《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 第一章 居然是情满四合院? 1963年,7月,仲夏夜。 四九城帽子胡同一座三进的四合院。 白天才刚刚下过一场雨,这会大院里知了蛤蟆都在拼命的聒噪。 杜卫国翻身从硬板床上坐了起来,摸黑走到窗边,从皱皱巴巴的烟盒里掏出一根大生产,划了一根洋火,点着。 伴随袅袅的青烟升起。 杜卫国深吸一口,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 丫的,怎么就穿越了呢? 我不就无聊看了几部国产时代剧,随便吐糟了几句,一觉醒来就给我发配到1963年了,还是情满四合院这个电视剧的世界。 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已经一个礼拜了。 杜卫国刚刚看见傻柱,秦淮如,三位大爷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是禽满四合院! 这个时代,这个大院,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堪称满院恶人,没一个好人,生存难度极大,真是标准的禽满四合院。 而且别人穿越随身都有个系统啥的,又能签到,又能做任务,狠点的还随身带着仓库,超市,粮库,甚至还有异空间,能种田养鱼那种。 再狠点的系统都能修仙了。 我特么穿越,好歹也有个系统,可是除了一个个人信息模板一个1立方米的随身空间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这些天,杜卫国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和所谓系统达成交流,只有一个个人模板还有一个静止空间。 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啊? 杜卫国甚至想到过自我了断,企图回归,但是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敢。 万一回不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其实,眼下杜卫国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穿越还是有点福利的,主要是眼下的身份背景还有个人技能确实不错。 杜卫国今年21岁,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去年就已经在部队提干了。 杜卫国刚刚成了一个孤儿,当然这也是穿越众的标配了。 之所以转业是因为之前唯一的亲人老爹,今年6月在厂子因公牺牲了,被追认为了烈士,老爹临时前特意交代儿子,要替他继续守好工厂。 杜卫国的老爹杜安邦,1951年开始就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工作,到了1963年牺牲前,担任处保卫处保卫三科科长,正科级,第14级干部行政待遇,一个月工资138块。 夜间车间线路老化短路,引发火灾,老杜当晚刚好在厂里,冲进去救火,结果被熔断的横梁砸断了脊椎,死撑了4天,见到杜卫国之后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就撒手而去了。 临终时候交代杜卫国要替他继续守着厂子,所以杜卫国才从部队转业回了四九城,即将要到红星轧钢厂报到,厂保卫处保卫三科保卫干事。 杜卫国也算是一门忠烈,大伯,二叔都相继牺牲在战争年代了,爷爷也是老军人,带着一身的伤,一直撑到55年去世了。 母亲是在58年由于心脏病夜间突然发作,无人发现,才遗憾去世。 事发当时的杜卫国15岁,读初中三年级正在住校,而老爹杜安邦是在工厂主动巡夜,因为这件事杜卫国十分怨恨父亲,15岁初中就毕业参军离家了。 虽然还不到入伍年龄,但是军队中确实有一些渊源,而且那个时代这个年龄当兵也不算太稀罕,所以杜卫国15岁就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 从小,杜卫国就被爷爷,爸爸按照军人的标准要求训练,子弹更是喂得足足的。 要知道,当时就连民兵都要每年组织打靶实弹射击训练,更何况杜卫国的一大群爷爷,叔叔,伯伯基本上都是部队的,要不就是厂武装部,保卫处啥的,反正杜卫国从小枪打得就贼溜,纯是拿子弹喂出枪感了。 杜卫国到了部队也是如鱼得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 而且他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身体素质又好,虽然年龄小,但是在新兵连时就被选成了了尖子兵,19岁参加全军大比武,拿到了金陵军区的第一名,得了个人2等功,隔年还被提干了。 不过毕竟是烈士遗嘱,而且还是满门忠烈的唯一独苗。所以小杜同志最终还是顺利的转业回到了四九城。 以上这都是系统爸爸送给杜卫国的人物背景和记忆,在1963年,这样的背景真的是千金不换啊,妥妥的根正苗红。 不过要是能让杜卫国自己选择的话,死活也不会转业,在部队多好啊! 面临即将到来的大时代,部队才是最好的地方,还有这个禽兽满满的四合院,丫的,我是真的不想和她们相处啊。 不过,完全没辙,当杜卫国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转业归来,拿到轧钢厂保卫处的工作介绍信了。 根本没机会,系统虽然不语,但是设定已经给你玩得死死的。 说道人物个人信息模板,在杜卫国的脑海里有这么一个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1岁 体质:10.2 力量:9.6 敏捷:9.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初级超级视力 体质是体力,耐力,免疫力,抵抗力,恢复力,抗寒,抗热等身体素质的综合表现,正常健康22至28岁巅峰男性平均值为4.5。 力量则是承重力,负重力,推举力,爆发力等等的综合体现,正常健康22至28岁巅峰男性平均值为4.5。 敏捷是神经反射,手眼协调,小脑反应,距离感,动态视力等等的综合体现,正常健康22至28岁巅峰男性平均值只有4。 杜卫国的身体数据其实非常强大,基本都是巅峰男性的2倍以上,而且配合他的格斗,射击等军事技能,妥妥的兵王素质。 至于被动技能,初阶超级视力,是拥有普通人三倍的远视能力,夜视能力,动态视力。 这是超级神枪手的必备技能,参考战斗英雄张桃芳。 其他的格斗,射击,侦查,驾驶技能等级,在这个世界也是5级封顶,所以杜卫国基本上都算是高手,射击技能更是最顶级的一撮了。 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完全不需要交流。当杜卫国发现有个人模板之后,标准和信息都是在脑子里设定完毕的,一想就明白那种。 小杜同志的随身空间,只有1个立方米,1米宽1米高1米长,这个空间是时间静止的,智慧生命体不能放进去。 所以杜卫国的穿越真的很陋,系统也很陋,除了人物背景比较满意,技能差强人意之外,其他的真的是差评到爆炸。 不过还是有一点是杜卫国非常满意的,那就是他很帅。 181的身高,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大高个了,而且小杜同志的五官十分的硬朗帅气,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身材更是像一头猎豹一样精悍。 这要是放在2022年,绝对直接吊打当下的一众流量小生啊。 至于杜卫国穿越前的身份,反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说也罢。 徒手熄灭了手上的香烟,杜卫国推门走了出去。 第二章 深夜菜窖 来到院子里,有个公用的水池子,杜卫国扭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这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影鬼鬼祟祟闪了过去,大概是在中院位置,往菜窖方向去了。 小杜同志是住在后院的,与许大茂,二大爷,聋奶奶一个院,东厢房,两间房再连着一个耳房,一共78平米,也是相当之豪横了。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半左右,三更天,标准的夜深人静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晚上也没啥娱乐项目,就算是两口子的夜间运动,也早就结束了。 绝大多数人在这个时间早就已经熟睡了,毕竟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做饭,上班。 所以这个时间居然还有人往菜窖里钻,这必然是有节目啊,非奸即盗! 现在可是仲夏时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菜窖里可是空空如也,能干啥? 杜卫国在水池边随手拎了一根木棍,悄悄的往菜窖移动过去,好歹也是侦查技能2级,动作敏捷迅速,脚下却悄无声息。 来到菜窖门口,门关着,杜卫国侧耳倾听,隐约能听见一男一女在对话。 可惜被动技能是超级视力,不是超级听力,听不见对话的具体内容,不过结合电视剧的情节和声音特点,基本可以判断是中院的一大爷和秦淮如。 好嘛,养老伪君子和吸血白莲花,四合院战斗力最强大的两个人三更半夜跑到菜窖里去了。 不管他们在里边干啥,这个瓜其实已经足够大了,剩下的群众脑补就足够了。 杜卫国可不想直接撞破,让一大爷和秦淮如恨上自己,他们都是老阴比,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但是既然遇见,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杜卫国,用手里的木棍轻轻的把菜窖门给别上了,一根不够,空隙太大,杜卫国又随手捡了两根木棍,把门给彻底别死了,结结实实的,一点空隙都没留。 这家伙想从里边打开,那可就废了劲了,这个时代的门都是实木的,看似破旧,实际上非常结实。 想要破门,就算是以小杜同志的身体素质,都得折腾一会,而且动静肯定不会太小。 这菜窖门本来就是从外边别的,冬天大家都会把白菜,土豆啥的放在菜窖里保存,别门是防止耗子,野猫啥的嚯嚯菜。 搞定了菜窖门,杜卫国看看左右无人,捡了两块碎砖头,认真标记了一下菜窖的位置,设计好了抛物轨迹,之后穿过中院和后院连接的月亮门,走到自家门口,把门打开,然后把手里的砖头用力的扔向了中院菜窖的位置。 之后迅速回到房间,关门。 两块砖头砸向墙面和瓦片,之后又弹回地面,在深夜里这样的声音其实非常刺耳,堪称巨响,很多人家的灯都亮了。 四合院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房子年久失修,经常有人家的房子塌漏,今天又刚好下了一场雨,所以很多人都担心是自家的房子塌方,纷纷起床出门查看。 杜卫国看见斜对门二大爷家的灯亮了,二大爷腆着大肚子拿着手电筒,领着二个儿子出来了。 于是杜卫国也开灯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二大爷,这是咋的了?” “哎,小杜啊,你也听见了,好像谁家的房子塌了。” “是,我听见砖头瓦片磕碰的声音了。” “要不说小杜是侦查兵精英出身呢,这警觉性可是真高!” 二大爷对杜卫国很客气,甚至还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杜卫国先是像模像样的和二大爷一起检查了后院的每户房子,没有发现塌漏的人家。 小杜说:“二大爷,应该不是咱们这院,我们一起到中院和前院看看吧。” “好,走,小杜,你可真有责任感啊!” “嗨,这大院风气好,这都是二大爷你们平时领导得好。” “嘿,那是,我们可是觉悟最高的工人阶级,老大哥嘛。” 小杜一句话就搔到了二大爷的痒处,给二大爷刺挠的抓耳挠腮的,挺着大肚子,迈着方步,打着手电筒,像个发光的大蛤蟆似的往中院走去。 这时候,因为院里有人走路说话,基本上整个大院都醒了,许大茂光着膀子披了一件衣裳也凑了过来。 “小杜干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茂哥,听见砖瓦声,可能是谁家的房子要塌。” “啊,那咱可得好好看看,保护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人人有责嘛。” 许大茂也是个喜欢巴结领导的真小人,非常喜欢看人下菜碟,还喜欢上纲上线。 虽然杜卫国还没有去轧钢厂报到,但是他的职位,薪资,大院这些人都已经门清,保卫干事,21级干部待遇,工资加岗位补助64块5。 而且,保卫三科原副科长提到了正科长,但是三科的副科长空缺,基本上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给杜卫国留的岗位。 本来保卫处长蒋东方一直强烈举荐杜卫国直接担任保卫三科副科长的,算是破格提拔,因为小杜是烈士子女又是部队骨干,军事素质极其优秀,其实勉强说得过去。 不过厂里高层领导有人阻挠此事,而且也确实有些不合规矩,所以最后小杜同志最终的级别还是干事。 即使这样,也已经很牛了,21岁,四合院里唯一的干部,而且还是板上釘钉的副科长。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是部委直属的厅级重点企业,副科级干部那可是国家的乡科级副职,下到地方就是一任乡长啊,官一点都不小。 关键是杜卫国才21岁啊,前途不可限量啊! 所以说系统给的这个人物背景,其实小杜同志还是比较满意的,哎呀,真香。 说话,大伙就来到了中院,打着手电检查房檐,屋顶。 这时候,二大爷家的刘光福献宝似的疯跑了过来。 声音激动得都发颤了:“爸,小杜干事,菜窖附近有几个碎砖头,但是菜窖门被人别死了,里边有人说话。” “啥?咱院进贼了?光天,光福,抄家伙给我走!” 二大爷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脸上的肥肉都颤抖了,挺着大肚子就往菜窖走。 第三章 一大爷做好事不留名 二大爷提着手电筒,光天广福哥俩不知道从哪捡了棍子,就连怂货许大茂都抄着一根铁锹。 这阵势,真是看起来非常勇猛啊。 二大爷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吆喝:“大家伙都过来,菜窖进贼了!” 要不说二大爷刘海中不是当官的料呢,也不核实一下现场真实情况,就直接定性是院里进贼了,还把全院大家伙都喊过来了。 来到菜窖门口,手电一晃,大家伙都看见了被几根木棍别死的菜窖门。 “里边有没有人?” 二大爷再门口大声召唤。 时间来到十分钟之前,一大爷易中海和小寡妇秦淮如偷偷摸摸的来到菜窖,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菜窖。 秦淮如是去年才死了男人,接了贾东旭的班,去轧钢厂加工2车间当了一名学徒工,刚上班一个月18块5,今年涨了2块,20块5。 秦淮如今年才27岁,没啥文化也没啥力气,尤其刚接班的时候,才生完槐花不到一年,身子确实弱。 而这个时代的工厂讲究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加工车间工人待遇好,工作机会很难得,大家伙的生产积极性都很高。 秦淮如干啥啥不行,所以她在车间干活没少遭人嫌弃,最后还是一大爷帮衬她,让她专门给一大爷打打下手啥的。 一大爷人家可是8级钳工,很牛,一个月工资99块钱,徒子徒孙一大堆。 整个轧钢厂小2万人上班,8级工都没几个,一大爷在工人这个阶层基本上是摸到了天花板了。 在车间,就是车间主任对待一大爷都十分客气。 有了一大爷的庇护,秦淮如才算是勉强在车间留了下来,要不然大概率是要被发配到后勤保洁科的。 那边干得都是扫厕所,打扫卫生这些杂工,一个月才15块钱,而且就算转正,也才22块,杂工没有评级,按照工作年限上限才38.5。 之前,也都是晚上的时候,一大爷已经给秦淮如送过几次棒子面了,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送的。 秦淮如一个月20块钱的工资,要养活一家五口,最小的还要吃奶,还有一个恶婆婆天天要吃去痛片,并且贾东旭的抚恤金400块钱,贾张氏也死死的攥在手里。 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真心是揭不开锅了。 所以秦淮如对傻柱的主动吸血还有一大爷的交换式接济都是不能停止的。 一大爷也是个老pua了,还是比较有耐心的,这不是都送了快一年了,之前一直循规蹈矩的,今天才壮着胆子约秦淮如到菜窖。 一大爷今天的想法是看看秦淮如的底线和态度,如果可以直接拿下肯定最好,如果不行以后也还可以继续循序渐进。 至于放弃,他可没想过。 一大爷一直都还梦想着自己生个孩子呢,然后甩锅给傻柱让他帮着养,这样他不仅有了后,然后是傻柱给他养老又养小,并且他还得了正人君子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的好名声,呵呵,这如意算盘打得可是震天响啊! 没想到,条件还没谈呢,就听见菜窖门外砖头瓦块碰撞发出的巨响。 一大爷当时也以为是谁家房子塌了,拽着秦淮如赶紧往外走,结果发现门被从外边别死了,推了几下推不开,一点缝隙都没有,和秦淮如两个人推,结果也是一样。 院里已经有动静了,这一下,一大爷立马就慌了。 大半夜,他和小寡妇秦淮如两个人在菜窖里,被人当场发现,这就叫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根本说不清楚了。 几乎可以约等于捉奸在床了。 易中海在大院和厂子之所以能够纵横无往而不利的仪仗就是名声,或者说是人设,这个一旦崩了,他就彻底完犊子了。 一大爷瞬间就吓出了一脑门子白毛汗,秦淮如更是吓得腿都哆嗦了。 你说不可能吓成这样,那是你根本不了解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名声真的比命都重要,而且再过几年,大时代来临,名声直接就可以要人命了。 这不是比喻,是事实。 一大爷平时也算是腹中有乾坤的人了,但是此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二大爷在门外已经大声召唤了第三声了,一大爷都没敢吱声,二大爷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他儿子刘光福,“你说菜窖里有人?” “肯定有人,刚刚有人推门,还有人说话了,我都听见了!” “丫的,把门打开,我看看谁敢到咱们这院撒野!打不死他。” 傻柱这个二杆子把许大茂手里的铁锹抢了过来,虎劲上来了,四合院战神嘛,呵呵。 “还是找保卫科吧!傻柱你别犯虎。” “要我说,还是找公安吧,万一是敌特呢?有枪咋整?” “哎呀,对对对,报公安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大爷在门里听着大家都要报公安了,这事就闹得不可收拾了,也顾不上许多了。 “是我在菜窖里,我是一大爷,是谁把门插上了。” “啊?一大爷!” “真是一大爷的动静啊!” 三大爷这时候喊了一嘴:“老易,是你在菜窖里啊?” “对,老阎,是我。” “嘿,这事闹的,把门打开吧,是一大爷,这声音没错,而且他还知道我姓啥。” 傻柱上前拽别门的木棍,废了挺大的劲搞了半天才拽出来,要知道那可是杜卫国弄得,他啥手劲啊,真没那么好拽。 门打开了,一大爷灰头土脸的从菜窖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谁别的门啊?” “不知道啊!哪个孙子那么缺德。” 傻柱离着最近,理所应当的回答,也不问问一大爷为啥半夜钻菜窖。 不过随着秦淮如也从菜窖里走了出来,大家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人群顿时鸦雀无声,随后嗡嗡的议论声像轰炸机一样响了起来,这大瓜可是太香了。 一大爷和秦淮如半夜钻菜窖,还被人锁里边了,这对于缺乏娱乐生活的大院居民来说,可是喜闻乐见的节目了! 至少能说一年。 “一大爷,您老这大半夜的和秦淮如一起钻菜窖,还被人锁里边了,这是咋回事啊?” 许大茂绝对是四合院里最损的,没有之一。 “我,我,我这就是给秦淮如家送点棒子面。” “对,对,一大爷给我点棒子面。” 秦淮如也是机灵的人,说着还举起里手里的面袋子。 “一大爷,半夜三更,摸着黑在菜窖里送棒子面啊?” 呵呵呵,嘿嘿嘿,不少人都已经乐出声了,许大茂这个损贼不依不饶的说着。 “我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到时候怕人说闲话。” “对,一大爷就是做好事不留名。” 秦淮如补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大伙顿时笑声一片,场面愉快极了。 第四章 大幕才刚刚拉开 此时是深夜,光线不足,看不清脸色,要不然大家就会发现,一大爷的脸此时涨得好像猪肝一样。 根本没有人是傻子,这个时代的人是最善良淳朴的,同时也是最穷凶极恶的,之后的时间会印证这一点。 一大爷的话纯属放屁,你做好事不留名,或者怕人说闲话,不想让人发现可以有一百八十种办法,但是绝对没有半夜钻菜窖这一条。 “一大爷,你这个说法恐怕是站不住脚啊!” 杜卫国饶有兴致的看着二大爷,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明镜的,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出来做这个恶人罢了。 没想到,二大爷居然自己主动跳出来了,就这政治智慧还特么想当领导? 一大爷被二大爷问得哑口无言,场面十分尴尬,现场也没人替他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就连一向最支持一大爷的傻柱都脸色铁青的楞在那里,他很愤怒,他感觉自己被绿了。 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32块5,每天还从食堂带饭盒供养秦淮如一家,说句到家的话,根本就是他傻柱在养活着秦淮如一家人。 他这样供养接济,可是连秦淮如手都没摸着一下,好家伙,你直接就和一大爷钻菜窖了。 我何雨柱26岁的年轻小伙子,还特么不如一大爷半大老头吗? 傻柱只不过是后来被秦淮如联合一大爷给彻底拿住了,或者说已经变成执念和习惯了,你说他真傻吗?其实一点都不傻,对付别人他精明着呢。 这时候,贾张氏这个老虔婆突然从人群里窜了出来,照着秦淮如脸上就是一个大耳光,之后更是拳打脚踢,又挠又踹的,那手法真是堪称是电光火石一般。 杜卫国估计就这几下许大茂这个战5渣都不一定能干得过她。 “我打死你这个骚货,不守妇道的婊子,你就应该被浸猪笼!你男人才死了一年你就忍不住勾搭男人了!” 打了没几下,贾张氏就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嚎哭,满嘴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这老虔婆天天养尊处优的,啥活不敢,体力很差。 贾张氏最多的就是呼唤死去的贾东旭了。 “东旭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秦淮如这个骚狐狸精啊,不守妇道。” “东旭啊,你咋就撇下娘走了啊,你把秦淮如也带走吧!” 大半夜的,听起来有点惊悚。 平时贾张氏撒泼,按道理都是一大娘能劝得住,不过今天的一大娘格外深沉,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还是被打击到了。 贾张氏在地上闹了一会,也没有拉也没人劝,她兴许是恢复了一些体力,也许是躺在地上太凉了,自己起了身,又狠狠的抽了秦淮如一个耳光,狠狠得说: “我要报官,找保卫科找公安,我要让秦淮如易中海这对奸夫(***浸猪笼。” 这期间秦淮如就只低头是哭,一言未发,也不敢反抗,不过这个时候却抬起头,脸上都红肿了,披散着头发,幽幽得说了句话。 “行,那就报官吧,我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也不怕政(府)查我,一大爷让我这个时间去菜窖找他,我不敢不去,要不我的工作就没了,接济的棒子面也没了,一家人都活不下去。我也不知道一大爷为啥让我去菜窖,但是我是清白的,我相信政(府)。” 我擦,果然是高级绿茶啊,这么短的时间,而且还是在挨揍的情况下,秦淮如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没错,示弱和强调被迫是她唯一的出路,把脏水泼给易中海,因为没有实证,这事就算是闹到保卫科派出所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杜卫国暗暗叫了一声高明啊! 果然,很多女性围观者纷纷开始同情秦淮如,一个女人啊,没了男人,上有老下有小,为了养家,都是迫不得已啊。 许大茂此时可是不甘寂寞呀:“要我说,根本都用不着报官,小杜就是咱厂保卫处的干事啊,这事可是正管,就让小杜干事断就完了呗,不是和报官一样嘛?” “对呀,对呀,小杜干事不就是保卫科的嘛,正管,而且小杜还是咱们院的。家丑不外扬。” “对呀,小杜干事你给断断这个事。” 这时候四合院的大家伙纷纷把目光对准了杜卫国,干部,谁又不想卖个好呢? 我擦,许大茂你这个损贼这特么是在炕我吗?正在看热闹吃瓜的杜卫国瞬间冷汗都干下来了,我断了屁呀,我恨不得你们狗咬狗呢。 这事可是绝对不能沾边。 “我这还没去厂子报到呢,还不算是保卫科的,再说,我之前就是个当兵的,傻大黑粗,也不懂法律规则条例啥的,要我说这事还是咱院的二大爷和三大爷做主决定吧。” “嘿嘿,人家小杜干事还是很谦虚嘛,按我说这事就是一大爷的过错,大半夜的逼着人家秦淮如一个小寡妇跑到菜窖去,拿着工作和粮食两个事威胁,秦淮如不敢不去,这事就算是意图不轨,必须严惩。” 我去,二大爷突然上线发言,小杜同志简直都要感激涕零了,智商也终于勉强上线了。 还特么意图不轨,这小词甩得当真不错。 许大茂也跟着起哄:“对,一大爷就是耍流氓,至于轨没轨,咱们也不知道。” 周围一阵哄笑。 一大爷终于是忍不住了:“清者自清,我平时到底是啥样子,这院里大家伙都知道,我这次是黄泥落裤裆了,不过我是不可能耍流氓的。” “行了,这事这这么办吧,易中海你从今天开始不再是咱院的一大爷了,而且你要打扫整个院3个月的卫生。三大爷,你觉得呢?” 二大爷着急要落井下石,要把一大爷赶下台,小杜同志心里骂了一声真蠢啊,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感情就奔着管事一大爷这个没啥大用的虚衔了。 打扫卫生就完了啊,这顶多也就是落了些面子,而且按照一大爷的演技,很可能还能演出含冤受屈的感觉来。 “老易,你还有啥话说?” 三大爷难得说了一句人话,一大爷非常感激的看了三大爷一眼,可惜夜色太深了,表情都浪费了。 “我······”还没等一大爷说话,贾张氏就不干了。 “易中海这个老不死的对我儿媳妇耍流氓,这是就算了?我不服,要不然就报官,要不然易中海就的赔钱。” “你想赔多少钱?”二大爷问。 “妈~~~”秦淮如杜鹃泣血一般。 贾张氏就是个猪队友,她就想着眼前能骗点钱了,她就想不到没了易中海的庇护,秦淮如在车间咋混,不过秦淮如为了脱身都已经都卖队友,这是大哥别嫌二哥。 “300块钱,少一分钱都不好使,不给钱,我今天一定要把这对奸夫(***送去浸猪笼。” “好,我给,但是我也说一句话,我易中海行得正,坐得端,一生坦荡,今天这事我说不清楚,我也认了,但是从今以后,我和你们贾家还有秦淮如再无任何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易中海斩钉截铁的说。 “一大爷!”秦淮如喊了一声,此时情绪真的很复杂。 “秦淮如,以后你高兴叫我一声易师傅,不高兴叫我易中海,我也不是一大爷了。” 易中海也算是想明白了,今天这事绝对是没法善了了,这样其实已经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了,所谓断尾求生吧。 全程老聋奶奶都是冷眼旁观,没有吱声,这个才是隐藏boss,不过要是真找保卫科,估计老太太就会发言了。 这场大戏看似即将落幕,总体看来,易中海这个伪君子还是比较聪明啊,断尾求生。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大幕才刚刚拉开,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就想谢幕了,小杜同志不仅在心里冷笑。 第五章 家底 为啥杜卫国要如此针对一大爷呢? 并不是杜卫国小肚鸡肠,或者蛇蝎心肠,不把他直接搞倒,以后会就会受到一大爷近乎无穷无尽的道德绑架你,真的是非常恐怖。 他是院里的一大爷,平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就会没完没了的要求你不要自私,要合群,要尊老爱幼,要帮助他人之类的。 而且一大爷平时威望不低,工资又高,小恩小惠的,人缘又好。 再加上地位超然的老聋太太给他撑腰,下边还有四合院战神傻柱给他捧臭脚。 说真的禽满四合院里,杜卫国觉得最难解决的就是他,这次要不是恰好偶遇一大爷和秦淮如钻菜窖,如果没有趁机把他直接干倒,平时想搞他还真的不容易啊。 杜卫国现在有点反应过来了,这大概就是系统给与的新人福利吧。 这样看起来,咱这系统也不错,只不过要是别人的系统,这会应该就算是完成一个任务了,应该奖励不少好东西。 可惜,小杜同志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是,起码知道今后怎么对付一大爷,而且刚刚又演戏又吃瓜的,门没关严,房间里进了好几只花脚大蚊子呢,收获了好几个大包。 丫的,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大家都缺衣少食的,蚊子为啥这么肥大。 稀里糊涂睡了一觉,杜卫国第二天早上起之后,暂时没有再理会四合院狗屁倒灶的事情。 今天小杜同志需要认真的规划了一下未来的生活。 首先,这房子必须得修一下了,老杜同志自从小杜母亲离世,小杜同志离家参军之后,基本也都不在家里住了,几乎天天都在工厂,晚上就睡在办公室里。 这房子等于是空了将近6年,已经不光是脏乱旧的问题,确实已经接近危房了,夏天漏雨估计冬天肯定就漏风了。 然后今天的重点是要盘点一下目前拥有的资产。 说真的,小杜同志现在可算是有钱人,而且还是非常有钱那种,这应该也是系统的福利。 老杜同志给他留下来两个信用社的存折,一共1600块,家里现金480块,各种粮票,肉票,布票,煤票,副食票,工业票啥的也都正经不少。 另外老杜还给小杜同志留下来9成新的永久二八大扛一台,9成新梅花手表一支,9成新收音机一台,传说中的三转一响,基本凑齐。 老杜同志的抚恤金1000块,小杜同志当了4年兵,2年干部,积蓄一共230元,转业的时候,团长和连长还给他凑了800块钱和1000斤全国粮票,都是以前叔叔大爷们的老战友的人情。 老杜同志的追悼会,保卫处长蒋东方给小杜留了300块,现任保卫科三科长郝山河给留了200块,还有轧钢厂武装部部长,副厂长刘大江给小杜留了800块,还留了句话,这是你叔叔大爷们给你的,真有麻烦了,找我。 老杜的身后事,小杜一分钱没花,全都是轧钢厂操办的,非常庄严隆重。 这些加在一起就已经有5000多块了。 这可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在1963年,四九城工人月平均工资还不到30块,而且一个工人往往要负担一个家庭至少5个人的生活支出,普通工人家庭一年都未必能存下来50块钱。 至于人均收入,根本没法算,估计低到无法想象那种,而且这还是京城首都工人的家庭收入,已经算是全国最富有的阶层了 至于农村,更是靠着工分生活,一家人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50块钱,勉强饿不死而已。 这个时代的口号可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而且在小杜同志被系统赋予的记忆中,深刻纪录着,爷爷去世的时候就嘱咐过小杜,咱家的家底都在我床头左腿那块石板下边,老杜同志临走前也特意嘱咐了一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 前几天杜卫国需要先适应一下穿越这个变故,没啥心思,而今天小杜同志就要彻底探寻一下,所谓家底到底是啥? 上午10点,上班上学的几乎都走了,后院除了聋老太太和二大娘,就没有其他人了。 关好门窗,带着点寻宝探秘的小激动,杜卫国同志开始挖掘宝藏。 爷爷的房间,在爷爷走了以后,就一直是小杜同志在住了,床是黑梨木的架子床,不值什么钱,但是死沉死沉的。 一个人搬还真是够呛,好在小杜力气足够大,把床挪开了位置,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青砖撬开,往下又挖了足有30厘米,即使以杜卫国的超人体力,都累了一身大汗。 终于挖出来两个铁箱子,应该都是苏制的子弹箱,不过盖子已经锈蚀了,小杜用小刀才撬开了盖子。 里边是油布帆布层层包裹的两个小木箱,箱子很普通也很粗糙,一看就不是啥古董,胜在足够结实。 打开第一个木箱,乌黑色的光芒闪耀,两把保养完好的手枪静静摆在里边,经典的花口撸子,一股枪油的味道,还有两个备用弹夹,四包子弹,一共200发。 除了手枪,还有一把短刀,刀鞘刀柄都朴实无华,类似小唐刀,却又带着点弧度,刀身40几厘米,刀柄20厘米,小刀锋利无比,小杜轻轻试了一下,苏制子弹箱,直接扎穿,这可是铁的呀。 剩下就是11枚功勋章,都是爷爷叔叔大爷曾经获得的功勋。 第二个箱子打开,金光耀眼,12根大黄鱼,44根小黄鱼整齐的排列在箱底,还有一对净白通透的和田玉镯子,一枚和田玉观音吊坠,打眼一看品相就非常凡响,除此以外还有一支镶嵌宝石的怀表,表链和表壳都是通体黄金雕花的,里边还镶嵌这红宝石还有其他宝石,花纹精美,工艺复杂,很难估计价值。 玉器怀表不好估价,可以肯定是价值不菲,就光说大小黄鱼,大黄鱼现在银行收购差不多2000一根,黑市2200,小黄鱼200一根,黑市220。 12根大黄鱼,44根小黄鱼可就是3万3000块钱了,还是只多不少。 就算放到2022年,杜卫国穿越之前,大黄鱼312.5克也是12万多一根啊,绝对的硬通货。 而在这个时代,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笔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宝藏了,杜家家底确实没让杜卫国失望。 系统爸爸可真香。 之前略有些空荡的随身空间也终于发挥作用了,之前只放了存折和现金和各种票,现在终于放进去了一些黄金玉器古董,还有犀利的防身利器。 花口撸子,小杜同志飞快的拆装检查了一遍,全新的手枪啊,子弹直接压满,连备弹夹都压满,反正空间是时间静止的,也不担心弹夹弹簧松弛。 4个弹夹,24发子弹,加上锋利无比的短刀,出其不意的话,以小杜同志现在的枪法身手配合动态视力,基本上最少换20条人命吧。 哈哈哈,其实最关键的绝境时候还能保命。 收拾完手尾,虽然累了一身臭汗,但是小杜同志现在身心很愉悦,非常愉悦。 第六章 下馆子 心情愉悦的小杜同志,决定今天下馆子美美的吃上一顿。 哥们有钱,豪横。 其实之前几天小杜也都是在帽子胡同的那家早餐铺子吃的,公私合营的饭铺子,提供早饭,午饭,都是很简单基础的食物,也没有炒菜,小杜都是中午把晚上饭一起买回来。 这个饭铺子基本上就是白面馒头,二合面馒头,杂合面馒头,粥,糊糊,咸菜拌菜,奢侈点的食物就是白水煮鸡蛋,豆腐脑,肉菜水饺啥的。 不过对于小杜同志来说其实已经足够。 小杜同志不是不会做饭,而是大夏天点煤炉子真的挺烦躁的,夏天馒头啥的也放不住,还得天天蒸,小杜同志就一个人吃饭,嫌麻烦,所以压根就有没开火做过饭。 点炉子单纯就是为了烧点开水喝,顺便洗个脚啥的。 今天小杜决定犒劳自己一下,也算是庆祝一下自己的新生活从此正式展开吧。 所以今天下馆子,急头白脸的大吃一顿,没说的。 为了挖宝,小杜可是连早上饭都没吃,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吃上一顿,说真的,这个时代的饭店大厨都是有真功夫的。 虽然调料没有后世那么丰富,但是食材讲究啊,全部都是无公害纯绿色的食材,而且掌勺厨师个个都有拿手绝活,传男不传女那种秘笈,绝对不是后世那些流水线学出来所谓大厨可比。 离四合院最近的国营饭店,就是红星饭店。 其实也是一家老字号了,之前叫啥已不可考究了,建国后饭店改了名,变成了国营,但是这个饭馆绝对是超过百年的老店了,据说掌勺师傅也是老师傅了,当然这些都是前几天听傻柱吹牛比说的。 进了饭店,这会还不到11点半,没到正经饭口,所以人不太多。 两个服务员正懒懒洋洋的靠在前台和开票员聊天,小杜同志进了之后,先找了一个安静的靠窗不挨门的座位,然后摆出迷死人的微笑对着服务员说: “同志,麻烦你,点菜。” 其实小杜同志刚刚进门的时候,两个服务员就已经注意到他了,没别的,因为这个小伙实在是太精神了。 为了庆祝新生,小杜同志今天还特意骚包的打扮了一下,白衬衫配上黑色的裤子,皮鞋锃亮,手腕上是黑皮带白表盘的梅花手表,拎着一个黑色的真皮公文包。 说实话,除了裤子稍有点肥大,其他的就算放在今天,也绝对不过时,主要是小杜人帅啊。 两个服务员同志同时走了过来,本来这个时代的服务员和售货员都是特别牛的,对待顾客态度往往都是鼻孔朝天,爱吃不吃那种,今天这就是典型的帅哥待遇了,从古至今都不曾改变。 年龄较小的服务员问小杜同志,“同志,你要吃什么?今天的菜单都在墙上了。” “同志,我没来过咱家饭店,您受累帮我推荐一下,哪个菜好吃?” “啊?你不是四九城的呀,你是来出差吗?” “我是四九城的,不过当兵出去6年,刚刚转业回来,我走的时候还是中学生呢,都没机会下馆子。” “哦,那你分配到那个单位上班了?有没有对象啊?” 年龄大一些的服务员问道。 “姐姐,您看,要不我先点菜,然后再回答您的问题可行?” “哈哈哈,你可真逗,行,那我推荐你吃醋溜木须,溜双段,都是我家大师傅的拿手菜,然后再来5两米饭,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好,除了这两个,姐姐,你再推荐一个吧,肉菜,我饭量大还馋,剩下的我正好晚上吃。” “哈哈哈,那你就再来一个红焖肘子吧,不过肘子可是挺贵的。” “嘿嘿,姐姐,我就要这三个菜了,再来1斤米饭,我绝对信您。” “有眼光,关键还挺有钱,小伙子真不错,一共5块6,1斤4两肉票,半斤细粮票。” 小杜同志麻溜的把钱票找出来,交了出去。 好家伙,可是真贵呀,就算他一个月64块5的工资也真心吃不起几顿,何况还额外需要肉票细粮票呢。 两个服务员点完了菜,还坐着和小杜同志聊了一会,其实主要是想给小杜介绍对象,不过小杜的借口也非常完美,唯一的亲人老父亲刚刚牺牲,暂时没有心情谈恋爱。 两个服务员大姐差点被小杜的伤感故事破防飚出眼泪,好在此时已经到了饭口,顾客催着点餐,两个大姐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干活去了。 这个时代物资匮乏,限制供应,红星饭店这个规模的大国营饭店其实每天也就供应16道菜,6个肉菜,10个素菜,而且肉菜卖完就没了。 山珍海味那你是想屁吃呢,就是牛肉羊肉普通馆子都没有,基本上普通饭店就是猪肉和鸡肉还有鱼肉。 就像肘子这样的大菜,一共就两个,先到先得。 小杜同志的菜陆续上来了,本来的规矩都是一起做好之后,自己去取的,不过小杜这个帅哥待遇嘛,两个大姐一个菜一个菜的给他上的。 至于别人眼红投诉不满意,根本不存在的,跟你说,这个时代的服务员根本就不甩你,真急眼了,不卖你了信不信,点啥都说卖完了,你能有啥办法? 不过菜是真香啊,而且服务员大姐确实推荐的都是大师傅的拿手菜,而且肯定是大师傅亲自炒的,明油亮欠,咸淡适中,颜色地道,香气扑鼻,口味更是绝了。 肘子吃了一半,双段全部消灭,木须剩了一大半。 不是木须不好吃,而是双段那是过油菜,剩了之后就不好吃了,浪费美食。 吃完了这顿饱饭,小杜同志来这个世界已经8天了,第一次有饱胀和油腻的感觉,换个说法,那就是满足感,真是难得啊! 把剩菜,米饭装进饭盒,放进真皮公文包里,期间有不少食客都不由侧目,心说这孙子你可是真能装犊子啊。 真皮公文包,就尼玛用来装剩菜的啊! 其实小杜同志这是障眼法,剩菜都放空间里了,里边能保温啊! 小杜觉得保温就是系统空间最大的用处了。如果系统知道了小杜同志的想法,会不会把他直接发配到1965年,变成一大爷或者傻柱啊! 呵呵。 小杜同志吃完饭,还买了三瓶北冰洋汽水,自己吹了一瓶,两个服务员姐姐一人请喝了一瓶,一毛钱一瓶,事办得挺敞亮的。 两个服务员姐姐推让无果,只好收下,姐姐们如果不喝还可以退钱。 小杜同志相信,就两瓶汽水,可以让他下次再来红星饭店吃饭的时候,变得很有排面。 第七章 送礼修房子 从饭店出来,小杜同志美美的抽了一根烟。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嘛。 骑着二八大杠去了一趟东直门的邮局,倒是也没啥业务要办,也不买啥保值增值的稀罕邮票,根本不懂这些。 主要就是寄信,随便消消食,还有不在家门口寄信,也算是尽量的谨慎吧。 信是举报信,一共三封,一封寄到帽子胡同所属的街道办事处,一封寄到轧钢厂保卫处,一封寄给红星轧钢厂人事科。 都是小杜同志今天上午寻宝之余抽空用写的。 故意改变了字体,一笔一划写的。 字虽然很丑,但是内容却很有料。 检举轧钢厂加工2车间8级钳工易中海,利用权力胁迫学徒工秦淮如,而且还以救济为名,多次胁迫秦淮如行不轨之事,当然肯定是匿名了。 如果只是一封,往往还能被压住,但是一式三份,还都是不同的责权利部门,这个事易中海想压下来就得生生被扒一层皮了。 但凡有一个部分展开调查,易中海就死定了,马上社会性死亡,名声直接碎一地。 而且杜卫国可是来着后世的腹黑者,一次不行,那咱们就继续来嘛,必须让拥有公信力的部分介入,公开调查,必须把一大爷的免死金牌给废了,一棒子打死,要不以后会很麻烦。 寄了信,小杜同志在邮局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两条大生产,两条牡丹。 中华需要特(供)的烟票,之前老杜同志倒了攒了几张,但是小杜同志现在也用不上,就先留着。 至于6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那玩意抽不了啊,是真真的拉嗓子,比旱烟也差不多了,这个年代的香烟基本上都没有过滤嘴,一个比一个冲。 买烟,大生产2毛4一包这是小杜同志自己抽的,牡丹3毛8一包还要烟票,这是要送礼用的,送礼干啥呢? 要找人修房子,记忆中,小杜同志在参军之前有两个一起玩得不错的发小铁磁,一起上小学,初中,基本上一直都是形影不离。 即使后来小杜当兵也始终保持通信,老杜出事的时候,两个小兄弟也是一直陪在小杜身边来着。 其中一个叫于淮海,高中毕业,现在在粮店上班,册籍员,24级行政干部,家里有物资局的实权领导,有个妹妹正在上高中。 另外一个叫向北方,也是高中毕业,补考一年依然没考上大学,现在在街道办事处上班,今年刚转正,7级办事员,家里就剩一个老妈一个弟弟,老妈是轧钢厂后勤处的5级办事员。 小杜同志要修房子,需要找什么人呢? 首先,这个时代,房产大多数都是公有的,比如说现在小杜同志住的两间半东厢房,房产就是公家的。 即使从爷爷,到爸爸妈妈,再到小杜已经住了三代人,房产依然是国家的,如果工作调动的话,离开这个区域,那么房产就要收回然后再重新分配。 所以,要修房子,就首先要和街道办的人打招呼,不是你说修就修的,当然小打小闹肯定没事了,但是小杜可是要大修啊,基本上约等于重盖了。 今天小杜就是来找向北方的,他们科长姓邹,今天先见个面送两条烟把事情说一下,等到修房子的时候再请科长吃个饭,基本就齐活了 本来修房子就是符合规矩的事情,打一招呼就行,但是送礼还特意说一声是为了显得尊重,而且小杜是要大修,其实多少还是有点逾越的。 四合院的老房子其他都好说,甚至漏风漏雨,冷点热点,煤炉取暖啥的都可以忍受,但是就上厕所这事,小杜同学真的忍无可忍了。 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夏天半个月掏一次,冬天大概是一个月掏一次,过年的时候两个多月才掏一次。 说句难听的话,胡同里的居民素质真的良莠不齐,基本上就是随地大小便习惯了的。 所以胡同的公厕里基本上都没处落脚,加上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攻击,对于小杜同学这个从记事起就住在楼房里的后世孩子来说,真的是无法忍受的。 杜卫国自从重生住进四合院,胡同的公厕就去过一次,之后每天都是去轧钢厂上厕所的,一来一回要将近20分钟,晚上基本不喝水,厂子里的公厕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要干净得多。 所以小杜同志修房子,必须要修下水马桶,小杜已经侦查过了,四合院是有下水道的,这事可行。 要修管道,就有点逾越了,所以小杜同志才特意来街道办找人送礼。 至于另一个难题,修房子需要的一些稀缺物资,比方说水泥,石英石,硼砂,白灰,腻子,油漆,上下水管甚至暗锁啥的。 小杜同志准备列个单子直接甩给于淮海,让他算算多少钱就完了,这是发小家里直接就能管的事情,就不用太矫情,以后事上见就完了。 下午,杜卫国找到像北方之后,见了邹科长,并且说明了情况,邹科长对小杜同志是有印象的,因为之前办理退伍转业手续的时候,见过一次。 小杜非常客气的说明了情况,房子6年几乎没人住,一直没有修缮已经要塌了。 为了修马桶还不惜自污,说自己小时候掉进茅坑里头过,虽然是冬天,但是从此产生了阴影,现在去公厕都像上刑似的。 逗得邹科长哈哈大笑,拍着胸脯答应这个事没有一点问题,只要小杜能自己处理管道就行。 小杜自然满口答应,还邀请邹科长过几天修房子之前去考察一下,之后一起去红星饭馆吃个饭。 临走,小杜同志自然而然的把两条牡丹忘在了邹科长的办公室,嗯,非常丝滑。 办这么小的事,科长还收了重礼并且答应一起吃饭,人家小杜可是有跟脚的,本身还是干部,这说明邹科长把小杜当是自己人了,人家这算是收了你的人情,以后可以长来往。 所以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永远都是人情世故。 从街道办事处出来,向北方也跟了出来,俩人在门口点了根烟,“杜爷,怎么茬?这是要收拾房子娶媳妇了?” “滚蛋,哪来的媳妇,我当兵6年才回来,以前的女同学不少都当妈了。” “哈哈哈,于淮海他妹妹于茉莉挺不错的,不过那姑娘是个带刺的,不好惹” “小黄毛丫头一个,咋想的啊?” “啥黄毛丫头啊,你这6年没见着,人家今年19岁,马上开学都已经高三了,女大十八变,现在茉莉长开了,人家可是十八中学的校花。” “那么好,你咋不追求呢?” “追屁呀,这丫头眼光高得呀,大学生她都看不上,我没戏。” “行了,别扯这些没绺子的事了,这个周末咱三聚聚,我晚上找于淮海去,我马上修房子,得到他那蹭住一段时间。” “行,那就周末到你家集合。” “成,那我先走啦。” 翻身骑上二八大扛,小杜同志轻松愉悦的往四合院走去。 第八章 许大茂要相亲 一路哼着不知曲调各种串烧的小曲,杜卫国回到了四合院。 要说他现在住得这座四合院,其实真的很气派。 广亮大门,垂花门,月亮门,原来这可是一座五进的大宅子,还带着花园凉亭回廊,只不过现在都已经被破坏分割了,现在变成了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原来的花园凉亭回廊也都变成了大杂院了。 现在的四合院一共住着23户人家,110多口人。 杜卫国住的是后院,,东厢房2间加上1间耳房,这应该是原来嫡长子的房间。 2间房再加上一间耳房,一共面积78平方,这个时代是没有所谓公摊面积的,78平米就是室内使用面积,如果按照后世的算法,应该差不多小100个平米了,非常豪横。 不要以为60年代人口相对少,房子面积就很富裕,朋友们,那个时代城市里楼房比现在的四合院还稀少呢。 而且建国之后就一直号召人多力量大,家家户户都猛生孩子,63年即使是刚刚度过自然灾害,华夏人口也已经逼近8亿了。 那个时候不仅是四九城,基本上人口比较密集的大城市,其实住的都十分拥挤,房子有限,但是人口越来越多,而且随着孩子长大结婚,再生孩子,人均居住面积就会越发窘迫。 到了70年代达到了峰值,尤其是知(青)返城之后,那时候往往一家7,8口人甚至更多人,几代人共同挤在一间只有30,40平米的房子里都算是好的了。 当时就是各种间壁房子,有时候一个房间间壁完就3,4个平方,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啥也放不下。 这不是故事,即使2022年,在京城的大杂院,依然还存在这样的房子,没有上下水,仅有4个平米的租金那还要3000大多呢,人家地段好啊。 就以杜卫国现在的房子来说,如果爷爷,爸爸妈妈都还健在,那么现在这两间半房子最少要住5口人以上,因为杜卫国肯定还要增加弟弟妹妹的。 然后按照杜卫国的年龄,也是马上就要面临结婚生孩子的问题,还要再添最少2口人。 所以就是7口人住2间房,这还是小杜的叔叔大爷们都已经不在的情况。 所以像秦淮如家那样,贾东旭没有出事之前,已经是一家6口人了,挤在40几平米的房子里,勉强隔出来个里外屋。 孩子小的时候还好,一旦孩子大了,就变得拥挤不堪,再大一点等孩子男女有别的时候就很难住了。 现在杜卫国是一个人独占78平米的2间半房子,还是原来主院的东厢房,在整个四九城除了住楼房的领导高(干),少部分拥有洋房和独院的人之外,基本上也算是天花板级别了。 对这个时代越了解,小杜同志对系统的福利就越满意。 真香。 扯得稍微有点远,小杜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遇见许大茂回来了,这个时间轧钢厂工人都还没有下班呢。 许大茂是放映员,属于文艺宣传口的,除了轧钢厂宣传科,还有区放映站也算是他的领导部门,所以他相对工作时间比较弹性。 而且许大茂经常还会下乡放电影,这都是区放映站安排的工作,下乡放电影还能赚点外捞,有钱有物的,这个时代农民是真穷,吃饱饭都是奢望,但是公社大队可一点也不穷。 这个大家懂得都懂吧。 所以许大茂今年24岁,现在是9级放映员,工资34块5,算是非常高了。 再加上有外落儿,时间自由,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比较仙的工作了。 许大茂今天穿得还挺精神,灰色的列宁式翻领短袖衬衫,深蓝色的裤子,小皮鞋,偏分头型像被牛犊子舔了一样,整个人收拾得溜光水滑的。 手里还领着两瓶汾酒,一大条猪肉,一条大鲤鱼,一网兜的鸡蛋,网兜里还装着辣椒,柿子和黄瓜,大葱啥的,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两袋牛皮纸包着的熟食,看这样子应该是酱牛肉和花生米。 提着这些东西在1963年的感觉,差不多等同于后世在电梯里同时挎着两个超级漂亮又有料的妹子差不多了。 好家伙,就这点玩意,没张大团结还真下不来,还得有票。 所以说许大茂确实是大院里除了小杜之外,花钱最豪横的主了。 “哎呀嚯,大茂哥,您这是家里有喜事啊?买这么些好东西?” “嘿嘿,小杜干事,这么巧啊,我这今天儿要相亲,一会隔壁大院的黄婶就带着姑娘来吃饭,听说人家姑娘可是个大家闺秀,咱这也不能露怯不是。” “没说的,大茂哥这条件,在咱这大院甚至轧钢厂那都是一等一的,再加上大茂哥的好口才,绝对妥妥的。” “哎呦喂,那我可就借你吉言了,小杜干事,改天我整点好菜,咱们哥俩单独喝点。” “好嘞,茂哥,那我提前预祝你相亲顺利,抱得美人归了!” 嗯,估计许大茂今天相亲的就是那个四合院第一傻妞娄晓娥了。 一边说着话,两个人一边就进了院子,前院三大娘正在晾衣服,看着许大茂拎着这些好东西,眼睛都直了,都忘了说话了。 三大爷家的家训是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几乎每天都是棒子面糊糊窝头大白菜土豆,就连吃咸菜都得论根算的,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吃顿带肉馅的菜饺子。 三大娘上次吃肉应该还是过年时候了,这都过去半年多了,真是馋得不行。 三大爷家的情况看似滑稽,其实这才是普通人家的真实情况,只不过带上了一些艺术加工而已。 三大爷是轧钢厂职工小学的语文老师,一个月工资27块5,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小女儿,其中还有2个孩子正在中学念书,老大还没有找到工作,6口人全靠三大爷一个人的工资生活。 就这样四个孩子还都念了初中,姑娘后来好像还考大学了,家里还陆续能买上自行车,收音机,可不就都是从嘴上生生勒出来的嘛。 到了中院,正在乘凉的贾张氏和棒梗看见了,更是眼睛都冒绿光了,直勾勾的盯着许大茂手里的东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贾张氏昨天可是讹了易中海300块钱呢,不过钱还没有到手,一大爷说是今天去信用社取钱,贾张氏也不怕易中海赖账,这事可是全院都看见了,他赖不掉。 “这个绝户天杀的许大茂,买了那么多好东西,也不说给我家送来点”贾张氏咒骂到。 “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棒梗今年才9岁,不过这个白眼狼四合院盗圣现在就已经初漏端倪了,和贾张氏学得真传,狼心狗肺,没皮没脸,自私自利。 “晚上等易中海这个老不死的把钱给我,奶给你买肉吃。” 贾张氏一边说话,一边口水都滴了出来,实在是太馋了。 第九章 傻柱的怨念 要说整个情满四合院这部剧里,唯一和善良有关的角色,大概就是娄晓娥了。 电视剧里下场不太好,最后成了大血牛,给全院养老,原著小说里好像更惨,直接全家火葬场了。 资本家的千金,在这个时代,结局是必然的。 回到自己家,小杜同志坐在书桌前,叼着一根烟,在那琢磨,要不要帮着娄晓娥一把呢? 当然,小杜对娄晓娥是绝对没有任何觊觎之心的,之前始终都不明白虽然是穿越到四合院这个世界了,但是这个世界可是真实的啊? 地图那么大,人口那么多,为啥之前的穿越者前辈们一定要在秦淮如,娄晓娥,秦京茹,还有冉秋叶,于海棠这个范围里选择呢? 神经病啊? 吸血白莲花,资本家小姐,农村大傻妞,扫地臭老九,神经病播音员。 找个正常点的不香吗? 而且看前辈们的意愿,比较倾向的顺序依次是秦淮如,秦京茹,然后就是娄晓娥。 秦淮如可是生了3个孩子的女人了,这个时代也没有产后康复,产后修复啥的,你们想象一下,身材到底啥情况。 秦京茹一身衣裳,几句好话就被许大茂这个鞋拔子脸已婚男给直接拿下了,你们就不怕以后头上大草原啊? 娄晓娥,就这长相,你们也能接受,我也是服了,这还不如秦淮如了,起码参考演员好蕾,就算身材走样了,颜值也是那么回事啊。 想帮娄晓娥一把,纯粹是觉得她本性不坏,能帮就帮一把。 粗略的想了一下,小杜觉得就给娄晓娥家里写封信吧,把许大茂的人品还有即将到来的大风向隐晦得说一下,这就算是最大的诚意了。 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如果娄晓娥一家真的油盐不进,那也是没办法。 想到就做,许大茂的人品真的很烂,无论是在厂子里还是在下乡时,屁股都不干净,但是这孙子还挺聪明,都是招惹寡妇,之后也都会给点财物,算是各取所需,所以一直也都相安无事。 至于即将到来的大风,小杜写得十分隐晦,但是相信娄晓娥家里一定都能看得懂,别侥幸早点南下应该就不会死。 一封长信写完,落款是受到过你家恩惠的人。 把信收到空间里,现在还不知道娄晓娥家的住址呢,看来今天还得使用一次侦查技能了,有点烦。 这时候,对面许大茂已经开始在门口炖鱼了,别说闻着还挺香的,大概是水好鱼好酱油也好吧。 说到酱油,这个时代的酱油真的特别香淳够味,颜色也是琥铂色的,也不分啥老抽生抽,这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不过,中午小杜同志属实是吃多了,这会着实不饿,就把收音机扭开,听会广播,一边拿起纸笔画房子的装修草图,虽然不是学习美术和建筑的,但是基本的样子还是可以画得嘛。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修房子,要等雨来,啥时候下大雨,就啥时候正式开干。 呵呵,先卖个小关子。 这会,上班的已经陆续回家,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做饭了,许大茂家一枝独秀,又炖鱼又炖肉,还炒菜的,香味压盖了整个四合院,大家都馋得直咽吐沫。 二大爷三大爷都过来搭过茬,看看能不能蹭一口,不过听说是许大茂今天相亲,也都没好意思硬凑,确实不妥。 傻柱今天也带回了饭盒,整整三盒,而且还有一个是肉菜,今天破天荒没给秦淮茹家送,自己回来还弄了一个花生米,倒上一杯白酒,自斟自饮。 阴着个驴脸,自言自语:“许大茂这个二傻子,纯粹是糟蹋东西,这鱼肉给他真是白瞎了,还有人给他介绍对象,真特么是瞎了眼。” 一边骂一边还瞄一眼斜对门的秦淮茹家,傻柱现在很郁闷,怨念极深。 妈的,之前老子真是傻透腔了,我对秦淮茹真是一百个好换不来一个好啊。 我一个月工资32块5,得有20块钱花在你们家了,还天天给你带饭盒,结果你和一大爷钻菜窖了,老子可是连手都没摸一下。 还有一大爷,成天装得像模像样的,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还说把我当亲儿子看,结果反手就领着秦淮茹钻菜窖了,抢我女人,你特么这是把我当孙子了,还是绿帽龟孙子。 许大茂这个龟孙子,一肚子花花肠子,这样都有人给他介绍对象,我都26了,还是大厨,结果也没人给我介绍对象。 在电视剧里,一大爷也曾多次晚上给秦淮茹送过棒子面,然后还一直相安无事,剧情还非常隐晦的暗示过,许大茂还有李副厂长似乎和秦淮茹有过亲密关系,当时看得时候小杜同志就吐槽了,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这么内涵吗? 难道傻柱是忍者神龟吗? 不过昨天一大爷和秦淮茹钻菜窖,被小杜同志直接当场揭穿了,大白天下,全院皆知,如果这样傻柱还主动往上舔,甘愿被吸血,那他真的是草原之王了。 这事也就无解了。 事实证明,这件事对傻柱的冲击还是非常巨大的,怨念深重,至少短时间内肯定是翻脸了,之后最坏的情况也是秦淮茹和一大爷之间他只能选一个了。 就看那边pua能力更强大了。 有点势均力敌啊,要论战斗力,那肯定是吸血白莲花秦淮如更强,而且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毕竟傻柱馋她身子,这个原始欲望可是非常强烈。 但是伪君子一大爷也有强力盟友聋老太太啊,并且秦淮如还带着猪队友贾张氏和棒梗,两方势力一加一减,基本不分仲伯。 不过,有了小杜同志的乱入,基本上战局就不受她们控制了,都得死,因为我有上帝视角,哈哈哈。 这个时代,缺乏娱乐,又是禽满四合院,那么短期之内,收拾大院里这些个人渣就是小杜同志的游戏和乐趣了。 正在画图的小杜,听见许大茂和人说话,抬起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和许大茂聊天。 和电视剧里的娄晓娥有8分相似吧,略微年轻好看一点,但也有限,经典的***头,上身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灰色的裤子,矮跟皮鞋,带着一块不太起眼的手表。 虽然看起来还算质朴,但是拥有超级视力小杜同志可是看得非常分明,那块女士手表可是百达翡丽,1963的百达翡丽,价值可不是单纯能用金钱衡量的。 这代表着家庭底蕴,所以娄晓娥确实是一个不会藏拙的傻妞啊! 就这块手表,几年以后就可以要她的小命了。 第十章 鸽子市 要说许大茂哄女生的口才确实是不错,如果系统评级的话,他这个泡妞拍婆子技能至少也得有个2级吧。 反正听着对面吃饭聊天,话茬绝不落地,倒也算是欢声笑语,一派其乐融融。 一方面是许大茂下乡放电影需要解说,锻炼出了一副好口才,另一方面就算是天赋能力吧。 渣男也是需要天赋的,四合院里许大茂是女人缘算是最强大的了,娄晓娥,秦京茹,于海棠,还有不清不楚的秦淮茹,许大茂基本上是集邮成功已经接近满贯的狠人了。 不过,这些和杜卫国都没啥关系,这些女人,小杜都看不上,别惹我就行,惹我就弄你,而且是直接一下子就弄死你那种。 至于娄晓娥,一封劝谏信就是小杜的最大诚意,算是仁至义尽了。 相信但凡她家能听见去一两成,结合风向变化,也能很快做出决断,至于许大茂,以她家的能量,仔细查一下,到底是个啥人基本上也是一目了然。 装修的简略草图基本上画完了,一共6张,多少是有点粗糙,但是都是按照大概比例标注了长宽高,除了房子布局,还包括了墙,顶,檐,梁,窗,门甚至家具,基本上可以精确到5厘米。 毕竟小杜同志是画过侦查地图的嘛,都是基本操作。 甚至还罗列了一张物料图,包括青砖,水泥,石英石,硼砂,河沙,腻子,白灰,玻璃,水管,油毡,木料,木板,油漆等等,数量没标。 有些是通用的材料,包工包料干活的师傅就能搞到,有一些是紧缺物资,需要小杜自己解决。 明天小杜要去拜访保卫处蒋处长,两件事,一个是确定报到上班时间,一个是让蒋处长帮着他找个修房子的队伍。 说起保卫处蒋东方,和小杜家渊源很深,蒋东方在战争时期就一直是老杜同志的上级,从排长,连长,到营长,之后一起到轧钢厂保卫处,也一直都是老杜同志的上级,过命的交情,还不是一两次。 蒋处长今年47岁,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部队上并且都已经成家了,也都不在身边。 他心里一直都把杜卫国当成自己的小儿子了,很亲近甚至有点宠溺,尤其是老杜走了之后尤其明显。 这不,小杜同志这都转业回来10多天了,现在还没去保卫科报到上班呢,蒋处长也没催他。 把画的房子草图收好,小杜同志换了一身行头,一会要跟踪娄晓娥摸一下她家的住址,白衬衫小皮鞋啥的扎眼还不方便。 换了一身退伍回来的旧军裤,黄胶鞋,军挎,还特意带了一顶军帽挡住帅脸,这身衣服在马路上特别常见。 收拾停当,正好许大茂送娄晓娥出来,本来这孙子还舔着脸说要送娄晓娥回家,不过被拒绝了。 许大茂一直送出了广亮大门,走出去了能有50米,才依依不舍的往家走。 而这时候,小杜同志也刚好溜达过来,迎面遇见。 “小杜干事,你这是去哪啊?” “茂哥,我这吃完饭溜达溜达顺便整一盘蚊香,咱四九城这蚊子简直太狠了。” “哈哈哈,那可不,四个蚊子都够一盘菜了!” “茂哥,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相亲很顺利呗?” “还行吧,人家姑娘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恭喜茂哥,那我可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哈哈,承您吉言了。” 辞别了许大茂,小杜同志不远不近的鳔着娄晓娥。 她此时已经和黄婶分开了,一个人低头走着,看不出特别高昂的情绪,现在还不到7点,仲夏白天很长,这会还算是天光大亮呢。 并没有啥戏剧性的情节,小杜同志相当于远远的把娄晓娥送回了家,距离四合院步行距离15到30分钟吧,15分钟是小杜的速度,30分钟是娄晓娥的速度。 确定了门牌地址之后,此时天已经开始擦黑了,小杜同志就悠悠达达又去了前门的鸽子市。 这个时期是严禁个人经营买卖的,一律都算是投机倒把。 但是老百姓又确实有实在需求,生活所迫。 所以就形成了特殊的鸽子市,大家各取所需,政(府)也就睁着眼闭着眼,留个口子平时管理的不算太严格。 正常鸽子市都是半夜4,5点钟最热闹的,夏天的时候,晚上8到9点也能有那么一阵,因为大多数的院子都是9点半锁大门。 到了深夜还在街上乱窜,或者逛鸽子市的,一旦被抓住了,就基本没好。 四九城的鸽子市怎么说呢,从旧鞋旧衣服,大米棒子面,日用杂货,洋货战利品,再到大小黄鱼,古董文玩,名家字画,真假难辨,良莠不齐,可也算是无奇不有,包罗万象了。 很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前辈都是在鸽子市发家的,或者萝卜价买卖古董,又或者批发粮食肉蛋啥的。 小杜同志就只能表示羡慕了。 小杜同志既没有辨认古董的能力,也没有啥东西可卖,更没有寻宝捡漏的心态和本事,单纯就是见识一下鸽子市,顺便买两盘蚊香。 当然,要是有牛肉罐头猪肉罐头压缩饼干这种稀罕玩意的话,小杜也绝对不会心疼钱,至于大米白面鸡蛋啥的,现在不买。 因为暂时也用不上,也没有必要存着。 主要是放家里招贼还惹眼,然后就是小杜只有1立方米的随身空间,能装下啥呀,说出来都是眼泪。 要说鸽子市也确实藏龙卧虎,藏污纳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居然完美的结合了。 以小杜两世为人的眼光和见识,这鸽子市里明显有带着家伙的人出售一些稀缺物资,比如牛肉罐头,甚至各种票劵,这可都是有固定渠道的物资啊,这样的人物来历渊源可想而知。 另外还有蛇虫鼠蚁,佛爷,拍花子,半掩门,算命,千门等等的这些下九流们也都混在鸽子市了。 说起来拢共也没有多长的一条街,还不到300米,加上几条小巷子,小杜同志裤兜里一共就揣了12块钱,买了4盘蚊香,一个蚊香炉,也不是啥古物,看着牛肉罐头也比较动心买了2盒。 1块6一盒,一盒才460克,价格贼贵,但是牛肉确实是太少见了,小杜还是买了2盒,没敢多买,太扎眼。 不过像小杜同志这样的,人高马大,剽悍精干,一看就是当兵出身的,而且出手不阔也不是啥肥羊,所以这些个蛇虫鼠蚁也就没人招惹他,各自相安。 小杜也乐得消停,今天也算是小有收获。 买牛肉罐头的时候,卖家一眼就看他是当兵出身的,有了天然好感,互相算是打了个照面,卖家姓牛,说了以后想买点罐头饼干啥的,直接找牛哥,小杜明白他的意思。 等以后多接触几次,可以买点罐头压缩饼干啥的备用,其他的就算了吧。 从鸽子市回来,小杜几次改变路线,确定没人跟着他,才安心回了四合院。 今天真是有点太大意了,很莽,直接露了真容了,以后再去必须变装才行。 第十一章 殷老六 第二天一大早,杜卫国洗漱完毕,昨日的饭馆里中午的饭菜一扫而光,晚上没吃,其实这会已经饿得不行了。 肚子里就像有牙咬一样,这副身体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脂肪和糖原储备,完全不耐饥饿。 收拾停当,小杜骑车去了轧钢厂,厂子南门是离四合院最近的一个门,正好归三科负责。 他当兵走之前本来就认识一部分老保卫科的人,最近天天来上厕所,现在三科的几乎都认全了。 这会大多数工人还没来,小杜基本上天天都是这个时间来,跟今天值班的干事还有科员打了招呼,给大家伙发了一轮香烟,小杜同志先去了一趟公厕,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8点,小杜来到了蒋处长的办公室,蒋东方从来没有迟到过,每天都是7点55准时到办公室,标准的军人作风,据说他自从到了轧钢厂就是如此。 “蒋叔,我今天有两件事,第一,我想再过几天再到保卫科报到,第二件事,我想最近好好修一下房子,要塌了,请您帮我找个放心的师傅。” 有外人的时候,小杜都是称呼蒋处长的,但是私下里,必须叫蒋叔,敢叫处长,他可大嘴巴子抽你。 而且虽然宠溺,但是对话从来不多,有事快说没事滚蛋,这就是蒋东方,杜守邦一脉相承的硬派作风。 听完小杜的话,蒋东方先是用钢笔写了一个地址和人名,把纸条递给杜卫国。 “修房子找他,说是我介绍的,钱不够吱声,然后你下个礼拜就来报到上班,修房子时候住我家。” 真是,多一个字都不说,贼酷。 不过小杜同志却知道,蒋东方喝完酒,你想让他闭嘴都难,能一直叭叭到天亮。 “蒋叔,我把房子的事情安排好,就来上班,修房子时候我住于淮海家,更方便。” “咋的?我家不方便?我抽死你。” “蒋叔,我跟你呆时间长了,说话越来越少,又臭又硬的,以后都找不着对象了。” “放屁,找不着对象,我给你发媳妇。” “蒋叔,你可快点打住吧,都啥时代了,还搞拉郎配啊,我走了,现在就去找干活的师傅去。” 小杜同志逃出了蒋东方的办公室,不爱和他多说话,也不知道说啥,临走看蒋东方桌子上有大半盒牡丹,直接拿走了。 嘴里还哔哔呢:“蒋叔,我李阿姨说让你少抽烟。” “滚!” 从保卫处出来,骑车奔着蒋东方给的地址找过去,不远,不过是在轧钢厂的西门附近,离厂子是不远,但是离小杜住得四合院可不算近。 轧钢厂可大了去了,总厂职工1万3000人,面积8.24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小镇了。 从西门绕到南门,就好几公里的路程了。 蒋东方介绍干活的师傅姓殷,叫殷老六,虽然蒋东方装酷一个字也没多说,但是小杜清楚,这个殷老六肯定是大手,不是普通的工匠。 殷老六住的地方是个超大型的大杂院,并不是四合院,住了不下百户人家,房子棚户盖得横七竖八的,这可真是大杂院,里边像迷宫似的。 一路打听,废了挺大的劲,才算找着殷老六的家,小杜这会都有点犯嘀咕了,这地方也能有大手吗? 要知道这个时期木匠,瓦匠都是超级吃香的,会修房子,会打家具,会盘炕这可都是俏活啊,有手艺肯定是饿不着的,而且大多数都过得很滋润,更何况大手了。 等找到地方,小杜才明白,感情是自己走错门了,殷老六家是在这片大宅院的最南边,人家是一户独门独院,勉强就算是一进的四合院吧,院里还种着颗石榴树呢。 只不过门开在正中,也没有影壁啥的。 正房坐北朝南,两间,东西厢房各一间,院里有口井,整个小院,干净透亮,就这小院放到后世没有2,3个亿,你都不好意问价。 敲门,刚好殷老六在家,殷老六是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红脸膛,精瘦,有点稀疏的络腮胡子,穿着挺朴素的,但是很干净。 小杜同志说明了来意,殷老六一听是蒋东来介绍的,而且小杜还是保卫干事,立刻变得十分殷勤甚至有点谄媚。 招呼家里老婆端茶倒水,还要杀鸡做饭,小杜连忙拒绝了,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可都不是啥好事。 “殷师傅,您看,这会您要是不忙,要不咱们直接去我那房子看看,咱们合计合计这个房子咋修?” “叫我老六就行,那这样,我让家里婆子去买肉杀鸡,先把饭菜做上,咱们先去看房子,然后再回来吃饭,边吃边聊。” “殷师傅,快别让婶子忙活了,我今天中午约了朋友吃饭,改天,我一定上门讨一顿酒喝。” “那行,杜领导,改天务必要来我这喝上一顿,我拿上家伙事咱们就走。” 殷老六也有一台自行车,车子很明显是攒的,现在自行车可是稀缺商品,甚至属于奢侈品,一台自行车要200多块钱,而且买新车必须要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在鸽子市叫价100块,还是有价无市。 所以一台新车至少要300多块钱才能搞到,就算攒一辆车子也不容易,需要等需要遇才行,毕竟二八大杠经久耐用,10年之内不出车祸基本是不会报废的。 两个人来到四合院,本来一路上还有点拘谨巴结的殷老六,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这种原来广亮大门,五进规制的大宅子估计在他这样的手艺人眼里可能已经是艺术品了。 可惜现在这个宅子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就连门口原来有两只石狮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搬走了。 原来的雕梁画柱,精美绝伦的垂花门,现在也都已经变得破旧不堪了。 到了杜卫国住的两间半东厢房,殷老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转了好几圈,不时还拿出尺子量一下,还搬着梯子看了顶和梁,甚至上了房顶仔细看了瓦和油毡。 看完之后,殷老六问:“杜领导,您这房子本来就有些老旧了,而且南屋还被人破坏过,必须得修了,不修要塌了。您想怎么修?” 我去,果然是高手啊,南屋是杜卫国自己破坏的。 原来老杜同志那间房,承重墙就有个大裂缝,为了重新盖房子更加名正言顺,杜卫国亲自在晚上破坏了那堵墙,毕竟部队里的土木工程咱也是懂一点的,一旦下雨,百分百会塌。 所以小杜修房就等雨来,房子塌了重新翻盖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为了修个房子小杜也是煞费苦心了。 “您说的是,这房子在我回来之前其实都空了6年了,所以我打算重新翻盖,您看这个我画的简图,能不能行。” 小杜同志把自己画的简图给殷老六,对着图把自己对房子的布局,想法,要求一一说明。 殷老六都被小杜给震住了,这图他肯定也能画出来,而且比小杜画的还好。 关键人家是保卫干事,这图也很明显是随手画的,就这水平就算干个瓦匠也没任何问题了,还是大手那种,会设计嘛。 有几点细节的地方,做了小的改动,针对最重要的下水马桶,殷老六还特意去院子里查看了下水道,表示没问题。 之后,针对小杜列出来的物资清单,把自己搞不到的也都标注了数量。 说实话,这是殷老六自从出徒之后,第一次遇见这么内行的主家呢。 第十二章 朋友 两个人针对房子的重建改造,居然整整聊了3个多小时,期间殷老六又多次称量距离,精确数据。 已经颇有那么一点相见恨晚的架势了。 最后,还是小杜同志说:“殷师傅,这样,包工包料,瓦匠活,木匠活您都一起帮我找人干,整不来的物资我自己想办法,你给划个价出来。” 殷老六,也没多说,拿个小铅笔在哪写写画画算了半天。 “杜领导,所有料钱差不多260到280,主要是木料我稍稍有点叫不准,这活最少得干20来天,连上我一共4个人干活再加1个木匠,5个人,工钱您就给100吧,主要还是木匠活贵,然后您得每天中午一顿干饭管饱。” “这样,殷师傅,我一共给您450,这个午饭你让婶子做一下行不行?” “哎呦,杜领导,这太多了,一天中午吃得溜饱也就是2毛钱,你这一下多给了50多了,而且木料钱肯定还有剩。” “殷师傅,干活累,咱伙食好点,按一顿3毛见点油星,再说了,您说的工钱肯定往少算了,您是大手,多挣工钱也是理所应当,我觉得这都少给了。” “哎呀,杜领导,你这真给多了。” “殷师傅,别客气了,您只要把房子修结实点就行。” “这个你放一百个心,这房子20年之内,都不需要你动一下。” “那就妥了,这样,我先给您拿300块钱,你开始备料找人,这两天就憋着要下大雨,雨停咱们就开干。” “行,杜领导,我保证把活给你干得漂亮的。” “行,殷师傅,我中午约了人,就不留你吃饭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别耽误了你的正事,那我就先走啦,杜领导。” “好,我送送你。” “别别别,我走了,杜领导。” 说完,殷老六飞一样的跑了。 刚刚聊天的时候,杜卫国大概知道为啥殷老六那么殷勤谄媚了,这孙子以前犯过事,进过监狱,后来还是蒋东来把给他捞出来的,他现在一看见保卫科和公安就哆嗦,吓得。 这会已经将近1点了,白话了一上午都有点饿了,小杜悠悠达达的溜达到了吃饭的那家铺子,要了一碗鲜肉水饺,一个馒头,一个酱菜。 这剩这些了。 为啥不一定不在殷老六家吃饭呢,因为这种人情完全没必要搭上,要适当和他们保持点距离比较好,要不然明天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过来找你,神烦。 所以得适当端着点。 吃过了午饭,杜卫国骑着车去了一趟三粮店,找于淮海办事,让他帮忙搞点建筑材料,稀罕物资,然后还要去他那蹭住一个月。 于淮海和小杜一样,自己住两间房,爹妈还有妹妹前年都搬到物资局的楼房里去了,而他上班离四合院更近,所以就自己住这两间房。 至于多出来的一间,按照政策是应该重新分配的,但是街道办事处直接选择无视了,其实小杜的房子也一样,一般有点跟脚的都不会收回来重新分配的。 就连傻柱,他妹妹何雨水嫁人之后,他不也是独占两间吗,都没重新分配,等到70年代末,房屋逐渐私有化,也就不再归街道分配了。 于淮海这孙子是三粮店的册籍员,册籍员干啥活,每天上午半小时,下午半小时,记录一下当天粮店的进出账就完活。 一天闲的蛋疼,喝茶看书,要不天天就和他办公室的的主任下象棋消磨时间,小日子过得贼滋润。 来到粮店,找人喊来于淮海,跟着他去了办公室,主任去粮管所开会了。 粮店的售货大姨和小姑娘们开始议论。 “刚刚找于淮海那是他同学吗?小伙可真精神!” “不知道这小伙子有没有对象,啥工作单位啊?” “看着像个干部啊!” “我跟你们,就这小伙,这腰杆,这鼻梁,嫁给他那就绝了!” 我去,大姨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开车了? 当然杜卫国不知道这些事,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他此时懒懒洋洋的叼着一根烟,坐在于淮海的工位上,把物资清单递给他。 小杜赖赖唧唧的说:“于公子啊,哥们家里房子塌了,你让我叔帮我搞点水泥啥呗!这是单子。” “滚蛋,你像个二大爷似的,你特么这是使唤丫鬟呢?” “小于啊,别妄自菲薄,在我心里,你怎么着也得是个小妾呢,那可比丫鬟牛比多了。” “你丫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你像个活土匪似的,就这,你还是全军比武冠军,我咋就不信呢?” “不信练练啊?让你一个胳膊的。” 小杜同志,叼着烟斜着眼挑衅道。 于淮海也是军人家庭出身,也是正经练过几年的,不过自打初中起,就已经开始被小杜吊打了,何况人家在部队苦练了6年,而自己上学,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了。 “滚蛋吧,你丫还学会熊人了是吗?” “行了,不跟你扯犊子了,这些物资该多少钱多少钱,我家那老房子确实不行了,我想趁机好好修修,得一个月吧,我住你那。” 抽完了烟,小杜同志坐直了好好说话。 “行,那我下班回家一趟,根我爸说一声。” “行,明天休息,上午到我家集合,我昨天已经告诉北方了,请你们搓一顿。” “呦呵,铁公鸡拔毛不容易啊!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吃了,必须狠宰你一顿。” “那点出息吧,我走了,咱们明天见吧。” “行,滚吧!” “丫的,你倒是送送我啊,这可是你们单位,我不要面子的吗?” “丫的,你谱还挺大。” 小杜同志走了之后,于淮海被大姨和小姑娘们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打听杜卫国,毕竟他实在是太出挑了。 身高,长相,身材,气质,言谈,举止,穿着都是顶尖的。 带着手表,还骑着自行车,无一不显示着,他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凤凰男啊! 于淮海非常郁闷,平时你们咋都不积极的给我介绍对象呢? 看见他一直都挺喜欢的粮店一枝花,小何姑娘,居然也在打听小杜的队伍里,而且看起来积极性还挺高的,于淮海气得心脏都疼。 以后说啥也不能让杜卫国这孙子来粮店了,把我风头全抢走了,这孙子太骚包也太抢眼了。 虽然心里吐槽,但是跟外人面前那是不可能说自己兄弟半句不好的,当面怎么损都没问题,但是在背后自己兄弟就是最好的,谁也不能说一个步字。 这大概就是朋友吧。 所以于淮海把小杜夸得像一朵花一样,其实也不算夸,系统给小杜的起点当真是不低。 21岁,部队干部转业,轧钢厂保卫干事,21级干部待遇,工资64块5,家里两间半房子,有积蓄,三转一响就差一转,还没有任何累赘,这条件属实是有点逆天了。 第十三章 懂事得让人心疼 从粮店出来,下午3点左右,大三伏天,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气温30多度。 此时小杜同志特别想喝一杯冰啤酒,找个空调房待上一会,打两把游戏啥的。 不过小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丫的,哥们今天晚上没有饭辙了。 中午去饭铺吃饭的时间有点晚了,就剩一个馒头,一份水饺,现在天气热,店里也没有冰箱,食物根本保存不了,所以每天做多少卖多少。 非常任性。 没有食物储备,家里一粒米都没有,要说晚上又去下馆子,确实又有点太奢侈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不能这么造。 依稀好像听谁念叨过,朝阳门那边有一家熟食店,除了牛肉,花生米,还有麻花,烧饼卖,反正这会也没啥事,就溜达呗,有钱有票还怕饿肚子吗? 了不起就下馆子呗。 路过一个邮筒的时候,小杜同志还顺便把给娄家的信寄了出去。 这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骑了一会,太阳越发恶毒了,其实小杜同志根本不知道朝阳门的那家熟食店具体在哪,朝阳门其实是个挺宽泛的地方,周围也是方圆好几公里呢。 就算小杜同志体质过人,三伏天爆晒1了个多小时,也是很不舒服,再加上一直猛蹬车子,额头也是有点见汗了。 是的,就这么折腾,才微微有点冒汗,可见这孙子体质到底是有多豪横。 又转了一会,小杜同志突然看见不远处路边树荫下边有个卖冰棍的,这可真是太好了,而且实在太不容易了。 到了这个世界已经10多天了,第一次能吃到冷饮了。 1963年,冰棍有两种,普通冰棍2分钱一根,奶油冰棍8分钱一根,这价格真是感人啊。 小杜同志把自行车靠边停好,先一样来了一根,都尝尝顺便凉快凉快。 嗯,真不错,普通冰棍应该就是加了点白糖和果味香精,味道很淡,基本就是带点味道的冰块。 而奶油冰棍就有点超值了,奶味味道非常香浓,还有一股淡淡的麦乳精香味,对于8分钱这个价格来说,绝对超值,最起码比北冰洋汽水味道好多了。 汽水副食品商店卖8分,饭店卖1毛。 差评,不凉的碳水饮料根本就是耍流氓。 卖冰棍的是一位大娘,看年纪得有小60了,条件明显不好,蓝色的粗布衣裳都带着补丁,个别地方还不止一层,但是衣服洗得很干净。 冰棍箱子旁边还蹲在一个小女孩,特别的瘦小,刚刚蹲在箱子后边,杜卫国居然都没发现。 小女孩应该有7,8岁左右,大大的眼睛,瘦的尖尖的下巴。她穿着应该是捡大人的衣服,直接就当成裙子穿了,也是有很多补丁。 此时,小姑娘正直勾勾的盯着小杜同志手里的奶油冰棍,一直都在不停的吞咽口水。 发现小杜看她,嗖得一下把头埋在两腿之间。 看见这个小姑娘,杜卫国心里咯噔一下,穿越前他自己也有一个亲妹妹,和他差了整整11岁,正是和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同样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是生活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路边野草,小杜是真心见不得这个,怜悯之心骤然而起。 “大娘,您是哪里人啊?卖冰棍能赚钱吗?” “小伙子,大娘是城郊左家公社的,这冰棍啊,卖10根能赚1分钱,奶油的10根能赚4分钱,我卖冰棍,这是街道答应的,可不是投机倒把。” “那大娘,您一天能卖几根冰棍啊?” “我岁数大了,走不了远道,一天就能卖这一箱,要是都卖了能赚1毛8分钱呢” “大娘,那左家公社离这有多远啊?” “大概有30多里路吧。” 杜卫国听到这个,心里又是猛地揪了一下,30多里就是15公里以上,每天来回至少30公里,期间还要去进冰棍,拖着这个铁箱子,加上冰棍得有30多斤,铁箱子连个轱辘都特么没有。 “大娘,箱子里还有多少冰棍呀?” “小伙子,大娘知道你想照顾大娘生意,但是不能吃太多的凉东西,胃口受不了的。” “大娘,不是我自己吃,我上班的地方就在前边,我买了给同事们吃,我刚刚涨了工资,要不也得请客呢。” “啊!那感情好啊,大娘这里还有38根普通冰棍,4根奶油冰棍。” “行,大娘,那我都要了,你在这等我,别卖别人了,我去单位取个家伙事装冰棍,几分钟就回来了。” “好好,小伙子,大娘就在这等你。” 杜卫国骑上车子,调头往回走,还记得刚刚路过了一个供销社,大概700多米。 到了供销社,小杜买了一匹蓝色碎花棉布,一个外绿内白的脸盆,3块2,从空间里找出来了布票和工业劵递给了售货员。 “大娘,您就把冰棍都给我装在这个脸盆里吧。” “哎,好,谢谢你了,小伙子,今天是我和妞妞回家最早的一天。” “谢谢叔叔!”小姑娘也非常乖巧懂事。 大娘把冰棍都装在了脸盆里,小杜麻利的给了钱。 “大娘,您知道离这最近的派出所在哪吗?” “知道,往前走,到了路口往右一拐,没多远就能看见了。” “好,那大娘,请您帮我个一个小忙,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没事,小伙子,你说,我今天比平时早了好几个时辰呢。” “我要去趟派出所,捡了东西需要上交,您帮我看着点这匹布,拿着挺费事的。” “行,小伙子,你去吧,大娘在这给你看着。” 小杜同志把布放在大娘的冰棍箱上,右手端着一盆冰棍,单手扶把骑到了派出所。 “同志,我请大伙吃冰棍。” 派出所里一群穿白色制服的公安民警看着杜卫国,一脑门子的问号。 小杜同志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想帮大娘一把,让她今天早点回家,但是自己吃不完这么多冰棍,所以请公安同志帮忙吃冰棍。 “我是轧钢厂保卫科的,有困难找警察嘛,我也遇见困难了,冰棍不吃就化了,浪费,所以请警察同志们帮忙。” 对于小杜同志如此善意的举动,民警同志们都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很快脸盆就空了,期间还有警察同志想给钱,也被小杜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警察同志,你不能剥夺我做好事的权利。” 小杜最后留了一根奶油冰棍,骑车子回来,把冰棍递给小姑娘。 “都分完了,最后还剩了一根,小妹妹你帮哥哥吃了好不好?” 小姑娘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大娘,大娘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呢? “吃吧,妞妞,咱们是遇见好人了。” “谢谢哥哥!” 小姑娘非常懂事又有礼貌,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她接过冰棍,剥开油纸,冰棍已经有点点化了,小姑娘赶紧舔了一下边缘。 大概是味道非常好,小姑娘被甜得的大眼睛都眯上了。 看小姑娘如此陶醉的表情,小杜同志心里发酸难受,穿越前,他清晰的记得,她妹妹吃哈根达斯,都是只爱吃香草味的,其他口味碰都不碰,弃之如敝屣。 这时候妞妞把奶油冰棍先递给了大娘,“奶奶,你先吃。” 小杜瞬间就绷不住了,这孩子实在是太让人破防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第十四章 认干亲? 都是孩子,你看看棒梗。 都是老人,你再看看贾张氏。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较啊! 妞妞美美的吃着奶油冰棍,大娘看着小杜同志去了一趟派出所之后,拎着空盆回来的,就啥都明白了。 大娘这会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了好了,只是红着眼眶,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们这么好了吧。 “大娘,您跟我说说,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大娘姓左,是左家公社的,今年54岁,老伴早早就没了,原来有个儿子,兵荒马乱的年代,进城卖粮,就再没回来。 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妞妞是她在8年前在路边捡的孩子,早几年在农村,女婴被弃是特别常见的事情。 大娘前几年生了场病,之后就干不了重活了,现在在农村左大娘一个人一天就3个工分,带着妞妞两个人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后来还是公社的老书记看着她和妞妞实在是可怜,帮她求了一个特困户,夏天卖冰棍的差事,一天能赚1毛多钱,一年夏天干上4个月,能赚个10几块钱,再加上平时的工分才能勉强生活下去。 左大娘说:“我再坚持几年,等妞妞十岁了,就也能算3个工分了,到时候就不卖冰棍了” 干不了重活,还拖着30多斤的铁箱子天天走30多公里的路,这真特么是拿命换钱,然后再续命啊! “大娘,我叫杜卫国,是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您这一年卖冰棍不到20块钱,这个钱我出了,你们就别折腾了,等以后妞妞能挣工分了,再说,您看行不行?” “这,这可不行,小杜同志,我们咋能平白无故要你的钱呢?” “大娘,不是平白无故的,我是个孤儿,这这世上无亲无故的,妞妞今年8岁,我今年21岁,那我就认她当个干妹妹吧,我喜欢妞妞,这孩子又听话又懂事。” 杜卫国看见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遭罪,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小杜同志啊,你这~,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可都是累赘~” “嗨,大娘,你咋还不愿意呢?我是干部,工资高,而且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了,咱们就是认个干亲,我也只是力所能及的帮衬您和妞妞,不用担心的。” 左大娘泪流满面,对着小姑娘说。 “妞妞,你快跪下叫哥,以后他就是你哥了。” 大娘此时已经哭得老泪纵横了,她咋能不明白呢,小杜这可不光是救济帮衬她们,而是管了她们。 她一旦没了,妞妞以后终于有个人可以依靠投奔了 妞妞特别懂事,小小的她其实已经听明白了,从小到大,除了奶奶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对她好。 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吃够了苦,也尝尽了人情冷暖,村里的孩子们都叫她野种,还拿土块扔她。 小杜同志对她来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整个人都会发光的那种。 妞妞刚要跪下,就被小杜给拉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妞妞,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妹妹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除了你奶奶,天王老子咱都不跪。” “你以后真的就是我哥哥了吗?” “是,妞妞,一会哥就跟你回家,我看以后谁敢欺负你!” “好,哥哥,妞妞可乖了,你不能不要我。” 左大娘这会都哭得不行了,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妞妞就陪着哭。 过了一会,小杜说:“大娘,这会时间还早,我们先抓紧去把箱子还给街道,然后我再去给妞妞做一身新衣裳,我妹子可不能露屁(股)蛋子呀!” “行,你是她哥,我都听你的。” 其实,小杜同志一开始的想法就是,给上一匹布,然后再给留点钱,救救急也就完了。 但是他被妞妞的乖巧懂事给破防了,联想自己的妹妹,再加上和大娘话赶话,两世为人剩下为数不多的热血上涌,脑子一热,就直接认了干亲了。 虽然非常冲动,但是也并没有特别后悔。 只是认了门干亲而已,在这个时代无比普遍,自己孤零零的存于世间,有个妹子,也算多是了一个羁绊,多了一丝生活的真实感。 小杜同志带着左大娘,妞妞,雇了一辆三轮车,先去城郊的街道办事处把冰棍箱子还了,这个特困户的工作以后也就不干了。 说明情况之后,办事人员对小杜的做法也是交口称赞。 之后,通过街道办找到了一家成衣铺,花5了块钱加急,连工带料,就用了2个小时,给左大娘还有妞妞一人赶做了一身衣裳,还买了两双新布鞋。 趁着做衣裳的空挡,小杜同志又在最近的粮店那粮票买了50斤棒子面,15斤白面,5斤小米,5斤豆油。 一共花了13块,至于粮票,小杜同志空间里各种全国粮票大约还有3200多斤呢,非常豪横。 之后,小杜陪着一身新衣服的大娘和妞妞回了左家公社,全程都是坐着三轮车,小杜陪同,2钱直接包车了,可把板爷给乐坏了。 听起来干了很多事情,其实没浪费多少时间,到左家公社的时候,才7点来钟,天还亮着呢。 到了左家公社,整个公社都沸腾了,说啥的都有,有说老左太太的儿子回来了,有说妞妞的爸爸找过来了,也有明白的人说这是遇见好人了。 左大娘三间土房子,年久失修都已经快塌了,还有个挺大的院子,有口井,看样子原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家。 这会全村的人都趴在左大娘家的围墙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破旧的土墙都快压塌了,大娘家难得这么热闹啊。 公社书记是个快60岁的老八路军,精瘦精瘦的,穿得也是补丁摞补丁,非常艰苦朴素,听小杜同志说完前因后果,老支书也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左桂花,小妞妞,你们这真是遇见大好人了,到底还得是(解)放军啊!” “老支书,我明天想帮左大娘和妞妞把房子修修,你看村里能不能给出几个壮劳力,一天两顿干饭管饱。” “没问题,现在农活正好不忙,两顿干饭管饱,全村老爷们都得抢着来干啊!” “那就这样,书记,我明天中午12点之前一准到,您帮着挑8个会干活的,咱们下午就开干。” “行,就这么定,我保证挑最能干的棒小伙,没有一个人偷奸耍滑的,到底还得是(解)放军啊,雷厉风行!” “大娘,妞妞,那我就走了,我明天中午再来,你们明天上午把家里东西都收拾收拾,明天盖房子。” “哥,你明天一定要来。” 妞妞抱着杜卫国的腰,哭得不行,眼泪噼里啪啦的,她太害怕失去了。 “妞妞,哥保证,明天中午一定回来。” 说完,小杜骑上车子和板爷一起回城了。 本来送到地方板爷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他也是爱看热闹的好心肠,一起回城的时候,还跟小杜说: “爷们,今天包车的钱我不要了,你这办得是菩萨心肠的大好事,我要是收钱,有点良心不安。” “大哥,咱们爷们做好事也得量力而行您说是不是?我条件相对好点,家里没有负担,您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全指望你赚钱换粮食呢,有这份善心就够了。” “要不说您是当干部的呢,说话就是有水平。” 小杜此时心里嘀咕:“得,自己的房子还没修,先跑村里盖房子了。” 第十五章 进村盖房 小杜同志回到城里之后,先去了一趟殷老六家,大晚上敲门给殷老六唬得够呛。 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殷老六为了在杜卫国面前好好表现,干活的人已经码得差不多了,一听这话又加了个急活,也挺高兴,这一个月就算是小杜同志包月了。 他虽然手艺好,但也不是天天都有活。 农村的房子简单,小杜说了村里给配8个壮劳力,现在的问题就是砖瓦,水泥,玻璃,木材这点事了。 是的,小杜准备给左大娘直接起两间砖瓦房,就这么豪横。 殷老六说,明天下午挖地基,后天起砖房,大后天上梁,上窗,再一天盘炕做烟筒,四天就基本能完活。 砖瓦木料油毡他都能搞定,只要后天水泥能到,大后天玻璃能到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农村盖房都是红砖红瓦,要便宜得多,四天活包工包料140。 小杜直接点头同意了,约好明天上午在小杜直接汇合。 之后小杜同志直接去了于淮海家,把这个事跟他一说,于淮海听得眼眶都红了,于公子也是个热血汉子。 恨不得现在就去左家公社看看妞妞,至于些许水泥,玻璃,那家伙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折腾到这会都已经快10点了,大院都已经关门了。 所以当天晚上,小杜根本就没回四合院,直接在于淮海家睡了,他家两间房70平米,也没啥家具,那是相当宽绰了。 这一晚是小杜同志重生穿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或许是累着了,或者是心里踏实,反正睡得非常香甜。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四合院刚一开门,杜卫国和于淮海就骑车窜了出去,直接把还赖在被窝里睡懒觉的向北方给薅了起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就给向北方煽动的热血沸腾了。 三人连早饭都没顾上,直接就冲出去了。 先去副食商店,买了10斤肥猪肉,酱油,盐,大酱,路过供销社还买了一包大白兔,一罐麦乳精,一条大生产。 然后去三粮店,周末也是有人值班的,买了100斤棒子面,20斤白面,10斤豆油。 又去了菜市场,买了20斤粉条。 三个人三台二八大扛,,才勉强把东西弄到小杜所在的四合院门口,累了一脑门子汗。 副食商店,供销社和菜市场全部由向公子买单,粮店全部由于公子买单,还有后续的水泥,玻璃。 而其他的工钱料钱全部都是由杜公子买单。 此时,昨天那位热心板爷此时也已经就位了,所有货物全部放到板爷车上。 这时候正好遇见三大爷从四合院里出来,手里拎着鱼竿水桶,看起来这是要钓鱼去啊。 三大爷看着满满一板车的东西,又是面,又是肥肉,又是粉条的,还有香烟,大白兔,眼睛当时就绿了。 “呦呵,小杜干事,您这是唱哪一出啊?难道要开饭馆不成?” “呦,三大爷,我哥们家里这几天修房子,我们今天去帮忙,您这是要去钓鱼啊?” “啊,是,呵呵,我今天休息,去钓两杆。” 本来三大爷还想套几句话,正好这时候殷老六领着一个汉子,两个人骑着车子过来了,看架势应该是个木匠。 和殷老六打了个招呼,小杜同志对着三大爷笑着说: “三大爷,那我祝你旗开得胜,收获满满,干活师傅来了,我先过去了。” “得嘞,借您吉言。” 三大爷无可奈何的盯着那一车食物啊,他终究是个要脸的,转身走了。 板爷笑着说:“刚刚那位爷,眼睛都绿了,都快扑我车上了。” 小杜笑笑没说话,殷师傅带来的那位木匠师傅姓崔,也是位手艺精湛的老师傅了。 一行人5台车,再加一台板车,奔驰在1963年的街道上,那可是相当抢眼啊。 不逊色后世的啥路虎车队了。 于淮海的车是他爸今年才给他搞的,而向北方的车是从他们院子里借的。 走到半路,小杜同志的腹如雷鸣,不是坏肚子,单纯就是饿的,他现在体质过人,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饭量大增,一顿不吃饿的慌。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小杜都没吃,这会简直都快饿疯了。 实在是抗不了了,小杜同志在板爷的指点下,找到了一家能吃饭的铺子,饿狼一样吃了5个馒头,2碗豆腐脑。 一共都没用上3分钟,真是狼吞虎咽啊! 于淮海和向北方噎得直翻白眼。 这样吃饭肯定是不健康的,不过情况特殊嘛。 人家殷老六,崔师傅,还有板爷死活不进来吃饭在外边等着,那小杜同志总不好意思还细嚼慢咽吧。 10点多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左家公社,5台自行车同时出现的震撼,对于农村来说,差不多相对于后世同时出现5台兰博基尼毒药了。 小杜同志刚到村口,就发现妞妞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周围还围着一大群野孩子。 看见杜卫国带领的车队,妞妞当时就哭了:“我哥,我哥来了,我哥没有不要我!” 然后就冲着杜卫国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哥,哥!” 小杜这会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有点湿了,赶紧停车下来,刚刚才站稳,妞妞就扑到怀里了。 瘦的呀,可能都没有40斤。 “哥,他们说你不会来,说我是赔钱货,野种,说你也不要我了!” “听他们放屁,谁说得?我揍死他。” 说着小杜同志站直身子,眼睛瞪了起来,虎起脸,看热闹的小屁孩们被吓得一哄而散。 “妞妞,这是淮海哥哥,这是北方哥哥,都是哥的好朋友,以后也都是你哥了,你以后有三个哥哥,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妞妞,你哥说得对,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于淮海。 “妞妞,给你吃糖。”向北方。 “谢谢,哥哥。” 看着懂事又乖巧的妞妞,瘦得那么可怜,这哥俩心都要碎了。 “走,妞妞,咱们回家,今天咱家盖房子。” 小杜同志把妞妞抱起来,放在二八大扛的横梁上。 妞妞应该是从来没有坐过自行车,非常害怕又欣喜,像个小猫一样老老实实趴在车把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向北方给的大白兔,这糖她以前只是见过,从来没吃过。 到了左大娘家,比昨天的场面还要热闹,墙都快扒倒了,毕竟这是白天,而且一下子来了5台自行车和五个城里人。 还有满满登登一板车的吃喝,村里人纷纷感慨左大娘命好,遇见贵人了,时来运转了。 第十六章 哥,你吃第一口 老书记这时候带着几条精壮的年轻汉子进了院,站成一排,雄赳赳气昂昂的。 “小杜同志,这几个都是我们公社最棒的小伙子了,也都是民兵连的战士,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没有一个怂货。” “好的,这几位弟兄一看就都是英雄好汉,老书记,您这民兵练得可是真棒,都比得上正规军了。” 看见这话,不管是老书记还是几个小伙子都是红光满面的,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杜为啥要找村里的精壮汉子帮忙干活呢? 而且还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在村里,左大娘带着一个妞妞,属于最弱势的群体,一旦房子盖起来,日子变好了,难免有人觊觎。 但是如果房子是村子里头最精悍的几个汉子帮忙盖得,而且还都得了好处,那么他们日后天然就维护左大娘,有了这样几个汉子维护,这公社里,就没人干欺负左大娘和妞妞了。 寒暄几句,互相都介绍一下之后,8条汉子就开始在殷老六的指挥下,拆房子了。 左大娘都急了,“小杜啊,不是修房子吗?咋还把房子给扒了呢?” “大娘,房子咱们重盖,直接起砖房,一步到位了。” “啊?那得花多少钱啊?” “大娘,我好歹也是个干部,我妹妹可不能住土坯房,大娘你也该享几年福吧,到了晚年头顶连片瓦都没有,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左大娘当时就掉眼泪了。 “行了,大娘,可别哭了,你先找两个能干的婶子帮忙做饭吧,十几口子吃饭呢,帮忙的咱也管饭,一会我先让殷师傅帮你垒个灶台。” “行,我这就去找人。” “大娘,找平时对你好的人帮忙,干饭管饱。” “哎,我懂,我懂。” 这时候,向北方和于淮海一直在逗妞妞,妞妞却时不时的看杜卫国,生怕一转眼,杜卫国就不见了。 仿佛救命稻草一样,不容有失。 那边,殷师傅已经带着一群汉子已经把房顶都掀了,崔木匠看了看原来的房梁,确定还能用,就指挥大伙把房梁给卸了。 10个精壮汉子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三间土坯房,还不到2个小时就被夷为平地了。 这就叫专业,本来小杜同志和两个兄弟还想去帮忙的,被殷师傅和老书记共同制止了,你是主家又是干部,这活哪得着用你伸手啊? 8个精壮汉子,两顿干饭管饱,白管啊? 老书记已经看见了小杜带来的食材,知道小杜同志真的是实心实意的管饱甚至还管好,居然还有肉。 这是啥伙食啊?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 房子扒倒之后,汉子们开始清理地面,一会要挖地基,这时候殷老六和木匠崔师傅,手脚飞快的搭了一个灶台和案台。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技艺精湛的手艺人,什么叫大手,就随便挑了几块土坯,和了点泥,一个临时的灶台和案台都让看热闹的老娘们连连惊呼了。 这手艺,天天做饭的人自然能看出好赖,主妇们纷纷表示非常心动。 “这可是大手啊,这手艺,利落劲可比咱公社的薛瓦匠强太多了。” “你不看妞妞认得哥是啥人物啊?人家可是轧钢厂的保卫科的领导,管着好几万工人呢,一来就是5台自行车,干点活管饭都是带着肉来的,那人家找人干活能找差的。” “你说妞妞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咋能这么有福气呢?” “我家二丫,和妞妞一般大,比妞妞水灵多了,你说能不能也认杜领导当哥啊?” “呸,我看你是想屁吃,人家认二丫当妹妹,认你当妈啊?你咋那么会想呢?” “就是,没听老书记说嘛,人家杜领导是个孤儿,全家都是烈士,和妞妞同病相怜,才认了妹妹,你家二丫有爹有妈的,人家吃饱了撑得啊!” “我不就是说说嘛,这杜领导长得真带劲啊,十里八乡都没见过这么精神的小伙。” 这些看热闹的老娘们,还真是说啥的都有啊。 这会,老书记正在一边和小杜同志喝茶聊天呢,茶是3分钱一两的茶叶沫子,就这,老书记喝得还是昨天的,一点颜色都没有了。 是真穷啊! 聊了部队上的事,也聊了老书记年轻时候的事。 知道小杜是金陵军区全军比武状元之后,在部队就转正当了干部之后,老书记更是肃然起敬啊,居然立正敬了个军礼,小杜同志只好回了一个军礼。 老书记当了一辈子大头兵,见到军中状元了,这把老书记给激动得啊。 这时候,灶台上已经开始蒸馒头了,二合面的馒头,棒子面7白面3,闻着喷香,良心极了。 小杜昨天临走时候交待的,一大早左大娘就已经发好面了。 整整20多斤棒子面,3斤多白面,能蒸出来200多个实心的大馒头来,足够这群大肚汉两顿吃的了。 那边左大娘找来了两个一看就特别利落的大婶帮着做饭,果然是人以群分啊。 大白菜萝卜大葱都是从地里拔的,这些个菜农村不缺,粉条已经泡发了,十斤肥猪肉切出来,准备熬猪油,炖菜贼香。 这个时期,缺少油水,肥肉可是远远被瘦肉要受欢迎的多,没有三粮库于公子和街道办向公子的面子,根本都买不着。 说话间,第一笼馒头出锅了,喷喷香啊! 一笼两屉,50来个大馒头,前两锅馒头都是装在笸箩里,拿布盖上之后先放到粮食缸里,留着晚上吃。 后两锅馒头炖菜时候蒸,和菜就一起熟了,趁热吃。 馒头出锅之后,老书记就要告辞回家吃饭了,小杜死活按着不让走,最后使出了杀手锏才算按住这个倔强的老头。 “立正,老兵,请你服从命令!” 老书记被小杜拿捏的死死的,小杜可以肯定,只要老书记在世一天,这个公社就没人敢欺负左大娘和妞妞。 小杜从刚蒸好的馒头里边拿出来一个,还冒着热气呢,召唤妞妞。 “妞妞,来,你早上是不是啥也没吃啊!” “哥,我不饿。” “妞妞,你以后听我的话吗?” “听话,哥,你让我干啥我都听。” “嗯,妞妞乖,这个馒头是咱们新家头锅头个,你和奶奶还有老书记爷爷一起分着吃了,行不行?” “行,哥,那你吃第一口。” “好,哥吃第一口。”说完小杜掰了一块馒头,放在嘴里。 新出锅的馒头很香,面发的也很好。 “真香,妞妞去和奶奶还有老书记分着吃吧!” 妞妞这个孩子懂事到什么程度,先给老书记掰了一块,又给左大娘掰了一块,还分别给向北方和于淮海一人一块,最后就剩了一小块才自己吃了。 给一群人都干破防了。 这会小杜还找了一个空杯子,给妞妞冲了一杯麦乳精,看这个小丫头开始吃馒头了,就招呼她过来。 “妞妞,这个是麦乳精,你以后每天喝一杯,这样才能长得高长得快,喝完了哥再给你买。” “哥,那你先喝。” “哥不喝甜东西,也不能再长高了,要不就变成电线杆了!这个是哥只给妞妞喝的,连奶奶和老书记都不给。” 第十七章 神速起新房 麦乳精味道其实真的很好,比那什么高乐高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惜后来被资本给逼得消亡了。 这个时代的麦乳精纯度非常高,味道也足够浓郁,含糖量含脂量都非常高,在后世这叫叫热量严重超标,但是眼下,确实是非常难得的营养品了。 甚至已经属于奢侈饮品了。 6块钱一罐,价格也是真的非常昂贵呀。 但是对于营养严重不良的妞妞来说,确实是最好最合适的补养品了。 对于之前只舔过冰棍棒的妞妞来说,第一次吃奶油冰棍还是小杜昨天请她吃的,而麦乳精的香浓,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梦幻天堂一般了。 甜到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 妞妞觉得这两天过得非常梦幻,昨天先是吃了奶油冰棍,然后有了一个高大英俊的哥哥,有了平生第一件新衣服,新鞋子。 第一次做三轮车,家里的粮食缸也是第一装满了。 然后今天哥哥带着几个骑车子的城里人来了,说要盖新房,砖瓦房,整个公社200多户人家只有三户住砖瓦房。 刚刚还吃了头锅馒头,又喝了香甜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麦乳精,而且哥哥还说以后天天都要喝。 妞妞闭着眼睛就开始掉眼泪,死活也不肯睁开眼睛,小杜都懵了。 “咋了?妞妞,是不是迷眼睛了?” “哥,我不敢睁眼睛,我怕这是梦,睁开眼睛你就不在了。” “那你不睁眼睛我就生气了,我就走了啊!” “哥,你别走!” 妞妞吓得赶紧睁开眼睛,都不敢哭了,扑在小杜怀里。 “哈哈哈,行了,啥做梦啊?做梦还能有麦乳精味啊?” 中午吃饭,精壮的汉子们对午饭极其满意,甚至是有些惊艳了。 馒头扎实又细腻,白面放得够多。 油渣炖大白菜萝卜粉条,油水足,盐分足,用料足,贼香。 基本上就是过年的水准了,而且说管饱就真管饱,放开造。 汉子们也都觉得很梦幻啊,多长时间没吃饱饭了?多长时间没吃这么香的菜了? 都是眼泪啊。 所以下午干活的时候,真的是全都超水平发挥了,这群汉子像蛮牛一样干活,毫不惜力,因为晚上还有一顿,一模一样的过年大餐啊! 这要是天天盖房子就好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城郊砖瓦厂陆续送过来4车砖瓦,还有油毡。 说明天还有4车,公社瞬间爆炸了,这可是要起两间大瓦房啊? 最少100多块钱,闹嘻哈呢,公社一户普通人家两个壮劳力一年都攒不上10块钱。 这大瓦房说盖就盖了。 这个时候,公社村里的人们除了羡慕,还有一丝嫉妒,一丝畏惧,这得是啥样的遮奢人物啊,说起瓦房就起瓦房,轻飘飘一句话,砖瓦大工就都到位了。 这不仅是钱的问题,这还是有能量啊。 这个时代既朴实善良,又穷凶极恶,所以要保护年迈体衰的左大娘还有年幼无知的妞妞,还真得是恩威并举,又敬又怕的效果不错也不过。 6点钟,地基已经完成了,下午的时候,于淮海和向北方就已经回城了,于淮海去搞定水泥,玻璃了,而向北方的任务是打听离左家公社一下最近的小学。 孩子得读书啊,不能做文盲啊。 和中午一样丰盛的伙食,大家伙吃饭聊天,热情高涨,对明天也充满期待。 吃过了晚饭,殷老六和崔木匠指挥8条壮汉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搭了一个简易的砖瓦棚子。 夏天,睡棚子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蚊子,找点蒿子点火熏一下就好,天然蚊香。 小杜同志在天擦黑的时候和殷老六,崔木匠一起回到了城里。 还是直接住在于淮海家里了,他家比小杜家干净清爽,主要是大院里没那么多烦人的事。 第一天扒房子,挖地基。 第二天采点青石,砸在地基最下边,用碎石找平之后抹上水泥。 该说不说的,于淮海还是十分给力的,上午就亲自和板爷把水泥玻璃还有10块大豆腐一起搞来了,真是衙门有人好办事啊。 豆腐是昨天晚上小杜交代他的,不能饭菜都是天天一个样吧,中午加餐,酱炖大豆腐。 于淮海这孙子可是上班溜出来的,真是太仙了。 下午木料到了,崔师傅开始忙碌起来,8个壮小伙他要走了2个手脚灵巧的专门给他打下手。 他要开始订梁,打窗,打门了。 木匠活干起来可比瓦匠活赏心悦目多了,看着破烂的木头变成木条,再慢慢变成窗户,门,真的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啊。 这时候就看出来崔师傅的真本事了,5面窗户,一共10扇,还有5套窗框,一个下午就带着两个啥也不会的帮手,其中还包括拉玻璃,镶玻璃的活,硬生生的弄出来了,这效率,真的是太吓人啊! 完全跟得上盖房的速度,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按崔师傅的话说,打家具比较费工夫,门窗啥的好弄,再说这农村房子不讲究精细好看,只要求结实耐用就好搞的多。 家具小杜确实没准备给这边置办,过犹不及的道理,小杜一直都很明白。 再说了,崔师傅也说了,原来的家具基本上都能用,个别的简单修补一下就行了。 虽然说瓦工的活不好看,但是成果绝对的,一天时间,两间砖房就已经立起来,连炕都盘完了,可见效率有多可怕。 有着殷老六的监督和提点,房子盖得又结实又直溜,连窗框都嵌上了,简直就是赏心悦目。 围观群众这两天都被惊得有点麻木了,不服气的本村木匠瓦匠看了一会之后都想跪下拜师了。 服了。 还好这两天老天爷给面子,都是大晴天,等砖头水泥干一宿之后,明天就做烟筒然后上梁上瓦了。 神一样的速度。 第三天上午烟筒已经修好了,火炕,灶台都点火试过了,必须没问题啊。 下午,上梁上瓦,殷老六和崔木匠绝对是黄金搭档,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珠联璧合一般。 殷老六上午修烟筒的时候,崔木匠做门。 崔木匠上梁做棚顶的时候,殷老六水泥磨墙。 等到殷老六上瓦的时候,崔木匠安窗户。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两间瓦房就已经立这那了,其实已经可以住人,就是炕还需要干一下。 只不过临时的棚子没了,砖头基本都用了,就剩下不到100块,瓦也差不多。 可丁可卯的。 第四天,炕已经干透了,殷老六和泥重新把围墙给修了一遍,还用土坯和剩下的砖瓦搭了一个小茅房。土坯能用的都用了,不能用的都铲走了。 崔木匠给窗框,门刷漆,家具修补,还给屋里装了电灯,给炕铺上了席子,各种板子凑了一个院门,虽然粗糙,但是挺立正的。 下午临近晚饭的时候,家具都搬进了屋里,整个院子也从里到外打扫干净,第四天小杜同志直到下午才来。 带了整整20斤猪肉,6只鸡,1箱白酒,还有20斤大米,20斤白面,100斤棒子面。 新房开火做饭,左大娘一边做饭一边哭,像个泪人似的,5天时间住上了砖瓦房,家里粮食缸满得都快漫出来。 啥时候过过这样的好日子啊,妞妞也是跟着哭,一遍一遍的问:“我们以后能一直住在这里吗?” 第十八章 一大爷事发了 妞妞家新房这顿饭,别说是帮忙干活的这几个精壮小伙了,还有穷苦一辈子的老书记,就算是有点见识的殷老六,崔木匠也都被镇住了,就连于淮海,向北方家里条件不错的孩子都有点懵了。 这个年代,十几条大汉,酒肉管够是个什么概念啊? 除了极其特殊的部门和组织,基本上是那是不存在的,这简直就是梁山好汉的作风啊。 其实小杜同志有两层意思吧, 第一,算是炫富展示肌肉,最后一次彻底降住这群朴实的公社汉子甚至包括殷老六崔木匠,吃到服喝到服,让他们可以吹牛比至少10年。 第二,其实以小杜同志的眼光来看,这个房子也太粗糙了,水泥墙面,泥土地面,房子连顶都没吊,抬头直接就能看到房梁和油毡屋顶,除了挺宽绰和神速之外,基本没有一点优点了,小杜有点不太满意。 小杜同志其实又特么凡尔赛了,就这两间房,在当下全国北方农村乃至全国农村,绝对都是一等一再加一的房子了,就算再过10年也是一样。 丫的你能和2022年比吗?这特么时间跨度足足60年。 其实小杜同志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房子了,要是也搞成这个鸟样子,那特么还不如不修了,对付住得了。 反正也是苟着,咋苟不是苟呢? 喝了几杯酒,小杜同志有意无意的拿话磕打了殷老六几句。 殷老六也是混过江湖的人,立马明白了,凑到小杜同志的耳边说: “领导,你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您那房子,首先不用扒,而且地基不用动,外墙不用动,然后我们5个成手还得干二十来天,您想想这区别得多大啊。” “还有,领导,您那房子都是啥用料啊?这农村的房子吧,真的修得太精细了,可就是祸事了,故意糙着点,挺好,不耽误住就行。” 小杜这会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是关心则乱。 而且看着老书记和一群壮汉无比羡慕的眼神,还有左大娘妞妞无比满足的眼神,小杜同志深刻的自我反省了一下,丫的,是对比标准带入错了。 这个时代,头顶能有瓦头遮风挡雨那就是好人家了,你没看村子里几乎都是土坯茅草房吗? 喝了这顿酒,又嘱咐了老书记和一众精干的汉子帮着照顾左大娘和妞妞。 一群朴实的汉子胸脯敲得咣咣响,就连稳重的老书记都拍着胸脯保证了。 酒足饭饱过后,众人摇摇晃晃的散去回家吹牛去了。 这时候小杜同志和左大娘,妞妞说了一会话,有些事情都要交待一下,毕竟他马上就要上班了,没那么多时间经常过来了。 “大娘,我这马上就要回厂里报到上班了,一旦开始工作,就没有时间经常过来了,我住的房子眼瞅着也不行了,最近要重新修一下,等房子修好了再领你和妞妞去认认门。” “妞妞这边,9月份就去红星公社小学念书,3里路不算太远,学费您也不用惦记,我兜着。” “大娘,我给您备的粮食和油,你和妞妞怎么也够吃上一季了,嘴上别省,妞妞正长身体呢,东西也别借给别人家,咱们帮不了那么多人,不能做烂好人。” “大娘,我再给你留10块钱20斤粮票,还有1匹布,这些你留着应急过河,要真有急事就去红星轧钢厂保卫科找我。” 左大娘一声不吭,安静的听着,看杜卫国说完了,回了一句:“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我都有数。” 然后左大娘期期艾艾的说:“小杜,妞妞还没有名字,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小杜同志沉吟了一下:“嗯,叫左蓝吧,我看见妞妞哪天,就穿个蓝色的旧衣裳,也算不忘了苦。” 左大娘眼泪刷一下就落下来了,她心里特别害怕小杜给妞妞取个姓杜的名字,那她从今往后就又是一个孤老婆子了。 小杜给妞妞取名“左蓝”,那么妞妞就是她的孙女了,以后给她养老送终名正言顺。 “妞妞,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左蓝,好不好?” “好,我有名字了,以后谁也不敢叫我野种了!” 之后妞妞又哭着说:“哥,你以后都不来了?” “来呀,我得来看我妹子左蓝啊,不过哥马上要工作了,没时间天天来,等哥放假的时候就来看你好不好?” “好,哥,咱们拉钩。” “好,拉钩,还有啊,过一段时间,妞妞你就要去上学啦,高不高兴?” “高兴,我以后认字了给哥写信。” “哈哈哈,好!” 当天晚上,临近关门的时候,小杜同志才骑着车有些摇晃的回到了阔别好几天的四合院。 每天关门开门都是三大爷一家的工作,他家住前院倒置房2间,离大门最近,每天早上6点,晚上9点半开关大门。 也算是门官吧。 “呦呵,小杜干事啊,这好几天都没回四合院了,这是喝酒了啊?” “啊,三大爷,我这几天都帮忙干活来着,今天喝酒了,这么晚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了,这麻烦啥,还没到关门的点呢!” “三大爷,那我先回屋了,洗洗,身上都粘了。” “行,你赶紧回去吧。” 说正经的,身上确实是粘了,大热天农村修房子,暴土扬尘的,脸虽然是洗了,但是身上衣服都不成样子了。 这几天他都是在于淮海家住的,一身衣服晚上洗了白天穿,好在是夏天,衣服干得快,即使这样白衬衫连着穿了这几天,都被汗沁得有点发黄了。 得用碱和小苏打泡一下了。 小杜同志推着车子刚进前院,三大爷就从后边撵了上来,走到小杜身边压低声音说: “小杜干事啊,你这几天都不在院里,有个事你可能不知道。” “啊,啥事啊?三大爷。” “那个,一大爷事发了!就是中院一大爷和秦淮茹半夜钻菜窖的事,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 三大爷眉飞色舞的说:“听说,本来好像都被厂子给压下来了,但是街道和厂保卫处也都收到举报了,这事一下就闹大了。” “啊?那后来咋整了?” 小杜这个坏种,一听这个就精神了,这会酒劲都散了,身上也都感觉不粘了。 “嗨,保卫处和街道办前两天都来咱们院调查了,你说这事全院老少爷们100多双眼睛都看着了,根本就瞒不住啊!” 说到这,三大爷卖起了关子。 第十九章 巴特 杜卫国看着三大爷卖关子,也是无语了。 这个阎老抠啊,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一个满院皆知的消息,他也得想办法讨点好处。 小杜同志给三大爷上了一根烟,给三大爷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根。 “呦呵,大生产,不孬。” “三大爷,您接着说,后来咋了?” “后来啊,因为没有证据,保卫处那边倒是没有下文了,不过街道办把一大爷这个差事给撸了,当着全院宣布,以后易中海不再是四合院一大爷,现在就剩二大爷和我了。” 说到这里,阎阜贵也是面有得色啊,二大爷根本就是个憨货,脑子抠出来都没有二两重的玩意,只有当领导的心,没有当领导的命, 现在一大爷倒了,以后这四合院可就是他阎阜贵的一亩三分地了。 “呦,那我以后可得多多仰仗三大爷您了。” 小杜一边说,一边把剩下的半包大生产直接揣三大爷手上了。 “哈哈,啥仰仗不仰仗的,小杜干事,你可是干部,太客气了。” 三大爷嘴上这么说,烟却非常丝滑的收了起来。 “三大爷,那您早点歇着,我赶紧去洗洗。” “行,赶紧去吧。” 小杜同志推着车子回到后院,把车子停好,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邪魅一笑啊。 一大爷这就倒了,还是官方认证的,那这院里可就好玩了。 虽然一大爷是个伪君子,但是除了养老和pua之外,还真没啥太坏的心眼,加上他威望重能压事,平时在四合院里处事倒也勉强算是上公正,四合院倒也勉强维持风平浪静,当然,对于他的养老人选傻柱出事除外。 而现在管事的变成了无脑官迷二大爷加上算死草三大爷,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胆小怕事的主,根本就镇不住场子啊! 而且虽然三大爷刚才没提,但是小杜同志估计秦淮茹在车间马上就要水深火热了。 吸血白莲花同时少了长期饭票傻柱和车间后台一大爷,再加上家里一群猪队友造反,这院里可能马上就要热闹了。 一边想着一边打水好好洗漱了一番,从头到脚冲了几遍,瞬间感觉清爽多了。 今天晚上天空开始乌云密布的,应该是就要下大雨了,自己马上就可以盖房子。 睡前,小杜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睡觉房间的承重墙和屋顶,别特么搞乌龙了,自己这屋也塌了,给他埋了,那他就成为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了。 半夜4点多,大雨倾盆,果然房倒屋塌。 小杜同志站在院子里看着原来老爹的那间屋子整个屋顶都塌陷了,没有一点惋惜,居然还挺高兴。 全院都过来看热闹了,这场大雨,基本上家家都漏雨,但是房子塌了的就只有小杜同志一家。 幸灾乐祸是老传统了。 其实半夜3点钟开始打雷下雨的时候,小杜同志就起来了,心得多大啊?明知道房子要塌还接着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还好,自己住得那间房,几乎是完好无损,甚至连雨都没怎么漏。 家里有用的东西,小杜老早就都挪到自己房间了,所以没啥损失。 折腾了一会,5点来钟,云收雨散,太阳直接都出来了。 小杜装模做样的收拾了一下,6点不到就直接骑车出门了,说是今天找人修房子去。 其实根本都不用他找,他刚在早点铺子刚吃完早饭,还没骑上车子呢,就看见殷老六和崔木匠,带着几个精壮汉一行人子呼呼啦啦的过来了。 3台自行车,5个人,崔木匠的车子后座加了一个高高的木工架子,根本驮不了人。 殷老六是坐在车后座上的,骑车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看身高足有185,面相凶恶,这个汉子骨架极大,肩膀上能跑马那种,但是身上却是很瘦,显得衣服十分肥大。 还是崔木匠看见了小杜,打个招呼,一群人呼啦啦停在小杜同志的面前。 “你没事吧,小杜领导,大雨一停,我就马上把兄弟们召集过来了,您那房子?” “有心了,殷师傅,我那房子到底还是塌了,不过我睡得那间没事。” “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直接开整呗!” “这会太早了,院里估计都做饭呢,哥几个来的急都没吃早饭吧?” “没事,我们一天一两顿早就习惯了,再说昨天晚上吃得油水那么大,这会还没消化呢。” 殷老六客气着,但是那个恶汉听到吃饭,明显眼睛都冒光了。 小杜同志也不废话,直接把这群干活的汉子叫进早点铺子,直接点了上了10个二合面馒头,5碗二米粥,一盆咸菜。 对于早饭来说,绝对够用了。 馒头都是新蒸的,3两3一个,二米粥都是用二大碗上的,一碗稠粥也有将近4两多,加上足够量的咸菜补充盐分,良心又实惠,基本上就算是做为中午的伙食都没毛病了。 东西既然已经都上来了,殷老六他们也就不再客气了,为了献殷勤,确实没吃早饭,殷老六也知道小杜同志是个十分豪横的主,根本不差这些。 小杜倒是对这个彪形大汉十分感兴趣,看得出来,他应该也是当兵出身的,行走坐立都有部队的痕迹。 但是看他吃饭,杜卫国还是被惊着了,一个馒头3两3,两口就没了,一大碗稠粥,呼噜一口就下去小半碗,别人半拉馒头都还没咽进肚子呢,他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看他那意思是准备起身出去,小杜喊住了他。 “当过兵?没吃饱?” “当过兵,吃饱了,俺就是吃饭快。” 小杜也没多说啥,直接又要了5个馒头,2碗粥。 东西上来了,小杜说:“爷们,慢点吃,太快了,胃受不了。” 这个汉子有点犹豫的看着馒头二米粥,又看了看殷老六。 “吃吧,杜领导也是当过兵的,好人,没有弯弯绕,难得你今天能吃顿饱饭。” “谢谢领导!” 这个恶汉,这会稍稍吃得慢了点,那也是4口就一个馒头,几口就是一碗粥。 “杜领导,他叫白巴特,他爹是个蒙族,巴特脑子直不会拐弯,当兵犯错误被部队给退回来了,也没个爹妈了,前年娶了一个寡妇,这家伙力气大得不得了,干活一个顶俩,但是饭量也是大的吓人,我就没见他吃饱过。” “巴特,你退伍,没有给你分配工作吗?” “没有,他们说俺犯错误了,部队不要俺了,不给俺分配工作。” “那你犯错误了吗?” 第二十章 新房开工 “俺没有,是他们冤枉俺。” “嗯,我信你,你这样的汉子,犯错不会不认,你原来是啥兵?” 小杜同志听巴特讲了部队上的事,巴特是第五年兵,重机枪兵,一个人扛着重机枪还能冲锋在前,比牛都猛,军事素质非常高,就是饭量太吓人。 越野拉练的时候,他被子弹箱砸伤了脚,暂时不能正常训练,就到后勤炊连班帮厨,结果赶上司务长检查后勤,发现少了两箱牛肉罐头。 巴特生生被扣上了偷东西的罪名,理由是他饭量大,天天吃不饱。 仓库保管干事是个有跟脚的,明明如此幼稚的栽赃,最后结果居然是巴特被开除了。 这还是连长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为他说了话,要不巴特都得蹲监狱。 他当兵的时候,老娘就病死了,回到家,除了一间破棚户,啥也没有,他是个大头兵,也没啥积蓄,连转业费都没有,巴特既没手艺又没有工作,就只好跟着殷老六打短工混口饭吃。 好在殷老六年轻时候,受过白巴特他老爹的恩惠,所以一直接济他带着他干活,前年还帮白巴特娶了一个寡妇,寡妇带着一个小姑娘。 去年,巴特自己的孩子也出生了,本来日子就紧巴巴的,现在又多了一口人,日子真就过不下去了,巴特现在一天就一顿饭,二个窝头,饿了就喝凉水。 巴特从部队刚回来的时候,178斤,正经的彪形壮汉,现在只有143斤,生生饿瘦了35斤。 听完了巴特的故事,小杜问殷老六。 “殷师傅,我这回请您干活,饭费给的够吧?” “绝对够,一顿三毛钱,都赶上天天过年了。” “行,殷师傅,那您就让巴特多吃几天饱饭。” “没说的。” 小杜同志其实看得出来,即使一顿饭吃了7个馒头3碗粥,巴特也没有完全吃饱。 但是也不能再给他吃了,并不是小杜心疼钱,饿太久了,一下子吃太饱,是会死人的,就算巴特天赋异禀小杜也不敢赌。 领着大家伙,来到了四合院,殷老六带着汉子们先开始收拾。 小杜特意还去了一趟街道办,拜见了邹科长,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下雨房子塌了,今天就开始正式翻盖了。 邹科长挺给面子,还亲自来了一趟四合院,这就算是给小杜撑场子了。 小杜同志修个房子,街道办事处科长都要亲自过问,院里这些禽们都得掂量掂量这其中蕴含的分量。 然后小杜又去了一趟三粮店,告诉于淮海,房子塌了,明天水泥啥的可以到位了。 于淮海大嘴一撇:“80块钱,东西太多了,老子垫不上了。” 小杜直接给他点了100,“别让我叔为难,自己搭人情。” 于淮海也没矫情,这些东西市面价值最少120,80块钱那可全都是内部价,他爸肯定是搭人情了,20块钱能买几条好烟,人情基本上也就够用了。 “我下午去找我爸,之前已经说了,明天上午就给你送院里去。” “行,那我走了,把家里钥匙给我,我搬东西,晚上洗干净等我。” “赶紧特么滚蛋!” 在三粮店一群大姨小姑娘的火辣注视下,小杜同志有些心虚的走了出去,心里还嘀咕,粮店这群老娘们的目光咋这么犀利呢,居然都给老子盯得冒冷汗了。 以后这地方还是少来几次,吓人巴拉的。 于淮海心里也在吐槽:丫的,粮店这些雌性刚刚才把杜卫国给忘了,这孙子就又出现了,你特么是故意来抢我三粮店美男子风头的吗? 找了一个板爷,回到四合院,让殷老六他们帮忙都东西都搬到于淮海家里,放到原来他父母住的那个房间。 东西不多,就是些衣服,被褥,照片,书,收音机,锅碗瓢盆。 所有的家具,小杜干事都委托崔木匠处理了,崔木匠也知道小杜自己设计的新家具啥样,所有这些个旧家具,直接打包给卖了。 他是个经年的老木匠,自然认识专门倒腾二手家具的,而且价格也相对不错,两间半房子的两套多旧家具,一共卖了22块钱。 这也是小杜同志重生以来赚到的第一份收入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中午,殷老六的媳妇领着姑娘过来送饭了,二合面馒头,73比例的,白菜豆腐炖粉条,一个人三个大馒头,巴特5个。 饭菜看起来还不错,炖菜也是有油水的,调料放得也足。 殷老六的姑娘17岁,高中没考上,现在待业帮家里干活,相貌一般,名字倒是很拽,殷素素。 我还杨逍嘞。 折腾了一天,房子终于是基本清理出来,下班的时候,杜卫国挨家挨户送了点水果糖块,家里有男人的还都给发了烟,客客气气的说最近家里修房子给大家伙添麻烦了。 二大爷,三大爷都是给了直接给了一盒大生产,一大爷也是,毕竟面子上得过得去啊。 大家都是没口子的称赞,还是小杜干事会办事,有水平。 自己家房子塌了,重修还给大家伙发糖发烟,说话也客气,这要是老贾家,估计就得号召大院募捐了。 第二天,青砖,木材,木料,水泥,玻璃,管道,石英石,硼砂,油毡,腻子,白灰,油漆,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就都运了过来,殷老六他们也正式开工。 东西都齐备了之后,小杜和殷老六商量好每天干活的时间,都是大院人上班之后开始,下班就结束。 建筑材料别挡碍,水泥,玻璃,管道,石英石,硼砂,白灰,腻子,油漆这些比较少见的材料晚上都收到原来的耳房。 五金管件如果当天不用,就带回家里,万一被偷了就会很麻烦,这些东西不算贵重,但是很稀缺,不好搞。 小杜交待殷老六自己从后天开始我就要去上班了,明天有事就下午再回来,以后每天也就下班回来看一眼,真要有事就到轧钢厂南门找我。 殷老六自然是满口答应。 是的,还真有点事,明天是周末,小杜同志准备后天就直接上班了,明天他要去一趟市图书馆,去办一张借阅证,这个时代的图书馆才真的是充满宝藏啊。 甚至有很多书,后来直接绝种了。 明天他还要去一趟于淮海家里,毕竟人家帮了他这么多忙,虽然是发小铁磁,但小杜同志认为该有的礼貌礼数也得讲。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第二十一章 赵英男 晚上睡觉前,杜卫国和于淮海说,明天中午我去你家看看叔叔阿姨,随便蹭顿饭。 于淮海嗤之以鼻:“杜爷,咱们不用玩这套虚的吧,有啥要孝敬的直接给你于大爷我就得了。” “我特么灭了你信不信?孝敬你一坨粑粑你要不要?” “丫的,你特么太恶心人了。不过真不用。” “你懂个蛋啊,我特么想看看于茉莉,听向北方那孙子说,你妹现在女大十八变,都成了校花了?” “我擦你丫的,孙子,你居然敢惦记我妹妹?” “你看看你那护妹狂魔的嘴脸,关键你特么还鼠目寸光,于淮海,我问问你,在你漫长的21年人生旅程当中,你特么见过比我还优秀的同龄人没?” 于淮海本来还想骂娘的,不过突然就顿住了,他不得不承认杜卫国这孙子无论是那个方面,都极其优秀。 上学的时候,成绩十分优异,当兵,军区比武冠军,工作,21级干部,比他高3级。 颜值,身高,身材,言谈,人品,性格,家世全都是一等一拔尖的,出萃拔类。 唯一的缺点就是孤儿,但是对于媳妇来说,这可能算是优点了,毕竟上边没有公公婆婆需要孝敬,这对于媳妇来说,应该很舒服,至于带孩子,那根本都不是事。 所以于淮海怂了,闷闷的说:“你真要看我妹啊?” “对呀,看你妹。” 于淮海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是他没有证据,郁闷了。 “行了,看看你那德行,我老爹刚没,我能这么快琢磨谈恋爱吗?确实是去感谢一下于叔,兄弟,咱们之间肯定是没说的,但是我这次是请于叔帮助办事,基本的礼貌我总得有吧。” “行吧,我说不过你,你是杜有理,丫的大爷我睡觉了。” 于淮海估计是被小杜同志刚刚反问给打击得emo了,这会有点蔫了。 其实今天折腾了一整天,还是半夜就起来了,杜卫国这会也很困,关了灯一秒钟就进入梦乡了。 1963年,四九城图书馆,堪称一座藏宝库,里边有很多珍品,当然并不是什么绝版珍品古籍,只是很多很多文本书籍在大时代被彻底断代了。 小杜同志来自后世,也不是什么专家学者,来图书馆办借阅证也不是为了收藏什么孤本古籍,一方面想借阅一些刑侦,法律和心理学方面的书,毕竟干保卫,其实和警察也差不多。 另一方面是想买一些老版的书,例如四大名著之类,唐诗宋词,论语诗经,名家小说之类的原版。 很多书都是后来重新刊定的,部分内容都被改过。 要是实在买不到就直接放到空间里,就算是不告而取吧,呵呵。 四九城图书馆就春节放3天假,其他时间都不休息,知识的海洋永不停歇。 今天小杜同学穿得可是有点点骚包,笔挺的列宁式灰色短袖衬衫,同款的裤子,皮鞋,手表,黑色牛皮公文包。 这都是老杜同志的衣服,老杜178,喜欢宽松,小杜181,穿起来变得非常合体。 看起来又像学者又像干部,还带着军队独特的硬朗气息,总体气质非常独特,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就参考明星参加小学同学聚会那种感觉吧。 至于是穿过的衣服,这个心理洁癖,小杜同志表示自己没有,梅花手表,永久自行车,房子,不都是人家老杜的,你咋没有什么洁癖呢? 矫情。 办理借阅证的时候,本来是需要工作证的,小杜还没有,不过他带了军官转业证还有轧钢厂的入职介绍信,负责办理业务的小姐姐当时眼睛都亮了。 21岁,轧钢厂保卫处干事,21级行政干部,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啊! 关键是这位杜卫国同志是真的精神啊,高大,英俊,整洁,讲话有礼貌,穿着得体又时髦,眼睛简直像会放电一样。 不理心中流口水的借阅处值班办事员,拿到借阅证之后,小杜同学先找到了法律区选了一本宪法,选了一本英汉双译的犯罪心理学,选了一本北宋洗冤录。 借阅证押金5元,每次可以借3本书,最长借阅期3个月,可以续借,不还你可以试试,呵呵。 当然也可以买,但是不是所有书都卖的。 选好了书,小杜同志又在图书馆逛了一会,大概看看了图书馆的藏书,做到心中有数。 去借阅处办理好借阅手续,把书装好,正准备下楼离开,有人叫住了他。 “同志,请你留步。” 两个年轻的姑娘,穿着很时髦,甚至说有点洋气。 其中个子高的姑娘,气质更是十分抢眼,就算是和小杜比也都不相上下。 短发,但不是***头,更像后世的齐肩发,还有刘海,面貌和后世的演员辛芷雷有7分相似,白衬衫,淡色黄长裙,棕色皮凉鞋,带着金属带的手表。 这身衣服就算是放在2022年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妥妥的复古风,加上优于辛芷雷的面貌,简直了。 小杜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也是穿越者。 另外一个姑娘其实也挺漂亮的,但是被完全艳压了,龙套不配拥有字数。 “你好,同志,是你叫我吗?” “是,同志你好,我叫赵英男,很高兴认识你。” 这姑娘说着还伸出了手,握手礼? “你好,我叫杜卫国,很高兴认识你,你有什么事。” 握手是很自然的礼节,小杜并不陌生,轻轻的握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感觉。 “杜卫国同志,你是军校生吗?” “赵英男同志,我不是军校生,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嗯?不是?那你是当兵的还是转业的?” “我是转业军人。” “嗯,这才对嘛,莉莉,我说了吧,他一定是军人,只有部队出来的才会有这么挺拔的气质。” 赵英男转头自顾自的和女伴说话。 我擦,拿我打赌玩呢? “同志,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辞了,再见。” 小杜同志不是猪哥,见着美女就走不动地方那种,前世由于职业原因,美女那可是见多了,多少有点免疫了。 说完,杜卫国转身离开,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那么开放,像赵英男这样的主动和男同志搭讪的举动,其实都多少有点惊世骇俗的意味了。 “哎~~杜卫国,你之前在哪里服役,现在在哪里上班?” 小杜同志加快了离开的步伐,这个时代,像赵英男这样打扮和性格的女孩,只有一种可能,(高)干子女,从看她对部队的熟悉,并不能难猜出她的部分家庭背景。 这样的女孩,小杜同志可不想招惹,既不想攀高枝,也不想吃瓜落。 大时代来临之后,像她这样的(高)干子女,着实是祸福难料啊。 小杜同志的原则是苟,一定要苟住,绝对不能浪。 第二十二章 百货商店 小杜同志转身下楼,走得异常果断。 后边赵英男又喊了小杜一声,不过此时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纷纷看过了,赵英男就没有继续喊也没有追上来。 “英男,你是看上这位杜同志了吧?一见钟情啊?” “不至于,但是他确实符合我对异性的审美要求,丽丽,你让你哥帮我查查这个杜卫国是那个单位的。” “切,我看你就是一见钟情了,我才不管呢。” “丽丽,我请你吃全聚德!” “真的,大出血啊?” “真的,你快去帮我问问,他刚刚不是借书了吗?应该很好查的。” 这个叫丽丽的女孩,哥哥就是图书馆的干部,今天刚好值班。 赵英男这种大概就叫做恋爱脑,瞬间上头了。 小杜同志不知道后续这些事情,他正骑着车子往百货商店去,今天要拜访于淮海家里,肯定不能空手啊,但是又不能送重礼,那样就太功利了。 这个时代的王府井百货商店,甚至比后世还热闹,全华夏商品最齐全的地方。 今天又是周末,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而且商场里商品真是琳琅满目,陈列的商品甚至还有电视机,电冰箱,摩托车,当然这些玩意你就看看得了。 电视机就一个台,一天还不到两个小时的节目,只有新闻,和广播同步。 电冰箱只有冷冻功能,坏了就坏了,根本没地方修。 摩托车,倒是很香,但是满四九城也几乎没人骑。 为啥,其实这些商品只是陈列,丰富商品种类,根本就没有现货,有现货你也没有票,有票你也不能买。 懂得都懂吧,也就是看个新鲜得了。 杜卫国心态好,就看个热闹,他今天准备给于叔叔买把好扇子,于淮海他爸略胖,中年发福了,怕热。 于淮海她妈给买支钢笔,她妈是会计,双职工双干部,这家庭老牛了。 至于6年没见的于茉莉随便买条手绢就好。 先到了卖扇子的柜台,三伏天,买扇子的人正经不少。 不过小杜同志鹤立鸡群的气质还是成功引起了售货员小姐姐的注意,本来都不耐烦回答问题的她居然主动询问了,谁不喜欢和好看的人说话啊? 美男子效应竟恐怖如斯! “同志,你要什么样的扇子?” 别说这位售货员小姐姐还挺漂亮的,属于猫系小美女。 “你好,同志,我想给长辈选把扇子,木料好点的,素气点的,麻烦您了。” “这个,紫檀木的,全黑扇面,还有一股淡淡的紫檀木香味,是最好的料子了。” 扇子展开,黑色的扇子透着点紫色的光芒,大气又典雅,紫檀木的扇子,这家伙后世得炒到多钱啊? “同志,这把扇子多少钱?” “8块6。” 可是真贵呀。 这个时代,商场售货员给顾客介绍最贵的商品可不是为了效益,而是称量一下顾客的实力。 看着顺眼或者条件不错的顾客,就考察一下,如果比较有实力,那就可以结交一下了。 商场售货员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工作,消息灵通,资源丰富,人脉广,工资还高。 “我要两把,您受累给开下票吧。” “好的,同志,您是在哪个单位工作啊?” 这不小杜同志完美通过了考核,到了结交这一步了,本来开票可是不需要问单位的,但是问也绝对没毛病。 “同志,我叫杜卫国,是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我该怎么称呼您呀?” “我叫李萌萌,以后你再想买点啥,可以来找我。” 一边说一边把票和小杜递过来的钱夹在夹子上顺着铁丝飞给交款处了,这也算是时代特色,钱在天上飞。 等着单据回执和找钱的时候,小杜顺便问问李萌萌那是钢笔的柜台还有手绢。 至于其他等待咨询购买的顾客,李萌萌根本不鸟,没看老娘忙着聊天吗? 这个柜台还有一个售货员,也在跟人聊天。 这个时代的售货员就是这么牛气,爱答不理都算是服务态度良好了。 物资短缺,供不用求,商品全部国营,这里又是全华夏最牛的百货,所以买货的必须求着卖货的,你还必须客气,有钱有脾气都不好使。 至少说有跟脚背景的人,开玩笑,这样人谁不认识两个售货员朋友啊? 这不小杜同志今天现在刚刚就算是认识了一个售货员朋友李萌萌了,一般人想认识认识还真没那么容易呢,刚才那不就是接受考核吗? 长得帅,穿得好都还得接受考核呢,经济实力,工作单位,是不是四九城的,如果是外地的,那您就自己凉快去吧。 李萌萌说,我一会带你去文具柜台,手绢就在隔壁柜台。 说完和那个正在聊天的大姐说了一句,红姐,我带我同学去办点事。 “去吧!” 红姐心里吐槽了一下,毛的同学啊,不过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而且出手大方,看李萌萌的热情劲,绝对是个相当不错的人脉。 说完看着眼前正在考察聊天的这个中年人,穿着倒也不错,大学老师工作倒也还行,只不过买东西太计较了,估计没啥钱,就是挣死工资的。家里人口还不少。。 瞬间降了一个热情级别,红姐说:“同志,您赶紧定一下吧,后边还有挺多顾客呢。” 中年人扶了一下眼镜,有点错愕,刚刚不是还叫我焦老师嘛?怎么就同志了? 就是这么现实。 李萌萌把单据和扇子递给杜卫国,先带他去了隔壁卖手绢围巾的柜台,和售货员打招呼,王姐,这是我同学杜卫国,想买手绢。 “好,小杜啊,你自己挑吧,想要啥样的跟姐说也行。” 小杜随便看了几眼,这个领域他后世非常精通。 “王姐,这个,这个,蓝白,黄白,绿白,还有这个深蓝色的和米黄色的,就这5条。” “嘿,小杜,选这么快?买这么多?眼光也不错” “王姐,格子的是我给长辈家孩子买的,她家三个女孩,都是中学生。蓝色我自己用,米黄送同学。” “行,小杜同志是个爽快的主,一共4.6,姐给你走内部价。” “谢谢王姐,您受累。” 说着小杜麻溜的把5块钱递了过去,内部价应该是省了几毛钱,不要票这点挺好,要不每次找各种票都要在空间里翻半天。 手绢和找回了的零钱收好,李萌萌又带小杜同志去了文具柜台,3支抽水式英雄钢笔,内部价12块3。 前后不到10分钟,全部搞定,小杜同志准备向李萌萌告辞。 “李萌萌,我今年21,咱俩谁大?” “我20,你比我大一岁。” 李萌萌突然有点害羞了,这是啥节奏啊,我已经有对象了,不过如果是杜卫国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那我以后就叫你萌萌了,今天谢谢你了,这条手绢送你给,颜色非常适合你,这是收据,可别给你惹麻烦。” 米黄色的手绢直接送了出去,还把购物单据也随手给她了。 “萌萌,我今天有事先走啦,下次买东西还请你帮忙。” 说着小杜转身就走了,李萌萌站在原地有点愣神了. 虽然她们售货员工资高,但也有限,她上班才两年,现在是9级售货员,一个月33.5,这条手绢1块2,是她一天的工资,随手就送她了? 关键是递手绢的时候无意之中碰到了她的手,此时她就像过电了一样。 要不然我换个对象? 第二十三章 于家 小杜同志走出百货商店,压根就没想到就是无意中碰了一下手,人家售货员小姐姐都想换对象了。 他现在多少还带着一些后世和女孩相处的习惯,随手送个礼物,小而不言的,他都觉得这些都无所谓。 上次在饭店请人喝汽水也是,放在当下其实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没辙,这些坏习惯需要接受几次社会毒打才能改。 东西买了挺多,也并不是小杜大手大脚,都有用处的。 扇子要送蒋东来一把,人家一直都非常照顾他,把他当半个儿子了。 钢笔要送向北方,于淮海一人一支,即便只是系统赋予的记忆,那段陪伴也很珍贵。 手绢送于茉莉一条,自己留一条深蓝色的用。 再剩下的还可以留下来,以后撩妹用,人家小杜同志又不是僧侣,断情断欲,也是有基本追求欲望的。 从百货商店出来,小杜直奔于淮海家。 花了这么多钱,可得蹭顿好饭吃,补偿心理强烈作祟。 于淮海他爹于正民,今年43岁,微胖,相貌普通,也是部队出身,不过一直都是后勤体系的。 现任京都市物资局的科长,正科级干部,这在四九城里根本不起眼,但是是、京都市物资局那是个啥地方啊?掌管整个四九城甚至小半个国家的物资调动。 官小权大,一言以解之,不能多说了。 于淮海他妈是物资局的会计,于公子相貌是随他妈了,比较清秀的有点小帅,所以向北方说于茉莉成了校花,小杜同志不太相信,基因基础就摆着这里了。 还能突变啊? 于淮海家里大前年分到了物资局的一套干部楼房,三室两厅的一个套间,面积有80几个平方,再说一遍,没有公摊面积,大家自己换算。 南北房,双阳台,上下水,煤气炉,冬天还有暖气,算是当下四九城最拔份最时髦的住处了。 而且离物资局上班也就几分钟的步程,绝了。 其实,小杜同志今天也是第一次来,以小杜后世的眼光看,这是啥啊? 不就是大筒子楼嘛,一层20几户,白天楼道里黑屈屈的,楼房一共才4层,于淮海家住3楼,大概是为了追求南北通透吧,房子还是把西山墙,冬天死冷,啥也不是。 酸死你得了。 11点,临近饭口,小杜到了地方,敲门,是老于同志亲自开的门。 老杜没了的时候,于正民也参加追悼会了,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不过没有给钱,这个时代白事不流行随礼,不过于正民让于淮海请假整整一周陪着小杜忙前忙后的,人情抵万金。 “于叔,我今天这还是第一登门呢,有啥好饭啊?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于淮海知道。” “嘿,你这小子,打土豪啊?今天窝头糊糊绝对管饱。” “哈哈哈,那我也吃,叔,我王阿姨呢?” 其实正常都应该叫王婶,但是从小杜卫国就王阿姨王阿姨的叫,习惯了,各论各的。 “做饭呢,不是为了招待你这个活土匪嘛!” 这时候王阿姨从厨房出来了:“小杜啊,让阿姨看看,长这么高了,咋瘦了这么多啊?不过小伙子现在可真精神啊,像个大干部。” “王阿姨,6年没见,你这咋还变年轻了呢?吃了人参果了?” “切,别拿你王阿姨打溜子,你们都长大了,我这都成了老太太了。” “阿姨,咱们俩一起出门,没准人家都以为你是我姐呢,还老太太。” “哈哈哈,杜啊,就你最会说话了,比于淮海和他爹都强!” “阿姨,这是我给您买的钢笔,您每天写字多,用得上。” “你这孩子,瞎花啥钱啊?” “阿姨,我可是21级干部,工资不低。” “知道你出息,那也不能乱花,知道吗?” “知道,不过给您买东西,绝对不能算乱花,阿姨你先收着,于淮海呢?” “他和他妹出去打啤酒卖花生米去了,你叔今天要招待你喝啤酒。你先陪你叔说会话,我厨房里还炖着肉呢。” “得嘞。” “杜小子,送你婶钢笔,孝敬我点啥啊?” “于叔,紫檀木的扇子,看看对不对您老的撇?” “嘿,你这小子,还真是个有心的主?没白疼你,最近我还真琢磨着整把新扇子呢?” 展开扇面,仔细端详,扇子当真不错,还带着幽幽的紫檀香气,高端大气上档次。 “叔,我这可是出了大血了,好茶好烟啥的都拿出来吧。到您这,我兜里这大生产可真真是不好意思掏出来了。” “哈哈哈,你就是个活土匪,啥比武冠军啊?” 话是这么说,准备好的两条中华,两盒好茶叶还是麻溜的给了小杜同志。 “赶紧收起来,淮海磨我好几次,这中华烟我都没舍得给,你这刚上班,用得上。” “得嘞,您就是我亲叔,我以后可得常来,真有好东西啊。” 把烟和茶装进公文包,正说话间,于淮海和他妹于茉莉就回来了。 小杜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于茉莉看见杜卫国,直接愣住了。 小杜同志其实也稍稍晃了一下神,倒也不是漂亮的倾国倾城,而是于茉莉长得有点像后世的演员白露,就是一笑能看见小舌头的那个白露。 “茉莉,咋了,几年没见,都生疏成这样了?我小时候可还帮你打过架呢?” “卫国哥,是你这变化太大了,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变好看了吧?” “嗯,真好看。” 说完于茉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腾一下就红了,忙不迭的跑回房间去了。 “杜卫国,你这孙子,你要不想谈恋爱,就别撩扯我妹!” 于淮海这个护妹狂魔瞬间上线。 “嗯,是我错了,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以后我改。” 杜卫国这会多少有点意识到了,现在可是1963年,开玩笑的尺度和后世有着60年的巨大鸿沟,所以诚恳认错。 于淮海本来还想教育几句的,看杜卫国居然认错了,蓄力的一拳打在空气中了,郁闷。 “于公子,这是送你和北方的钢笔,给阿姨买钢笔的时候,一起买的,我明天就上班了,没时间,你离北方近,抽空给他。” “你看,咋整得这么客气呢?” 英雄钢笔,这可是好货色啊!于淮海挺满意,这个时代的干部都习惯把钢笔别在胸口的口袋里,特别时尚。 “客气你大爷啊,不要还我。” “门都没有,难得你孝敬你大爷和二大爷一次。” “于叔,于淮海占你便宜,他说他是我大爷。” “滚蛋!你两少跟我这打溜子。” 第二十四章 人情最难还 于家今天的饭菜那可是相当硬实,5个人6个菜。 炖了一条鲤鱼,一个红烧肉,这是两道硬菜大菜。 醋溜木须,肉炒辣椒,这是两道炒菜。 花生米,小葱拌豆腐,这是两道下酒菜。 白酒茅台,散装啤酒。 王阿姨手艺相当不错,饭菜整治的色香味俱全,今天这饭菜酒水的规格,基本上就是于家条件富裕也得是逢年过节才有的。 啥时代啊! 有钱都得藏拙,谁特么敢炫富啊? 看过不少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前辈,天天的大鱼大肉,还故意馋四合院的街坊邻居,那群穿着衣服的禽兽。 纯扯淡,反手就是一个举报,根本没跑。 每个人每个月的肉票都是定量的,你工资高,偶尔超出来一点没啥事,可是你天天吃肉,投机倒把那不是板上釘钉的事实嘛。 拿钱换肉票,那就叫投机倒把。 天天吃肉,那是寿星佬吃砒霜,嫌命长了。 小杜同志最近花钱大手大脚的,还可以用老杜同志生前给他攒了不少家底来解释,一旦上了班修完房子之后,小杜就要开始苟了。 啤酒小杜同志就喝了一杯就不喝了,虽然麦香挺醇厚的,而且还稀罕,但是夏天喝温啤酒真是享受不了啊。 1963年的茅台酒它不香嘛? 吃饭期间,于茉莉一改往日咋咋乎乎的性子,特别淑女,偶尔瞄小杜一眼,然后就低头吃饭,酒更是一口也不喝。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打啤酒回来的路上,说口渴了就直接举着军用水壶对嘴整了小半斤,她会喝酒,而且酒量还相当不错呢。 这会装淑女,一家人都觉得挺别扭的,不过大伙都知道咋回事,倒也没人拆穿她。 席间,于正民问小杜工作的事情,王阿姨打听小杜对象的事情。 工作没啥可说的,明天就去厂子报到,一切从头学呗。 不过上边有蒋东方顶着,下边郝科长也是老杜6年的老部下了,怎么着也不至于太难受。 对象的事,小杜同志倒是说得斩钉截铁,暂时一两年之内都会以工作为主,暂时不考虑。 于茉莉听小杜这么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的,代入感实在太强了。 这话杜卫国确实是有意说给王阿姨和于茉莉听的,别误会了,不好。 不管是赵英男还是于茉莉,虽然都是大美女,一个像辛芷雷一个像白露,但是还真就都不算是小杜的菜。 赵英男还比较难忍,于茉莉嘛,彻底免疫。 还是那句话,上辈子职业特性,美女免疫,小杜同志有着自己的审美标准和喜好,眼前也还耐得住寂寞。 吃饭的过程中,老于同志,一边吃一边拿着小杜送的檀香扇子扇风,他有点胖,喝点酒更热。 而于淮海也是直接就把新钢笔别在衬衫口袋上了,骚包的很。 于茉莉本来就是大咧咧的直爽性格,这会羞愧的劲头已经差不多了,直接就问。 “卫国哥,我爸扇子,我妈我哥都是钢笔,我咋啥也没有啊?” “有,刚才一打岔忘了给你了。” 小杜同志真给忘了,连忙从包里把三条手绢一起都给拿出来了,一条有点拿不出手了。 “茉莉,三条不同颜色的手绢随你的心情换着用,这礼物行吧?” “呀,真漂亮呀,我很喜欢,又素气又大方,谢谢卫国哥。” “不客气。” 小杜吸取教训,不敢再开玩笑了。 “小杜,你以后不能乱花钱,大手大脚的,这三条手绢也得好几块钱。” 王阿姨上线。 “是,您说得对,王阿姨,但我这不是6年没回来了嘛,以后我不会乱花钱的。” “嗯,这还差不多,我听淮海说,你还认了一个妹妹?” 大伙一边吃饭喝酒,小杜同志一边把妞妞,现在叫左蓝的相遇故事给王阿姨,于茉莉讲了一遍。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小杜讲故事的水平也不错,给王阿姨眼圈都听红了,于茉莉都掉眼泪了。 “王阿姨,我一会在咱家吃完饭就准备去左家公社一趟,明天就上班了,一时半会的真就没空看她了,有点惦记。” “小杜啊,我家里还有几块新布,有点大米,你一会给妞妞带过去。” “不用,王阿姨,我给她们备足了一个季度的粮食,也都做了一身新衣裳,布也留了一匹,暂时都用不上了。” “你呀,知道啥,我给你的是被子面,窗帘布,都是剩下的,你就拿过去吧,算是阿姨给妞妞的一点心意。” “卫国哥,我还有两袋糖,几件小时候的衣服,你也带给妞妞吧,等她来城里,我还想见见她。” “成,我一准带她找你玩,她可乖了。” 于正民倒是没说啥,他是从战争岁月走过来的,人间惨剧那是见多了,谈不上心如钢铁,但是倒也不至于让他动容。 下午2点多钟,小杜同志从于淮海家出来,苦笑着看着车后座上的大包裹。 于茉莉把她小时候的衣服都给翻出来了,还有王阿姨塞得被面,布料。 虽然都不是贵重的东西,但是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在农村也是人人争抢的稀罕玩意。 本来是想走个人情的,结果拿了好烟好茶,还有一大包衣服布料,又欠了人情。 人情最难还啊! 行吧,以后慢慢处吧,日子还长,事上见吧。 小杜骑车来到左家庄,下午三点多,正是最热的时候,村子里也没啥人。 三天没来了,应该没人欺负她们吧。 到了左大娘家,大门开着,院里没人,推车进了院子。 小杜直接走到北屋,敲门。 “大娘,妞妞,我是杜卫国,你们在家吗?” “哥!我哥来了!” 在门外就听见妞妞的欢呼声,没隔两秒钟,妞妞就推门飞扑了杜卫国的怀里。 “哥,你咋来了?” “嗯,哥明天就上班了,今天抽空过来看看你。” 这时候左大娘也出来了,笑容有点勉强,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高颧骨薄嘴唇,穿着倒还算利落,小杜没见过她。 女人反复打量几眼小杜同志的穿着,院里的自行车,后座的包裹,才和左大娘告辞走了。 “大娘,她是什么人?” “哥,她要认我当闺女,我不喜欢她,她家的孩子以前总骂我是杂种。” “大娘,怎么回事?” “小杜,进屋说吧。” 小杜同志从自行车后座把包裹拿了下来,跟着左大娘,拉着妞妞的手走进屋里。 几天的时间,油漆的味道淡了一些,房子里边收拾的很干净,看着不错。 “大娘,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五章 居然欺负到我头上了? 左大娘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刚刚走到那个女人,叫左黄氏,家里在公社也算是一霸了。 她男人兄弟4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居然就没了一个。 剩下3个兄弟,都是左家公社的坐地户,繁衍后代,现在整个家族直系亲属大概得有20几口人了。 她男人叫左二虎,大哥没了,现在他就是老大了,家里生了四个男孩,最大的都20了,最小也有12岁了。 家里男人多,在村里说话办事自然就硬气。 这个叫左二虎的,据说当年还出去闯荡过,练过几天把式,平时除了在公社挣工分,经常还带着儿子侄子们去鸽子市倒腾点东西。 左二虎倒也有点小聪明,在公社里边做坏事都是玩阴的,明面上都也不至于太过分,倒也勉强相安无事。 这两年靠着投机倒把赚了钱盖了两间瓦房,就勉强算是见过点市面的农村土炮村霸。 前几天小杜给左大娘修房子的时候,左二虎带着儿子们侄子们正好去山里套兔子去了,回来发现公社里居然新起了两间砖瓦房。 而且还是左大娘这个老孤寡。 两口子见了面一合计,立刻就动起了歪心思,认左蓝当闺女。 左大娘身体一直不好,估计挺不了几年,等人没了,这房子不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家的了。 她家可是有4个儿子呢。 他们也想到了杜卫国肯定是个不好惹的。 但是他们是认干闺女,也是不偷不抢不犯法,所以他们觉得就算是杜卫国知道也没办法,而且一旦亲事认下了,等于变相得和小杜也成了亲戚。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就算小杜不认,白得两间砖瓦房那也是足够了。 至于说拒绝,呵呵,你可以试试。 杜卫国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天天在村子守着妞妞吧,我们家里20几口人,一大半都是男人,在村里有一百种办法逼你认亲。 小杜同志听完就笑了,而且还是放声大笑。 丫的,你一个农村土炮村霸,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惹我,还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说你是土炮,那还真特么是没见识啊,明知道我是保卫科的还敢撒野。 这个时代的保卫处其实和公安根本就算是一个体系的,受到工厂和公安两个体系的共同监管。 换一种说法,大家就明白了,企业公安。 这个时代的大厂保卫处就相当于一个分局,搞清楚,是分局而不是派出所,拥有独自侦查逮捕审讯关押的执法权力。 当然执法权只限本厂区域和职工及家属的范围。 大案一般都要和市局成立专案组。 红星轧钢厂18000多名员工,总厂还有两个下属的分厂,红星机械厂,红星装配厂。 厂子拥有独立的电影院,职工浴池5处,厂直属红星轧钢厂职工小学,厂属医院,大小食堂7处。 连上职工家属,少说也有10万人,保卫处7个科一共才220多人,总厂5个科,186人。 什么概念?就别说保卫干事,科长,处长这些干部了,就是值班队长在厂子里那都是超然物外的遮奢人物。 说了这么多,到底啥意思? 按照小杜同志现在的级别,至少也是分局刑侦支队的探长或者副大队长吧。 左二虎靠投机倒把发家,屁股底下肯定是不干净。 在他的有限的认知概念里,最怕的就是红袖章,就是纠察大队的,他根本都不明白纠察大队隶属于分局治安科,也是公安体系的。 你一个投机倒把的,居然还想讹公安,这就是信息差了。 你特么可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啊! 小杜同志笑完,把包裹递给左大娘,告诉大娘这都是于淮海家里给妞妞的。 然后给左大娘吃了一颗定心丸: “左二虎家的事不用担心,我来处理,这几天找两个大婶陪你和妞妞一起住,就说新房子需要点人气,别心疼粮食,最多一个礼拜。” 看小杜笑得欢畅,风轻云淡的,左大娘也就放下心来,她难得是个有见识的,从小杜的言谈举止,办事上早就看出来了人家可是个大人物,不会说空话。 妞妞收到了一大堆新衣服,甚至还有玩具和小人书,整个人都乐疯了。 小杜待了一会就走了,直接去了蒋东方家里,送礼求人办事,好嘛,礼物都是现成的。 蒋东方家住在轧钢厂干部家属楼,100平米,3室2厅的大房子,就他和老伴两人,子女全都在外地成家立业了,婶子这会没在,买菜去了。 “叔,我明天去厂子报到。” “嗯,房子修上了,还差啥吗?” “嗯,房子已经开始修了,啥也不差。” “那你来干啥?” “有个事,蒋叔,我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呵,还有人能欺负你?他现在还喘气吗?” “叔,我又不是土匪,让你说的,我真被人欺负了。” “说说。” 小杜同志就把如何认亲妞妞,村里盖房子,然后左二虎一家要认亲的事说了一遍。 “蒋叔,左二虎这个村霸,想霸占我妹妹的房子不说,这是还想认我当干儿子,你说在这算不算欺负到我头上了?” “这事我知道了,城西郊左家公社左二虎是吧?” “嗯,对。” “行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蒋东方看似平静,风轻云淡的,但是小杜同志知道他已经怒了,而且是极怒,估计这个左二狗会很惨,比想象的还要惨。 “知道了,蒋叔,今天我去于淮海家了,给于叔挑了一把紫檀木的扇子,给您也带了一把。” “放那吧,你婶应该买菜快回来了,你就在家吃饭吧。” “蒋叔,今天真不吃了,我得去房子那边瞅一眼去,那个大院里的人都挺有意思的,别起啥幺蛾子的。” “行,那你滚吧!” “蒋叔,左二虎你狠点收拾,别给我留面子。” “快滚,你特么有个蛋的面子啊?” “嘿嘿,我没有,老杜总有吧?我走了,叔。” 小杜同志出门之后,蒋东方站起身来,解开两颗衣扣,长出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 他确实是怒极了,在他心里,已经把小杜当成自己半个儿子了,左二虎这特么是要认他当兄弟啊! 嘴里念叨着:“妈的,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我特么不弄死你,你就是我爹。” 看见小杜留下的扇子,展开,扇了几下,淡淡的檀木香。 继续自言自语:“嘿嘿,还算你小子是个有良心的。” 说完拿上车钥匙就穿鞋直接出门了,他这一去,左二虎估计就彻底完犊子了,牢底坐穿最起码的。 第二十六章 白莲花遭灾 杜卫国骑车回了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不过今天是礼拜天,所以院里十分热闹。 “呦,小杜干事回来了?” “杜干事,你是从哪找来的师傅啊?真是好手艺啊!” “杜干事,你晚上住哪啊?” “小杜干事,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精神啊?” “小杜干事,吃饭没有啊?要不到我家喝两盅啊?” “小杜干事,你这修房子可得花不少钱吧?” 街坊邻居们都挺热情,搞得这个大院好像还挺有人情味似的,杜卫国一一打招呼,聊两句。 走到中院,秦淮茹正在洗衣服,杜卫国感觉她天天都在洗衣服。 她看见小杜,眼睛也是一亮,倒不是想吸血了,她之前跟杜卫国根本就不熟,也就勉强算是认识吧。 她总共嫁过来九年多,刚嫁过来的时候,小杜就去住校念书了,住校3年,而秦淮茹怀孕生孩子坐月子带棒梗基本不出屋,所以没啥交集,然后小杜就直接当兵走了,一去就是6年。 之前一共都没说上过10句话,也没办过任何事。 这还是前两天,小杜修房子主动上门送糖块瓜子,才算是正式说了几句话。 今天秦淮茹看见杜卫国的穿着打扮,推着车子面带微笑,感觉小杜同志简直就像是电影里边的人物一样,甚至更加精神帅气,器宇轩昂,大院里根本就从来没出过这一挂。 单纯就是视觉点亮,至于吸血,目前她是想都不敢想,保卫科的人她天然敬畏。 小杜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活动,微笑打个招呼:“秦姐,洗衣服呀?” “嗯,小杜干事,你今天穿得这么精神呢?” “今天去见一个长辈,穿得正式点。” “嗯,这身衣服真好看!” “秦姐,你先忙,我回房子看看。” “啊,好!” 秦淮茹暂时忘了手里的活计,继续对着小杜的背影行注目礼。 贾张氏绷着脸,开口就喷粪:“别看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人家还能看上你咋的?” “妈,你胡说啥呢?我想点事愣神了。” “你想个屁事,我看你就是想男人了,你个浪货,东旭才没了一年,你就耐不住了,真是不要脸。” “妈,我想啥男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我在想明天咋整呢?” “能咋整,厂子还能把你开了不成,我不管,反正你得赚钱养我们!赶紧洗,洗完做饭。” “唉~~~”秦淮茹长叹一口气。 就这几天时间,秦淮茹在车间里其实就已经是水深火热了。 先是调岗,她现在是学徒工第2年,之前一直是给一大爷打下手,就是递个工具啥的,而且一大爷是八级工,都是加工高精密件。 说实话,不是一大爷故意不教她,也不是秦淮茹她不想学,八级工本来就不应该带学徒工了,都是靠手感和意识了,基本功已经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技术等级实在差太多了,就像王者带青铜一样,你说咋带吧? 到了王者局,倔强青铜选手唯一的下场就是送人头,过了4级基本上就一直在老家水晶塔里等待复活了,出门就是个死。 秦淮茹就是这样,连最基本的钳工基础都不会,天天让她看一大爷的高精密件加工,她能学着个屁呀? 她和一大爷的事情,被保卫三科调查之后,因为没有实证而且易中海还是车间里的技术骨干,最终不了了之,。 但是车间主任马上给秦淮茹调换了一个师父,一个3级女钳工于红。 3天时间,于红就说啥也不干了,秦淮茹的出废率实在太高了,高到离谱,这可是会影响到人家的年终奖金的,虽然钱不多,可就是差1毛也不行啊? 凭啥把她甩给我啊?于红可不是那些老爷们,觊觎秦淮茹的美色,咋的也能宽容点,她才不惯病呢。 钳工这活讲究稳,准,快,打磨,切削,钳型,转孔,开槽都需要基本功,得苦练,而且还是力气活。 秦淮茹接班第一年刚生完孩子,身体不行根本就练不了,之后跟着易中海打下手,也就练不着。 所以她现在根本就是啥也不会的大白丁一个。 于红找到车间主任甩包之后,秦淮茹的处境立刻就变得艰难起来。 3级工是带学徒工的最低标准,秦淮茹刚和一大爷钻了菜窖,主任不可能给她再分配男师父。 2车间一共有90多个女工,但是3级以上的一共就12个,除了于红还已经都有徒弟了。 车间里还有个6级女大工倒是没徒弟,但是那个娘们更狠,属于铁娘子类型的,和秦淮茹这种白莲花属于天然势不两立。 车间主任周六下班前和秦淮茹说,周一上班要找她谈谈。 所以现在秦淮茹很烦恼,还特别恐惧,在车间里失去了易中海的庇护,她根本就呆不下去。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一大爷的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一大爷的江湖地位和一贯的好名声。 秦淮茹现在面临的问题,却是好名声已经没有的情况下快要丢饭碗了。 丢了饭碗可是会饿死人的。 秦淮茹如果被轧钢厂扫地出门,她就只能带着孩子回农村或者改嫁他人,不管是那条路都会无比艰难,大概率会以后一直挣扎在勉强饿不死的边缘上。 这两天傻柱也正在气头上,倔劲上来了,平日根本连招呼都不打,就更别说带饭盒回来了。 但是秦淮茹知道,傻柱还是喜欢自己的,天天她洗衣服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傻柱在偷看她,和好需要一点点时间还有契机。 猪队友贾张氏讹了易中海300块钱,乐得见眉不见眼,秦淮茹劝说无果,反而还挨了两个大耳雷子和一顿恶毒诅咒。 其实她都烦死贾张氏了,恨不得抽死她,要不是为了接班,要不是她有了三个孩子,要不是她不想回农村,唉,牵一发而动全身呀,可咋整? 白莲花遭灾了,白莲花现在很烦恼。 小杜干事回到了后院,殷老六他们已经收工了,因为这个时间院里家家户户都要做饭了,施工现场收拾的非常板正,干干净净的。 殷老六几个人这会正在抽烟聊天,明显是在等小杜回来。 “殷师傅,各位师傅,不好意思,下午有事给耽搁了,回来的有些太晚了。” “嗨,杜领导,你这是说得啥话,你这是信得着咱们嘛。” “殷师傅,干活没遇见啥麻烦吧?” “没有,绝对没有,院里人都挺和善的,你放心吧。” 殷老六也是个老江湖了,估计只有遇见公安才会哆嗦,平时也是个硬茬,干活做事,接人待物都是很有章法的。 “那行,那我明天就上班去了,晚上下班时候过来瞅一眼,这房子我就交给几位师傅了。” “杜领导,你就放心吧,十成本事我都使出来,一点不留,包你满意!” 嘿,居然是崔木匠拍胸脯做了个保证,也对,小杜同志这房子最后呈现的效果,一大半倒是要看木匠的手艺了。 第二十七章 哎呀真香 “巴特兄弟,这两天吃着饱饭没?” 小杜非常喜欢巴特这个朴实憨厚一根筋的彪形大汉,其实谁都喜欢这样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他就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坑你害你。 就如同老曹同志的典韦许褚一样,猛将兄,呵呵。 “嘿嘿嘿,领导,我这两天那都算是过年了。” “几分饱?” “呃,5分饱,领导,你别看俺能吃,但是俺也能干!” “哈哈哈,我信,我不嫌弃你能吃。” “嘿嘿嘿,领导,你是好人,一直都信俺。” “殷师傅,都收拾妥当了咱们就一起走?” “走着。” “巴特兄弟,我今天骑了一天的车子,屁股生疼,你骑我的车子驮我一会行不行?” “这有啥不行?” 殷老六和崔木匠对视一眼,心里说,巴特这个憨货估计马上也要转运了,这个杜干事可真是个贵人啊! 于淮海住的也是四合院,距离杜卫国的帽子胡同,相隔两条胡同大概800来米,今天是巴特独自骑着车子送小杜过来的。 到了地方,小杜跳下了车,巴特把车子停好。 “杜领导,您这车真好骑。” “巴特,我给你拿点钱和粮票,别让家里媳妇孩子饿肚子。” 一边说一边把巴特的手拽了过来,二十块钱50斤粗粮票,直接拍在他手上。 “杜领导,这这钱我可不能要,我这最近给你干活能赚着钱,还能吃上饱饭,我都知足了。” “废什么话?立正。” 巴特下意识的就立正了,这个时代在部队当5年兵,能烙印一辈子,永远也改不了。 “你在部队干过班长?” “是!” “我退役专业前是排长,管你没毛病吧,给你你就拿着,都是当兵的,矫情什么?” 巴特眼睛湿润了,回来好几年了,除了殷老六时常接济他以外,别人都当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既嫌弃他能吃不会干活又嫌弃他被部队开除人品不行,他本身长得还彪悍凶恶,这就更是神厌鬼憎了。 杜卫国是刚从部队回来的干部,他的认可就又多了一层意思,巴特简单的思想里无比在意这种信任感。 “巴特,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也别委屈,大老爷们,没有过不去的坎,以后有困难来找我。” “嗳,俺,俺知道了。” 巴特哽咽了。 “行了,快点回家吧!” “哦,那俺走了。” 巴特转身就走了,连个谢字都没说,他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钱和粮票,不是怕丢,手里攥着的他曾经失去的名誉还有重新收获的信任。 这比命都要重。 他虽然没说谢谢,但是杜卫国真有一天需要他白巴特,命直接就豁给他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小杜同志特别喜欢白巴特这样的汉子,这要放在古代就是典韦式的猛将啊,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把巴特弄到手下来,干力工可真是白瞎了。 这会,于淮海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浪哪去了。 小杜同志今天晚上又没有饭辙了,做饭是绝对不会做饭滴,实在太麻烦了。 一时之间,杜卫国居然有点茫然了,此时有个外卖该多好啊! 小杜回屋换了衣服,把今天穿得衣服拿水和洗衣粉泡上,洗衣粉也是稀罕玩意,普通人家都用皂角粉,好点的人家用肥皂,这洗衣粉也就是于公子这里才有。 衣服泡一会,小杜同志这会穿着白色的跨栏背心,军绿的大裤衩,蓝色的凉拖鞋,毫无形象的坐在台阶上点了一根烟。 于淮海的房子是西厢,这会刚好背阴,还还挺凉快的。 发呆放空了一会,十分惬意。 “嘿,杜爷,嘛呢?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于淮海和向北方一起回来了,胸口都别着小杜送的钢笔,骚包得不行,于公子推着车,向公子手里还提着好几个饭盒。 看着45度仰望天空正在装犊子的杜卫国,向北方忍不住出言讽刺。 “呦,今儿是向公子和于公子一起来了,这是知道爷爷我晚上没饭吃啊?” “你这孙子,跑我家连吃带拿的,咋的,晚上还想蹭一顿啊?” “真没饭辙了,而且最近花钱忒猛了,再不上班都快弹尽粮绝了。” “凑行!妞妞这两天咋样?” 小杜把左家公社的见闻和哥俩说了一下,给这哥俩气得,义愤填膺,怒冲霄汉,都恨不得抄上家伙直接杀过去了。 向北方虽然向往读书,是个大学漏子,但他并不是文静书生类型的,也有180的大个,身强体壮,相貌刚毅,性格挺莽,而且打架也挺猛。 反正于淮海是哥仨里边战斗力最垫底的那个。 赶紧安抚住这两个牲口,小杜说,老子可是保卫干事,公安系统的,制他一个投机倒把的村霸还用自己亲自动手? 就算真需要动手,我还用你们哥俩帮忙? 他家所有男丁一起上,都不够我一个人划拉的,我这挺长时间都没伸伸手了,拳头痒得不行。 这比让杜卫国装得啊!老特么凡尔赛了。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又特么打不过他,于淮海郁闷的点炉子去了,把水烧上,饭盒直接热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向北方骑上车子回家一趟,说是带点饭菜过来,怕不够吃。 他家离着也不远,也就500多米,骑车放屁功夫也就来回了。 小杜同志这会吭哧吭哧的洗衣服呢,除了自己的,还有于公子一件衬衫,这孙子直接脱了衬衫就扔盆里了。 小杜也没当个事,一起洗了,前天他还熊于公子帮他洗袜子了呢。 晚上小哥仨简单的小聚了一下。 于公子带回来的是中午剩下的红烧肉,辣椒,鱼,花生米。 向北方从家拿了蒜茄子,猪肉白菜豆腐炖粉条,还有白面馒头,说今天是周末,他妈刚好给他改善伙食。 小杜同志贡献了半瓶茅台,应该是以前老杜剩下的。 没多喝,明天都要上班,而且小杜还是第一天报到,也就是小酌了一杯。 其实小杜心里明镜似的,两个兄弟晚上就是特意要陪他小酌一杯的,明天就要上班了,小小的仪式感嘛。 要不哪有那么巧,剩菜就都带回来了,北方家又刚好改善伙食啊? 这就是朋友吧,没有那么多虚的,也没啥好听的话,但是心里总是念着你的,年轻真好,有朋友真好。 虽然记忆是系统赋予的,但是眼下朋友之间这份真情实感可是小杜自己感受的。 穿越有福利啊,哎呀,系统爸爸真香。 第二十八章 小杜同志上班 1963年,7月26号,周一,晴天。 早上7点40,杜卫国已经吃过早饭,收拾利索,精神抖擞的准备完毕了。 摘掉帽徽的军帽,摘掉领章的军装,军裤,白衬衫,皮鞋,手表,军挎水壶左右斜背,武装带扎上。 标准的退伍转业干部形象。 今天是杜卫国正式转业报到,虽然已经和保卫科的同事们都很熟悉了,但是基本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科里的同事一大半都是军人转业的,剩下的小部分是接班的,家里长辈也大多都是军人。 大家对军人天生好感。 7点50,小杜同志骑车到了轧钢厂南门,先非常正式的和值班保卫科干事王霄出示了介绍信,之后骑车到保卫处,停好车子,到保卫3科找郝科长报到。 轧钢厂保卫处和武装部在一起办公,有一处独立的办公楼,三层。 7点55,小杜到了郝科长门口,敲门。 “进来。” 大概是因为蒋东方的习惯吧,所以生生把保卫处的上班时间改到了7点50。 蒋处长每天都是7点55分准时进办公室,而其他人就变成了7点50分准时上岗。 你不能比领导还晚吧,这就叫作风,啥将带啥兵。 “报告,金陵军区某师某团某连退伍军人杜卫国前来报到。” 小杜进门之后,立正之后一个标准的军礼。 “小杜,把介绍信给我。” 3科老大郝科长叫赫山河,今年52岁,比蒋东方年龄还要大上不少,正科级干部基本上就是到了他职业生涯的顶点了。 老杜同志如果不出事,他还得窝两年,没办法啊!一个萝卜一个坑,副处长不退休或者调离,老杜就上不去,他也就只能原地踏步。 郝山河个子不高,目测也就170,不胖不瘦,面相普通,穿着也普通,没啥气势,说话和善,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车间工人。 但是杜卫国可绝对不敢小瞧他,转业来轧钢厂以前郝山河可是(政)工系统的,搞审讯出身的,战争年代的审讯,大家自己脑补去吧。 杜卫国的记忆里,老杜同志临走时,特意嘱咐过郝山河可信,但是别深交。 小杜同志深以为然,这类人的眼睛仿佛都能透视一样,确实是有点不敢深交。 郝科长带着小杜先去了厂办人事科,档案科,办好工作证。 然后是厂后勤科,领了保卫制服和饭盒笔记本暖瓶啥的。 之后是财务科,做了登记还买了10块钱的饭票。 最后又带着小杜回到保卫处装备科,登记领枪。 是的,领枪,这个时代保卫科干部都是配枪的,白天上班领枪,晚上下班交枪,执行任务期间通过申请之后可以不交。 崭新的54式手枪,乌黑油亮,泛着冷光,弹夹里装弹7发,枪套备弹5发。 小杜同志接过手枪之后,这具身体的本能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瞬间兴奋,不再从容淡定。 双手如同穿花一样,眼花缭乱,飞快的把枪给拆成零件,仔细检查一遍,连每颗子弹都摸了一遍,确定都是好子弹,之后又飞快的把枪组装起来,空枪击发一下。 声音清脆,小杜此时十分满足。 装备科的值班干事和科长,看着也是直点头,行家啊。 虽然空间里有两把花口撸子,但是那玩意也不能随便拿出来啊,找到之后,检查无误装弹之后就一直躺在空间里了。 是个男人都喜欢枪,何况杜卫国的记忆中更是从小玩到大,部队里更是天天都恨不得搂着枪睡觉了。 办完这些,郝科长领着小杜到了3科的干事值班室,小杜的办公桌和柜子早都预备好了。 办公室现在只有两张桌子,除了小杜,三科还有一名干事,没有副科长。 和干事值班室紧挨着的就是保卫三科的值班室和休息室,白天在这里换衣服放东西,晚上值夜班轮流休息。 厂子里这一大套折腾下来,差不多都10点了。 “小杜,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和办公桌,你换一下工装,今天先简单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和蒋处长打个招呼去,中午我领你到食堂去吃饭,下午你跟着王霄熟悉工作流程。” “好的,谢谢科长,您受累了。” “呵呵,别瞎客气。” 办公室大概有12个平米,面对面摆了两张桌椅,一部电话,靠墙的位置,一侧是两个档案柜,另外一侧是个人的置物柜。 办公室目前只有两个人,整个办公室显得有点空。 另外一名保卫干事王霄,杜卫国也算熟悉,毕竟天天都见嘛。 22岁,比小杜大一岁,19岁高中毕业之后,是接班干保卫的,干了3年,去年转正提干的,24级干部。 是个书生类型的小伙子,人很阳光,说话办事中规中矩,人很不错的。 置物柜有整整6个,上下两层,空间还挺大,小杜同志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柜子,然后把衣服换了。 轧钢厂保卫处的制服,既不是工人工服当然也不是警服,而是一身深蓝色的制服。 和军装警服款式几乎一样,只不过颜色是深蓝色的,干部制服也是4个兜的,这完全就是换了颜色的军装嘛。 但是穿起来真的很帅,要知道小杜可是个爱美的,这是后世带来的坏习惯,记忆里压根没有爱美这挂。 小杜的军挎里今天带来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一条牛皮腰带,把军装衬衫都脱下来叠好装进军挎。 换上保卫制服,腰带上别好手枪,深蓝色的四个兜军警制服,让小杜感觉整个人都更加沉稳也更精神了。 小杜没有把手枪露在外边,别在腰部右侧,然后用衣服盖住了,压住戾气和锋芒。 要说夏天穿这身深色长袖制服,肯定是有点热的,不过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看部队不也都是这样吗。 好在小杜体质远超常人,基本没啥问题。 换好衣服,把工作证,钱,发票都装好。自己带来的水杯和新发的饭盒笔记本啥的一起收到办公桌里。 兜里装了2盒大生产两盒中华,小杜同志迈步走出办公室,上了三楼。 各位科长和装备科,都在二楼,蒋东方的办公室在三楼,武装部的办公室也在三楼。 敲门进去之后,蒋东方看见杜卫国一身崭新制服,英气勃发的样子,他很满意。 “蒋叔,我今天忘带筷子了,您这有多余的没?” 看着蒋东方正在用小杜孝敬的檀木扇子扇风,小杜舔着脸问。 “没话找话是吧?” 小杜坐到蒋东方对面,看见桌子上有半包牡丹,直接抽出来一根,先给蒋东方点上,自己也抽了一根。 “蒋叔,真忘带筷子了,一会也不能拿手抓啊,这点事找郝科长,我抹不开张嘴。” “跟我你就能张开嘴了?” “你是我亲叔,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啊?” “还有啥事?” “蒋叔,我那房子正修着呢,倒是也不差啥了,不过您能不能帮我整点咱部队的绿军布啊,窗帘,床单,被罩,枕头,我都想用军绿布,习惯了。” “行,我给你踅摸踅摸。” 蒋东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办公桌里边,掏出饭盒,里边有个铝勺,扔给小杜,你用勺子吃吧。 “得嘞!那我下去了,到南门给兄弟们发烟去了。” “滚吧!” 小杜起身,顺手就把大半盒牡丹揣兜了,蒋东方起身恶龙咆哮:“烟特么给老子留下,就剩那半盒了。” 小杜把两盒中华递给蒋东方,“叔,你那么大领导,半盒烟还值得你喊一嗓子吗?” 看了眼手里的中华,蒋东方满意的下了逐客令: “赶紧滚蛋!别烦我。” 小杜走后,蒋东方美美的点了一根中华,自言自语:“嗯,还得是华子啊,不燎嗓子。” 第二十九章 保 卫处两三事 杜卫国从保卫处出来,已经是11点了,骑上车子,去了轧钢厂南门。 轧钢厂保卫处一共下设7个科,总厂5个科,1234科分管轧钢厂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另外再加上一个装备科。 在这个时代,红星轧钢厂真的是个巨无霸一样的企业,非常雄伟壮观,尤其是上下班和吃饭的时候,更是堪称春运一般。 厂东边是轧钢车间区域,最苦最累的活,吃煤大户。 几乎全年高温,要把初炼的钢锭反复轧成钢板,钢条之类,是标准的重体力活。 因为常年保持高温,所以轧钢厂的职工浴池都在东区,这个区域归4科负责。 厂子西边是加工车间主要区域,分布着拉丝车间,钳工,鏛工,车工,铣工,镗工,装备钳工车间等等。 西区职工最多,高达6000人,3个大食堂,这片归2科负责。 北区是仓库区域,总厂的8个大库,还有储运的煤,厂内货运站,运输科,装卸科都在这边,这个区域保卫工作相当比较繁重,天天都要检查过往的车辆和火车皮,保卫1科负责这边。 南区是厂办公区域,轧钢厂办公大楼,保卫处都在南区,还有电影院,医院,广播站也都在南区,另外也有4个加工车间分配到了南区,小学不在厂区里边,在厂子西门外。 厂医院只能做一些小手术,但是骨科很强大,院长就是个老骨科,算上院长一共有9个医生。 傻柱干活的食堂和招待小食堂就在南区,易中海和秦淮茹干活的钳工车间也在南区,当然许大茂上班的宣传科和电影院也在这个区域。 东门,西门,南门走人。 北门只走货,不走人。 保卫3科负责南区。 保卫科,白天会在值班室里留人,至少值班干事白天都会在办公室值班,剩下的人在厂南门值班。 小杜同志所在的3科,算上他一共38人,一个科长两个干事,4个队长,队长通常都没有干部籍,就算是预备役干事吧。 小杜干事上班前是白班19人,夜班18人。 轧钢厂上班时间是早上8点半,下午5点半,偶尔增加生产任务就要两班倒,甚至三班倒。 而保卫科,白班是早8晚6,比职工长一个小时,夜班则是晚上6点到第二天8点。整整14小时轮值。 按照保卫科的规矩,白班夜班都必须要有值班干事负责,而科长只上白班。 所以小杜同志这孙子一个人占了一个干事名额还特么占了一个副科长名额,却迟迟不来上班,之前郝科长都得轮值夜班。 白班夜班半个月轮流,夜班一天有2毛钱补贴,干部3毛。 之前看情满四合院的时候,就有点蒙,红星轧钢厂的原型应该就是首钢集团,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大工厂,傻柱一个8级炊事员居然敢跟李副厂长硬顶? 这是啥概念啊?小饭店厨师硬钢市长? 真是神一样的剧情啊?你就是再会做饭不也就是个厨师吗? 副厅级的干部,那是谁都能干的? 不清楚编剧到底是咋想的,胡编乱扯,你特么脑残吧? 说得有点远了,小杜同志来到南门值班室,三科大多数的弟兄们都在这呢,发上2圈烟,抽一根,留一根。 王霄从值班室里迎来出来,两个人走到一边,小杜给他上了一根牡丹。 “尝尝,刚才从蒋处长那顺的。” “卫国,你来上班,最高兴的肯定是科长了,以后他就不用值夜班了。” “霄哥,那你赶紧带带我,我也快点上手。” “没问题,我从下个月1号开始就是夜班了,你跟我一起半个月,然后自己就可以值夜班了,白班相对简单这几天就能交会你了。 至于办案,那就只能慢慢和科长学了。” “那咱科长昨天不是值夜班了吗?今天咋还上班了呢?” “这不就是为了等你这个大神来报到吗?加班了呗!” “嗨,这事也怨我了,本来上个礼拜就能来上班的,丫的前几天下雨房子塌了,找人修房子了。” “哎呀,这咋能怨你呢,房子都塌了,谁都能理解,那你现在住哪啊?我家还算宽敞,离厂子也近,要不你住我家对付几天得了?” “没事,我住初中同学家了,离厂子也不远。” “那行,有事需要帮忙,你就吱声。” “得嘞。” 又和大家伙扯了一会闲篇,保卫科白天工作确实确实挺轻松的,也不用巡逻,厂子里治安也是好的不像样,基本没啥事。 夜班就不行了,首先需要巡逻执勤,而且下班之后职工家属区还总有案子。 虽然都不是啥大案子,了不起打架斗殴,酗酒闹事,家庭暴力,偷鸡摸狗,搞破鞋这些治安案件和小刑事案件,也是让人疲于应付。 差不多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小杜回了保卫处,3科值班室里有一个队长和4个伙计值班,发了一轮烟,闲聊了几句。 这时候郝科长拿着饭盒下来了,除了饭盒,还有一个黑色的小陶罐,大概和后世的豆腐乳瓶子差不多大小。 “走,小杜,我领你吃饭去。” “好的,科长。” 小杜赶忙回办公室拿着饭盒跟上,值班室队长和两个兄弟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保卫科要始终留人的,去食堂的帮忙打饭,一拨先吃,或者打回来一起吃。 至于食堂中传说中的抖手神功,保卫科的同志们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吃特么假药了啊?跟保卫科的玩抖手,天天搜你身信不信? 就算查不着东西名声也给你搞臭了,再说了食堂的可没有屁股太干净的。 小杜同志跟着郝科长一起往食堂去,回头发现蒋东方自己拎着饭盒也在后边慢慢悠悠的走着。 小杜知道蒋叔肯定是故意的,给他站台嘛、 要不然蒋东方每天都是和1科长一起在办公室里吃,1科长庞百里也是蒋东方的老部下。 他和老杜这么多年都是一起过来的,但是他平时和杜守邦和不太对撇,倒也不是仇人,就是互相不顺眼那种。 理念不合,相爱相杀,以前老杜还在的时候,三个人天天一起吃午饭,老杜和庞百里就天天掐,疯狂打嘴炮。 不过聊天扯皮的时候,小杜倒是听说老杜出事之后,1科长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也是他亲自拿枪把协和的专家给“请”到厂医院的,才算勉强吊住了老杜的命,见到了小杜最后一面。 为此,1科长还受了处分,罚了工资。 小杜大概明白,庞百里大概是那种草莽作风,类似李云龙那种,而老杜倾向于儒将,类似于赵政委那种。 如果有分工,有主次,肯定就是互补很和谐,但如果是竞争关系,那就会相爱相杀,互相不服但又互相佩服。 不管怎么说,老杜没了,估计1科长现在也很孤单落寞,老对手没了,其实老朋友也没了。 第三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杜同志和郝科长说了一声,郝科长转头看见蒋东方。 笑呵呵的说:“呦,蒋处长,难得今天出来吃啊?” “老郝,我馋你那辣椒酱了。” “哈哈,我明天给你拿上一罐,您这自己出来吃了,老庞同志没吃醋啊?” “老郝,你这个老同志,比喻不恰当。” “哈哈哈,得了吧,老杜在的时候,你就天天拉偏架,小杜一来,你就把老庞给甩了,他这会不定气成啥样呢。” “竟说这些没溜子的话。” 郝科长应该是就等着退休了,没心思想往上爬了,加上他年龄大了,所以基本说话也就百无禁忌了。 何况他说的都是善意的玩笑话,不管是蒋东方还是杜卫国,都没觉得不妥。 情商很高。 傻柱工作的这个食堂,是轧钢厂3食堂,规模比较小,饭菜相对精细一点。 毕竟是领导们吃嘛,所谓精细,无非也就是菜洗的干净点,油盐多点,味道好点。 后来就是因为傻柱成了这个食堂的厨师班长,又专门负责领导招待的小食堂,所以才有了点所谓的排面,但也仅此而已。 杜卫国来的比较早,刚刚才到饭点,前边没有几个人,8个窗口同时打饭。 飞快! 因为是夏天,食堂的菜品还挺丰富,有4个菜供应。 土豆炖茄子,萝卜白菜粉条,炖豆腐,芹菜韭菜炒粉条。 前两种4分钱一份,后两种6分钱一份。 主食三种,白面馒头,二合面馒头,窝头。 对应价格3分,2分,1分。 轮到小杜打菜,小杜有两个新饭盒,打了一份炖豆腐,打了一份土豆炖茄子,两个白面馒头一个二合面馒头,刚好2毛钱。 虽然食堂里几乎没人认识小杜同志,但是抖手也是不可能抖手的。 小杜前边可是保卫处长还有3科长打饭,都穿着一样的四个兜保卫制服,窗口的炊事员除非是疯了才抖手呢。 不仅不抖,还盛了满满的一大勺,那是相当丰满了。 小杜端着饭盒,找到蒋东方和郝科长,开始吃饭。 饭菜味道还不错,可见傻柱做饭确实有天赋,小杜穿越过来已经大半个月了,早就已经习惯这个时代的饮食了。 熟悉的后世的饭菜味道,大概至少需要十几年之后才能考虑了。 郝科长的小罐子里装得是辣椒酱,郝科长老家是湘省人,无辣不欢。 味道也确实非常正宗,不仅够辣,还加了盐和油,非常香,极其下饭,除了没有肉,真的比老干妈强实在太多了。 “郝科长,您这辣椒酱可真是好宝贝啊!好不好弄啊?” “夏天不太好弄,冬天好弄。” “您这酱是从湘省过来的?”小杜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夏天天气太热,运输保存不易。 “对喽,小杜脑子转得很快嘛,夏天太热根本放不住,我战友是铁路上的,半个月能给我带上一次,夏天这酱最多也就能放1周,冬天好能放一个月。” “郝科长,那这酱贵不贵呀!” “不贵,青红辣椒在我们老家一年四季满山遍野,不值什么钱,油盐豆豉放得不多,所以不贵,怎么?你爱吃这个?” “我太爱吃了,我们连长就是个湘省人,炊事班长也是,跟着他们呆了6年,回四九城就吃不着辣椒了,我都快馋死了。” “哈哈哈,难得啊,同道中人,你看蒋处长就不太爱吃嘛。” 蒋东来是河北人,没有吃辣椒的习惯,被辣的满头大汗。 “科长,下次给我也带点呗,要是不麻烦,就多带点,我给同学家里分点。” “行,不麻烦,但是这东西夏天真放不住,一个礼拜就酸了。” “这好宝贝还能留住一个礼拜,有这个,都不用做菜了,够用。” “哈哈哈,你果然是同道中人啊,我就天天基本上不吃菜,不过四九城太干燥了,吃多了可遭罪。” “明白,我会适可而止的。” “一个辣椒酱,让你俩说得好像龙肝凤脑似的。” 蒋东方难得吐槽,他被辣的够呛,一脑门子汗,衣服扣子都解开了。 保卫处的巨头们平时几乎都不会到食堂吃饭的,一般都找人帮忙打回办公室吃。 至于处长那就更是难得一见了,尤其今天坐在他旁边的杜卫国,实在是太抢眼了。 年轻,英俊,高大,还是保卫科的干部,和处长科长们异常亲密,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落了下风的感觉。 消息灵通点的人马上就对号入座了,杜卫国,原来3科长的儿子。 秦淮茹也远远的看见杜卫国了,今天穿着深蓝色保卫干部制服的杜卫国除了帅气挺拔之外,还增加了一丝威严庄重。 唉,他要是能帮帮我该有多好啊? 至于其他的,吸血之类的,现在秦淮茹是根本想不敢想的。 她今天上午被车间主任约谈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别特么在车间干了。 看在她家庭困难的情况下,给了两个选择: 第一,轧钢厂第3浴池,3级清洁工。第3浴池是女浴池,工资比现在还高1块钱,21块5。 第二,3食堂,2级帮厨,就是现在傻柱所在的这个食堂,工资比现在少1块,19块5。 秦淮茹现在特别悲伤,她知道两者必须得选一个,要不然她会被踢出轧钢厂的。 浴池清洁工,虽然比现在还高一级,工作也相对轻松,而且上班时间还舒服,每天10点上班8点下班。 但是上限太特么低了,最高就是清洁工7级,工资才38.5,要知道2级钳工就36.5了。 这工作一点盼头都没有,就是个保洁,好说不好听,我才27岁,不甘心啊。 厨房帮厨也是一样,属于杂工,上限和保洁差不太多,42.5封顶。 好处是能吃饱饭,还有机会接近傻柱,有他照应,日子应该好过一点,也许还能带点东西回家。 总体来说厨房秦淮茹还是比较动心的,但是厨房有个叫刘岚的,和她的角色高度重叠。 也是漂亮寡妇,而且据说刘岚很有跟脚,她不是接班,而是直接来上班的,直接就是2级帮厨。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一旦起了冲突,傻柱就是一个8级炊事员,可未必能护得住我啊,一旦出事就是被开除啊,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 白莲花老纠结了。 要是小杜干事能帮帮我,那我可就啥也不怕了,他和保卫处的领导关系那么好,跟脚极硬,一个小小的食堂帮厨,估计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吧。 “秦淮茹,你吃啥?发什么呆?又想男人了?”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排到她了,而且打饭窗口居然是刘岚,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第三十一章 大型社死现场 “刘岚,你胡说什么?我要一份白菜,两个窝头。” “切,就吃这个啊?怎么?饿着肚子等着来帮厨的时候好吃回来吗?” 刘岚一边讽刺秦淮茹一把给她打菜,手刚要开抖,可能是想到今天有保卫处的领导在食堂吃饭,于是不情不愿的打了一平勺菜,勉强也算是说得过去,但是都是菜帮子,菜梗子啥的。 秦淮茹吃了个哑巴亏。 平时打饭她都会选马华或者小胖的窗口,依着她和傻柱的关系,通常都能给她多打一点,刚刚看见小杜同志,想事情走神了,结果直直撞到刘岚手里了。 真是倒霉,一次小小的交锋,白莲花吃了个小亏,同时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刘岚果然是个跟脚的,自己要调到食堂帮厨,上午主任才和自己说的,中午打饭她就知道了。 中层消息非常灵通啊。 其实秦淮茹根本没得选,保洁肯定是不能去的,一丝油水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前途。 车间她是肯定混不下去了,她极其有限的天赋技能点都加在精神控制和装可怜演技上了,科技树早就已经彻底枯萎了。 所以来食堂帮厨是她唯一的出路了,但是刘岚这个拦路虎现在已经表现出强烈的敌意了,而且傻柱已经快一个礼拜都没搭理她了。 至于小杜干事,现在那根本都是没边的事了,人家现在都不回大院,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徐徐图之。 当务之急是马上搞定傻柱,如果没有他在食堂撑腰,那秦淮茹可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回乡挣工分没有丝毫出路了。 如果小杜同志知道现在秦淮茹的处境,估计也会乐不可支吧。 人家情满四合院可是大好几十集的长篇故事,秦淮茹始终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番女主角,好嘛,你这刚开局就快把女主角给逼退场了。 吃过了午饭,郝科长就直接回家了,他昨天晚上夜班,这等于是加了半天班。 岁数大了,精力不济,回家补觉去了。 剩了小半罐辣椒酱倒是直接送给小杜同志了。 小杜想要让郝科长帮忙带点,还真不是开玩笑,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对于他来说,真的就算是非常难得珍馐美味了。 就算是搭上点人情也没所谓。 下午,杜卫国在干事办公室和王霄认真学习每天的工作流程,早班交接,晚班交接,交接表格式,还有简单的立案流程。 3科的白班相对是非常悠闲的,也就下班的时候,大伙在门口检查一下有没有私拿盗窃国家财产,反正在南门2年之内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至于傻柱带饭盒,这个事吧,怎么说呢,可管可不管。 你要是定型是盗窃国家财产,其实也没问题,但是些许剩菜,也就价值几分钱,数额太小,顶多也就是罚款了事。 大家平时又都在食堂吃饭,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是没必要,再说了,这剩菜不带走第二天也就坏了。 所以没有人叫这个真。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就连傻柱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每天拿得特别随意。 可是对于小杜同志这个腹黑者来说,这相当于傻柱把一处致命弱点露了出来,随时随手都能弄死他。 可管可不管的事情,认认真真的管一次,就能要命。 一天剩菜就算几分一毛钱,一年也有几十块了吧,而且饭盒并不是每次都是大锅菜,有时候领导招待小食堂,傻柱可是也会扣下肉菜的。 傻柱带饭盒都是以年为单位的。 2食堂里小20人干活,找几个人指证傻柱,轻轻松松,直接就可以把他开除,再狠点都能直接吃牢饭了。 不过现在小杜没想收拾他,反正也没别的事,慢慢玩呗。 就当看电视剧了,前提是别惹我,惹我分分钟弄死你,就像村霸左二虎,现在还不知道啥下场呢。 快到下班的时候,蒋东方给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内线的,让小杜上去一趟。 “啥事?蒋叔。” “下班跟我出去一趟,带你见几个长辈。” “好,需要准备啥吗?” “啥也不用,提前把枪还了,下班之后在南门等我,直接走。” “知道了。” 小杜同志还真是不知道啥事,不过蒋东方让干啥就干啥呗,左右也不能坑他。 听话的小杜直接下楼就先去装备科把枪还了,装备科那边也没说啥,都是正常操作。 回到办公室和王霄说了一声,本来晚上还想请王霄一起吃个饭的,只能改约时间了。 下班的时候,小杜跟着王霄站在轧钢厂南门执勤,看着工服统一的工人师傅们如同蓝色的潮水一般涌来,甚是壮观啊。 检查个毛啊,白班一共就19个人,工人师傅们以每秒将近50人的效率通过工厂大门。 好在小杜同志可是天赋超强视力,动态视力能力也很强,倒是勉强能跟的上,不过没有谁会傻乎乎的偷盗厂里产品的。 轧钢厂里基本上都是钢家伙,傻大黑粗,又大又重,至于精密零件,那玩意都是有定数的,丢一个都是大案,而且火速就能破案。 之所以认真观察,就算是小杜同志锻炼自己动态视力的一种练习方式吧。 南门出入的职工是全场最体面的一批了,也是蓝精灵相对最少的一批。 因为有很多厂领导,后勤,厂办,医院,电影的员工掺杂其中,他们都不穿蓝工服。 小杜就挑不穿工服的同志锻炼,看了一会,小杜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怎么对视的这么频繁呢? 他练习动态视力肯定是先看体态再记人脸,然后他就发现和女性对视的频率特别高,几乎2秒钟左右就必然对视一次。 我擦,这特么就有点尴尬了,等于是小杜观察一群人的同时,几乎所有女性都在观察他。 这不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了吗? 大家对新保卫同事这么好奇的吗? 小杜同志不知道,他现在可是正经挺有名的,2食堂中午去吃饭打饭的能有800多人,他和蒋处长,郝科长一桌吃饭,还谈笑风生的,自然就引入关注啊。 再说,杜卫国的形象气质实在是太出众了,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何况还有蒋处长和郝科长两个大佬做背景板帮他吸引目光。 一下午的时间,整个南区的八卦话题,就是保卫科来了一个贼精神的年轻干部。 那家伙长得剑眉星目,鼻如悬胆,面如白玉,猿背蜂腰,要知道三人成虎啊,小杜同志都快被编成评书了。 尤其是后勤的那些个大姨妈,小媳妇,小姑娘们,八卦之魂燃起,中午没见着的或者离得远的都要争着抢着走近来看一眼传说中的杜卫国。 小杜同志也确实不负众望,英俊潇洒,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目光如炬,还特么尽最大能力和女同志们对视。 等到小杜同志反映过来,已经无意识的撩了好多大姑娘小媳妇了。 这波操作,绝对是堪称是人中龙凤,海王本色了。 大型社死现场啊。 第三十二章 你以为我是兰博吗? 到底还是这个美好的时代拯救了社会性死亡的杜卫国。 女性同志们都还是比较害羞,腼腆,也没有人主动上来要联系方式,主动加微信qq啥的。 呵呵 小杜也赶紧加入到了保卫科同事的人群里,伪隐身术发动。 5点45分,基本上工人们就散得差不多了,夜班的同事们陆续过来交班替岗了,郝科长也过来了,看样子是有点没睡醒,没啥精神头。 “科长,没休息好啊?” “岁数大了,入睡慢,醒的也费劲,熬不了夜了。” “郝科长,我下个月跟王干事半个月的夜班,然后就直接再顶半个月的夜班吧。” “那感情好啊!就是你连上一个月夜班能行吗?” “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如果有啥急事,我处理不明白,我就去找王霄,反正他家也很近。真要有大事,那就只能找您了。” “成,这也不枉费我苦等你这么久,好日子终于是来了。” 郝科长和王霄做了交接,就一起去装备科了,一个领枪一个还枪。 夜班相对比较特殊,队长也是都要配枪的。 换了班之后,杜卫国也没回办公室,就在南门等蒋东方了。 6点10分,蒋东方出现,和大伙打了个招呼,就领着小杜同志走了。 两个人骑车将近半个小时,路上居然两人都没对话,蒋东方是端着,杜卫国是刚刚社死了,一路上心情有点复杂。 到了磁器口附近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蒋东方停下了车子,这个时候小杜同志才问了一句: “叔,具体什么情况啊?” “带你见两个叔叔,你也不用管太多,少说多听就完了。” “好。” 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式霸道家长,啥也别问,听话照做就完了。 车子就停在门口,蒋东方径直推开蛮子门,进了小院,小杜后边跟着,自然是亦步亦趋有学有样。 这就是一个一进式的小四合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门是花开富贵的影壁,院里种着两颗树,一颗石榴一颗枣树,院子里东北角还有口井。 北边正房三间,还带着东西耳房,西厢房各两间,南边是2间倒置房,此时每个房间都亮着灯开着门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气,闻起来应该是羊肉味。 进门之后,有一个看着挺机灵的小伙子迎来上来,“您来了,客人都已经到了,东厢房呢。” “点菜了吗?” “没呢,那两位爷说等您到了,再点。” “那就上一份带肉的大锅,2斤梨花,凉菜你让三儿给看着掂对几个。” “得嘞。” “对了,这是我自家侄子,你认好人。” “爷,放心,我记住了。” “嗯。” 杜卫国心里吐槽,啥呀?不就是一个黑饭铺子嘛?后世叫私房菜馆,整的神神叨叨的。 蒋东方领着杜卫国进了东厢房,进去之后,杜卫国才知道这个地方没那么简单。 东厢房两间差不多有50几个平方,门窗虽然开着,但是还有层纱帘,看不清里边。 进门是个小厅,大青砖铺地,当中罗汉床左右摆着四把官帽椅,两把小茶几,一看就是好木料,墙上还挂着有凤来仪的挂画,大三伏天,屋里居然透着一股凉气,也不知道是咋弄的。 进门左手边隔着木栅玻璃墙,里边是饭厅,八仙桌八仙椅。 罗汉床右手边此时坐着一个汉子,正在抽烟喝茶,40几岁的样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短袖白衬衫,深蓝色的裤子,皮鞋手表,国字脸,看起来挺有威严的。 他的下首边,坐着一个看起来略微年轻一些的汉子,整体造型和他差不多,但是气质明显比较剽悍,腰间应该还带着家伙。 这两个人的蓝裤子和杜卫国蒋东方如出一辙,不是保卫就是公安。 “呦呵,蒋处长来了啊?” 坐在罗汉床上的中年大叔说了一句,笑呵呵的。 “咋没点菜呢?” “你不来,咱们可不敢点,齁老贵的,万一你放鸽子不来了呢?” “扯什么闲淡,介绍一下。这个是老杜的儿子,杜卫国,老杜家唯一一根独苗了。” “这位是你叫候叔,候建军,市局治安处处长,这位你叫陈叔,陈光亮,分局侦查科科长。都是你爸的老战友。” “候叔,陈叔。” “嗯,是个当兵的样子,精神,小杜啊,以后厂子里的事,找你蒋叔,街面上的事找我们。” 候建军发话了,陈光亮只是点头,没有说话,从小杜进门之后他就没有说过话。 “好的,候叔。” 此时小杜同志像个乖宝宝似的,都是长辈大佬,他能说啥,他敢说啥? 蒋东方此时坐到了罗汉床上,小杜自然跟着坐到了下手边的官帽椅,茶几上有茶,茶杯都是景泰蓝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啥古董。 小杜同志刚坐下,看蒋东方喝茶,自己也跟着喝了一口,嘿,龙井。 这时候,对面的那个一直没吭声的陈光亮说话了,声音非常嘶哑,很显然是声带受过伤:“杜,练过?” 候建军这时候说话:“你陈叔脖子受过伤,当时差点要命,养了三年才能说话。” 小杜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战士。 “陈叔,我在部队当了6年兵,金陵军区某师侦查连尖刀排。” “小杜身手不错,在咱们这些人的孩子里,他也是拔尖的,前年全军大比武,他是金陵军区的头名。” 蒋东方给小杜背书。 “好。”陈光亮就说了一个字。 “呦呵,那可不是身手好那么简单的事了,小杜,跟我说说你都会啥绝活?” 我擦,欢乐喜剧人嘛?还我都会啥绝活,我会飞你信吗? 心里吐槽,嘴上老老实实:“候叔,我格斗射击都还过得去。” “别整虚的,说说靶数,都是当兵的。” “手枪,30米,固定靶80环,移动靶80环,飞靶满环。”手枪最大装弹8发,80环就是满环。 “步枪,120米,固定靶100环,移动靶100环,飞靶满环。”步枪装弹10发,固定靶移动靶飞靶全部满环。 这个成绩简直是吓死人了。 “卧槽,牛比,比我家那个的强太多了,不亏是比武冠军。”候建军说道。 “好。”陈光亮就说了一个字,但是眼里的赞许很真诚。 “这小子要是生在咱们那个年月那可不得了了,一个人就能压住一个中队了。” “扯淡,根本压不住,150米,分散队形直接冲锋过来,他顶多能干掉一个小分队。” “放屁,这样的神枪手,能在平地伏击啊?再说,这样的宝贝疙瘩,不得配一个尖刀班的策应?” “扯淡,中队都有迫击炮排,5枚迫击炮集火,杀伤半径超过25米了,配一个尖刀班更容易暴露目标,一轮迫击炮就直接完蛋了。” “放屁,第一枪先干掉中队长,指挥乱了,之后还没等迫击炮矫正目标呢,就全都干掉了,重机枪开火之前,再灭掉重机枪,剩下的敢冲锋,配合优势地形,尖刀班掩护,小杜一个人就能把剩下的全部干掉。” 蒋东方和候建军两个人瞬间就杠起来了,陈光亮笑而不语,小杜同志很尴尬。 还特么一个人干掉一个中队,候叔,你当是这是科幻小说嘛,你以为我是兰博吗? 如果是一个小分队13人,杜卫国远距离先手射击的情况下那肯定是手拿把掐,毫无悬念。 然后利用优势地形,弹药充沛,尖刀班掩护,先手偷袭,优先干掉掷弹筒和小队长的情况下,勉强能压制一个54人的小队也差不多。 至于配备了迫击炮重机枪掷弹筒的中队,足足181人,那就呵呵了,骨头渣子都特么剩不下。 第三十三章 一家人整整齐齐 虽然杜卫国是穿越者并且还有随身空间,这些都是科幻事件,但是眼下小杜生活的世界却是真实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鬼怪,超自然力量。 格斗高手,或者真正的练家子,徒手的情况下,一对4,5个空手肯定是可以的。 但是即使是普通人,狭小空间内,一旦超过10个人一拥而上,估计也得跪,乱拳打死老师傅嘛。 所以叶问说我要打十个,我是真特么不信的。 实在是太违反法科学常识了。 至于神枪手,最大的作用是狙击,定点精确打击重要目标,打一枪就跑那种,或者是阵地战打冷枪,也是可着重点目标打,还要不断转移狙击阵地。 哪有神枪手会傻乎乎的阵地战硬钢的啊? 小杜同志知道候建军是用夸张的方法赞扬自己,可是没想到蒋东方居然和他杠上了,看起来他们俩也是相爱相杀的那种,不杠几句就不爽。 这会他们俩已经扯到战争年代的具体战斗场景里,陈光亮笑而不语,小杜同志听得津津有味。 小杜还从来没看见蒋东方这个样子呢,急头白脸的,吐沫星子乱飞的。 他和候建军的关系,大概类似于杜守邦和庞百里吧,我为你两肋插刀眼睛都不眨,但是想让我嘴上服你,那是门都没有,特别幼稚但是绝对真挚。 正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上菜了。 那个机灵的小伙在门外问了一句,“几位爷,菜好了,这会上吗?” “上吧,正好都白话饿了。”蒋东方说道。 “嘿嘿嘿,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我一会可得多吃点。”候建军笑呵呵的说。 说话间,那个机灵的小伙子就撩开了纱帘子,后边两个梳着大辫的姑娘端着一个大铜锅进了屋子,肉香四溢啊! 居然是羊蝎子,一整根羊脊骨,肉拆下来之后,又和羊脊骨一起炖得,还加了羊排和羊肉,颜色炖成了明亮的枣红色。 铜锅把盖子掀开之后,锅子里这会还冒着泡呢,那个香味直往鼻子里头钻,贼上头,小杜不仅连连的吞口水,这也太香了吧? 两个姑娘又进来了一趟,送来四盘下酒菜,黄瓜,花生米,小葱拌豆腐,萝卜干水芹菜,还有四个半斤装的白瓷瓶。 这会小杜同志才注意到这两个大辫子姑娘居然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上完菜,小伙子和大辫子姑娘就退了出去。 几个人落座之后,蒋东方招呼:“先吃两口肉,饿了。” 小杜同志看几位叔叔都先夹肉了,自己也就不客气,他没有先夹骨头,而是先捡了几块羊肉吃。 骨头烫手,也不容易下口。 一口羊肉进嘴,嘿呦喂,这个鲜香啊! 小杜可以保证,两世以来,这绝对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肉了,至于说膻味,更是一丝都没有,只有满嘴的鲜香和满足感。 绝了! 小杜头都不抬,筷子使得好像风火轮似的,都能看见残影了,大口吃肉。 都是自家叔叔,装什么?关键是这几位叔叔也没比他强到哪去啊? 吃了大概有3分多钟,小杜同志勉强才能变得文雅点。 “叔,这羊肉可是绝了!” “那是,蒯老三以前可是专门伺候达官贵人的,据说还伺候过哪一位呢!” 候建军说。 “行了,咱们喝一口吧,他家的梨花酿也不错,配着羊肉吃,下火。” 本来小杜还想起身给叔叔们倒酒的,蒋东方一摆手,不整那套,连杯都没碰,大家隔空举杯来了一杯。 所谓梨花酿倒是没有甜味,就是低度酒,有一股淡淡的梨味,这就不太对小杜的口味,小杜觉得还是白酒和羊肉更配。 看着小杜的表情,候建军哈哈大笑。 “小杜,这是你蒋叔心疼你,特意给你点的梨花酿,这酒虽然喝起来没劲,像是娘们酒,但是最下火,要不然吃了这加料的羊肉,你又没有媳妇,晚上估计你就睡不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杜笑得讪讪的。 “老侯,老陈,小杜被欺负的事咋说了?”蒋东方问。 “今早,抓了,8个。”是陈光亮回到的。 他是分局的,候建军人家可是市局的处长,左二虎这种土炮根本都没资格让他过问。 候建军知道陈光亮说话费劲,补偿了一句: “今天早上就抓了,抓了个现行,先卖兔子,换粮票,回乡下换粮食,再回来换钱,一家一共抓了8口,都已经撂了,这营生都干了4年多了。” “后边咋整?”蒋东方问。 “领头的30年起,最轻的送少管所3年,他媳妇8年。” 小杜听着直咂舌,好家伙啊?昨天晚上才和蒋东方说得这个事,今天左二虎就已经被抓了,而且还是一家8口,估计是连着他侄子都被抓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吗? “村里可别给小杜他妹妹留祸。” “切,老蒋,你特么埋汰谁呢?左二虎全家,他两个兄弟家,一家一个儿子都在里边关着,还敢炸刺,我特么把他们家连根铲了。” 听听,霸气外露啊有没有? 要不说左二虎就是个土炮村霸呢,自己投机倒把屁股底下全是屎,居然还敢主动招惹保卫干事。 纯粹特么找死。 “得,这事算你办得利索,小杜,敬你候叔,陈叔一杯。” 杜卫国赶紧站起身来,给候建军,陈光亮分别倒满了酒,自己先敬候建军一杯,再敬陈光亮一杯。 “候叔,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了。” “陈叔,您也是一样,有用得着我杜卫国的地方,您就吱声。” 候建军笑呵呵的把酒干了:“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还能不办他?” 陈光亮:“有事,就用你。” 杜卫国愣了一下,蒋东方皱了一下眉头,侯建军也是有点沉吟。 蒋东方说:“老陈,他们老杜家就剩他一根独苗了。” 陈光亮:“不见血,功夫,白费。” 杜卫国这会听明白了,陈光亮是侦查科的,他意思是有实战的机会让小杜上。 这个时代的公安,尤其是侦查科,可是兼着国安和刑侦两个重要职责,他们面对的可不是流氓地痞,佛爷土炮之流,而是真真正正的敌人。 有枪有刀,受过专业训练,狡猾凶残的敌人。 反应过来之后,杜卫国说:“陈叔,需要我,我肯定上,但是我不会离开保卫科。” 蒋东方:“小杜!” “蒋叔,我懂,但是陈叔说得对,我这本事,不见血,就废了。而且这本事不就为了这才练的吗?” 候建军问:“那你为啥不来公安呢,锻炼几天,叔过了年给你安排一个副科长,不比窝在轧钢厂天天处理鸡毛蒜皮强啊?” 这回连蒋东方都没有反驳,轧钢厂确实没有大案子,有也要归市局管。 “候叔,当年我娘没了,我心里怨老杜,我和老杜杠了6年,去部队6年连一封信都没写,他临走的时候,嘱咐我替他守好轧钢厂,我答应了。” 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没话了,蒋东方把小杜他娘没了的事给说了一下,候建军也沉默了。 没法说对错。 陈光亮自己喝了一杯酒,说:“有事,用你。” 小杜说:“好。” 第三十四章 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酒足饭饱,都已经8点多了,这一顿羊肉,整整32块钱,人均消费8块钱,那是相当豪横奢侈了。 由于目的地不是一个方向,候建军和陈光亮一起走了,蒋东方和小杜同志一路骑车往回走。 “小杜,陈光亮那活,危险。” “叔,我懂。” “行,你要真要练练,可千万别大意,不能轻敌。” “嗯,叔,我最近想练练枪,一个多月没开枪了,再说换了新枪,有点没撇。” “行,我来安排。” 一路骑车回了于淮海家,本来小杜同志说要送蒋东方先回去的,但是他直接就让小杜滚蛋了。 今天这一整天对于小杜同志来说,信息量可是有点大。 今天先是报到上班,领到了手枪,学习日常工作内容。 中午尝到了味道正宗的辣椒酱。 下班的时候,亲自主演了大型社死现场。 晚饭在私家菜馆吃了堪称一绝的羊蝎子锅,然后听到了左二虎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消息,见识到了他这些叔叔大爷们的力度。 最后还收到了分局侦查科的武力支援邀请。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容量都有点不够了,内存疯狂嘶吼的感觉。 回到于淮海的住处,于淮海正倚在床上看小说呢。 “杜爷,这一身的新戎装裹着酒肉味,丫的你这孙子出去吃独食了?” “别烦你大爷,累着呢。” “嘿,德行!” 都已经9点多了,大院里已经没人了。 小杜换了衣服,连背心都没穿,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赤着精干彪悍的上身,端着洗脸盆和洗脚盆,走到院子里水池边。 洗头,洗脸,洗脚,擦擦身上腿上。 折腾这么一整天,就算以小杜的变态体质,身上也是黏糊糊的。 收拾完,感觉清爽多了。 回屋躺在床上,小杜和于淮海说了左二虎一家的下场,叔叔们的豪横,说着说着小杜居然直接睡着了。 今天确实太累,脑子都有点木了,转不过来了。 小杜同志半夜就醒了,做了艳梦,画了地图,大半夜不得不换了条大裤衩,闷着头去院子里洗裤衩了。 这加料的羊肉确实比较猛。 于淮海笑得都岔气了,“孙子,我特么让你吃独食,补大发了吧。” 小杜根本没搭理他,毫无羞耻感。 这事对于年轻单身小伙子来说,再正常不过了,收拾完了接着睡。 接下来的几天都比较安稳,小杜的生活也很规律,早上和于淮海一起去早饭铺子吃早饭,然后去轧钢厂上班,继续接着学习工作流程。 中午请同事帮忙打饭,在办公室里吃饭,小杜同志可不敢再去食堂了。 下班的时候,小杜同志也都是在厂门口的值班室里呆着,不再锻炼火眼金睛了,女同事们对此表示很失望。 每天晚上回家就和于淮海一起做饭吃,整的他两好像小两口似的,还过上日子了。 于淮海下班早,离家还近,天天都买菜做饭,他天天抱怨,但是小杜每天到家基本上晚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于公子口不对心,非常典型,他其实挺享受这种有同伴,相依为命的感觉。 当然,读者老爷们不用担心,这绝对不是耽美文,三观绝对是直的。 8.1建军节这天,小杜正式开始跟着王霄值夜班,趁着白天没事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左家公社。 再见左蓝,才短短几天,这小丫头居然胖了一小圈,也变得白净了些,穿着应该是捡于茉莉的衣服,不过左大娘给她改的很合身。 见着杜卫国,自然是欢喜的不行,又哭又笑的。 她现在好像掉在蜜罐里一样,天天三顿饭都能吃饱,每天一杯麦乳精,而且再也没有人敢骂她了。 左大娘讳莫如深的看了小杜一眼,开口说。 “左二虎听说被判了,就连她婆娘都判了。” 小杜不置可否的说:“是吗?那现在村里没人再想认妞妞当姑娘了吧?” 左大娘笑了,脸上愁容尽散: “左家剩下的两个兄弟领着婆娘孩子跪了我们家满院,都吓尿裤子了,谁还敢提这事。” “他们有病啊,左二虎是因为故意伤害,进去的,跪你们家院里干啥?” “是,老书记来了,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把他们都撵走了。” “嗯,老书记是个明白人,大娘,我今天正好带了点肉,还带了两瓶好酒,一会你炒两个菜,咱们中午请老书记喝一杯。” “行,我这就去做饭。” 中午的时候,小杜同志单独请老书记吃饭,左大娘和妞妞在一旁作陪。 猪肉白菜炖粉条,肉炒辣椒,大葱炒鸡蛋,土豆炖茄子,二合面馒头,汾酒。 饭菜很丰盛,菜码也很实惠。 今天小杜就带了2斤猪肉,一兜鸡蛋。 因为晚上要值夜班,所以小杜没多喝,就喝了三两左右,老书记年龄大了,也多喝不了。 老书记可是个明眼人,左二虎一家出事,很明显就是人家杜卫国的手段。 但是人家可是正大光明的,投机打把,故意伤害,证据确凿,而且是当场抓住,现行犯。 重判,全家无一能免。 如此霹雳雷霆般的手段可是把全公社人都震慑住了,这妞妞,现在叫左蓝的哥哥,那可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菩萨心肠却有金刚手段。 借用老书记的话说:“从今往后,这十里八村都没人再敢惹妞妞家了。” 不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吃过午饭,小杜还托老书记帮忙给左大娘家买了几只半大的鸡,有公鸡也有母鸡,圈在院子里养着,过几个月就能下蛋了。 至于下蛋的母鸡,打鸣的公鸡,那玩意在农村可不好买,家家户户都当成宝贝。 小杜同志交待左大娘,鸡蛋不用攒着卖钱,都留着自家吃,补充营养。 从左家公社回来,难得今天小杜同志给于淮海做了一次饭,而且还是好饭。 左大娘中午蒸的二合面馒头,从公社买了一只小公鸡,小杜回馈于公子一顿小鸡炖粉条,家里没有蘑菇,只有粉条。 于淮海回家就吃上了一口现成的,再整杯小酒,喷香贼美。 不过小杜同志却已经早就吃完了,这会都已经去轧钢厂上班了,一个月夜班,从此以后阴阳相隔,黑白颠倒。 5点45分,小杜同志到达轧钢厂南门。 郝科长和王霄交接工作,小杜和当晚值班的保卫队长直接先去装备科领枪和长筒手电,哨子。 都是值夜班的装备,哨子,手电人手一支。 要说这夜班可是比白班热闹太多了。 第三十五章 夜班 夜班,要从晚上6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 整整14个小时非常漫长的时间,轮值,大门值班室留2个人,其他人轮流值班。 16个人加上小杜,分成4组,从晚上7点到早上7点,两组为一班,分段交替轮流巡逻,每组大概的巡逻时间为6小时。 剩下的时间可以睡觉休息。 休息都是间断的,每两个小时左右就要起来巡逻,所以夜班相对比较辛苦。 也是没办法,夜间巡逻,由于没有照明,也没有明显参照物,人特别容易疲劳,两个小时基本上已经接近极限了。 夜班在6点到8点之间可是很精彩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总是层出不穷。 第一天,小杜同志自然是跟着王霄,7点钟还不到,值班室就接到电话,电影院门口就有人斗殴。 赶过去的时候,打架的两伙人,好几个脸上都带着血了,居然还在殴斗不休,一大群人围观不敢拉架,场面看着挺吓人的,其实就是鼻子打破了。 王霄领着几个保卫科的人过来,看见还在打架的几个人,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根本都不管谁对谁错,至于劝说拉架,拉你妹啊。 看得小杜同志拳头直发痒,这么爽啊? 正好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暂时还没分出胜负,距离小杜还特别近,小杜同志垫步上去就是一个直蹬。 两个人瞬间倒地,成了滚地葫芦。 太尼玛过瘾了。 杜卫国上前两步,大喝一声:“抱头,蹲下!” 当真是威风凛凛,他的格斗素养和身体素质哪是王霄他们几个能比的。 杜卫国参与进来,分分钟就控制了局面,地上老老实实蹲了一地人,整整11个,其中被小杜踹倒的就有5个。 王霄他们几个也觉得过瘾,不亏是比武冠军啊,就一招直蹬,没有一个能躲过去的,也没有一个不倒地的。 问清楚打架缘由,两伙人都是轧钢车间的,分属于两个班组师傅,平时两个师傅不对付,徒弟们自然对立,看电影遇见了,三言两句就干起起来,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没有重伤的,所以挨个过来记录好姓名,车间,职务,就都放走了,需要去医院的就自己去,没事的直接回家。 这种事处理办法一般就是罚几天工资,口头警告一下罢了。 各打五十大板,简单粗暴。 刚回到值班室,就接到大门值班室电话,说家属区苦水井胡同,有个工人喝多了打媳妇,现在还要拿刀杀人。 得,王霄,又带着杜卫国还有另外一名同事王洋,三个人骑着挎斗摩托去了家属区,本来这种事都是应该报告派出所的,但是报告保卫科也没毛病,都是一个厂子的,相对多了一层缓冲不是。 这个家属区是个大杂院,和殷老六住的那个大杂院很像,整个院子得有大几百人,这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王霄,杜卫国三个人到了,围观群众马上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棚户房门口,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汉子,五大三粗的,这会连鞋都少了一只,蓬乱的头发,满脸通红,离老远就闻着一身酒气。 手里拎着一把破菜刀上下挥舞,红着眼睛,坐在门口。 嘴里破口大骂:“骚娘们,老子今天非特么砍死你不可,天天勾勾搭搭的,还敢管老子喝酒。” “我特么看谁敢管我,谁管谁就是奸夫,老子直接一刀砍了。” 这时候有一个类似管事的大爷走到王霄身边:“呀,王干事,杜干事都来了,这个混蛋牛大壮,每次喝了酒都要耍混打媳妇,这次居然还要拿刀杀人了。” “妈的,又是这个孙子,长出息了,还敢拿刀了。” 王霄骂骂咧咧的,看来这个牛大壮是个惯犯了。 “霄哥,这个牛大壮是个惯犯?” “擦,这孙子隔三差五的喝点酒就打媳妇,下死手打,我们都过来好几次了,想狠点处罚他,他媳妇又过来跪地求情,他家4个姑娘,最大的才8岁,他要是没工作一家人都特么得饿死。” “霄哥,我去吧,揍他两下没毛病吧。” “曹!往死里揍,你自己小心点。” “呵呵,我就帮他醒醒酒。” 牛大壮手里拿着刀,上下挥舞的,小杜明显看出王霄和同事有点犹豫了,空手夺白刃这个活可是技术活,王霄是书生出身,也不能直接把他开枪击毙了吧。 杜卫国越过人群,走到牛大壮近前。 牛大壮这会酒壮怂人胆,明显上头了,双眼赤红,拿着刀对着杜卫国咆哮。 “妈的,还真有不怕死的,你就是奸夫吗?老子特么剁了你。” 一边骂着站起身就要举刀。 杜卫国一个垫步直蹬,就把重新给蹬坐下了,紧接着左脚一个摆腿加下劈。 牛大壮手里的刀直接就撒手了,不仅如此,右手手腕当场脱臼了。 他立马就抱着手痛哭哀嚎,酒也疼醒了一半。 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我擦你先人,你这个奸夫小白脸,你把老子手打断了。” 杜卫国抬手就是一个大耳雷子,咒骂和哀嚎瞬间被打断,回手又是一下。 脸当时肉眼可见的就肿了,好像吹气球一样。 牛大壮刚刚张嘴想骂人。 杜卫国抬手又是正反两记大耳光,此时脸都肿的不像样子了。 牛大壮的酒已经彻底被打醒了,剧烈的疼痛让他脑子都几乎停机了。 此时杜卫国才说话,凉冰冰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一样:“把嘴闭上,我再听你敢说一个字,我就抽死你。” 此时牛大壮应该是手腕疼痛难忍,但是听杜卫国说完,硬是连哀嚎都不敢,嘴闭得紧紧的,憋得脸都发紫。 这么滑稽的场面,周围却连一个笑的人都没有,小杜刚刚那几下,如同电光火石一般,一张嘴更是煞气冲天。 看热闹的都被镇住了,连王霄和同事都被震住了。 看看人家这身手和煞气,一脚刀落手断,四个耳光,脸都抽变形了。 一句话,平时混不吝的牛大壮连个屁都不敢放,手断都不敢喊疼。 这时候,杜卫国伸手拉住牛大壮的右手手腕,啪得一抬,手就给他复位了。 牛大壮忍不住哀嚎一声之后,才发现手不疼了,虽然还有点疼,但不是刚才那种要命的疼法,而且也有知觉了。 他还是不敢说话,胆怯的看着杜卫国。 “霄哥,咋处理?” 此时人群像炸锅了一样。 “看见没,一下手给踢断,一下又给接上了,这是个高手啊!” “别放屁啦,那叫掉环,一下给手踢掉环了,一下又给接上了,真牛比啊。” “你可得了吧,那叫脱臼,还掉环!” 群众们议论纷纷,王霄排众而出,没搭理牛大壮,先去敲门,“开门,我是厂保卫科的” 过了一会门开了,牛家媳妇此刻披头散发的,满脸泪水,浑身颤抖,手里还拎着一个炉钩子,身后四个小女孩也吓得像一群小鹌鹑似的。 “你们有没有受伤?” 第三十六章 小杜办案 “我,我没有受伤,但是我不跟他过了,领导,你把他抓走吧,他要杀孩子。” “你说什么?” “他说我生不了男娃,给他牛家绝了后,生的都是赔钱货,刚才他要掐死二妮。” “把孩子领过来给我看看。”王霄愤怒了。 “二妮,你过来,让领导看看。” 牛家媳妇召唤着,叫二妮的孩子怯怯的走了过来,瘦瘦小小的,和妞妞差不多。 脖子上有非常明显的手掐过的紫红色的痕迹,连手印都能看出来。 这个牛大壮就是个畜生。 “妈的,你这个畜生,老子特么的毙了你!” 杜卫国没想到王霄居然是个如此火爆的性子,居然要伸手掏枪,小杜手疾眼快的按住了王霄。 “霄哥,你被气傻了?” 这会王霄也反应过来了,刚刚瞬间上头了,别说枪毙,他今天只要是把枪掏出来,这事就会很麻烦,可大可小。 “妈的,被这个畜生给气懵住了。” “霄哥,要不先把他带回去看押吧,明天问问科长咋处理。” “嗯,行。” “霄哥,你和王洋先把他带回去,我来收尾。” “行,卫国,刚刚谢谢你了。” “嘿嘿,都是自己兄弟。” “行,那我先回去了。” 王霄和王洋找了一根绳子,把牛大壮双手给捆了起来,扔在摩托车挎斗里,冲着杜卫国喊了一声。 “马上回来接你。” 杜卫国摆摆手,王霄发动摩托车先走了。 “嫂子,放心,这会没人能伤害你了,您先把炉钩子放下,回屋洗把脸,我需要做个记录。” “哎,哎,好。” 女人这会看着牛大壮被带走了,也缓过神了,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 小杜同志叫来刚刚那个管事大爷给大爷递了一根烟: “大爷,您了解牛大壮家里的情况吗?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一边说,小杜同志从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钢笔是从空间里拿的,横放容易漏水,别在胸口的时尚感小杜同志坚决不接受。 “了解,了解,我给你讲讲。” 牛大壮,32岁,去年父亲病重去世了,是轧钢厂加工3车间的一名2级装备钳工,一个月工资38块5。 她媳妇叫黄桂兰,家里有4个女孩,本来这样的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 但是牛大壮嗜酒如命,每次喝多了都要打媳妇,打孩子,已经被保卫科抓了好几回了,每次都是黄桂兰跪地求情才放出来。 他老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变得更是变本加厉了。 这次更甚,刚刚就差点把二妮给掐死,还是黄桂兰拼命把他推倒才拦下的。 之后,牛大壮就拿着刀扬言要杀了黄桂兰,谁拦就砍死谁。 小杜插嘴问了一句:“那牛大壮为啥扯什么(奸)夫(***呢?” “嗨,牛大壮这个混蛋,满嘴喷粪,黄桂兰虽然是个农村姑娘,但是人长的好看,还念过小学,嫁过来之前在村里有个对象,不过因为对象家里穷后来就断了,这些年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看着呢,黄桂兰绝对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好媳妇。” 这时候黄桂兰也收拾利索出来了,所谓收拾利索无非就是洗了把脸,把头发拢了一下。 确实非常漂亮,甚至比秦淮茹还高一档,有点像女演员朱珠,自带妩媚气质那种。 “保卫同志,我这次不保牛大壮了,我要离婚,你们该咋判咋判吧。” “黄桂兰,这是咱们保卫科新来的杜卫国干事。”大爷介绍到。 “黄桂兰同志,请你把二妮叫出来,我验看一下伤势。”小杜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称呼。 “好,二妮,你来。” 刚刚那个二妮又跑了过来,杜卫国打着手电筒仔细验看了伤势。 很严重,刚刚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楚,手电筒一照,脖子上的手印都已经发紫了。 这特么真是下了死手了,可以定性是意图谋杀或者杀人未遂了。‘ 看见孩子脖子上被掐的痕迹,周围的群众也是纷纷咒骂牛大壮简直就是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 看完伤势,杜卫国温和的摸了摸二妮的头:“二妮,还能说话吗?” “能。”二妮声音有点嘶哑。 “疼不疼?” “疼。” “一会叔叔领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去医院,要花钱。” “没事,叔叔领着去,不花钱。” “妈妈?”二妮懂事的看着黄桂兰。 “黄桂兰同志,二妮的伤势有点严重,需求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给孩子留下后遗症,费用你不要担心。” “那好吧。” “二妮,叔叔这里有一颗糖,给你含着,但是不能咽知道吗?” 小杜从兜里翻出一颗大白兔,其实是从空间里拿的。 “谢谢叔叔。” 黄桂兰看着杜卫国对二妮和颜悦色,再看杜卫国英俊无匹的脸庞,不仅悲从心头起,我到底嫁了个什么东西啊,牛大壮可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四个孩子一眼。 这时候,王洋骑着挎斗摩托过来接杜卫国了。 “洋哥,我们带黄桂兰和二妮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也要一份验伤报告。” “行,杜干事,听你的。” “大爷,您和街坊四邻也都看见今天的事情了,刚刚也看见二妮的伤势了,之后如果我们科里需要大家的口供,到时候还得麻烦大家。” “没说的,杜干事,你放心,我们大院就没有睁眼睛说瞎话的人。” “行,大爷,我带着黄桂兰和二妮去趟医院,您帮着照看一下她家里的几个孩子。” “你放心吧,杜干事。” 招呼黄桂兰和二妮坐在挎斗里,直接去了厂医院。 找了一位值班女医生,给黄桂兰还有二妮检查了伤势。 还好,二妮没有伤到咽喉。 但是黄桂兰身上多处软组织擦伤和瘀痕,老伤连着新伤,做了验伤报告之后,又开了瓶红药水和白药。 一共才7毛钱,小杜同志直接就掏了。 刚到医院,小杜同志就让王洋把挎斗骑走了,毕竟是科里的唯一的快速机动载具嘛。 这会杜卫国正送黄桂兰和二妮回家,路程整体也不算太远。 杜卫国说:“黄桂兰同志,这次你真的要考虑清楚,牛大壮有暴力倾向,这次算是杀人未遂。” 黄桂兰:“杜干事,我都想好了,真的不过了,我回农村种地也能养活孩子。” 小杜:“其实不用回农村的,牛大壮这次估计要判刑了,你可以接他的班啊。” 黄桂兰一把拽住杜卫国的胳膊非常激动的说:“杜干事,您说的是真的吗?” “这件事终究是要我们保卫科处理的,我觉得应该可行。”一边说小杜一边动了一下胳膊。 黄桂兰意识到了这个动作不妥,马上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杜干事,是我太激动了。” “没事,我理解。” “这件事情,我没法保证你,但可以试试,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杜干事,您是个好人,这个事无论成不成,我们全家都感谢你一辈子。” “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科里会有人找你问话的,自己都想好了。” 眼看已经到了胡同口了,小杜同志停住了脚步。 “二妮,回去搽点药多喝水,很快就不疼了。” 杜卫国摸了摸二妮的小脑袋,又递给她两块大白兔。 “给你,疼的时候吃。” “谢谢,叔叔。” 第三十七章 审查? 杜卫国已经转身离开了,黄桂兰和二妮却还留在原地。 黄桂兰刚刚那种悲从心头起的感觉又一次更加汹涌的涌了上来。 而二妮却望着杜卫国挺拔的背影发呆。 “妈妈,给你一颗糖,可甜了,吃了就不疼了。”二妮也很懂事。 “妈不疼,二妮你吃吧。” “妈妈,我能让叔叔做我爸爸吗?他好看,对我也好。” “二妮,别胡说八道。” 黄桂兰脸上热热的,滚烫滚烫,赶紧拉着二妮回家了。 小杜干事确实好看,英俊的让人挪不开眼睛,而且既霸气又温柔,心地善良,给二妮看病买药,刚刚还说试试能不能让自己接班当工人。 唉,可惜自己没有那个命啊,怎么可能配得上小杜干事。 小杜同志压根不知道黄桂兰这么多心理活动,他也没有看见漂亮小媳妇,就起来什么曹贼的兴趣,单纯就是觉得这件事就该这么办而已。 如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回到值班室已经是快9点了,期间其他组也陆续处理了几个小纠纷,都是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事情。 此时已经开始值夜巡逻了,王霄的第一班岗是9点到11点,小杜自然跟他一组。 小杜喝了口水,王霄说:“卫国,刚刚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犯错误了。” “霄哥,我都说了自家弟兄,都是应该的,不过我都没想到你脾气这么爆。” “我家里有个妹妹,比二妮大不了太多,见不了这个。” “嗯,牛大壮确实是禽兽不如,这孙子呢?” “看押室里蹲在呢,我一会值完夜,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霄哥,根本用不着,你看看这是黄桂兰和二妮的验伤报告,他这叫杀人未遂,加上他持刀行凶,暴力抗法,袭击保卫干事,这些罪名绝对够判了。” 老话说的好,瓷器不和瓦片的斗,牛大壮蹲苦窑都是已成定局的啦,何必还搭理他呢。 “嘿,卫国,还是你周全啊!就怕他媳妇又来跪地替他求情。” “应该不会,这次他要掐死二妮,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可是无比强大的。” “嗯,有道理,卫国,我看你出口成章的,感情是文武双全啊?刚刚踢刀的那一下太帅了。” “嗨,我就是个当兵的,打打杀杀的肯定是强项啊。” “卫国,你有空教我两招。” “成,有空咱们一起练练。” 值夜巡逻这个工作挺枯燥的,没啥可陈述的,整个南区走上两遍,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中途找个地方没有安全隐患的地方抽根烟,聊会天,然后时间就到了。 11点,小杜躺在值班床上眯了一会。 1点到3点,第二班岗。 5点到7点,第三班岗。 中间一共眯了4个小时,肯定是困啊,不过小杜体能超强,基本上还好。 有一个小小的趣事,5点钟的时候,牛大壮睡醒了酒也醒了,想撒尿想喝水。 王霄说:“你尿在地上,再舔干净就行了。” 牛大壮本来还想撒泼,看见杜卫国走了过来,顿时就不敢吱声了。 王霄又说:“你特么要敢尿在关押室,我就把你生生渴死在里边,我说到做到。” 早上7点45,郝科长到了,还给小杜王霄都带了早饭,听了牛大壮的事情,还有小杜同志准备好的验伤报告,饶有兴趣的看了小杜一眼。 交还枪械之后,小杜和王霄一起吃早饭,郝科长也没搭理牛大壮。 小杜干事正准备下班回家,桌上电话响了,郝科长让他上去一趟。 “郝科长,什么指示?” “小杜,坐,我听王洋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你处理的很妥当啊?” 郝科长给小杜发了一颗烟,牡丹。 “科长,我咋的也在部队练了6年,对付一个拿刀的醉汉,肯定没问题啊。” “验伤报告,案情报告也是部队教得?” “那肯定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啊?受伤也肯定需要讲真凭实据。” “嗯,不错,行,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你回去休息吧。” “郝科长,我有个想法,有点鲁莽,我说了您别生气。” “呵呵,说说看。” “这牛大壮就是个人渣,居然要掐死自己的孩子,肯定要重判了,但是她媳妇和4个孩子太可怜了,没了营生,科长,您看能不能让她媳妇接他的班养家啊?” “小杜,你~看上黄桂兰了?” “科长,昨天我是第一次见她,她还有4个孩子,我不至于吧?” “那是起了善心了?” “是,科长,对待敌人,我肯定毫不留情,但是对待妇孺,我确实心软。” “那如果是敌人的妻女呢?” “同流合污杀无赦,毫不知情可以酌情放过。” “那么如何界定界限呢?” “侦查,调查,审查,凡事做过就必有痕迹,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 “呵呵,小杜,你很适合干政工嘛?有没有兴趣?” “科长,你可别逗我了,我心性不行,容易起恻隐之心,绝对大忌。” “哈哈哈,小杜,你真是个好苗子,去吧,好好休息。” 杜卫国从办公室出来,后背都湿透了,困意全无,这就是老政工的厉害,说话全是坑啊! 给人的感觉就像面对一条作势攻击的毒蛇,引而不发,不寒而栗。 因为恻隐之心,莫名其妙的受到了一波审查,嗯就算是考核吧,也是醉了。 回到于公子家,小杜洗漱睡了一会。 临近中午的时候,晃悠到了饭铺子吃饭,还和老板说了一声,以后每天早上都给自己留一份早饭,8点半之前过来吃。 这个饭铺子小杜都混了20天了,天天两顿饭,和老板已经变得贼熟。 吃完了午饭,小杜回了一趟四合院,好几天都没来了,殷老六他们这会应该是刚刚吃完饭,一伙人正在坐在那里抽烟消食,殷老六她媳妇和闺女正在收拾碗筷。 “杜干事,这个时间,你咋过来了?”看见杜卫国,殷老六连忙站起身,大伙也都站起来了,巴特也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殷师傅,崔师傅,我这一个月都是夜班,这刚睡醒,过来瞅一眼,没啥麻烦吧?” “呵呵,那是绝对没有!您上班之后更是偶尔还有人过来给我们上烟呢。” 这大概就是权力的味道,小杜在食堂和蒋处长,郝科长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四合院里边的人就更加清楚小杜的分量和跟脚了。 四合院里20多户人家,一大半都是在轧钢厂上班的,小杜的位置决定了他们的相处模式。 只能交好,绝对不能得罪,保卫科在厂子里的职权力可是太大了。 第三十八章 技惊四座 接下来几天,日子非常平淡,无波无澜。 夜班工作小杜同志已经完全习惯了,6点到9点之间,总会有一些鸡零狗碎的小案子,最大也不过是斗殴打架打破头而已。 9点钟一过,基本上就是巡夜值班,抽空睡觉。 下了夜班就去早点铺子吃早饭,睡醒了再吃一顿。 下午洗洗衣服看看书,心情好的时候就去买点菜,做做饭犒劳一下于公子,心情一般懒着动弹的时候就中午在饭铺子买两个馒头,晚上就着辣椒酱随便对付一口。 牛大壮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拢共四项罪名,杀人未遂,持刀行凶,暴力抗法,袭击保卫干事,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口供完整,量刑估计25年以上。 这个时代的犯法量刑真的很重,重于泰山的重,牛大壮彻底完犊了了。 至于左二虎,已经判了,整整30年,三个儿子两个侄子都是15年,小儿子未成年少管所3年,媳妇左黄氏8年。 家里房子已经充公,成为公社财产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得都已经开始服刑了。 天下太平,这些人渣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正义站在小杜这一边,呵呵,真好。 至于黄桂兰接班的事,小杜自从和郝科长提了一次被审查问心之后,就没再提过了,适可而止,真的越过郝科长去找蒋东方这事就办夹生了。 小杜又不觊觎黄桂兰的美色,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尽力了。 今天有个让小杜同志非常兴奋的事情,吃过午饭,小杜又回到了轧钢厂,找到蒋东方拿着批条,去了装备科,领了两支枪。 自己的54式手枪,还有一把崭新的56式步枪。 整整150发7.62毫米子弹。 小杜拿到56式的时候,感觉这具身体都要沸腾了,每个细胞都在兴奋,都在咆哮,对枪械的喜爱深入骨髓。 领到枪之后,蒋东方带着杜卫国坐上来一台吉普车,后座居然是厂武装部部长,副厂长刘大江。 刘部长他很少露面,甚至很少来厂子上班,好像还有其他什么工作,小杜不清楚也不敢问。 不过小杜知道他和自家也是有很深渊源的,不是外人,到也不怎么拘谨。 在副驾驶上,不断的调试新枪,检查子弹,给弹夹压子弹,54式领了三个备弹夹,56式也领了三个备弹夹。 吉普车开了大概30几分钟,已经到了郊区,停了车,这里很明显是一处民兵训练基地。 下车之后,居然看见了候建军,陈光亮也在,还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一看也是部队出身的,彪悍之气外溢那种。 这个汉子看起来一脸不服的样子。 侯建军和陈光亮明显早就认识刘大江,很熟悉的打了招呼,刘大江是个非常严肃的人,话少得可怜,和陈光亮都有的一拼。 走到靶场,有执勤的民兵上前给刘大江敬礼。 眼前的靶场很简单,一个30米的固定手枪靶,一个120米的固定步枪靶。 射击位置有一个木桌子,用来装填子弹,有个小土木掩体,用以固定步枪,实现卧姿射击。 卧姿射击是最稳定的射击方式,其次是蹲姿,最后是站姿。 杜卫国此时眼睛都已经亮了,感觉热血已经沸腾燃烧了,跃跃欲试。 难得刘大江开口了。 “固定靶,手枪和步枪先各打一匣吧,新枪熟悉一下。” “是。” 小杜站在射击位置,把手枪别在右侧腰间,步枪跨在身上。 看清枪靶,深吸一口气,举手示意。 “开始!” 随着刘大江一声令下。 杜卫国动了,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右手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左手轻轻一带,手枪上膛完毕,右手持枪,左手托枪,抬手就打,1秒两发,丝毫不停歇。 子弹打完,迅速收枪。 如同杂技一般,左手一带,56式步枪就擎在了手上,右手一撸,枪已上膛,右手持枪,左手托枪,站姿拘枪,还是抬手就打,依然是1秒两发,毫不停歇。 一番动作当真是静如猛虎,动如脱兔,行云流水一般丝滑流畅。 小杜打完收枪,举手示意。 “报靶!”每个靶位下边都有壕沟,壕沟里有报靶员。 “30米靶,呃~~~” “120米靶。呃~~~” 两个靶位都没有立刻报靶。 “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刘长江指挥身边的一个像干部模样的人过去看靶了。 “满环。”陈光亮说话了。 这个,那个干部模样的人,已经把两个靶子都举着跑过来了。 “领导,您看看,不是报靶员不报,这靶是真没法报啊!” 大家伙都围上来看靶,嘶嘶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个一脸不服的汉子说话了: “我曹,都是十环,就一个弹孔?真的假的啊?” 其实两个十环打一个弹孔并不稀罕,甚至三个都有。 但是步枪120米,十个十环,只有一个弹孔那就太可怕了,尤其是步枪站姿射击,简直就是奇迹一般的成绩。 刘长江说:“30米,步枪飞靶准备。” “是。” 杜卫国把步枪背好,给手枪换了弹夹,把枪别好,深呼吸。 所谓飞靶,就是30米的距离,报靶员从壕沟里随机扔移动靶子,这比正常移动靶可要难打的多,无规矩飞行和平移的区别嘛。 也是射击比武里最难的部分。 很少见百发百中的,手枪十中八,步枪十中六就是神枪手标准了。 30米壕沟里三个报靶员,此时举旗表示已经准备就绪。 杜卫国举手示意。 “开始!” 白色的飞靶从壕沟里飞来出来,只有半张半张a4纸大小,每秒一个,三个方位,移动轨迹不定,速度不慢。 此时的杜卫国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睛瞳孔不断收缩,再放大,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带着一丝独特的韵律。 8秒钟,8个飞行靶,如同烟花一般炸裂,无一落空。 “好!”刚才那个一脸不服的汉子带头鼓掌叫好,其他人也都纷纷叫好,绝对是神枪手。 之后是120米,步枪飞靶,结果依然,十个飞靶无一落空。 再之后150米,结果还是不变。 此时训练场早就已经人头攒动,掌声四起,小杜技惊四座。 刘长江这时候说,“行了,别浪费移动靶了,立个150米固定靶,你自己玩会吧。” 小杜同志有点郁闷了,飞靶多爽啊,好像打游戏似的。 不过也没辙,人家领导说他浪费。 “杜哥,我帮你压弹匣,”刚刚一脸不服的汉子主动跑过来献殷勤。 候建军斜着眼睛说:“服了?” “服了,比我可强多了,天地之差,我打飞靶最好成绩,手枪八中五,步枪十中六,150米十中二。 就这,还都不是一次打出来的成绩。” “你以为小杜军区比武冠军那特么能是吹出来的呢?你比人家大2岁,还叫哥!” 这个彪悍的年轻人,被候建军损的满脸通红。 第三十九章 我有对象了 直到150发子弹,全部打完,杜卫国才算是过了瘾。 觉得肩膀和手臂都有点发涨,隐隐有点酸痛。 7.62毫米的子弹后坐力那可是相当大的。 小杜同志这时候才刚刚感觉有点心满意足的意味,这具身体的本能得到了释放,沸腾的血液勉强平复了下来。 刚才那个跑去扛靶的干部对小杜说: “杜同志,我是这个训练场的教导员方中华,您这枪法简直神了,您给我们当几天教导吧?” “方同志,我教不了。” “杜同志,你看这~~” 方中华有点着急,他倒是一心为公,没别的想法。 此时刘长江发话了:“他不是推脱,他是真教不了,他教导射击的水平肯定不如你,他这是天赋,老天爷赏饭吃,根本没法教。” 你看,要不说人家是大领导呢,系统爸爸赋予的天赋都被看穿了,眼光真是犀利啊! 那个刚刚一脸不服的汉子,这时候也走过来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叫候胜利,前年刚转业,市局侦查科的,你的枪法,绝了,我服!” 小杜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杜卫国,轧钢厂保卫科。” 候胜利说:“兄弟,来侦查科吧,咱们一起真刀真枪的干,保卫科成天鸡毛蒜皮的没意思。” “哈哈哈!兄弟,别闹,我们也是真家伙。”杜卫国拍了拍腰上的手枪。 候建军走过来照着候胜利后脑勺就是一个大撇子: “别特么在这瞎放屁了,人家小杜21级,比你小两岁,比你还高一级呢,就凭你还招揽人家呢?” 候胜利被训得怏怏的没了精神。 “候哥,你别听候叔的,他是故意打击你呢,我级别比你高,那都是借了老杜烈士的光,你是市局侦查科的,我以后街面上有事,可就全都指望你了。” 小杜一把搂住候胜利的肩膀,非常亲热的说。 “那绝对没说的,谁敢惹你,我特么给他屎都打出来。” “候哥,你一会给我留个地址,我休息时候找你玩去,咱们哥们自己处,天天跟这帮老头相处,我现在话都不太会说了。” “哈哈哈哈哈,没问题,你去找我,我带你去吃四九城最牛比的羊蝎子。”候胜利是个非常直爽的汉子。 “呃~~”候建军直拍脑门,他这儿子真是太丢人了。 蒋东方看着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其实心里都快乐爆炸了,看着候建军吃瘪,他爽快极了,恨不得放声大笑。 小杜同志在他心里已经当成自己的小儿子了,儿子给老子涨脸,他自然是倍感舒坦。 今天不是周末,众人在靶场就分开了,杜卫国和侯胜利互相留了地址,分开的时候约好改天一起吃饭。 临走的时候,陈光亮说:“有事,会找你。” 小杜同志点头答应。 上了吉普车,蒋东方憋不住了,哈哈大笑,刘长江说:“那么大的人了,至不至于啊?” 蒋东方说:“领导,侯建军那是啥人啊?一辈子都不吃亏的主,今天吃了哑巴亏了,自己劲劲的偏要来,还想称量小杜,结果自己的傻儿子献眼了,痛快。” 刘长江也是不禁莞尔,说:“小杜,不错,没给咱老纵队丢人。” 小杜也接不上话呀,听着呗。 把车窗摇下来,说:“部长,我能抽根烟吗?开完枪特别想抽根烟。” “给,抽吧。” 刘长江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小杜,还有一只打火机,我擦,特供的过滤嘴小熊猫,还没开封呢,纯铜的之宝打火机,好玩意啊? “嘿嘿,谢谢部长。” 小杜二话不说,就把烟揣兜了,自己摸出一根大生产,叮的一声,用打火机打着,火机也顺手就揣进兜里,动作无比丝滑。 “小子,把打火机还我!” “什么打火机,部长,你在说什么?” 噗,一直不苟言笑,毫无存在感,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司机都笑了。 “你这不就是个泼皮嘛!” “部长,我给咱老队伍争光了,不应该奖励吗?” “蒋东来,你看看你带得的兵,连我都敢讹。” “部长,他到我那也不客气啊?见啥拿啥,要不给他开出轧钢厂吧,眼不见为净。” “你少给我来这套,跟谁打哈哈呢,你今天把他开了,明天侯建军的老东家就会用八台大轿把他请到公安局去。” “所以说啊,奖励一个打火机不算过分,我过几天给你再淘换一个。” “滚蛋,上次偷我打火机的就是你吧?” 哈哈哈!蒋东方有些尴尬的笑。 一路回到了轧钢厂,小杜同志先去装备科把枪还了,然后自己去蒋东方他家吃饭了。 知道他是夜班,蒋东方特意交待爱人提前给他做饭了,真是满满的情谊啊。 蒋东方爱人姓李,对杜卫国比蒋东方还亲,但是小杜特别害怕李阿姨,天天只要见面就问对象的事,死活就要给小杜介绍对象,至于老父新亡,无心恋爱的理由,根本就不好使。 饭菜非常丰盛,4菜一汤,小杜同志估计蒋东方平时根本就没有这排面。 小鸡炖蘑菇,木须肉,酱茄子,芹菜炒粉条,汤是小白菜豆腐汤。 李阿姨是东北人,做菜有浓浓的东北口味,重油重盐重色。 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受欢迎的烹饪方式,这也就是蒋东方家里条件好,要不真没法支持如此奢侈的做菜风格。 饭菜非常可口,配着大米饭,就是扒拉,喷香。 “小杜啊,阿姨都快一个月没看见你了,你修房子咋不住在我家呢?” “阿姨,我这刚上班不也天天夜班嘛,黑白颠倒的,咋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啊?” 我特么敢说我是不想听你墨迹对象的事吗? “哎呀,那麻烦啥啊?你明天就搬过来住。” “你白天休息不是正好吗?你蒋叔上班,你下班,天天都能在家里陪着我,阿姨天天好吃好喝招待你。” “阿姨,不是那样的,您看,我下班得洗漱,睡觉,下午还得去盯着装修的事,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你。” “那行吧,那就先不墨迹这事了,这个礼拜天,我有一个好姐妹家的姑娘要到家里来吃饭,你必须来。” 李阿姨终于图穷匕现了。 “阿姨,我周末有事,再说,你姐妹家的姑娘来吃饭,我来干啥啊?我又不会做饭?” “你这孩子,脑子那么木呢?相亲啊!用你做啥饭?我跟你说这姑娘,那可真是天上少有,地上难遇的一等一的好姑娘,不仅漂亮,人家还是大学生呢。” “阿姨,真不行,我已经有对象了。” “啥?你再说一遍?”李阿姨当场就炸毛了。 “我有对象了。”小杜同志把心一横,咬紧牙关决定撒谎,要不然今天这关他是死活也过不去了。 第四十章 点燃希望的光 “啥时候的事啊?谁家的姑娘?她是干啥的?谁给你介绍的?姑娘家里是干啥的?” 夺命连环必杀五连问啊! 李阿姨此刻站起身来,激动的脸都红了,她也把杜卫国当成小儿子,天天给他张罗对象,这会能不激动吗? “呃,就前几天我休息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个大学生,我们是自由恋爱,她家是部队干部。” “啊?真有对象了啊?你不是没心思搞对象吗?” “阿姨,你说缘分这个事,来了她挡也挡不住呀。” “那你们咋认识的啊?” “图书馆认识的,有小偷偷她钱包,我就见义勇为了,她当场就跟我表白了,我觉得她也不错,就在一起了。” “那你们~~” “刚刚牵手,一共就见了3次,我最近天天上夜班又修房子,黑白颠倒的,事情又多,也没机会见她。” “那姑娘漂亮吗?” “嗯,漂亮,大个,白净,有文化,还时髦,我一眼就相中了。” “哎呀我去,行啊!小杜啊,你这太厉害了,不声不响就把对象给找了,那你啥时候领过来让阿姨看看啊?” “阿姨,还没到那步呢,现在还早点,等到了火候,我就领她见家长了。” “嘿嘿,行,嘿嘿嘿,看你当了几年兵,人还没傻,还一套一套的,快多吃点,瘦不拉几的到时候人家家里再看不上你。” “哎,哎,我多吃。” 小杜同志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后背都湿透了,5真5假果然是骗子的黄金比例啊。 老红娘李阿姨生生被小杜给蒙住了。 过几天就说黄了呗,多简单的事啊,理由都是现成的,嫌他没文化,是个大老粗。 你就说杜卫国这孙子多损吧。 吃得溜饱,杜卫国告别了李阿姨,溜达到了保卫处,这会还没到5点半呢,也不想折腾了,小杜直接去装备科领了枪,跑到南门值班室里蹲一会。 郝科长正好也在值班室,看见杜卫国,打了个招呼:“今天打枪去了?” “嗯,科长,我今天可是打了爽。” “除了满身的硝烟味,还有一股子肉味,看来表现不错,处长奖励你了。” “那是,科长,别的咱不敢吹,打靶,我还真是谁也不服。” 这时候工厂已经下班了,大家伙都到外边去了,值班室就剩小杜和老郝,给郝科长上了一颗烟点上,肯定是大生产啊,反正郝科长也不咋挑烟。 至于下午顺的没拆封的滤嘴小熊猫,留在蒋东方家了,那玩意他可抽不起,他昧下一个打火机就够用了。 “小杜啊,你一会去牛大壮家一趟。” “啊?科长,他家咋的了?又出啥事了?” 郝科长从兜里掏出一张介绍信,轧钢厂后勤科,后勤仓库协管员,临时工。 “接班是不可能办成的,后勤临时工吧,过了年能转正。” “科长,您这?” “小杜啊,我知道你爹肯定告诉过你别和我深交,但是你爹肯定也会说,我可信吧。” “嗯,这两句话我爹临终时候都说过。” “所以,你可以不深交我,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坑你。” “得嘞,郝叔,之前是我眼皮子浅了。” “呵呵,小杜,你比你爹强!” “郝叔,我还有一个事。” “说说。” “辣椒酱都断了好几天了,啥时候来货啊,说真的,这事在我看来可比黄桂兰重要多了。”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活土匪啊,我也断粮了,忍几天吧。” 杜卫国,此刻听得出来,郝山河这是真心在笑,非常难得的情绪外放。 王霄来了,和郝科长交接完毕,小杜和他打了个招呼,骑车去了苦水井胡同大杂院。 黄桂兰家,此时正凄风惨雨的,倒也不是揭不开锅,吃不上饭。 牛大壮已经判了,28年,基本上这辈子是出不来了,婚也已经离了,从今往后黄桂兰就是自由人了。 本来对她来说,这些是好事,但是没了工作,以后就没了收入,就是如今住的这两间破棚户也不能继续住了,只能回农村挣工分了。 他家里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厉害,她爹为了给他哥凑钱结婚,17岁就把嫁给牛大壮了,与其说是嫁倒不如说是卖,就为了8块钱和70斤棒子面的彩礼。 她这要是回去了,家里根本是一点力都借不上,还得自己盖土坯房,要不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回了公社她一天能挣7个工分,大妮8岁了能勉强算3个工分,5口人也就是勉强饿不死的水平,油盐都得按粒吃。 家里现在还有17块7毛4分钱,42斤粗粮票,10几斤棒子面,要是回村,这点钱勉强够搭一间土坯房的,还是连电灯都没有那种。 她从来都不怕吃苦,但是孩子们都这么小,怎么吃得了这种苦啊? 想到今后的日子,黄桂兰不禁有些绝望,不禁泪流满面,已经懂事的大妮,二妮,懵懵懂懂的三妮,四妮看着妈妈哭,也都跟着哭。 二妮把舍不得吃剩下半块糖递给黄桂兰,“妈妈,你别哭了,给你吃糖,可甜了。” 看着半块大白兔,黄桂兰不禁想起杜卫国,那个曾经点燃她生命希望之光的男人,唯一不求回报善待她们母女的男人。 他说试试看让我接班,估计他那么忙,都已经忘了吧。 唉,我凭啥要求人家呢,要不是他,我和二妮可能都已经被牛大壮那个畜生砍杀了。 人家救了我和孩子的命,我还想让人家帮忙找工作,我可真是厚脸皮得寸进尺啊。 你看看,这就是所谓人性的区别了,都是差不多处境,秦淮茹就会考虑如何才能让你帮她,心安理得,从来不会记着恩情。 而黄桂兰恰好相反,人家是只记恩情,考虑的是人家凭啥帮她。 黄桂兰正胡思乱想呢,锅里的棒子面糊糊都沸出来,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把锅端起来,放在一边。 当当当!此时有人敲门。 “黄桂兰同志,你在家吗?我是保卫科杜卫国!” 听见杜卫国的声音,黄桂兰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打开了门。 是他,真的是他,还是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淡淡的温暖的微笑,有点暗淡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他自己在发光一样。 黄桂兰楞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像在做梦,又仿佛是真实的。 杜卫国看着眼前发呆的黄桂兰,轻轻叫了她一声:“黄桂兰同志。” “啊,啊,杜干事。”回魂了一般的黄桂兰瞬间满脸通红。 “黄桂兰同志,我要和你说点事情,我能进去吗?” “啊,啊,快请进,不好意思啊,杜干事,我刚才想事情走神了。” “呵呵,没事。” 小杜同志笑容非常亲切。 第四十一章 风暴即将降临 黄桂兰家是两间棚户房,什么叫棚户房,就是没有房梁的房子,比土坯房强上一点。 面积倒是还凑合,两间房连在一起估计也有50几平了,年久失修,棚顶是越发低矮了,家里就是青砖墙,泥土地面。 小杜同志181,感觉伸手就差不多都摸到天棚了,有点局促感。 家里四个小姑娘,同时怯生生的看着高大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的杜卫国。 二妮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叔叔。” 黄桂兰搬来一张凳子,还特意用衣服袖子擦了一下,“杜干事,您坐,我给你倒茶。” 小杜倒也没客气,安稳坐下招呼二妮说话:“二妮,过来让叔叔看看,脖子好了没?” 二妮听话的走过来,说:“已经好了,谢谢叔叔,谢谢您买的药水。” 小杜看看二妮的小脖子,嗯,小孩子恢复的真快,现在只有淡淡的痕迹了。 这时候黄桂兰走了过来,递给小杜一杯茶水,“杜干事,您喝水,您放心,杯子是新的,没人用过。” “谢谢,二妮,叔叔今天也给你带糖了,你和姐姐妹妹一起吃好不好?” 说着小杜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白兔递给了二妮。 “杜干事,你这~~多不好意思啊!” “去吧,二妮,去吃糖吧,我和你妈妈说点事。”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谢谢。” 收获了三声谢谢,大妮,二妮,三妮,四才两岁,屁都不懂呢。 黄桂兰坐在杜卫国的对面,心脏跳得仿佛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口干舌燥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即将迎来的命运转折,还是单纯只是因为杜卫国坐在她的面前。 小杜没有卖关子,把介绍信从上衣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她。 “我听说你读过书,这是轧钢厂的入职介绍信,你看看。” 黄桂兰懵懵的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入职介绍信,她根本没看介绍信,而是看着杜卫国,双眼迅速被眼泪填满,模糊了视线,杜卫国现场近距离观赏什么叫泪如泉涌。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这么多的眼泪到底是从哪里瞬间产生出来的呢? “黄桂兰同志,如果介绍信被泪水打湿了,就作废了。” “啊!” 她一听这话,赶紧用手臂的衣袖擦了眼睛,然后镇定精神看了介绍信。 内容很少,也没有她不认识的字,拿着这封介绍信,从今以后她就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名仓管协管员了。 正儿八经的工人,转正以后就有自己的粮食本了,从此以后,她黄桂兰也有了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本钱。 小杜同志此时正喝了一口茶,水有点苦,难怪叫苦水胡同,水是真不行啊。 黄桂兰扑通一下跪在杜卫国面前,还招呼孩子们:“你们几个都过来给杜叔叔跪下。” 杜卫国赶紧放下茶杯,一伸手就把她给拽起来了。 “不许跪,否则我就把介绍信要回来了。” 此时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连最小那个都被抱过来了,还滴着口水。 “黄桂兰,你坐好,都是新社会了,早就不兴这套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施恩图报来了,有几点事情,我跟你说清楚。” “好,您说,我听着。” “第一,接班没办成,牛大壮是被判刑了,工厂将他开除了,所以不存在接班一说。” “第二,这是我们科长托了关系,给你找的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在后勤上班,工资不高,但是工作不累。” “第三,临时工每个月只有15块钱的工资,转正之后19块5,然否就一级一级的涨,协管员工资最高是45块5。” “我说的,你都听清了吗?” “嗯,我都听清楚了。” “那行,我们科长说了,过了年想办法帮你转正,不过暂时就只有15块钱工资了。” “这已经很多了,我们娘几个以前一个月连10块钱都拿不到手,还得管他吃喝。” “啊?怎么回事?” “他开支就下馆子,天天去,月月就给我几块钱生活。” “唉,行吧,那就这样,我能力有限,最多也就能帮到这了。” “杜干事,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黄桂兰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得好死。” 小杜同志悠悠的喝了一大口茶,把这杯苦水茶直接干杯了。 然后说:“这杯茶就是你还给我的报酬了,以后你都不欠我人情了,我还在值班,走了。” 说完就转身骑车离开了。 小杜同志身后,黄桂兰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大妮岁数最大,懂得也最多。 “妈,我们是遇见菩萨了,等我长大了,我也会报答杜叔叔的。” “妈,你别哭了,我也报答杜叔叔。”二妮说。 黄桂兰说: “他不是帮了咱们的忙,他是救了咱们的命,而且还给了咱们一条活路,你们都要记住了,以后杜干事说的话就是咱家的天,永远永远子子孙孙都得记住他是咱家的恩人。” 不提黄桂兰在家哭成泪人,教育孩子报恩的事,小杜同志此时已经回到了值班室。 小杜同志这会非常高兴,因为明天他放假,不用昼伏夜出了。 明天是礼拜天,小杜同志休息,保卫科本来是串休的,不过小杜现在还是学习期嘛,还没有正式排班呢,所以就跟着车间一起休息。 下个月他就要排班开始串休了,而且他还是干部,休息必须是队长以上替班才行。 先不提心情美滋滋的杜卫国,他还不知道一团风暴此时正在汇聚,等待降临。 蒋东方回到家里,心情非常愉悦,今天小杜同志给他狠狠的涨了脸,再看见小杜非常懂事把小熊猫给他留在家里那就更加愉悦了。 再一看今天的饭菜,还如此丰盛,简直了,今天真是事事顺心啊!生活幸福的像花一样。 必须好好整两杯。 看见蒋东方心情如此愉悦,还哼着小曲,此时心情略微有些复杂的李阿姨问他:“咋这么高兴呢?” 蒋东方心情好,就把今天小杜给他涨脸的事眉飞色舞的学了一遍。 说完还自己干了一口,滋溜,美得很! 李阿姨说:“明天我叫采钰那丫头过来吃饭了,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通她和小杜见面的,你说咱们认识的所有女孩也就她能配得上小杜了。” “嗯,采钰这孩子确实配得上小杜,他俩算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估计小杜也能相上,你这事办得不孬。” “不孬啥呀,办叉劈了,人家小杜都有对象了!” “啥?”蒋东方激动的酒杯都洒了。 “他有对象了?他才回来几天?我咋不知道?” 于是,李阿姨把吃晚饭时候和小杜的对话给蒋东方学了一遍,一字不落的学了一遍。 听完,蒋东方哭笑不得,他可是老侦查员了,一听就听出了这是小杜编的谎话。 他也知道小杜不愿意来他家,很大原因就是怕了老伴天天要给他介绍对象。 这事要不要点破呢? 李阿姨这时候说:“你说,我明天咋跟采玉说啊,她的性子也很倔,难整啊?” “呃~” 第四十二章 采玉 “切,小杜那个小兔崽子是蒙你呢,他有个屁的对象啊!” 略微思考权衡了一下,蒋东方还是觉得向着自己媳妇得了,毕竟这母老虎掌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呢。 真是不敢惹啊,要不天天窝头棒子面糊糊对付他。 于是蒋东来用逻辑思维和侦查员思维给李阿姨分析了一遍,确定小杜就是蒙她的。 其实小杜的故事漏洞非常多,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 比如,图书馆里小偷,听起来挺正常,仔细想想是不是有点奇怪,小偷哪有啥正经工作啊,怎么办借阅证?怎么能混进图书馆,你听说过有佛爷到图书馆趴活的? 再比如,什么样的姑娘,能刚见一次面,只因为英雄救就直接表白啦?这姑娘得有多虎啊? 再比如,杜卫国是啥样人啊,都矫情到了一定程度了,真有这么虎的姑娘,他能看上? 再比如,杜卫国天天根本都不去四合院看着修房子,他天天下午都在于公子家里看书,悠闲自得,以为蒋东方不清楚吗? 如果他真有对象,还是一见钟情,现在又是暑假期间,那还不天天约会见面啊? 随着蒋东方井井有条的梳理线索,分析,李阿姨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蒋东方正白话的来劲呢。 就听见嗷的一声,李阿姨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又生气,又伤心,又委屈,李阿姨彻底绷不住了。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老母亲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大桌子好饭好菜,结果你特么却点了外卖吃! 脾气不好的老母亲掀桌子了。 李阿姨是东北人,直爽,火爆,脾气一根筋。 能把她气成这样,蒋东方都好多年没看见了,上次还是他家老姑娘偷偷退学参军才能气哭得这么惨烈吧。 “别哭了,老李,哭坏了身子。” “蒋东方,你去吧小杜给我带来,现在就去。” “别闹了,他值夜班呢。” “现在,马上,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厂子里找他。” “老李,明天早上,我把他五花大绑的抓来。” “我自己去。”说完李阿姨擦了眼泪就要出门。 “老李,别胡闹,他在工作。”蒋东方赶紧拉住李阿姨。 “蒋东方,你别给打马虎眼,老娘是提前退休的干部,不是家庭妇女,杜卫国现在只是实习干事,夜班有值班干事,他是自由人,连你也蒙我?” “那也不能擅自离岗啊?” “这叫擅自离岗吗?我现在气的快死了,只有他能救我,我也算厂里的退休干部,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吗?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吧?” “老李,早上不行吗?” “蒋东来,你觉得我能等到早上吗?都特么得气硬了。” “得,我去给你把人带来,但是咱们约法三章,好好说,不能辱骂体罚。” “快去,别特么废话。” 正在值班室里和王霄吹牛侃大山的杜卫国同志,看见黑着一张大脸的处长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认为是出大案子了。 “处长,出大案子了?” “嗯,人命案子,杜卫国跟我走,其他人正常巡夜。” “处长,不用多点几个人手啊?”王霄好心的问。 “不用,人多了也没有,身手不行。”蒋东来扳着一张大驴脸走在前边。 杜卫国这个时候觉得有些不对了,啥人命案子,就带自己啊,已经出了人命肯定要多去人手封锁现场,没出人命,只带自己去,也得检查装备武器啊? 出了保卫楼小杜就问,“叔啊,你是不是把我卖了?不能吧?你可是我亲叔啊?我还特意把小熊猫都孝敬你了。” “我也没辙,不说实话,我特么几个月都得是窝头,棒子面糊糊,连特么烟钱都不给。” “我不信,李阿姨自己根本想不到,肯定是你主动卖的!” “你这事根本就瞒不住,那个杨采玉比你还难搞,全家都是老侦查员,明天一来立马就能拆穿你,到时候,我特么也跑不了。” “叔,那你也不能卖我啊!她有本事但是未必会拆穿啊?没准她还挺高兴呢。” “我可不能陪你赌,倒时候你婶她真断我粮道啊,你是不知道,我特么天天抽经济牌香烟,烟屁股拿纸卷上接着抽,棒子面吃得连屎都拉不出来。” “这么狠吗?你工资呢?” “你李婶原来是财务科长,为了照顾孩子提前退休了,我的工资都是她代领的。” “那我咋整啊?” “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相个亲见个面嘛,完事你就说没看上不就完了,多大点事啊?”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还能咋的?” “蒋叔,你记住,是你今天出卖了我,我是为你不吃棒子面才牺牲的。” “擦~” 小杜同志低眉顺眼的来到蒋东来家里,看见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怒发冲冠的李阿姨,直接就怂了。 “李阿姨,我错了,我不该撒谎骗您,您对我那么好,都把我当亲儿子了,还费劲巴力的找合适的姑娘,帮我安排相亲,而我却编故事骗了您,我错了,我明天准时来相亲,你就说几点吧,我好好收拾收拾。” “我~~~你~~~” 李阿姨一口气好悬没憋过去。 所有准备的话都被杜卫国说了,而且认错态度非常诚恳,最关键的小杜同意相亲了。 她居然都无话可说了,憋了半天:“以后不许骗我,太寒心了。” “李阿姨,我向老杜同志保证,以后绝对不骗你。” “这还差不多,我给你说说姑娘的情况。” “好,您说。” “姑娘叫杨采玉,燕大的高材生,今年21,和你同岁,家里都是干公安的,170的大个,非常漂亮,人又聪明,从小追她的男孩都能从四九城排到天京城了,她硬是一个都没看上眼。” 杜卫国一边听着一边心里吐槽: 还特么杨采玉,你咋不叫刘一菲呢,170大个,那就是排骨精加平熊呗,京城到天京,135公里,一列纵队能排10几万人,吹啥啊? 嘴上可是谦卑的很:“好的,李阿姨,我都记住了,我需要准备礼物吗?” “哎呀,这个,第一次见面,会不会太客气了?” “阿姨,不会,第一次见面送礼物比较有礼貌。” “哎呀,小杜,你还挺周达的嘛,行,那送什么好呢?” “阿姨,礼物我自己准备就行,毕竟是我相亲嘛,得是自己的心意才对。” “行,那你自己准备吧,你还有钱吗?” “没有钱了,李阿姨,我最近修房子,还脑子一热认了个妹妹,倒班之后,天天吃饭店,现在就剩老杜同志的存折还没动了,前几天我和蒋叔借钱,他没借我,说再坚持一下,就快开支了。” “蒋东方,小杜借钱你没借?” “呀,阿姨,我记错了,我是跟郝叔借钱,他没借我。” “你等着。” 李阿姨回卧室拿了一叠大团结,数都没数直接塞给小杜。 “你先用着,不够再找李阿姨拿。” 看着一叠最少十几张大团结,蒋东方看得眼皮直跳,我特么一个月零花钱才15块。 “谢谢阿姨,那我明天几点来?” “11点之前到就行,你上午去买礼物吧,像样点。” “好的,李阿姨,对了阿姨,我下午吃饭的时候好像把烟落在家里了,那是部长奖励我的,我准备求人办事送礼用。” “是那个白盒的烟吧?” “对,阿姨,你看见了?” 李阿姨又回房间了,蒋东方咬着牙说:“兔崽子,你别太过分了~” 小杜一言不发。 李阿姨拿出来两盒一样的小熊猫,一起递给小杜,送烟一盒不好看,家里正好还有一盒,你也一起拿走吧。 “谢谢李阿姨,那我走了。” 第四十三章 信托商店 “我去送送他。” 蒋东方起身跟着小杜一起下楼了,到了楼下,小杜同志自己点了一根烟,揶揄的看着蒋东方。 “小子,把烟还我。” 蒋东方气势汹汹的走了上了。 “叔,你要动手可未必好使?” “别废话,把烟还我,你又用不上。” “你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我不满意。” “行了,今天这事我确实是我卖你了,下不为例。” “呵呵,这还差不多。” 小杜说完把两盒烟,还有那一沓大团结都递给了蒋东方。 “那么大个干部,连点私房钱都没有,我都替你发愁。” “你拿着用吧。”蒋东方有点讪讪的。 “真没钱我就直接找李阿姨借了,你可藏好啊!” “嘿嘿嘿,赶紧滚吧!” 小杜滚蛋了,蒋东方心里美滋滋的上楼了,还得是自己的小杜亲啊,啥时候都能想着他蒋叔。 回了家,李阿姨笑呵呵的看着他。 “烟要回来了?” “呵呵,那烟他用不上,我明天给他两盒中华就够用了。” “钱呢?” “什么钱?” “哎呦,蒋东方,你涨本事了,你敢藏私房钱?” “擦,给给,给米,真没意思。” “哈哈哈,小杜是啥品性啊,他能大手大脚乱花钱吗?他能随便张嘴要钱,你卖了他,给你添点堵而已。” “反正就我里外横竖都不是人呗?” “没有,你今天的表现我比较满意,奖励你20块钱零花,不过还是少抽点烟,少喝酒。” “哎呦,谢谢夫人,嘿嘿嘿。” 小杜已经走远了,没有机会看见在外面人五人六的蒋东方在家妻管严的怂样子。 回饭值班室,小杜同志郁闷极了,居然还是要相亲,神烦。 王霄凑过来问:“被蒋处长收拾了?” “嗯,他仗势欺人。” “呵呵,这个我可没辙。” 王霄也猜到不可能是啥命案了,大概就是家事吧。 “霄哥,你是知识分子,我要送燕大女学生见面礼,啥玩意合适?” “呦呵,燕大才女啊?原版的英文小说,或者和黑胶唱片吧,这种最文艺了。” “霄哥,行家啊?” “呵呵,谁还没点大学朋友啊?” “女朋友吧?” “啥女朋友啊,人家可是大学生,看不上咱们了。” “霄哥,你这就有点妄自菲薄了,咱们轧钢厂在四九城也算是顶尖的大厂子,你23岁,保卫干事,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大学生工作转正之后不也就是23级干部吗?咱差啥?” “哎呀,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行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咱们一点都不怂,你说那英文书还有唱片去哪淘换?” “南锣鼓巷那边有个不太大的信托商店,里边有个于师傅,早年间留过洋,最是喜欢倒腾这些洋玩意,你去找他,说我介绍的。” “得嘞。” 这个时代的信托商店就是之前的当铺。 里边东西也是良莠不齐,破烂居多但也有不少宝贝,而且质量还很高,只不过信托商店里的老师傅们都有自己的渠道,真正的好玩意根本就落不到地上罢了。 造成了一个信托商店只有破烂旧货的假象。 还有就是这个年月古董,珠宝都不怎么值钱,没有这些个贵重物品的流通,成交金额就高不起来,造成了整体行业不景气的假象。 扯得有的远,小杜同志跟着王霄完成了今天晚上的巡夜值班工作,明天休息一天,从后天开始他就要自己带一组了,当然还是和王霄一个班。 等到了月中,王霄调白班,小杜同志就是夜班唯一的值班干事,算是独自挑大梁了。 做完了交接,小杜同志先回了趟于淮海的住处,今天是周末,于公子也休息,喊他一起吃早饭。 小杜同志今天又骚包了! 还是那身灰色的列宁式短袖衬衫,熨帖笔挺,直筒裤,裤线溜直,小皮鞋油光锃亮,梅花手表低调有内涵,黑色皮质公文包气质优雅。 这一身打扮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实在无法比喻了!绝对是街上最靓的仔! 呃,好老的梗啊。 其实小杜同志平时上班都带上海手表的,是他自己在部队攒津贴买的,梅花有点太高端了。 于淮海看着小杜在那一顿捯饬,骚包无比,感觉莫名其妙: “杜爷,咱们就吃个早饭而已,就那饭铺子,大妈都快50了,你不是吧?” “滚蛋,小爷我今儿相亲,燕大才女,你丫见过才女吗?” “哎呦喂,杜卫国,你丫不是不搞对象吗?怎么还相亲了?” “没办法啊,姑娘要死要活的,不见我一面就要寻短见了,我这也算是拯救无辜市民生命吧,职责所在嘛。” 我特么,这天是没法聊了,于公子瞬间破防内伤了,被小杜这深厚的装比功力给震伤了。 吃过早饭,别过还在郁闷中的于淮海,小杜同志跨上二八大扛,去了南锣鼓巷的地界。 信托商店很好找,就在街面上,两层楼还带个挺大的后院,应该是仓库吧。 进了商店,和供销社格局陈列几乎一样,只是不卖烟酒糖茶,陈列的也都是旧货。 虽然今天是周末,信托商店依然没啥人,很冷清,有身份的买好东西都有自己的渠道,根本不用自己上门。 剩下买旧货的,也就不在乎周末不周末了。 “我找一下于师傅” “我就是,您是?” “您好,于师傅,我是王霄介绍过来的,我叫杜卫国。” “哦,呵呵,那杜同志想淘点什么?” 请注意这个用词,淘,非常精辟,领先马某人整整50年。 于师傅是个体面的中年人,略瘦,背头,梳得一丝不苟,白衬衫,黑色的裤子,布鞋,带着黑框眼镜。 虽然打扮非常简单,但是举手投足,言谈之间带着一丝所谓从容优雅,很是有点英吉利老管家那个派头,老海派。 小杜同志说明了来意,非常直接。 相亲,对方是北方中文系才女,想淘换几本英文原版读物,或者黑胶唱片之类的文青女最爱。 于师傅呵呵呵的笑了。 文青女,是个有意思的词,一听就懂,文艺女青年嘛,是个有意思的小伙子。 领着小杜同志上了二楼,二楼的东西明显比一楼强出一大截,不过柜台里,货柜上依然都是不太入眼的旧货,个别还行的玩意成色也很差。 比如说现在小杜所在位置,柜台里有一台老式莱卡相机,东西看着不错,但是破损也很明显,外壳都裂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非常鸡肋。 这个时候,于师傅从后边小仓库抱了一个小纸箱,放在柜台上。 “这相机就是样子货,能拍,但是曝光,要是想要好的,我帮你留意一下。” “于师傅,我就随便搂一眼,摄影,咱可真没那个天分。” “呵呵呵。” 第四十四章 寂静时刻 “你看看这几本书,有没有合适的?” 纸箱里有大概十几本书,5本中英双译的,剩下的就都是纯英文的了。 于师傅用考量的目光打量着英俊无匹的杜卫国,在他的印象中,最近几年,已经很少见到像小杜同志这样气质的年轻人了。 非常符合他的个人审美,英俊,笔挺,优雅,体面,穿着合身,言谈有礼。 以于师傅阅人无数的老辣眼光,不难看出杜卫国是军人出身,甚至身上还有着浓烈的硝烟味呢。 可不是嘛,昨天才打了靶,虽然洗漱了,但是身上的硝烟味道还没散。 于师傅此时非常好奇,杜卫国能有文学修养吗?他能看懂英文读物? 要是原版的杜卫国肯定是不行,但是穿越而来的杜卫国确实可以,而且还轻轻松松,丫的,看不起谁呢? “于师傅,我挑这三本吧。” 小杜同志挑了三本纯英文的《莎士比亚选集》,《莫泊桑文集》,《老人与海》。 “杜同志,您选的这几本书,可是有点意思啊。” “嗯,莎士比亚送人,莫泊桑和海明威留着我自己看。” 于师傅非常惊讶,甚至都是惊艳了,他看得懂英文,而且还对作家还如数家珍,分门别类非常精准。 “您学过英文?” “学过一点,看书就算是半学半读了。” “了不起,真了不起。” “于师傅,您这能抽烟吗?看见书就想抽烟喝茶了,感觉这样才对撇。” “哈哈哈,行家,稍等,我带你去抽烟。” 于师傅把小纸箱放了回去,抄起三本小杜同志选好的书,带着小杜同志从一个小楼梯上了房顶,这里有个小天台。 小杜直接给于师傅递了一颗烟,之宝打火机叮得一声,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 华子,排面那是杠杠的。 于师傅也是个老烟枪了,看见之宝也毫无惊讶的神色,只是眼里的认同又多了一分。 “杜同志,以后再想淘点什么,可以来家里找我,店里边基本都是破烂,不值一看,就放了这么几本书,救救急。” “行,于师傅,以后少不得经常打扰您,您那是以洋货为主?” “也不是,也有点时髦又老派的东西,手表,怀表,打火机,皮鞋,书籍读物,皮夹皮箱,大衣,西服这些。” 小杜懂了,海派绅士那个调调嘛,这样的人应该是沪上最多,叫什么老克勒?但是四九城也有,相对少。 “得嘞,明白了,于师傅是个老海派!” “嘿嘿嘿,啥海派啊,就是个信托商店的售货员,有点小爱好而已。” “哈哈哈,懂。” 三本书,12块,留了于师傅的地址之后,小杜告辞离开。 一边走一边吐槽,真尼玛贵呀,大肘子都能换4个了。 不过物依稀为贵,外文读物,现在根本就没有外来渠道,这东西都是内部流通,确实非常稀罕。 小杜打算自己留着莫泊桑看,短篇小说之王嘛,文字还是有些意思的。 大家伙至少听说过《俊友》《羊脂球》《项链》吧,都是鼎鼎大名。 从信托商店骑到蒋东方家,已经10点40了,时间上差不多刚好合适,至于那个什么杨采玉,小杜同志打从心底里就挺反感的。 家庭条件优越,眼高于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文青嘛,确实很难升起好感。 到了蒋东方家,刚一进门就被李阿姨给拦住,先是上下打量一下小杜。 看见小杜同志今天着实认真捯饬了一番,简直就像孔雀开屏一般骚包,溜光水滑的,李阿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低声说: “人家姑娘已经来了,和你前后脚刚到,你准备礼物了吗?” “准备了,阿姨,放心吧,特别稳妥。” “嘿嘿嘿,那就好,快来,我给介绍一下。” 来到客厅,有一个姑娘正端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揶揄笑容。 “采玉啊,这就是杜卫国,小杜,这位就是杨采玉。” “你好,杜卫国。” 小杜同志主动伸出手,也带着淡淡的揶揄的笑容。 “你好,杨采玉。” 杨采玉站起身,也伸出手。 握手,之后两个人几乎同时都愣住了。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针落可闻的那种寂静。 杨采玉居然和后世那个同名的天仙后妈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身材更好,堪称完美。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淡蓝色长裙,白色球鞋,梳着马尾,扎着淡蓝色的手绢,此时还挂着揶揄的微笑,脸上左右一边一个酒窝,不太对称,却恰当好处。 杜卫国感觉自己又特么被穿越了,是系统太懒了吗?名字长相都一样,这么主要角色就这么直接的甩进来了吗?太草率了吧? 而且杨采玉确实算是杜卫国的菜,后世他就比较喜欢这个类型的。 杜卫国发呆,杨采玉也在发呆。 杜卫国判断的性格有一半是正确的,她家庭优越,出身良好,有点大小姐脾气。 但是杨采玉并没有眼高于顶,从小到大确实很多人追求她,但她并没有养成手低眼高,矫揉造作的坏毛病,单纯就是还没有遇见喜欢的。 她追求的是一见钟情那种邂逅,自己其实也一直不太清楚自己的喜好标准。 现在她大概就清楚了,杜卫国就是她的喜好标准,英俊,高大,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穿着得体,干练时髦,言谈礼貌,声音好听。 至于家庭条件,经济条件,背景出身,学历工作啥的,这些根本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神雕侠侣,枫林渡,郭襄曾经一见杨过误终生,杨采玉现在大抵如此,大脑瞬间宕机了。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静止了大概10秒钟,还是杜卫国先反应过来,松开了手,期间就连李阿姨,蒋东方都没敢吭声,被震慑住了。 “杨采玉同志,抱歉,我刚刚愣神了,您和我曾经熟悉的一个女孩,长得实在太像了。” 杜卫国松手,杨采玉也瞬间清醒了,瞬间脸就红到耳根了,但是杜卫国开口道歉给了她很好的台阶。 “哦,没事。” 这时候李阿姨也反应过来了,“都坐下说话,小杜啊,你不是给采玉准备礼物了吗?拿出来啊。” “哦,好,采玉同志,请坐。” “你们聊,我去做菜,老蒋,你跟我去厨房帮忙!”李阿姨果然是急性子。 杨采玉大概是情绪还没缓过来,杜卫国是根本就不在乎,所以都没有提出去帮忙。 蒋东方只好怏怏的站起身去帮忙了,他能帮个屁啊,啥特么也不会,他还想看看热闹呢。 刚刚两个人握手问好的寂静时刻,就仿佛高手过招一般,居然把蒋东方都给震住了,不明觉厉。 此时他还想看戏,十分想看,直觉接下来会特别有趣。 第四十五章 怼 蒋东方家里客厅摆着三张沙发,一张长条的3人座沙发,和两个单人座沙发,非常经典的灰色沙发套,呈l型陈列。 小杜同志坐在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杨采玉同志是坐在长条沙发上的。 杜卫国从公文包里把三本书都掏出来,选出那本莎士比亚选集递给了杨采玉。 “采玉同志,这是我为你挑选的见面礼物,莎士比亚选集,希望你喜欢。” 小杜非常的大方而且坦然,递完书就把剩下的两本放回公文包。 杨采玉手里接过书却又一次愣住了,三本书,他只送给自己一本,难道他晚上还要送给别人吗?他还有其他相亲对象? “采玉同志,你是对这本书不满意吗?” “啊,没有,我很喜欢,谢谢。” 你喜欢个六饼啊,你丫看了吗?连封面你都没看就喜欢? 但是睿智的小杜同志并没有拆穿她,看破不说破才是好同志嘛。 “嗯,听说你是北大中文系的,但是莎士比亚是经典西方文学,应该也是可以借鉴的,文学共通嘛。” “呀,正版的莎士比亚选集,你从那里搞到的?” 这会杨采玉才认真看了一下手中的书,略微有点惊诧。 “信托商店找人淘的,译版的总会有翻译者个人的思想和情绪解读,所以还是英文原版的可能会更好一些。” “你懂得还挺多,不是说你是当兵的吗?还是兵王啥的?” “当兵的也可以看书读故事的,我们也不是机器人,也都是有血有肉的。” “当兵的能知道莎士比亚?能看懂英文?” “采玉同志,当兵的还知道哈姆雷特,罗密欧与朱丽叶,李尔王,怎么这很奇怪吗?” “杜卫国同志,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呢?我家里也有人是当兵的,他们都对这些一无所知,同时也嗤之以鼻。” “当兵之前,我就读过莎士比亚全集了,当然是翻译版的,英文初中的时候学了一点,当兵之后自学了一些。” “你很了不起啊,那你喜欢文学吗?” “不喜欢。” “呃~~~” 小杜同志你特么简直是神转折啊! “为什么?” “不喜欢哪还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呗。” “那你还读莎士比亚?” “读书读故事,不代表我就喜欢文学,我还读过莫泊桑,海明威,福尔摩斯,三国演义,三国志,石头记,红楼梦,西游记,鲁迅,郭沫若,徐志摩,金瓶梅,唐诗三百首。 可是并不妨碍我依然不喜欢文学。” 咦,里边好像掺杂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杨采玉暂时也没有计较,她现在的辩论之魂已经熊熊燃烧,小宇宙即将爆发。 “那你既然读了这么多书,你就应该知道文学是伟大的,瑰丽的,雄浑的,可以让人荡气回肠又百转千回,你根本没理由不喜欢。” “采玉同学,您去过长江黄河吗?您见过大海吗?” “呃,我,我没去过,怎么了?” “长江雄壮,黄河伟岸,大海更是连天接地雄浑壮丽,看海天一色十分蔚然壮观,内心震撼,恨不得仰天长啸!但是这些我都不喜欢,我怕水。” “呃~~” 你特么到底会不会聊天啊?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真的好贱啊! 前边描绘的波澜壮阔,恨不得能亲眼去看看,结果你特么结尾一句我不喜欢,我怕水。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这和文学有什么关系?” “一样的道理啊,我承认文学的伟大和一切意义,甚至我也愿意读书读故事,但是我就是不喜欢文学。”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饱读诗书,出口成章,却厌弃文学,你~~你~” “别生气,我可以解释,因为我喜欢东西实在太多了,没有精力喜欢文学了。” “那你喜欢什么?” “那可太多了,我喜欢美食,美景,美人,我还喜欢好烟,好酒,好茶,我更喜欢或者说热爱好枪,好炮,好战车,好坦克,装甲车,火箭,现在又开始喜欢刑侦和法律,你看看我还哪有精力喜欢文学。” 好像又掺进来奇怪的东西了?小杜同志绝对是个掺杂私活的高手。 “那我问你,你刚刚拿了三本书,另外两本你要送给谁?”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杜卫国,你~” “杨采玉同志,另外两本书的主人是我,不管是自己阅读收藏,还是留着点火做饭,又或者馈赠送人,都是我的权利和自由。” “那给我看看总行了吧!” “不用看了,并不适合你,莫泊桑和海明威,你还是看看罗密欧与朱丽叶吧。” “你什么意思?”杨采玉站起身子,提高了声音,居然说我看不懂莫泊桑和海明威,老娘实在特么忍不了了。 “就是字面意思,杨采玉同志,有理不在声高,请你坐下说话,我们现在都是客人。” “好,那你说说,为啥莫泊桑,海明威不适合我?” 杨采玉坐了下来,但是眉头紧皱,脸色发红,死死盯着杜卫国,像个小斗鸡似的,特别可爱。 “太沉重,太现实,太犀利,太无奈,对于你来说,你肯定能看懂,但你感受不到故事的真谛,浪费。” “杜卫国,你这是讽刺我是富家大小姐,根本不懂人间疾苦对吗?” “嗯~意思大差不差吧,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对我有偏见,你从哪判断出,我是富家大小姐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不懂生活?” “蒋叔,您别偷听了,我今天也是客人,给我整杯水喝呗!口干舌燥的。” 正在趴墙根偷听,爽得快要起飞的蒋东方脸当时就黑了,你特么这是使唤谁呢?反了你了? 刚想张嘴骂人,李阿姨怼了他腰间一下,亲自到了两杯茶水,给送了过去。 “你们呀,喝点茶水慢慢聊,一会才能开饭呢。” 走到杜卫国身边,咬着牙,小声威胁到:“小杜,你特么给老娘好好聊天,别故意欺负人家,要不我回头收拾死你。” 她也一直都在偷听,没想到居然会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局面,主要问题就是小杜说话太贱了,这孩子平时也不这样啊。 “收到。” 这时候,杨采玉已经上头了,她一直以来都是伶牙俐齿,辩才无双的,蒋东方就被她怼过好几次,而且从小到大,男孩子们基本都是捧着她聊,所以从来没被人这么狠怼过。 要不是看杜卫国长得实在有点好看,她早就拂袖而去了,嗯,就是因为他有点好看。 杨采玉像个斗鸡似的一直盯着杜卫国。 小杜同志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水,还“哈”了一下,给杨采玉气得都快跳起来打人了。 “好看吗?”小杜死不要脸的问了一句。 “哈?”杨采玉又懵了,她之前压根就没见过杜卫国这个型号的人类啊? “开玩笑的,缓解一下这有点尴尬的氛围,你是等我回答问题吗?” “是,你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就要向我道歉。” “我要不呢?你会喊你爸来抓我吗?”小杜这会怼得很爽。 第四十六章 慧剑斩情丝 “你,你无赖!”杨采玉真的快要被他气哭了。 李阿姨此时抄起擀面杖就要出动,小杜这个小犊子今天这是犯了啥邪病了吗? 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能把人活活噎死。 蒋东方把李阿姨死死拽住,他此刻心里正暗爽呢。 他以前被杨采玉怼过好几次,都是因为大男子主义,还有抽烟喝酒的事,他当时都被怼得根本无力反驳,灰头土脸,他心眼可是可小着呢,始终记着仇呢。 小杜今天可算是帮他报仇了,他心里是很畅快的。 “行了,不逗你了,我说说理由,你真愿意听吗?” “你说~”带着点哭腔了都。 杨采玉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泣的感觉,还是很漂亮。 “好,我们是同龄人,都生长在相对和平而稳定的年代,就不说什么金戈铁马,血与火,光荣与牺牲了,说这些那就是纯粹欺负你了。” “就说说生活吧,你是在读大学生,你应该没有收入来源吧?浪琴的手表,梦特娇的皮包,一身衣服也是价值不菲,你知道价值吗?你如果知道价值,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浪琴手表还是新表,最少也要500块钱,还得特殊商业票,你大学毕业转正之后工资49.5,不吃不喝攒一年你都买不起,其他的我不提了。” “你说你懂生活,那我问问你棒子面多钱一斤,白面多钱一斤?白菜多钱?猪肉多钱?农村工分咋算?一个人口粮多少?” “我,我还在上学,吃食堂,不开火。”杨采玉有点心虚的辩解道。 “是啊,从小学到高中,要读12年的书,再加上大学4年,整整16年,这16年,你不赚钱,不买菜,不做饭,不开火,你要花多少钱?什么的家庭才能供养一个大学生?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理所应当?” “你说你了解民间疾苦,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条件相对困难些的同学吧?大学生真正困难的有几个?困难生国家还有补贴,普通人家谁能把孩子培养成为大学生?” “现在农村都是上扫盲班,5,6岁就要帮家里干活挣工分了,城市里也是一样,能初中毕业就算是了不起了,都要想办法早早就干个临时工或者零工补贴家用了。” “所以,你到底懂啥?明白了什么道理?还文学,只有你这样不愁吃穿,不考虑温饱的大小姐才会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文学的殿堂里。其他人都要工作,赚钱,生活。” “有能力考上燕大,证明你学习很好,人很聪明,而且家里还都是军人,但是你却选择追求文学,浪漫,满足精神需求,这就只能说明你根本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自私任性的大小姐。” “我说完了,爱听不爱听都随你。” “你!我!那你也穿得不错啊,也是进口手表,你不也读了很多书吗?” “和我比,呵呵,我15岁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之后没和家里要过一分钱,16岁成为训练标兵,拿特殊津贴,19岁军区比武冠军,20岁提干,我身上穿得戴的都是自己用津贴买的,我用得理直气壮。” “我读书也没耽误报效祖国,我完成过训练任务,侦查任务,穿插任务,比武任务,突击任务,支援任务,演习任务,拿过军区二等功,三等功,所以你真没资格和我比较,杨大小姐。” “你欺负我~~~” 杨采玉被彻底怼到心态彻底爆炸了,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李阿姨拎着擀面杖就追了出去。 蒋东方走出来,看着自顾自点了一根烟,还喝了一口茶的杜卫国。 “有点过了吧?” “叔,不过点,这事能有完吗?”小杜给蒋东方也上了一根华子,之宝点着。 “你李阿姨也是好心。” “我懂,但是我现在暂时真的不想找对象。” “杨采玉家里可不是一般干部,我可兜不住。” “我又没干啥,说几句实话而已,再说了,您兜不住,部长能兜住吧?” “呵,相个亲,还得刘部长兜底啊?” “那没辙,请神容易送神难嘛,她又不是我招惹来的,再说了,昨天晚上不是你教给我的嘛,让我死活也相不上。” “蒋东方,杜卫国!你们这两个王八犊子,敢情是故意的。” 李阿姨,怒发冲冠,擎着擀面杖就上来了,结结实实的打在小杜脸上,她是要打蒋东方的,但是小杜用脸档了,故意的。 脸上当时就红了一大条,都起檩子了,可见李阿姨是真生气了,下狠手了。 “你傻啊!拿脸挡!”看见小杜脸上起了一道大红檩子,李阿姨当时就下不去手了,心疼了。 “阿姨,我知道今天这事办得过分了,您肯定生气,给你解解气,不够你就再来两下。” “小杜,你为啥要这样啊,你也不是不懂深浅的孩子啊,相不中就拉倒,但是你今天说的话太难听了,杀人诛心啊,采玉都哭岔气了!” “阿姨,这事不这么断,就没头了,杨采玉根本就不是见好就收的主,我不想也没空天天应付她,一次断彻底了挺好。” “那你也不能得罪人啊?” “得罪啥啊?我又没碰她,没打没骂,说两句实话而已,我在厂保卫科上班,我怕她咬我啊?至于说家里,阿姨,您觉得她家里能是那四六不懂的家庭吗?” “唉,我以后也不管你了,脸疼不疼啊?” “咋不疼呢,你可是下了狠手了。” “你这傻孩子,是不是虎,你不躲还故意拿脸往上凑?” “阿姨,我太好看了,适当毁毁容挺好。” “滚,一点正行都没有,我一会给你整个鸡蛋滚滚。” “得嘞。” 说实话,真挺疼的呢,不过以小杜同志过人的体质,也不算啥事。 为啥要狠怼杨采玉呢,说起来有点无奈悲哀,因为杜卫国动心了,她是自己喜欢的那一款,不管是相貌,身材,气质,素质都很喜欢。 但是杨采玉有个致命的地方,就是家庭背景还有她的身份,即将到来的大风暴,像她家那样的家庭,很难不被波及。 而且杨采玉本身又是燕大学生,所在位置根本就是巨大风暴的漩涡中心,风口浪尖。 杜卫国自讨是绝对没有丝毫能力对抗风暴的,他的原则就是苟,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投入了真感情,两个人又在一起了,他就只能被迫参与进去,完全无法掌控局面,这不是他想要的。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现在杜卫国只是见了她一面,有点动心而已,为了防止以后深陷泥潭,快刀斩乱麻,慧剑斩情丝才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互相厌弃憎恶,彼此彻底死心是杜卫国刚刚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案。 第四十七章 小杜没钱了 在蒋东方家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小杜同志倒是吃得没心没肺的,脸上被抽肿了也完全没耽误他的发挥。 不仅吃了个肚圆,剩菜还全都还全都打包带走了,就连饭盒都是蒋东方的。 没办法,买书白花了12块钱,心疼。 那本莎士比亚,杨采玉倒是带走了,可能是气得啥都忘了吧。 剩下两本书,就自己留着读吧。 从蒋东方家里出来,小杜没去四合院,脸都被人打肿了,实在太丢人了。 回到于淮海家,他和向北方两个人正在床上挺尸呢。 “呦呵,杜爷回来了?这脸是让姑娘亲的啊?” “呀,这姑娘嘴可够大的。” 于公子和向公子好像说相声一样,揶揄他。 “孙子,你们俩就特么损吧,吃了没?” “没吃,太热了,等晚上一起吃得了。您这是带得啥啊?” “吃吧,相亲的剩菜,拿脸换来的,吃完咱们去洗澡,两位公子谁买单都行,我是即将弹尽粮绝了。” “德行,今天洗澡的消费由本小爷买单。” “得嘞,向公子您局气。” 杜卫国倒也不是瞎哭穷,他刚刚穿越适应之后,拿到了系统给的家底,大小黄鱼价值3万多,现金5000多,胆气豪壮。 最近一段时间他花钱着实太冲了,修自己的房子前后500多接近600块,其中包括给于淮海家里送东西。 接济左蓝前前后后花了小300块,这一个多月自己的开销加上杂七杂八乱买也有差不多100块钱。 穿越回来一个月,小杜同志消费几乎上千了,总收入却只有变卖旧家具的22块钱。 只出不进,谁也受不了。 难怪穿越者前辈们的系统,都是可以签到,做任务又或者生产啥的,要不然是真顶不住啊。 花钱如流水,积蓄已经接近警戒线了,小杜没钱了。 他的工资要到9月才能开,工资64.5,加上7月的5天工资,8月的一整个月的夜班补助。 9月份小杜同志一共能开78块3,其实已经很高了。 看看其他人就知道了,秦淮茹已经去食堂帮厨了,一个月工资才19块5,傻柱还是8级炊事员工资32块5。 黄桂兰报到上班之后,一个月才15块钱,需要养活一家5口人。 小杜同志最近花钱有点太浪了。 刚才买书的时候,杜卫国突然就意识到了,最近花钱实在是太凶狠了,哪有这么嘚瑟的啊,就算是接济妞妞,好像都有点过了。 而所谓的家底,虽然是系统福利,那也是三代人的积蓄啊,再加上他作为烈士家族的独苗,才拿到的各种抚恤加人情份子。 这可不是后世,现在家家户户的月消费都是以个位数十位数来衡量的,过百的那都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 虽然他是盖了两处房子,有大项支出,勉强算是情有可原,可终究还是给自己狠狠敲了一下警钟。 之后一定要好好控制一下了,可不能再特么瞎浪了。 于淮海和向北方狼吞虎咽一般吃完了剩菜,饭盒都不用刷了,舔得那叫一个干净啊。 之后小哥仨就换好衣裳去洗澡了,没去轧钢厂的浴池,小杜倒是发了两张澡票,但是他不爱去,今天是周末人肯定海了去了。 哥仨骑车去了不算太远的一家国营大澡堂子,里边还能刮脸剃头,小杜同志想剪剪头发了。 一个月没有修剪,有点长了,其实这个时代男性流行中长头发,然后来个大偏分,或者整体往一边梳。 但是小杜同志习惯不了,就始终保持着部队短发,还加上点自己设计的,中长平头,于淮海和向北方觉得这样挺时髦挺酷炫,也跟着有学有样。 这个大家可以参考古校长,在刑事侦缉档案时候的发型,黑古巅峰。 小杜同志是绝对不会去泡澡的,后世也绝对不会,完全无法接受,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池子,也没有啥沉淀过滤系统,池子里简直无法描述,白花花的漂浮物厚厚的一层。 好好的冲了一会,找个搓澡老师傅,搓到浑身发红,又找师傅修了脚。 浑身轻了一斤的小杜同志,又下楼剪了个头发,还刮了脸,精神焕发。 浴池里也卖北冰洋汽水,小哥三收拾利索,清一色中长小平头大背心大裤衩趿拉板,坐在浴池门口台阶上,抽根烟,喝瓶汽水。 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舒坦。 搞特么什么对象啊?单身还有兄弟的日子它不香吗? 可惜没有网吧,否则这个时候去空调网吧,哥几个再组队开黑几把,那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小哥仨晃悠着回住处,这会儿小杜脸上的瘀红居然已经非常淡了,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了,估计睡一觉起来就完全复原了。 可见超过常人接近3倍的体质,恢复速度到底有多变态。 系统爸爸,嗯,真香。 哥仨把东西归置妥当,都倚在床上挺尸,洗完澡尤其是搓澡之后人都有一种昏昏欲睡的舒适感,慵懒,不爱动弹。 小杜把莫泊桑的小说集翻了出来,倚在床上看一会。 向北方眼睛贼,而且他还是个伪文学青年,大学漏子。 “哎呀我去,杜爷,纯英文读物,你能看懂几个单词啊?” “四个,去你大爷!” “来,给哥们搂两眼,你丫又看不懂。” “滚蛋,看不起谁呢,就我这英文水平,唉,我擦,我是真看不懂,但是也不能给你看,北大才女送我的,定情信物。” “哎呦呦,酸死我了,你是脸上巴掌印淡了,又开始装孙子是吧?” “对了杜爷,给哥们讲讲,今天相亲到底咋回事?咋问你也不说。” “不说,再问就绝交。” “不说拉倒,一准是让人家北大才女给你撅了,平常装得人五人六的,这会傻了吧?” “你们懂个蛋啊!别闲扯了,晚上到哪饭辙啊?我可真没多少钱了,馆子就别琢磨了,要到下个月才发饷呢。” “去我家吃吧,我妈昨天还念叨你俩了呢。”向北方说话。 他家也是孤儿寡母,娘俩相依为命,有个舅舅挺有能量的,娘俩还都上班,工资也都不低,日子相当富裕。 “成,很久没见崔阿姨了,就去你家蹭饭了。” “咱用卖点啥不?” “不用,我先回去一趟,和我妈说一声,晚上多做点。” “成,向公子局气,骑我车子去吧。” “一会你们直接过去吧。” “得嘞。” “真没钱了?我这还有几十块。”于淮海问。 “几十还是有的,就是最近花钱太大了,得收一收。” “嗯,是这么回事,要不我还想和你说一嘴呢,包括帮着妞妞那边,也有点过了。” “是,你说的对,我也意识到了,升米恩,斗米仇我道理我懂,虽然左大娘和妞妞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过犹不及,盖了两间房不就被人惦记上了吗?我以后会注意的。” “成,看来小杜同志还是比较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刚才你没回来,我和北方还准备晚上一起劝劝你的。” “谢了,于公子。” “切,凑行。” 第四十八章 大雨 晚饭是在向北方家里吃得,地道的四九城美食,炸酱面。 干黄酱,甜面酱炸得肉酱,鸡蛋手擀面,菜码是黄瓜丝,豆芽,心里美萝卜丝,大蒜,喷喷香! 崔阿姨是个微胖的中年女性,面相和蔼,带着眼镜,是厂办的5级办事员,工资49块5,算是相当高了。 崔阿姨性子很温和,脾气很好,话也不多,但她可绝不是面瓜,一个寡妇能混到厂办5级办事员,就算有跟脚,自身肯定也不是简单人物。 对于北方和小杜,淮海交朋友,崔阿姨是乐见其成的。 都是好孩子,个个有出息,尤其是小杜,虽然没了父母,但是跟脚依然是最硬的,要是老杜不出事,再挺个几年。 小杜能在部队站稳脚跟,凭借着老杜家在部队的跟脚,前途不可限量,毕竟人在人情在嘛。 不过就算是现在,小杜依然前途光明,最迟明年年底,稳稳的副科长。 22岁或者23岁,18级干部,工资87块5,可真是不得了啊。 也不要说崔阿姨现实功利,活在现实世界里,本来都是人人都现实人人都功利,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正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嘛。 第二天是个雨天,从半夜就开始下起了雨,正经还挺大的。 小杜同志一大早就穿上雨衣雨靴回了一趟四合院,他有点担心自己的新房子。 到了院子里一看,嘿,房子都已经上了瓦了,进到屋里,一滴水都没有,干爽通透,小杜满意极了。 虽然地面还没做成水磨石地面,墙也还没有刮白,刷漆,没有吊顶,门窗都只有边框,但是上下水口,房屋格局都已经分配完毕了。 前后通透,采光很好,看起来非常提气。 正看着房子呢,殷老六穿着一件大雨披跑了进来。 “喲,杜领导,您在啊?” “殷师傅,这下着大雨,你咋过来了?” “昨天晚上看天头要下雨,赶紧把顶给封了。我但心漏雨,最主要我怕下水口倒灌,还没有加高呢。” “嘿,您这手艺,是这个,我都看了,一点没毛病。” 小杜同志比了一下大拇指。 “我们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嘛,而且您给的工钱料钱都足,肯定得用心啊,您还没看老崔打的家具呢,那是真用了十成功夫了。” “是吗?我都没看见家具呢?” “家具现在都已经刷漆了,晾着呢,有点味,咱们不是怕影响院里其他人吗?都在崔木匠家的院子里晾着呢,他家院子有棚子,也不怕下雨。” “得嘞,你们费心了,等房子修妥了,我好好请你们吃上一顿。” “哈哈哈,您就擎好吧。” “殷师傅,没吃饭呢吧,一起吃个早饭去?” “杜领导,我今儿还真吃了,您自个去吧,我今天把下水台子搭起来,防着点倒灌。” “行,那您受累,我先走啦。” 雨天,早点铺子里没啥人,小杜吃过了早饭,回到住处换了工装制服,套上雨衣,雨靴,骑车去了轧钢厂。 雨势越发大了,积水挺深了,厂子里由于很多线路都是裸露在外的,有很强烈的安全隐患,此时可不是后世,电线都是很粗旷的。 小杜同志虽然是夜班,但是也主动去厂里边帮忙,这点思想觉悟小杜同志还是有的,毕竟咱也是党员嘛。 到了厂子南门口就遇见了王霄,他是刚下班之后吃了口饭就又赶回来主动加班了,都是好同志啊。 先去装备科领了胶皮手套,这玩意可是必备的,雨天保命神器,不是开玩笑的。 这会,郝科长已经把除了门口执勤的所有人都集合了,3科一共38人,实到31人,大家都是非常具有集体意识的。 保卫科和电工班组汇合之后,开始按个线路排查,所有车间都断电,这种大雨天,一旦短路会非常麻烦且危险。 从9点一直排查到了11点,此时雨势已经见小,全场车间才开始通电运行。 即使这样,西区,鏛工车间还是出现了漏电现象,一名工人当场殉职。 这可算是重大的生产安全事故,责任的电工科,电工班,电工组,排查责任人都是要受到调查和处分的。 南区还好,完成排查之后,一切顺利,没有漏电情况,保卫科也没有休息,赶紧协助后勤处排水,清淤。 小杜同志干活的时候,居然看见了黄桂林,兴许是今天刚刚才来报到的,此时正穿着一件男士雨衣,带着橡胶手套,正在后勤仓库外边帮忙排水。 小杜看见她踩在水里卖力干活,瞬间暴怒,上前一伸手就把她给薅了起来,不由分说,就把她拽到仓库门口干爽的地方。 与其说是拽,都不如说是提过去的,小杜同志力气很大,远超常人,暴怒之下,没有掌握好力道。 其他干活的人还有保卫科的同事都懵了。 什么情况啊?小杜同志上班也有10来天了,对厂子的同事们从来都是客气礼貌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特么脑子进水了?这个仓库的负责人呢,给我站出来!” 小杜爆发了,大声怒吼,黄桂兰特别茫然的站在那里,整个左胳膊都没知觉了,被小杜吼了之后,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这时候,一个穿着雨衣雨靴,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跑了过来。 “杜干事,我是这间仓库的保管员周廷安,您有什么指示?” “周廷安,黄桂兰是仓库协管员,归你调配,你是她的直属负责人对吗?” “对,黄桂兰是今天才来报到的新人,杜干事,她做错啥事了?” “你看看她的脚,她特么穿得是布鞋,踩在水里,电死了你负责啊?她的雨靴呢?” “啊,啊!对不起,杜干事,刚刚我忙着发放防雨物资,有点忙乱,忘了给她发放了。” “赶紧去找雨靴,费什么话!” 周廷安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此时杜卫国对着保卫科的同事们大声喊:“兄弟们,先别干活了,立刻开始排查,没穿雨靴,没带胶皮手套的人立刻都筛出来!” “是,大家伙也都知道轻重缓急,明白这是大事,赶紧几个人一组分散排查去了。” “黄桂兰,你特么脑子进水了,不穿雨鞋,碰上漏电,当场人就没了,你家里4个孩子,都得饿死。” “杜干事,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懂这些。” “你不是念过书吗?” “村里以前的学校就是认字,识数,没,没教这些。” “那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多学习点常识,这样非常危险,真的会死。” “我,我知道了。” “行,等穿好雨鞋,你在干活,记住,身体不能直接暴露在积水中,手,胳膊,脚都不行。” “嗯,我,我知道了。” 黄桂兰已经哭了,虽然左胳膊被刚刚被小杜捏住的地方疼得不行,但是她心里却是无比温暖,甚至已经沸腾了。 他是关心我,甚至在黄桂兰的朴素认知里,杜卫国又一次救了她一条命。 第四十九章 小杜扬名 交待完黄桂兰的事情之后,杜卫国赶紧就去排查其他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整个南区整整有9个人雨具不全,就在雨水里头干活了,重大的安全隐患啊。 现场没找到郝科长,杜卫国马上跑到南门值班室,给蒋东方打了个电话。 这种时候,蒋东方是要坐镇的,轻易不能离开办公室。 小杜把这个情况和蒋东方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建议立刻由厂广播站广播通知,雨具不全的人绝对不允许到户外参加排水清淤工作,各保卫科也同时开始排查。 “你的提议很好,杜卫国,我命令你现在马上去广播站落实这间事情,抓紧时间,我现在给厂长和宣传科打电话,全力支持。” “是。” 小杜又连忙飞奔到厂广播站,到了广播站的时候,负责人薛站长已经等在那里了。 “杜干事,你好,我是薛平安,厂长打电话,让我们配合你播报紧急通知,但是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你有稿件吗?” “不用稿件,立刻把全厂共放喇叭打开,我直接通知。” “您亲自播音?” “人命关天,立刻执行。” “哦哦,好,薛站长把一位应该是播音员的女同志给叫了起来,然后调试了一下开关,对着杜卫国示意了一下,表示喇叭已经打开了” 杜卫国当仁不让的走上前去,先对着一旁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就站在那里,拿起麦克风开始通知。 “轧钢厂全体工友,请注意,现在播放紧急通知,没有完整穿戴雨衣,雨靴,橡胶手套的同志,立刻停止排水,清淤工作,立即就近返回室内。” “紧急通知,没有完整穿戴雨衣,雨靴,橡胶手套的同志,立刻停止排水,清淤工作,立即就近返回室内。” “没有完整穿戴雨衣,雨靴,橡胶手套的同志,立刻停止排水,清淤工作,立即就近返回室内。” “参加排水,清淤工作的同志,必须完整穿戴雨衣,雨靴,橡胶手套,缺一不可。” “参加排水,清淤工作的同志,必须完整穿戴雨衣,雨靴,橡胶手套,缺一不可。” 小杜说完,示意站长,关闭设备。 “杜干事,您的声音条件,很好啊,气息也好,就像专业播音员一样。” “薛站长,抱歉,事情紧急,给您工作添麻烦了。” “哪里那里,我明白。” 杜卫国又对着刚刚那位播音员说: “播音员同志,内容您清楚了吧?那就请您再多播放几遍。”看见播音员小姐姐点头,小杜同志也就放心了。 离开厂办广播站的时候,小杜已经听见厂播音员的声音在播放刚才的小杜自己随口说的紧急通知了,内容一字不差。 小杜回到排水现场又开始干活,到了下午午1点多的时候,雨才终于停了。 排水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小杜也是略带疲惫的回到值班室,脱了雨靴,雨衣,手套,把水控一下,点了一根烟,坐着歇一会。 王霄坐下就一动不动了,他都快累瘫了。 他能和小杜拼体力吗?再说他昨天还值了夜班的,这会累得连抽烟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桌上电话就响了,是郝科长打过来的,食堂给保卫科还有刚刚排水的同志们都留了饭,免费的,让大家赶紧去食堂吃饭。 听见吃饭,就连累瘫了的王霄都支棱起来了,他已经快要饿死了。 穿上还没干的雨靴,两个人拿上饭盒晃晃悠悠的去了食堂。 平时能够容纳1000人同时进餐的食堂,这会只有200来人,都是南区今天参加排水,清淤工作的同志们。 车间工人只有小部分参加,因为绝对不能耽误生产,这是轧钢厂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 中午饭不是剩的的,而是新做的,应该是厂领导指示的,还挺人性化嘛,菜里油盐也很足,而且还管够,小杜一边吃一边想,要是巴特也在,肯定得乐坏了。 正吃饭呢,蒋东方领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小杜,这是咱们轧钢厂的杨厂长。”蒋东来介绍到。 “厂子,您好,我是保卫三科杜卫国。”小杜站起身来和杨厂长握手。 “真是个好小伙子,难怪部队死活不愿意放人呢,你这是上马保家卫国,下马抚民安邦的人才啊。” “厂长,您过奖了,是因为以前部队出现过雨天触电的事故,所以才能意识到。” “嗯,很好,你这次工作完成的很好,及时阻止了重大安全隐患,全厂一共有整整将近70多名同志没有完整穿戴雨具啊,想想都后怕。在你通知之前,有一位同志就已经触电身亡了。” “厂长,我建议平时应该适当的做一下安全常识方面的宣传,防患于未然嘛,毕竟水电火都是大事。” “嗯,你的建议非常好,蒋处长,这个安全常识宣传,你们处里带头搞一下,宣传科那边全力配合。” “嗯,好的,厂长。” “行,小杜,你赶紧吃饭吧。” “好的,厂长再见。” 杜卫国没有过分的谦卑,更没有感激涕零啥的,全程都是正常交流,不卑不亢,谦虚有礼,厂长和蒋东方转身走了,小杜同志就坐下来继续大大方方的吃饭。 他是真饿了,这具身体就像食物粉碎机一样,感觉永远也喂不饱的样子。 不过周围人看杜卫国的眼光可就不一样了。 杨厂长其实应该叫杨书记,是轧钢厂一把手,正厅级干部,在这种公开场合,如此高调的表扬杜卫国,小杜这就算是简在帝心了,有点用词不当,应该说是在领导那里挂了号了。 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食堂里除了保卫科的同事之外,杜卫国认识的人,有三个,黄桂兰,秦淮茹,何雨柱。 秦淮茹帮厨杂工,刚刚还是她给杜卫国打得菜,满满一大勺,全是菜叶,豆腐和粉条,菜帮子啥的一片都没有。 看着英俊无比,面对微笑的杜卫国,秦淮茹的内心都有点荡漾了,她最近过得可是不太好,或者说水深火热了,这个我们一会再说。 此时秦淮茹看见小杜如此坚挺的跟脚,内心摇曳,想请小杜同志无论如何也要拉自己一把。 傻柱,对小杜的感觉是嫉妒,嗯,就是嫉妒。 这孙子实在是太帅了,个子又高,工作好,工资高,领导重视,人缘又好,整个食堂的女工没事就议论小杜同志,尤其是刚刚秦淮茹给杜卫国打菜的时候,那眼睛里都放光了,这样的眼神,傻柱舔了一年从来没见过。 除此以外,刚刚小杜在广播里的声音,也被广大女工友奉为神作。 金属摩擦一样的重低音男声,配合斩钉截铁一般的内容和语气,简直霸道极了。 小杜彻底出名了。 至于黄桂兰,听见厂长说刚刚已经有人触电身亡,此时看着远处吃饭的杜卫国,心里只有无尽的感恩,如此责任感爆棚的男人,救了我三次了还拉着我脱离了苦海,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报答他呢? 第五十章 白莲花作死 不提黄桂兰感恩戴德,咱么先说说秦淮茹。 她最近可是有点太难了,白莲花遭灾了。 建军节这天,她正式来食堂后厨报到上班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帮厨杂工。 第一天就被现实狠狠毒打了,刘岚是3级帮厨,直接成为了她的师傅,暂时安排她的工作。 中午饭,200多斤的土豆需要清洗,打皮,全是秦淮茹一个人干。 剩下3个帮厨杂工只负责收拾大白菜,茄子。 而傻柱根本不管不顾,傻柱现在虽然只是8级炊事员,连个班组长都还没混上呢,但是他在厨房里依然地位超然,无他,招待小食堂做菜归他负责,专门伺候领导的指定厨师。 傻柱说句话,秦岚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但是傻柱没有,他还在吃醋生气,而且怨气冲天的。 第一天秦淮茹看见傻柱没帮他出头,刘岚还死死盯着她,只好忍气吐生的弄了整整200多斤的土豆,当天中午打菜就学会抖手了,还特么是被动技能,无差别攻击。 还想着下班回家跟傻柱好好来一波眼泪攻击呢。 结果,下午后厨大扫除,秦淮茹一个人负责半个后厨,3个杂工负责另外半个。 秦淮茹当天下了班,连饭都没做,躺下就睡着了。 她累成这个鬼样子,就连贾张氏都没敢骂人,自己弄了棒子面糊糊,就着窝头咸菜,给三个孩子对付了一口。 如此整整一周,秦淮茹每天几乎都是如此,刘岚变本加厉的收拾她,没有傻柱撑腰,她根本就无力反抗。 而且在食堂,刘岚看得她死死的,连一丝一毫想要单独和傻柱说话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就连刘岚上厕所,都会派手下看着秦淮茹。 周四,秦淮茹回家之后,先去找了傻柱,哭得梨花带雨,恳请傻柱帮自己一把。 傻柱说:“你让一大爷帮你呗,他一个月99块钱,直接养你都够。” 秦淮茹:“我要是和一大爷有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傻柱,他让我去菜窖,我不敢不去啊,你看,我现在车间的工作不就丢了,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活不下去了。” 一边哭,一边还抱着傻柱的胳膊晃,呵呵,你们懂的。 白莲花开始上技能了,还放出了一点点好处。 “你放心吧。” 周五,傻柱说了刘岚,秦淮茹勉强得到了公平待遇,感觉自己又行了,当晚为了报答傻柱,帮他洗了衣服。 周六,食堂负责人李主任检查食堂后厨,卫生不合格,罚了秦淮茹3块钱,她负责卫生的区域,今天洒了一瓶酱油。 而且,傻柱因为上班时间偷懒被人举报了,被主任狠狠训了一顿。 周末,休息日,秦淮茹说要给傻柱介绍对象,表妹秦京茹,今年才17,水灵的像花一样。 傻柱居然不愿意,理由是不想找农村媳妇。 秦淮茹看出傻柱是有点怂了,食堂主任那可是正科级领导,权利大的很,和分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关系莫逆,傻柱又不是真傻,他肯定惹不起。 秦淮茹也没想到刘岚居然有这么硬的跟脚,连李主任能直接帮她出头。 其实秦淮茹也是想多了,刘岚付出了比想象中要巨大的多的代价,刘岚的跟脚不是啥副厂长,食堂主任,其实就是采购科的一名采购员。 为了对付秦淮茹,请李主任撑腰,她不仅陪好了这个采购员,还给顶上了整整50块钱的礼物。 要知道,她一个月的工资才24块5,她也是寡妇,家里也很困难,所以这钱对她来说,算是非常巨额了,她做事绝对比秦淮茹要狠厉,而且更加果断。 一山不容二虎,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她懂。 要说刘岚这个女人是个人物,只不过她的起点,平台,眼界,出身限制了她的上限,换个出身不一定是个多么狠厉的角色呢。 所以周一,也就是今天,大雨倾盆的这一天,上午,刘岚又来收拾秦淮茹的时候。 傻柱说了一句:“这么多活,咋都让秦淮茹一个人干呢?” 刘岚直接硬顶: “何师傅,您是厨师,您只管做菜就好,我们帮厨,保证把菜洗干净,收拾利落,不耽误你们做饭炒菜,咱们各司其职,秦淮茹是我徒弟,我想让她快点出徒,上手,您要是有意见可以和李主任反应。” 除了狠狠怼了傻柱不说,话里话外,提到了李主任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傻柱当时就怂了:“我也就是问一句,我不管,你就当我没说。” 秦淮茹差点当场崩溃,这特么就彻底怂了?根本靠不住嘛。 所以中午秦淮茹打菜的时候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杜卫国,心情十分激荡,而且看见杨厂长,蒋处长对杜卫国那么赞赏推崇,更加是内心荡漾。 要是小杜干事能拉我一把,甚至只是表现出和我很亲近,大概她们就不敢这么欺负我了吧? 不行,必须得和小杜干事拉上关系,要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坚持不了两个月,就得累趴下,然后被一脚踢出轧钢厂,回到农村挣工分天天喝糊糊吊命。 这样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所以白莲花必须要自救。 而小杜同志则成了她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杜卫国知道了白莲花的心里想法,恐怕会笑出猪叫声,你可以试试啊,看我救不救你嘛。 其实秦淮茹这样的女人,可恨就在于,明明可以靠自己解决问题,她偏要依靠别人,让别人替她遮风挡雨。 她只要给刘岚主动伏低做小,不是马上就没事了吗?之前又没啥仇怨,不至于非要把她整死。 她如果不找傻柱撑腰,估计刘岚慢慢折腾她几天,彻底服了估计也不至于继续往死了整她了。 但是她偏作死,找人撑腰,还是个靠不住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秦淮茹已经把斗争局面搞大了,刘岚也付出了巨大代价,现在不把她彻底赶走,那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究其根本就是白莲花自己作死。 开局小杜同志就把她的真正靠山一大爷给干倒了,还没有彻底被套牢的长期饭票傻柱也由此罢工了。 导致白莲花在原来电视剧的各种技能威力就减少了至少7成以上。 第五十一章 第一次对线白莲花 小杜同志专心干饭的时候,哪里能想到秦淮茹此刻脑中为了他千回百转的。 秦淮茹现在大脑确实正在疯狂燃烧,小杜干事现在根本就不回四合院住,偶尔回去看装修也都是下午,他也不来食堂吃饭,而且最近天天上夜班,早归晚出,昼伏夜行,自己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等他房子修完,搬回四合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可是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怎么办? 仿佛是天上神灵听到了她的祈祷,可敬可爱的小杜同志,此刻正端着饭盒向她走了过来。 狗屁神灵啊,就是小杜同志太饿了,没吃饱。 又过来打点菜,外加要个馒头。 “秦姐,还有饭菜吗?没太吃饱。” “有,有,我给你打。” “谢谢,打点菜再来一个馒头就行。” “一个馒头不够,你来两个吧,你个子那么高,又干了那么多活,馒头还有挺多呢。” 这个时代,可是人人都是大肚汉,三五个馒头不在话下。 “行,谢谢秦姐,那我一会给别人再分一下。” “谢啥,小杜干事,你今天是夜班吧?” “嗯,我这一个月都是夜班。” “那我下班去南门等你,你家里最近不是修房子吗?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呃~行吧。” “那就下班见,饭菜不够就找姐。” “够了,谢谢。” 小杜同志脸上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我擦,白莲花在食堂帮厨,估计是混得不太顺利,脸都瘦了一圈,这特么是瞄上我了? 真有意思啊。 我甚至都有点期待了。 回到座位,把馒头分给王霄一个。 王霄说:“卫国,你咋认识秦淮茹呢?” “她和我是一个院的邻居,咋了?” “呵呵,你这又是黄桂兰,又是秦淮茹的,我还以为你和老曹同志一个爱好呢?” “霄哥,你埋汰谁呢?哥们有那么差劲吗?小姑娘我找不着吗?” “离她远点,名声不好。”王霄是真把小杜当成朋友了,直言不讳。 “放心吧,霄哥,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求你一件事,晚上上班帮我个小忙。” “啥忙?” “·······” 呵呵,秦淮茹,你想粘我,那可是不太容易啊! 下午一直都是阴天,但是没有继续下雨,杜卫国回家眯了一会,昨晚打雷闪电的,早上起得又很早,略有困倦感。 晚饭是饭铺子给留的午饭,小杜连直接从空间里掏出来,馒头还是热腾腾的,就着点咸菜,简单的对付了一口,至于于公子,今天自己想饭辙吧。 老子又特么不是保姆老妈子,天天给他做饭。 这个时代,对于单身男性来说,除了夜晚孤枕难眠以外,就是一个人开火做饭真的很麻烦。 尤其是夏天,没有保鲜制冷设备,早上蒸的馒头,做的饭菜,晚上就馊了,根本放不住,窝头还好,能放几天。 咱们小杜同志啥身价,啥收入,啥排面啊?咋的也得是二合面馒头啊,窝头那是真的不至于。 今天的制服因为干活脏了,满身都是泥点子,像特么斑点狗似的,因为是下雨天,所以小杜也没有洗。 翻出以前老杜的制服,居然有整整四套套,其中有两套还是全新的。 老杜同志的衣服比小杜的小一码,其实穿起来更加合身,换了皮鞋,带上手表,小杜精神抖擞去轧钢厂上夜班了,雨具保卫科都有,不用自备。 一会要直面白莲花,小杜同志其实心中有点点小兴奋,毕竟人家可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嘛,终于要1vs1正面solo了,期待中,哈哈哈。 5点40,小杜到了轧钢厂,先去了装备科,领了武器和雨具,手电筒,哨子。 然后就回到南门值班室,这会王霄已经和郝科长交接完毕。 郝科长笑呵呵说:“哎呀,小杜啊,再有几天,白班夜班就都不用我管了,我总算是熬出头了。” “科长,您这可不是端正的工作态度啊,您作为老同志,应该给我们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啊?”小杜同志可皮了。 “带个屁,你们才20来岁,我都50多了,工作干了30多年了,精神头能和你们比吗?” “您这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 “滚蛋,我就想回家躺着,还千里,我连一里都不想走。” 哈哈哈哈,周围的同志都是笑呵呵的,难得遇见郝科长开玩笑。 他虽然看起来很温和,细声慢语,但是确实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 这会工人们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小杜同志坐在值班室里,王霄坐在他的旁边,此时,秦淮茹走了过来。 小杜同志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进来说话,这会天空又开始沥沥拉拉得滴答雨点子了。 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好站在雨里边说话啊?至于门廊下边,也都是保卫科的同事,更不合适。 秦淮茹只好走进了值班室,小杜同志客气的说:“秦姐,您坐,有事您就说吧。” 秦淮茹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王霄,小杜同志马上介绍:“这是我的前辈,算是半个师傅,王霄干事。” 王霄也客气的说:“秦淮茹同志,你好,我叫王霄。” “你,你好,王干事。” 小杜同志接过话头:“秦姐,你不是说修房子的事情和我说嘛?你就说吧,我一会还得回处里值班呢。” 秦淮茹心里吐槽,这个王霄咋这么没有眼力价呢,一点也不懂事,直愣愣的坐在那,出去抽根烟不好吗? 但是她也没辙,人家凭啥给她让地方啊,她算个六饼啊?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编: “那个,那个我看给你干活修房子的师傅,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艺,我家的屋顶也经常漏雨,昨天晚上都成水帘洞了,就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让师傅们帮我家也修修房顶。” “秦姐,这没问题,您回去自己和师傅们自己商量就行,我反正也不急着住,抽出一天帮你干活没事,工钱你们自己商量就行。” “啊,啊,那行,我回去和师傅们商量商量。” 王霄此时插话:“卫国,帮你干活的是殷老六那伙人吧?” 杜卫国:“对,殷老六,崔木匠他们。” “嗯,他们绝对是轧钢厂周围干活最顶尖的一伙师傅了,就算四九城都数得着,秦淮茹同志,他们可是不便宜啊。” 杜卫国补刀:“嗯,对,秦姐,我找他们干活,一天工钱加饭菜合7块5毛钱呢,而且这还是包活的价格,要不是有我爸的抚恤金顶着,我可是真请不起。” 这个小杜可是一点都没撒谎,工钱加饭钱,他出了150块,20天的工期,一天真是7块5。 殷老六他们确实活好,但是真心也不便宜。 秦淮茹倒是也没完全撒谎,她家确实漏雨了,也确实琢磨请殷老六帮忙修修屋顶,毕竟人家手艺在那摆着呢。 但她哪有花钱的想法啊,净特么琢磨占便宜了,甚至琢磨着连瓦和油毡都不想出,饭都没想管。 人家出工出料,给她家白修房子,真特么是想屁吃呢! 杜卫国和王霄一唱一和直接给她怼没电了。 “哦,那行,我先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 “好,秦姐,那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没事我就先回去值班了。” 一边说着小杜同志还把枪套从抽屉拿了出来,他今天故意没别在腰上,故意吓唬秦淮茹用的。 这会已经6点过了,工人都已经全都下班走没了,秦淮茹看见手枪,虽然带着枪套,依然吓了一大跳,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妇女,拢共就上过几天扫盲班,勉强不算文盲,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不过就是吸血傻柱,投靠一大爷,她特么哪见过这个阵势啊? “我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您忙,小杜干事。” 说着冒着雨,就转身跑了,手里明明拎着雨衣都忘穿了。 第五十二章 小弟王洋 秦淮茹被彻底震慑住了,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怕什么? 以前她在村里当姑娘还没嫁人的时候,公社的(民)兵也经常训练打靶,当时也都是背着枪的,但是她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 今天看见杜卫国这么近距离的把枪拿了出来,虽然杜卫国没有任何的敌意,但是她还是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小杜同志应该知道为啥,因为她心里有鬼,面对杜卫国的保卫科干事的身份,其实她是天然敬畏的。 她心里的那些小算盘,小龌龊,虽然都算不上不犯法,但是也都不能放在台面上,见不得光明。 加上她根本没啥见识,看见代表专(政)力量的武器,就直接就吓跑了。 王霄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你是真损啊!还特么把枪都拿出来,差点都给她吓哭了,屁滚尿流啊。” “霄哥,我喜欢一劳永逸,要不然以后都是在一个大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三天两头儿给你来上一出,想想都烦。” “嗯,有道理,这种人,给点阳光她就灿烂,粘上了就会很麻烦。” “走吧,霄哥,回值班室吧,给我讲讲你那女大学生的故事。” “滚蛋,你相亲的事,你咋一个字不说呢。”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回到值班室,下雨天,你以为不用巡逻值班吗? 并不是的,下雨天要特别认真仔细的巡逻,防备,因为破(坏)分子或者(偷)盗分子都特别喜欢在雨天作案,雨天因为没有月亮,还有着大雨掩护,作案更加方便。 所以下雨天,保卫科的工作更加严格,认真,紧张,连装备科都有人值班,长武器也随时准备着。 2小时一班的巡逻安排也变成了1小时交替巡逻,还会有一组人专门做为暗哨,尽职尽责。 所以啊,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任何时代,都是有不可磨灭的优点。 好在,这一晚平平安安,无惊无险,就是傍晚报案变得多了几倍,都是房子塌了,伤了人了,下雨丢了东西,或者鸡跑丢了之类的事情。 房子塌了的,肯定是要去看看,伤了人的也要帮忙送去医院,至于丢了东西的这种就都让科员自行处理了,也不能事事都过问吧。 说到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情满四合院这部电视剧里,四合院里丢东西打架家庭暴力这个级别的事情,通常都是院里三位管事大爷开全院大会就解决了。 这也确实是时代特色,四九城当年的一大景观。 住在四合院里的人都算是幸运的,或者说条件相对优越的一部分人。 像大杂院或者棚户区,就没办法召开什么大会了,虽然也会有街道办推选出来的管事大爷,但是一般有事通常都会请保卫科或者派出所解决。 到了后半夜,云收雨散,月亮出来了,夜空像是被洗涤了一遍,越发空灵通透,深邃浩瀚。 小杜和王洋正站在楼下抽烟,小杜同志现在已经自己带组了。 王洋是保卫科资深的队长,配合他的工作,说是资深队长,其实王洋也才22岁,但是保卫工作已经干了整整7年了。 他爹身体不好,王洋从15岁就开始接班了。 是个面貌清秀的大小伙子子,大概173左右,很瘦,特别腼腆,看见姑娘就脸红,他最大梦想就是提干,家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姐姐已经嫁人了。 他爹有老伤,病重卧床多年,天天吃药,虽然有退休金还有王洋的工资,但是家里依然是非常困难,一个长年吃药的病人足够拖垮一个家庭,无论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他老爹曾经自(尽)过,但是后来被救了回来,王洋领着弟弟妹妹床前跪了一宿,老爹才保证从此以后不再轻生了。 家家户户都困难啊。 王洋工作7年,现在是队长,9级办事员待遇,加上队长岗位补贴32块钱,其实不算低了。 但是家里有个长年卧床的药罐子,即使工作不错,但是王洋今年都22了,依然还没有对象,也没人给他介绍。 高不成低不就那种,条件差的他肯定看不上,但是条件好的也看不上他呀,拖累太明显了。 他的梦想就是提干,24级干部工资足足有43块,他家就好过多了,他也就能找着对象了。 但是想提干那可是千难万难啊,跨越阶级啊,按照他现在的资历,想要一步一步熬到6级办事员再提干,大概至少需要10年。 而且还得看机遇。 杜卫国夜班以来,天天都和他一组,已经混得很熟了,他也就没有之前那么腼腆了。 他比杜卫国大一岁,但是自从那天看见小杜如同武林高手一般,一脚就踢掉牛大壮的菜刀之后,他就管小杜叫哥了,天天都缠着让小杜教他两手。 小杜同志倒不是吝啬,主要是想练这些,必须有好体格支持,还要有足够的能量摄入才行啊,要不然人就练废了。 王洋他家,节衣缩食的,窝头都快吃不上溜了,咋练啊? 王洋在食堂吃饭,天天就是三个窝头,自己带的咸菜,喝点开水,估计家里也差不多。 就这食物摄入,一点油星都不见,要是增加训练量,当天就得趴下。 王洋抽烟从来都是给别人递大生产,自己抽经济,知道他家的情况之后,杜卫国从来没抽过他一根烟,见着他就先发烟。 抽完烟,王洋又旧事重提:“杜哥,你啥时候教我两手啊?” “王洋,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你现在的身体和每天的食物摄入支撑不住,身体会练废的。” “杜哥,我身体好着呢,跑个10里路,大气都不喘。” “扯淡,你跑5公里,晚上不吃饭试试,第二天你都起不来床。” “我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啊!我是真想练,想学本事,才有机会提干。” 小杜同志有些无奈,又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之后说: “唉,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你要是能同意我就教你。” “杜哥,你说,你咋说我咋听。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中午开始在食堂吃饭,不管白班夜班,2毛钱标准,必须吃细粮,还要吃菜,你原来的午饭,改成早饭,三顿饭一顿都不能少。” “杜哥,我~” “每天中午2毛钱,一个月是6块钱,这钱我借给你,你啥时候提干啥时候开始还,借多久还多久。” “杜哥~” 王洋掉眼泪了,他知道杜卫国这是帮他,而且是下大力气帮他,扶危救困帮穷那种。 “别整这出,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干!不练一辈子都出不了头,我听你的,练。” “行,那明天你就自己去食堂吃饭吧,晚上我把钱借给你。” “那我练啥啊?” “练个屁啊,先吃几天饱饭再说。” “啊?光吃饭啊?” “咋的?不听啊?” “听,听,听,你说啥是啥,我明天给你写欠条。” “三顿饭一顿不能少,记住了。” “我记着了,我保证做到。” 小杜同志也要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了,一个好汉三个帮吗?王洋就算是他的收的第一个小弟。 第五十三章 赢了 除了妞妞之外,王洋是第二个杜卫国决定帮助的对象,一个月需要6块钱。 左大娘家杜卫国早就已经想好了,一个月就接济5块钱,不能再多了,升米恩,斗米仇,凡事过犹不及。 并不是杜卫国悲天悯人,更不是啥圣母病,而是他从一个极度富足,物质文明非常发达,但是人人冷漠,利己主义盛行的时代,穿越到了这个家家户户困难,吃饱都是奢望,但是大多数人却善良朴实,积极向上的时代。 确实是有点心理代沟,还是巨大的时代鸿沟。 杜卫国在保卫科干了半个多月之后,尤其是每天傍晚处理各种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件之后,小杜对这个时代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和认知。 几乎是人人都困难,家家户户都有难念的经,需要帮助的人海了去了。 如果是现在遇见左蓝,他依然还是会帮助,但是确实不会认干亲,花费那么大的手笔,如此大张旗鼓了。 过了。 王洋是他想培养自己的嫡系班底了,算是投资,这个绝对不算是乱花钱。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王洋底子干净,人机灵,品性好,性格也沉稳,是个很好的培养对象。 至于能力,慢慢培养呗。 一晚上都没睡,基本上一直在巡逻,就算小杜同志钢筋铁骨,都感觉有些疲惫了。 下了班,去饭铺子吃了饭,顺便连中午饭晚上饭都一并买了回来。 出门之后,左右没人注意,直接就放进空间了,小杜的空间里除了那点家底和防身利器以外,就两盒牛肉罐头,两袋大白兔,寒碜的要命。 空间虽然不大,但是依然很空,和前辈们比起来,小杜那可是老特么丢人了。 回去简单洗漱一下,小杜就睡过去了,衣服泡着都没洗。 中午小杜同志被蚊子给生生咬醒了,丫的,蚊香忘点了,窗子也没关好,又是刚刚下过雨,今天的蚊子贼凶。 看着胳膊腿上,被蚊子咬的大包,又红又痒,小杜同志有点烦躁,老子如此超人的体质居然还特么扛不住蚊子,真是服了。 打开许久没有关注的个人信息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1岁 体质:10.3 力量:9.7 敏捷:9.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初级超级视力 体质和力量居然各自增加了0.1,其他没变,最近小杜同志可是一直都没有锻炼啊,看来这具身体还在体质的上升期。 有数据变化,就证明系统是活的,小杜同志非常高兴,系统爸爸真香。 午饭吃的是早点铺子的二合面馒头,咸菜,菜肉水饺,晚饭也是一模一样的。 连饭盒子都是人家饭铺的,不过混了那么久,都已经很熟悉了,知根知底的,人家倒是也不在意。 小杜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从明天开始,中午去轧钢厂食堂吃饭,可以让王洋帮忙打饭。 然后早点铺子的午饭,他晚上吃,如此完美解决了每天头疼的饭辙问题,至于于大公子,老子管他呢,他肯定是饿不着的,了不起给他带几个馒头咸菜啥的。 于公子在粮店上班,天天中午都是和粮店的主任去一个小饭桌吃饭,从来也不带饭,人家肯定有自己的饭辙。 还是向公子牛啊,有老娘在,天天给他做饭,还特么吊着花样吃,真是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啊。 一边酸着一边糊弄完午饭,小杜同志晃悠到了四合院。 房子的主体建筑部分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装修部分,而且还是精装修。 殷老六说差不多这个月20号之前就能完工,再晾几天,月底就能搬过来了,小杜对此自无不可。 至于白莲花秦淮茹,根本就没找殷老六他们干活。 一天连工带料加上午饭怎么也得15块钱,秦淮茹怎么可能舍得。 她一个月才19块5,加上最近断了傻柱和一大爷的接济,天天窝头棒子面糊糊都有点费劲。 贾张氏之前倒是讹了易中海整整300块,再加上贾东旭的抚恤金她也攥在手里,整整700块钱,但是想从她身上抠钱,那可真是难比登天一样啊。 秦淮茹倒是也试过,被骂的狗血淋头。 贾张氏是个好吃懒做的主,还馋得不行,要不然这个困难的时代,她怎么可能那么胖呢? 天天窝头棒子面她都快吃吐酸水了,有一次小杜居然在饭铺子看见她了,吃得是菜肉水饺。 小杜故意避开了她,没有见面,之后闲聊问老板,人家贾张氏可是隔三差五的就来吃一顿改善改善,清一色的菜肉水饺。 真行。 抽烟聊天的时候,殷老六和小杜同志说,这个大院的孩子,可能手脚不太干净,到小杜的房子里踅摸过可是不止一次了。 但是他可是老江湖,自然不会留下能让人轻易顺走的东西,所以四合院盗圣必然是无功而返。 所谓贼不走空,但是总不能拎两块青砖走吧,那玩意四合院里也不缺啊。 小杜同志听完,莞尔一笑,也没当回事。 巴特连续吃了10来天的饱饭,看起来精神多了,脸上的菜色都少了一些,抽着小杜同志发的烟,咧着大嘴乐得见眉不见眼的。 “巴特,最近吃得咋样?” “领导,俺最近可是天天都过年啊,昨天殷家嫂子还把炖汤的大骨头给俺啃了呢,老香了。” “哈哈哈,巴特,我们轧钢厂昨天排水清淤,中午管饭,不要钱还管够,我就想起你了,我才吃了四个馒头,根本不够本。” “那是真不够本啊,俺起码吃十个,不,二十个。” “哈哈哈,二十个就撑死了!” “嘿嘿嘿,俺就是说说,也不能那么占公家的便宜啊!” 聊了一会,发了两圈烟,小杜骑车去了一趟左家公社。 昨天下大雨,虽然他很相信殷老六的手艺,但是终究还是过去看一眼。正经挺长时间没过来了,再见左蓝,这小丫头一撇嘴就哭了,可委屈了。 “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吃得少,我还能干活,我可乖了。” “妞妞,你咋这么说呢?”杜卫国摸了摸妞妞的小脑袋。 “哥,你都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整整13天。” “呀,妞妞都会数数了?” “她啊,天天在墙上画杠,数着手指头过。”左大娘解释道。 “哥最近工作很忙,天天上夜班,有时候还要加班,所以就没来看你。” “哥,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左蓝了,对了,大娘,昨天大雨,房子没漏雨吧?” “没有,这房子盖得,绝了,昨天老书记还特意派人过来看了,一滴水都没有。” “那就好,大娘,你们粮食还够吃吧?可别省嘴。” “够吃够吃,我没省嘴,不信,你问问左蓝,一天三顿饭顿顿不落,都快赶上地主老财家了。” “左蓝,你最近吃得饱吗?” “嗯,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可好了。” 左蓝确实胖了一圈,脸上都有肉了,也白净了一些。 “左蓝,这是哥给你准备的书包,铅笔,橡皮,文具盒,还有本子,你下个月就要上学了。” “哥,这些都是给我上学的吗?” “对,都是给你的,是我和你于哥哥小时候用的。” “谢谢哥,等我学会写字,我再想你,就给你写信。” “呵呵,好。”杜卫国摸了摸左蓝的小脑袋。 还不错,左大娘和妞妞都不是白眼狼,小杜今天故意除了旧书包文具之外啥也没拿,也没给留钱,好在并有没有升米恩,斗米仇的桥段上演。 大娘和妞妞都还是一如既往的感恩戴德,没有提任何要求。 这波人性赌局,小杜同志算是赌赢了。 第五十四章 升职加薪 人性的天平,永远都是那么的微妙,好在杜卫国这次运气着实是不错。 临近夜班时间,小杜同志到了轧钢厂的时候,白班的同志眉飞色舞的跟他说: “今天有个老带劲的姑娘来厂子里找你了。” “啥姑娘?” 杜卫国都蒙圈了,老带劲的姑娘,难道是杨采玉,这不可能啊? 她不可能直接来轧钢厂找自己,她没有这么勇,也没有这么虎。 “大高个,短头发,特别漂亮,人也时髦,英姿飒爽的,说话嘎巴溜脆!” 我擦,赵英男,小杜同志突然感觉一阵恶寒,就见过一面,她居然主动找过来了,这姑娘是真特么虎啊! “她都说啥了?” “听说你这一个月都是夜班,问清楚上下班时间,人姑娘就走了。” “哦,知道了。” “杜干事,她是你对象啊?你俩可真般配,也只有她这样的姑娘才能配的上你。” “不是,真不是,拢共就见过一面。” “那就是人家相中你了,你没看上人家?” “没相亲,就在图书馆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 “啊,那就是姑娘一见钟情看上你了,这都追到厂子来了,厉害啊!杜干事。” 完了,说不清了,男人其实也很八卦的,小杜同志的清白啊!就这样碎了一地。 而且赵英男绝对是个大麻烦,远超杨采玉的大麻烦,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大虎妞。 没辙,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值班室,王洋主动迎了上来,杜卫国问: “中午吃的啥啊?” “两份菜,四个二合面的大馒头,现在还撑呢!” “所以,晚上饭你没吃?” “吃了,你不是都交待了吗,三顿饭顿顿不能拉,现在饭都顶快到嗓子眼了。” “不错,继续保持,明天开始,我天天中午和你一起吃午饭,你把饭帮我打到值班室去,这是咱两的饭钱。” “杜哥,你不用看着我的,我保证天天吃食堂,两毛钱。” “狗屁,谁特么看着你啊,我自己也没有饭辙,天天吃饭铺子,死死贵贵的。” “哦,呵呵呵,那好吧,杜哥,这是我的欠条。” 杜卫国没有推迟,收了欠条,这是王洋的体面和尊严,不能不要。 饭铺子确实比食堂要贵一点,菜肉水饺2毛钱,还要2两细粮票,不要粮票3毛钱。 小杜同志如果一天三顿都在饭铺子吃,大概6毛到7毛左右,还得搭上粮票。 现在中午吃食堂,一天能省差不多1毛钱,2两细粮票。 挺好。 就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没出啥幺蛾子,从15号开始,小杜开始自己作为值班干事,负责整个夜班工作了,独当一面,每天和白班的王霄对接工作。 郝科长算是彻底解放了,白班夜班都成了甩手大掌柜,昨天,他给小杜带了一罐5斤左右的辣椒酱,小杜要给钱,郝科长直接一个白眼让他滚蛋了。 小杜同志可是美坏了,回到住处,赶紧拿罐头瓶子分装成了5罐,然后收进去空间3罐。 一罐带去了值班室,给于公子家里留了一罐尝尝鲜,有了这个神器,以后只要是有馒头,就再也不怕没饭辙了。 非常完美,郝科长可不知道,这孙子有如此神奇的保鲜神器。 连续几天的工作没有什么波澜,按部就班,中间周末休息一天,小杜还去了一趟图书馆,换了一本书回来,小说已经看完了,其他的专业书籍就翻了几页。 最近大麻烦赵英男没有再来,秦淮茹也没有再过来试图靠近小杜吸血造势。 其实下雨那天,秦淮茹在打饭窗口表现的和杜卫国比较亲近,而小杜同志也没有特意表现的很冷淡,之后的几天刘岚就已经收敛了不少。 虽然她明白,杜卫国不可能和秦淮茹有啥关系,但毕竟是一个院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键是小杜同志可不是傻柱啊? 别说小采购员了,就是食堂一把手李主任对上杜卫国都虚,他屁股底下可是不干净啊!再说小杜干事啥跟脚啊? 万一人家看在一个院子里住着的关系,真愿意拉秦淮茹一把,那自己就完犊子了,就是把房子卖了,再给李主任顶上200块钱,他也不敢招惹小杜干事啊。 对于刘岚来说,杜卫国就相当于(核)威慑了,不出手则已,出手她就死无葬身之地,连两败俱伤的机会都没有一丝一毫。 所以秦淮茹最近难得有了点喘息的机会,她自然明白都是因为小杜同志打菜的时候和自己说了几句话,也更加坚定了她抱大腿的想法。 而且这几天,她也开始抓紧缓和与傻柱之间的关系,毕竟没了这个长期饭票,她是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真的有点揭不开锅了,不是吃不饱,而是天天顿顿窝头棒子面糊糊,她家那受过这苦啊? 贾张氏手里有钱,白天经常趁着她上班,棒梗出去玩,让小当看着槐花,自己溜出去偷吃,这些秦淮茹都知道,二大妈,三大妈出去买菜都已经看见好几回了。 在这个大院能有啥秘密啊! 盗圣棒梗都已经质问他奶奶两次了,后来好像是贾张氏给了棒梗5毛钱才把事情给摆平的。 礼拜四,下班时间。 小杜同志正在值班室里隔着玻璃扫描工友练习眼力呢,蒋东方过来了。 “通知一下,明天早上,你们3科夜班组整体留下来,9点,全体到小会议室集合。” “是,处长。” 工作嘛,不能嬉皮笑脸的。 第二天,下了早班,杜卫国和全体夜班组到了小会议室,不仅如此,白班组也都去了小会议室。 南门值班室暂时由东区1科同事带班。 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小杜同志心里边暗自合计。 到了保卫处二楼小会议,说是小会议室,其实也不算小,80多平米,已经能坐下整个保卫处全体了。 小杜莫名其妙的看着各个科的科长都到了,就连分厂的5科,6科的头头脑脑也都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啊? 看见郝科长慢悠悠的走过来,小杜同志赶紧小声问:“郝叔,什么情况啊?是有啥大事啊?” “嗯,确实有点事,你仔细听着就行。” 得,白问,郝山河这特么是等于啥也没说。 人到齐了,9点钟,前边主席台,蒋东方站在那里,言简意赅的说: “同志们,今天说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3科干事杜卫国同志,在上一次的暴雨清排工作中,表现突出,及时制止并预防了重大安全事故,经由厂领导研究决定,授予突击手奖章,行政级别提升一级。” 掌声雷动,上次小杜同志在排水清淤的过程中,确实表现十分果断,抢眼,这个奖励完全没毛病,只是小杜同志没想到场面这么大。 蒋东方把手往下一压,掌声停歇。 “第二件事情,轧钢厂领导决定,在全厂范围内展开安全常识及安全规范的普及工作,由我们保卫处牵头,宣传处配合,而且这件事由我们厂要作为试点,之后要普及到全市乃至全国的工厂。” “所有科长从今天开始,一起群策群力,把安全常识和安全规范制定出来,要求简单,明了,清楚,无遗漏,3天之后,由宣传处开始配合宣传。” “都听明白了吗?”蒋东方吼道。 “明白”所有科长吼道。 一派标准的军队作风。 第五十五章 荣誉既我命 “下边有请杜卫国同志上台接受突击手奖状。” 蒋东来带头鼓掌,小杜同志精神抖擞的走上台,一个宣传科的同事把奖状递给蒋东方,蒋东方再把奖状和奖章递给杜卫国。 然后还有宣传科的同事给拍了一张照片。 估计下个季度的厂报,小杜同志应该能登上版面了。 轧钢厂有厂报,一个季度一版,每版印刷1000张,每个车间4张,各个科室也都有。 小杜同志的镜头感在后世可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这绝对是一张超越时代的照片。 这只是一次非常小范围内的颁奖,连厂领导没有出席,但是小杜依然很高兴, 这就升职加薪了,真爽。 20级干部待遇,工资70块,加上岗位补贴,72.5,绝对的高薪人士。 这还不算夜班补助呢,一个月至少14天夜班,一天3毛,4块2。 至于什么安全常识普及,那是领导们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小杜同志操心,其实大家都懂,只不过在工厂里一直没有形成统一规范而已。 生产安全规范倒是一大堆。 小杜拿着奖状美滋滋的先回了一趟于公子家,把之前杜卫国在部队得的奖状奖章也一起拿了出来。 小心装好,骑车回了四合院。 殷老六他们难得看见杜卫国这个时间过来,还拎着个军挎,满脸笑容,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过来打招呼。 “杜干事,今天咋这个时间过来了?你这应该是刚下夜班吧?” “今天有点小事,想麻烦一下崔师傅,这就过来了。” “杜领导,有事您说话,啥麻烦不麻烦的,你用我,那绝对是看得起我。” “崔师傅,您客气了,我有几张奖状和奖章,想让你帮忙做个框,镶上玻璃裱起来。” “啊,没问题,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这可是光荣的事。” “那行,我把奖状和奖章都带来了,您看着给做个框,需要多少钱,我到时候一起给你结。” “杜领导,啥钱不钱的,几个框子,能用啥钱。” “那可不行,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用你了。” “嗨,行,到时候一起算,杜领导,您这奖章能不能给咱们瞧瞧,开开眼?” “行,给大伙看看。” 在小杜同志穿越过来之后,这几枚奖章在他这具身体的潜意识里非常珍贵,代表着曾经那个杜卫国的全部成就。 除了今天新得的轧钢厂保卫突击手奖章,还有三枚奖章。 一枚优秀标兵勋章,二等功勋章一枚,三等功勋章一枚。 二等功是比武冠军得的,三等功是演习得的集体三等功,和平年代都是得之不易啊。 这个时代的勋章和奖章非常珍贵,或者说无比珍贵,殷老六和崔木匠根本都不敢拿手触碰,都是小杜同志拿手捧着,大家围着看。 巴特当过兵,尤其知道难得之处,每一枚都是含金量十足的。 “领导,您还得过二等功呢?太牛比了!” “嗯,61年金陵军区全军比武第一名得的。” “金陵军区比武冠军?卧槽,领导您是武状元?” “别瞎说,都什么时代了。” “啊,啊,啊!领导,您简直太牛比啦!” “巴特,你小点声,别大喊大叫的,再吓着院子里小孩。” “哦,哦。” 巴特脸憋得通红通红的,激动得不行,他最佩服的就是军事素质过硬的人了,传说中的兵王。 没想到回来四九城,对他最好的人,居然就是,他能不激动吗? “崔师傅,我现在就这四枚勋章和奖章,请您帮忙给裱个框。到时候我挂客厅墙上。” “行,杜领导,我保证完成任务,您先收好,我手埋汰,我回家好好洗洗手再量尺寸,设计边框。” “那就麻烦您了。”小杜同志,把四张奖章和奖章好好收在军挎里,郑重的递给了崔木匠。 这是最好的时代,荣誉既我命。 从四合院出来的时候遇见贾张氏从外面回来,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估计又是刚刚吃了菜肉水饺吧。 “张大妈。” “啊,小杜干事出去啊!” “啊,出去,您忙。” 打了个招呼,错身而过,礼貌要有,但是多说话就不必了,反正她也不敢惹我。 小杜同志走到前院,看见三大妈和二大妈正在聊天。 “二大妈,三大妈,唠嗑呢?” “呦,小杜干事,你这是回来看看房子?差不多了吧?” “嗯,估计月底就能住人了,大妈,修房子可给你们添麻烦了。” “嗨,看你说的,啥麻烦,你家干活几个师傅,那可真是一等一的,手艺好,又懂规矩。” “真是,每天上班的不走,绝不干活,下班的一到家,准保停工,周天9点才干活。而且每天都把整个院子都扫干净。” “就那个大个子,长得吓人巴拉的,但是人家说话办事老客气了,我家周天挪缸,你二大爷还有光天光福一起搬都整不动,人家一个人就抬起来了,稳稳当当的,给根烟都不要。” “没给您们添麻烦就行,等房子修好了,我给大家伙送糖。” “嘿,小杜干事啊,你真是一等一的好小伙子,从小就有出息,就连给你干活的人都规矩。” “三大妈,你客气了,这家伙把我夸得呀,您二位聊着,我先走啦,刚下夜班,收拾收拾。” “行,小杜干事,你赶紧忙去吧。” 小杜转身出门了。 “你看看人家,21岁,保卫科干部,一个月64块5,和咱说话多客气啊!” “就是,刚才那老张婆子,家里儿媳妇都去食堂当杂工了,每天累得臭死,一家人吃糠咽菜的,她还有心思天天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还牛哄哄的。” “人家咋不牛呢,她儿子没了,厂子给了400抚恤,儿媳妇孝顺,又帮她挣了300,700块钱呐,那水饺够吃多少顿呀!” “哈哈哈,她那儿媳妇秦淮茹确实孝顺,和一大爷钻菜窖帮她挣钱。” “哈哈哈~~” 二大妈,三大妈正聊得开心呢,贾张氏从中院窜了出来。 “你们两个臭瘟灾的老不死,在背后嚼舌根,你们不得好死,全家绝户。” “贾张氏,你骂谁呢?” 二大娘不是软柿子,三大娘相对差点。 “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我就骂谁,臭不要脸的瘟灾老不死。” “我说的那句话不是事实,你儿媳妇有没有和一大爷钻菜窖,你是不是讹了300块钱,你们家真是臭不要脸。” “你再说一遍!” “我说咋了?我说得那句不对,你去告保卫科,看看人家咋评理。” “哎呀,老头子啊!你快下来看看吧,东旭啊,你咋那么早就走了呢啊!剩下我们这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啊!这个臭瘟灾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贾张氏坐在地上撒泼,满嘴污言秽语,指天骂地的,但是却没敢动手,二大娘三大娘是一伙的,她怕自己吃亏。 一大娘和其他妇女也都出来看热闹,但是没人拉也没人拦。 一大娘自从一大爷钻了菜窖被讹了300块钱之后就没和贾张氏,秦淮茹说过一句话,连小孩都没说过。 人家是个要脸面的人。 第五十六章 闹剧 一大妈出门看见是贾张氏在地上撒泼打滚,直接扭头就回屋了。 其他住户看见是贾张氏耍无赖也都没管,她家的名声已经废了,谁都不想沾惹,唯恐避之不及。 二大妈和三大妈看着贾张氏撒泼,满嘴污言秽语,也是气得不行,满脸通红,但是打不得又骂不得的。 二大妈扭头回后院了,三大妈也回屋了。 其他围观的人也各自散去了。 贾张氏得意洋洋的站起来,嘿嘿直乐,哼,谁再敢惹我,我就骂死她。 她觉得自己得胜了。 所以说她就是个猪队友,坑货,她这是根本就是取死之道。 一大爷已经倒了,和她家老死不相往来了。 现在这个院子是二大爷和三大爷做主,她可倒好,一下就把两家都得罪了。 平常可能没啥,但是一旦有事,就是要你命的时候。 这个年代,谁家都有马高镫短,上下两难的时候,大家伙平时都是靠着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互相照应才能维持生活。 她这么一闹,现在成了全院公敌了,一旦家里有事那就死定了。 这会已经10点多钟了,小杜去饭铺子领了早饭,人家天天都是给他留早饭的,这会正好有一锅白馒头刚刚出锅,小杜趁热买了8个大白面馒头,拿着一块白纱布包着,回了住处。 好嘛!昨天的饭铺子的饭盒才刚刚还给人家,结果今天又把人家的白纱布给借来了。 小杜现在和这个饭铺子子老板那是处的杠杠好,像一家人似的。 因为中午还要去厂子吃饭,而且他这升职加薪了,多少得表示一下,就去副食品商店买了2袋水果糖,4条大生产,发上一轮。 其实小杜已经很强了,上班才20多天,一次整月的工资都没发呢,就升职了,工资从64块5直接涨到72块5,很香。 本来想低调简朴,节约生活的,结果又破产了,今天买烟买糖买饭又消费了12块8。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从副食品商店出来,小杜同志直接回了轧钢厂,给白班王霄还有其他兄弟们一人发了一盒大生产,几块水果糖。 大家也纷纷恭喜他,升职加薪。 就是这么朴实无华,至于请客吃饭,那是不存在的,挣多少钱啊,敢请小40大肚汉吃饭。 郝科长这会没在办公室,估计头头脑脑们开会商量条例细则呢,省了一盒中华,挺好。 剩下两条大生产和一包多水果糖放在办公桌抽屉里,晚上给夜班的兄弟们分分。 还没到吃饭时间,小杜同志这会没啥事,就在值班室里和王霄吹牛喝茶侃大山,茶都是前天小杜同志从郝科长办公室拿的。 这孙子,自从黄桂兰安排工作事件之后,和郝山河倒是越来越熟了,郝山河无儿无女,连个老伴都没了,孤家寡人也挺可怜的。 小杜同志不工作的时候是个二皮脸,混不吝的性子,他本身也是行得正,坐得端,无惧审查,小杜目前不怕任何人,所以和郝山河也是越发亲近。 正在那美呢,办公室电话响了,王霄值班肯定是王霄接啊。 “是,处长,杜卫国?啊?他就在办公室呢,啊,好,好的,我马上转告他,啊?好的。” 挂了电话,王霄面色古怪的看着杜卫国。 “处长找你,刚刚让我去你家找你,说让我把你押到他办公室去,现在让你自己滚去他办公室。” “什么情况啊?我也没惹事啊?” “你赶紧去吧,处长听声音,脾气可不小。” “行,我去看看。” 小杜同志一脸黑人问号,我特么刚刚才得了奖状奖章,最近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啥也没干,还要把我押到他办公室去,简直没天理了! 还有没有王法啊? 小杜同学越想越生气,理直气壮的到了蒋东方办公室,门都没敲,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蒋处长,我犯了什么天条了?要押着我进来?”小杜同志先声夺人。 “他人来了,你们当场对峙吧!” “嗯?赵英男,李阿姨!” 这特么是什么神仙组合啊?穿越以来唯二头疼的两个女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小杜,我问你,你是不是和赵英男谈恋爱了?” “我和她一共就见了一面,说了四句话,谈什么恋爱?” “你撒谎,你明明说你喜欢我,还牵了我的手。” “what?你特么有病吧?” 杜卫国已经保持不了风度了,这个姑娘是不是脑子穿刺了? “杜卫国,你还骂我,你说喜欢我,牵了我的手,之后就对我不闻不问了,我今天就是要个说法来了。” “呵呵,那好,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牵了你的手?” “7月25号,上午,市图书馆门口,你那天还借了三本书,一本刑法,一本犯罪心理学,还有一本小说。” “呵呵,那么赵英男小姐,那天我们是不是第一见面?” “呃~是,你第一次和我见面,就说喜欢我,就牵了我的手。”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吧,这个事算是耍流氓了,已经是刑事犯罪。” “我,我不用去派出所,我就要你给我一个说法,诚恳道歉。” “我道你马了个比的歉!” 杜卫国自从穿越重生之后,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骂这么脏的话。 盛怒,匹夫一怒,还能血溅七尺,更何况小杜呢?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咬上一口。 杜卫国自顾自的拿起蒋东方桌子上的电话,直接给王霄打了电话: “王霄,准备摩托车,手铐,一个驾驶员,有案子。” “走吧,赵英男,我一会自拷双手,和你去派出所。” “我,我,你~~~” 蒋东方这会已经看出来,显然是赵英男在胡闹,他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连他刚刚都被杜卫国给震慑住了,虎威凛然,威武霸气啊! 至于脏话,都是当兵出来的,算个啥事,呵呵。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个小子镇住了,他爹当年可绝对没有这个气势。 “小赵同志,你赶紧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诬陷保卫干部,这事可大可小,而且你们已经把官司打到我这里了。” “那个,他,他把采玉骂哭了整整三天,刚才他还骂我,保卫干部就可以随便骂人吗?” “你认识杨采玉?”这会是李阿姨问的。 她被赵英男当枪使了,赵英男主动找到她,就像刚才一样,言之凿凿的,时间地点经过,证据都说得很清楚,而且还有人证。 而且她和小杜曾经说过的对象实在太吻合了,所以李阿姨一时之间就上头了,带着她来保卫处,要说法来了。 “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现在也是同学。” “那你也不能胡闹啊?” “可是,采玉太惨了,哭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气不过。” “所以,这就是你犯罪的理由吗?恶意诬陷国家干事,按照刑法,视情节轻重,处以6个月以上,2年以下的监禁拘役。走吧,我请你去吃公家饭。” 杜卫国冷酷的走到赵英男身旁,伸手就要抓她。 第五十七章 一劳永逸? 杜卫国作势伸手就要抓赵英男。 她顿时就慌了,她没想到杜卫国能这么钢,直接就要去派出所。 她就想替杨采玉出口气,顺便恶心恶心杜卫国,另外她也想再见杜卫国一面,呃,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多少有点独特。 她撒的慌,根本就圆不了,真走法律程序,用不了3分钟就能被拆穿,而且确实有人证,那天在图书馆好多人都看见她主动搭讪杜卫国了。 至于牵手,那是无稽之谈,握手倒是握了,而且是她主动伸手的。 “你别碰我,我告你非礼。” “处长,给我一幅手铐。” “小杜,别把事情闹大了。” “不行,她诬陷我,我今天如果给她道歉了,我的名声就毁了,我家二代3个烈士,满门忠烈,名声和荣誉比天都大,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我也没想出去说,就这几个人知道。” “别废话,你自己走,还是我拷着你走。” “杜卫国,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知道你家里牛比,我今天就要称量一下,到底是权大还是法大。” 这时候,王霄正好跑上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幅刚刚申请的手铐。 “什么案子,卫国?” “霄哥,把手铐给你,你先下去,我一会跟你解释。” “行,有事喊我。”王霄机灵着呢,大概猜中了个5,6成。 看见手铐,赵英男已经彻底慌了,她家里跟脚那是绝对硬,肯定不会坐牢,但是她一旦被拷上手铐,带去派出所她就完蛋了。 以她家的森严门风,最轻的是直接发配到部队当个文艺兵,狠点直接送到边疆当通讯兵了。 “杜,杜卫国,不至于吧,就是开个玩笑。” “赵英男,你特么别再满嘴喷粪了,还特么大学生呢,你诬陷国家干部,烈士遗孤,我估计你家里知道了都得抽死你,开玩笑?” “你,你又骂我!” “别废话,别反抗,跟我走。”说着伸手就要拷她。 “你别过来,阿姨,你看他,不讲理。” 蒋东方这会已经看出来了,杜卫国这是吓唬她呢,但是也得配合演戏啊,自己的半个儿子,台阶肯定得给啊。 “小杜,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别拷她了,一个姑娘家,真拷上一辈子就完了。” “哎呀,是啊小杜,她一个小姑娘,不懂事,你就别拷她了。”李阿姨也看出来了,赶紧配合演戏,她今天的角色可是不太光彩。 “行,叔,阿姨,既然你们说话了,我就不拷了,你自己跟我走吧,算是主动自首。” 赵英男刚刚松了一口气,听小杜同志让她去自首,小心脏又揪起来了。 “啊?还要去派出所啊?” “怎么?你想就这么算了?我的清白一分钱不值?” “我,我补偿你!” “不用,不谅解,就走法律程序,我必须要个说法,走吧。” “杜卫国,你,你别太过分了!” 赵英男又急又怒又怕,哭了。 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哭过了,上次哭还是她爷爷去世的时候。 “哭也没用,如果眼泪有用,还要公安干啥?” “我,我给道歉总行了吧,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满嘴喷粪。” “你要道歉就好好道歉,哭叽尿嚎的给谁看?老子特么又没死。” “杜卫国,你又骂我。” “要不要道歉?” “好,好,我给你道歉。” “嗯,态度要诚恳,深刻,还要鞠躬,来吧。” 赵英男银牙都咬碎了,猛得鞠了一个躬。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用这样方式开玩笑,我不该诬陷你,对不起,行了吧?” 小杜没说话,自己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之后开口说道: “你那是鞠躬啊?我特么还以为你在那系鞋带呢?还有,你就不怕咬着舌头啊?是你错了,不是我逼你认错,重来。” “你~~好,我重来。” 这次赵英男好好鞠了一个躬,认真的说了一遍道歉的话,也没有再咬牙切齿的说话了。 她惴惴不安看着杜卫国,担心杜卫国还继续收拾她。 小杜同志悠闲的吐了一口烟,说: “行吧,今天这事我就勉为其难算了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别再来招惹我,滚蛋吧!” 赵英男如蒙大赦一般,推开门飞奔而去,刚出了大楼就放声大哭,一边跑一边哭,气的脑袋都木了! “小杜啊,你就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啊?你看你把这个小姑娘给欺负的,比采玉还惨。” “李阿姨,您今天这活,可是不地道,信她不信我,我可是您半个儿子啊!” “她说的太真了,别说我,就连你蒋叔都信了,关键你上次和我说得那个姑娘还有图书馆啥的都对上了。” “得了,撒一个慌就得用一百个慌去圆,我也是自找的。” “杜啊,你今天这出?” “过吗?叔?” “唉,也对,这姑娘可是个硬茬,不这么整是真没头,不过她从此以后可就恨上你了。” “叔,我行的端,走得稳,我怕啥啊?还是那句话,我怕她咬我啊?都是一群吃饱了撑的,读书读傻了的大小姐,啥也不是。” “杜啊,你就一点都没觉得她挺好看的?”李阿姨有点担心杜卫国了。 “是挺好看的呀,要不我撒谎也不能用她当挡箭牌啊?” “那你对她那么狠?一点情面没留。” “阿姨,我对她还狠?真狠我就真送她进去关几天,接受一下真正的社会毒打了,而不是吓唬吓唬她就算了。” “说到底人家也是个小姑娘啊?” “阿姨,您这就叫双标,双重标准,你这边喊着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那边却要求对女性优待,要怜香惜玉,左右还都是你的理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以后也不管你了。”李阿姨气哼哼的走了。 小杜同志从蒋东方手里接过来一支牡丹,叮的一声用之宝点着。 连怼两人,小杜也需要回一下气。 “呵呵,说得不错,就是双标,这个词,你总结得很精辟,你李阿姨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张罗给你介绍对象了。” “目的达到了,真不错。” “行了,赶紧滚蛋吧,别在我这装大爷了。” 小杜同志顺手就把大半盒牡丹给揣兜了,转身往外走。 “兔崽子,烟!” “叔,您一个老侦查员,还让个小毛丫头片子给唬住了,今天居然还要绑我,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说完关门出去了。 “我~~擦~~你个小兔崽子!” 小杜同志完成夺命三连怼之后,深藏功与名,下楼吃饭去了。 自言自语道:“对不起啊,不过这样,应该就能一劳永逸了吧?” 小杜今天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借题发挥,上纲上线,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故意把场面搞得很尴尬。 彻底断了赵英男以后无理取闹的由头,也彻底断了李阿姨介绍对象的想法。 第五十八章 沦陷 回到值班室,王霄和王洋都在,饭都帮他好了,王霄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啥情况啊?相亲女孩都追到厂子里来了?你这是演得陈世美啊还是西门庆啊?” “滚蛋,别问,要不以后兄弟都没得做了,吃饭吃饭,明明升职加薪结果饿了一天。” 就着郝科长带来的辣酱,哥仨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这玩意实在是太下饭了。 虽然很辣但是真爽啊! 吃过饭,小杜回到于公子家里补了一觉,结果做梦了。 一会是杨采玉,一会是赵英男,甚至连秦淮茹和黄桂兰都出现了。 结果不言而喻,画地图了呗。 唉!是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小杜同志骂骂咧咧的换洗裤衩,中午早点铺子买的白馒头就着辣椒酱啃了两个。喝了杯凉白开,对付了一顿极其简陋的晚饭。 丫的,人家升职加薪不说大肆庆祝,怎么也得吃顿好的吧,我今天可是够丧的了。 还真是福祸相依啊。 话说赵英男,她一路连哭带跑的直接去了杨采玉家。 本来蔫蔫的杨采玉看见自己的好姐妹,都造的不成人形了,吓了一大跳。 哭成大花脸了,灰头土脸,头发蓬乱,手上,裤子上还有泥巴印子,造型那可是相当悲惨了。 好像自己印象中,从来没看见她如此狼狈过。 赵英男刚刚坐公交车的时候,下车时精神恍惚,结果狠狠摔了一跤,手都咔秃噜皮了。 “英男,你这是咋了?掉沟里了?” “阿玉,我让杜卫国给欺负了?” “啥?你咋能让他欺负了?你咋认识他的?” “我去给你报仇解气,结果被他揪住把柄,给我狠狠修理了一顿,就差给他跪下磕头了。” “到底咋回事啊?” “阿玉,这个杜卫国,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睚眦必报,他就是混账王八蛋!” “你先别骂,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我之前见过他一次,在图书馆,然后,我今天就~~~” “英男,你之前见过他,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杜卫国呢?而且你还确定他就是和我相亲的杜卫国,再有你怎么知道李阿姨家的住址?” “啊,啊?我找人调查他了?” “英男,你是在我相亲这件事之前调查的对吧?” “啊?阿玉,你,你为啥这么问啊?” “你对他有好感?一见钟情那种?” “我才没有呢,我当时就是觉得他气质很特别,看了一下他的借阅记录。但是我没想到他根本是一个绣花枕头,还小肚鸡肠,卑鄙无耻。” “呵呵呵,英男,他真是一个绣花枕头吗?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你啥时候能被男人给欺负了?还哭成这样?” “你,你还不是一样,你天天骂他,那本莎士比亚你咋不扔呢?让你送我你都不送。” 杨采玉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我,我,书是无辜的,我讨厌他,但是我喜欢这本书,就像杜卫国说的,他讨厌文学的,但是喜欢读书,这并不矛盾。” “呵呵,阿玉,你现在都开始用他的话来当成论据了。” “英男,你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是,我第一见到他就有好感,他是我喜欢类型,我主动打了招呼,但是仅此而已,一共就见过一面,我这次去找他,真的是去帮你出气的。” “他很厉害是不是?”杨采玉幽幽的说。 “伶牙俐齿,小肚鸡肠,满嘴脏话,睚眦必报,他厉害个屁!” “那你赵英男能吃瘪?你啥时候吃过亏?服过软?今天能给他鞠躬认错?” “我今天是计策出了问题,他精通法律法规,得理不饶人,我这是直接撞到他的枪口上了。” “唉,他要是真不饶你,就真把你送派出所去了,到时候你想想啥后果。” “那我还得感谢他啊?阿玉?我可是帮你出气去的,你咋能向着他说话呢?” “我就事论事嘛,他骂我,有道理的部分,我也听,不讲理的地方~” “怎么了?” “严格来说,他没有不讲理的地方,只是话很难听罢了,其实都有理。” “杨采玉,他骂你一顿,你不会还喜欢上他了吧?” “呵呵,我只知道他不喜欢我,他甚至很厌恶我,他想用一劳永逸的方式,选择和我再不相见。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他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对待你。” “丫的,他杜卫国就是瞎了狗眼,当兵当傻了,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你不知道,他张嘴骂我了,很难听的脏话!” “怎么会?他虽然也骂我了,但是一个脏字都没有啊!他不仅懂英文,还出口成章呢?” “我怎么知道,他真的开口骂我了,特别难听的脏话,骂大街的那种,还不是一次呢。” 一说这个赵英男眼圈又红了,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从小长这么大,她可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发小,闺蜜,从来没见过赵英男有如此女人的时候,杨采玉有点迷茫了,她肯定不明白啊,她也是个母胎单身。 “我一定要收拾他,找回场子来,我一定要让他给我鞠躬道歉!” “英男,还是算了吧,他的性格刚硬,应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低头的那种,你要真找家里的关系或者其他手段,会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的。”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英男,就像你刚刚说的,是你的策略出了问题,他家三代军人,一门英烈,你还真不能拿他的名声开玩笑。” “采玉,你咋总帮他说话呢?你不会变成单相思了吧?采玉啊,你快醒醒,这混蛋他不值得。” “哎呀,别说他了,我妈马上就回来了,你快去洗洗脸,洗洗手,我给你找件干净衣服裤子去。” “嗯,再找双鞋吧,鞋也脏了。” 赵英男去洗手间洗脸洗手去了,杨采玉幽幽的自言自语:“值得。” 如果小杜同志听到了她俩的对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吃惊于杨采玉对他的精准判断与猜测。 杨采玉之所以被称为才女,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小杜同志的想法居然被她猜了个了七七八八。 赵英男是保送燕大的,人家杨采玉可是实打实考上的,这女人聪明得不得了。 之所以哭得那么惨,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被打击到了,一直以来坚如磐石般的自我认同被狠狠动摇了,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甚至有点自卑。 这几天,杨采玉已经恢复了,仔细认真梳理了杜卫国骂她的话,不得不承认,除了非常不好听,居然句句在理,根本就无可辩驳。 她现在对杜卫国,不可控制的产生了好奇,佩服,认同,甚至思念,总结来说,就是她彻底陷进去了,完犊子了。 沦陷了。 第五十九章 新房竣工 接下来的几天河海清晏,一片天下太平,杜卫国也是结结实实的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 8月20号,新房整修完工,小杜同志去收房。 一大早下了夜班,连饭都顾得上没吃,就兴奋的直接尥回四合院了。 之前的房子窗户,门都是红绿两色的漆,年久失修,都已经斑驳褪色了,非常难看。 新修好的房子两间厢房连着一间耳房,全部打通,耳房原来是半间房,现在也变成了一整间。 外观看着就立正提气,整体室内面积更是达到了82个平米。 外观,青砖黑瓦,门窗都是暗淡的原木色,刷的是木胶漆,上了整整三遍漆,看起来很低调,但是崔木匠说了10年之内,没有一丝问题,偶尔擦擦就好了。 门开在正中间,一进门,算是客厅兼餐厅,灰白色的水磨石地面,只摆着一套桌椅,四方桌四把靠背椅子。 正对面墙上靠右手边开了一扇门,进去是洗手间,整体都是黑色水磨石地面,有木架做的脸盆脚盆架子,毛巾架子,还有一面镜子,墙是半截卫生墙面。 马桶是蹲便式的,因为没有陶瓷木桶,殷老六用黑色水磨石做了一个便盆。 很光滑。 没有抽水马桶,洗手间里有一个水磨石做的水池子,有自来水管子接进来,洗脸用水冲马桶都可以。 为了防止下水道反涌,整个蹲便台子整整高出50公分,再加上房子比地基高30公分,所以整体比地面高出了80公分,基本上是没可能反漏了。 洗手间很宽敞,整体差不多有8个平方。 客厅靠着窗的位置,两侧都做了一组柜子,和窗台齐平。 客厅的右手边靠墙也做了一组柜子,略高于窗台,靠近洗手间的位置还有一道门。 进门算是南屋,是一间分格式的仓库,靠门窗的一边开了一扇外门,留着以后装煤,靠墙的一边有木架子,四把备用椅子,可以放置杂物。 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厨房是封闭式的,自己有门,冲着窗户开门,厨房也是清一色的黑色水磨石地面。 有橱柜,案板操作台,案板下边也是橱柜,最里边是灶台,两个炉眼,灶台的墙面是半截黑色水磨石的。 厨房案板旁边还有单独的水池子和水龙头。 厨房的左右两面墙都是火墙,连着灶台,一面墙是客厅的左山墙。一面墙是卧室的右山墙。 左手边最里间是卧室,卧室更加简洁,进门窗户位置放着一张书桌,一把靠背椅子,挨窗靠墙的位置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顶天立地,直接和天花板连接。 和火墙平行的摆了一张床,2米2长,1米8宽,床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五斗橱柜。 一进卧室门的墙上挂着一面等身高的镜子,镶了木框。 窗户都是三层的,里外两层,中间是纱窗,可以拆卸下来。 门也是双层的,里边是纱帘门,冬天拆下来换成棉帘子。 所有家具都是实木色,木器漆刷了3遍,看起来很低调,墙都刮了大白,就是大白墙。 天花板做了吊顶,实木板的,非常高逼格,天棚举架3米3,客厅,厨房,卧室,仓库,洗手间都是一样的白绿色锥形吊灯。 开关都在墙上。 整体比杜卫国想象得还要好,堪称完美,除了没有地热暖气,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燃气炉子之外,这个房子即使放到后世也不陋,反而是浓浓的简洁复古风。 小杜同志简直惊叹了,什么叫手艺,这特么就叫!跨越了整整60年的建筑历史,在没有材料的情况下,生生满足了后世强迫症患者的装修要求。 满分。 小杜同志都快掉眼泪了,真的,无比高兴,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去公厕上厕所了。 穿越一个多月了,其他都好说,就是这个是真心完全无法适应。 由于小杜同志无比满意,所以大方的结算了所有费用,然后约好9月1号,请5位师傅来帮忙搬家收拾房子,之后红星饭馆,摆上一桌请大家搓一顿大餐。 崔木匠的奖状,奖章都已经裱好了,四个实木框子板板正正的,统一奖章都固定在右下角,设计非常精巧。 崔木匠死活也没有多要钱。 殷老六说,火墙,灶台都已经测试过了,妥当。 小杜同志此时对他信心满满,钥匙收好,大门一把锁,仓库一把锁,都是暗锁。 锁好门,关好窗,小杜同志心满意足,志满踌躇的离开了四合院。 满足感简直爆棚了。 殷老六他们走了,中午小杜同志骑车专门去找了于淮海和向北方。 生拉硬拽让他两下午请了假,中午高低陪自己去红星饭店喝一杯,全场消费由杜公子买单。 虽然时隔将近一个月,杜卫国才第二次光临红星饭店,但是那两位服务员姐姐显然没有忘记小杜同志。 特别热情,小杜同志当然也没人服务员姐姐失望。 小鸡蘑菇炖粉条,红烧鲤鱼,醋熘木须,滑熘肉片,黄生米,拍黄瓜,整整点了6道菜,其中4道硬菜,还要了两瓶汾酒。 消费9块2毛钱,还有肉票若干。 “呦,同志,你今天这可是够豪横的了?有啥高兴事啊?” “嘿嘿,姐姐,我这升职加薪,新房竣工,好事成双,今天必须庆祝一下。” “得嘞,那姐可恭喜你了。” “谢谢姐姐!” 小杜同志今天如此豪爽大出血一般的点菜方式就连于公子和向公子都懵了,这都不叫奢侈了,这特么都有点败家了。 还好,哥俩包里都带着饭盒呢,可以打包。 “我说杜爷,什么情况啊?捡着钱了?这么欢造?” “于公子,向公子,哥们刚才不是说了吗?升职加薪,新房竣工,好事成双。” “你升啥职啊?副科长?不可能吧!” “那是肯定不可能,跨越大台阶那有那么容易,不过哥们工资涨了一级,现在是20级行政待遇了。” “我擦,老子才24级,你丫都20级了!”于公子炸毛了。 “禽兽啊,我才7级办事员,比于淮海还差一级呢。” “看看你们两个没见识的样子,哥们是因为一个月多8块钱就能乐颠的人嘛,一会吃完饭,带你两搂一眼哥们的新房子,保证你们丫直接傻眼。” “丫的,看你小人得志的嘴脸吧,小爷我今天必须狠狠吃你一顿。” 一顿酒宴,酣畅淋漓,2瓶就都干掉了,小杜同志自己喝了一瓶,微醺。 临走,依然没忘了送两个服务员姐姐一人一瓶北冰洋汽水,还定了9月1号中午的大桌。 晃晃悠悠骑车驮着向北方,小哥三回到四合院。 小杜给小哥两展示了新家,果然把哥俩彻底震傻眼了,酒都他妈醒了。 只剩满屋的:“我去!卧槽!” 第六十章 小杜讲武 参观之后,杜卫国和于淮海,向北方一起回到于淮海家,小杜直接就睡了。 昨晚上了一个大夜班,今天中午又喝了一斤酒,困倦的不行。 下午5点20分,向北方一脚把小杜踹醒了。 “你大爷的,你丫倒是睡得挺香,起来收拾收拾,该上班了。” 向北方根本就没睡,他怕小杜上班迟到,说着最恶毒的话,办着最暖心的事,这就是朋友,他俩为了陪小杜庆祝,都请了半天假,怕小杜迟到,向北方生生没敢睡觉。 “向公子,你没睡啊?” “啊,小爷我啥酒量啊,精神着呢。” “那你特么不给小爷热点剩饭吃!” “姥姥,都特么还没凉呢,我热你大爷啊!” 打闹一阵,小杜胡乱吃了两口馒头还有剩菜,还不太饿呢,就骑车出门上班去了。 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给杜卫国提供了无数肉眼可见和不可见便利,例如现在喝了一斤白酒,只睡了三个小时,就已经恢复体力了。 王霄交接的时候,闻到小杜同志身上的酒味,问了一句:“喝酒了?没事吧?” “没事,喝得很少,下午还睡了一会。” 晚上值班的时候,王洋凑过来: “杜哥,我这都吃了好几天饱饭了,咱们啥时候开练啊?” “呵呵,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体力变好了?” “有,我感觉精力都没地释放了。 “行吧,那你明天开始,如果白班的话,就早饭前慢跑5公里,夜班的话,晚饭前,100卷腹,100仰卧起坐,100俯卧撑,20一组,间歇10秒。” “这就完了。” “嗯,先练体能吧,然后再逐渐增加强度。” “行,杜哥,我听你的,那我大概多久开始正式练武啊?” “呵呵,练武?正式的格斗技巧,大概3到4个月吧,再开始。” “行,那杜哥,你先给我讲讲行吗?” “呵,想听?” “嗯,想听。” “行,反正没事,我给你讲讲。” “哎呀,太好了。” 其他几个同事也凑了过来,都想听听,毕竟小杜是比武冠军,是有真实本领的高手啊! “在讲之前,我们先说说牛大壮那天的事情。” “王洋,那天你是在场的,我那两脚,你有什么感觉?” “神了,一下就把菜刀踢掉了,手踢脱臼了。” “行,那我们就从这开始讲起。” “我踢了他两脚,第一脚的目的,首先是控制距离,把自己处在安全距离,其次是为了真实感受他的身体状况,判断出我下次出手的方式和力度。” “第二脚的目的是解除他的致命威胁,其次打击他的攻击能力,进而让他放弃抵抗能力。” “听起来很玄是吧,但这是我练了15年的结果,我从6岁开始学习传统武术,结合擒敌格斗,在部队侦查连又苦练了6年,才有这个本事。” “没有第一脚,掌握不好力度,那我第二脚弄不好就把他的手直接踢断了,会很麻烦。” “王洋,,如果是你遇见他这样的对手,或者歹徒,你要怎么做?” “我?夺刀?” “呵呵,那你可能会受伤,搞不好还会死。” “记住,我们都是肉体凡胎,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嘿嘿嘿,大家伙都笑了,这话说得实在,不是假大空的虚话。 “所以,如果是你遇见这种情况,先后退,寻找合适的武器,越长越好,远距离打掉他的刀。” “牛大壮当时的状况是喝醉了,撒酒疯,所以我们采取制服的手段,如果是一个清醒状态下的歹徒,手持利刃,向你袭击,直接拔枪打他的非要害部分,必要情况下可以直接击毙。” “各位弟兄们,请务必记住,能不近身肉搏,尽量使用武器进行攻击和防御。” “如果实在情况危急,没有武器,也没有后退的空间可以挪移,那就尽量采用直踹的攻击方式控制距离,实在没办法,那就踩脚,撩阴,锁喉,插眼。” 呵呵呵,大家伙轻声笑道。 “呵呵,大家不要以为这样攻击的方式可笑或者可耻,这是最有效的对敌手段,瞬间可以瓦解对手的战斗力,要知道我们可不是在比武,我们面对的是敌人,歹徒,穷凶极恶。” “小杜干事说得对,这些招式都是部队里侦查连一招制敌的办法,都是保命的绝招。” 外围一个比较老成的科员说着。 “对,陶师傅说得没错,我们是拼命,不是比武。” “行,我们再说说技击格斗,身体素质,力量,体力,反应,距离感是格斗的5个要素。” “前面三条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拉近差距的,当然也是有极限的,但是相同人种,除了天赋异禀的人以外,基本不会出现天差地别。” “后边三条,也可以通过训练,得到提升,但是很吃天赋,上限相差天上地下,以前说这孩子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指的就是后两点。” “身体素质,力量,体力没啥可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大家都懂,王洋,我现在就是让你增强体魄,先把基础提高。” “我们说说反应,反应是什么意思,传统武术的说法是手眼,脚眼,身眼,心眼,现代技击格斗的说法是神经反射,小脑协调能力。” “举例说明就是眼到手到,有的时候,东西突然掉了,我们或许能接住,有时候却接不着,这就是反应能力的差别了。” 哦,原来如此,大家纷纷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最后就是距离感,这个和反应是想结合的,最吃天赋的一项,师兄弟明明一起练武,体格力量也都差不多,但是就是有人厉害些有人差点,其中差得大多就是反应能力和距离感。” “距离感是什么意思,到底在什么时候,什么距离出手,才是最佳的,能把力量都打出去,或者打出去我想要的力量。” “太近,力量发挥不出来,太远,打不着或者没力了。” “说以距离感,是身体素质,甚至反应能力都相差不大的两个人对手最大的差距。” “在传统武术里有个很玄的说法,心眼,其实就是距离感。” 大家伙掌声雷动,第一次听到如此深入浅出的格斗知识,这对于渴望战斗力的保卫科战士们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小杜同志接着说:“我们说完这些,再回过头来,说牛大壮的战斗过程,就很清楚了。” “通过第一脚,我判断出他的身体素质,力量,反应能力。那么第二脚,以我和他之间巨大的距离感能力差别,可以直接踢掉他的武器,同时解除他的威胁。看起来很潇洒。” “如果出第一脚他有挥刀砍我腿的意图和动作,那我第二脚会直接踢他的胸口,他就肋骨断裂重伤。” “如果他躲开了或者砍伤了我,那他绝对就是高手,我会后退掏枪直接干掉他,我的枪法比格斗技术那可是强多了。” 哈哈哈,牛大壮算是个屁的高手啊!大家伙都笑了,但是道理绝对听懂了。 小杜总结:“说一千道一万,一切都要先从身体素质锻炼开始,其他的慢慢来!” 第六十一章 二大爷要立威? 小杜同志之所以今天说了这么多话,也算是现场教学了。 是因为他想慢慢的树立威信了,毕竟他很快就会升到副科长,郝科长也明显有退休的打算了,所以小杜要赶紧顶上来。 看郝科长的架势,最多不会超过3年,他就会主动退休。 到时候小杜必须能把3科独自撑起来,要不空降一个领导那可就难受了。 时不我待啊!同志们。 结束了夜班,早上在南门交班的时候,小杜居然遇见了二大爷刘海中,这明显就是等着他呢。 “二大爷,您找我有事啊?”刘海中看见杜卫国,赶紧迎了上来,杜卫国主动轻声问道。 “啊,啊那个小杜干事,有个小事,您那房子是不是修完了?” “嗯,是,修完了,今天收的房,咋了?二大爷。” “啊,那你打算啥时候搬回来住啊?” “油漆啥的还没干透,我打算下个月再搬回来住,咋了?有事您直说。” “那,那说了你可别生气,有个小事。” “嗯,您说。” “您看,咱们院吧,从来没有人家锁门,就是原来老杜科长在家也是一样,您那门是不是上了暗锁啊?” “嗯,对,我的门都上了暗锁了。”杜卫国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那个,你看小杜干事~~,毕竟之前一大爷管事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上锁,我和老三现在当家,您这~~” “二大爷,就这个事啊?” “啊,对,就这个事。” “行,我知道了,二大爷,我明天正好休息,然后我一早就回趟四合院,到时候给您和三大爷一个满意的交待,你这样看行吗?” “行,行,不着急。” “那好,二大爷您赶紧上班去吧,我现在要去还枪!”一边说小杜一边拍拍腰间。 刘海中脸色瞬间就发白了,因为小杜同志平时在四合院特别和气,和他说话一直很客气,再加上小杜干事年龄小,所以他下意识的觉得小杜干事好说话。 今天这个小杜门锁的事情既是他发现的,也是他想独自解决立威的。 如果小杜干事都被他拿捏了,他以后在四合院还不横着走啊! 也是他不在南区工作的原因,消息闭塞,他是在西区上班,但是车间离南门比较近。 他没有上层的消息来源,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小杜到底是个啥成色,啥跟脚,就算他知道,以他的政治智慧,也特么不明白关键。 换做一大爷管事,绝对会默不作声的,甚至压下个别议论声音来卖好。 小杜心里边冷笑,觉得特别有趣,这个二比刘海中居然想拿我立威,呵呵,这特么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了吗? 王霄看他笑的如此猥琐,问了一嘴,“咋的了,又有姑娘倒追你了?乐这样?” “净扯淡,霄哥,你今天白天要是用空的话,帮我一忙呗,搞点东西,我明天用。” “啥事,你说吧。” 下班之后,吃过早饭,小杜先去了一趟蒋东方家,给他准备的布料已经早就备好了,还额外帮他准备了10斤新棉花,小杜同志准备做成风格统一的窗帘和床品,嗯,必须统一。 李阿姨提出找人帮他弄,他直接拒绝了,说找好人了。 确实有人选了,黄桂兰家有缝纫机,三转一响,只有这一转,估计是当年娶她的时候特意置办的,以她的利索劲,这活她肯定能做好,还能赚点钱。 嗯,中午吃饭的时候去问问她,看看她能不能做。 东西送回四合院新家,回于淮海家补了一觉,到了中午,在值班室和王洋一起吃过了饭,然后支使王洋去把黄桂兰叫到值班室来。 还特意交待王洋,和仓库说一声,是找她是商量点事。 这年头,如果谁无缘无故被保卫科带走了,那可是大事,没事都变成有事了,众可铄金,积毁销骨啊! 反之,王洋多说这么一句,就相当于给黄桂兰站了一下脚,她以后能好过不少。 唉,人情社会就是这么复杂啊! 黄桂兰来到南门值班室,心里惴惴不安再加上有点懵。 她是真的不知道杜卫国找她能有啥事,完全想不到,虽然她十分想见到小杜同志。 每天上下班的时候,她都会远远的看小杜一眼,就偷偷瞄一眼,从来也不敢靠近。 那个暴雨天,他被小杜从水坑里直接拎了出去,回家之后,发现胳膊都被杜卫国用手给箍紫了,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很疼。 但是她却觉得无比幸福,她觉得杜卫国简直男人极了,可真有力气啊,甚至她都想让这个手印,慢点好。 唉,真是造孽啊! “黄桂兰同志,请坐。” 小杜同志依然是那么英俊无匹,笑起来简直如同春风拂面一般,心里痒痒的。 “杜干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有三件事,我一件一件说。” “哎,好,您说。” 此时值班室只有杜卫国和黄桂兰,不管他们到底想说什么,其他人都懂事的出去抽烟去了,不想窥探。 “第一件事,下雨那天我骂人了,而且态度粗暴,对不起,请你原谅。” “啊,杜干事,你这是说啥呢?你那是救了我的命,是我要感谢你。” “不管怎么说,骂人终究是不对,我正式向你道歉,我当兵出身,下手没轻重,胳膊是不是肿了?” “没事,没事,杜干事,你要再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 “行,这个事不提了,那我说第二件事情。” “你的工作是我们科长帮忙安排的,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麻烦?” “没有,真的,特别好,每天工作很充实,就是保管员对我也很照顾,真心实意的。” “那就好,有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我不在,找王洋,或者王霄,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黄桂兰一点都不笨,小杜同志这么说就是告诉她,我是你的跟脚。 黄桂兰眼睛有点湿润了,她想哭,但是强忍着。 “第三件事,是我的私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 黄桂兰猛地抬起头,盯着杜卫国,她太希望甚至渴望能够帮杜卫国做点事情了,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小事也好。 “呃,我住的房子刚刚翻新了,想把之前的旧被褥统一翻新一下,我已经准备好了布料和棉花,另外还想一起做个窗帘。” “我上次看你家有缝纫机,不知道这个活你能不能干,我是给工钱的。” 看看黄桂兰越来越亮的眼睛,闪烁光芒,杜卫国居然有点心虚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黄桂兰同志,你这是怎么了?不能做也没关系的,我再找别人。” “我能做,我娘死前就是裁缝,十里八乡都找我娘做衣服,被褥,我的手艺不比我娘差。” “哦,那行,就请你帮我做,明天你要是休息的话,抽空去我住的地方量一下尺寸,然后我找人把东西给你拉过去。” “行,杜干事,我明天休息。” “那我明天就让王洋带你去找我,你什么时间方便?” “我啥时候都方便。” “行,那就明天上午吧。” “好。” 第六十二章 四合院众生像 周日,杜卫国休息。 下了夜班吃过早饭后,杜卫国也没换衣服,就拎着公文包,装着手枪回了四合院。 毕竟今天要收拾二大爷嘛,心里还挺期待的,今天要是不把尿都给你吓出来,就特么算你撒的干净。 手枪是他今天特意申请的,其实这根本就不算个事,郝科长基本上都不还枪,除非他要喝酒或者出门,大概已经习惯了。 反正他是一个人,也没有啥所谓的危险。 推车进了大院,前院三大爷正望眼欲穿的等着杜卫国呢,他一个附属中学的老师都比二大爷消息都灵通,已经听说小杜同志升职加薪的事情了。 小杜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一个月72块5,而他家里6口人,还有三个大小伙子,最大的和杜卫国同岁,现在就他一个人正式上班,一个月才27块5。 杜卫国只要随便从指缝里漏出点给他,那都够用了。 就算不漏好处,人家可是轧钢厂的实权干部,难得回来一趟,也必交好啊! 至于二大爷那条傻狗,还想借着小杜干事锁门的事情立威,三大爷已经在心里替他默哀了。 你特么赶紧洗洗死去吧。 “哎呦,三大爷,好久不见,您老可越来越精神了?” “哈哈哈,我说一大早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小杜干事回来了,咱院的主心骨回来了。” “三大爷,您又骂我,咱院的主心骨一直都是各位大爷,我就是个听喝的。” “哈哈哈,小杜干事说话就是又幽默又谦虚。” “三大爷,您跟我一块去趟我家吧,今天有点事得给您还有二大爷汇报一下。” “汇报啥,净闹,您直接指示就完了!咱们走着。” 小杜推车进了中院,秦淮茹又在洗衣服,也不知道她为啥天天洗衣服洗得那么频繁。 “呀,小杜干事回来了?您这就不走了吧?” 金大腿终于回来了,秦淮茹都快泪流满面了,内心激动不已。 “秦姐,洗衣服呢,我还得过几天才能搬回来,今天要找大爷们商量点事。” “易大爷也在啊!”看见易中海突然推门出来,小杜连忙打招呼。 “哎,杜干事,中午来家了吃饭吧,你大妈今天包饺子。” “呦,易大爷,我谢谢您了,不过今天我约了人,等我搬回来住,高低也得上您家蹭顿饭,解解馋。” “哈哈哈,随时欢迎,你自己做饭也不方便,就来我家,我家人口少,清净。” “我先谢谢您了,易大爷,我先回趟家。” “行,好,你先忙。” 我擦,这是收到我要回来的消息了吗?这些牛鬼蛇神都在等我? 四合院的其他人也都非常热情的和小杜同志打招呼,有话没话也都闲扯两句。 除了憨比的傻柱同志,看见小杜干事回来,大家又都如此热情,嘭的一声,把门关了,呵呵。 总算是回到了后院,这会二大爷,许大茂都在。 杜卫国刚走出月亮门,还没等二大爷腆着大肚子走过来,许大茂就窜了出来,直接卡位了。 “杜干事,中午咱们俩喝一杯啊,我这从乡下刚拿回来一只小公鸡,还有一瓶好酒。” “大茂哥,我中午约了人,真不好意思,不过我过两天就搬回来住了,咱们哥们来日方长嘛!” “对,对,来日方长,那行改天咱俩高低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好勒,大茂哥,以后少不得叨扰你。”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是随时欢迎。” 看着一脸高兴的许大茂,小杜同志心说: “丫的,你要是知道自己原来的媳妇已经被我给吓跑了,你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上个礼拜天,小杜去图书馆的时候,顺路去了一下娄晓娥家,在外边侦查了一下,娄家居然已经人去楼空了。 可见人家能把买卖干得那么大,终究还是有见识的,几条真消息配合几点合情合理的推测,马上就让娄家决定断尾求生了。 从此以后,这个故事里就没有娄晓娥的分量了,她在我的世界里只能是龙套,这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出现两集,已经给足排面了。 这时候二大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可是今天的主角,立威之人,居然被许大茂给卡位了。 “许大茂,你滚到一边去,今天小杜干事回院是要找我商量重要事情的,你捣什么乱?” “人家小杜干事和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啊?你是厂长还是处长啊?二大爷,你是四合院的民事二大爷,可不是轧钢厂的二大爷。” 小杜干事差点没笑出声音来,说的好,真是助得一手好攻啊! 论嘴损,许大茂绝对是大院里当仁不让的第一名,傻柱啥也不是,而且他还不是车间的,小有点跟脚,虽然不硬,但是根本不鸟什么一大爷,二大爷的。 “许大茂,你,你滚到一边去,我今天和小杜干事确实有事商量,不信你问小杜干事。” “大茂哥,我今天回来确实是找二大爷,三大爷说点事情。” “你听见了吧,赶紧滚蛋。”二大爷趾高气扬的说。 “呵呵,二大爷,难得,还有领导能找你商量事情。” 小杜同志没有继续接话茬,走到房门口,把车子停好,从兜里把钥匙掏了出来,房门打开,说: “二大爷,三大爷,请进,我们里边说话。” 其实很多人都在围观,小声说话:“小杜干事真锁门了啊?” “是啊,真锁门了。” “人家平时家里没人,为啥不锁门啊!” “人家是干部,家里条件好,怕丢东西也很正常嘛。” 二大爷腆着肚子,当先走了进去,仿佛被邀请到了什么权利场所一样,昂首阔步,挺胸腆肚的。 二大爷,三大爷进来,小杜同志拉出椅子让了座位。 “二大爷,三大爷不好意思,家里连杯子都没有,怠慢了。” “嗨,小杜干事,你这是说啥话呢。”三大爷客气到。 小杜家里其实除了整洁利索,倒也看不出特别富裕来,家具也不多,这叫低调奢华,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这时候,许大茂凑了过来,反正门也没关。 “杜干事,说得啥事,我能听听不?” “能,能,大茂哥,快请进,正好你有文化,到时候也帮大爷们解释一下。” “得嘞,我也借光听听,杜干事,您这房子修得,通透干净!” “许大茂,咱们是商量事情的,不是来参观杜干事家的。”许大茂打岔,二大爷不干了。 “嗯,二大爷,三大爷,那我就直说了,今天要说的事情就是我家新房锁门的事情。” “昨天,二大爷去保卫科找我,说咱们大院从来都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户户都是不锁门的。” “而我这新房修完,装了暗锁,还锁了门,我今天就是说这个事的。” “嗨,杜干事,就这事啊,二大爷这纯粹就是吃饱了撑得,锁自己家门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管不着,别听他瞎说,我也一直都锁门啊!” “许大茂,你先别打岔,你听杜干事说完。”三大爷说话。 嘿嘿,三大爷感觉马上将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第六十三章 整治 三大爷非常喜欢听小杜说话,符合他的文人思路,慢条斯理,有理有据的。 “好,那我就接着说,大茂哥家为啥锁门我不清楚,但是我必须锁门。” 一边说,一边把公文包打开,拿出一小摞文件。 二大爷,三大爷,大茂哥,你们看一下这些都是什么? 轧钢厂南区夜间布防图, 包括巡逻路线,暗哨,移动哨,武器配备,当然,时间和具体内容都墨水被涂黑了。 即便如此,最敏感的三大爷已经吓得都哆嗦了,二大爷脸色煞白,许大茂也没强到哪去。 “杜干事,你这是,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三大爷,您别害怕,这份文件是我早上下班前特意涂黑的,已经作废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吓死你三大爷了。”三大爷脑门子都已经见汗了。 “杜,杜干事,您拿这个给我们看是,是啥意思啊?”二大爷磕磕绊绊的问。 “我几乎每天都会带着这种没有涂黑作废的文件回家,这也是之前我爸不愿意回大院住的原因,这些文件绝对不容有失,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所以我必须锁门,这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家里也没有啥值钱东西,而是保密需要。” “啊,啊,这样啊,那我就明白了,小杜干事,那你昨天跟我说不就行了吗?”刘海中松了口气说。 这时候小杜同志又把手枪从公文包里掏了出来,啪一下的拍在桌子上。 手(枪)就这么拍在桌面上,黝黑的枪身闪烁着幽光。 此时三个人的脸都已经吓得惨白,顺脸淌汗,浑身哆嗦。 “二大爷,我每天还要带着它回家,你觉得我到底该不该锁门?” 此时小杜同志的声音已经低沉下来,仿佛低声咆哮一般。 “应该应该,绝对得锁门。”二大爷, “对对对,你必须锁门,要不实在太危险了。”三大爷。 “好,二大爷,那我们就说下一件事,到底是谁发现我家装了暗锁,并且发现我已经锁门了的?” “啊?大伙都看见了?” “二大爷,到底是谁来我家确认过我锁门了?到底是谁怂恿你让我不锁门的,我有理由怀疑这个人别有用心!” “二大爷,这个人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到底是谁,我要带这回保卫处,还要专门调查一下,这个人有可能不简单啊!” “没,没,没有啊,小杜干事啊,你,你家装暗锁的时候,大伙都看见了。” “二大爷,装了暗锁,不代表锁门,你明白吗?这门不拉一下,根本就不知道锁没锁,需要确认的。” “刘海中同志,这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请你不要含糊其辞,意图包庇,如果是这样,那你今天就得跟我走一趟了,我们换个地方聊。” 小杜同志说完又从公文包里掏出来手铐,啪一下的拍在桌子上。 刘海中此时此刻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三大爷和许大茂连一声都不敢吭,连幸灾乐祸的心情都没有。 杜卫国的气场实在太压人了,就连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蒋东方他都能镇住,更别说眼前这几个山炮了。 “小杜干事,这事就是我自己干的,没有人指使我。”二大爷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对文件有兴趣还是武器?” “我,我,我都不是,杜干事,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想拿你立威,我错了,我错了,请你原谅。” “立威,立什么威?刘海中同志,你不要东拉西扯,意图混淆试听!你赶紧说实话。” 这时候,王洋到了,而且故意拎着一幅手铐。 “杜干事,我到了,把他带回去审吧,你们一个院住着,不方便,我来,我看看他到底是想包庇谁?没准还能钓出一条大鱼呢!” 刘海中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杜干事,真的是误会,我就是想借着让你以后不锁门这件事,立威,让大院的街坊们都服我,我没想窃取机密,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你说的是实话?” “只要有一句假话,我出门就让雷劈死。” “有没有证人能证明。” “我老伴,我老伴都知道,她还和我商量了呢!” “你确定就是为了这个?二大妈也参与了?” “我确定,我和老伴商量的。” “二大爷,我一向对您很尊重啊?你这是到底是为啥啊?” “我,我是猪油蒙了心了,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二大爷,这个事,赌咒发誓没有用的,这样吧,我们毕竟是邻居,我暂时相信你,但是你必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还有二大娘也要,我们保卫科要备档,就在家做吧,别去处里了,我这已经是破了规矩了。” “谢谢你,杜干事,谢谢,谢谢。” “行,你快起来吧,以后可别再犯糊涂了,这事可大可小。” “唉,唉,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洋,你跟着他去,给他和他爱人做一份详细笔录备档,顺便简单看看家里是不是正常的家庭。” “是!” “刘海中,走吧。” “三大爷,大茂哥,您二位受累,帮忙抽空给大家伙说说,我这屋我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进人,给大家添麻烦了。” “好,好,放心,我保证挨家挨户都宣讲到。” “三大爷费心了,三大爷这是我从处长那顺来的好烟,您留着尝尝。” “大茂哥,给你也拿一盒。” 一人一盒牡丹,大巴掌抽完,给个甜枣,非常标准的整治流程。 “我还有事情,三大爷,大茂哥,要不我们改天再聚?” “您忙,您忙,杜干事,我先走啦。” 两个人慌忙逃窜出去,都快吓尿了,給烟都忘了说声谢谢,估计刚才给屎都能当场吃下去,彻底吓坏了。 一群菜鸡,真特么弱。 收起桌上的枪和文件,手铐,这时候,杜卫国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黄桂兰。 刚刚摄人魂魄的冷峻面容,换上了春风拂面般的笑脸,同样动人心弦。 “桂兰同志,快请进。” 黄桂兰有些怯怯的走了进来,她刚刚旁观杜卫国拿捏众人,觉得杜卫国好有威压啊。 “桂兰同志,你不用害怕,我只有对待敌人才像冬天一般冷酷无情的,对待同志,就像春天般温暖。” “杜干事,您说的真好,真对。” “桂兰同志,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连个杯子都没有,就不招待你了。” “杜干事,您别逗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立亮的房子呢。” “桂兰同志,我先带你去卧室,看看我的床和窗户,您好知道尺寸。” “好。” 听见小杜同志要带她到卧室看床,黄桂兰莫名心跳加快,口干舌燥,满脸通红。 活了28年,第一次居然有了恋爱的渴望。 第六十四章 爱情? 其实小杜要做的东西特别简单。 三件套,两个床单,两个被罩,两个枕套。 除此以外,家里原来一共有6条褥子,3床被子,还有10斤新棉花,准备重新做成4床厚褥子,两床新被子。 一对窗帘,小杜同志只有卧室挂窗帘,客厅不挂,影响采光,完全没有必要。 量好尺寸,小杜和黄桂兰坐在客厅等王洋一会。 “就这些活计,多少钱?” “布和褥子,还有棉花都是你的,我就干点活,不要钱。” “那我就不找你干了,干活不要钱,我可不敢用你。” “杜干事,你就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吧,我欠你的太多了,实在是还不上了。” “以后你慢慢还呗,一码归一码,干活给钱,天经地义,不要钱我就找别人,反正别人也得赚我的钱,还不一定好好干。” “唉,那您就给1块钱吧。” “5块钱,不要就拉倒。” “真的太多了,杜干事。” “你家里孩子也多啊,5块钱能多吃几天饱饭,我也算做了件好事了。” “杜干事,我是真的还不起了!”黄桂兰又哭了。 “黄桂兰同志,我又不是黄世仁,恶霸地主老财,逼你卖儿卖女,你咋总哭呢?” “我这是感激您。” “那你就帮我把东西做好,我信得过你,说实话其实女同志我也只认识你一个。” “放心,我肯定能做好。”听见杜卫国说只认识自己,黄桂兰心里猛颤。 “按你的算法,绿布多少能剩一些,你就看着给二妮她们做件衣服吧,虽然小姑娘穿绿衣服不一定好看,但是咋的也是一件新衣裳啊!” 黄桂兰又要哭。 杜卫国都快疯了。 “行了,打住,我不说话了,你可快别哭了,你是孟姜女啊?眼泪咋那么足呢?” “呵,杜干事,您就别逗我乐子了,您对我们一家都有大恩,我会永远记着的。” “好好生活,以后会越来越好。” “嗯,我一定会的。” 杜卫国就是为她点燃生命之光的男人,为此,她甚至可以燃烧至死。 这话就先不提了。 此时,王洋拿着两张笔录回来了,他跟在杜卫国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看上去人畜无害的。 但是王洋可是干了整整7年保卫工作了。 几乎天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小心机小算盘啥的。 确实非常资深。 昨天晚上值夜班的时候,小杜同志把事情大概给王洋说了,基本方向也交待了。 王洋拍着胸脯保证,稳稳拿捏。 对付刘海中这样人,他确实是手拿把掐,刚才小杜已经把他吓破胆了,王洋也没惯着他,又狠狠的整治了一番。 如今这两份签字按了手印的笔录,就是二大爷的把柄,挑唆邻里不合,算计保卫科干部,意图窥探保卫科机密,哪一条随时翻出来都够他受的。 没把事情捅到厂里,也算是给他留了个回旋余地,这件事情火候处理到这刚刚好。 真把他弄到厂里,一杆子打死,科的同事一看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仗势压人嘛。 虽然也没啥,但是留下话柄,终究是不美丽。 今天整治了二大爷,顺便震慑了三大爷,还有自己主动凑过来送人头的许大茂。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来烦自己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对你们笑呵呵,那是因为老子有素质,可是你们以为我好欺负,居然还想拿我立威,我特么就直接掀桌子了。 这不,二大爷直接跪了,是真跪了。 折腾到这会差不多已经11点多了,杜卫国带着王洋和黄桂兰去饭铺子简单吃了一口。 黄桂兰像个小媳妇似的,让干啥就干啥,反正人情是死活也还不上了,也就不再谦让了。 至于王洋,也是差不多,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以后自己就是杜卫国的头号小弟了,唯马首是瞻,卖命就是了。 今天是周末,杜卫国来的又比较早,还没到中午饭口呢,这会供应倒是充足。 点了三份菜肉水饺,三个白水鸡蛋,10个二合面馒头,5个白面馒头,还有咸菜。 一共花了1块3毛钱,3两肉票,3两细粮票。 挺经纪实惠的,杜卫国估计黄桂兰平时过日子肯定是特别省嘴,要不生活根本就过不下去啊。 就算是窝头,棒子面糊糊这些估计都得紧着孩子们先吃。 所以故意点了这么些东西,带不走只能在这吃了。 剩了8个二合面馒头,2个白面馒头,还一些咸菜。 让黄桂兰打包带走了,给孩子们吃,这都中午了,点的时候小杜同志就是这么琢磨的。 其实这些都是后世思维的潜移默化,自然而然的,虽然杜卫国已经反复告诫自己要注意尺度,但是后世的一些习惯依然深刻的影响着他,就算是穿越后遗症吧。 这不放到眼下,黄桂兰就彻底招架不住了,完全破防了。 之后小杜带着他们去了于淮海家把旧褥子旧被子取了,让王洋找了一个板爷,帮忙把她送回去,毕竟东西真不少。 小杜还特意交待,之前的旧被面,褥子面,窗帘啥的都不要了,黄桂兰自己看着处理吧。 就之前的旧被面,褥子面,窗帘啥的都足够支付费用了,扔那是绝对不会扔的,啥家庭啊,那么败家,也就小杜能干出这么事来。 坐着板车回家,黄桂兰一路哭,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王洋也明白,当初自己回家把杜卫国帮助自己的事情和卧床的老爹一说,全家人也都是抱头痛哭,这个时代,人人困难,家家困难,说扶危济困可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从根子上帮人的,更是又艰难,又稀罕。 王洋和杜卫国相处快1个月了,每天相处时间又长,知道的更多一些,就在路上和她聊了几句。 知道了杜卫国不仅救济帮助自己,眼前这个王洋,也是杜卫国在接济帮扶,而且杜卫国还收养了一个孤儿妹妹,救济一个孤寡老人。 又是军中状元,而且工作不到一个月因为表现突出就获奖升职了,而做了这么多事情,才一共不到一个月。 实在是不能用优秀来形容了,菩萨心肠,金刚手段,扶危济困,卓越俊秀,人品出萃拔类。 天神下凡,这是黄桂兰最朴素总结。 黄桂兰虽然不懂啥叫爱情,但是她知道,这辈子,除了杜卫国,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再走进她的心里了。 但是她只会把这份心思深深的埋在心底,永远也不会表露出来,永远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了。 就是如此朴实无华的爱情观,要知道她虽然结婚8年,已经生了4个孩子,但是她今年实际上才28岁。 按照正常的节奏,基本上她从此以后就要断绝情欲了。 这大概也是时代特色吧。 第六十五章 搬新家 9月1号,周二,今儿是搬新家的日子。 小杜同志特意串休了,王洋,也一起串休了,王霄正好是夜班,所以也到场了。 而且从明天开始,小杜同志就开始上白班了,不再是夜猫子了,下半月才上夜班,和王霄轮值。 除了王洋,王霄,还有于淮海,向北方,于茉莉,黄桂兰,殷老六,崔木匠,巴特。 向公子和王洋被一大早就被杜卫国支使到左家公社去接左大娘和左蓝了。 除了蒋东方和郝山河,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杜卫国穿越以后,认识的朋友了。 场面还挺热闹的。 说是搬家其实东西一点都不多,连一件家具都没有,除了黄桂兰的做的被褥床单窗帘之外,就是衣服裤子鞋帽,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水杯茶壶暖瓶,书籍,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台收音机。 搬家收拾屋子大概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有殷老六和崔木匠这样的专业人士在场,瞬间搞定。 卧室的床上,清一色都是军绿色,窗帘也是。 其他的东西都被分门别类的装进柜子里,外边一干二净,强迫症简约收纳风格。 书桌的座椅,还有客厅的四把座椅,黄桂兰都做了棉垫子,也都是军绿色的,就算是她借花献佛送的乔迁礼物了。 整个房子陈列在外的,只有客厅右手边墙上的4个奖状,卧室五斗柜左边是收音机,右边是一只小摆钟,书桌上摆着两个小相框。 一张是杜卫国爷爷在世时候拍的全家福,一张是小杜当兵时候拍的一张戎装照。 除此以外,一点陈列都没有,全部收纳起来。 小杜同志对于新家满意极了,干净整洁,立正简约,是他理想中的房子。 被小杜同志邀请搬家,证明小杜把他们当成朋友了,所以大家也都送了礼物。 于淮海送了小杜一整套的茶具,白瓷的稀罕货,挺贵重,他知道小杜喜欢简约的东西。 向北方送了小杜两支暖水瓶,6个军绿茶缸,大洗衣盆,白里绿面的洗脸盆3个,绝对实惠。 王霄送了小杜一套纯色的厨房盘碟碗,整整十六件。 于茉莉送了小杜一套精装水浒传,一套精装三国演义。 殷老六送了杜卫国一个小摆钟,信托商店找人淘的,花了整整8块钱,也是用心了。 崔木匠送了一杜一个小书柜,正好可以放在书桌旁边,颜色尺寸完美契合,小杜非常满意,他大概早就已经设计好了。 巴特送给小杜一把非常精美的蒙古刀,银柄银鞘的,这是他爹留给他的念想,小杜本来是不太想要的,但是他知道巴特是个实心眼的汉子也就没再拒绝。 王洋送的礼物完全超出了小杜同志的想象,居然是一盒烟嘴。 嗯,没错就是木质的过滤烟嘴,一盒整整16支,烟嘴里边放着棉花,用完可以清洗换棉花,如此反复使用。 烟嘴是梨木的,漆成了黑色。 这个礼物实在是太有心了,在所有礼物中,应该是最不值钱的,但是小杜特别喜欢,喜欢到不行,逼格满满啊有没有? 这个时代的香烟,基本上是没有过滤嘴的,抽着贼冲不说,叼一会就整的满嘴都是烟渣子。 这礼物非常可心。 所有礼物,小杜同志照单全收,朋友,咱必须有。 新家没有开火做饭,但是依然点炉子烧了一壶水,大家喝了一杯茶。 就算是温锅了。 夏天不在厨房的灶台上烧火做饭,那家伙可连着火墙呢。 夏天用小煤炉在外边弄就好,平时都在仓库里放着呢,用得时候拿出来,用完再收回去。 这会左大娘和左蓝也到了,看见小杜的新家,左大娘和左蓝只是觉得干净立亮的不像话,倒是也没觉得有多好,甚至觉得有点朴素,这大概就是时代审美代沟了。 全都收拾利索,黄桂兰像个女主人似的,把用过的茶杯茶缸都洗好,放回小杜原来指定的位置。 她已经看出来了,小杜同志对于干净整洁有点太讲究了,她不懂强迫症这个词,但是讲究她懂。 好在小杜同志在外面的时候,并不要求这些。 11点20分,关好门窗,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红星饭店。 左蓝还是第一次去饭店吃饭呢,兴奋的不得了。 早在10天前,小杜同志就已经预定了,昨天白天更是提前来交了订金,还点了菜。 红星饭店是二层楼的,楼上是有包房的,也没有包房费或者低消要求,就是需要预定。 而且服务员一般也不爱受理,无他,上楼麻烦不说,收拾起来也费劲。 没点门路,关系,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弄。 但是小杜同志给两位服务员姐姐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肯定是没问题的,给他开了一个12人台的大包房。 要说这么大的一家饭店,只有两个服务员也是醉了,这在后世那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她们只负责点菜结账,既不管上菜也不管上酒,在这吃饭酒菜都要自取,所以倒也忙得过来。 今天是小杜同志搬新家的日子,也是他把自己的穿越以来的人脉交集聚集在一起的日子,同时小杜同志也计划好了,从今天之后,就开始低调节约生活了。 今后不再大手大脚,房子这个大钱花完,也确实就没啥大项支出了。 每个月除了支援左蓝家5块钱,王洋6块钱。 剩下的就是自己吃饭,抽烟的钱,20块就已经算是非常充分了。 每月都能小有盈余。 所以今天小杜同志的手笔挺大的。 12个人点了整整14个菜,不仅有大菜,炖菜,炒菜,凉菜,还有女士甜菜。 大菜,东坡肘子,红烧鲤鱼,焦溜丸子,小鸡炖蘑菇。 炖菜,猪肉白菜豆腐粉条,猪肉豆角土豆粉条。 炒菜,醋溜木须,芹菜炒粉,肉炒辣椒,酱茄条。 凉菜,黄生米,黄瓜拌海蜇。 甜菜,拔丝地瓜,雪绵豆沙。 主食,12盘水饺,外加12个馒头。 毕竟有巴特这个大胃王嘛。 在1963年,就这一桌,那绝对和后世的那什么海鲜盛宴,8888也不遑多让了 酒是汾酒,自己带的。 左大娘身体不好,她和左蓝喝汽水就好。 小杜同志没有那么多花活,菜上齐之后,他先举起酒杯: “今天在坐的,都是我杜卫国的好朋友,我在这四九城里再无亲人,以后,你们就算是我的亲人朋友了,今天我搬新家,感谢各位捧场了,我干了!” 其实于淮海和向北方,包括于茉莉倒是没啥,毕竟都是一起玩到大的。 左大娘和左蓝也没啥,之前已经认了干亲,勉强已经算是亲人,激动过了。 巴特也很淡定,由于之前杜卫国给与他的信任和支援,他已经在心里早把小杜同志当成亲人了。 王霄,王洋有点激动,毕竟他们知道杜卫国在厂里的跟脚,前途远大,这么说,以后那就是自己人了,真正嫡系,比普通朋友,要好同事要进了一大步。 殷老六和崔木匠那可是激动坏了,他们两个,尤其是殷老六出身草莽,算是半个江湖人物,虽然本事不错,但是也犯过错误,如今小杜这么说,等于是给了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跟脚,以后只要他们不作死,没人能随便拿捏他们。 至于黄桂兰,那可就精彩了,堪称是百转千回了。 第六十六章 无所畏惧 黄桂兰听着杜卫国这么说。 第一感觉是感动,为什么?在座的各位与小杜,或者有深厚感情,或者有本事,或者有工作交集,或者有干亲。 只有她最特别,她一无所有,只是个勉强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单亲妈妈。 杜卫国把她当成朋友,甚至亲人,那不是看不看的起的问题,这是给了她一个圈子,让她以后生活多了无数的便利,等于是又给了她一条出路。 无论是于淮海,还是向北方都能对她的生活产生实质性的帮助,街道和粮店,对于老百姓都是一等一的重要的地方,闹呢。 殷老六,崔木匠,巴特,都算是街面上的人物,他们在小杜面前谦卑,但是人家在大杂院一带那也是有名有号的富裕人家,随便漏点小活给你,也能赚点小钱补贴家用不是,关键多了条人脉,以后能守望相助。 王霄和王洋都是保卫科的领导,多了一层交情,以后在厂子里,自己就没人敢惹了。 除了这些,第二个感觉就是激动。 因为自己实在太特殊了,特殊到让黄桂兰多了一丝期待和遐想,杜卫国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已经超越了帮助接济的范围。 而且现在小杜同志是把她给自己的朋友们都融在一起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特意把她介绍给小杜的朋友们一样。 她现在可是自由人,如果小杜同志对自己真有哪怕一丝想法,她肯定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完全不管不顾了。 所以啊,小杜这孙子,他在那边就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祝酒词,可在黄桂兰这里都已经想到以后要是真有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真特么造孽啊! 其实小杜同志今天搬家请客真没打算邀请黄桂兰的,她确实有点特殊,因为她今天刚刚好要把新被褥,窗帘啥的送过来。 你说吃饭也不能说不带她吧,所以也就一起了,而且小杜同志多少还是后世思维,就是大家伙一起吃个饭而已,能咋的?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无心的举动做多了,就会变成误会,而误会越来越多,结果就会变得不可预测。 这顿饭,也算上小杜重生以来最奢侈的一次消费了,32块8毛钱,相当于左蓝一家半年的生活费了。 即便如此奢侈。 整个桌面酒菜也是一扫而光,除了点花椒大料,骨头鱼刺,居然啥也没剩。 不仅是因为有巴特这个大吃,其实就这样的酒菜,就算是于公子,向公子,于茉莉这样家庭条件相对优越的,也是以年为单位才能吃到的。 有点超越时代的豪横了。 带了整整6瓶白酒,居然也是一扫而空,真的的绝不浪费一分一毫啊! 巴特这个虎犊子,不仅饭量惊人,酒量也相当惊人,跟特么喝水似的。 不过杜卫国没敢他放开量猛灌,适可而止。 杜卫国今天喝的非常少,差不多也就半斤左右,他晚上还有一顿呢,要单独请蒋东方和郝山河。 就是上次吃羊蝎子那个地方,昨天下午小杜同志已经提前去预定完了。 毕竟不方便搅合一起,差着阶层和年龄层呢,这桌都算是他的朋友,包括左大娘,那桌是他的跟脚和长辈。 邀请郝山河的事情,小杜是和蒋东方商量过的。 说出这个想法,就连蒋东方都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 “一起吧,老郝虽然不是我的嫡系部下,但是也共事这么多年,他现在年龄大了,已经想退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戾气了。” 小杜同志又问:“那要不要叫上庞百里科长一起?” 蒋东方十分意外的看了杜卫国一眼: “你有这个心思是个好事,老庞不错,但是你今天这个饭局不对,等我哪天攒个局,我们一起吃顿饭。” “行,叔,我听你安排。” 至于部长,杜卫国连问都没问,人家可不是他搬家这点小事就能值得邀请的,结婚还差不多。 所以小杜同志向郝科长提出邀请的时候,郝科长都有点愣了。 其实小杜和他共事将近1个多月,还真是没见他喝过酒呢。 “小杜,这事,处长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说了。” “他咋说?” “一起啊,还能咋说?” “呵呵。” “郝叔,我说您两句,也许对,也许不对,您都别生气。” “说说。” “郝叔,我不知道您以前到底是干啥的,也不知道您究竟经历过啥,但是您是从53年开始就在轧钢厂工作了,距离您的过去至少已经十年了吧?” “不管您以前是干啥的,咋干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您绝对无愧于国家还有人民,您是可以信任的人,这就够了。” “是您自己总把自己想成特殊的人,把自己排挤到人群之外,所以大家伙也都讳莫如深,不愿接近,我觉得完全没必要,都过去了,还是看看眼下比较好!” “我不管别人,我反正是一点都不惧你,不就是一个小老头嘛!” 杜卫国一顿嘴炮。 “呵呵呵,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敢说这话?” “哈哈哈,郝叔,你就个小老头,你吓唬谁呀?就算你回到以前的工作岗位,你说说我有啥值得怕你的?” “现在没有,那以后呢?” “郝叔,现在没有,至于以后,有您在,我有机会犯错吗?” “呵呵,你小子现在是真的不怕我了?” “想明白了,也就无所畏惧了,至少现在绝对没有,自我总结,做过最过火的事就是去鸽子市买了两盒牛肉罐头。” “哈哈哈哈哈,行,你牛!” 郝山河笑的十分舒畅,真的,杜卫国从来没有看见他如此开心的笑过。 “郝叔,别忘了把枪还了,我不知道你啥酒量,但是估计是干不过我,你可能得醉。” “呵呵,那咱们走着瞧。” 小杜同志想主动亲近一下郝山河,一方面他是想学点真本事,他知道只有郝山河能教给他。 另一方面,既然可信,他都是个半大老头了,即将退休颐养天年,孤家寡人挺可怜的,给点温暖,让他多少有点人味。 对于郝山河的习惯性人性审查,小杜还真是无所畏惧。 中午这场酒宴,宾主尽欢,吃好喝好,因为晚上还有事情,所以吃过饭小杜请王洋雇了一个板车,把黄桂兰,左大娘,左蓝依次送回家。 王洋最近杜卫国小弟的角色已经完全适应了,心里非常有数,今天他除了第一杯酒还有单独敬了杜卫国一杯酒之外,就没有继续喝了。 小杜同志对此表示比较满意。 王霄对此也是毫无异议,他虽然比小杜早干了几年,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上限在哪里。 而且小杜现在就已经是20级了,距离副科只有一步之遥,而他如今才24级,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郝科长退休已经是很明白的事情了,那么以后自己就是杜卫国的手下,嫡系左右手的位置,就是王霄的自我定位。 第六十七章 郝山河,叔叔圈 下午的时候,杜卫国在新家小睡了一会,新做的褥子,黄桂兰绝对是用了百分百的心思了。 平整,熨帖,蓬松,干净。 睡上去十分舒服。 小杜同志体质过人,凉暖不惧,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凉席。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四合院里很消停,就算是礼拜天,刚刚经历过二大爷那件事之后,也压根没人再敢撩拨杜卫国了。 三大爷非常尽职尽责的挨家挨户都宣传到了,小杜干事不在家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进他的房子。 听着三大爷胆颤心惊的警告还有二大爷被吓跪的悲惨事实。 大伙都吓坏了。 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就连白莲花秦淮茹抱大腿还有盗圣棒梗想去探秘盗宝的心思都暂时被吓回去了。 磁器口蒯老三家的羊肉锅子,虽然是一绝,但是对于小杜同志来说,实在太补了。 属实是有点扛不住啊! 所以小杜同志昨天特意交待过,今天这锅子就别加补药了,价钱照算。 那个特别机灵的小伙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幅我很懂得表情。 还是上次那个东厢房,杜卫国提前就来了,6点半,蒋东方和郝山河到达的时候,羊蝎子锅已经在饭桌上沸腾了。 人家特别讲究,你既然不要补药,人家就送了你两道热菜,一道葱爆羊肉,一道醋溜木须。 下酒菜是小葱拌豆腐,豆腐干芹菜,花生米,拌黄瓜。 本来杜卫国是自己带了两瓶汾酒的,但是蒋东方更豪横,直接拎了两瓶茅台过来。 丫的,显摆啥啊? 喝酒之前,小杜同志,把手一摊: “处长,科长,我这搬新家,你们不给礼物这我懂,但是随个份子总归是合情合理的吧?” “哎呦,小兔崽子,你请我吃饭,感情是还想赚点是吧?” 蒋东来最近面对杜卫国是越发高冷不起来了。 “那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最近开销太大了,厂子一分钱工资都没开呢!” “哈哈哈,你这不就是个泼皮无赖嘛?你开销大也没给我们花钱啊?” 郝山河今天状态有点奇怪,不知不觉多了些人味。 “我不管,你们又是领导,又是长辈,没有红包,现金手表香烟我都可以的。” “哈哈哈,你这是土匪拦路抢劫啊?对象还是一个保卫处长,一个保卫科长?” “没办法,穷疯了!” “行了,快别耍宝了!给你,你李阿姨给你准备的。”蒋东方递过来一个红包,还真就是红纸包着的,哈哈哈。 小杜同志拿手一捏,10张大团结,美滋滋的收起来。 “还得是我李阿姨啊,真是大气。” “你少气点她,就行了。” “看来我不出点血,这顿饭我是吃不成了?”郝山河笑呵呵的说。 “那不能,您打个欠条也行,回头补上。”小杜没皮没脸的说。 “哈哈哈,你这可真是雁过拔毛啊!够狠,呐,给你。” 郝山河从公文包里也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杜卫国。 小杜用手一捏,呦呵,也是10张大团结,丫的血赚,总算是回点血了。 “哈哈哈,郝叔大气,来,我给您倒酒。” “哈哈哈,蒋处,你看看,小杜这变脸的功夫,可是到家了。” “呵呵,他就是个泼皮无赖,胆子比天大,你可得多看着点他,一眼照不到,不一定能捅出什么篓子呢,到时候咱们未必兜得住。” “哈哈哈,我听说,他已经把杨家姑娘还有一个赵家丫头都给得罪了,确实够猛的。” 郝山河今天心情特别好。 “嗯,办事一点后路都不留,贼楞。”蒋东方吐槽。 “没事,在咱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没人能动他,而且人家也不是不讲理的家庭。” “管不了,老郝,你是不知道,这小子骂人家小姑娘那可老狠了,一点情面都不留,估计以后得打光棍了。” “哈哈,是吗?那也不错,一个人也挺好,不像你,那么大个领导,抽烟都得跟媳妇要钱。”郝山河开始扬沙子了。 “哈哈哈,郝叔,你说的没错,老娘们多烦人啊,磨磨唧唧的,一个人多好,想抽烟抽烟,想喝酒喝酒,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哈哈哈,没错,就为这句啊,我和你走一个。” 郝山河今天有点奇怪,规矩都不讲了?蒋东方还没提酒呢? 蒋东方脸都黑了,他被气到了,你们两个大小光棍子懂个蛋啊? 女人自然有女人的好,而且特么的喝酒居然不带我。 “蒋叔,您官最大,您赶紧提一杯,然后咱们开吃开喝。” 嘿嘿嘿,蒋东方乐了,还是自己的亲侄子好,向着自己,能想着他叔。 “扯啥官大官小,来吧,一起喝一杯,恭喜你小子搬新家住新房,从此也算是有了根了。” “哈哈,来,走一个。”郝山河。 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郝山河居然主动开口说话: “老蒋,你知道我今天为啥这么反常吗?” “我特么昨天被这小子给教育了,嘴上连毛都没长的小子,变着法的骂我孤寡。” “呵呵,但是话糙理不糙,我郝山河对不起媳妇对不起孩子,但是对得起国家,人民,同志,我特么凭啥天天夹起尾巴做人啊?” 说着自己猛干了一杯。 “老郝,你这么想就对了,都已经过去了,你之前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现在你早就该放下了。” “小杜,来,我敬你一杯,是你骂醒了我!以后我也换个活法。”郝山河脸都涨红了。 “郝叔,您可别瞎说,我可没骂您,天地良心啊!但是您能这么想,我替您高兴。” “呵呵,没错,是没骂,是点醒了。来,叔谢谢你。” 蒋东方本来就是喝完酒变话痨的人,今天郝山河也是,小杜体质过人,酒量惊人,所以始终清醒,看着他俩聊天。 倒酒伺候局。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不能写具体内容,大概意思就是郝山河最早是对外的,后来被调到了对内审查的部门,在那个战乱动荡的年代,他的工作是实在是不讨喜,说白了压根就是得罪人的活。 但是又绝对不可或缺。 郝山河的媳妇,孩子都是在那时候没的,年轻的他当时正忙着抛头颅,洒热血呢! 本来郝山河前途是非常远大的,远比蒋东方还要好,但是后来被一脚踢到了轧钢厂,相当于被贬下来了。 这也难怪,谁知道他当年得罪过多少人啊?并且科副职一干就是10年,纹丝不动,被压得死死的,所有的激情和热血都被消磨殆尽了。 根本并不是杜卫国三言两语就打动了他,而是他自己想通了,马上就要退休了,一辈子无愧于心,没必要把自己活得那么孤寡。 而且蒋东方也愿意接纳他进入这个杜卫国的叔叔圈,郝山河知道蒋东方已经把小杜当儿子了,接纳他等于当他是真朋友了,所以今天郝山河才如此反常。 老子不装了,老子以后也要抽烟喝酒烫头发了。 哈哈哈! 第六十八章 秦淮茹报案 9月5号,小杜同志终于开支了。 拿到了穿越以来的第一次正式收入。 一共78块3,他的基本工资是64块5,上个月上了整整27天夜班,每天补助3毛钱,再加上7月上了5天班补发的工资,一共这些。 不过小杜同志从下个月开始,基本工资就变成72块5了,再加上夜班补助,这个金额也差不多就是常态了。 收入那是相当哇塞了,对于一个1963年的21岁的单身汉来说,绝对算超级高薪!妥妥的高富帅! 加上前几天请蒋东方,郝山河吃饭还赚了小200块,很是回了一波血。 赵英男和杨采玉最近也没都出啥幺蛾子,估计是已经开学了,没时间扯犊子了吧。 小杜同志在新家住得特别舒畅,简直就是身心灵的愉悦。 对于马桶,更是满意到无以复加了,他现在是绝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除了家里,基本不会去外边上厕所了,尤其是大号。 最近,小杜同志的生活也特别规律,自从搬家之后,他也开始每天早上跑步锻炼了,而且还是负重跑步,晚上增加力量训练科目。 早饭在饭铺子吃,午饭吃食堂,晚饭天天和郝山河一起去个人开办的小饭桌吃饭,一顿饭2毛钱,饭菜和食堂差不多,家常口味,实惠管饱。 现在小杜同志的基本生活消费已经稳定了,吃饭就是一天5毛钱左右,抽烟一天不到一盒大生产,2毛4分钱。 每月个人基本消费不超过20块,其实这已经算是超高消费了,但是他工资也高啊! 郝山河吃晚饭的那个小饭桌相当不错,是一对残疾人夫妻干得,街道办挂号帮扶那种。 早上两口子做豆腐,然后每天提供午饭晚饭,2毛钱一位,地方干净味道挺好价钱也合适,尤其难得是天天都有一个豆腐菜,后来于淮海也加入进来了。 大家都是单身汉,心照不宣,一个人做饭实在是太糟心了。 上次搬家请客的时候,小杜同志给了左大娘5块钱和20斤粮票。 小杜同志说了,以后每个月都是这个标准,不会变。 左大娘自然是千恩万谢,她家现在在左家公社算是一等一的人家了,砖瓦大房子住着一间,还空着一间,天天三顿饱饭,家里还有鸡,左蓝也已经上学了。 村里孩子能上学的家庭,都是相对殷实的。 小杜同志一个月给5块钱20斤粮票,她和左蓝完全足够生活的,而且在农村还能过的相当不错呢,天天三顿饭管饱那种。 不过,左大娘依然还是参加公社劳动,挣工分,一天5分工。 左蓝每天放学之后就打草喂鸡,帮着做晚饭,家务活。 小杜对此非常认同也很满意,自强自立,艰苦朴素是这个时代最起码的品质,如果真的从此成了米虫那就算是他瞎了狗眼 总体来说,最近的生活算是安稳平静规律舒适,一片岁月安好。 小杜同志对于这种平静安详表示十分满意,也挺珍惜的。 5号开支这天,晚上杜卫国,郝山河,于淮海这三个光棍还在小饭桌改善了一下伙食。 你愿意出钱,人家老板自然愿意帮你做菜了。 天天去饭店吃饭本身就不太现实。 所谓改善伙食,也不过就是加了两个肉菜,一个红烧肉炖土豆,一个木须肉,老板两口子还送了一碟花生米。 家常味道,虽然不够惊艳,但是分量十足,油盐也够,这就已经很好了,三人平分,一人才6毛钱,加4两肉票。 三人还喝了一瓶白酒,郝科长自己拿的,来自湘省的酒,平时都是珍藏着的。 其实,这样平淡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美好的,弥足珍贵。 但是,所谓平静永远都是相对的,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 这天一早,小杜同志是白班,和王霄交刚刚接完工作。 回到办公室里正准备喝茶看书,这本犯罪心理学已经快要看完了,甚至还记了一些笔记。 小杜同志准备看完一遍之后再精读一遍。 桌上电话突然响了,拿起电话,是南门值班室打过来的,秦淮茹报案,说她表妹丢了。 表妹?秦京茹?她提前出场了? 小杜同志在办公室里等着秦淮茹,这种人口失踪案子可是要立案的,小杜让王洋带她来办公室正式立案。 杜卫国此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或者说系统应该是有修正能力的,他最近和四合院的关系太疏远了,有点超然物外的感觉。 每天除了回去睡觉上厕所,他和四合院的居民几乎都没有任何交集了,只是打个招呼或者说两句客套话。 这个世界可是情满四合院的主世界啊! 这不,强行安排剧情,让杜卫国必须参与进来。 真特么麻烦,杜卫国甚至判断,如果他实在太强了,四合院的原住民甚至有可能也会变强,职位,机遇,性格,事件都会升级。 回到眼下,秦淮茹走进杜卫国的办公室,略有一些慌张,还有一点激动。 慌张是因为她表妹秦京茹真的丢了,一夜未归,激动是因为终于有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可以接近杜卫国了。 金大腿近在咫尺。 虽然二大爷的境遇,吓到了大家,让她也暂时压住了接近杜卫国的心思,但是这根金大腿明晃晃的天天在眼前走过,她根本就没办法放弃抱大腿的想法。 最近,大概是因为小杜和她在食堂那次亲切交谈的震慑力已经到期了,再加上她和傻柱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她从食堂带了两次剩菜回家。 这也许是触动了刘岚的底线,就又开始针对她了,曾经的土豆地狱又回归了。 傻柱依然是装聋作哑,哼哼哈哈,不敢也不愿意硬钢刘岚给秦淮茹撑腰,他凭啥啊? “秦姐,你说你表妹丢了?”杜卫国拿出纸笔,准备开始立案。 “嗯,是,一晚上都没回来,她在城里没有其他认识人。” “好,秦姐,你慢慢说,我纪录一下。” 秦淮茹的表妹秦京茹,本来应该是至少两年后才会登场的,如今居然提前两年就出现了。 秦京茹今年18岁,家里最近开始给她张罗相亲了,媒婆开始上门,这在当时的农村都已经算晚的了。 秦京茹是个有心气的,她一直都想和表姐秦淮茹一样嫁进城里,做个人上人,最终能有城市户口,拿粮食本吃“皇粮”。 她不想在农村相亲嫁人,过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挣工分,半饥半饱的生活。 秦京茹自认为长相,身材都不差表姐,要啥有啥,她对此挺有信心的。 所以她前天一大早就自己跑到四九城来投奔秦淮茹了,她想让秦淮茹帮她介绍一个城市对象,嫁进城里来。 秦淮茹最近正被刘岚各种明枪暗箭搞的焦头烂额的,哪有心思给她介绍对象啊, 至于傻柱那边,压根就没想给他介绍,一旦介绍,成与不成长期饭票就更加没戏了。 现在傻柱才26岁,工资还不是37块5,也没当上厨房班长,受到杨厂长的还有大领导的青眼,现在他还啥也不是呢,一旦有了媳妇孩子,那就更加没有余力接济白莲花了。 电视剧中的情节是秦淮茹已经吸血好几年之后,傻柱都快30岁了,秦淮茹已经不能再干吊着他了,才想到要用秦京茹继续吸血的办法。 第六十九章 秦京茹失踪 秦京茹昨天白天还在四合院,下午的时候院里还有人看见她了,但是到了晚上秦淮茹却没见着人,吃了晚饭之后也没回来,秦淮茹在四合院关门之前在附近找了一下,也没找到。 秦淮茹还特意请求三大爷给留了门,结果秦京茹整夜未归。 秦淮茹一大早先在附近找了几圈,自然是没找到,她慌了,虽然谈不上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但是那毕竟她是自己的表妹啊! 人家来城里投奔自己,结果要是人丢了,她可就摊上大事了。 所以她立刻就跑到南门保科值班室报案了,至于说派出所,她是想都没想。 严格来说,这个事情,找其实派出所才是最正确的,但是轧钢厂的工人和家属们都是更愿意找厂保卫科,毕竟都是自己人嘛。 记录了解完基本情况之后,杜卫国问: “你确定秦京茹除了你,在城里不认识其他人?” “我确定,她就去年参加我男人葬礼的时候,和他爹一起来过一次城里,没有别的熟人。” “不熟的人,她有没有可能认识,比如说你们村在城里干活的或者嫁过来的。” “没有,前天晚上我和她唠嗑,她谁也不认识。” “好的,那么她有没有可能已经自己回家了?或者被她爹带回家了?” “我也是有点含糊这个,但是前院的李婶说,昨天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还看见过她,那会都已经没有公车回村了。” “要是走回去,50多里路,得半夜才能到家,再说要是我叔来接她,咋的也能告诉我一声,再不济也能和家里说一声啊。” “嗯~那这样吧,秦姐,你先回村看一下,她究竟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这个可能性最大,我们也去四合院找李婶还有其他邻居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双管齐下,再说了,人口失踪也至少要24小时才能立案呢。” “那行~行吧。” 秦淮茹其实是不想回村的,要是人真丢了,她回村就是个大麻烦事,而且来回一趟还得花钱。 但是杜卫国说的也是无懈可击,秦京茹回家的可能性最大,必须要确认一下才行。 杜卫国上楼把这件事情和郝山河汇报了一下,郝科长指示,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等秦淮茹回村确认,如果她没回家,下午可以正式立案。 从郝科长那出来,小杜同志就带着王洋还有另外一位比较老成的同事,骑上挎斗摩托,回了四合院。 开始正式走访调查。 这位面相老成的同志,叫甄大诚,听着名字就老成,是位37岁的老同志了,连个队长都不是,倒也不是能力不行,人家现在是6级办事员级别,工资并不低。 人家就是不走干部路线,呃,可能也是走不通吧。 走访工作以大诚同志为主,杜卫国在这个大院生活,需要避嫌,王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套大妈们的话不太容易。 大诚同志很合适。 简单的走访了一圈,前院李婶的见闻也确定了,昨天下午大概5点左右,秦京茹哭着跑出门去了,自己。 而且她当时出门的大致缘由,杜卫国也掌握了,是因为贾张氏说难听的话了。 所以目前情况来看,秦京茹失踪比较大的可能性是赌气自己走回家了或者就是走丢了。 50多里地,只是秦家公社到四九城的大概距离,再加上城市里的路程,步行怎么说也要6个小时以上,而且迷路的可能性非常大。 要说,贾张氏可真不是个玩意啊!哪哪都特么有她。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如此普通甚至有些窘迫的家庭,居然能养成如此好逸恶劳,奸懒馋滑,自私自私,阴损狠毒的性格,还有这一身的大肥膘可真特么着实不容易啊! 从四合院回到轧钢厂,跟郝科长简单汇报了一下,杜卫国就正常吃饭,喝茶看书了。 如果秦京茹已经回家了,自然无事,如果她是回家的路上迷路走丢了,那么白天应该能自己找回来,如果是路上出现意外了,那就是公安的职权范围了。 反正不管那一条,跟保卫科基本上是没啥关系了。 下午1点多的时候,秦淮茹回来了,这会,她头发都跑得有些散乱了。 “杜干事,秦京茹没回村也没回我家,人真丢了!” “秦姐,你先别着急,我们上午去了四合院,可以确定,昨天下午5点左右,你表妹秦京茹和你婆婆贾张氏发生了语言冲突之后,赌气离家,如果她没有回家,最大的可能就是迷路走失了。” “啊?那我现在咋整啊?他爹差点就要跟我回来,这人要是丢了,我今后可咋做人啊?” 呵呵,小杜心里吐槽,这特么关我毛线事啊? “秦姐,你去派出所报案吧,这个事情不是我们保卫科能管的,秦京茹不是轧钢厂职工,也不是在工厂范围内走丢的,我们也无能为力。” “杜干事,您看,我~” “怎么了?” “您能陪我去一趟派出所吗?我~我说不清楚。” 本能的想拒绝,但是一想到万一系统真的拥有强大的修正能力,小杜同志还是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了。 小杜同志带着王洋,秦淮茹坐在挎斗里,一起去了帽子胡同派出所。 整个报案过程异常顺利,简直就是丝滑,因为小杜同志提供了非常完整详细的事件过程记录,也就是询问笔录,以及走访调查记录,包括推测,人家根本都不用去四合院了。 派出所的同志对同行的配合表示了极大的赞赏,所长同志甚至亲自出来跟小杜同志握手表示亲近,对小杜的工作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呵呵呵。 这种事的处理办法,通常就是给其他派出所发协查通告,而且连个照片都没有,只有体貌描述和穿着描述,至于满街找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个时代都没有这个科目。 杜卫国还是比较人道的,把秦淮茹送回了四合院,并且还亲自送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年轻姑娘推门从里边走了出来,和秦淮茹相貌有6分相似,眉目清秀,身材丰腴,穿着一身新衣服新鞋,梳着两条麻花辫。 “姐!” “秦京茹,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一天一夜了!” “我~我处对象了!” “啥?你处对象了?你昨天晚上在哪过的夜?” “姐,我~~我” “我什么我啊?你快说啊?你昨晚在哪过的夜?” “呵呵,秦姐,既然人已经回来了,你就回家慢慢问吧,别忘了去派出所销案,我先回厂了。” “啊,啊,杜干事,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啊!” “呵呵,人没事就好。” 小杜同志微笑着和秦淮茹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而秦京茹此时脑袋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她刚刚只顾着和秦淮茹说话,没注意到杜卫国。 杜卫国一开口说话,她看见了小杜同志,直接呆立当场。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 第七十章 蠢 女人 小杜同志对于秦京茹来说,简直就是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的震撼, 就仿佛后世的脑那啥粉看见肖占怡博一样,直接就特么懵逼了,瞬间沦陷不是玩笑。 秦京茹是前天来的,晚上小杜回来的晚,早上出去的早,所以她一直没见着过。 “姐,刚刚哪个人是谁啊?”秦京茹还在发花痴。 “秦京茹,你跟我进屋。”秦淮茹都快气爆炸了! 回到屋里,关上门,秦淮茹先是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这一天水米未进,来回折腾,腿都特么跑得直突突了。 “你说,你昨晚在哪过的夜?” “我,我在我对象家过的夜。” “你,你和他一起睡了?” “姐~” “姐什么姐?我问你话呢?” “嗯。”秦京茹声如蚊蚁似的嗯了一声。 “啥?秦京茹,你是不是傻啊?他是谁啊?你从哪来的对象啊?” “就是咱们后院的,许大茂!” “啥?许大茂?” 这会秦淮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的,眼前发黑,低血糖再加上高血压,一阵眩晕啊! 秦淮茹用手扶住额头,有点站不住了,不行,实在是太晕了,脑袋里迷迷糊糊的。 “姐,你没事吧?” 秦京茹赶紧扶住秦淮茹,扶她慢慢坐在凳子上。 缓了一会,秦淮茹总算清醒过来,好在她现在才27岁,这要是72岁,刚刚那一下都容易直接撅过去。 “秦京茹,你赶紧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一遍,到底咋回事。” 昨天下午,贾张氏埋汰秦京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丫鬟身子丫鬟命,一看就是一辈子土里刨食都吃不饱的命,还妄想想嫁到城里,根本就是嫌贫爱富,臭不要脸,一顿嘴炮给秦京茹气哭了跑了出去。 刚跑出了大门,迎面正好撞到了刚下乡放映回来的许大茂。 两个人撞了个结结实实,都摔到了,而秦京茹更是直接摔到许大茂怀里。 等到许大茂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一看哭得梨花带雨,水水灵灵的秦京茹,还有她那丰腴的身材,再回想刚刚身体的柔软触感,顿时就沸腾了。 许大茂是个色中饿鬼,以往下乡的时候就没少跟寡妇扯犊子。 但是他啥时候也没遇见像秦京茹这么水灵的姑娘啊,简直比年轻时候的秦淮茹都不逊色。 要知道秦淮茹刚嫁过来的时候,那可真是胡同里的一枝花,含苞待放的那种,那可真是把四合院的这帮老爷们和大小伙子们给馋坏了。 就算现在,秦淮茹已经生了三个小孩也依然是众人垂涎的对象啊! 要不傻柱能甘愿被吸血,一大爷能半夜钻菜窖吗? 秦京茹和年轻时候的秦淮茹又6成相似,秦淮茹是天生媚骨勾人心魄的那种,而秦京茹是清新自然,活泼开朗的类型。 美得各有千秋,很难说是谁更胜一筹。 许大茂当时就沸腾了,他要是生在后世,妥妥的海王渣男,哄女人那是相当有一套了,口才杠杠的。 三言两语就把秦京茹给哄住了,之后还带她去饭馆吃饭,逛街买衣服,还看了电影,喝了汽水。 花言巧语,海誓山盟,加上各种吹牛比炫富,等到看电影的时候,就亲了脸蛋处上对象了。 晚上故意混到过了关门时间才回到四合院。 三大爷居然还给留了门,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啊! 偷偷溜回家,当晚就把秦京茹拿下了,绝对神速。 一方面秦京茹就是个傻妞,没有一点见识,被许大茂的甜言蜜语各种承诺给忽悠住了,另一方面,秦京茹也是被贾张氏给刺激到了,赌气就想立马证明她可以嫁到城里,而且比她姐嫁得还要好。 许大茂今年才24岁,是9级放映员,算是文宣口的,一个月工资34块5,下乡还有各种外落,小杜干事没回来之前,他可是四合院第一钻石王老五。 贾东旭出事之前,也不过是二级钳工,32块5。 所以如果她秦京茹真嫁给许大茂了,那可真算是高嫁了,比秦淮茹要强不少。 听完秦京茹说的过程,秦淮茹也陷入沉思,如果她真嫁给许大茂,成了亲戚,是不是自己以后也能拿到点好处,平时也能得点接济啊? 许大茂条件可比傻柱强多了,还有外落,一个月各种收入加在一起能有50来块钱呢,但是许大茂可是比傻柱难对付多了,平时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事可不好弄啊! “秦京茹,许大茂说要娶你了吗?” “说了,他说要娶我过门,要不我能,我能那样吗?” “唉,你就是个傻子,他要是反悔不承认,你咋办?” “姐,不能,大茂哥他,他说他这辈子只喜欢我,他还说一看见我,就爱上我了。” “唉,这话你也信。” “姐,大茂哥对我可好了,你看我这身新衣裳,就是他给我买的,还带我下馆子,看电影,喝汽水了。” “他人呢?” “说是去红星公社下乡放电影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啥?他就这么走了,连个话都没交代?” 秦淮茹马上就站了起来,她意识到了,许大茂这特么可能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我们现在就去他家,你今天就住到他家去。” “都锁门了,大茂让我睡醒后,吃完午饭锁的。” “你是不是傻啊!” 秦淮茹这时候智商终于回归了,她都快被秦京茹给蠢哭了,翻出砸煤的斧子,拽着秦京茹走到后院许大茂家,几下就把锁头给砸坏了。 这时候,已经有邻居围了上来,秦淮茹推开门拽着秦京茹走了进去。 “昨天晚上的床单呢?”秦淮茹厉声问。 “大茂早上给拿走了,他说他要珍藏起来。”秦京茹红着脸说。 “秦京茹,你特么就是个大傻比!” 看过电视剧的朋友们都知道,白莲花是很少说脏话的,这纯是气疯了。 连床单都拿走了,这特么还怎么证明发生过关系啊? 秦京茹被骂懵了,一脸呆的站在那里。 “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一步都不要离开,你现在就是许大茂的没过门的媳妇了。” “啊?姐,他还没去提亲呢?” “你懂个屁呀,我过两天就去把你妈接过来跟你一起住,这个事许大茂要是不认,你这辈子就完了,知道吗?” “啊?姐,大茂他不会的。” “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他给你留钱了吗?” “留了5块。” “给我。” 秦京茹不情不愿的把钱递给了秦淮如。 “姐,这是大茂留给我吃饭,买东西回家的钱。” “回什么家,我得去把你妈接来,不得用钱啊!” “姐,那我住着,我吃啥啊?” “他家没有粮食吗?” “我不知道啊!” “找,以后你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啊?” “啊啥呀,找找粮食,找找钱和粮票啥的,都收起来。” 两个人一顿翻找,就10几斤棒子面,一点白面底子, 钱和粮票那是一分都没有。 第七十一章 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秦淮茹此时已经更加确定,许大茂分明就是想耍无赖,占完便宜就想跑。 床单收走了,就连钱和粮票也都收走了,这很明显是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呢。 他要是铁了心不认,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证据啊? 秦淮茹此时心里很崩溃,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啥都没干呢,本钱先就赔光了,这特么上哪说理去啊! 说理!咦?对啊,我可以找小杜干事说理,许大茂这可是耍流氓,这是犯罪啊! 许大茂是轧钢厂的员工,我也是,而秦京茹是我的亲属,这个事正是该保卫科管啊! 对,这事就找小杜干事管。 所以,当天晚上,当小杜同志从小饭桌吃完晚饭,悠悠达达骑车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秦淮茹正在后院月亮门等他呢。 “小杜干事,您回来了?” “呦,秦姐,你这是溜达呢?还是等人呢?” “我等你呢。” 说完这句话,秦淮茹脸不自觉的红了,自己大晚上的在人家家门口等人,感觉好羞耻,好在天色已经暗了,看不太出来。 “等我,秦姐,有什么事吗?” “小杜干事,我要报案,许大茂他耍流氓!” “嗯?秦姐,这个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罪名很重的。” “真的,我表妹昨天晚上住在他家了。” “啊?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自,自愿的。” “呃,秦姐,如果是自愿的,那不能叫耍流氓,只能算是未婚同居。” “但是许大茂想事后不认账。” “嘶,这种事情,如果这样,很麻烦,有证据吗?” “嗯~证据,我妹都住到他家了。” “秦姐,这不能算是证据啊?而且很容易被反告非法入室。” “这种事情,需要直接证据,比方说许大茂的体液,或者你表妹的体液,又或者目击证人,或者其他事实证据。” “小杜干事,这个事千真万确,我表妹今年才18岁,黄花大闺女,现在被许大茂骗了身子,许大茂和我都是轧钢厂职工,这个事你得给我们做主。” “秦姐,你要这么说,那现在就去保卫科报案吧,我下班了,今天的夜班是王霄干事负责。” “小杜干事,今天秦京茹失踪的事情,是您处理的,现在这许大茂耍流氓和秦京茹失踪根本就是一件事,一事不烦二主,咱们又都是一个院的,您就帮帮我们吧。” 哎呦我去!秦淮茹的逻辑能力这是被增强了吗?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啊,杜卫国根本就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但是这事他算是摊上了。 “唉,秦姐,你这可真是给我出难题啊,那你是想走法律途径还是想咋的?你得给我个准话。” “许大茂要是愿意明媒正娶秦京茹,自然皆大欢喜,他要是想耍无赖,我们就告他耍流氓。” “许大茂现在在哪里?” “说是下乡放映去了,我看他就是跑了。” “你表妹呢?” “在许大茂家里。” “明白了,秦姐,那你去喊一下你表妹,到我家来吧,我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好,谢谢您了,小杜干事。” 杜卫国心里也有点无可奈何,好强大的惯性啊!秦京茹居然又和许大茂扯在一起了,而且还是直接就被拿下了,许大茂你好犀利啊! 把车子靠窗停好,小杜开锁进屋,打开灯,先把房间的窗子都打开透透气,又拿了两个干净的军绿色茶缸,倒了两杯凉白开,给自己的水杯里也倒了一杯水。 拿出烟缸,纸笔,正对着门坐在客厅的餐桌旁,点了一支烟。 这会秦淮茹带着忸忸怩怩的秦京茹走了进来。 难怪总有前辈想收集姐妹花,她俩放在一起确实是1加1大于2的效果啊! 齐人之福果然是男人的终极梦想啊! 小杜同志胡思乱想,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略显猥琐揶揄的笑容。 好看的人,那是什么样的表情都好看,就像小杜同志,此时明明是猥琐甚至有点下流的表情,但是在两姐妹的眼里,就变成春风化雨般的微笑了。 小杜干事可真英俊啊,笑得真好看! “小杜干事,这就是我表妹秦京茹。” 秦淮茹介绍到,杜卫国回过神,正了正表情,收起笑容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嗯,你好,秦京茹同志,请坐,秦姐,请你把门关一下。” “哎,好。” 秦淮茹非常听话的回身把门关上了,还顺手把窗子也关上了。 “秦姐,京茹同志,请喝水。” “谢谢。”秦京茹臊眉耷眼的说话,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谢谢您啊,小杜干事。” “秦京茹,基本情况,你表姐已经都和我说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我没啥想法啊,大茂哥不会骗我,他会娶我的。” “哦,也就是说,你愿意和许大茂结婚,对吗?” “嗯~嗯,我愿意。” “好的,那你也是自愿和许大茂住在一起的,对吗?” “嗯。” 秦京茹脸红的好像番茄一样,当着一个英俊的男人回答这些问题,简直羞死人了! “好的,那我做一个假设,如果许大茂不娶你,怎么办?” “啊?不能,他对天发誓一定会娶我的!” “是,京茹同志,假设,我们只是假设他不娶你,怎么办?” “这不~可能~” 这会秦京茹脸色开始变白了,她是有些单纯,呆萌,恋爱脑,但她不是智商低。 她顺着杜卫国的假设去想,如果许大茂真的不娶她,那她就完了,彻底毁了,没有结婚就失了清白,那她就只能嫁给二婚的男人了,而且还得是农村的,结婚以后婆家和丈夫也绝对不会有啥好脸色。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名声比命都重要。 “那,那我就死,不,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秦京茹有点慌了。 “呵呵,秦姐,你说许大茂要赖不认账,证据是什么?” “他把昨天晚上的床单给收走了,还把家里的钱和粮票都收走了,这不正常,哪有人身上随身带着那么多钱票的。” “一张都没有?” “对,一张都没有,就算是我家那么困难,也总有几张钱票的,许大茂工资那么高,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家里不可能一张钱票都没有,一定是他故意收走了。” “还有吗?” “许大茂把我妹都睡了,可是一个字都没说提亲的事,只说是出去放映了,但是啥时候回来都没说,一点交待都没有。” “呵呵,这么看来,许大茂可是老手了,经验很丰富啊!”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就是我妹太傻,才被他骗了。” “杜,杜干事,那,那我咋整啊?他要是真的不娶我,我就完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秦京茹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了,慌到不行,口不择言。 呵呵呵,杜卫国心中不禁冷笑,丫的,是我睡了你吗?我特么是你爸爸吗?给你做主? “事情可是有点麻烦啊!”杜卫国有点冷漠的说。 第七十二章 长吁短叹 杜卫国刚刚说完。 秦京茹哇的一声就哭了:“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凭空被人骗了清白!” “闭嘴!”杜卫国低吼一声,如同猛虎低啸一般。 秦京茹被吓得立即都不敢哭了,秦淮茹也被吼得全身一颤,小杜干事发起火来真是好凶好吓人啊! “愿意哭你就回自己炕头去哭吧!”杜卫国下了逐客令。 “小杜干事,您别生气,她就是个农村来的大傻妞,啥也不懂,您帮帮她吧,要不她这辈子就毁了。” “杜领导,您帮帮我吧,求求您了!”说完秦京茹就要跪下。 “坐好!”小杜又低喝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漂亮的两道剑眉,此刻如日两把唐刀出鞘了一般。 秦京茹马上乖乖坐好,一动都不敢动了。 “别哭哭唧唧,也别整下跪磕头哪一套,好好说话,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你和许大茂发生过关系,能不能指出他的身体特征,比方说痣,斑,胎记,疤痕之类的。” “啊?” “秦京茹,你啊啥啊?你快仔细想想,小杜干事这是在救你的命。”秦淮茹可比她清醒多了。 “我,这,都是关着灯,我啥也没看见啊!” “那我也没办法了,一点证据都没有,你说和他睡过觉,怎么证明啊?” “杜领导,我没撒谎,撒谎的话我出门就让雷劈死我。” “我知道你没撒谎,但你这件事你怎么证明啊?发誓有啥用啊?需要事实证据。” “那我,就白白让他~~” 秦京茹说完撇嘴又要哭,还是秦淮茹制止了她,直接推了她腰间一下,制止了她的哭泣。 “秦京茹,你别傻乎乎的,你好好想想,第二天早上,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啥记号!” “啊!啊!我想起来了,他后腰上有一块疤,他还说这是见义勇为被砍的!” 秦京茹突然之间,智商终于在线了,提供了有用的信息。 “多长,多大,具体什么位置,什么形状?” “这么长,像两个弯弯曲曲的月牙似的,就在这个位置上。” 秦京茹拿手在自己的后背上比划着。 “是不是大概这样的形状?”杜卫国听完呵呵一笑,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图形。 “对,就是这样的,您画的可真像!” “呵呵,这是非常明显的牙印痕迹,狗咬的。” “啊?那他说这是见义勇为被人砍伤的!” “呸,就他那个怂货,天天被傻柱揍得哭爹喊娘,他还能见义勇为?看见有人拿刀他早就尿裤子了。” 秦淮茹狠狠的骂道,她很熟悉许大茂的脾气秉性。 “行,有了这就好办多了!这件事情,有了证据,就不用太担心,如果你愿意嫁给他,他会娶你的。” “那,那他要是不娶呢?” “那你可以告他,流氓罪是重罪,要蹲监狱几十年的。” “啊?” “对,他要是敢不娶,小杜干事给你做主,判他几十年,让他烂死在里头。” 秦淮茹倒是挺会的,紧紧扣住让杜卫国做主的主题,呵呵,这就算是赖上了。 “不是我做主,是政(府),法律做主,不用担心。” “我不想让他坐牢,他坐牢了我咋整啊?” “放心吧,他也不想坐牢,所以他会娶你的。” “真的吗?” “嗯,是个人都能想明白,一边是蹲监狱吃窝头,另一边是娶一个漂亮姑娘,许大茂那么聪明,他是不会犯傻的。” 听见杜卫国夸自己漂亮,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小杜干事,那许大茂要是耍无赖咋整啊?” “他除了睡觉,一定还和和秦京茹做过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压马路,吃饭,买东西,看电影之类的事情。” “只要是做过类似的事情,那么时间,地点,证人就都会存在。” “再加上秦京茹能指出他身体隐秘部分的特征,这件事他赖不掉。” “那如果他说是夏天光膀子的时候,其他人看见的告诉秦京茹的呢?” 秦淮茹倒是逻辑思维能力越来越强了。 “呵呵呵,秦京茹一共才来了两天,谁会告诉她这些事情啊?而且这个根本就说不通的,不管男女,谁没事会关注一个大老爷们的后背啊?” “再加上许大茂肯定是做贼心虚,只要你说要告他,他马上就软了,有证据在手,他根本就没胆子对付公堂的。” “小杜干事,您可真厉害啊,难怪年级轻轻就当上干部了。” “呵呵呵,秦姐,那这件事就这么样吧,我最后给你们一个建议。” “您说。” “等许大茂回来,你们该说说,该打打,该骂骂,他要是耍赖,你们就张罗着要告他耍流氓,他保证服服帖帖的,但是别说来找过我,毕竟秦京茹以后要和他一起过日子的,知道自己媳妇曾经算计并且告过自己,心里总会有个大疙瘩的。” “小杜干事,您的心可真好啊!” “杜领导,谢谢您。”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累了一整天,你们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那我们走了,再见,小杜干事。” “嗯,再见。” 从小杜同志的屋子里出来,秦京茹咋咋呼呼的说: “姐,杜干部长得太好看了,说话办事太厉害了,他家也太干净了,你们院里咋还住在这样的人啊?” “哼,人家是啥人物啊,就许大茂那样的,给他提鞋,呸,给人家舔鞋底都不配。” “姐,你别这样说他,我以后还得跟他过日子呢!” “我该咋说?要不小杜干事给你出主意,你这辈子就毁了,你还当他是啥好人啊,自己长点心眼吧,以后可得看住了他,钱票都得死死攥在手里。” “那他能给我吗?” “不给就告他,吓死他!小杜干事看得很准,他压根就是个怂货,一说告他,准保把他吓尿了。” “那行,姐,到时候,你可得帮我。” “我不帮你我帮谁?以后你日子过好了,也得帮姐,你姐夫没了,我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日子过得困难,你也都看见了。” “嗯,行,我也帮你,姐。” “嗯,这才像话嘛。” “姐,你说杜干部咋那么好看呢?” “你说话咋这么不嫌乎害臊呢,一个大姑娘家家的。” “还啥大姑娘啊,我清白都没了,你骂的对,我就是个大傻比,被许大茂白白给骗了。” “唉,那你能怪谁啊!” “还不就怪你家那个老虔婆,张嘴说话好像喷粪似的!” “那她也没让你和许大茂睡觉啊!” “哎呀,姐,你别说了,我都快后悔死了,姐,你今天陪我睡吧,我有点害怕。” “行,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说一声。” “好,姐,你快点回来。” 秦京茹,回到许大茂家,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走到窗户边上正准备拉上窗帘,突然看见对面小杜干事已经换了衣服正坐在窗边看书。 神情很专注,橘黄色的台灯映衬之下,一派安静祥和,读书美男子的做派。 唉,我要是早点看见杜干部,可能就不会被许大茂那么轻易骗了身子了吧? 唉,他怎么那么好看啊? 唉,到底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嫁给他啊?我要是清白还在,他刚刚是不是说我漂亮了? 秦京茹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的杜卫国,不禁心中千回百转,悔恨交加,长吁短叹,瞬间心态就有些苍老了。 第七十三章 许大茂遭难 第二天一大早,5点45分,已然天光大亮,杜卫国开始活动身体,6点前院大门一开,准时开始负重跑步。 胳膊,小腿,腰背,挂了整整六个负重沙包,加在一共22公斤,急行军,40分钟,往返行程12公里。 急行军。 对于小杜同志现在这具身体来说,毫无压力,其实应该增加负重的,但手头上暂时没有更理想的家伙事了。 回来活动放松10分钟,然后一共耗时20分钟,用来洗漱上厕所换衣服整理床铺,7点10分,准时出门吃早饭去。 杜卫国收拾妥当,推车出门吃早饭的时候,秦京茹和秦淮茹姐俩刚好一起从对面屋里走了出来,秦京茹手里还拎着痰盂。 看见小杜同志,她的脸红的好像番茄似的,被撞见拎着尿盆真的好羞耻啊。 “小杜干事,这么早啊?” “哦,秦姐,秦京茹,早上好,我出去吃早饭!” “您这是天天在外边吃啊?” “是啊,一个人开火做饭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是您不嫌弃,要不到我家吃早饭?” 秦淮茹其实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到她家吃啥?前天剩的干巴窝头,还是棒子面糊糊吗? 还好,小杜同志比较善解人意,非常客气的拒绝了。 “谢谢你了,我在早饭铺子都订饭了,不吃也得给钱,下次吧。” 走到前院,看见三大爷正在做体操,伸展运动。 “三大爷,早上好,您看着可真精神啊!” “嘿嘿,小杜干事,我哪有你精神啊,天天早上6点就背着沙袋跑步,龙精虎猛,您是这个!” 三大爷竖起大拇指。 “呵呵呵,三大爷,我这都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您先练着,我出门了。”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都是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杜卫国也是老老实实的上班,吃饭,锻炼。 许大茂已经3天没有出现在四合院了,他以前下乡最多也就是2天。 但是杜卫国对他的是否出现,根本就不在乎,关我屁事。 二大爷天天都刻意躲着杜卫国,不论早晚,表现的特别老实。 周六这天,杜卫国非常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从燕大寄来的信,寄信人是杨采玉。 小杜看见信封上的寄信人,当时心里就揪了一下,怕啥来啥,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本想直接把信给扔了,眼不见为净,但是想来想去没舍得,终究还是拆开看了。 小杜同志有点好奇杨采玉到底会说什么。 杨采玉的字迹非常漂亮,娟秀,大气,字如其人。 杜卫国,你好,我是杨采玉。 给你写信,用了很大勇气,说实话我有点怕你,你对于我来说就像一面照妖镜一样,照出了我的丑陋和不堪。 我知道你对我的态度是憎恶,厌弃。 之所以给你写信,是因为我即将面临重要的人生选择,我今年大四了。 从11月开始就要正式开始实习。 我当下有两个选择,心里非常犹豫不决。 思虑良久,依然无法做出决断。 虽然要求十分冒昧,但是我是真心想听听你的建议,我总觉得你看待问题有超越时代的犀利和长远。 我觉得你可以帮我解决问题。 所以,虽然你厌烦我,但是我还是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我在9月14号,周日,早上9点到晚上6点,市图书馆,等你。 杨采玉。 信很短,语气很谦逊,甚至有点卑微,而且她并没有留寄信地址,也就是说杜卫国或者自己去一趟图书馆,或者从此以后和她再无任何瓜葛。 小杜同志很烦躁,真的。 他并不是和尚,能够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 每天负重跑步和夜间负重训练,一方面是想缓慢提高身体素质,另一方面也是是释放身体积蓄的能量和荷尔蒙。 他最近也感觉孤单了,而且他也想过杨采玉好几次,每次都是生生把念头压下去了。 这封信其实就是一个人生选择,去,那他就从此入局了,不去,以后真的就断了。 杨采玉信上说她面临工作选择犹豫不决,让小杜帮忙分析,以小杜同志的判断大概率其实就是留在京城或者外放他处。 其实现在小杜同志去不去图书馆,就可以确定杨采玉的选择了。 去,两人在一起,留在京城。 不去,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杨采玉这信就相当于表白了,然后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杜卫国。 她相信,杜卫国一定能看懂她的意思,她直觉杜卫国并不是真的厌恶她,而是在逃避什么。 小杜同志此时连抽了三根烟,最终还是把信给扔了,嗯,扔进了随身空间。 妈的,死就死吧,再苟,我特么也不能孤独终老当太监吧! 是的,杜卫国决定去,他很喜欢杨采玉,第一次见面就挺喜欢的。 丫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嘛! 后天是周末,还算是有一丝喘息的空间和时间,小杜其实心里有点紧张,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很重。 晚上吃过饭,在小食堂,杜卫国和郝山河,于淮海玩了一会扑克牌,小杜臭不要脸创造的新式玩法,斗地主,一直玩到快8点了才回四合院。 刚刚回到四合院,就听见中院里边沸反盈天的。 推车进了中院,好嘛,全院大会。 许大茂蹲在在人群中央,鼻青脸肿,头发蓬乱,衣服都被撕坏了,脸上还有抓痕,很显然被胖揍了一顿。 秦淮茹扶着小声哭泣的秦京茹站在一边。 看许大茂的悲惨造型,估计是四合院战神傻柱出手了。 看见小杜同志推车进了,刚刚还意气风发,激昂慷慨发言的二大爷瞬间就委了,畏畏缩缩的有点不敢说话。 大家伙纷纷和杜卫国打招呼。 “小杜干事,我们等到您8点钟,以为您今天厂子里有事不回来了,这才开的会。”三大爷连忙解释。 “抱歉啊!二大爷,三大爷,各位街坊,因为我工作的事情耽搁了大家的时间了,抱歉,以后都不用等我,我也说不准啥时候有事,您继续,我旁听。” “看看人家小杜干事的素质,再看看你,许大茂!你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解成,这是咋回事啊?”杜卫国小声的问身边的阎解成,一边问一边还发了一根烟。 “杜干事,那个许大茂把秦淮茹的妹妹秦京茹给睡了,然后还想赖账不娶,被秦家姐妹还有傻柱给狠狠揍了一顿,现在秦家姐妹要去告他耍流氓。” “嚯!有证据吗?” “有,他身上后背有个被狗啃得的印子。人家秦京茹都给画出来,一模一样,你说这事不睡在一起谁能知道啊!” “呵呵,可是真有意思。” “嘿嘿嘿,杜干事,这回许大茂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呵呵,那咱们就等着吃喜糖好了。” “嘿嘿嘿,对,杜干事,您说的对。” 这时候,场中的秦淮茹看见杜卫国回来,胆气更加豪壮: “三大爷,别跟他废话了,耍流氓可是重罪,最少30年,直接送到保卫科去!” “别,别,京茹,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娶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还不行吗?” “光娶还不行,你家里的所有财权必须交给我妹妹,要不然你人品如此低劣,有钱就会沾花惹草,结婚以后再一脚把我妹妹踹了。” “秦淮茹,你别太过分了。”许大茂听见这话,顿时就不干了,这可是掐脖子的毒计啊! “我过分,那我们就去保卫科评评理,到底谁过分。” “哎呦呵,孙子,你这是不服啊?”傻柱攥着拳头薅着许大茂的脖领子就要动手。 “傻柱,傻柱,我服,我认了,我全交,全交。” 其实刚刚何大茂还真是这么想的,结婚一段时间,一分钱也不给她,等新鲜感一过,直接就踹了她。 但是这条路被秦淮茹堵死了,眼下就只能认了,以后再从长计议了。 “丫的,许大茂你特么是真贱啊,偏得挨了一顿打才认。”傻柱感觉自己此刻那是老威风了。 “那这事就请小杜干事,二大爷,三大爷,还有全院大伙给一同给做个见证,1个月之前,许大茂迎娶秦京茹,家里所有财权交给秦京茹。” 秦淮茹趁热打铁,要把这事赶紧锤死,呵呵,许大茂这只血牛可就算是入瓮了。 “好,许大茂这是活该。” “就是,睡了人家还想不认账。” “行了,这件事就怎么定了,散会。”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起哄,三大爷看二大爷已经委了,草草结束了会议。 许大茂此时欲哭无泪,刚刚他身上藏得260多块钱,还有粮票啥的全部身家,都已经被搜走了。 挨了顿胖揍,还得娶一个村姑,最后还特么破产了! 这算是遭了难了,呵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第七十四章 一眼万年 拿到了钱票还有许大茂的保证,秦京茹在秦淮如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了农村,安心等着许大茂来迎娶自己了。 这件事情里,秦淮茹可是出了死力的,秦京茹给她姐分了整整60块钱。 秦淮茹其实还是有点不满意,但是她也知道,钱不是秦京茹的,吃相也不能太狠,吓到秦京茹,那以后可就一分钱都没了。 细水长流嘛。 其实在秦京茹的心里,虽然她也有点贪财,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她甚至愿意分给杜卫国200块钱。 她确实有点憨,但是她并不傻,她知道如果没有杜卫国,她现在就完蛋了。 但是秦淮茹劝退了她的想法,告诉她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和杜干事再扯上关系,而且人家一个月工资就将近80块钱,根本不在乎你这点钱。 秦京茹目前这个阶段还是很听信秦淮茹的话。 此事到此为止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以许大茂挨揍破产娶媳妇告终。 周六的晚上,小杜同志草草的吃了一口饭之后,骑车去了南锣鼓巷的一间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来这找信托商店的于师傅。 明天要见杨采玉,杜卫国想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敲门之后,过来一会,一个年轻人过来开门,相貌和于师傅有7分相似。 “你好,我来找于师傅,我姓杜。” “哦,您好,快请进。” 于师傅家有三间房,北房于师傅和老伴住,东厢房儿子儿媳住,西厢房是会客区和产品展示区。 被于师傅请进了西厢房,杜卫国居然又一次产生了穿越感,这里就仿佛是后世沪上的那些传统老派绅士西装店一样,陈列都是浓浓英式风格的西装,大衣,风衣,礼服,马甲,文明棍,怀表,烟斗,印花皮鞋,皮箱等等。 不列颠式的精致,优雅,从容,不过杜卫国对此不置可否。 “呵呵,于师傅,您这就像是伦敦街头的时装店一样啊!” “哈哈,就剩下这么点念想了,今天想淘点什么?” “女朋友,文青女,一件别太贵重但是别致点的礼物,我自己也想弄两套衣服穿。” “订制西装?”于师傅眼睛都亮了。 “西装肯定不行,没机会穿,过段时间呢子大衣倒是勉强还可以。” “也是,现在就算是做了西装,确实没机会穿,我这手艺都快荒废了。” “于师傅,总会有机会的。” “呵呵,女朋友的礼物,我推荐一个好东西给你,绝对别致。” “哦?” “这是法兰西的货色,迪奥香水,茉莉女士,你看看!” 花擦,你特么真的不是再开玩笑吧,迪奥香水,没有口红吗?都有啥色号的? 和于师傅接触聊天,小杜同志总会有强烈的穿越感,很多后世才耳熟能详的东西,在他这里却如数家珍。 香水是用水晶瓶装着的,棱面,如同钻石一样,非常精致。 “于师傅,这小玩意价值不菲吧。” “嗯,45来的,你拿的话50。” 嚯!杜卫国心里直呼好家伙啊!确实可是够特么贵的,换算一下比后世还贵好几倍。 “您这有合适我穿的衣服吗?于师傅,不能太扎眼的。” “你的身材,比例都是近乎完美的,其实西装最适合,可惜了。我这能订做衣服,我儿子,儿媳妇都是个好裁缝。” “成,那就定两套中山装吧,合身版型,修腿裤,一套黑,一套蓝,面料你看着定。” “得嘞,保证你满意,一会我让儿子给你量尺,这香水给你包上?” “包得素气点!” “呵呵,明白。” 花擦,一瓶香水,两套衣服,110块。 绝对的大出血,要不说穷吊丝都不配谈恋爱呢,分分钟给你干破产。 周日,今儿天气很好,已经立秋了,天高云淡的。 今天小杜同志长袖白衬衫,黑色的长裤,白的的球鞋,白表盘黑皮带的梅花手表。 袖子稍微挽起一点,这身造型配合杜卫国的超高颜值,2022年街拍都很够用。 杜卫国今天连车子都没骑,溜溜达达,坐了公交车,5站地就到了图书馆。 全身上下,除了裤兜里装了3块2毛钱,手上拿了一个小盒子。 别无他物,全都让他塞到空间里了。 简约时髦,逼格拉得满满的。 看见小杜,公交车售票员小姐姐好悬都忘了卖票了,口水都快留出来了。 白衬衫,黑裤子,白球鞋,明明都是比较常见的衣服,怎么穿在他身上感觉就不一样了呢? 其实特别简单,白衬衫如果不扎进裤子,整个人就会显得很垮,可是扎进去吧,再配合一条武装带,会显得更垮。 所谓时尚就是衬衫扎进去,然后根本不扎腰带。 当然,主要是看脸看身材的。 美男子的世界,就是咋穿咋有理,南韩有个叫权只龙的,一天天穿得好像神经病一样,却被称为亚洲时尚教主,不就因为他长得还不错吗? 呵呵,扯远了。 10点钟,小杜来到了市图书馆,刚走到台阶下边,就看见了杨采玉。 杨采玉今天居然和小杜不约而同的穿了白衬衫,她穿得是蓝裤子,白球鞋,高马尾用蓝白相间的手绢扎了起来。 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她的脸上荡漾着满足的微笑,两个小酒窝此刻显得十分可爱,眼神里充满了欣喜和欣赏。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些许发丝,美的好像一副画。 虽然这么说也许略显肤浅,但是人类的确是非常纯粹的视觉动物,漂亮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心生愉悦。 就比如现在的杜卫国和杨采玉,简直就像金童玉女一般,互相满足,互相愉悦。 一眼万年。 “你来了?”杨采玉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高兴吗?”杜卫国的声音透着揶揄。 “就不能含蓄点吗?” “不是你主动表白了吗?我为什么含蓄?” “我可没有。” “哦?那是我判断错了,抱歉,我就先走了。” “杜卫国,你过分了!” “那你倒底是不是主动表白了?” “是,我喜欢你,我想见你。”杨采玉居然如此直白,超乎想象了。 “被我骂傻了?” “嗯,差不多吧,明明恨得不行,我却不能停止思念,就像中蛊了一样。” “杨采玉,我今天来,有个非常正式的要求,请你认真思考之后回答我。” “你说,我有心理准备。” “杨采玉,我也喜欢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之后至少5内的工作规划要完全听我的。” 杨采玉的脸红了,但是没有退缩,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 “所谓工作规划就是我之后做什么工作,怎么做都要听你的?” “嗯,可能还要更严格一点。” 杨采玉沉吟了一会,,抬头看着杜卫国,眼神没有躲闪,开口说道: “我,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会慢慢告诉你,在合适的时间一点一点告诉你。” “我以为你会要求我的生活习惯,没想到居然是工作规划。” “工作会影响到生活的,回家怎么都行,在外边就都是工作时间。” “杜卫国,你就敢肯定你是对的?” “嗯,我确定。” 第七十五章 躁郁 “你怎么会如此自信呢?” “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出过错。” “什么都要听你的?” “基本范围是工作和重要选择,5年。” “我们这样好像谈判一样啊?” “你同意了之后,就不会再像谈判了。”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今天会还你一个告白,送你一份告别礼物,然后今生今世不再见面。” “这么决绝?” “嗯,不是玩笑。” “杜卫国,你说得让我有点害怕了。” “杨采玉,我这辈子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冲动过,我比你还恐惧,我都想转身逃跑。” “杜卫国,你以后会对我好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怕我会迷失自己。” “杨采玉,承诺和誓言没有任何意义,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本能可能会更好些。” “我答应你,你不说我就不问,关于工作规划和选择,我都听你的。” 杨采玉低头沉吟许久,终于抬起头,咬了一下嘴唇之后才回答。 “杨采玉,你可想好了,对于你一个热爱自由追求浪漫的人,这不吝是一种酷刑。” “比起永远也见不到你,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酷刑。” “其实你可以先听听我对于你的第一个关于职业的具体规划嘛。” “你,你都已经开始规划我了吗?” “嗯,我比你想象的更加喜欢你。”丫的,土味情话谁不会说啊。 “你,你说说。” 杨采玉害羞的低下了头,心中很是欢喜,他说他很喜欢我,嘿嘿,我就知道。 可是杜卫国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深渊。 “你是燕大中文系的,对应的工作都是和文字有关,所以第一个规划就是报社,出版社,杂志,文学机关都不要去,也不能创作任何作品,彻底放弃文学,要下基层,去工厂。” “啊!为什么?”杨采玉顿时惊了。 “没有为什么,而且这才只是第一步规划,你要清楚一点,所有的规划根本就不是在你的选择题里替你选择,而且完全不同的答案范围,与你想象的没有丝毫关联,所以现在请你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什么时候能知道理由。” “5年之内,你就会明白,我的选择无比正确。” “5年?” “嗯,杨采玉,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吧,你很聪明,对我应该也是有基本判断的,你知道我这绝对不是玩笑,非常认真,相当于掌握你接下来的人生走向,这是我今天送你的礼物,你的答案可以写信告诉我,我等你。” “我,我,我~~” “我走了,请你好好认真郑重考虑一下。” 杜卫国转身离开了,他临到最终选择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退缩了。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杨采玉以后被大风暴撕碎,甚至连自己都会被撕得粉身碎骨。 杜卫国此刻非常郁闷,心情非常槽蛋。 他甚至想找人打一架,发泄一下心里的燥热。 抽着烟,漫无目的的走在长街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满眼都是蓝,绿,灰,黑,白,无比单调。 历经数百年的沧桑变化,如今早已破败不堪的四九城街头,杜卫国此刻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扑扑的。 心里有些失落。 这里终究不是我曾经生活的时代啊! 小杜路过一家信托商店的时候,看见几个板爷正在聊天,挑了其中最干净的一台车。 “师傅,给我拉一趟活。” “同志,好啊,拉啥啊?” “我,不想走路了,腿伤还没好利索。” “嘿,得嘞,那我这钱可挣得轻巧了。” “走吧,师傅,帽子胡同。” “嘿,道还不远,您就给1毛钱得了。” “呵呵,走着。” 小杜直接去了于淮海家,想找他和向北方喝酒,结果这孙子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浪去了。 心里愈发烦躁。 小杜又去了向北方家,结果这孙子也没在,还好向北方他妈在家,告诉小杜于淮海和向北方约着同学去后海划船去了。 呸,狗屁的同学啊,不就是向公子这丫的对于茉莉贼心不死吗,大舅子主动当僚机吗? 后海挺老远的,小杜不爱去,而且他真去了,茉莉又该情绪暴动了,向公子就更加没戏了。 倒是有点想左蓝了,但是左家公社更特么远,丫的,哪也不去了,回家睡觉。 总不能真特么的找人打一架吧。 刚回到四合院,就看见巴特正蹲在大门外边,墙根底下边扔了一地的烟头。 “巴特!” “领导!” “等我呢?” “领导,俺媳妇得急病了,今天早上送医院了,疼得嗷嗷叫,大夫说要手术。” “那就赶紧手术啊?你找我干屁啊?我又不是大夫。” “手术都已经做上了。” “那你找我干啥?” “我,我没钱,手术费都不够,殷叔和崔叔也都没在家。” “草,那赶紧去医院啊。” 巴特听完撒腿就往前跑。 “等会,骑车。” 巴特骑车带着杜卫国,二八大杠登得仿佛风火轮一般,链条都带着火星子了。 “你媳妇啥病啊?” “俺也没听懂,啥孔啥炎的。” “孩子呢?” “邻居帮忙带着呢。” “你特么慢点,刚刚差点撞上卡车。” “哦,哦。” 一路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医院,到了手术室,她媳妇手术已经做完了,急性阑尾炎,差点穿孔,万幸手术很成功。 人已经抬出手术室了,但是没办住院,就在走廊里躺着呢。 不管哪个时代,医院都始终都是这么的人性化。 呵呵。 小杜同志赶紧去缴了费办理了住院,一直折腾到中午,巴特媳妇醒过来,才算暂时安顿下来。 “巴特,你那邻居带孩子能行吗?” “领导,我那邻居带白天还行,晚上家里干活的男人和上学的孩子回来,家里就住不下了”巴特媳妇说话了。 嫂子,我姓杜,你叫我小杜就行。 “杜领导,我总听巴特念叨你,你是我们家巴特的贵人,也是我的恩人。” “嫂子,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这样,我和巴特先抓紧回趟家,把孩子安顿下来,然后我再让巴特赶过来照顾你。” “行,领导,给您添麻烦了。” 巴特骑车带着杜卫国去了趟他家,接了孩子送去了殷老六家,这会殷老六家居然没人,也不知道他媳妇和姑娘干啥去了。 没辙,杜卫国只好带着巴特去了黄桂兰家,其实小杜也不想找她的,这个女人上次搬家请客的时候,喝了两杯酒之后那眼睛好像是像带了钩子一样,目光都拉丝了,整的小杜同志心里痒痒的。 就算小杜同志再木,也发现黄桂兰的别样情愫了,他不可想学曹操,这个时代也不允许啊,会死的,同时他也不想坑黄桂兰。 但是今天是真没辙了,孩子是真没地方送啊! 左大娘家倒是最合适,但是实在太远了,鞭长莫及。 今天是周末,黄桂兰正在家正在院子里给孩子们洗衣服呢,大妮和二妮非常懂事的跟着干活。 两个小的蹲在在一边玩,四个小姑娘都很听话乖巧。 “桂兰同志,我来请你帮忙了!” “杜干事!” “叔叔!” 看着白衣如雪的杜卫国,黄桂兰不仅有些恍惚,最近只有下班的时候,才能远远的隔着值班室看他一眼,小杜干事最近是越发不爱露面了。 突然又看见杜卫国身后好像大狗熊一样的巴特一手抱着一个孩子,黄桂兰也是懵了。 “是这样,巴特媳妇阑尾炎手术住院了,大概得5天才能出院,巴特得去医院照顾她,孩子没人带,请你家大妮,二妮白天给看着点,晚上你受累帮忙给带一下。” “嗨,我当啥事呢,行,巴特,你把孩子放下赶紧去医院吧。” “那行,那我就走了。” “走个蛋,你过来。” 小杜给巴特手里拍了20块钱。 “你记得给媳妇买洗脸盆,手巾,手纸,饭盒,尿盆,这几天要吃细粮,别心疼钱,人才是最重要的。” “哎,我都记着了,那我走了。” 巴特拿着钱转起就跑了,杜卫国看着他的背影笑骂了一声。 “真特么憨!” “呵呵呵,巴特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谁能遇见你,都是福气。” 黄桂兰感慨到。 “得了,就麻烦你几天,又多两个孩子,有啥困难吗?” “叔叔,你放心吧,我肯定把这两个弟弟妹妹都照顾好。”懂事的大妮说话了。 “嗯,我特别放心,大妮是个好孩子。” “我也是好孩子,我也能帮忙干活。”这是二妮说的。 “对,二妮也是,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的妈妈特别了不起,把你们教养的真好。” 一听这话,黄桂兰又绷不住了,眼圈一红,就要开始抹眼泪。 “那个,桂兰同志,我就先走了啊,孩子就拜托你了。” 天天哭,是真特么受不啊! 第七十六章 想家 周末之后的几天,杜卫国始终都是无精打采的,对于杨采玉的回信,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期待。 因为不管怎么暗示,她都没办法懂得即将到来的大时代。 其实也许所有人包括发起者都没有想到最终能演变成那样爆裂且不可控吧。 所以,她的内心里是一定没办法认同杜卫国对她的要求的。 就算是她真的为了所谓的爱情,接受了杜卫国的全权安排,其实也不过是接受了以爱为名的绑架而已。 白天不懂夜的黑,心里的真相没办法说出来。 总之就是很拧巴,怎样都觉得别扭。 小杜同志最近开始又上夜班了,昼伏夜出,很少露面,交接工作也都是在值班室里边完成,现在别说是轧钢厂的工人,就是四合院的禽兽们,都越发少能见到他了。 夜班肯定是没办法跑步了,改成晚餐之前负重力量训练。 郝山河和于淮海天天和他一起吃晚饭,看出他最近情绪不高,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开解他一下。 都被小杜同学给怼了回去。 巴特媳妇已经出院了,恢复得很好,毕竟还很年轻,两口子去了杜卫国家里,没跪,但是深深鞠了一躬。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而且这次连手术住院到后来小杜又给巴特了20块钱,前前后后40多块,这可不是小数目。 要是紧着点嘴,差不多就是普通人家小半年的生活费了。 杜卫国知道巴特就是个憨直的汉子,必然没有这些礼数,这应该是他媳妇的主意。 但是小杜同志最近情绪不高,简单的客气两句,就送客了。 “巴特,你说咱么前前后后的拿了杜干部60多块钱,再加上你干活的工钱,差不多有小100了,是不是杜干部有点厌烦我们了?” “不能,领导他得意俺,把俺当兄弟呢。” “可是,刚刚杜干部明明就是心情不太好,再说了人家得意你,也不能没完没了的救济你啊,咱家好像个无底洞一样,这才1个多月,人家杜干部就填了小100块钱,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俺,俺以后会报答他!” “唉,人家用你报答啥啊?你就有两膀子蛮力,人家可是保卫干部,谁敢惹他啊?” “哎呀,媳妇,别说这些了,杜领导不是这样的人,不会跟俺计较的。” “唉,是咱们没出息,连个正经活计都没有,巴特,以后咱没事少给人家添麻烦,咱们也努力攒点钱,过年的时候给杜领导准备一份礼物,表表心意。” “嗯,好,走吧。” 杜卫国根本就不知道巴特媳妇如此敏感又明事理,就算知道了也就那样,他最近是网抑云状态,没心思考虑别人的感受。 气压很低,属于生人勿近的状态。 最近就连王霄,王洋都不太敢和他开玩笑,这哥俩大概知道情况,小杜同志自从收到一封叫杨采玉的女孩的来信,周日之后就开始这样了。 大概率是和这个女孩有关,估计是失恋了,但是他们也不敢问,杜卫国最近的气场有点吓人。 晚上刚交完班,小杜正坐在南门值班室里,抽烟发呆。 蒋东方推车走了进来,挥手赶走了王洋和另外几个同事。 “你最近什么情况?” “蒋叔,您指什么?” “状态很低迷,我听说杨采玉给你写了一封信?怎么回事?” “和她没有关系,我最近想我娘了,心情不好。” “呃~” 蒋东方被杜卫国的理由打败了,无懈可击。 “蒋叔,真没别的事,我就是想我娘了,她的祭日快到啦。” “好,我知道了,有事就说,我先走了。” 蒋东方这会鼻子都有点酸了,眼眶发湿,杜卫国平时表现得太坚强也太成熟,乐观阳光自信强大,让大家都忽略了他是一个孤儿的事实。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了,一个都没有,每天回家也都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这孩子太可怜了。 虽然人家于公子也是独居,但是人家可是父母妹妹可是都在啊。 杜卫国也确实没有撒谎,他最近是真想家了,后世的家,思乡情切,开始越发厌弃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 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啊,可是这事也特么无解啊! 回不去啊! 已经整整过去了10天,杜卫国没有收到杨采玉的信,他觉得应该不会来信了,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这样也挺好的。 周四,今天是杜卫国串休日,上午9点钟,于淮海和向北方今天特意请假来找杜卫国,准备陪他一起吃饭喝酒玩上一天。 结果发现他下了夜班之后居然根本就没回家,这会人都不知道人去哪了。 小杜同志此时都已经快到左家公社了,有点想左蓝了。 今天休息,他过来看看妞妞,也不知道她胖了没有,上学怎么样? 距离上次见左蓝,还是搬家吃饭那次,这都过去20多天了。 其实已经很久了。 到了左大娘家,没人,院门紧闭,屋门还落了锁。 小杜同志顿时就郁闷了,不是吧? 她们能去哪?啊!哦,对了,今天可不是礼拜天,左蓝上学去了,左大娘应该是上工了,马上就要秋收了,估计最近地里头有活吧。 对于耕种的事情,小杜同志两辈子加一起都是一无所知。 难怪一路骑车过来,在村子里都没看见几个人呢,估计都去下地干活挣工分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小杜把车子停在院里,就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抽根烟。 空间里刚好还有从于师傅哪里淘的那两本英文读物,就坐着看会书,天气很好,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 因为是下了夜班吃过早饭就直接过来的,小杜同志此时有些困倦,看着看着,就倚着门睡着了。 他做了噩梦。 在梦中,杨采玉被一大团一大团的黑影包裹着,纠缠着,那黑影仿佛要吞噬她,她伸出手向着杜卫国凄厉的呼喊。 杜卫国奋力的驱散黑影,企图向她跑去,距离上却丝毫没有变化,所有努力都无济于事,她最终还是被黑影吞噬了,消失的一干二净。 “哥,哥!” 杜卫国睁开眼,看见左蓝泪蹲在地上流满面的叫自己,左大娘在左蓝身后站着,也是面带焦急。 “妞妞,你哭啥?” “哥,你咋哭了?” “嗯?” 小杜用手抹了一把脸,居然流眼泪了。 “妞妞,哥刚刚睡着了,做噩梦了。” “哥,你吓死我了!” “哈哈哈,怕啥?” “我以为你生病了,你刚刚紧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你还哭了。” “嗯,没事,哥就是做噩梦了,让我看看妞妞胖没胖?” “哥,我胖了好多呢!” 确实,左蓝胖了一大圈,而且还长高了一截,现在已经是正常8岁女孩的样子了,相貌非常清秀,居然还是个小美人胚子呢。 “嗯,不错,还长高了。” 杜卫国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大娘,我带了点罐头牛肉来,今天中午想蹭顿饭吃,我想吃土豆!” “哎,行,行,我这就是去做。” “哥,我都认字了!” “哈哈,走,我考考你。” 小杜有话说 今天开个单章,想和朋友们聊上几句。 首先,感谢所有在读这本书的每一位朋友。 投票支持甚至打赏支持的朋友,我更是万分感激,这份支持,才让我能够坚持下去。 多谢你们! 我承认书写得确实很一般,我只是一个新人写手,3月底的时候因为口罩事件,居家隔离了。 百无聊赖,脑子一热萌生了写小说的念头,4月5号,我写到了34几万字左右,才开始壮着胆子发布的。 非常幸运,8号平台签约了,成为了一名萌新的签约小白写手。 对于签约写手的规矩一无所知,每天都是跌跌撞撞的,慢慢向老作者们请教,才陆续学会了一些。 每一条评论我都会看,然后尽量回复,尽量满足。 刚开始就算是做广告的我特么都回复,因为啥也不懂嘛。 特别二! 大家都不太喜欢认亲的那段,大毒点! 好,我能理解,改了,变成单纯的接济。 写了一个女主,大家伙吵吵闹闹要上图,又费劲力气学会了在app上图。 有人表扬,就必然有人批评,都能理解。说实话,有些说话实在太难听的评论,我就删了。 这本书,并不是单纯的四合院,而是诸天文,故事会慢慢加热,徐徐展开。 我虽然只是个小白写手,文笔疏漏不值一提,但是,但是我的故事构架并不算太小白,除了四合院,我还有7个完整的世界大纲。 我对自己的剧情的设计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杜卫国是要战斗的!也会燃的!说实话我自己觉得前面故事写的,确实不是特别出彩,可是后面越来越好,经过铺垫就会达到最合理的高潮,也算得上是异彩纷呈! 真心希望大家能够追读支持一下 多少是有点存稿,请大家不要着急,现在还是新书推荐期,等上架时我必然爆更,让大家过足瘾。 还有,说一句话,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朋友们,不喜欢甚至讨厌这个故事,我都能理解,但是骂娘的恶评,真的就过了。 最后,再次拜谢所有读这本书的朋友。 ps:朋友们,唯一请求,请不要养书,现在追读即我命! 第七十七章 参加婚礼? 中午杜卫国在左家公社吃了一顿饭,牛肉罐头炖土豆,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小葱拌茄子,主食是二合面的大馒头。 很香。 菜都是地里长得,鸡蛋居然是自己家鸡下的,才养了一个多月就能下蛋了。 可见左蓝喂得很用心。 临走,小杜还给留了下个月的生活费。 下午,小杜同志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四合院,刚到前院,就听三大娘告诉他,于公子和向公子上午来找过他。 他俩四合院的人基本也都认识,不光是因为杜卫国朋友的身份。 人家粮店册籍员和街道办事员本身就很有排面的,不比杜卫国差。 都是附近这一带排的上号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 于是杜卫国又掉头去了于公子家。 此时此刻,这小哥俩居然正在睡觉,屋里一股酒味,很显然中午是喝了,这俩孙子,喝酒居然不带我。 一人赏了一脚,全部踹醒,毫不留情。 收拾收拾小哥仨一起洗澡去了,今天全部消费都由于公子买单。 为啥? 因为这孙子搞对象了,就在杜卫国见杨采玉的那个周末。 于公子,向公子,于茉莉还有于茉莉的一个同学乔怡婷一起去后海划船。 于公子和乔怡婷当场就一见钟情,双双坠入爱河了。 上个礼拜天,于公子和乔怡婷正式牵手,算是确立了恋爱关系。 所以,三兄弟里,于公子第一个正式脱单了。 杜卫国心里吐槽,丫的,我说去后海划船咋不叫我呢?不就是怕老子抢了你的风头嘛。 要是老子也去了,我看你还怎么一见钟情。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其实人家一起相约去后海划船,本来是因为一件挺沮丧的事,于茉莉和乔怡婷双双落榜,被大学拒之门外了。 这个时代考大学,尤其是京城的大学,那可是含金量十足,具体难度不好概括,总之可以算做凤毛麟角,天之骄子吧。 所以杜卫国一张嘴就要求杨采玉放弃燕大的学业和以后的事业,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了。 兄弟脱单,酸归酸,杜卫国还是非常替于公子高兴的。 于是晚上小杜这孙子又伙同向公子狠狠宰了他一顿,加上午饭,于淮海一天被狠狠放血三次,毛都快被薅秃了。 欲哭无泪。 杜卫国略带酒意的回到四合院,中院的秦淮茹居然主动凑了上来。 “杜干事,下个礼拜天,许大茂和我表妹秦京茹结婚,要在院子里摆几桌,您有空参加吗?” “呵呵呵,秦姐,这事不应该大茂哥问我吗?咋是你问啊?” “啊?呵,我,我就是着急先问一嘴。” “呵呵,秦姐,我还真不清楚,10月因为有国庆节,我们科里的排班还没做完,等排班出来才知道能不能参加。” “哦,哦,那行,杜干事,还是您的工作更重要。” “秦姐,那我就走了。” 秦淮茹和杜卫国在中院说话,前后左右可是有很多人在关注的,都是竖着耳朵听,杜卫国在四合院实在太特殊了。 年少多金,实权干部,跟脚结实,前途远大。 谁不想搭上关系啊! 听见杜卫国非常客气但是隐含疏离的说话方式,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一大爷。 这特么要是杜卫国倒向了秦淮茹,那他以后可就难受了,万幸啊。 傻柱听完,心里暗骂:“哼,让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真贱,杜卫国这小子也是,一天天装特么什么大干部?” 杜卫国则心想:可真逗,还想让我给你们站台?你神经病啊? 秦淮茹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最近她在后厨又被收拾了。 原因是可能是上次秦京茹的事情,杜卫国帮了她,所以她又以为她行了,加上她和傻柱最近关系缓和不少,今天白天就硬顶了刘岚一次,结果被刘岚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秦淮茹本来还想闹到保卫科,结果居然被后厨里除了傻柱和马华以外的全部人共同给拦下了,秦淮茹顿时就有点慌张了,刘岚现在已经有这么大的实力了吗? 所有人都听她的? 秦淮茹不知道,傻柱在2食堂其实本来就不太招人待见,仗着自己手艺好,还专门负责小食堂。 所以平时说话办事嘴贼臭,而且他还吃独食,这可就犯了忌讳了。 不患寡,患不均这个道理,傻柱不明白。 小食堂的剩菜,还有他扣下来的好东西,从来都是自己带走了。 要知道,2食堂后厨可不是只有他一个炊事员的,而且他现在上边还有厨房班长呢。 小食堂的饭盒,以前基本都进了秦淮茹一家的肚子,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傻柱自己经常改善伙食了。 所以刘岚掏了点好处出来,再私下一串联,2食堂后厨现在已经形成了针对傻柱和秦淮茹的联盟。 这一巴掌还只是开始,后边可是还有更狠的呢。 所以今天秦淮茹又升起了强烈的抱大腿的想法,不需要别的,只要杜卫国去窗口打一次菜,和她亲切的说上几句话,估计后厨就没人敢动她了。 但是杜卫国根本没鸟她,说话之中,疏离感很强烈。 她也不敢对杜卫国使用她的pua技能还有白莲花技能,她感觉会翻车的。 咋办呢? 杜卫国回到后院,刚停好车子,看见对面许大茂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 “杜干事,~~” 没等许大茂继续说话,小杜同志就截下了他的话头,抢先说: “大茂哥,我听说你下个礼拜天就要结婚当新郎了?恭喜啊!” “啊?杜干事,谁告诉你的?” “刚才,中院秦姐,问我下礼拜天,有没有时间参加婚礼。” “曹,这个骚狐狸精,可真不要脸,杜干事,您可是应该是我这边的,咋论也不能是娘家那边的吧!” “哈哈,大茂哥,你说得对,我要是参加肯定是你这边的。” “嘿,我就说嘛,杜干事咋能听她摆弄呢,那到时候您可一定参加啊!” “大茂哥,这个事我现在还真不能答应你。” 于是,小杜同志就又把刚才那套说辞说了一遍,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我上班咋参加你的婚礼啊? 至于说请假参加,呸,你也配。 许大茂怏怏的走了,他可不敢记恨杜卫国,人家说的也毛病,但是他记恨秦淮茹,恨得牙都痒痒,最近他都憋屈完了。 钱票积蓄都被搜光了,还挨了一顿胖揍,逼着他娶一个农村姑娘,再特么漂亮她也是农村的土妞啊? 而且还得一个月之内,明媒正娶,风风光光,院里还要摆上几桌,逼得他没招,不得不回家找爹妈要钱,被家里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爹气得高血压好悬没直接死过去。 这肯定都是秦淮茹的主意,要不然就秦京茹那个傻妞,自己早就吃干抹净继续潇洒了。 今天秦淮茹又想截胡杜卫国,还让杜干事给你站台,我呸,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你当人家杜干事是傻柱那个没见过女人的傻比呢?还是一大爷那个老不要脸的? 全厂好几千女工,都惦记着杜卫国呢,你个丧门寡妇算个什么东西。 秦淮茹,这事可没完,咱们俩以后慢慢算账。 许大茂可是个标准的阴险小人,被他惦记上,秦淮茹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七十八章 定情之吻 杜卫国自然是不会参见什么婚礼的,就算是休息都会故意调班,选择不参加。 但是他还会送上一份贺礼,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才行嘛。 不合群可以但是不能被孤立,也不能让别人挑出毛病来。 超然物外却又身在其中的那种感觉。 不过连许大茂这种货色都可敢占秦京茹这样黄花大闺女的便宜,要是没有杜卫国的介入,也许他真就吃干抹净顺利脱身了。 我特么是不是太怂了,过分谨小慎微了? 胡思乱想片刻,困意上涌,小杜同志安然入睡了,如今天气凉爽正是一年之中睡觉的最好时候。 这回没有再做噩梦了。 也许白天的噩梦就是潜意识里,杜卫国和杨采玉的告别了吧。 这是时代没有国庆节长假,轧钢厂只放1天假,一为了生产,而厂保卫科依然是轮休制度,当天根本不休,只不过这个月多了一天假期。 不仅如此,国庆节前一晚还有当天的夜班,每个科都还增加了一个(民)兵排配合巡夜执勤。 保卫科更是全员配枪,甚至一个小组还配发一支步枪。 处长,科长全部24小时值班待命,夜班全员整夜执勤,没有轮休。 至于原因,红星轧钢厂可是重点保护单位,只能说是特殊时期,特殊政策,其他的也不能多说。 小杜同志本来从10月1号开始应该是开始白班的,但是国庆节这天他依旧还是夜班,毕竟论军事素养,他比王霄强得实在太多了。 这两晚的保卫措施和巡逻制度都是处里统一安排的,非常周密,堪称万无一失。 如此周密且严格的工作安排,可惜俩个晚上都是风平浪静,一点波澜都没有,没有机会立功。 就连平时没完没了的鸡毛蒜皮和打架斗殴都少了很多,几乎没有,国庆日,普天同庆,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没人惹事挺好,平安是福。 2号,小杜同志和王霄交完班,刚刚走出轧钢厂大门,他就看见杨采玉站在那里。 顿时楞住了。 这个时候正是工人早晨上班的时间,浅蓝色的人潮从杨采玉的身后,身边走过,如同给她添加了一个活动的蓝色背景板。 她今天穿着一身极其朴素的女士西服领旧军装,白色的手帕扎着高马尾。 此刻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杜卫国迈开步子,向他走了过去。 看见杜卫国迎面走来,正是她朝夕思念,魂牵梦绕的样子,她微笑着,眼睛却红了,流了眼泪,她此刻觉得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你怎么来了?” “我想好了,我愿意。” “杨采玉,我真的不想以爱为名绑架你的自由。” “杜卫国,我真想好了,我已经退学了,我现在的学历就是个高中生。” “杨采玉,真的值得吗?” “值得。” “不后悔?” “绝不后悔,如果错过你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杜卫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紧扣,迎着无数工友惊诧,羡慕,好奇的目光,淡定的说: “走,带你吃早饭去。” 杨采玉脸上红彤彤的,但是她还是笑了,并没有挣开手,心里的一切苦闷仿佛全部烟消云散。 他们刚刚这样的举动,在这个时代可是有点惊世骇俗的意思了,今天杜卫国绝对是轧钢工头条新闻人物。 坐在车座上,杨采玉笑吟吟的说: “杜卫国同志,我可发现刚刚有好多女同志对我横眉冷对啊,恨不得吃了我一样,看来平时暗恋你的大姑娘小媳妇正经不少啊!” “嗯,喜欢我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不过我是没去燕大,否则,估计就算以我的战斗力,都得折在里边吧?” “呵呵,瞎扯,我可没有。” “杨采玉,你家里没劈了你啊?” “我妈已经气疯了,说要杀了你,她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居然说要杀人,你想想。” “你爸呢?” “我爸前年就没了,我的所谓家庭背景,不过是父辈的一点余荫罢了。” “哥哥?” “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 “那李阿姨咋说你家都是干公安的呢?” “我爸以前是干公安的,我叔现在是,还有两个表哥也都是。” “哦,这样啊,挺好。” “杜卫国同志,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了,连工作都没有,就是个待业高中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吧?你得负责。” “嗯,负责。” “真的?” “真的。” “那我听听,你打算让我干点什么?” “当杜太太好不好?明年当杜杨氏,孩子她妈?” “呸,家庭妇女啊?” 杨采玉狠狠掐了杜卫国一下,但是杜卫国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嗯,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你是说真的吗?” “呵呵,这个是可以商量的,你要是愿意,我当然高兴,不愿意你就先上班吧!” “你想娶我?之前你连我家几口人都不知道。” “我娶你,又不娶你家里人,这些都不重要。” “切,毫无诚意。” 到了饭铺子,杜卫国给杨采玉点了一碗菜肉水饺。 “我天天就是在这里吃早饭的,我会做饭,但是很懒,不爱做,你会做饭吗?” “我,我可以学。”杨采玉小脸一红。 “呵呵,那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以后估计我们得经常在这儿饭辙了。” 吃过早饭,杜卫国带着杨采玉回到了四合院。 下车之后,始终牵着手,保持十指紧扣的姿势,仿佛怕她会随时丢了一样。 杨采玉虽然害羞的不得了,但是心里也很高兴,勉强挣扎了一下之后也就顺其自然了。 参观杜卫国的家,杨采玉惊着了,她是从小就住楼房的,算是(高)干子女,家里条件自然是的很好的,但是小杜同志的家,依然震撼到她了。 她可不像那群没眼光的人,会觉得小杜同志的家过于简朴,杜卫国的房子从装修到设计,都是跨越了时代鸿沟的现代简约风格,简约但绝不简单。 线条,设计,颜色,布置处处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真棒,这房子是你自己设计的吧?” “怎么,是不是想来这里当女主人了?” “杜卫国,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总是咄咄逼人啊?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就不~” 她说不出话来了,她被杜卫国堵上了嘴巴,自然是用嘴堵得。 霸道总裁必杀技能,壁咚式。 她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她已经算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女大学生,开明新女性。 敢于追求,敢于当面表达爱情。 但是接吻这种事对她来说,依然是人生大事,开天辟地头一回。 此时此刻她被杜卫国壁咚了,杨采玉脑子里嗡的一下当时就蒙了。 杜卫国可没有那么多想法,要不担心过于惊世骇俗,刚刚在南门就吻她了。 虽然只见了三次面,但是其实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真当老子是吃素的啊?今天这就算是定情之吻吧! 第七十九章 见家长 足足能有5分钟,杨采玉都已经无法呼吸了,满脸通红的用力推开了杜卫国。 “你,你以前还亲过谁?杨采玉娇喘连连的问,虽然她是个小白,但是她明显感觉杜卫国很有经验。。 “嘿嘿嘿,在此之前确实倒是有过几次,和其他嘴唇接触的经历!” 泪水瞬间涌上了杨采玉的眼睛,模糊了视线,她感觉非常委屈。 “你,你以前谈过几次恋爱?” “我谈个屁呀,我15岁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去当兵了,身边连耗子都特么是公的!” “那你说有过几次。” “采玉同志,我吃过几次猪舌头猪头肉,这不算过分吧?” “你滚!占我便宜还埋汰我是猪!” “采玉,再亲一下,这次我轻轻的温柔的。” “我不要!”杨采玉满脸绯红转过了头,她到现在腿都还是软的呢。 “杜卫国,你,我~” 杜卫国这次只是把她拉到怀里,用力的抱住她,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采玉,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你被黑暗吞噬了,而是我却无能为力,后来我吓醒了。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谢谢你能无条件的相信我。”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是故意骂我的对吧?就想把我骂跑,永远不要和你产生交集,是吧?” “是,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我要是不离你远点,我就完蛋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怕得到之后再失去你。” “我都听你了,是不是就能避免你设想中的危险了。” “嗯,我也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那你可不可以轻点抱我,我有点喘不上气了。” 杜卫国放开环抱,但是杨采玉却又主动抱住他。 “轻点就好,不要放开,再抱一会。” 但是杜卫国却轻轻的推开了她,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模样,杜卫国说: “嗯,不能再抱了,这会心态已经发生变化了,再抱下去,除非你今天就想做杜太太。” “呸,流氓。” 杨采玉显然听懂了杜卫国的意思。 “采玉,喝水吗?我这只有白开水。” “不喝,我想听听你对我未来的具体规划。” “想上班的话,轧钢厂后勤处财务科,我来安排,当然如果你愿意,过了年咱们就结婚。”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是后勤处?” “可以离文字远一点。” “所以,你觉得危险来自于······” “嘘!采玉,别问不,也别说,请相信我。” “哦,我妈想让我去医院上班,如果也是后勤科,你觉得怎么样?” “轧钢厂更好一些,大厂,我也可以随时保护你。” “你确定不是想随时看着我?” “也算是吧,你这么漂亮,我可得看紧点。”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们这样会不会彼此太窒息了?一点空间都没有。” “杨采玉同志,我们结婚以后才是真正的一点空间都没有呢!” “谁要和你结婚啊?”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杨采玉,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滚!” “采玉,中午你有啥安排?” “没有。” “那我们去李阿姨家吃饭吧,见见家长,她是媒人,而且心里早把我当成半个儿子了。” “哦,好吧!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杜同志可不知道不好意是啥感觉,他脸皮厚着呢。 大大咧咧的带着杨采玉去了蒋东方家,蒋东方今天也是刚下了夜班,此刻正在睡觉。 李阿姨看见杜卫国牵着杨采玉的手上门。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小杜,你,你,你们,这是?” “李阿姨,我说过我只要处对象,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今天早上刚处的对象,杨采玉同志。” “啊,啊,这,啊?你们,你们?” “阿姨,第一次相亲虽然看起来不太顺利,但是我们还是走到一起了,主要是杨采玉大度,包容了我的坏脾气和臭嘴,原谅了我。” “你们俩真成了?” “成了,这手你看,阿姨,赶紧买菜做饭吧,上次没吃成的饭菜,今天可得补上。” “哎,哎,你们先进来,老蒋,蒋东方!别睡了,快起来,小杜处对象了!” 杜卫国看着杨采玉微笑了一下,杨采玉此时已经沉醉在小杜的周到之中了。 他说是自己包容了他的坏脾气和臭嘴,没说是自己主动表白的。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十分大气,知道护媳妇。 杨采玉和李阿姨出门买菜去了,蒋东方顶着鸡窝头点了一根烟,一脸的黑人问号。 “你特么到底是咋想的?杨采玉?” “叔,我喜欢她,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但是她的姣姣之气和自由主义不行,所以我当时放弃了。” “那现在?你要知道,骨子里东西,可不是换一套衣服就能改的。” “叔,她为我退学了,远大前程也全都放弃了,只保留了高中学历。” “咳,嘶~嘶,退学了?燕大不念了?” “嗯,叔,我想让她到咱们厂后勤处上班,财务科就挺好,您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你特么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啊?”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不能让她再接触文学和文字了,这些能够改变思想意识的东西,对她来说,太危险。” “人家一个燕大高材生,就在轧钢厂当个小办事员?” “嗯,就足够了。” “小杜,她这样以后一定会埋怨你的。” “嫁了我以后,我更会把她管理的服服帖帖的,我可不是妻管严。”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特么这是指桑骂槐,指着鸡蛋骂秃子啊!蒋东方脸都气红了。 “呵呵,叔,我可不是说你!” “滚蛋!她妈能同意吗?” “呵呵,老丈母娘算个啥啊!我自己摆平,你就帮着安排工作吧。叔,咱们低调点,就按高中生标准。” “这特么还用你教,杨采玉也同意?” “我已经把她彻底摆平了,搓圆捏扁都随我,让她抓鸡不敢撵狗!” “你特么咋这么能吹牛比呢!” 哈哈哈,蒋东方心态已经彻底炸裂了! 另外一边,李阿姨对杨采玉也是刨根问底的。 杨采玉不像杜卫国脸皮那么厚,她是个要脸的,直接说了实话。 是自己喜欢上了他,一见难忘,主动表白了,主动争取了。 李阿姨自然是喜不自胜,她一直觉得杜卫国和杨采玉根本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真成了,她是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后来又听杨采玉说杜卫国不喜欢她搞文学和文字类的学业和事业,都已经主动退学了。 更是感动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牺牲可真是太大了。 李阿姨拍着胸脯保证,要是以后杜卫国敢欺负你或者对不起你,我负责扒了他的皮。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香甜,只有蒋东方看见以往咄咄逼人的杨采玉如今低眉顺眼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味同嚼蜡一般。 丫的,杜卫国这小子难道是会点啥?咋就把这个杨采玉给制得服服帖帖的呢? 有心想讨教一下,但是实在是抹不开面子。 就算他真放下面子去向杜卫国讨教方法,估计也得被气的吐血三升。 杜卫国会说: “这是天赋,要看脸的,蒋叔,您仔细照照镜子好不好?就你那平面大方脸,像个板砖似的,能找着媳妇就不错了,还想调教,呸!” 第八十章 拜见丈母娘 有了对象之后,其实小杜同志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基本上和原来一样,依然十分规律。 只不过他现在在轧钢厂上班变得更加低调了,没有必要事情基本上是不出值班室的。 那天他和杨采玉牵手逆着人潮潇洒离去的画面,堪称经典,成了至少2周之内轧钢厂的头条热点新闻,唯有新的足够劲爆的新闻出现才能覆盖。 郝山河和王霄他们最近也是没少调侃杜卫国。 虽然杨采玉最近已经不去上学了,但是她还在和她妈持续冷战之中。 杜卫国最近刚好是白班,早出晚归的,杨采玉也见不到他,约好了这个月8号,周日,杜卫国登门去拜见杨采玉的妈妈,小杜的目标是一次性彻底说服。 8号这天同时也是许大茂和秦京茹的婚礼,不过杜卫国要见自己的丈母娘,哪有闲心去参加许大茂的婚礼啊,关我屁事,老子特么的和你很熟吗? 这几天,小杜倒是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充分了解杨采玉的家庭背景和丈母娘的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李阿姨和他准丈母娘关系很好,两家也算是世交了。 不过自从前年杨采玉她父亲生病去世之后,蒋东方倒是没有再去过她家了,并不是交情淡了,而是不方便。 从那时起李阿姨倒是经常去,一来二去,她和杨采玉她妈倒是成了无话不说的老姐妹了。 杨采玉有一个亲叔叔在公安部上班,是个大领导,两个表哥也都在公安系统工作。 杨采玉的妈妈叫孙玉梅,外科大夫,以前是个军医,现在转到仁和医院工作。 45岁,性格表面温和文静,实际上是宁折不弯的那种,但是人很善良,也比较通情达理。 例如杨采玉学习文学放弃医学,她虽然不认同,但是最终也选择支持,支持唯一的女儿拥有自己的理想。 杜卫国对自己的准丈母娘有了基本的心里测写,估计可以说服。 10月8号,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朦胧小雨,不过这难不倒鸡贼的小杜同志,他昨天就发现天气阴云密布可能要下雨,为了今天这个重要的行程,提前和刘大江部长借了车。 刘大江见杜卫国第一次主动亲自登门拜访求他办事,居然只是为了借车拜见丈母娘,也是啼笑皆非。 不过刘部长听蒋东方描述了一下杜卫国的壮举,两次见面就让燕大才女杨采玉决定从燕大退学,义无反顾,并且还愿意到轧钢厂当一名平凡的办事员。 刘大江也是三观尽碎,同时也觉得脸上有光,毕竟小杜也是他的间接子侄嘛,绝对嫡系,能让燕大才女杨采玉如此倾心,他觉得给他涨了面子。 甚至比小杜惊艳靶场还提气,毕竟杨采玉的叔叔可是一直稳压他刘大江一头啊! 所以今天杜卫国是坐着刘部长的专车来的,军用吉普,那派头子,相当于后世限量版劳斯莱斯了。 杜卫国今天穿着于师傅给他量身定做的中山装,为了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他今天穿了黑色毛料的这一套。 于师傅家的裁缝手艺绝对不是盖的,这套中山装除了笔挺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合身,并不是肥大款式的,也不是紧身的,就是合身,恰到好处,完美衬托出了杜卫国的身材优点。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是一点也不假。 这身衣服一穿,早上杜卫国去给许大茂送礼物的时候,许大茂心里十分庆幸,今天杜干事不参加婚礼,要不谁都会以为杜卫国才是新郎官,实在是太特么精神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杜卫国早上出门之前,特意去和许大茂说了一声,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所以没办法参加他的婚礼了。 但是他还是送了新婚礼物,两支钢壳的暖水瓶,价值5块钱,还额外需要工业券,这已经算是非常重的礼物了。 许大茂自然是千恩万谢,表示哪天必须单独请客,杜干事今天这可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 他一会可要好好显摆一下,妈的,三大爷家最特么不要脸,就送了1块钱,全家6口人一起上桌,据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家人就没吃饭了,这是死活也要吃回来的架势啊。 傻柱也是,请他帮忙做席,居然还要了2块钱的工钱。 秦淮茹更过分,一分钱礼都没随不说,还让棒梗和小当做啥童子,生生讹走了他2块钱。 丫的,你们都特么给老子等着,我会一点一点让你们都吐出来,这个大院,除了杜干事我惹不起,剩下的都是一群垃圾,老子玩不死你们。 结婚的日子里,许大茂心中居然充满了仇恨和愤怒,开始黑化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杜卫国自然是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在乎,蝼蚁再黑化也特么是蝼蚁,都是一脚就踩死的玩意。 杜卫国此刻已经到了杨采玉家的楼下,手里抱着礼物。 一盆兰花,这个时代,四九城非常稀罕的蝴蝶兰,是从于师傅哪里让他帮忙淘的。 连上一个白瓷花盆,整整30块。 杜卫国最近又特么花钱如流水了,有点入不敷出的感觉。 杨采玉家住在公安家属楼,门口有警卫员执勤,但是刘部长的车畅通无阻,直接开到了楼下。 杨采玉住在2楼,一直都在窗户边上望眼欲穿的等着杜卫国呢。 看见小杜同志居然从吉普车上下来,急忙起身跑下楼,飞向了情郎的怀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都都一周没见了。 孙玉梅从客厅窗户看见杜卫国一表人才,长身玉立,又看见杨采玉飞扑入怀的动作,心里不禁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不用小杜劝,她都已经快投降了。 赵英男在一旁嘟囔着,这个该死小白脸,采玉这是中了邪了,连大学都不念了,他到底有什么好? 是的,今天赵英男也在,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心态,反正听说杜卫国今天要来拜访家长,她一大早就巴巴的过来了。 杨采玉倒是也没有拒绝,她还想趁机彻底断了赵英男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念想。 至于说服她妈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担心,她充分相信杜卫国的能力,无理由无条件的相信,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是真的。 杜卫国抱着兰花上了楼,杨采玉家和蒋东方家差不多,也是4室2厅,处长干部的标准。 家里很干净,也很整洁,最关键是陈列简单大气,颜色协调,非常符合杜卫国的简约风审美。 杜卫国走进客厅,见到了孙玉梅,也看见了赵英男。 刚刚上楼的时候,杨采玉已经和他说过了,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就算没说也无所谓。 既然都已经和杨采玉确定恋爱关系了,赵英男也就变得毫无威胁了。 孙玉梅是个非常得体的中年女性,可以看出年轻时非常漂亮,即使现在也很有气质,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举止很有涵养那种。 孙玉梅此时也在打量杜卫国,不得不说,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杜卫国确实是一等一罕见的好皮囊。 英俊挺拔,穿着合身又得体,气质出萃拔类,而且她也了解过杜卫国的具体情况,军中状元,出口成章,一门英烈,在职干部,前途远大。 不得不承认,是个一等一的良婿人选,只是她没办法理解杜卫国为什么要如此蛮横霸道的干涉杨采玉的学业和前程。 甚至让她选择主动退学,放弃了梦想。 百思不得其解。 第八十一章 摆平 “孙阿姨您好!我是杜卫国,杨采玉的男朋友。” 声音清越,沉稳,浑厚,至于赵英男,他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小杜你好,欢迎你到家里来做客,请坐。” “孙阿姨,听说您喜欢花,尤其喜欢兰花,这是我特意找到的一盆蝴蝶兰,希望您喜欢。” “呵呵,看来老李是把我出卖的干干净净了?” “李阿姨把我当成半个儿子了,相信您也是可以理解的,听老师傅说,这种兰花特别娇贵难伺候,我赶紧给您放下吧,我当年抱着炮弹都没这么紧张过。” “呵呵呵,难得你费心了,这盆胡蝶兰品相这么好,在咱们四九城可是不好淘换。” “您喜欢就好,我给您放在那里合适?” “你给我吧,你先坐一下。” “好。”杜卫国把花递给了准丈母娘,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是顺利的。 杜卫国在沙发上做了下来,赵英男用眼睛瞪着他。 “杜卫国,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和我打招呼?” “您是哪一位啊?我认识你吗?” “杜卫国,你~~” “请你安静点,你今天也是客人吧,有点基本礼仪,别再给家里丢脸了。” “哼!牙尖嘴利,孙姨是我干妈,所以我根本就不算客人。” “那你更应该安静点,你算是半个主人,而我是客人,基本的礼貌,你总得有吧。” “你~~” “小杜,我听说你是军人出身,我也是,我们就直接开门见山聊聊。” 孙玉梅这时候走了出来,打断了杜卫国单方面碾压赵英男。 “好,孙阿姨,您请讲!” “小杜,我了解你的情况,年轻有为,积极上进,我对你很满意,我也很赞成你和采玉恋爱甚至结婚,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干预采玉的和梦想和职业规划?” “小杜,你要知道,采玉考上燕大,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心血的,她有她的梦想,你可以不喜欢甚至不支持,但是不应该直接以恋爱为砝码逼采玉放弃。” “这样处理是不是过于简单,粗暴,而且霸道了,她放弃了学业,十分可惜,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她的感受啊!” 看孙玉梅已经说完了,杜卫国说: “孙阿姨,您说的百分百都对,我全部认同,一个字都不反驳。” “啊?”杨采玉。 “啥?”赵英男。 “嗯?”孙玉梅。 三个女人都懵了,杨采玉和赵英男都见识过杜卫国的口才,怼天怼地的,今天怎么这么一反常态呢? “孙阿姨,您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如此,我就是以爱的名义,逼迫杨采玉退学并且放弃梦想,白白浪费了多年的努力。” “那么为什么?小杜,我能看得出来,你是明事理,辨是非,有文化有修养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不光孙玉梅,就连杨采玉,赵英男也紧紧盯着他,目光灼灼。 “阿姨,因为我喜欢杨采玉,我不能眼睁睁看见她被卷入无法预测的巨大漩涡之中,粉身碎骨。” “什么漩涡?” “孙阿姨,我目前能说得就只有这么一句,我喜欢杨采玉,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第一次见面只痛骂她的小小缺点,对于她的巨大优点却只字不提,用诡辩的道理骂跑了她,就是想快刀斩乱麻,永远不要再见面。” “因为我怕了,我怕得到之后再失去,无法承受,趋利避害,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可是,杨采玉太聪明了,她看出了我的别有用心,约我再次见面,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紧张,以至于我连钱都忘带了,车子都忘骑了,傻乎乎的步行往返。” “之后,我提出了我的要求,抱着一线希望苦苦等待,采玉终究是愿意相信我的,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可是,小杜,你到底也没说危险,漩涡是什么啊?” “阿姨,不能说,我只能恳请您也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采玉能够自由追逐梦想,徜徉在瑰丽而又恢弘的文字世界里,自由奔跑。” “小杜,你就不怕你判断失误,采玉埋怨你一辈子?” “我和采玉做过一个约定,5年之内必然见分晓,5年,采玉最大也不过25岁,如果是我错了,她依然可以追逐梦想,孩子我带都可以。” “呵呵呵,5年之内,你带孩子?这么有把握?” “阿姨,我说5年是最长的期限,其实3年之内就差不多,这个漩涡现在其实已经初现端倪了。” “嗯?”三个女人都在低头沉思,杜卫国却接着说。 “阿姨,您也当过兵,我给您报下我的射击成绩,50手枪,120米150米步枪,不管是固定靶,移动靶,还是飞靶,我都是满环,百发百中。” “这么牛?你不是在吹牛吧?” 赵英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她和熟悉打靶的门道,不过杜卫国懒着搭理他。 “阿姨,我对这件事的把握,还在打靶之上,百分之百,没有意外。” 沉吟了一会,苏玉梅抬起头:“小杜啊,赵英男说你牙尖嘴利,我看有点用词不当,你这应该叫辩才无双!你已经说服我了,3年,呵呵,我不管了,我也不反对了。” “呵呵,孙阿姨,其实您压根就没想反对,只是不能理解而已,其实您只要确定我是真心喜欢采玉,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大老粗就够了,对吧?” “哈哈哈,看样子,你还学过心理学?” “呵呵,阿姨,您别生气,我只自学过犯罪心理学,不过殊途同归,道理都是一样的,我是真心喜欢杨采玉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呵呵呵,你确实很了不起,难怪杨采玉这个天不服地不服的倔驴能被你制得死死的,听说,连她的工作,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事情,我以后就不管了。” “孙阿姨,您不管可不行,严格来说,我和杨采玉两个人就只有您这一位直系亲属了,订婚,结婚,怀孕,生孩子,带孩子的事情您都得管,我可不会这些。” “哈哈哈,你都想这么远了?你逼着采玉退学,不会是想早点结婚吧?” “杜卫国,你说啥呢?”杨采玉红头胀脸的说。 “阿姨,这不是玩笑,我喜欢她,发乎情止于礼只是现阶段,随着我们继续交往,感情不断递进,结婚是必然的,那么剩下的事情也是自然而然的,这些事情您都责无旁贷。” “呵呵,你这是把我姑娘骗走,还想骗我给你带孩子是吧?” “如果您愿意,我完全可以养家,就算有了孩子,咱们也不过四口之家,我绝对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好厉害!小杜,你可真了不起,行,你们有了孩子我就退休给你们带孩子。” “妈,说啥呢?怎么都扯出孩子来了?” “呵呵,你啊,小杜以后肯定把你吃得死死的,不过这样也好,你看着聪明,其实啥也不懂,有小杜在我也就放心了。” “丈母娘,我如果通过测试了,您是不是该做饭了,可是快到饭点了!” “哈哈哈,小杜,你怎么还是个混不吝的性格呢?” “我就这样,自己人我都是没皮没脸的,蒋叔和李阿姨可以作证。” “行,我去做饭,你们聊吧。” 赵英男这会吃味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人家现在成了一家三口了,自己成了外人。 而且杜卫国说第一面就喜欢杨采玉,明明是我和你先见过面的,明明是我先主动找借口找你的,你这样说,那我算什么? 神经病还是小丑? 第八十二章 雨中 孙玉梅的厨艺,呃,大概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吧,能吃但是和好吃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诚意很满,不是说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顺眼嘛。 她给小杜添了三碗饭,就着没啥滋味的菜,小杜同志生生都吃了下去。 “杜卫国,我妈做菜手艺咋样?”杨采玉揶揄的微笑着。 “肯定比我强!” “你怎么那么滑头,你说实话。” “丈母娘,要不下次我再来,由我做饭得了!” “噗!哈哈哈,妈,他嫌你做菜不好吃。” “小杜,我做菜不好吃吗?”孙玉梅老脸一红。 “术业有专攻,您做菜估计和做手术一样,太科学太严谨了,没有人间烟火气!” “嗯,下次尝尝我好好你的手艺,啥叫烟火气!” “呵呵,我做菜得了李阿姨的东北菜真传了,却黑,齁咸,胶黏,那烟火气可是老足了,厨房就像被轰炸过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杨采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杜卫国,风趣幽默,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她越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宝藏一样,你永远都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优点。 吃过了饭,赵英男提出告辞,她已经完全待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快憋屈的爆炸了。 这会外边还在下雨,杜卫国主动提出送她回去。 杨采玉略微迟疑了一秒就同意了,这是应该的。 杜卫国撑着一把木柄大黑伞,是以前杨采玉爸爸用过的,孙玉梅亲自把伞递给小杜,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以后他就是家里的男人了,需要遮风挡雨,撑起这个家。 伞很大,两个人完全都可以遮挡住。 杜卫国撑着伞,赵英男木木的在他身前走着,她有点失魂落魄,此刻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她也不清楚是不是嫉妒心在作祟,总之看着杜卫国和杨采玉很甜蜜她就很揪心。 “杜卫国,是我们先认识的,对吧?”她幽幽的说。 “嗯。” “你说的那什么风暴漩涡,我会怎么样?” “也许有事,也许没事,我也不知道。” “你很讨厌我?”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你有交集罢了。” “为什么?”赵英男的眼睛猛的亮了,她好像听出点别的意味。 “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凭什么不重要,凭什么没意义,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吗?”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当然说的算。” “那我问你,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找轧钢厂胡闹,而且直接去向你表白呢?” 赵英男还是一如既往的虎,想到啥就敢说啥! “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杜卫国,你在逃避问题。” “赵英男,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别做任何假设,毫无意义,徒增烦恼。” “杜卫国,我就想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我以后绝不纠缠,我再问你一遍,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找轧钢厂胡闹,而且直接去向你表白,结果会怎样?” 赵英男停住脚步,目光幽幽的看着杜卫国。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是敷衍你。” “也就是说,我是自己把自己淘汰出局了?或者说,你其实看出我的用意,但是你故意借题发挥,彻底断了我的念想。”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杜卫国,你也喜欢我,对吧?” “赵英男,杨采玉可是你的好朋友,闺蜜。” “呵呵,我只是想确定自己到底有多蠢而已。” 杜卫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呵呵,你别送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着赵英男转身就跑进雨中。 转到一个没人的胡同街角,赵英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她这会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喜欢杜卫国,根本就不是嫉妒,就是喜欢,一见钟情,可是她自己一手把自己给玩出局了。 自己把自己给蠢哭了。 哭了几声,赵英男就发现雨停了,泪眼婆娑的抬头往上看,是杜卫国撑着伞给她把雨挡住了。 杜卫国表情很复杂的看着她。 “我是侦查连出身,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甩掉我。”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尊严吗?” “那你就自己站起来,蹲在那里好像在拉屎一样,好丑。” “杜卫国,你就是个混蛋。” 赵英男站起身,朝着杜卫国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脸上了,但是杜卫国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丝,他有一百种办法躲避,但是他没有。 “你,你为啥不躲?” “上次我对你说脏话了,算是赔礼道歉,走吧,我送你回去。” “杜卫国~” “赵英男,我有一个建议或者忠告给你。” “你说。” “毕业就去部队吧,和你家里关系远一点的部队,下基层,越远越好,别留在四九城了。” “你担心我?” “这个建议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是除了你自己,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是不是担心我?” 赵英男紧紧盯着杜卫国眼睛。 “是。” “好,我听你的,我会走的,走得远远的,走到你们永远都不会去的地方。” 赵英男声音暗哑的说。 “先送你回家吧!” 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对话了,一直到了赵英男家的楼下,一座独栋二层小楼。 “到了是吗?” “嗯,到了。” “好,再见。”杜卫国转身离开了。 “杜卫国~” 小杜同志脚步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转身,而是继续离开了。 到此为止吧。 杜卫国没有回杨采玉家,这会雨下得有点大了,看见街边正好有一个理发店,就走了进去。 “同志,你是剪发吗?” “嗯,剪剪头发,顺便避避雨。” “呵呵,要是避雨的话,不用特意剪头的。” “我也确实想剪剪头发了,看师傅您的发型这么精神,我相信您的手艺。” “哈哈,成,那我就给你修修头发。” 距离上次剪头,有差不多一个月了,是该剪剪头发了。 一边和师傅聊天,一边把头发的想法和师傅说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头发剪完了,手艺相当精湛,是小杜同志想要的头型。 2毛钱,价格十分感人啊! 这会正好雨也停了,杜卫国安步当车溜达到了车站,坐公交车直接回帽子胡同了。 路上小杜在想:“咦,今天下雨,中午那会还挺大,难道许大茂的的婚宴难道是顶着雨吃得吗?” 带着这样的小小疑问,杜卫国回到了四合院。 中间有个小插曲,刚刚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小杜同志遇见了一个佛爷,就是小偷。 这孙子大概看杜卫国衣着打扮像个肥羊,贴过来想剌小杜同志的裤兜看看有没有货。 被小杜同志一把捏住了手,然后用力一握,手指最少骨折两三处,疼得他惨叫一声。 满车人都看他,这孙子倒也是个硬茬,生生忍住了,捂着手放在肚子上。 “师傅,快停车,我肚子太疼了,忍不住了,再不停车,就要拉在车上啦。” 司机一听他说得这么恶心,赶紧停车,这孙子连忙下车,抱着手跌跌撞撞的跑了。 第八十三章 一出好戏 这种佛爷,就算是抓进去,最多也就是关上几个月。 杜卫国直接就给他手废了,至少大几个月长则一年多,他都偷不了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恢复,就看他的造化了。 而且他还不敢寻仇报复,是他自己打了眼,下九门干活惹上了公门人,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小杜同志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一阵了。 前院没人。 走到中院,好家伙,全院街坊们几乎都在,热闹的不行。 满地都是杯盘饭菜,连桌子都掀翻了,混着雨水泥泞,当真是一片狼藉,我曹?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又特么出啥幺蛾子了? 看见杜卫国走过来,大家纷纷打招呼。 “小杜干事,您回来了?” 看见三大爷,小杜同志问:“三大爷,这是什么情况啊?唱得又是那一出啊?” “嗨,可别提了,婚结了一半,婚宴还没开席呢,就被人砸了,许大茂都被保卫科给带走了。” 呵呵呵,这婚结的可真是热闹啊! 这时候秦淮茹也看见了杜卫国,拽着披头散发,浑身泥污,嘤嘤哭泣的秦京茹走到小杜跟前。 秦淮茹也是头发散乱,身上还有泥污。 “杜干事,3仓库的保管员崔寡妇说许大茂耍流氓,刚刚她带人砸了婚宴,还把京茹也打了,把许大茂抓去保卫科了!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3仓库?那是北区,不归我们科里管,不过我明天可以帮着问问。” “那她带人砸了婚宴,还打了京茹,也不能白打了。” “嗯,我明天一起问问,没事,这么多人看见了,赖不了,不过到底咋回事,你们给我讲讲。” “就是······” 秦淮茹一顿解说,小杜同志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许大茂可真是个狠人啊,堪称色中饿鬼! 3仓库的崔寡妇,也算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艳名远播,她老公也是前几年工伤没的,但是她没有孩子,而且据说她也是很多人关系都很亲密。 不知道真假,但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其中甚至还包括保卫1科的某位同事,前几天,也就是许大茂拿下秦京茹之后的那几天,他说是下乡了,其实根本就没有。 天天都住在厂电影院里了,躲一下,许大茂当时以为过几天那个傻妞就没辙,自己乖乖回农村了。 而且就是那几天,他又把成功把崔寡妇也给拿下了,高歌猛进,再下一城啊! 自然也是海誓山盟加上娶她的承诺,这个套路许大茂已经玩得十分精熟了。 结果许大茂没想到,他一回四合院事就发了,他被秦淮茹联合傻柱,召开全院大会,以报案送他蹲监狱威胁,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娶秦京茹。 至于崔寡妇,许大茂这些天憋屈窝火加上养伤借钱的,根本没心思琢磨,都给忘到一边去了。 结果今天下午,雨势刚停,大家伙正准备开席的时候,崔寡妇就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把婚宴给砸了,把秦京茹给打了,然后把许大茂给绑起来带走了。 崔寡妇豪横多少是有点理由的,除了传说中她的广泛交际之外,她还有4个本家兄弟。 其中2个都是在北区装卸队扛大包,剩下2个也是五大三粗的,在货场趴活,虽然都只是力工,但是一家能有3个正式工人,4条壮汉,也确实可以横着走了。 而且崔寡妇还是个机灵的,当天她早就打听好了,杜卫国今天不在四合院,一大早就出门了,这才敢直接掀桌子打人的。 听完了之后,杜卫国也是哭笑不得,这事闹到这个地步,许大茂就算是不死也得扒层皮,被狠狠敲一笔竹杠。 如果今天他在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许大茂保证可以安然无恙,因为小杜可以确定崔寡妇没有任何证据,有的话早就讹许大茂或者直接报案了。 根本用不着整今天这一出,这不就是个事后升级版的仙人跳啊? 呵呵,真有意思啊! 看着哭哭唧唧的秦京茹,杜卫国说: “你先别哭了,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要是被打伤了,那就去医院开个验伤证明。” “验伤证明?”秦淮茹抓住了重点。 “对呀,如果被打伤了,就去开验伤证明,这是证据,再加上人证,那就构成伤害罪了。” “那能判多久?” “呵呵,那要看伤势有多重了,一般轻伤就是赔偿医疗费,拘留,要是断胳膊断腿或者重伤,那就严重了,最起码得几年。” “杜干事,那这些被打坏的碗碟,饭菜呢?”三大爷问。 “也是都需要照价赔偿的,不管她有理没理,都要赔偿,一码归一码。” “嘿,那我可得好好算算,我家的碗盘碟子那可都是老玩意了。” 三大爷这可真是有点不要脸了,他家的碗碟啥的确实是老玩意,用了十几二十年,破碗破盘子啥的都是民国时期的了,豁牙漏齿的,可以说一分钱都不值,要饭的都不捡。 “嗯,大家伙也都收拾收拾自家的碗盘,桌椅板凳,统计一下损失。” 这个时代,婚宴酒席的碗,盘,碟之类,桌椅板凳啥的都是各家一起凑的,所以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点损失。 “好嘞,谢谢杜干事了!” “看看,咱院还得是小杜干事啊,主心骨,能给大家伙做主。” 易中海难得开腔了。 “就是,就是,一大爷说的对,要不是有杜干事,这事真不知道咋整,谢谢杜干事,谢谢小杜干事,杜干事没说的!” 大伙自然是跟着一顿捧,各种彩虹屁!一大爷也是借机捡回来一丝群众认同感。 呵呵,小杜同志心里不禁冷笑。 杜卫国绕开杯盘狼藉的现场,往家走去,大伙也都捡回来各家没坏的碗盘,桌椅,帮忙收拾一下,就陆续散了。 三大爷家阎解放说:“妈,赶紧做饭吧,这席等了一天也没吃上,我饿得眼睛都冒星星了。” 阎解成说:“丫的,这伙人实在是太狠了,一盘菜都没给留,全都打翻了!” 三大爷说:“刚才小杜干事不是说了,都要照价赔偿,我那一块钱礼钱买菜做饭了,还有用了几十年的碗碟,也都得赔钱给我,还省了3顿饭,嘿嘿,这波不亏。” 服了,三大爷真是算死草啊! 小杜回到家,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把衣服换了下来,裤子需要洗一下了,溅上了很多雨水泥点,皮鞋也要清理打油保养一下。 刚收拾利索,小杜同志准备出门找饭辙,就看见杨采玉正满脸通红的推车进了后院,身后还跟着很多街坊邻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怎么来了?” “我看雨停了,天晴了,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安全到家。” 看着几乎全院都围了过来,杜卫国大大方方的介绍: “各位街坊邻居,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杨采玉同志,我对象。” “哎呦,果然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杜干事,恭喜啊!” “小杜干事,啥时候吃你的喜糖啊?” 看着站在人群之中的杜卫国,杨采玉,般配得仿佛神仙眷侣一般,刚刚止住泪水的秦京茹又哭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第八十三章 一出好戏 这种佛爷,就算是抓进去,最多也就是关上几个月。 杜卫国直接就给他手废了,至少大几个月长则一年多,他都偷不了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恢复,就看他的造化了。 而且他还不敢寻仇报复,是他自己打了眼,下九门干活惹上了公门人,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小杜同志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一阵了。 前院没人。 走到中院,好家伙,全院街坊们几乎都在,热闹的不行。 满地都是杯盘饭菜,连桌子都掀翻了,混着雨水泥泞,当真是一片狼藉,我曹?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又特么出啥幺蛾子了? 看见杜卫国走过来,大家纷纷打招呼。 “小杜干事,您回来了?” 看见三大爷,小杜同志问:“三大爷,这是什么情况啊?唱得又是那一出啊?” “嗨,可别提了,婚结了一半,婚宴还没开席呢,就被人砸了,许大茂都被保卫科给带走了。” 呵呵呵,这婚结的可真是热闹啊! 这时候秦淮茹也看见了杜卫国,拽着披头散发,浑身泥污,嘤嘤哭泣的秦京茹走到小杜跟前。 秦淮茹也是头发散乱,身上还有泥污。 “杜干事,3仓库的保管员崔寡妇说许大茂耍流氓,刚刚她带人砸了婚宴,还把京茹也打了,把许大茂抓去保卫科了!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3仓库?那是北区,不归我们科里管,不过我明天可以帮着问问。” “那她带人砸了婚宴,还打了京茹,也不能白打了。” “嗯,我明天一起问问,没事,这么多人看见了,赖不了,不过到底咋回事,你们给我讲讲。” “就是······” 秦淮茹一顿解说,小杜同志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许大茂可真是个狠人啊,堪称色中饿鬼! 3仓库的崔寡妇,也算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艳名远播,她老公也是前几年工伤没的,但是她没有孩子,而且据说她也是很多人关系都很亲密。 不知道真假,但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其中甚至还包括保卫1科的某位同事,前几天,也就是许大茂拿下秦京茹之后的那几天,他说是下乡了,其实根本就没有。 天天都住在厂电影院里了,躲一下,许大茂当时以为过几天那个傻妞就没辙,自己乖乖回农村了。 而且就是那几天,他又把成功把崔寡妇也给拿下了,高歌猛进,再下一城啊! 自然也是海誓山盟加上娶她的承诺,这个套路许大茂已经玩得十分精熟了。 结果许大茂没想到,他一回四合院事就发了,他被秦淮茹联合傻柱,召开全院大会,以报案送他蹲监狱威胁,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娶秦京茹。 至于崔寡妇,许大茂这些天憋屈窝火加上养伤借钱的,根本没心思琢磨,都给忘到一边去了。 结果今天下午,雨势刚停,大家伙正准备开席的时候,崔寡妇就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把婚宴给砸了,把秦京茹给打了,然后把许大茂给绑起来带走了。 崔寡妇豪横多少是有点理由的,除了传说中她的广泛交际之外,她还有4个本家兄弟。 其中2个都是在北区装卸队扛大包,剩下2个也是五大三粗的,在货场趴活,虽然都只是力工,但是一家能有3个正式工人,4条壮汉,也确实可以横着走了。 而且崔寡妇还是个机灵的,当天她早就打听好了,杜卫国今天不在四合院,一大早就出门了,这才敢直接掀桌子打人的。 听完了之后,杜卫国也是哭笑不得,这事闹到这个地步,许大茂就算是不死也得扒层皮,被狠狠敲一笔竹杠。 如果今天他在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许大茂保证可以安然无恙,因为小杜可以确定崔寡妇没有任何证据,有的话早就讹许大茂或者直接报案了。 根本用不着整今天这一出,这不就是个事后升级版的仙人跳啊? 呵呵,真有意思啊! 看着哭哭唧唧的秦京茹,杜卫国说: “你先别哭了,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要是被打伤了,那就去医院开个验伤证明。” “验伤证明?”秦淮茹抓住了重点。 “对呀,如果被打伤了,就去开验伤证明,这是证据,再加上人证,那就构成伤害罪了。” “那能判多久?” “呵呵,那要看伤势有多重了,一般轻伤就是赔偿医疗费,拘留,要是断胳膊断腿或者重伤,那就严重了,最起码得几年。” “杜干事,那这些被打坏的碗碟,饭菜呢?”三大爷问。 “也是都需要照价赔偿的,不管她有理没理,都要赔偿,一码归一码。” “嘿,那我可得好好算算,我家的碗盘碟子那可都是老玩意了。” 三大爷这可真是有点不要脸了,他家的碗碟啥的确实是老玩意,用了十几二十年,破碗破盘子啥的都是民国时期的了,豁牙漏齿的,可以说一分钱都不值,要饭的都不捡。 “嗯,大家伙也都收拾收拾自家的碗盘,桌椅板凳,统计一下损失。” 这个时代,婚宴酒席的碗,盘,碟之类,桌椅板凳啥的都是各家一起凑的,所以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点损失。 “好嘞,谢谢杜干事了!” “看看,咱院还得是小杜干事啊,主心骨,能给大家伙做主。” 易中海难得开腔了。 “就是,就是,一大爷说的对,要不是有杜干事,这事真不知道咋整,谢谢杜干事,谢谢小杜干事,杜干事没说的!” 大伙自然是跟着一顿捧,各种彩虹屁!一大爷也是借机捡回来一丝群众认同感。 呵呵,小杜同志心里不禁冷笑。 杜卫国绕开杯盘狼藉的现场,往家走去,大伙也都捡回来各家没坏的碗盘,桌椅,帮忙收拾一下,就陆续散了。 三大爷家阎解放说:“妈,赶紧做饭吧,这席等了一天也没吃上,我饿得眼睛都冒星星了。” 阎解成说:“丫的,这伙人实在是太狠了,一盘菜都没给留,全都打翻了!” 三大爷说:“刚才小杜干事不是说了,都要照价赔偿,我那一块钱礼钱买菜做饭了,还有用了几十年的碗碟,也都得赔钱给我,还省了3顿饭,嘿嘿,这波不亏。” 服了,三大爷真是算死草啊! 小杜回到家,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把衣服换了下来,裤子需要洗一下了,溅上了很多雨水泥点,皮鞋也要清理打油保养一下。 刚收拾利索,小杜同志准备出门找饭辙,就看见杨采玉正满脸通红的推车进了后院,身后还跟着很多街坊邻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怎么来了?” “我看雨停了,天晴了,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安全到家。” 看着几乎全院都围了过来,杜卫国大大方方的介绍: “各位街坊邻居,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杨采玉同志,我对象。” “哎呦,果然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杜干事,恭喜啊!” “小杜干事,啥时候吃你的喜糖啊?” 看着站在人群之中的杜卫国,杨采玉,般配得仿佛神仙眷侣一般,刚刚止住泪水的秦京茹又哭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第八十四章 恋爱的感觉 “采玉同志,我家里可是啥吃的都没有,你就别想着蹭饭了,耗子进来都是抹着眼泪走的。” “哈哈哈,你这人,怎么说啥都是理直气壮的呢?” “实事求是嘛,我晚上带你去我平时吃饭的小饭桌碰碰运气吧,实在不行就只好下馆子。” “行,那走吧,我正好也饿了。” “你妈做饭难得比食堂还难吃吗?也不至于吧?” “别瞎说,中午饭都让你一个人吃了,我没吃饱。” “杨采玉同志啊,做人说话可得凭良心,那是我自己想吃的吗?你妈就好像喂猪硬塞一样,我有得选择吗?” “哈哈哈!” 说说笑笑,两个人一起推车出来四合院,去了杜卫国平时吃饭的小饭桌,不错,还有饭吃。 虽然小杜同志今天没订饭,但是人家搞定两人的一顿晚饭的储备随随便便还是有的。 晚饭很简单,白菜豆腐粉条,加了个大葱炒鸡蛋,二合面馒头。 还有郝山河存在这里的辣椒酱。 小杜同志并刻意没有带杨采玉去下馆子摆阔气,都是选择平时他吃饭的地方,打下啥底是啥底,这事还真是不能太惯着。 居移气养移体,要一点一点潜移默化的改变杨采玉身上的姣姣之气。 反正现在的杨采玉也是有爱饮水饱,甘之如饴。 草草吃了晚饭,时间还挺早,不过6点半,杜卫国带着杨采玉去了厂电影院,排队看了一场电影,呵呵,阿诗玛。 勉强也算是一部爱情电影吧。 晚上送她回去的路上,自然而然的就聊起了电影的话题,电影肯定算是文学艺术的延伸物,杜卫国倒是也没有矫枉过正,不能一下子连说都不让她说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电影,杜卫国确实无话可说,这门艺术当下绝对是退步了。又不能否定主旋律,也不能提国外的电影,所以也就兴趣缺缺的。 他只是听杨采玉讲,自己哼哈敷衍着。 “杜卫国,你对我说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是不是?哼哈的应付?” “我只是对现在的电影不感兴趣而已。” “为什么?” “不好看,不精彩呗!” “那你觉得什么好看,什么精彩?” “杨采玉好看,身材很精彩!” “啊,你,你咋那么不要脸呢!说什么流氓话呢?” “你看,说真话,你还不信,那好吧,我重新说,人世间恰恰是因为遇见了你,才突然就变得好看且精彩,我每天醒来,都想第一时间看见你。” “哎哟喂,看不出来啊,杜卫国,你还有诗人潜质呢?” “狗屁诗人啊?这才是标准的流氓话呢,就是说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我想天天和你一起睡觉。” “呸,不要脸,你就是个臭流氓!” “嘿嘿嘿,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哈哈哈,对,总结的很好,你就是个有文化的臭流氓!” “反正我是把你骗到手了,而且老丈母娘也搞定了。” “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你今天当着我妈和赵英男的面,就喊丈母娘了!” “那我看你妈也是乐的见眉不见眼的!挺满意的。” “切,赵英男她~~” “呵呵,怎么了?有危机感?怕她和你抢?”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天天学习心理学,她那么粗糙拙劣的做法,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那,那你。” “采玉,别胡思乱想,她不是我的菜,我喜欢你。” “菜?” “嗯,比喻,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有点太虎了!” “呵呵,那她今天肯定伤心了。” “嗯,哭了,但是也断了念想了。” “你又骂她了?杜卫国,你就不能别那么粗暴吗?” “那应该怎么样,直接吻她吗?” “你,你~~杜卫国,你混蛋。” “行了,色荏内荏的德行,我没骂她,更不可能吻她,就是把话挑明了,说开了,我建议她远点走,去部队下基层。” “那她?” “我建议了,听不听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反正以后也见不到她了。” “唉,杜卫国,我是不是挺自私的?我明明知道她喜欢你,而且你们还是先认识的。” “杨采玉,早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才是那个对的人。” “那你喜欢我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长得好看,身材又好。” “我说正经的呢!” “我很正经啊,人类本来就是视觉动物,杨采玉,你第一次见面就能相中我,长相,身材,气质,言谈这些外在条件的最少也得占6成以上吧!” “我,我才没有你那么肤浅。” “扯淡,杨采玉,一切条件都不变的情况下,我要是变成个秃子,你能接受吗?” “啊?秃子,你,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杨采玉乐得差点摔倒,小杜同志机智的躲过了灵魂拷问,你喜欢我什么?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甚至可以上升到哲学,灵魂这个高度,杜卫国可不想探讨。 到了杨采玉家的楼下,小杜同志送她走进楼道,然后自然而然的是壁咚环节。 一阵甜蜜的法式热吻过后,杨采玉已经站不稳了,脸好像红得快要爆炸一样,赶紧推开杜卫国,自己跑上楼了。 杜卫国站在楼道门口,抽了一支烟,才让自己冷静放松下来,骑上二八大扛,打道回府。 恋爱的感觉,嘿!久违的熟悉感。 杨采玉回家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钻进被窝里,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住,她实在是太害羞了。 杜卫国那个混蛋刚才上手了,这会杨采玉害羞得不行了。 孙玉梅看见自己姑娘这个德行,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欣慰,反正心里是五味杂陈啊,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杨采玉肯定被杜卫国吃得死死的,连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都不具备。 唉,女大不中留,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第二天一大早,杜卫国才刚刚跑步回来,秦淮茹就领着秦京茹凑了过来。 “杜干事,今天您可别忘了帮着问问许大茂的事,要不秦京茹这才第一天嫁人,他要是真进去了,京茹可就,就守了活寡了,而且还得回乡下种地,一辈子就毁了。” “杜干事,求求您了,您帮帮我吧!” 说真的,小杜同志这会有点烦,丫的,一大早就堵门求人办事,还一上来就是道德绑架。 你秦京茹回家种地,一辈子毁了啥的,跟我有鸡毛关系啊! 杜卫国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有点淡漠的说: “我会问一下的,打人和物品的赔偿应该没问题,至于许大茂的事,要看他自己有没有犯事,依法秉公办案,我帮不上忙。” “杜干事,求求您了,你救救他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秦京茹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秦淮茹倒是已经闭嘴了,她是个有眼色的,她已经听出杜卫国语气中的不耐烦了。 她拉了秦京茹一下,说:“杜干事,麻烦您了,你帮着给问问就行。” “嗯,我先进去了。”说完小杜就转身回屋了。 秦家姐妹回到许大茂家。 “姐,你刚刚拉我干啥啊?你不是说只有杜干事才能救大茂,才能救我吗?” “是我太想当然了,他当然有本事救人,可是人家凭啥管啊?” “啊?你不是说都是一个院的。” “所以说是我想当然了,这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还不是他自己科里的事,他肯定不愿意掺和啊,刚刚他已经不耐烦了,再说下去真把他惹着了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啊?那咋整啊?姐,我现在咋办啊?” “唉!只能先等等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十六章 闹剧散场 “庞叔,许大茂崔寡妇那个事就是一场闹剧,一个大龄未婚一个单身寡妇,扯啥耍流氓啊,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赶紧要点钱见好就收得了。” “这事我们科里有人参与了,不太光彩,真特么丢人。” 庞百里挠了挠头皮,有点烦躁的说。 “所以啊,庞叔,赶紧私了得了,拿了实惠见好就收,越拖越膈应人,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谁都不好看。” “嗯,我一会回去就收拾她,扒了她的皮,让她给你跪地磕头认错,真特么是瞎了狗眼,啥人都敢踩。” 庞百里虎着脸,杀气腾腾的说。 “庞叔,不用,真不用,她还特意侦查了,那天我出门了不在家,她才到院里大闹了一场,我要是在估计她不敢。” “那也不行,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跑你家门口闹去了,你不要面子的嘛,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那个庞叔啊,我想低调点。” “嗯?嗯~,你啊,这点你和你爹一模一样,行吧,我知道了。” 庞百里转身走了,当天下午,许大茂就回家了,赔了崔寡妇300块钱了事,先给了200,回家管秦京茹要的。 秦京茹从许大茂刮来的200多块钱,都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可是不给也不行啊! 杜卫国下班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崔寡妇带着她的4个兄弟才来大院,很显然就是等他的。 先是到了前院找了三大爷,请三大爷把大伙都召集起来。 在中院,崔寡妇带着4个兄弟跪地认错了,给秦京茹道了歉,打砸的一切损失,包括饭菜主动赔了50块钱。 非常足够,甚至已经超出许多了。 崔寡妇今年28岁,相貌确实不错,身材丰腴,面如桃花,整体和秦淮茹倒是在伯仲之间。 她是一直是等到杜卫国出现,才直愣愣的跪下,说是给秦京茹,给大家道歉,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杜卫国。 只要不是二傻子,谁能看出来,她就是来给杜卫国道歉来的,而且还是跪地道歉。 三大爷,二大爷都没见过这个阵势,有点慌张,让崔寡妇赶紧起来。 但是无论是她还是那4个牛犊子一样的兄弟,都是直愣愣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杜同志不说话,她们哪敢起来,她都快吓尿裤子了,她的跟脚,1科的一个队长,今天上午就被调到分厂保卫6科了,工资直接降了一级,几乎是一撸到底。 那家伙还是个有情义的,临走时候给她捎了句话,咱们踢着铁板了,这事杜卫国要是想追究,她们都得进去蹲监狱。 崔寡妇是个狠茬,拿得起来放得下,知道死活干不过,就非常干脆的跪地求饶了。 怂的很彻底,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 杜卫国笑呵呵的对着秦京茹和三大爷,二大爷说: “你们是受害人,人家过来道歉认错,你们接受,人家才能起来啊!秦京茹,你接受她的道歉吗?” 秦京茹这会被吓得六神无主,听见杜卫国这样问,顾不上秦淮茹疯狂眨眼暗示,赶忙说: “接受,你们快走吧!”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代表全院表个态,你们接受吗?” “接受,接受。” 三大爷,二大爷也比秦京茹强不了多少。 “呵呵,崔寡妇,你听见了吧,大家都接受你的道歉了,起来起来回家吧!” 谢谢,谢谢大家了,听见小杜同志发话,她们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飞也似的溜了。 “嘿,看看人家杜干事这威风,不说话她们都不敢起身。” “嘿嘿,有杜干事在,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大院。” “杜干事,您看这钱咋分啊?” 三大爷手里攥着5张大团结问道。 “三大爷,这钱,我个人建议,先赔偿各家各户的损失,然后退还各家的礼钱,最后剩下的给秦京茹,毕竟她挨打了,婚礼也被砸了,受害最大,您看咋样?”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 “杜干事,这样处理真的是周到,稳妥,滴水不漏啊!” “就是就是。”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应允。 正好各家各户都在,谁家打了几个碗几个盘子,也都一一拿了钱,一共才花了3块9毛钱,各家礼金一共也才14块5毛钱,至于送实物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例如二大爷,杜卫国,东西都送出去了,你总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吧。 其中,小杜同志的一对暖瓶又是最贵重的,价值4块多,血亏。 最后剩了31块6,三大爷十分心疼的交给了秦京茹。 到了自己手里的钱,又给送了出去,这个感觉,就好像灵魂都被掏空了一样。 呵呵呵,这场闹剧终于散场。 几乎是皆大欢喜,除了秦淮茹和杜卫国,当然还有许大茂和秦京茹,不过他们是当事人,不算。 秦淮茹是因为她一点点好处都没有拿到。 杜卫国是因为自己平白无故得罪了人,还逼得崔寡妇跪地认错,从此大概会被崔寡妇给记恨上了。 虽然小杜同志不怕,但是很烦。 所以人群散去之后,小杜难得主动非常和秦淮河,秦京茹,许大茂说了几句话。 很不好听的话:“以后这种狗屁倒灶,鸡飞狗跳的事,你们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别再来烦我!”说完转身就回屋了。 唬得许大茂,秦淮茹差点也跪地认错了。 秦京茹本来拿到钱还感动得不行,听到小杜同志这么说她直接就哭了,她确实很委屈。 她在这件事情当中是个单纯的受害者,但是全是因为她自己太蠢,被许大茂三言两语就骗了身子,能怪谁。 秦淮茹知道,因为这件事,小杜干事开始讨厌她了,别说帮她站台,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搭理她了,她很慌张,这根金大腿好像要离她越来越远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这件事情许大茂才是始作俑者,受害人是她的表妹,虽然她是想从中拿点好处,但是她总体来说还是以维护秦京茹为主的。 后来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除了求杜卫国,确实别无他法。 现在杜干事很明显是背了黑锅,被动的帮许大茂和秦京茹擦了屁股,开始非常厌恶她们了。 怎么办? 许大茂这会也是浑身疼痛难忍,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的,他都不知道恨谁好了,想来想去还是恨秦淮茹吧。 要不你瞎特么出主意,伙同傻柱开全院大会,秦京茹也不可能赖上我,挨了两顿胖揍毒打,酒席也被砸了,前前后后损失了将近400块钱,现在厂子里名声更是臭不可闻。 都是秦淮茹这个骚狐狸精,你特么等着,老子要不玩死你,老子就特么不姓许! 秦京茹的想法可就有点可怜了,这特么以后日子咋过啊? 结婚当天,老公因为耍流氓被人一顿胖揍之后抓走了,自己被打了,婚宴被砸了,钱也没了,自己成了全院的笑话,脊梁骨都快被戳断了。 唯一能帮助自己,像天神一样完美的杜干事也讨厌自己了。 我咋那么命苦啊? 不说许大茂和秦家姐妹的破事,小杜回到家,换了衣服,然后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 10月中旬,最近天气开始明显变凉了,树叶也开始变黄,再过几天,恐怕就要生炉子了。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第八十五章 庞百里 到了轧钢厂,杜卫国非常高兴的发现,许大茂的绯闻已经成功覆盖住了自己的头条。 真是棒棒哒! 如今小道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了,杜卫国支使王洋,去处里打听一下,这事到底是咋回事,究竟是个啥动向?是谁在背后发力? 至于说管不管,怎么管,总要知己知彼再说吧。 王洋在保卫处里已经干了7年了,最早之前还在1科工作过2年呢,人头很熟悉,很快就收集到了准确且翔实消息回来。 1科根本就没有立案,本来就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告许大茂耍流氓那根本就是扯淡,无稽之谈,整不好还被反咬一口诬陷。 说白了,崔寡妇根本就是想讹钱,利用舆论搞臭许大茂,让他黄泥落裤裆,到时候不是屎也是屎了。 就像一大爷那件事一样,不管你干没干,你特么根本就解释不清。 呵呵,这个女人还挺厉害的,比秦淮茹的手段那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懂得利用大范围的舆论。 又或者背后有人给她支招吧。 杜卫国用手指轻轻敲几下桌子,轻挑了一下眉毛,交待王洋说,你再去一趟1科,过个消息给那边,四合院现在有人到3科报案,崔寡妇带人把婚宴砸了,现在有人受伤,还有财务损失,我们这边还没立案呢,建议私了。 “杜哥,你要保那个许大茂?” “我保他个蛋啊,我特么又不是他爹。” “我们那个大院都被崔寡妇带人给砸了,我也住在那里,没法做缩头乌龟,至于许大茂,关我屁事。” “呵呵呵,那我就明白了,我这就去。” 杜卫国溜溜达达走到郝山河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郝山河点了一根烟,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呵呵,你们这个院子,还挺热闹啊?” “那是,都是人才,以前老杜在的时候,特别不爱回家,估计也是看着他们就膈应吧,癞蛤蟆不咬人,特么膈应人。” “哈哈哈,你打算咋办啊?” “打人砸东西肯定是不行啊,毕竟我也住这个院子,这是打了我的脸,道歉赔偿呗,至于许大茂,她愿意咋讹咋讹,我不管!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活该。” 杜卫国给自己也点了一个烟,潇洒的吐了一口烟,嗯,这个牡丹就是好抽,尤其是别人的,更香! “呵呵呵,那就这么办呗。” “郝叔,您跟庞科长说一声吧,到时候可别说是我不守规矩,是崔寡妇先踩过界了。” “呵呵呵,别说得咱们得跟土匪占山头一样,你自己说也行,庞百里他可是一直都想和你聊聊呢!” 郝山河笑呵呵的说,一幅揶揄的表情。 “这点破烂事,我没脸说,我凭啥为了那帮王八犊子搭人情啊!” “哈哈哈,你啊,行,那我一会和他说一声。” “得嘞,郝叔,你少抽点烟。” 杜卫国顺手抄走了桌上剩下的半盒牡丹,直接揣兜了,动作无比丝滑。 “你特么就是个活土匪,找我办事,不送礼还顺我东西?” “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嘛,郝山河老同志。” 说完之后,小杜同志就转身美滋滋的出门了。 刚从郝山河的办公室出来,就看见庞百里正迎面走了过来,脸色铁青的。 “庞科长,您好。” “杜卫国,我正好找你呢,你进来一起说吧!” 一边说一边直接推开了郝山河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找我?就为了许大茂这点事吗?不至于吧?杜卫国心中暗暗合计了一下。 “呦呵,老庞,你咋过来了,我还正想找你呢。” 这个时候郝山河手里正拿着一包新牡丹,刚刚才拆开包装,这个老烟枪,存货多着呢。 郝山河特别自然的抖出来两根,给庞百里递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杜卫国特别有眼色的赶紧上前用之宝打灰机给郝山河点上,之后又给庞百里点上。 “老郝啊,我们科里有个兔崽子干了点狗屁倒灶的事,我来跟你说一声。” “呵呵,刚刚小杜才跟我说了,都是小小误会,没事。” “杜卫国,这事你咋说?” “庞科长,打人砸东西,道歉赔偿,至于许大茂,我们不管。” “呵呵,这就完了,你还挺上道啊!” “嗯,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在我这可是大事,这叫公权私用,诬陷讹诈!” “嗯,那是您的立场,我们无权干涉。” “呵呵,小子,官腔玩得挺溜啊?跟你爹一个德行,黑白不分。” 杜卫国蹭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变得严肃无比。 “庞科长,你们1科的人出的主意,办的事,我们本来就无权干涉,你们到底是自检自查,还是包庇纵容,都得是发生之后才能定论。但是杜守邦是烈士,容不得你诽谤,你需要道歉。” “我要是不道歉呢?” “我会告你诽谤,我有人证,到时候,你得在公开场合向我正式道歉。” “小子,你唬我?” “你可以试试。” 庞百里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芒,死死盯着杜卫国,杜卫国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嘿嘿嘿,有点意思啊,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爹,人死为大,我向你道歉。” 哎呀我去,小杜同志险些闪了腰,这特么是什么转折啊? 庞百里,你不是肩膀上站人胳膊上跑马的倔强汉子吗? 怎么突然就怂了? “我,我接受你的道歉。”杜卫国都磕巴了。 “呵呵呵,你不错,比你爹还硬,挺好。” “哈哈哈,老庞啊,你根本就是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赶紧挤进小杜的叔叔圈吧,侯建军,陈光亮小杜都认叔了,甚至就连我都进来了,你早就急不可待了吧!” “呵,老郝头,你说啥呢?啥叔圈?我可不知道,我就是来说工作的,再说了,这小子有啥好的,又臭又硬的,他又不是啥黄花大姑娘。” “哈哈哈,那行,那你工作说完了,你就请回吧,小杜说得没错,你们科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至于打人砸物,道歉赔偿就好。” “老郝,你这~~你还撵我走啊?” 庞百里被郝山河钢住了,多少有点下不来台了。 庞百里是个高壮的鲁省汉子,和小杜差不多高,红脸膛,方面大耳,相貌威严。 他和老杜差不多,也是青壮年丧偶,家里只有一个姑娘,前年姑娘已经嫁人了,他去年才娶了一个后老伴,是个单身多年的独居寡妇,区妇联的干部。 庞百里是个中枪都不喊疼的狠人,但是他这会被老郝挤兑的耳朵根子都红了。 “庞叔,我其实一直都想请您吃个饭,这事蒋处长可以作证,但是上个月我一直是夜班,这个月又忙活了点别的事,就给耽搁了。” 杜卫国也是有眼色的,咋的也不至于让庞百里难堪下不来台啊。 “嘿嘿嘿,请我吃啥饭,你哪天到我家去吃,你婶做鱼那可是一绝!” “行,庞叔,那就最近吧,我哪天去寻摸一条好鱼,让我婶子给咱解解馋!” “哈哈哈,不用你寻摸鱼,你直接去就行了。” 庞百里高兴的哈哈大笑,他不是那种喜怒不行于色的人,直爽憨厚。 “叔,关键我饭量大,带着鱼去我婶不能烦我,我还想经常去改善改善伙食呢,要不然我就是天天和老郝头吃小食堂,一点油水都没有,满嘴都是辣椒酱的味。” “哈哈哈哈哈!老郝头他会吃个啥啊?天天就是辣椒酱。” “哎呦,呵呵呵,小杜,你特么这是放下饭碗就骂娘啊!” 郝山河都被小杜气笑了。 第八十六章 闹剧散场 “庞叔,许大茂崔寡妇那个事就是一场闹剧,一个大龄未婚一个单身寡妇,扯啥耍流氓啊,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赶紧要点钱见好就收得了。” “这事我们科里有人参与了,不太光彩,真特么丢人。” 庞百里挠了挠头皮,有点烦躁的说。 “所以啊,庞叔,赶紧私了得了,拿了实惠见好就收,越拖越膈应人,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谁都不好看。” “嗯,我一会回去就收拾她,扒了她的皮,让她给你跪地磕头认错,真特么是瞎了狗眼,啥人都敢踩。” 庞百里虎着脸,杀气腾腾的说。 “庞叔,不用,真不用,她还特意侦查了,那天我出门了不在家,她才到院里大闹了一场,我要是在估计她不敢。” “那也不行,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跑你家门口闹去了,你不要面子的嘛,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那个庞叔啊,我想低调点。” “嗯?嗯~,你啊,这点你和你爹一模一样,行吧,我知道了。” 庞百里转身走了,当天下午,许大茂就回家了,赔了崔寡妇300块钱了事,先给了200,回家管秦京茹要的。 秦京茹从许大茂刮来的200多块钱,都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可是不给也不行啊! 杜卫国下班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崔寡妇带着她的4个兄弟才来大院,很显然就是等他的。 先是到了前院找了三大爷,请三大爷把大伙都召集起来。 在中院,崔寡妇带着4个兄弟跪地认错了,给秦京茹道了歉,打砸的一切损失,包括饭菜主动赔了50块钱。 非常足够,甚至已经超出许多了。 崔寡妇今年28岁,相貌确实不错,身材丰腴,面如桃花,整体和秦淮茹倒是在伯仲之间。 她是一直是等到杜卫国出现,才直愣愣的跪下,说是给秦京茹,给大家道歉,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杜卫国。 只要不是二傻子,谁能看出来,她就是来给杜卫国道歉来的,而且还是跪地道歉。 三大爷,二大爷都没见过这个阵势,有点慌张,让崔寡妇赶紧起来。 但是无论是她还是那4个牛犊子一样的兄弟,都是直愣愣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杜同志不说话,她们哪敢起来,她都快吓尿裤子了,她的跟脚,1科的一个队长,今天上午就被调到分厂保卫6科了,工资直接降了一级,几乎是一撸到底。 那家伙还是个有情义的,临走时候给她捎了句话,咱们踢着铁板了,这事杜卫国要是想追究,她们都得进去蹲监狱。 崔寡妇是个狠茬,拿得起来放得下,知道死活干不过,就非常干脆的跪地求饶了。 怂的很彻底,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 杜卫国笑呵呵的对着秦京茹和三大爷,二大爷说: “你们是受害人,人家过来道歉认错,你们接受,人家才能起来啊!秦京茹,你接受她的道歉吗?” 秦京茹这会被吓得六神无主,听见杜卫国这样问,顾不上秦淮茹疯狂眨眼暗示,赶忙说: “接受,你们快走吧!”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代表全院表个态,你们接受吗?” “接受,接受。” 三大爷,二大爷也比秦京茹强不了多少。 “呵呵,崔寡妇,你听见了吧,大家都接受你的道歉了,起来起来回家吧!” 谢谢,谢谢大家了,听见小杜同志发话,她们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飞也似的溜了。 “嘿,看看人家杜干事这威风,不说话她们都不敢起身。” “嘿嘿,有杜干事在,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大院。” “杜干事,您看这钱咋分啊?” 三大爷手里攥着5张大团结问道。 “三大爷,这钱,我个人建议,先赔偿各家各户的损失,然后退还各家的礼钱,最后剩下的给秦京茹,毕竟她挨打了,婚礼也被砸了,受害最大,您看咋样?”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 “杜干事,这样处理真的是周到,稳妥,滴水不漏啊!” “就是就是。” 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应允。 正好各家各户都在,谁家打了几个碗几个盘子,也都一一拿了钱,一共才花了3块9毛钱,各家礼金一共也才14块5毛钱,至于送实物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例如二大爷,杜卫国,东西都送出去了,你总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吧。 其中,小杜同志的一对暖瓶又是最贵重的,价值4块多,血亏。 最后剩了31块6,三大爷十分心疼的交给了秦京茹。 到了自己手里的钱,又给送了出去,这个感觉,就好像灵魂都被掏空了一样。 呵呵呵,这场闹剧终于散场。 几乎是皆大欢喜,除了秦淮茹和杜卫国,当然还有许大茂和秦京茹,不过他们是当事人,不算。 秦淮茹是因为她一点点好处都没有拿到。 杜卫国是因为自己平白无故得罪了人,还逼得崔寡妇跪地认错,从此大概会被崔寡妇给记恨上了。 虽然小杜同志不怕,但是很烦。 所以人群散去之后,小杜难得主动非常和秦淮河,秦京茹,许大茂说了几句话。 很不好听的话:“以后这种狗屁倒灶,鸡飞狗跳的事,你们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别再来烦我!”说完转身就回屋了。 唬得许大茂,秦淮茹差点也跪地认错了。 秦京茹本来拿到钱还感动得不行,听到小杜同志这么说她直接就哭了,她确实很委屈。 她在这件事情当中是个单纯的受害者,但是全是因为她自己太蠢,被许大茂三言两语就骗了身子,能怪谁。 秦淮茹知道,因为这件事,小杜干事开始讨厌她了,别说帮她站台,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搭理她了,她很慌张,这根金大腿好像要离她越来越远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这件事情许大茂才是始作俑者,受害人是她的表妹,虽然她是想从中拿点好处,但是她总体来说还是以维护秦京茹为主的。 后来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除了求杜卫国,确实别无他法。 现在杜干事很明显是背了黑锅,被动的帮许大茂和秦京茹擦了屁股,开始非常厌恶她们了。 怎么办? 许大茂这会也是浑身疼痛难忍,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的,他都不知道恨谁好了,想来想去还是恨秦淮茹吧。 要不你瞎特么出主意,伙同傻柱开全院大会,秦京茹也不可能赖上我,挨了两顿胖揍毒打,酒席也被砸了,前前后后损失了将近400块钱,现在厂子里名声更是臭不可闻。 都是秦淮茹这个骚狐狸精,你特么等着,老子要不玩死你,老子就特么不姓许! 秦京茹的想法可就有点可怜了,这特么以后日子咋过啊? 结婚当天,老公因为耍流氓被人一顿胖揍之后抓走了,自己被打了,婚宴被砸了,钱也没了,自己成了全院的笑话,脊梁骨都快被戳断了。 唯一能帮助自己,像天神一样完美的杜干事也讨厌自己了。 我咋那么命苦啊? 不说许大茂和秦家姐妹的破事,小杜回到家,换了衣服,然后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 10月中旬,最近天气开始明显变凉了,树叶也开始变黄,再过几天,恐怕就要生炉子了。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第八十七章 盘点 这件事情过后,挺长一段时间,日子都挺消停的,四合院也没有再出啥幺蛾子。 从10月中旬,杜卫国又开始上夜班了,杨采玉就天天来找他一起在小饭桌吃午饭,晚饭。 热恋中嘛,自然是腻歪的不行,不过关系也是突飞猛进,除了最后一步,基本上该做的杜卫国这孙子是全都没放过。 每次都是杨采玉面红耳赤的落荒而逃。 她的工作介绍信已经拿到手了,两个人商量后决定11月1号正式上班。 轧钢厂厂办后勤处财务科会计,12级办事员,工资23块钱。 多少有点可怜,不过等明年转正了就是7级办事员了,37块5。 当然,如果是大学生那就更牛了,转正直接就是4级办事员,56块。 不过现在这样挺好,不显山不露水,和光同尘,财务科工作不忙也不闲,算是一等清贵部门。 而且现任财务科长是李阿姨的老部下,能非常妥当的照顾她。 工资的话,吃饭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其他消费,全部由杜公子买单,其实两个人如果结婚了,就以目前的工资水平,合计100多块钱,也是非常富裕的。 何况明年小杜同志很有可能再进一步,或者直接晋升副科长呢! 到时候那就是质的飞跃了,不说行政级别,光工资就87块5,还不用再上夜班了,相比小杜同志22岁的年级,妥妥的超高薪族。 不过也有一个小问题,就是杨采玉的家离轧钢厂有点远,骑车差不多要30多分钟,冬天应该更远。 经过商议,最后决定她到蒋东方家寄宿,反正他家4个房间只用了1间,子女全都在外地而且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很难一起回来。 听到这个要求,李阿姨更是乐得见眉不见眼的,她巴不得有人陪她呢,尤其是杨采玉这样天仙下凡般的漂亮姑娘。 看着都赏心悦目。 平时嘻嘻哈哈混不吝的杜卫国却非常执拗,杨采玉一个月12块钱的餐费,20斤粮票,每天早晚两顿,周末只吃早餐。 自己交,少一分钱一两粮票都不行。 规矩就是规矩,绝对不能白吃白占。 对此,李阿姨气得不行,但是孙玉梅极其赞同,甚至觉得12块钱有点少,因为李阿姨绝对会提供超高的伙食标准。 杜卫国对此倒是没有继续坚持,规定伙食标准,或者提高餐费,凡事量力而行嘛。 杨采玉中午还要在食堂吃饭,一天也要1毛多,她现在工资只有23块,怎么也得剩几块钱吧。 再说了,真吃得太差了,他又该心疼了。 天气接近11月份,已经明显开始变冷了,最近小杜同志也开始每天生炉子,火墙可是个好东西,非常神奇,两面火墙,整个房间里温暖如春。 缺点就是有点废煤。 小杜同志从11月开始能领到煤票,按照他的级别一个月150斤,好像略有不足啊。 不过老杜同志应该是几乎就没有买过煤,攒了整整16吨的煤票,小杜还特意问过殷老六,得到明确答案,一个冬天每天烧一个晚上或者一个白天,总共大概需要2吨煤。 花擦,5个月,2吨煤,4000斤,而自己的煤票才750斤,没有老杜同志的积累,自己就完犊了,还得买高价煤。 虽然钱不多,但也是一笔支出啊! 小杜同志难得非常认真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全部家当。 12根大黄鱼,44根小黄鱼,一对净白通透的和田玉镯子,一枚和田玉观音吊坠,一支镶嵌宝石的纯金雕花古董怀表。 这些东西一直安静的躺在空间里,原封未动。 存折1600块,小杜同志倒是从来没有动过,现金还有2678块。 总共4278块,粮票倒是还有3万斤,其他各种票也还有不少。 杜卫国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现金差不多5100多块。 他的收入发工资两6次,一次78块3,一次是76块2,搬家蒋东方和郝山河给了他200块,卖旧家具22块。 总收入326块5,简单一算,小杜同志穿越以来一共花了差不多1500块钱,各种票还不算。 不到四个月,消费1500,非常豪横。 月消费接近400块,日消费接近13块,在当下绝对是超一流的顶尖消费水平了。 不过小杜同志的大项支出也是有的,修房子,500多块,接济左蓝前后300块,巴特加王洋100多块,购物300块。 这样一算,其实勉强也还说得过去吧。 呵呵。 不过到了最近,小杜同志的消费确实明显稳定了,即使天天和杨采玉一起吃午饭,晚饭,也没有什么压力。 只要没有大项支出,按照他目前的工资水平,毫无压力。 23号放假,杜卫国带着杨采玉去了一趟左家公社,距离上次见左蓝,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今天杜卫国可是诚意满满,大包小裹的来的。 把杨采玉10来岁以前的旧衣服全都打包拿过来了,还有肉,麦乳精,奶糖,新书包,新文具,纸笔之类的。 到了左家公社,又一次引爆全场,现在是农闲时分,杨采玉实在太好看了,和杜卫国两个人骑车走在一起,真的就像是天神天仙一起下凡一样,直戳人眼珠子。 不少小孩都追着车子跑,大人也都围在一起看热闹。 到了左蓝家,因为今天是周末,又是农闲。 所以左大娘和左蓝都在家,杜卫国到达的时候,左蓝正在喂鸡呢。 空着的那一间瓦房,左大娘和左蓝捡了很多茅草,在地上厚厚的铺着好几层,专门用来养鸡了,因为这样的话即便是在冬天,鸡也能下蛋。 左蓝看见杜卫国,就连天仙下凡一样的杨采玉都被她忽略了,飞扑过来,抱着杜卫国的腰,不过这次没哭,只是眼圈红了。 “哥,我想你了。” 摸摸她的小脑袋,嘿,不错,又长个了,而且小脸现在已经有点肉了。 “妞妞,这是你嫂子,你打个招呼!” “嫂子?” “你别胡说,我是你哥的女朋友。”杨采玉满脸通红的瞪了杜卫国一眼。 “女朋友是啥?” “妞妞,就是嫂子!” “啊?嫂子好,你真漂亮,就像仙女一样。” “哈哈哈,妞妞,你也很漂亮,像个小仙女。” 左蓝顿时不好意思了,揪着衣角的扭捏着。 “小杜,快进屋吧,外边冷!”左大娘这会从屋里走了出来。 给大娘介绍了杨采玉,把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杨采玉就像打扮洋娃娃一样一会让左蓝穿这个一会让左蓝穿那个的。 左蓝都已经被这些精致好看的衣服给惊住了,比于茉莉的又高了不止一等。 这还是杜卫国特意把一些面料款式都有些过分的都按下了之后的结果呢,要不然杨采玉还有一件猞猁皮的儿童大衣呢! 无语。 这玩意要是在农村穿那可真真就是祸事了,地主老财啊? 至于左大娘,杜卫国带来3棉花和3米蓝色的厚粗布。 非常适合她,以前的旧棉袄,拆了重新弹一下棉花,做一身新棉衣绰绰有余。 中午是在左蓝家吃得饭,猪肉白菜炖粉条,鸡蛋炒木耳,二合面馒头。 临走,杜卫国还特意看了粮食缸,不错,是满的,照例留了钱票。 左蓝还是一直送到村口,才挥泪惜别。 第八十八章 事发突然 从左家公社回来,杜卫国和杨采玉拎着一条足足6斤多重的大鲤鱼去了庞百里家。 这条大鱼是杜卫国托殷老六帮忙买的,街面上很少见,但是鸽子早市有。 殷老六虽然不混江湖,但是总是会认识这些人物的。 6斤6两的野生大鲤鱼,整整4块钱。 和猪肉都差不多快要一个价格了,很贵。 庞百里家也住在轧钢厂干部楼,和蒋东方家不是一栋,2室1厅,60平米左右,标准的正科待遇。 他媳妇今年37岁,姓唐,微胖,妇联的干部,说话很温和的一个女人。 看见小杜同志拎着大鱼,还是带着对象来的,庞百里红脸膛都冒出了光芒,这是把他当成叔叔了,才能这么不见外。 他媳妇做鱼的手艺果真是名不虚传,普普通通的炖鱼,做出来的那个味道简直是绝了,人家是有秘诀的,放酒放肉还放醪糟。 小杜同志那是一点也不拘谨,抽烟喝酒吃肉,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把庞百里高兴的脸放红光,这特么才是自己家人的态度嘛,要不然扭扭捏捏,假假掰掰的简直烦死人。 其实庞百里知道杜卫国今天晚上来吃饭,正经预备了不少好菜呢,但是小杜同志自己拎了这么大的一条鱼,他预备肉菜几乎都没用上,做了也吃不了,浪费。 临走的时候,他给杜卫国拿了两条牡丹,小杜一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笑呵呵的收下了,贼丝滑。 庞百里满意极了,笑容满面,这小子可比他爹强多了,顺眼又顺心。 于是,杜卫国的叔圈又多了一员干将。 从庞百里家出来,天空居然飘起了零碎的小雪,很细小的雪花。 丫的,这还还没到11月,就特么下雪了? 杜卫国可是一点浪漫的情绪都没有,心里全是吐槽。 “呀,下雪了,杜卫国,这可是咱两一起经历的第一场雪!” “嗯。”果然,女人就是瞎感性。 “你嗯什么?一点都不浪漫。” “采玉,我有点头疼,可能是喝完酒出汗了,被冷风吹得。” 一边说,杜卫国一边还用双手捂住头,面露痛苦之色,连胳膊下边夹着的两条烟都掉在地上了。 “啊?你怎么了,这么疼吗?我,我去给你叫人,送你去医院。” 杨采玉慌了,赶紧凑到杜卫国身前,紧张的询问,一脸焦急。 杜卫国一把就把她给抱住了,深深的吻了下去。 “杜卫国,你就是个臭流氓,装病吓唬我!大庭广众之下公众场合,占我便宜。” 过了很久杨采玉推开他,满脸通红的说,此刻她在路灯和小雪的交相印衬下,漂亮极了,美的不可方物。 “我觉得初雪的天气,就适合与爱的人亲吻,怎么就臭流氓了!” “懒得搭理你,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杜卫国捡起地上的烟,牵起杨采玉的小手,小雪天气,两个人就慢慢的溜达着。 杨采玉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蒋东方家了,早上已经和她妈妈说过了,她的东西都已经陆续搬过来了。 周末休息的时候才回家,她以前一直都是上学住校,这种模式孙玉梅早就习惯了,而且更舒服,她也不用做饭了,三顿饭都在医院食堂吃。 之所以手艺不行,也是因为不经常做饭嘛。 杜卫国在蒋东方家里坐了一会,快到9点才溜达回了四合院,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黄桂兰正站在那里,满脸焦急,冻得哆哆嗦嗦的。 “桂兰同志,你咋在这?是找我吗?” 小杜停车下来问道。 “杜干事,我家二妮不见了,从中午出去买酱油就不见了,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她很懂事的,她是绝对不会到处乱跑的!” “报派出所了吗?”问完杜卫国就反应过来,才一下午,还不算失踪,人家应该是不会受理。 “报了,他们说还没到24小时,暂时还不能立案,让我先发动邻居们四处找找。” “你来找我,家里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吗?” “嗯,请隔壁大娘看着了。” 杜卫国轻轻皱眉沉吟了片刻。 “走,上车,我们先回你家一趟,万一孩子已经回来了呢?” “哎,好。” 黄桂兰这会已经顾不上啥害羞了,坐在后座上,扶着杜卫国的腰。 回到她家,二妮果然没回来。 杜卫国让她在家等消息,自己回了趟科里,把夜班没有巡夜任务的同事都叫了过来,抽调了整整6个人。 问清楚二妮今天的衣着特征,出走时间和大致线路,然后安排王洋带队开始在苦水胡同挨户询问排查线索。 杜卫国没有原地等待,而且直接去了一趟殷老六家。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殷老六都已经睡下了,杜卫国半夜敲门,好悬没给老六同志吓尿了。 他勉强算是半个江湖人,认识些城狐社鼠,杜卫国找他打听一下知不知道街面上谁有门路,能接触到拍花子的人。 拍花子就是拐卖妇女儿童,通常都是团伙作案,一般都是中年妇女诱骗妇女儿童,然后直接迷晕,或者骗走。 之后同伙接应,把女人孩子转移带走,或者卖到娶不上媳妇的偏远山村,或者卖给什么组织,又或者更为残忍的采生割耳。 杜卫国判断二妮应该就是被拍花子了,二妮是黄桂兰四个女儿里最漂亮的一个,虽然才7岁,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好好养上几年,细心调教一下,或许能卖个大价钱。 殷老六听完杜卫国的来意,穿上衣服推上车子,带着杜卫国到了甜水巷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和于师傅的宅子很像。 扣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 “谁啊?” “小马哥,是我,殷老六,有点急事找五爷。” “你娘的,殷老六,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里边的人懒懒洋洋的打开门,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相貌还行,就是语气挺不耐烦的。 “有点急事,找五爷,这位是轧钢厂保卫科的杜干事。” “公门的?” 这个什么小马哥扫了杜卫国一眼,皱着眉说道。 “算是吧,轧钢厂保卫科的,有个朋友家的孩子丢了,我来请教五爷。” 杜卫国开口了。 “你们等会,我得去问问。” “好。” 杜卫国本想一脚把他踹倒,直接闯进去的,狗屁的五爷,小马哥,装神弄鬼的,大清早特么亡了。 但是考虑到毕竟是殷老六的面子,而且这样可能会更耽误时间,所以也就忍下了。 不过如果这个什么五爷给脸不要,那他可就不会客气了。 隔了差不多2分钟,门重新开了。 一个清瘦的汉子,看年纪50多岁,亲自走了出来,笑容满面。 “杜干事,我就是马五,不好意思,怠慢了,快快请进!” “呵呵,五爷客气了。” “就是马五,啥爷,您可别折我!” “呵呵。” 果然是有点手段,居然知道自己姓杜。 进了北屋,火炕火墙,温暖如春,八仙桌,官帽椅,花开富贵的挂画,挺老派的。 杜卫国也不客套,也不盘路子,直接就说明来意,二妮的特征,走丢的时间,地点。 “五爷,您知不知道最近有哪伙神仙路过,能在苦水巷干活?” 杜卫国眼神一凝,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五,眼神犀利的仿佛匕首一样。 第八十九章 夜袭 马五爷被杜卫国盯着,倒是没有慌,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杜干事,丢的孩子,和您?” “非亲非故,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孩子。” “那您这是?” “呵呵,职责所在,五爷,时代变了,黑白不能共存了,您是灰的,勉强还说得过去,但是黑的,被我碰上了,肯定要连根铲了!” 杜卫国说得斩钉截铁,一丝一毫的余都没留。 “呵呵,杜干事好气魄!” “五爷,您知道就赶紧说,我没空兜圈子,要不明天我请陈光亮陪您盘盘道?” 马五冷汗刷一下就淌下来了。 他以前是专门走路的,就是搞走私,人货都带,水旱两路都有门路,后来年龄大了,孩子也大了,积蓄也够花了,加上时代变了,就不想再整这些,所以也就淡出江湖了。 算是激流勇退。 但是他儿子年轻气盛,不愿意去厂子上班,觉得混江湖威风,天天的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陈光亮是这个区分局的侦查科长,外号陈阎罗,所有走黑的走灰的都唯恐避之不及。 他儿子曾经犯事,栽到陈光亮手里,斗殴伤人,好在他儿子只是个从犯,但是他接人的时候,直接被陈光亮叫住了,随便磕打他两句,吓得他好几天都没睡着。 自己干的那些事,陈光亮几乎都知道,而是还警告他,别想着跑,胆敢离开四九城,就是吃花生米的时候。 陈光亮都已经成了马五的心魔,梦魇了。 所以听见杜卫国大大咧咧的说出陈光亮的名字,他当时就吓怂了。 他不认为杜卫国是诈他,这一大片基本上也都是轧钢厂的家属区,所以保卫科的科长,干事,甚至普通科员,他都清楚。 虽然具体跟脚不了解,但是他知道杜卫国背景很硬,他惹不起,所以他才亲自出门迎接,表示谦卑。 二妮这个事他确实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只要带人出城就肯定要走他们以前的路子,他虽然好多年都没参与了,但是打听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马五肯定是不想趟这滩混水,帮助公门,坏了江湖规矩,但是杜卫国点出了陈光亮的名号之后,态度很明确,他现在就必须做出选择。 要不和所谓江湖一刀两段,要不明天直接去局里喝茶。 杜卫国没有催马五,而是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杜卫国已经想好了,一根烟的时间,不说老子亲自打到你说,根本没时间等明天陈光亮审他。 看他怕陈光亮怕成那个鬼样子,屁股底下肯定是不干净的,打他毫无心理负担。 杜卫国烟抽了一半的时候,马五说话了: “杜干事,这事我确实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好些年没在街面上讨生活了,但是我能查着,天亮前,我给你准信。” 杜卫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五爷,现在10点42,午夜3点之前,我要具体位置,人数,武器情况。” 马五沉吟了一下:“好。” “五爷,那我就在厂南门值班室等你消息。” 说完把烟头灭了,起身领着殷老六回了黄桂兰家。 汇总了一下大家排查的消息,知道了今天中午在副食商店门口,一个中年妇女把二妮领走了。 果然是被拍花子了。 杜卫国交待黄桂兰在家安心的等消息,自己带队回到了轧钢厂,叫醒装备科的值班干事,写了申请,领了武器和手铐。 同时交待王洋写立案报告,拐卖儿童案。 之后杜卫国就在南门值班室眯了一会,凌晨2点20分,那个什么小马哥骑车过来了。 “杜干事,我爹查清楚了,那伙人现在就在石景山山脚下的一处院子里,6个人,4男2女,应该没有枪。” “消息准确?” “百分之百。” “院子的具体地址?” “就在黄家公社东边,没法说具体地址。” “谁知道具体地址?” “我知道,我去过黄家公社好多次,离那里不远有个小火车站,每天都有货车在那加水。” “呵呵,那小马哥受累跟我们走上一趟?” “嗯,好,我爹也是让我带你去。” “大概路程需要多久?” “从这里骑车子大概40分钟吧。” “行,王洋,带上4个弟兄,3台车子,两人一台,带上手铐,警棍,5分钟之内在这里集合。” “是。” 5分钟之后,5台二八大杠从轧钢厂南门呼啸而出,小马哥在前边带路,7个人直奔石景山黄家公社。 3点10分,杜卫国一行人接近了那个宅子500米附近。 是杜卫国特意交待小马哥的,距离差不多1里地左右的时候,告诉自己,以免打草惊蛇。 没有进村,众人下车,开始整理装备。 小马哥指了不远处的一处宅子,说是宅子,其实就是孤零零的一处土院子,就在村边上,和公社倒是还有点距离。 距离这个土院子大概400多米的地方,有几颗树,杜卫国让大家伙把车子都停在这里,让小马哥看车。 然后杜卫国带头轻手轻脚的靠近了院子,距离院子大概20几米的距离,小杜同志让大伙原地待命,自己率先轻轻的摸了过去。 这会是3点半,正是人熟睡的时间,但是杜卫国担心院子里有狗,一旦对方被惊醒,提前反应或者劫持人质,情况就会变得比较麻烦。 所以杜卫国相当谨慎,他动作像一条灵猫猎豹一样,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院墙,凝神倾听片刻之后,主动发出了非常轻微的特殊声音,等了片刻,再次发出这个声音,院里没有任何反应,杜卫国站起来,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院墙,果然没有狗,轻飘飘的落地,没有一丝声响。 杜卫国在部队可是受过专业的侦查训练的,如何确认有没有狗,是有一套专业流程的。 这个一个农村大院,都是土坯茅草房,北房2,东西各2间,北屋和西屋烟囱有烟。 杜卫国走到大门口,看见门栓上居然还挂了铃铛,杜卫国就知道,八成是找对了。 轻轻的卸掉铃铛,打开门栓,悄然无声的推开门,杜卫国向着大伙做了一个手势。 大家伙迅速到达院门口。 杜卫国低声命令: “老肖,大光跟我直接扑北屋。王洋带队冲西屋,看我手势,同时踹门直接进。” 大家纷纷无声点头。 杜卫国掏出手枪轻轻的走到北屋门口,看着王洋他们已经到达了位置,对他轻轻点头。 杜卫国抬起左手,然后用力向下一斩。 同时抬腿对着北屋门栓的位置就是全力一脚,只听咔嚓一声,门栓直接断裂。 实木的门都塌了一半,杜卫国此时如同猛虎出笼一般,抬脚就把塌了的门板踢飞,左手反手打开手电,右手平端手枪,双手呈十字交叉式,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两名弟兄紧随其后。 北房的大炕上,4个男人躺在上边正在呼呼大睡,猛地听见一声巨响,其中一个身形比较彪悍的反应最快,马上就翻身起来,还从枕头下边抽出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此时杜卫国已经冲到他的跟前,手电光直接打在他的眼睛上。 小杜可是具有夜视能力的,看见了他手里的匕首,对着顶棚就开了一枪,之后用枪指着他大声吼道:“跪下,扔刀,双手抱头。” 此时身后的两个弟兄也赶到了,一起大喊:“跪下,扔刀,双手抱头。” 第九十章 极限营救 这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被枪声给震慑住了。 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跪了下去,把匕首扔到一边。 另外几个人男人此时也已经清醒过来,看见彪悍男人的动作,也都有学有样。 “朋友,你是那条路上的?” 因为杜卫国他们没穿警服,所以他也不知道杜卫国他们到底是干啥的! 杜卫国没跟他废话,把手铐扔到他的面前:“自己拷上?” “公门也不能随便~~” 没等他说完,杜卫国电光火石之间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他的脸上,他仰面飞起之后重重的倒在炕上,顿时没了动静,此时他手里头不知道又从哪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刚刚这是要玩命了。 “老肖,大光,把他们全拷在一起,手和脚拷在一起。” “是。” 看见身手最强悍的老大被轻松放倒,生死不知,杜卫国又始终拿枪对着他们,剩下的三个男人,只好认命。 被老肖和大光用手铐把手脚拷在一起,现在四个人想同时站起来都不可能了,只能蹲着。 (解释一下,手脚拷在一起,是一种比较呵呵呵办法,一个人的手和另外一个人的脚拷在一起,几个人的话,很难受的,大家脑补一下。) 看见他们被拷了起来,杜卫国让老肖,大光看着,自己准备去东屋看看。 刚走到门口,王洋就赶了过来,报告说:“头,东屋已经控制住了。” 杜卫国赶到了东屋。 地上扔了一把破菜刀,两个中年老娘们此时正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其中一个脸都已经高高得肿了起来,显然是挨了一下狠的。 炕上躺着5个孩子,这么大动静,还睡得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下药了。 “带到北屋,全都铐起来。” “是。” 之后,杜卫国又搜查了西屋,堆着都是山货,干菜,木耳,蘑菇,黄花菜啥的。 看来他们平时就是以收山货为掩护,遮人耳目的。 村里一定有内应! 这是小杜的第一反应。 此时,公社那边都已经沸腾了,家家户户都亮了光,毕竟是响枪了。 万籁俱寂之时,枪声是可以传出很远的,而且这个时代,公社都是有民兵连的,荷枪实弹得那种,警惕性很高,这会应该正在集合吧。 杜卫国他们此时已经把灯都打开了。 确认了二妮就在孩子之中,几个孩子也都没事,只是沉睡不醒。 留下一个同事看着孩子们。 杜卫国把4男2女都集中到北屋。 那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已经被小杜用一瓢凉水直接泼醒了,此时6个人排成一排蹲在墙边,手脚都被拷在一起,只能蹲在,站都站不起来。 “搜!” 小杜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没有审讯的意思,直接下了命令。 王洋带队开始搜查北屋,之后是东屋。 很快,证据就摆在小杜面前的桌子上了。 乙醚,安眠药,匕首,军刺,小刀,钱票若干,8封不知真伪的介绍信,还有6本工作证,应该都是伪造的。 “呵呵,还挺专业啊?” 杜卫国摆弄着手里的介绍信还有工作证。 “你们是便衣?还是保卫科?” 那个彪悍的男人含糊不清的问,他的下巴都被踢碎了。 “闭嘴,你们这群渣滓根本没资格说话。” 这时候,公社的民兵冲进院里,杜卫国起身迎了出去,走到一个领头的面前,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和手铐。 “同志,你好,我是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干事,杜卫国,正在抓捕一伙人贩子,请你配合工作。” 那个领头的人,仔细看了杜卫国的工作证和手铐,说:“杜干事,你好,我是黄家公社民兵连长,魏天然,是你开的枪吗?” “是,我开了一枪,鸣枪示警,没有人员伤亡,犯罪分子现在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我可以看看其他人的工作证吗?” “可以,王洋,把你们的工作证给魏连长看看。” “是。” 看完了王洋等五人的工作证,魏天然松了口气,他的语气变得客气起来:“杜干事,前边树下还有一个人,还有5台自行车,也是你们的同志吧?” “对,一起的。” “好,杜干事,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公社里有电话吗?” “有。” “王洋,你立刻去给厂子值班室打电话,通知科长,处长!汇报具体情况。” “是。” 王洋跟着魏天然去公社打电话了。 小马哥被民兵送了过来,自行车也都被民兵们推进院里。 留下4个民兵同志背着步枪,配合守在院里。 这会杜卫国已经放松下来,只要民兵连没有为难自己,证明钉子就不是公社书记或民兵连长。 这事稳了。 小杜点了一根烟,给自己的兄弟们还有民兵兄弟们也都发了一根。 2个小时之后,6点20分,蒋东方,郝山河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从厂子开了一辆卡车过来,还有整整4台挎斗摩托车。 阵势搞得很大。 见到蒋东方和郝山河,杜卫国简单明了的汇报了情况。 “干的不错,把人和证据都带着。”蒋东方满脸红光的说。 “蒋处长,还有5个孩子现在没醒,我问了拍花婆子,凉水一激马上就能醒,但是我没忍心,婆子说孩子们大概8点左右就能自己醒过来。” “嗯,你做得很对,我先把这几个渣滓带回去,一会让厂子再给你派一台车过来,专门接孩子们。” “是,处长。” “行,那我和郝科长先带犯人回厂,你一会带着孩子回来。” “处长,这帮渣滓在公社应该有钉子。”小杜同志小声说。 “嗯,我明白。” 蒋东方和郝山河只开走了2台挎斗摩托车,还让弟兄们把杜卫国他们的自行车也都骑回去了。 给小杜留了2台挎斗,至于小马哥,他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杜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先回去,改天登门道谢。 这会,黄家公社的书记和魏天然给大伙送早饭来了。 白面馒头,还有油饼,玉米面糊糊,白水煮鸡蛋,咸菜,量大管饱,相当丰盛且诚意满满。 呵呵。 他们公社藏了人贩子,证据确凿,而且公社里边肯定还藏在钉子,杜卫国估计他们俩这也算是干到头了。 但是小杜干事啥也没说,笑呵呵的抽着烟,聊着天,还请书记给孩子们也准备一点吃得东西。 还不到八点,二妮就第一个醒了,她看见杜卫国就抱着他哭了,孩子懂事而且聪明,知道自己是得救了。 她一哭,其他孩子也都醒了,一时之间,小杜同志耳边全都是孩子们的哭声。震耳欲聋,脑瓜子嗡嗡的。 好不容易用大白兔奶糖安抚了孩子们,给他们吃上早饭。 小杜同志累出了一脑门子汗,这活可真特么累人啊! 又过了一会,轧钢厂重新派来了一台车,居然是刘部长的吉普车,嘿嘿,这小待遇,嘚的一下就上来了。 杜卫国带着5个孩子,坐车回到轧钢厂,都已经是快到10点了。 安顿好其他4个孩子。 小杜同志马不停蹄的骑着挎斗把二妮送回了家。 不到24小时,在黄金时间之内,杜卫国完成了一次极限营救。 直接推门进屋,面容憔悴的黄桂兰抬头看见杜卫国抱着完好无损的二妮走进来,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晕了过去。 24小时水米未进,多方奔走,忍饥受冻,心力憔悴,她直接晕倒了。 得,小杜放下二妮,又赶紧把黄桂兰送去了厂医院。 真是没完没了的孽缘啊! 第九十三章 杜卫国的幸福生活 要说何雨柱这个二货,他对杜卫国的敌意来源于两个方面。 第一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丫的长得高,样子帅,工作好,工资高,有文化,有本事,他四合院战神加厨神,居然被全方位碾压吊打了。 第二就是女人,秦淮茹,何雨水,秦京茹,刘岚,这些傻柱能够接触到的全部年轻女性,无一例外都非常推杜卫国,傻柱相信只要小杜开金口,这几个女人马上就会主动投怀送抱。 这特么就忍不了了啊! 尤其是傻柱在四合院见过杨采玉之后,更是惊为天人,他惊诧于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简直就特么是女神。 但是人家却是杜卫国的对象,而且还俯首帖耳,低眉顺眼的。 嫉妒是原罪啊,可以让人发疯发狂,忘记现实之中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盲目自信,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不过傻柱目前阶段也能在心里骂几句,他是真的不敢惹杜卫国,他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惹不起。 至于以后,谁也不知道,至少现在他暂时没有任何好办法。 傻柱不知道,他以后的大气运,传说中的大领导,刚刚和杜卫国达成了一定的人情关系。 气运已经无情被夺。 11月1号,杨采玉同志正式上班了,衣着朴素大方,对待同事谦虚有礼,一点都没有什么燕大才女的娇娇之气。 中午杨采玉同志没好意思和杜卫国一起吃饭,她是在食堂打饭之后回财务科吃得。 而杜卫国现在根本都不会在食堂出现。 即使这样,杨采玉的出现,还是让沉寂了一大段时间属于杜卫国的头条新闻再次翻红。 那对曾经在南门牵手,逆着人群而去,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原来都是咱们厂的啊! 风头最劲的轧钢厂第一美男子,保卫科干事杜卫国同志,对象居然是新来的杨采玉会计。 杨采玉马上就被人肉了,呵呵呵,高中生,21岁,财务科会计,12级办事员,工资23块。 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以外,其他的也都很平凡嘛。 什么嘛?早知道杜干事眼光这么普通,自己也主动争取一下了,很多女工友心里如是想到。 丫的,什么叫长得漂亮一点?你们这样想良心不会疼吗? 这些纷纷扰扰,小杜同志也只是晒然一笑罢了,过段时间,新的头条自然就会覆盖他的新闻,随着他一直潜水,随着时间推移,关于他的头条终究会变成旧闻,再也没有人会再提起。 生活只会一如既往罢了。 只是有一点非常不美丽,杨采玉正式上班了之后,和他的见面的机会居然变少了。 中午大家都在厂里不方便在一起吃饭,晚上杨采玉回蒋东方家吃饭,而杜卫国要去小食堂吃饭,居然形成了劳燕飞分的局面。 这特么绝对不能忍。 经过反复多轮商议,最终还是杜卫国做出了让步,从此以后,每个月交李阿姨10块钱并15斤粮票作为餐费,天天晚上到蒋东方家吃晚饭。 可怜的郝山河同志就这样被杜卫国给无情的抛弃了。 除了吃饭之外,距离上次偷吃禁果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可是小杜同志却从那以后再也没了机会偷香窃玉。 李阿姨一天天的看他像看贼似的,不准他越雷池一步。 杨采玉也是扭扭捏捏的死活不上当。 小杜同志对此也是毫无办法,毕竟还没有结婚,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确实不美。 可是和尚那可不好当啊! 尤其是吃过肉开过荤的和尚,那是真馋啊! 于是,11月5号,礼拜天,已经忍无可忍,双眼眼睛冒绿光的杜卫国,一大早就带着杨采玉回她家了,说是今天要看望丈母娘,但是无辜的孙玉梅今天明明是值班啊! 杨采玉自然知道这个坏蛋在想什么,但是她也愿意啊! 又不是只有男人好色,嘿嘿嘿,大家都懂得吧? 所以这个礼拜天,光天化日之下,杜卫国和杨采玉就没羞没臊的让我省略了整整4000字。 中午,杜卫国出去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多点了几个菜,连晚饭也一起打包回家吃。 杨采玉同志根本就没起床,她已经化作一滩(春)水了。 孙玉梅晚上回来的时候,杜卫国和杨采玉都已经收拾妥当,连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晚饭后,小杜同志在客厅抽烟,而杨家妈妈带着杨采玉在房间里好是嘀咕了一会。 走得的时候,杨采玉满脸通红的,衣服兜里多了一盒小(帽)子。 既然两个人还没结婚,万一要是怀孕了像什么样子,杨妈妈早就从李阿姨那里交换了重要情报,也非常清楚今天白天这两个年轻人在家里呵呵呵了,但是作为母亲和大夫的双重身份,她能做到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简单,幸福,平凡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对于小杜同志来说,唯一的硬性要求,那就是从此以后,每个周末他必须休息,爱谁谁,谁说啥也不好使! 谁特么要是敢拦着老子的幸福,老子就打爆他的狗头。 反正王霄,王洋这对难兄难弟,从此以后周末是绝对没有休息的机会了,都是为了杜老大的幸福生活嘛。 杨采玉已经逐渐适应了相对平凡普通但是简单幸福的生活和工作。 她和科室里头大家相处的很好,每天都过得很舒心,黄波不是说过嘛,他发现自己周围全都是好人,呵呵呵,有蒋东方,李阿姨,杜卫国在,杨采玉能不舒心吗? 会计工作其实对于她来说,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这个时代的会计,呵呵,就很幸福。 她每天也像其他女工友一样,早上上班的时候,路过南门值班室看一眼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她未来老公杜卫国。 每天中午也像其他大姑娘小媳妇老阿姨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八卦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她未来老公杜卫国。 每天晚上下班,她会在全体女性工友羡慕嫉妒的眼神下,和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她未来老公杜卫国一起回家吃饭,看电影,看书,读报,听广播。 每个周末,孙玉梅都会去医院值班,晚上回来一起吃晚饭,时不时的还要给女儿准备一盒小(帽)子。 呵呵,这样的生活就很nice。 不管是杜卫国还是杨采玉,都希望这样的生活能永远继续下去。 岁月静好,大概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63年12月底了,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前几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整个四九城变得银装素裹,本来有些破败陈旧的城市,也显得雍容华贵起来。 下雪冰封之后,杨采玉和杜卫国周末去后海滑了几次冰。 杜卫国以前倒是从来没玩过,上中学的时候寒假他都是被送去部队参加训练了。 而杨采玉却是各中老手,没少玩,滑得很溜,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少嘲笑甚至戏弄杜卫国。 但是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身体协调能力,让杜卫国大概只用了1个小时左右,摔了两次跟头之后就彻底入门了。 第二次再去滑冰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做出花样滑冰的一些简单动作了。 第三次,被打击的已经没心态的杨采玉发誓以后不去滑冰了,与其在滑冰场看他表演,还不如在家里呵呵呵呢,起码身心愉悦。 唉,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第九十一章 融入 黄桂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轧钢厂厂医院的病床上的。 杜卫国这会正坐在椅子上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这个姿势多少有点暧昧,有点像两口子。 杜卫国也是折腾整整了一天一夜,东奔西跑的,做了很多事情,就算他体力过人,确实也有点累了。 看着近在眼前熟睡中的杜卫国,黄桂兰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情感,她伸出颤抖的手,想摸摸杜卫国的脸。 是的,她只想摸摸他的脸。 杜卫国已经快成了她的信仰,她的神明了。 但是还没有碰到,杜卫国就醒了,他拥有近乎野兽一样的直觉,黄桂兰嗖的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杜卫国摇了摇有略点昏沉的头,看了一眼黄桂兰。 “你醒了?没事,就是低血糖,情绪过于激动才晕过去的,不用担心,回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对了,二妮也没事,完好无损,你再躺会吧我先走啦。” 杜卫国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黄桂兰一把就抱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杜卫国。 “别走,求求你,别走。” 此时病房里倒是没有人,厂医院是大病治不了,小病也不住院,所以根本就没啥人。 “好,我不走,你先把手放开。”杜卫国声音有点冷淡的说。 黄桂兰听见杜卫国有些冰冷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如同触电一样赶紧把手松开了。 杜卫国重新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黄桂兰,他对她确实也有一丝好感,但是很微弱,主要是还是同情和怜悯的心态多一些。 “黄桂兰,这样不好,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恩情太多了,一辈子也还不上了。” “那也不用以身相许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就是想再和你说说话。” “呵呵,你只是着急上火,加上没吃饭没休息,晕倒了,也不是绝症马上就要死了。而我更是身强体壮,青春年华,我们至少还能见面说话几十年呢!” “这样单独说话的机会,我,我没有。” “瞎扯,上次做窗帘,昨天在我们大院门口,不都是单独说话的吗?” “那,那不一样,那都是办事。” “咋的?你以后不想和我办事了?过河拆桥啊?” “我,我咋会那样?” “呵呵,桂兰同志,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就不送你回家了,二妮还在家等你呢,我还要继续处理这个案子,就先走了。” 说完杜卫国就转身离开了。 黄桂兰这次没有哭,呆呆的坐在床上,想着自己刚才大胆的举动,拥抱的神奇瞬间,不觉得痴了。 杜卫国走出医院,点了一根烟,用力的吐出一口浊气,有点无奈。 这里不是后世,红男绿女,可有自由自在的相爱,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这里现在不可以。 而且杜卫国对黄桂兰的好感更多来源于一起不断经历的事件,从怜悯到认同再到一丝微弱的好感。 杜卫国现在勉强还能够把持住,不馋她的身子,虽然她确实很漂亮,比秦淮茹还要高一个档次,属于媚骨天成型的,唉,都是时代的锅啊! 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想法,都甩在脑后,杜卫国打定主意以后还是不再见面了。 杜卫国迈开大长腿,迎着阳光,离开了医院。 回到处里,见到郝山河与蒋东方,居然还看见了陈光亮和一个身形精悍,目光有些阴蛰的年轻人。 蒋东方和杜卫国解释了一句,这个案件由于牵涉到了地方,所以要和分局联合办案。 小杜同志自无不可,还主动和陈光亮说了昨天晚上就是借着他的名头,压服了地头蛇马五,查到了关键线索,陈光亮只说了一个字:“好。” 至于后续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小杜同志继续插手了,主犯都被他抓了,孩子们安然无恙的带来回来,这活干得是又干净又漂亮。 首功,主功都是杜卫国的,谁也抢不走,剩下的扫尾,后续深挖那些就交给别人来弄吧。 花花轿子众人抬嘛,吃独食的哪有好下场。 本来蒋东方还担心杜卫国年轻气盛,不愿意放手,想劝劝他或者直接先强压他之后再解释。 没想到杜卫国直接说:“蒋叔,我折腾一天一宿了,扛不住了,后边的事情,可别找我了,我回去补觉了。” “嘿,滚吧!” 蒋东方心里满意极了,陈光亮和郝山河也相视一笑,那个年轻人也松了一口气。 他是陈光亮的嫡系手下,叫孔南笙,类似蒋东方和杜卫国这样的关系,由他负责这个案件的后续侦查,要是杜卫国不松口,他还真没辙。 “你教的?”陈光亮问郝山河。 “呵呵,还真不是,这小子自己天生就会。”郝山河笑呵呵的说。 “好。”陈光亮永远言简意赅。 杜卫国回到四合院,发现家门口杨采玉的自行车停在那里,哎呦,采玉同志居然主动上门了。 杜卫国早就把房子的备用钥匙给了她,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动来。 屋里的火墙已经烧上了,温暖如春,此时杨采玉正在厨房烧水。 杜卫国进门的时候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慢慢走到厨房,看见正在笨拙干活的杨采玉,心里不禁一阵温暖。 嗯,我有她就足够了,夫复何求啊? 从背后一把抱住杨采玉。 她并没有被吓得大声尖叫,而且带着哭腔说:“杜卫国,我很担心你。” “咦?你知道我回来了?” “一股冷风吹进来,门我可是反锁了的,我又不是傻瓜,你这混蛋,还想吓我!” “哎呀,采玉,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杨采玉转过身来,眼眶通红,泪水正在眼眶里打转,她说: “今天一大早,蒋叔就出门了,我听说你大半夜出去办案了,我好担心你啊!” “呵呵,就是几个小毛贼而已,担心啥?我之所以窝在轧钢厂保卫科,不去公安局,就是因为我怂啊,我怕死!” “骗人,李阿姨都告诉我了,你留在轧钢厂是因为你父亲的遗愿,卫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有能力继续保护你。” “卫国,吻我!” 杜卫国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在杨采玉主动的情况下发生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小杜同志睡得很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深度睡眠,从此他不再孤单,他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不再排斥也不再被排斥。 杨采玉脸上带着残留的泪痕,倚在他的怀里,也睡得很熟,她累了。 下午5点,强大的生物钟,还是让杜卫国醒了过来,该上班了。 感受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抱着怀里的杨采玉,心中无限满足,豪情万丈。 轻轻抚摸杨采玉的头发,亲吻了脸颊一下,杜卫国起身了。 杨采玉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就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杜卫国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去厨房给炉子重新填了煤,封好了火,保证可以持续供暖,还在厨房给她留了三个白面馒头,一罐牛肉罐头,一瓶辣椒酱。 这些都是他空间里为数不多的存货,救急物资。 他自己随便就着辣椒酱啃了两个馒头,喝了口水。 收拾妥当,留了纸条,杜卫国出门上班去了。 第九十二章 喜事连连 心情无比愉悦的杜卫国回到了轧钢厂,先去找蒋东方说了一声: “蒋叔,杨采玉今天晚上住我家了。” 蒋东方不屑的说:“这特么有啥好得意的,你上夜班,人家住你家,你可真是啥也不是。” 嘿,老登,你丫居然敢看不起我,小爷我早就拿下一血了! 不过小杜同志终究是没敢说,这事不值得炫耀,低调,嗯,低调。 没有继续扯淡,杜卫国问了一下这个案子的进展,不得不说,陈光亮和孔南笙绝对是一把好手,效率绝对杠杠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4个孩子都已经送回家了,公社的钉子也拔出来了,会计。 公社会计和团伙里的一个女人,是亲戚关系,和另一个女人,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公社里事情,都是会计给遮掩的。 至于那些假的介绍信和假工作证,还在追查,犯人都已经提走了。 这件事,对于轧钢厂保卫处来说,到此已经结束了,只是清算功劳的时候,把大头拿来就好,呵呵呵,美得狠。 蒋东方还告诉了杜卫国一个不错的消息,剩下的四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孩子是从机关大院附近被拍走的,孩子家里很有能量。 这消息,对于杜卫国算是个好消息,救命之恩嘛,但是对于这伙人贩子,那可就呵呵呵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说实话小杜同志也不在乎,毕竟职责所在嘛。 今天他刚刚完成了人生大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些许人情小事,不值一提。 杨采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 房间里温度非常适宜,她是被饿醒的,一天没吃饭,生生被饿醒了。 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散发着暖暖的黄光,杜卫国担心杨采玉晚上醒过来害怕,特意留了灯。 杨采玉穿好衣服,走下床,身体略有疼痛不适,勉强能忍。 走到书桌前,看见桌上有小杜同志留的字条。 “采玉,我去上班了,你晚上就睡在这里,我会和李阿姨说的。厨房我给你留了吃得,水是烧好的,还有麦乳精,自己冲着喝,明天早上我会给你带早饭,乖乖的。” “哼,这是把我当小孩了吗?还乖乖的。”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得好像花一样。 平凡朴实的话,却也是最浪漫的情话,包含着关心,周全还有浓浓的爱意。 反正杨采玉是满足极了。 来到厨房,看见白馒头,已经打开盒盖的牛肉罐头,还有辣椒酱,麦乳精,更是满意的不得了,这个男人细心周到的几乎让她沉醉了。 幸福好像花一样。 第二天一早,下了夜班,杜卫国带了早饭回家。 油饼,鸡蛋,豆腐脑,绝对是这个时代超高配奢华早餐。 两个人自然是甜蜜蜜的吃了一顿早饭。 不过早饭过后,杨采玉就走了,一方面身体情况不允许,另一方面,毕竟还没有领证结婚,瓜田李下的,好说不好听不是。 杜卫国要送她,她坚持拒绝了,她男人刚刚上了一夜的班,她还心疼呢。 之后的几天,杨采玉都是和他一起吃午饭,晚饭,但是没有再去杜卫国家里,杜卫国知道她是脸皮薄,也没有得寸进尺。 29上午,杜卫国下班之后没有回家,今天小杜同志的好事到来了。 还是处里的小会议室,又是一次小型的表彰会,但是这次刘部长来了,而且杨厂长也亲自到场了,孩子们都和家长也一起来了,其中还有一位非常威严的中年人。 应该就是蒋东方说得很有能量的人,甚至小杜同志猜测杨厂长之所以到场估计也是看他的面子。 黄桂兰带着二妮也混在人群里,看着杜卫国众星捧月一样夺目耀眼,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今天小杜同志又升了一级,并且还拿到了一枚三等功勋章,其他一起出任务的4位同志,一起涨了一级工资,而王洋更是涨了整整两级,还有一张轧钢厂和分局共同授予的奖状。 小杜同志现在已经是19级行政级别,距离副科级真正的一步之遥。 从下个月开始,杜卫国同志的基本工资78块,加上岗位补贴80块5,再算上夜班补助,差不多85块了,绝对高薪阶层。 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啊,先是搞定了人生大事,之后又是升职加薪,而且还和大人物结了善缘。 那位威严的中年人虽然只是位处级干部,但是他的父亲可是位大领导,只能说就算在四九城他也是位大领导,话题到此为止,大家自己脑补吧。 姓名啥的我都不编了。 案件审理的这么快,升职加薪能够这么顺利,这么丝滑,估计也是和大领导过问有关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卫国得到了实惠,这就足够了。 杜卫国对此非常满足,之后中年人向他主动示好,杜卫国也非常礼貌客气,但是压根就没有想过和他家再有交集,救人抓人都是职责所在,而且小杜升职加薪也获得了应有的奖励。 到此为止就最好,贪得无厌乱翘尾巴可是会死的。 小杜同志的原则始终都没有变,苟,一定要苟住了。 这场小型表彰会议结束之后,小杜同志和王洋,还有其他一起出任务的4位弟兄,在小食堂举参加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杨厂长,刘部长,蒋处长,郝科长四位大佬共同出席,规模不大但是规格绝对不低。 自然由后厨傻柱师傅亲自掌勺,呵呵。 一场庆功酒宴,既然由杨厂长亲自主持,自然是表扬加勉励,宾主尽欢,尤其是王洋,一下子涨了两级,工资涨了10块钱不说,提干有望了,要不是杜卫国压着他,估计今天就要喝多失态了。 他现在是杜卫国的头马,忠诚度已经被刷满了,酒桌上即使杨厂长,刘部长,蒋处长,郝科长四位大佬都在,他也是唯小杜马首是瞻。 小杜一个眼神,他就不喝了。 其他几个兄弟也差不多,都是唯小杜马首是瞻。 郝科长笑呵呵的说:“你们这群小子,现在是县官不如现管啊?只看小杜干事的眼色,居然不理我这个科长的命令了?” 杨厂长哈哈大笑着说:“小杜同志这是把部队的优良传统带到我们厂里了,本来一个队伍就是要同心同德,同命运共进退的。” 刘大江认同的说:“杨厂长说的对,我们保卫科就是要保持部队作风,小杜干得不错。” 蒋东来说:“各位领导,你们可别把他宠坏了,他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主,那个团伙的主犯在街面上也是有名号的狠人,手里头有人命官司的,他就带了5个愣头青直接就扑了,多少有点胆大妄为了。” 郝山河说:“处长,这个事情,我和您有点不同看法,他是去救孩子的,争分夺秒,时间就是生命啊,如果耽搁时间太长,犯人转移了,或者拖到了白天,就会增加更多的变数,更加危险,所以我觉得小杜这次是果断的,正确的,漂亮的。” 还没等蒋东来说话,杨厂长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你们这群护犊子的,都是一脉相承,可别白脸红脸的变着法夸啦!”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十分欢畅。 傻柱在后厨听得一脸不服,擦,装特么什么孙子啊,不就抓了几个下九流的人贩子吗? 第九十三章 杜卫国的幸福生活 要说何雨柱这个二货,他对杜卫国的敌意来源于两个方面。 第一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丫的长得高,样子帅,工作好,工资高,有文化,有本事,他四合院战神加厨神,居然被全方位碾压吊打了。 第二就是女人,秦淮茹,何雨水,秦京茹,刘岚,这些傻柱能够接触到的全部年轻女性,无一例外都非常推杜卫国,傻柱相信只要小杜开金口,这几个女人马上就会主动投怀送抱。 这特么就忍不了了啊! 尤其是傻柱在四合院见过杨采玉之后,更是惊为天人,他惊诧于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简直就特么是女神。 但是人家却是杜卫国的对象,而且还俯首帖耳,低眉顺眼的。 嫉妒是原罪啊,可以让人发疯发狂,忘记现实之中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盲目自信,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不过傻柱目前阶段也能在心里骂几句,他是真的不敢惹杜卫国,他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惹不起。 至于以后,谁也不知道,至少现在他暂时没有任何好办法。 傻柱不知道,他以后的大气运,传说中的大领导,刚刚和杜卫国达成了一定的人情关系。 气运已经无情被夺。 11月1号,杨采玉同志正式上班了,衣着朴素大方,对待同事谦虚有礼,一点都没有什么燕大才女的娇娇之气。 中午杨采玉同志没好意思和杜卫国一起吃饭,她是在食堂打饭之后回财务科吃得。 而杜卫国现在根本都不会在食堂出现。 即使这样,杨采玉的出现,还是让沉寂了一大段时间属于杜卫国的头条新闻再次翻红。 那对曾经在南门牵手,逆着人群而去,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原来都是咱们厂的啊! 风头最劲的轧钢厂第一美男子,保卫科干事杜卫国同志,对象居然是新来的杨采玉会计。 杨采玉马上就被人肉了,呵呵呵,高中生,21岁,财务科会计,12级办事员,工资23块。 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以外,其他的也都很平凡嘛。 什么嘛?早知道杜干事眼光这么普通,自己也主动争取一下了,很多女工友心里如是想到。 丫的,什么叫长得漂亮一点?你们这样想良心不会疼吗? 这些纷纷扰扰,小杜同志也只是晒然一笑罢了,过段时间,新的头条自然就会覆盖他的新闻,随着他一直潜水,随着时间推移,关于他的头条终究会变成旧闻,再也没有人会再提起。 生活只会一如既往罢了。 只是有一点非常不美丽,杨采玉正式上班了之后,和他的见面的机会居然变少了。 中午大家都在厂里不方便在一起吃饭,晚上杨采玉回蒋东方家吃饭,而杜卫国要去小食堂吃饭,居然形成了劳燕飞分的局面。 这特么绝对不能忍。 经过反复多轮商议,最终还是杜卫国做出了让步,从此以后,每个月交李阿姨10块钱并15斤粮票作为餐费,天天晚上到蒋东方家吃晚饭。 可怜的郝山河同志就这样被杜卫国给无情的抛弃了。 除了吃饭之外,距离上次偷吃禁果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可是小杜同志却从那以后再也没了机会偷香窃玉。 李阿姨一天天的看他像看贼似的,不准他越雷池一步。 杨采玉也是扭扭捏捏的死活不上当。 小杜同志对此也是毫无办法,毕竟还没有结婚,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确实不美。 可是和尚那可不好当啊! 尤其是吃过肉开过荤的和尚,那是真馋啊! 于是,11月5号,礼拜天,已经忍无可忍,双眼眼睛冒绿光的杜卫国,一大早就带着杨采玉回她家了,说是今天要看望丈母娘,但是无辜的孙玉梅今天明明是值班啊! 杨采玉自然知道这个坏蛋在想什么,但是她也愿意啊! 又不是只有男人好色,嘿嘿嘿,大家都懂得吧? 所以这个礼拜天,光天化日之下,杜卫国和杨采玉就没羞没臊的让我省略了整整4000字。 中午,杜卫国出去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多点了几个菜,连晚饭也一起打包回家吃。 杨采玉同志根本就没起床,她已经化作一滩(春)水了。 孙玉梅晚上回来的时候,杜卫国和杨采玉都已经收拾妥当,连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晚饭后,小杜同志在客厅抽烟,而杨家妈妈带着杨采玉在房间里好是嘀咕了一会。 走得的时候,杨采玉满脸通红的,衣服兜里多了一盒小(帽)子。 既然两个人还没结婚,万一要是怀孕了像什么样子,杨妈妈早就从李阿姨那里交换了重要情报,也非常清楚今天白天这两个年轻人在家里呵呵呵了,但是作为母亲和大夫的双重身份,她能做到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简单,幸福,平凡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对于小杜同志来说,唯一的硬性要求,那就是从此以后,每个周末他必须休息,爱谁谁,谁说啥也不好使! 谁特么要是敢拦着老子的幸福,老子就打爆他的狗头。 反正王霄,王洋这对难兄难弟,从此以后周末是绝对没有休息的机会了,都是为了杜老大的幸福生活嘛。 杨采玉已经逐渐适应了相对平凡普通但是简单幸福的生活和工作。 她和科室里头大家相处的很好,每天都过得很舒心,黄波不是说过嘛,他发现自己周围全都是好人,呵呵呵,有蒋东方,李阿姨,杜卫国在,杨采玉能不舒心吗? 会计工作其实对于她来说,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这个时代的会计,呵呵,就很幸福。 她每天也像其他女工友一样,早上上班的时候,路过南门值班室看一眼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她未来老公杜卫国。 每天中午也像其他大姑娘小媳妇老阿姨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八卦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她未来老公杜卫国。 每天晚上下班,她会在全体女性工友羡慕嫉妒的眼神下,和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她未来老公杜卫国一起回家吃饭,看电影,看书,读报,听广播。 每个周末,孙玉梅都会去医院值班,晚上回来一起吃晚饭,时不时的还要给女儿准备一盒小(帽)子。 呵呵,这样的生活就很nice。 不管是杜卫国还是杨采玉,都希望这样的生活能永远继续下去。 岁月静好,大概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63年12月底了,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前几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整个四九城变得银装素裹,本来有些破败陈旧的城市,也显得雍容华贵起来。 下雪冰封之后,杨采玉和杜卫国周末去后海滑了几次冰。 杜卫国以前倒是从来没玩过,上中学的时候寒假他都是被送去部队参加训练了。 而杨采玉却是各中老手,没少玩,滑得很溜,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少嘲笑甚至戏弄杜卫国。 但是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身体协调能力,让杜卫国大概只用了1个小时左右,摔了两次跟头之后就彻底入门了。 第二次再去滑冰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做出花样滑冰的一些简单动作了。 第三次,被打击的已经没心态的杨采玉发誓以后不去滑冰了,与其在滑冰场看他表演,还不如在家里呵呵呵呢,起码身心愉悦。 唉,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第九十四章 雪夜惊魂 1963年12月29号,明天是63年的最后一天,后天是元旦,全厂除保卫处以外全体放假。 今年轧钢厂超额完成了工作指标,上级部门对轧钢厂的工作给与了肯定和表扬。 由此,厂领导特意决定30号,也就是明天,提前6天发放12月份的工资,让大家过好新年!过个富裕的新年! 全厂工友沸腾,喜大普奔。 对此,杜卫国倒是无所谓,他现在每个月82块5工资,再加上夜班补助,上个月开了85块3,总消费39块8,已经开始月有盈余了。 而且这还是他每月接济左蓝家的情况下。 王洋涨了工资之和,已经和杜卫国商量过后,已经不再接济他的,但是欠了小杜同志18块钱,约好了提干之后再还。 并不是王洋现在还不起。而是把这当成了一个约定同时也是一份激励。 今天是杜卫国的夜班,从晚上开始值班之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不剧烈但是总是偶尔跳几下。 而且小杜同志还有点莫名心慌,这是穿越以来重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以小杜同志如今的身体素质,得病的几率微乎其微啊? 打开了许久都没有关注的个人信息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1岁 体质:10.7 力量:9.8 敏捷:9.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初级超级视力 体质居然增加了0.4,力量增加了0.1,其他的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没有任务发布,也没有预警功能,没有任何状态显示,更没有商店,抽奖,签到,秘境,秘书,啥特么也没有,丫的,我的穿越系统果然是最陋的。 小杜同志愤愤不平的关了模板。 抽出一支烟,安上黑色的梨木烟嘴,美美的抽了一口,这个烟嘴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从丈母娘那里弄来了一点酒精之后,每次用完泡一泡,就没有一股子烟油的味道了。 还很有逼格。 杜卫国表示很喜欢。 凌晨3点,杜卫国的巡逻时间到了,今天王洋和他一组,今天又下雪了,北风漫卷着雪花,齁冷齁冷的。 而且由于下雪,乌云蔽月,夜里连一点光源都没有,只有手电的光亮还有白雪微弱的反光,能见度很低。 这个天气值夜班巡逻说实话确实挺遭罪的。 好在小杜同志拥有超级视力,还不至于睁眼瞎。 快走到厂办大楼的时候,杜卫国突然发现楼外有几个人影晃动,由于下雪加上深夜,即使是以杜卫国的眼力也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是有几个人。 杜卫国瞬间就判断出来,这是厂办财务科的位置,这几个人肯定是贼,冲着明天的工资来的。 轧钢厂全厂职工接近2万人,总厂职工也1万4千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将近50万。 在1964年,这可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 平时都是开支当天银行押运车当天早上来送钱的,这次是厂子临时决定明天提前开支,所以今天下午银行就提前把钱送过来了。 但是没人能想到,居然有人敢打这个钱的主意,包括杜卫国都没有想到。 这才叫胆大包天呢? 这个时代的50万现金,怎么也相当于后世的几亿了吧? 居然有人敢偷几亿,谁能想象得到?谁敢想?你当是拍电影呢? 杜卫国快走几步,把手电往人影的位置照了过去,此时人影更加清晰。 杜卫国果断大吼:“有人偷钱,掏枪,吹哨!跟我上!” 说完杜卫国已经像一头猎豹一样,全速冲了上去。 王洋和其他两名同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本能服从杜卫国的命令,吹响了哨子,拔出了手枪,跟在杜卫国身后向前冲! 大概距离80米左右,平地直线奔跑,即使冬天下雪路滑,视线不清,再加上棉衣阻碍,杜卫国大概也就用了12秒钟左右。 速度飞快,简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离得近了,杜卫国已经完全看清,一共有5个人,其中3个此刻都背着大包,应该是已经得手了。 5个人,此时正在玩命的逃跑,背着包的那几个距离最远的都已经跑出超过30米了,应该是听见哨声就开始跑了! 根本就来不及具体判断,杜卫飞起一脚就踢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这一脚势如奔马,对方被他踹飞了能有2米多远,倒地之后一动不动了。 “嗙!”杜卫国朝天鸣枪示警,放声大吼:“立刻跪下,双手抱头!” 此时离杜卫国大概还有5米远的这个人立刻就跪下了,双手举了起来。 王洋和其他两名同事此刻已经赶到。 “老陆,大薛看住这两个,王洋跟我上!” “是!” 王洋此时已经热血沸腾了,跟着杜卫国练了好几个月,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瘦弱腼腆青年了,浑身都是力气,充满狼性。 杜卫国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耽搁了这么几秒,最远的已经跑出去60多米了。 马上就要跑出了杜卫国的视野范围了。 杜卫国向前冲刺了大概20多米,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已经不到10米了。 “嗙!”杜卫国朝他身边开了一枪。 “立刻跪下抱头,否则我就毙了你!” 这个人此时停下了脚步,一边转过身体一边缓缓跪下。 杜卫国停下脚步,王洋这个时候正好也冲了过来,直接掏出手铐就窜了上去。 杜卫国眼尖,此时看见对面那人把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我曹!他手里有枪! “王洋,卧倒!” 杜卫国大吼一声! 嗙!嗙! 随即响起两声枪响,杜卫国和对面那人几乎同时开枪。 杜卫国看着对面那个人眉心中弹倒地,王洋也扑到在地。 大吼一声:“王洋,有没有中枪。” “杜哥,我没事,就是擦了一下胳膊。” “能站起了吗?” “能!” 你在后边跟着我,尽量保持5米左右的距离,随时等待命令。 “是!” 顾不上查看王洋的伤势,最远距离的那个人此时已经脱离视线范围了。 杜卫国此时已经完全确认对方就是盗贼了,而且还是持枪的武装悍匪,极度危险,他是不会再客气了,没有警告,直接就干! 冲刺大概50米,追上了第4个人,大概距离10几米,这个人已经把背包扔在路上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就要开枪。 “嗙,嗙!”杜卫国连续两枪,一枪打胳膊,一枪打腿,那人当时就扑到在地痛苦哀嚎了。 54手枪可是7.62毫米的口径,10几米的距离,只需要一枪,胳膊,大腿的骨头就直接打断了,就算是贯穿伤,肌肉群撕裂,那也是痛不欲生,基本上也就丧失战斗能力了。 躯干中弹,那就更不用说了,子弹在内脏里翻滚,不死也半残,基本上当场就得跪! 电视剧里身上中了好几枪,还能继续作战的,呵呵,那肯定都是神剧或者神人。 杜卫国快速跑到那个人的身边,把他掉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 这会王洋终于跟了上了,杜卫国命令: “王洋,看住这个,还有一个我自己对付!” 让同志们听着哨声找我! “是!” 最远距离的这个人早就已经把背包扔了,此时已经彻底脱离了杜卫国的视线范围,至少100米以外。 不过眼睛看不见,但是痕迹在啊! 下雪虽然可以遮盖身形,但是短时间内会留下非常清晰的脚印,跑不了。 杜卫国冷笑一声,主动关掉手电,嘴上含着哨子,追了上去。 追了大概有200米左右,前边就是后勤仓库。 这个人果然是最狡猾的,杜卫国看着脚印走向,他应该是躲着仓库的墙脚,妄图反击! 如果杜卫国打着手电追过来,而他有遮掩物,那么打着手电的杜卫国可就成了活靶子。 可是他万万也想不到杜卫国具有夜视的能力,根本没开手电筒! 杜卫国从轻轻的从仓库另外一边绕了过来,悄无声息的靠近到他10米之内,果然看见墙脚有个人半蹲在那里。 手里正拿着手枪,探头向外看去。 二话不说,杜卫国抬手就是一枪,10米固定靶,必然是指哪打哪! 那个人马上立刻就抱着被打断的手滚地哀嚎! 团灭! 第九十五章 一战封神 杜卫国吹响哨子,打开手电,证明自己的身份,同事们立刻朝他赶了过来。 所有夜班组,除了南门执勤的,还有值班室待命的同事之外,已经全部出动,而且其他科的同事,听到枪声,也利用挎斗摩托抽调了最精悍的机动力量赶过来支援了! 非常自觉主动,这个时代就是这么热血。 一声之间,后勤仓库门前顿时变得热闹非凡,沸反盈天! 这会儿杜卫国才算放松下来,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心脏咣咣的跳,但是并没有什么恶心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深夜,加上冬天下雪,虽然杜卫国打死一个打残两个,但是一点血也没看见。 又或者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暂时压住了恶心的感觉。 同事们已经都赶了过来,杜卫国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 先把王洋立刻送去医院。 然后把这几个人还有背包全部带到看押室,搜身,把所有武器都搜出来。 之后再送去医院救治,同时派人去找科长,处长。 留下2个人守住被破坏的财务科窗户,保护现场。 而其他兄弟科室的同志,请他们分散开来,帮忙搜索可能遗漏的证物,包括背包,作案工具。 全部命令下达完毕,回到了值班室。 杜卫把这几个人的背包打开,好家伙,满满登登都是一沓一沓的大团结。 这下人赃并获,而且他们还持有武器,并且还开枪击伤了王洋,武装抢劫!杜卫国就算将他们打死打伤都是合理范围,全部击毙也没有任何毛病。 此时杜卫国才注意到背包上的血液和白色不明液体,曹,是脑浆,杜卫国猛然感觉到一阵恶心,胃里抽缩,非常强烈。 咬紧牙关勉强忍住,杜卫国去了厕所,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眼泪鼻涕一起都流了出来。 折腾了好一会,杜卫国把昨晚吃得东西都特么吐干净了,才洗了把脸回到值班室。 抽了两根烟,喝了一杯水,杜卫国同志才算是勉强缓了过来。 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血杀人。 这会值班室桌上的电话响了,是从医院打过来的,那个胳膊腿中了两枪的匪徒已经挂了,应该是打中大动脉了。 妈的,活该。 又过了一会,蒋东方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先看见杜卫国安然无恙才放下心。 又检查了证物,整整三大包钱数量不明,还有4支手枪,匕首,短刀,还有硫酸瓶,撬棍,铁锨等等。 蒋东方又去看了一眼看押室里的两个被扒光衣服的盗贼,回来对着小杜同志竖起了大拇指。 “小杜,牛比,干得漂亮!” 说完重重的拍了小杜同志肩膀两下。 老特么用力了。 这事可是牛比大发了,犯罪团伙,持械盗窃抢劫轧钢厂财务科,数额巨大,非法持有武器,开枪攻击保卫科战士,并且打伤保卫科战士,这可都是吃花生米的罪名。 现在杜卫国算是单枪匹马一对5。 2死1残,2个生擒活捉,追回了全部公款。 这特么功劳可是太大了。 最近好几年轧钢厂都没有这么大的案子了,就算满四九城也都不多,这可是动了枪而且出了好几条人命了。 “蒋叔,肯定有内鬼,他们是踩着换班点干的,而且昨天银行送钱,他们当晚就过来了,财务科的具体位置,还有他们的准备,实在是太精确充分,消息也过分灵通了。” 蒋东方冷笑一声:“呵呵呵,这个事不用担心,有活口还有老郝在,都特么用不了1天,就能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杂碎敢吃里扒外。” “呵呵呵,小杜啊,吐没吐啊?第一次见血吧?” 郝山河此时正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杜卫国脸色一跨:“吐了,连隔夜饭特么都吐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都这样。” 蒋东方和郝山河都放声大笑,他们可都是尸山血海趟过来的老杀胚了。 “处长,科长,既然你们到来了,我去歇会,刚才整的太猛了,这会真有点扛不住了!” “去吧,我让人送你回家。” “不用,我去隔壁休息室睡会就行。” 倒不是杜卫国真挺不住了,而是他此时明显感觉从来都是死寂一片的个人模板正在蠢蠢欲动,这个感觉很玄妙,就仿佛大脑里有个手机正在不停震动一样。 到了3科的值班休息室,必然空无一人。杜卫随便坐在了一个下铺,打开了个人面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1岁 体质:10.7 力量:9.8 敏捷:9.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初级超级视力 数据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多了一个选项,1个自由技能点,注意力一扫,立刻就明白了,可以提升主动技能或者被动技能。 花擦,难道是系统听见我的吐槽了? 给我分派了一个有奖励的任务? 1个自由技能点,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实际上牛掰到掉渣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主动技能是到了5级就封顶的,杜卫国这具身体应该本身就是狙击手兵王模板,苦练了15年才拥有的数据。 而且就算现在的数据其实已经可以横着走,说无敌有点过分,但是绝对已经是当世最顶尖的一小撮了。 根本就没啥可想的,必须加被动技能啊,这可是天赋技能相当于异能啊! 意念一旦确定,自由技能点瞬间消失,身体倒是也没有任何异样,包括视力。 杜卫国的个人面板到是有了些许变化。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就变化了一个字,意识关注到中级超级视力,就立刻明白了意义,拥有普通人六倍的远视能力,夜视能力,以及动态视力。 这个变化将会在未来六个月时间内,缓慢完成。 得,我的系统果然是586系统啊,就是这么朴实,低效,又合理。 不过我为什么能获得奖励呢? 难道是因为我杀人了? 不会吧,这系统难道要把我培养成杀人狂吗? 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穿越到战争世界,还不1个礼拜就封神了? 那么就是系统隐藏的随机任务,我完成了? 所以拿到奖励了? 能不能明明白白的啊?不用什么有漂亮的系统小助手,你特么就清楚明白的和我交流一下就好了。 系统,系统精灵?系统爸爸,系统大爷? 我去你大爷的吧,依然还是毫无一丝一毫的反应,算了,听天由命吧。 解决完面板的事情,小杜同志感觉一阵强烈的疲倦感涌了上来,躺在休息室睡着了,确实是累坏了。 前后只有不到10分钟的战斗,耗尽几乎全部体力。 小杜同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中午1点钟,食堂都特么已经下班了,一觉睡了差不多8个小时。 小杜同志是生生被饿醒了,无比强烈的饥饿感,从来没有过。 小杜睡觉期间,有人给他盖了被子,但是没人打扰他。 昨天晚上小杜同志大展神威,已经一战封神了。 1对5,对手还都是悍匪,还是都有枪的情况下,打出了2死1残2活捉的辉煌战绩,别说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就是战争岁月,这也是非常难得的战绩啊! 整个处里对小杜同志都是心服口服,不管是上过战场的老同志,还是接班的新同志。 对于强者,他们给与尊重,这就是规矩。 厂里领导也是惊喜参半,这要是被盗匪得手了,别说蒋处长,连厂长都特么得下岗,兹事体大啊!毕竟提前发工资可是厂领导决定的,杨厂长惊了一身冷汗出来。 喜的是杜卫国大展神威,把所有盗匪一网打尽,追回了全部公款,分文不少,总算是虚惊一场。 不仅是杨厂长,就连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都十分感谢杜卫国。 总之,小杜同志现在已经成了红人,香饽饽了! 第九十六章 分蛋糕 杜卫国翻身起床之后,胃里火烧火撩的饿,饥渴难熬,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一点多了,丫的,食堂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没饭了吧? 杜卫国走出休息室,就看见王霄正好从干事值班室里出来。 “卫国,你醒了,刚刚处长才打电话让我叫你呢!” 杜卫国有气无力的说:“啥指示啊?” 王宵笑呵呵的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霄哥,有水没?渴得不行。” “有,有,我给你拿。” 杜卫国一口气干了一整杯有点烫的白水,感觉终于是活过来了,当然胃里还是饿,好像有牙咬一样。 上了二楼,走到蒋东方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侯建军,侯胜利,陈光亮,孔南笙,郝山河,庞百里居然都在。 “各位领导,什么指示?没事我想起去吃口饭,快要饿抽了。” 杜卫国大大咧咧的说着。 “哈哈哈,小杜啊,刚办了这么大一件事,现在你就是想吃口饭啊?这也太没要求了吧?” 侯建军笑着揶揄他。 “很好!”陈光亮。 “牛比,兄弟!”侯胜利。 “确实牛比!”孔南笙。 “领导们,快点说事吧,我真饿得不行了,昨天的午饭我都给吐出去了,这会胃里火烧火撩的。” “哈哈哈,行了,找你就是告诉你一声,市局成立专案组,候处长亲自挂帅,要彻查这个案件,你需要配合做一份详细笔录。” “处长,就这事?” 蒋东方面带微笑的说:“看你这个德行,呐,给你留饭了,快吃吧。” 杜卫国看见蒋东方从抽屉里抽出了两个饭盒,连忙接了过来,我去,满满一大盒红烧肉,还有一整盒大白饭,简单粗暴,我喜欢。 也顾不上客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超级视力改造需要能量,这会杜卫国真的是太饿了,胃里像有牙不停啃他的肉一样。 一盒大米饭足足1斤2两,一盒红烧肉也有小2斤,小杜同志吃得干干净净。 连一粒米,一滴油都没剩。 不到7成饱,花擦,我特么这是要变成饭桶了吗? 吃完饭,小杜同志拿起蒋东方的茶缸子,一大缸子茶水咕咚咕咚直接干杯了。 堪称是牛饮一般。 说得挺热闹,其实整个吃饭过程也就5分钟不到,风卷残云一般,候建军烟才刚好抽完了一根。 侯建军不禁感慨到:“嘿,昨晚才见血,今天胃口就这么好的,也是不多见啊,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候叔,笔录我找谁做?赶紧开始干活吧,你们领导们交涉扯皮,我跑腿就行。” 侯建军眉头一挑,笑呵呵的问:“呵呵呵,小杜,什么叫交涉扯皮?” “候叔,昨天那几个,可不是一般的贼,带着家伙,手还都挺硬的,应该至少有几个都在你那挂号了吧?” “嗯,不错,被你爆头的那个,打断手脚挂了的那个,还有最后断手那个都是有名有号的通缉犯。” 杜卫国笑呵呵的从蒋东方桌上拿了一根烟,自己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嘿嘿嘿,候叔,功劳啥的我不在乎,奖金你可不能少了我的。” “哈哈哈,你这大英雄,怎么一幅泼皮无赖的嘴脸呢?” 杜卫国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各位叔叔都在,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这次这个功劳可能是有点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咋分都行,我都没意见!” “好!”陈光亮言简意赅,孔南笙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精光直冒。 “小杜,你知不知道这次的功劳到底有多大?”郝山河问? “郝叔,不管多大?我顶天也就是个副科,多出来的那些我有啥用?” “你真舍得?我们一起帮你运作一下,都可以去分局干个科长了?和你陈叔平级。”候建军说。 “哈哈哈,候叔,您可别逗我了,打死我也不去,要不是保卫副科长可以不上夜班,我连副科长都不想干!” “兄弟,夜班咋了?”侯胜利问。 “耽误我搞对象呗!黑白颠倒,昼夜不分的!” 侯建军哈哈大笑:“哈哈哈,爱美人不爱江山啊,你小子还是个情种!” “蒋叔,我倒是真有一点个人想法,您和郝叔一起听听。” “说吧。” 蒋东来很沉稳,他知道杜卫国这是要切第一刀了。 今天这个局面,不就是分蛋糕吗?功劳实在太大了,杜卫国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 但是小杜同志不吃第一口,谁都不好意思下嘴啊,都是自己人。 小杜同志又从蒋东方那拿了一根烟,续上。 “我们科的王洋提干,我还有个退伍的兄弟,叫巴特,给他个正式的保卫编制,没了。” “就这些?你自己呢?”蒋东方问。 “我不就是副科吗?以后王洋王霄上夜班,我天天就可以白天陪郝叔,下班陪采玉了!美滴很。” 杜卫国语气轻松的说着,风轻云淡的。 “哈哈哈,老子可不用你陪。”郝山河笑的老畅快了。 “就这些?”侯建军问? 杜卫国稍稍沉吟了一下:“嗯~别为难我庞叔,他肯定是跟着吃瓜落了!” “看出来了?”蒋东方眉头一凝。 “嗯,要是实在不行,我不上副科也行!” “小杜,你庞叔不用你扛雷,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自己的事自己扛。”庞百里眼圈都红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张嘴说话。 自从杜卫国进屋,庞百里就一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肯定不是针对杜卫国啊?结合对这件事内鬼的分析,他应该是手下出了大问题。 “行了,老庞,你赶紧闭嘴吧,让你咋干你就全力配合得了。”蒋东方说话,算是盖棺定论。 “叔叔们,事就是这么个事,我的态度也就是这样,侯哥,笙哥,咱们到我那屋做笔录去吧,剩下的就让这些老头子们自己商量吧!” “哈哈哈,走,兄弟!”侯胜利和孔南笙乐呵呵跟着杜卫国走了。 剩下的事情,确实就不是杜卫国能参合的了。 一直折腾到快4点,工资都没去领,杜卫国直接去浴池洗了个澡,然后去李阿姨那狠狠的吃了一顿,把杨采玉和蒋东方的饭菜也都一扫而空,才终于算是吃饱了。 直到这会,李阿姨和杨采玉根本都不知道杜卫国昨夜做了这么大的事。 这件事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呢。 案子是蒋东方还有郝山河亲自主审的,真正知道内情的除了蒋东方他们,就只有杜卫国。 甚至连王洋昨晚的昨夜同组两个弟兄也都是一知半解。 这件事情的可操作空间实在是太特么大了。 杜卫国今天没上夜班,蒋东方给他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杨采玉回到李阿姨家的时候,杜卫国正在家里等着她。 至于蒋东方,估计是出去喝酒了吧。 “卫国,你怎么在家,没去上班呢?昨天晚上我们财务科出事了,你知道吗?” 小杜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她。 “采玉,别问,现在还不能说,我现在很累,需要能量,让我抱一会。” 杨采玉没有说话了,聪明如她,从杜卫国的声音中听出了很浓烈的疲倦感。 再结合财务科被破坏的铁窗,玻璃窗,扭曲的装钱的铁柜,还有今天公安的问询,她不难得出结论,只是她想不到昨夜会是那么惨烈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门口拥抱着,什么都话没说,恋人在怀,岁月静好。 第九十七章 我要在城里活下去! 1964年新年这天,杜卫国白天休息的时候,和杨采玉一起回了她家,共度新年。 生活总要有些仪式感嘛,小杜同志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 北式红烧肉,五花肉烩白菜豆腐粉条,酸辣土豆丝,木须肉,紫菜蛋花汤。 数九寒天的,四九城里边根本就没有青菜,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仅是食材有限,杜卫国同志的厨艺也是极其有限,丈母娘孙玉梅明明还准备了一条大鱼的,但是杜卫国硬是没敢做,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手艺有点驾驭不了这玩意,容易翻车。 不过饭菜味道总体还行,介于孙玉梅和李阿姨之间,不算太好吃但也绝对不难吃,说得过去。 三口人中午吃过饭,杜卫国和杨采玉又回蒋东方家吃了一顿晚饭。 然后杜卫国就出门上夜班去了。 当天晚上在蒋东方家的楼道里,临走时他和杨采玉吻别,时间有点长。 当时看着杨采玉同志那妩媚得都快要滴出水的眼睛,目光都已经拉丝了,杜卫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渴望快点升职当上科长,夜班实在是太特么讨厌了。 已经严重影响到小爷我的幸福生活了。 今天孙玉梅已经点头了,同意两个人明年5月份结婚。 而杜卫国和杨采玉小两口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过完春节两个人就把证领了。 回到值班室,杜卫国习惯性的喊了声:“王洋,帮我烧点水。” 小杜同志这才突然想到,他的小弟王洋住院了,左胳膊被豁了一条大口子,被狠狠得撕了一大条肉下去,好在没有碰到动脉和神经,大概需要住院2个礼拜,拆线之后再恢复2周左右,基本就可以上班了,不过想要全部复原需要至少3个月。 王洋对于受伤那可是一点抱怨都没有,反而还乐呵呵的,杜卫国已经说了,他提干的事情已经稳了。 而且王洋同志受伤住院,全部都是工费医疗,工资照发每天还有住院补贴。 整的杜卫国都挺羡慕的,但是受伤还是免了吧,拍疼。 那天夜里,要不是因为最近王洋一直都在接受杜卫国的训练,听见趴下的口令,条件反射式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趴下了,否则那颗子弹应该已经射中他的躯干了,那么近的距离,他大概率都已经光荣了。 王洋突然不在,杜卫国还真是有点不适应了,好在今天是他最后一天的夜班了,从明天开始就是白班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平安无事。 吃过了早饭,刚回到四合院,一进广亮大门,杜卫国就发现院子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昨天是新年,但是杜卫国一大早就出门了,一天都没回来,真心不知道这个愁人的四合院是又出了啥幺蛾子! 不过这会该上班的人都去上班了,剩下家里的女人们也只是和杜卫国打个招呼,没人上前和他主动说话爆料。 杜卫国也不问,看着大家嘴痒痒的样子,杜卫国觉得十分好笑。 我确实很好奇,但是我能忍住,我就是不问,哎!就是玩。 推车到了后院,停好车子之后,刚要进门,杜卫国听见有人喊他。 “杜干事,您等等,我想和您说点事!” 是秦京茹,她此时脸上还挂着没完全消肿的红印子。 “什么事?”杜卫国转过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问道。 “就是,就是~” “秦京茹同志,我刚下班,很累也很冷,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屋了。” “许大茂要和我离婚,他说我下不了蛋。” “秦京茹,我不是大夫,也不居委会,这生孩子结婚离婚的事,真不归我管。” “他就是想赶我走,他看不起我是农村人,当初大院开会,说好了家里的钱都归我管,昨天管他要工资,他不给钱还打人,还说要休了我!” “秦京茹,全院大会的决定的事情,你得找二大爷,三大爷,生孩子的事找医院,离婚调停的事找居委会或者街道办,听明白了吗?” “杜干事,我知道你有本事,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回农村。” 秦京茹不依不饶的求着,杜卫国眉头一皱,有点不耐烦了。 “是我说的不清楚吗?” “清楚,我听明白了,但是就因为这些都没用,我才找你的。” “怎么没用?昨天新年,又开全院大会了?” 杜卫国好奇的看了一眼秦京茹,问了一嘴。 “没有,许大茂打我,傻柱和我姐帮忙,然后许大茂就报了派出所了,傻柱被罚了20块钱给许大茂,还当众赔礼道歉。他有派出所撑腰,二大爷,三大爷就都不敢吱声了。” “呵呵呵,傻柱动手了?” “嗯。” “这事派出所处理的也没毛病啊!” “可是他不给我钱,我,我怎么生活啊?” 秦京茹眼泪汪汪的说着,她此刻确实感觉很委屈。 “许大茂一次都没给你生活费吗?而且我记得结婚那天,你应该收了30块钱,这么快就花完了?” “许大茂一共给过我两次钱,一共20,他说结婚赔钱拉饥荒了得还钱,我姐前后借3次钱,一共30,我现在一共就剩4块钱,12斤粮票,昨天许大茂已经收拾东西走了,他要是不回来,我到过年就得饿死。” 呵呵呵,许大茂这是开始反击了啊? 他可以回自己家住,也可以去电影院对付,甚至还可以申请下乡放电影,手段不错啊,直接断了秦京茹的粮道。 有点意思啊,杜卫国笑了:“呵呵,那你找我,是要借钱?” “我不借钱,我虽然笨,但也知道救急不救穷的道理,我就想是让您帮帮我!” “怎么帮?我也不能强迫许大茂回家啊?” “杜干事,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真的没路可走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眉头又是一皱,啥我就一定有办法啊? “这是你姐给你出的主意?” “不是,我昨天晚上去她家要钱,被那个死老太婆给骂出来了,我姐一声都没吭,我就知道谁都靠不住,这个院子里,就你是唯一的好人,也只有你能帮我。” 秦京茹站在台阶下边,冻得瑟瑟发抖,但是一脸倔强的看着杜卫国,眼里居然有那么一丝决绝。 “外边太冷了,进屋说吧。” 杜卫国终究是心软了,目前的秦京茹从头到尾确实只是个受害者,她没有主动搞过事情,这次是她也算是自救。 秦京茹听见小杜同志的话,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得救了。 进了屋,杜卫国的家依然是一尘不染,洁净整齐。 “你先坐会,我点一下炉子。” “好。” 秦京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动。 殷老六的手艺那绝对不是盖的,这个炉子做的好烧的很,炉火飞快的点着了,加了一些煤块,把水壶坐在炉子上,小杜同志拍拍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就那么想和许大茂过日子?” 杜卫国点着一根烟,手里拎着烟灰缸拉开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到秦京茹的对面。 “我,我,我就是不想回去种地,被人天天戳脊梁骨,然后嫁个二婚的老男人。” 杜卫国眉头一挑:“嗯,确实,是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想问题。” “没,没事。”秦京茹低下了头。 “可即使许大茂回家了,给你生活费,他也是嫌弃你,一直都会琢磨着和你离婚,你才刚刚19岁,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那我咋整?回村我就是被休的女人了,一分钱都不值,连二婚的都不得意。” 秦京茹哭了,特别委屈的说。 “你先别哭,我可以帮你想个办法,让许大茂回家,甚至给你生活费,但是我可没办法让他和你好好过日子。” 秦京茹猛地抬起头,蓄满泪水的大眼睛好像小狗一样无辜的看着杜卫国。 “咋办?你说啥我听啥!我要在城里活下去!” 第九十八章 爱臭美的饭桶 杜卫国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沉吟了一下才说: “秦京茹,你认字吗?” “我认字,我念过扫盲班,我还念过三年小学。” 秦京茹充满自信的回答,在她们村,像她这样专门念过几年小学的属实不多,尤其是女孩,这一点上,她比秦淮茹都强不少,杜卫国听完嘴角轻轻一扬: “好,那你就先去居委会,然后再去区妇联,和人家说明事实情况,那么许大茂从此以后不管回不回家,他都会给你生活费了。” “真的吗?他不回来也能给我生活费?” 秦京茹瞪大了眼睛,她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看来,两口子过日子的事情,就是男人说了算,没有啥组织能管。 “真的,只要他有收入,就必须给你。” “那他要是和我离婚呢?” “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他不能无缘无故休了你。” “他说我不能生孩子。” “这事也可以找区妇联,去医院一查,能不能生孩子一清二楚!” “啊?就这么简单啊?” “嗯,就这么简单。” 杜卫国接二连三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像个知心大哥似的,他有点无奈,不得不又续上了一根烟,秦京茹低头琢磨了一会。 “那,那许大茂他能听那个什么妇联的话吗?” “呵呵呵,妇联找到他,他如果不听,那他的房子和工作可就都保不住了。” 秦京茹再次瞪大了眼睛:“妇联这么牛啊?” “嗯,妇联的阿姨们都是能量十分巨大的阿姨,是专门保护弱势妇女的,比如你。” 秦京茹仿佛找了生活的希望,眼睛直冒光,她追问到: “那,那我咋说啊?” “你就实话实说,别撒谎别夸大也别隐瞒。” “那,那我找谁啊?” 杜卫国皱起了眉头,他不耐烦了,耐心已经耗尽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去过妇联,不过居委会肯定知道,你先去居委会,今天就去,脸上带着伤正好。” 秦京茹也看出来杜卫国的不耐烦,确实自己问了太多问题了。 “杜干事,谢谢您,我就知道您是这个院唯一的好人。” “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嗯,不管这事成与不成,我都感谢您,我不是白眼狼。” “呵呵。” 杜卫国对此不置可否,他确实都无所谓。 至于说帮她出主意,会不会引起许大茂的记恨,说真的,杜卫国只是嫌麻烦而已,许大茂要是真敢招惹他,一巴掌直接呼死他。 杜卫国给秦京茹出的招是最堂堂正正的阳谋,不是啥阴谋诡计,而且妇联的那些阿姨们确实能量巨大。 反正绝对不是许大茂这是土鳖能够抵挡的。 送走了秦京茹,杜卫国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个大院还真特么是没个消停啊! 此时房间里温度已经升高了,2面火墙的加持之下,房间温度已经差不多接近20度,水也烧开了。 杜卫国用温水洗漱了一下,给炉子压上了煤封了火,喝了杯水,倒头睡去。 从明天开始,杜卫国开始上白班了,所以今天总体来说,算是休息。 不过白天依然没啥时间见面,这两天杨采玉她们部门会很忙,毕竟年底了,财务科要对账。 杜卫国中午依然是被生生饿醒的,最近他总是很饿,食量巨大无比,而且对食物的渴望很强烈,大概是超级视力进化需要能量吧。 小杜同志这两天就已经感觉到一些变化了,看得更远,更清楚,夜视能力也越发强劲了。 等到进化完成,普通人6倍的视野,动态视力,夜视能力,自己是不是也算是拥有超能力了? 再结合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枪法,估计和复联那个什么鹰眼应该不相上下,或者强上一筹了吧? 穿好衣服骑车出门找饭辙,今天外边天气齁齁冷冷的,虽然杜卫国非常耐寒,但是依然穿得很多也很厚。 他今天穿得这件大衣可是有点牛,55式公安连帽羊毛里军大衣,说真的,这件衣服就算放在2022年,都绝对不过时。 外层是马裤呢,里边是羊皮,最外面是黄绿色的军布,褐色双排扣,一直盖到小腿,那真是又好看又保暖,还非常酷。 非常稀罕的一件军大衣。 这件衣服是昨天新年丈母娘给他的,已故老丈人的遗物,据说老丈人都一直不舍得穿,一共才穿过2次,基本上算是全新的。 这也又算是一种传承和继承吧,穿上这件衣服,孙玉梅和杨采玉这个家,杜卫国就算是家里顶门立户的那个男人了,从此以后命运与共。 当然,这都是杜卫国自己脑补的,人家丈母娘其实压根没想这么多,这件衣服放在那家里也没人穿,正好今年天气又特别冷,就拿给小杜同志穿了。 呵呵呵。 穿上这件军大衣,杜卫国里边穿得是黄绿色的军秋衣,白衬衫,下身穿得是老杜同志的黄绿色军裤,脚上是一双黄色的翻毛牛皮面军靴。 55式军装都是黄绿色的,偏黄,小杜同志非常骚包的凑了一身,呵呵,简直帅呆了。 光着脑袋,带着皮手套骑车就出门了。 大街上,杜卫国果然成了最靓的仔,几乎所有行人都会驻足围观,就差冲上了要签名了。 虽然衣服裤子都是符合时代的,但是这样搭配的几乎没有,街上最常见的就是一声棉袄,或者上身蓝,下身绿,又或者反过来。 这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颜色一体的搭配,显得就很时髦,尤其这件军大衣实在是太稀罕了。 好像当时全国一共才配发了2000件。 总之,小杜同志成功的在1664年,新年的第二天,引起了一轮时尚小波浪。 说实话,偶尔臭美一下,就算是杜卫国从后世剩下的唯一坚持和倔强了。 杜卫国今天的目的地是市图书馆,除了解决吃饭的问题,小杜同志还想换几本书看,之前的犯罪心理学和法律书籍都已经精读完毕。 先在图书馆附近一家公私合营的饭馆吃了顿饭,以杜卫国现在的饭量,是不会出现剩饭剩菜的。 一个酱油肉,一个木须肉,4大碗米饭,足足1斤6两。 就这小杜同志才勉强吃饱,而且还没撑,可见现在的小杜同志已经完全变身饭桶了,饭量现在大概只有巴特才能赢他。 我的胃里有个宇宙! 之所以跑到这么远来吃饭,也是不想特别熟悉的地方,让人太惊讶于自己的饭量,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一顿两顿还说得过去,可你要是顿顿这样,哪有人饭量突然翻倍暴增的? 小杜同志在这方面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比较苟。 所以最近两天小杜吃饭也基本都就是比平时多吃一点,没有完全放开吃,冬天饭量大些倒也说得过去,结果就是基本上每顿都是半饱,杜卫国最近两天每天都偷偷要吃十几块大白兔才行。 必须储备食物了。 吃完饭,这家饭馆刚好还有新出锅的白面馒头,杜卫国直接买了一屉,整整36个大馒头,还买了一个干净的面袋子装上。 本来还想多买一些的,可是人家还得做生意,没卖他。 本来杜卫国已经和天天吃饭的早饭铺子说过了,明天早上给自己蒸上几十个馒头,打包带走。 现在是大冬天,馒头已经可以长期保存了,借口很充分,杜卫国的小仓库可是没有火墙的,天然冷库。 最近自己的能量需要实在是太大了,吃大白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必须加餐才行,而且光有馒头还不行,还需要蛋白质,脂肪和盐分。 杜卫国已经想好,今天半夜就去鸽子市里淘点东西了。 拎着面袋子走出饭馆,骑车随便找了一个小巷,左右无人,馒头装进了空间。 杜卫国骑车朝图书馆前进。 第九十九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到了图书馆,杜卫国停好车子,走上台阶,一抬头居然看见赵英男正好从图书馆推门走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闪电一般。 看见杜卫国,赵英男瞬间就愣住了,随后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个该死的杜卫国,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不去想他,不去见他,每天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思念如同蚀骨之蚁一般每天不断的都啃食自己的灵魂。 自己的好姐妹杨采玉自从跟他谈恋情,2个多月时间里就见了2次面,而且话题也越发少了,她们原来可是朝夕相处,同吃同住,几乎形影不离的。 这个该死的杜卫国,他居然如此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怎么变得更加好看了呢? 更加挺拔,更加英俊,更加威严。 完全符合自己的全部审美。 我特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彻底忘了他啊! 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我怎么就那么蠢,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姻缘。 赵英男一时之间心中千回百转,情绪复杂到快要爆炸,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汹涌而下。 杜卫国走上台阶,站到赵英男的面前,看着哭成泪人的赵英男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掏出自己的蓝色暗格手绢,递给赵英男。 “赶紧擦擦吧!孟姜女见了你估计扭头就得跑,真是干不过你啊!” “我不要。” 赵英男倔强的用衣袖擦了两下脸上的泪水,十分不雅的带出了鼻涕。 谁说美女没有鼻涕的? 我悄悄告诉你其实美女也是要拉屎放屁,磨牙打呼噜的! 都特么是普通人而已。 赵英男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鼻涕已经挂在脸上了,杜卫国都被她逗乐了。 “你笑个屁呀!” 赵英男装作狠厉的样子,瞪着杜卫国,浑然不知自己脸上挂着鼻涕,此时看起来非常滑稽,还好这会图书馆没啥人。 杜卫国伸手拿着手绢想帮她把鼻涕擦掉,赵英男歪头还想躲。 “别动!” 杜卫国低声喝了一下。 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一向都有些桀骜不驯的赵英男居然乖乖的站着不动了。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擦了挂在脸上的鼻涕,小杜同志接着把手绢递给赵英男。 “脸上还挂着鼻涕呢,埋汰死了,手绢送你了!自己擤擤鼻涕!” “啊!” 赵英男没想到自己居然丢了这么大的脸,惊叫一声。 图书馆下边的路人都纷纷侧目。 “你喊个屁呀,好像我耍流氓一样!快点给你。” “杜卫国,你欺负我!” “我干啥了?好心帮你擦一下挂在脸上的大鼻涕,就欺负你了。” 赵英男一把接过手绢,狠狠擤了一下鼻涕,咦~,这画面,美女包袱碎了一地。 小杜同志实在看不下去了,绕过赵英男自顾自推门走进了图书馆。 没走几步,赵英男就跟了上来。 “杜卫国,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呃~你好,赵英男同志,再见!赵英男同志。” 杜卫国站住脚步,看着她平静说。 眼看着赵英男的眼泪又漫了上了,像珍珠一样滴落下来。 “停!赵英男,怎么搞得我好像始乱终弃一样,你原来就这么爱哭吗?” “我才不哭呢?握是眼睛生病了,迎风流泪。” “哦,那你去医院看看吧,开点药,最近你正好寒假,少出门。” “杜卫国,我要走了!”赵英男此时幽幽的说。 小杜同志立刻就听出了她的意思,但是还是想选择装傻。 “嗯,好的,再见!赵英男。” “呵呵,装傻是吧?” 杜卫国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唉!好吧,你要去哪里?” “川渝,怎么样,离你们够不够远,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滇南。” 赵英男低下头幽幽的说着,表情甚至有点哀怨,也是个戏精无疑了,杜卫国无可奈何。 “赵英男,你又不是为了我去的,你这话说得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歉疚感。” 赵英男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是你让我走得嘛,越远越好,离你们远远的。” “赵英男,你这样说话就是侮辱我们彼此的智商了!” “本来就是嘛,你敢说,你让我远走,没有想让我远离你的目的吗?” 赵英男强词夺理的说着,不过她确实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远赴西南,背井离乡,虽然这和杜卫国确实关系不大。 “没有,你就算在我眼皮底下,天天一起共事,又能怎么样呢?你家里既然也能同意你去川渝,赵英男,你应该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为你好!” “是吗?那我去轧钢厂上班?其实武装部或者厂办也不错啊?你觉得呢?” 杜卫国眉头一挑,嗤笑一声:“呵呵,你喜欢都可以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不在乎?”赵英男紧紧盯着杜卫国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侵略性。 杜卫国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她微笑着说:“赵英男,我是真的不在乎,我只是怕你受不了。”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你小看我?我肯定能把工作干好!” 赵英男下巴一扬,傲娇的说,她确实肯定能胜任,她也是天之娇女,自身很优秀的。 “我天天都和采玉一起上班,吃饭,下班,牵手拥抱,甚至更进一步,你天天看着,我觉得你可能会疯的!” “杜卫国,你特么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吗?” 赵英男炸毛了,她的伤疤被彻底撕开了,心里疼得好像撕裂了一般! 杜卫国却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的把她揽在环里,拥抱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对不起,我只能爱一个人,赵英男,你走吧,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去吧!” 赵英男出奇的丝毫都没有反抗,反而用力的抱住了杜卫国,环着他的腰,这是她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场面。 “杜卫国,你可以~” 赵英男的话还没有说完,杜卫国就已经放开了她,还拿开了她的手。 “英男,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各自相安吧!” 说完,杜卫国转身离开了图书馆,骑上车子就走了。 不走不行啊!刚刚实在太特么冲动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说实话,赵英男和杨采玉对于他来说,都是超越时代的大美人,算是一时之瑜亮,不分伯仲的存在,只不过赵英男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难以把控,另外杜卫国确实更吃杨采玉的颜,才选择了杨采玉。 但是美人在怀,真的是心中无限杂念升起!很难控制啊。 杜卫国感觉,刚刚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里,而是安静的私密空间,两个人绝对就会突破一切尺度,直上全垒,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根本就是谁也控制不了。 情感和欲望,积累得就好像火山喷发一样,变得人力不可控,至少杜卫国自知没有自控的能力。 只有时间和距离,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赵英男站在原地,怀念着刚刚的拥抱,一时间不由痴了,脑子里无念无想。 过来很久,她才走出图书馆,她是有些性格冲动,大大咧咧,风风火火。 但是她也很聪明,尤其是优越出身和家庭教育决定了她看问题更加宏观且全面,她也知道,刚刚那样确实已经是极限了,没办法更出格,她甚至感受到了杜卫国的无奈和冲动。 这就够了,自己并不是单相思,只是彼此爱而不得,造化弄人,世事两难全啊! 相爱无果和单恋无果,可不是一个故事,我赵英男没输! 第一百章 闷声发财 从图书馆出来,杜卫国其实心里有点郁闷有点无奈。 丫的,如果不是这个悲催的时代,而是声色犬马的后世,老子和她现在应该正在酒店嘿嘿嘿呢吧? 赵英男如果走了也就罢了,一旦她真的留下来,并且还去了轧钢厂上班,那可真就是杜卫国的修罗场了,而且还是连续的不间断的无间修罗地狱。 只能寄希望于赵英男终究是个理智的女人,不要这样胡搞吧。 今天身边所有人都在上班,只有杜卫国是个闲散人氏,下午他没事就骑车去了一趟左家公社。 下雪之后再骑车,其实真挺费劲的,不管是积雪还是冰面都增加了骑车的难度,尤其是城郊的土路,更是愈发难行。 好在杜卫国体力过人,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上个月底的时候杜卫国和杨采玉已经来过一次了,不仅送了钱票,麦乳精和猪肉,还给左大娘带了了一点白糖和红豆。 红豆可以煮熟了之后,捣成泥,做豆包吃。 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等一的奢侈吃食了,别说农村,就是四九城里,杜卫国也只是在李阿姨家吃过一次而已。 眼下这个年代,吃饱饭才是唯一的核心追求,所以农业生产都以水稻,小麦,玉米,高粱,土豆,红薯这些粮食作物为主要种植作物,杂粮种植非常稀少。 绿豆还好些,毕竟是夏天避暑的核心物资。 红豆可就有些稀罕了。 这还是杜卫国的丈母娘,有人送了10斤红豆给她,分了5斤给李阿姨,还特意分了3斤给杜卫国,知道他有个接济的小丫头。 杜卫国到了左蓝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钟了。 这个时代的农村,那可真是冰天雪地,一片白茫茫,北风无遮无挡的在大地之上肆虐。 风吹在身上,那真是嘎巴冷,感觉从上到下都冻上了,所以没有必要,根本没人在外边晃悠。 还好今天杜卫国穿得比较狠,自身又比较耐寒。 左蓝看见杜卫国自然高兴的不要不要的,挂在杜卫国的脖子上不肯撒手。 经过小半年的调养,左蓝现在已经彻底变样了,变得白净,活泼,漂亮。 甚至还有点小胖了。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杜是真的想象不到,那个黑瘦黑瘦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个美人胚子。 在左大娘家和左蓝呆了一会,杜卫国临走的时候带走了10个豆沙包,左大娘和左蓝做的,特意给他留的。 一共就做了20个,3斤红豆极限了。 从左家公社回到蒋东方家,正好赶上晚饭时间,今天的晚餐是五花肉炖酸菜冻豆腐粉条,这菜好像还有一个称呼叫杀猪菜,不过缺了血肠,另外还有木耳炒鸡蛋,白面馒头。 好家伙,看看这伙食,都赶上天天下馆子了。 李阿姨对他和杨采玉那真是跟自己亲生儿子姑娘也没有任何区别了,掏心掏肺的好。 吃完饭,蒋东方本来还想和杜卫国说说案子的进展和他们的具体操作。 杜卫国却大手一挥直接领着杨采玉回房间了。 “这种小事不要妨碍我谈情说爱,你们自己看着定吧!” 给蒋东方气得好悬没特么噎死。 我尼玛!我枪呢?老子特么毙了你。 蒋东方无能狂怒! 小杜同志牵着杨采玉的手回到她的房间,大大咧咧坐在她的床上,把杨采玉直接放到自己大腿上,双手环抱着她。 杨采玉扭扭捏捏的挣扎了一下,无果,索性也就放弃抵抗了。 “采玉,我今天中午去了一趟图书馆。” “嗯,怎么了?” “我遇见赵英男了。” 杨采玉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之后才缓缓放松下来:“哦,然后呢?” “她一看见我就哭了,鼻涕都挂到脸上了!” 杨采玉轻轻的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不动声色的笑了问:“呵呵,然后呢?” “我就把手绢送给她了。” 杨采玉略有点生气的说:“你一次说完。” “没了。” “嗯?没了?” “嗯。” 杨采玉眉头都拧了起来:“没说其他话?”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是说了几句话,不过都记不住了。” “你骗人,你不可能记不住了,不想说就拉倒,我也不问。” 说着杨采玉就要挣扎起身,杜卫国紧紧的把她抱住。 “她说她要走了,去川渝,离我们远远的。” 杨采玉长叹一声:“唉~你咋说的?” “一别两宽,各自相干。” “卫国,如果,我说如果在我给你写信之前,她没有找你胡闹,而是表白,会怎么样?” 杜卫国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拒绝。” 杨采玉始终皱着眉头:“你对她就一点都不动心?” “没有,我和她之前的两次见面,都非常的不愉快,一次是她拿我打赌,一次是撒泼胡闹。” “那之后呢?” 杜卫国笑的贱兮兮的:“嘿嘿嘿,之后某位女同志就给我写信了,把我骗到手了,我就更加没心思了。” “切,说得我好邪恶啊?” “反正你得对我负责,你骗了我的清白。” 杨采玉终于被他的不要脸给逗笑了:“哈哈哈,杜卫国,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不承认了是不是?杨采玉,你得补偿我!” 一边说着小杜同志的魔爪一边开始不老实起来。 杨采玉赶紧跳了起来,满脸涨红的说: “你疯了,蒋叔和李阿姨都在家呢!” 杜卫国毫无一点羞耻感:“嗯,疯了,怎么办吧?” “你怎么这样?好色之徒?” 杜卫国挑了一下眉毛,贱嗖嗖的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这叫食髓知味好不好?” “尽是些歪理邪说。” “呵呵,说的就好像你不喜欢似的,你是怎么说的来的,卫国,我好像~~” 杨采玉满脸通红,猛地扑上来捂住了杜卫国的嘴。 “呀!我和你拼了,不许说!” 杜卫国啥身手啊,直接就给她控制住了,占尽便宜。 过了一会,小杜主动收了,不收实在不行了。 “采玉,咱两过完年就赶紧结婚吧!” “不,到时候你天天都得欺负我。” “那是爱好不好?” “切,一天天甜言蜜语的,我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正说话呢,李阿姨敲门了,“小杜,你候叔来了,你出来一下。” 得,小两口的甜蜜时刻被打断了。 杨采玉帮着杜卫国的整理一下衣服说:“快去吧!” 侯建军并不是来找他的,他是和蒋东方商量一下细节,不过杜卫国毕竟是始作俑者,第一功臣,从原则上来说,这个大蛋糕根本就是他一个人做的。 他们都是借光受惠的人。 所以听说杜卫国也在,肯定要客气亲近一下啊。 这次功劳虽然足够大,但是到了侯建军或者将东方这个层面再想更进一步,那是不可能的。 到了正处这个级别,再想往上,那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博弈了。 但是可以增加手上的砝码和资本,可以~~~ 就说到这里吧,毕竟不是官场文。 杜卫国刚好想起来一件事今天主动说了。 “蒋叔,候叔,能不能别开表彰会了,低调低调再低调一点?” “为啥?你这年级轻轻的怎么还有了暮气了呢?你做的是光明正大的英雄事迹啊,我们这边还想着给你扬扬名呢?” 侯建军皱着眉头问,蒋东方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不想扬名立万,人怕出名猪怕壮,低调才是王道,但是好处可不能少了我的。” “哈哈,闷声发大财呗!” “厂里一定要搞,毕竟你要升副科长,但是可以不透露具体过程和细节。” 蒋东方说。 “行,叔,反正就一个原则,低调,只要说得过去就好。” “呵呵,真不知道是谁教给你的这些。” “蒋叔,看了22年,猪都学会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一地鸡毛 杜卫国晚上回到四合院,刚到前院就遇见了三大爷,看这架势根本就是堵自己呢。 “三大爷,这么冷的天,咋没回屋呢?” 看着小杜同志这一身有些奢华的造型,三大爷十分眼馋,但是他对于服饰的欲望终究还是差一些,这特么要是小杜拎着10斤猪肉,他当时眼睛都能绿了。 “嘿,昨天你不在,大院里有点事,想和你参详参详。”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哦,三大爷您说,我听宣就是。” “嗨,小杜干事您说话就是客气,是这么个事。” 三大爷又把昨天许大茂打秦京茹,告傻柱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大爷,这个事我早上下班的时候听秦京茹已经说了一遍了。” “哎呦喂,你已经知道了啊?这么回事啊?那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这件事吧,打人肯定是不对,非亲非故的随便使用暴力,所以傻柱被罚活该。许大茂打秦京茹肯定也不对,不给生活费单方面离婚这肯定也不对,但是这终究是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您说呢?三大爷。” “杜干事,你说得可是太对了,我和二大爷也是这么说,但是他偏要开什么全院大会,声讨许大茂。” “三大爷,我觉得吧,秦京茹现在这个状况,应该找居委会或者妇联调停解决,半情半法比较合适,这件事超出了全院大会的范围,咱们管天管地也不能管人家两口子离婚生孩子的家事啊?” 三大爷扶了一下眼镜腿,小眼睛透出了狡黠的光芒:“没错,杜干事,还是您有见识。” “呵呵,那三大爷,您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你赶紧回去吧。” “那行,我先回去了,哦,对了,三大爷,我今天早上得早点出门,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麻烦您5点钟给开下门行吗?” “嗨,我当什么事,没问题,5点钟来得及啊?” 三大爷大包大揽的说着。 “5点就行,三大爷,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小杜同志一边说一边把一包大生产拍在三大爷手上。 “我先走了,三大爷。” 三大爷看着手里的烟,自言自语的说:“嘿嘿,看看人家,提前给开个门,就给我一包烟,赚了,这要是天天都早出门就好了。” 阎阜贵回到家,三大娘问:“见着小杜干事了?他咋说。” “和我说得一样,开个屁的全院大会啊?傻柱被罚那是派出所定的,许大茂和秦京茹两口子关上门打架,那是家事,人家小杜干事才不趟这滩混水呢。” 三大爷点了一根烟,美美的啄了一口:“呵呵,我看也就刘海中这个二杆子,想当官想疯了,才会被秦淮茹撺掇着要开什么全院大会,声讨许大茂。” 三大娘又问:“那这事就这么拉倒了?昨天许大茂不是连你也骂了吗?” “呵呵,拉倒啥啊?今天早上人家小杜干事刚下班,秦京茹就直接求上门了,小杜干事给她出了主意,那可比全院大会管用一百倍。” “啥主意啊?”三大娘追问到。 三大爷刚要说话,秦淮茹推门走了进来,劈头盖脸的问。 “三大爷,杜干事说关于许大茂和京茹的事,他都已经跟你说了,他咋说得啊?” 呵呵。 杜卫国走到中院的时候,秦淮茹嗖的一下就从家里窜了出来,拦住了他。 秦淮茹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傻柱昨天帮她出头,被许大茂生生讹了20块钱,现在对她已经有点不冷不热的了。 而且秦京茹那边更是水深火热,今天早上还让她还钱来着。 眼看两张饭票都要黄,而且最近听说刘岚过完年又能涨一级,变成4级帮厨,最近对她更是百般修理,白莲花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必须想办法制服许大茂,把这两张饭票都稳住,要不然就靠就她现在一个月19块5的工资,一家人都得吃糠咽菜,上顿下顿的窝窝头。 而杜卫国才是可以轻松解决这一切的人物。 她从下班就一直都在窗户边上等杜卫国了,所以才有刚刚急匆匆窜出来的那一幕。 还没等她说完,杜卫国就打断了她。 “这件事,我刚刚已经和三大爷说了一遍了,你去问三大爷吧。” 于是,秦淮茹心急火燎的跑来问三大爷了,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三大爷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说啥,就把刚刚杜卫国的话说了一遍。 “那全院大会就不开了?” “不开,人家小杜干事说得很对啊,傻柱打人的事情,派出所已经定性了,我们总不能大过法吧!许大茂和秦京茹那是家事,秦京茹自己去居委会或者妇联去解决。 “那要是解决不了呢?” “呵呵,要是公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我们全院大会就能解决?想啥呢?你快回去找秦京茹问问吧。” 不是秦淮茹不想找,而是刚才去了,秦京茹都没给她开门,早上去找她要钱,贾张氏满嘴喷粪,而她也不想还钱,所以一句话没说,秦京茹被骂的哭着跑了。 刚刚她去找秦京茹还带了5斤棒子面,想缓和一下关系,但是秦京茹连门都没开,就说了一句: “这事不用你管了,我也不要你的粮食,我吃不起。” 现在秦淮茹也是里外不是人。 处境非常难受,甚至说艰难。 许大茂秦京茹这张饭票可能是要黄了,无可挽回了。 傻柱那边也是摇摇欲坠,除非她直接投怀送抱,要不然越发不稳了,关键是她就是想投怀送抱也没机会啊。 贾张氏天天看得她死死的,真要是有点啥事,肯定第一时间就被发现,闹得满城风雨,而且想让傻柱娶自己恐怕也很困难,别忘了还有聋老太太呢。 怎么办? 杜卫国回到家,刚把大衣脱下来挂好,把炉子点上,就有人敲门。 花擦,这个狗屁大院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谁呀?” “杜干事,我是秦淮茹,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对不起,我要洗澡,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秦淮茹········ 她在风中凌乱了,居然连门都没敲开。 你洗个屁澡啊,你进屋还没有5分钟,炉子还没热,水还没烧呢。 但是她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转身回家了。 一进屋棒梗就说: “妈,我饿了,给我热个馒头吃呗?” 小当也说:“妈,我也饿了。” “吃什么馒头?不是才吃了晚饭吗?” 棒梗说:“我饿了,晚上就吃了2窝头,我饿,我不管,我就要吃馒头。” “啪!我看你像个馒头!” 秦淮茹本来就是一肚子气,一巴掌打在棒梗的脸上! “哇!你打我,吃不饱饭你打我!” “你干啥打我大孙子!是你没本事给我孙子吃饱饭,你个骚狐狸精,你不是会勾引男人吗?今天咋连傻柱的饭盒都没要来,天天窝头糊糊的,我大孙子能吃饱吗?” “妈,你有钱,你自己天天吃饺子,你咋不给你大孙子买两个馒头吃呢?”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敢顶嘴,你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气死我?我打死你!” 说着贾张氏下炕穿鞋就要上手。 小当,槐花在炕上哭,贾梗站在哪里目光闪烁! 真是一地鸡毛! 第一百零二章 无赖 自从一大爷和秦淮茹钻了菜窖之后,秦淮茹家的事情,一大妈就再也没管过,连话都没有再说过一句。 自从贾张氏和二大娘,三大娘在前院骂过一次架之后,她家事情,二大娘和三大娘也不再管了。 大院里的其他住户自然也不管,贾张氏现在四合院里算是神厌鬼憎的选手。 而且昨天傻柱刚被讹了20块钱,心里也正憋屈的不行,刚刚又看见秦淮茹非常殷勤的窜出去找杜卫国,心里醋意飙升,所以硬起心肠也不管。 秦淮茹家鸡飞狗跳,孩子哭大人喊,闹得不亦乐乎,连后院的杜卫国都听见了,但是四合院里连一个过来拉架都没有。 可见现在秦淮茹家混得人缘到底有多差。 贾张氏手脚并用,又抓又挠,满嘴喷粪,秦淮茹咬紧牙关,左遮右挡,终究是熬到贾张氏没有力气了。 秦淮茹轻轻捋了一下头发,然后幽幽的说: “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现在马上就要被工厂开了,我可以回村种地挣工分,我还年轻,咋地也能有口饭吃,这三个孩子都是你们老贾家的种,你不是有钱吗?你就自己养吧。” 说完,秦淮茹就转身推门出去了。 贾张氏顿时就楞在当场了,她养,她拿屁养啊? 她从年轻时候就没咋干过活,等到熬成了婆婆就愈发好吃懒做,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一点技能都不会,除了骂人撒泼她是啥也不会。 之所以她敢对秦淮茹拳打脚踢,百般羞辱,就是吃准了秦淮茹舍不得工厂的工作,舍不得孩子,不愿意回农村,现在秦淮茹撂挑子了,她一下就慌了。 像她这样一个老太太带着三个孩子,没了秦淮茹,那就只有两个选择。 街道办会把她们送到城郊的纸盒厂附近,天天糊纸盒火柴盒,50个一分钱,全家一起干,饿不死也吃不饱的那种,至于上学吃菜啥的那就别琢磨了。 或者直接送回农村,到时候那就是水深火热了,看见左大娘和左蓝了吗?比那还要惨,她可是带三个孩子! 想想后果,贾张氏彻底慌了。 她赶紧跟贾梗说:“快去追你娘,她要跑,不要你们了。” 贾梗今年已经10岁了,他虽然不懂事,但是他可是一点也不傻,歪门邪道的一点就通。 “奶,你有那么多钱,给我10块钱呗,我也想吃水饺。” 贾张氏脸色一僵:“别听你妈瞎说,我哪有钱?” 贾梗歪着脑袋说:“奶,你最近天天上午出门说是遛弯,其实都是出去吃水饺了吧?” “我吃啥水饺!你赶紧去找你妈!” 棒梗梗着脖子,小眼睛透出狡黠的光芒:“我不去,也不是我打跑的,反正你有钱,天天跟着你还能吃上水饺。” “哎呀,你这个孩子!”贾张氏只好自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大门口,此时哪里还有人影? 她马上就去三大爷家敲门,本来她是想直接推门的,但是人家插门了。 门敲得咣咣的。 三大爷过来开门,贾张氏张嘴就来:“阎阜贵,秦淮茹跑了,她撇下我们老的小的自己跑了!这事你得管。” 听听,这强盗逻辑。 三大爷都被她气蒙了,她家刚刚鸡飞狗跳的全院都特么听见了,她现在马上就倒打一耙。 “张家嫂子,人要是失踪了,你就去报案,保卫科派出所都行,这事我可管不了。” “你是四合院的三大爷,你就得管。” 三大爷都被她气磕巴了:“你,你怎么,蛮不讲理呢,你儿媳妇被你打跑了,我去哪给你找?” “我不管,这事你就得管!” 贾张氏开始撒泼了。 三大爷气的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贾张氏用力砸门,还用脚踢,一边开始撒泼哭嚎,亡灵召唤师正式上线。 “快来看看啊!阎阜贵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老头子啊!你快睁开眼吧,看看他们欺负咱们家成啥样了!” “东旭啊!你快看看吧,你媳妇撇下一家老小跑了,这事没人管了!” ········· 这会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她嚎哭的如同夜枭一般凄厉,听起来确实挺渗人的。 家家户户都亮了灯,出了门,开始往前院聚集。 二大爷看对面的杜卫国没有出门,就屁颠屁颠的腆着大肚子带着两个儿子赶到前院去了。 刚才秦淮茹家打架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去展示一下管事大爷的威严,被二大娘给死死拉住了。 这会他看杜卫国没出来,就再也忍不住了,管事的瘾头上来了,谁特么也拦不住。 “贾张氏,到底怎么回事?” “刘海中,你来的正好,你是院里的二大爷,秦淮茹跑了,撇下我们老的小的跑了,这事你得管。” 贾张氏看见刘海中,顿时就调转了枪口,呵呵,她倒是深谙不管白猫黑猫,能抓着耗子就是好猫的道理。 “跑了?跑哪去了?跟谁跑了?” “我哪知道她跟那个野男人跑了!这事你得管,你得把她给我找回了,要不我就带着孩子天天上你家吃饭去!” “我到那给你去找?莫名其妙。” 二大爷也是气的够呛,他就算再傻再官迷也知道,这是贾张氏把秦淮茹打跑了,在这耍无赖呢。 他转身就想走,这个老虔婆如果粘上自己,真有可能天天到他家去吃饭,这种臭不要脸的事她没准还真能干出来。 贾张氏看见二大爷转身想走,窜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 “你是院里的二大爷,这事你必须管,你不把秦淮茹给我找回了,我就住到你家去。” “贾张氏,你这是耍无赖!” 二大爷也是气够呛,他和贾张氏是四合院里最胖的两个,现在贾张氏抱着他的大腿,好像两只蛤蟆黏在一起似的。 “我不管,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人管,谁都来欺负我们!老天爷啊!你快开开眼啊吧!” 贾张氏开嚎,二大爷疯了,此时三大爷隔着门正在偷笑,无比庆幸自己关门及时。 要不然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可就粘上自己了。 二大爷急的满头大汗,他这是被贾张氏讹上了,他敲着三大爷的门说:“三大爷,你开下门,咱们商量商量这个事咋整?” 三大爷才不会开门呢,开门把人放进到他家里来,他不完犊子了吗? “二大爷,这事我可管不了,人失踪了,报保卫科或者派出所呗!咱们只是大院里的管事大爷,院外的事,咱可管不了!” “对呀,贾张氏,人丢了,你去报案啊!你抱着我腿干啥?” 贾张氏白眼一翻:“我不管,反正你要把人给我找回来,报案也是你去报。” 刘海中气的也快翻白眼了:“你儿媳妇丢了,我去报啥案啊?” “我不管,我哪知道衙门口冲哪开啊?你是院里的二大爷,反正你就得管。” “爸,杜干事不是在家么,人丢了,他们保卫科不得管吗?” 刘光福出主意说,要不是这院里没好人呢?这小子这是祸水他引呢。 “对啊,贾张氏,你去找杜干事啊,他是保卫科的。” “我不去,要去也是你去!” “行,我去,那你松开我啊?” 贾张氏这个适合欧可是精明的紧呢,她才不会松开呢: “你让你儿子去呗,我跟你说,刘海中,你要是不把秦淮茹给我找回来,我就黏上你了,绝对不带撒手的。” 好家伙,好厉害啊! 说真心话,二大爷有好几次都想一脚把她踹倒,然后转身就走,但是终究没敢,他拍被贾张氏彻底讹上,她根本就是个无赖。 他也不想招惹杜卫国,人家不出门,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不想管。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啊,怎么办? 你说说就二大爷这个脑容量,他还想当领导呢? 第一百零三章 第二次对线白莲花 正当二大爷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 二大娘拨开人群冲了出来,一把就薅开了贾张氏还咣咣给了她两个大耳光。 “臭不要脸的老丧门,你抱着我男人的大腿干啥?” 贾张氏都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想还手的时候已经被其他大娘大嫂给拦下了。 二大娘指着她骂到:“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丧门,儿媳妇被你打跑了,你不去找人,满院撒泼耍无赖,等明天我们大伙一起去居委会街道办,把你们全家都撵出这个院子。” 接着二大娘又说:“老刘,回家,这种人家管她死活干啥,她愿意嚎就嚎呗!” 关键时刻,二大妈可比二大爷强多了,干练果敢,巾帼不让须眉的。 “行,大伙都散了吧!” 二大爷说完就赶忙往后院走去,生怕又被贾张氏给讹上。 其他大嫂和大娘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贾张氏蔫了,刚才二大娘的威胁吓到她了,真要是被撵出大院,去到哪个四外漏风的棚户,这数九寒天的,她都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外边。 说到冷,她已经在外边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浑身都已经冻得直哆嗦,赶忙自己回家去了。 回屋她就脱鞋上炕,钻进被窝了。 至于秦淮茹,明天再说吧,没准一会太冷了就自己跑回来了。 杜卫国这会刚吃完了自己的加餐夜宵,已经洗漱完毕,正躺在床上听广播,看书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运动了,能量摄入根本不够。 屋子里温暖如春,小杜同志十分惬意的看着从杨采玉那边拿来的小说《蜀山剑侠》。 还珠楼主的早期作品,十分质朴的仙侠文。 至于秦淮茹家的鸡零狗碎,他才不会管呢。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你丫的,没完没了是不是? “谁?”杜卫国走到客厅,语气不善的问。 “我,秦京茹。” 杜卫国非常不耐烦的说:“什么事?” “我姐她跑出院了,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她不会有事吧?” 杜卫皱起了眉毛:“担心她,那你就去保卫科报案啊!敲我门干啥?” “杜干事,您就管管吧,万一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毕竟是我表姐,水浓于水啊,我给你跪下了。” 听见门外秦京茹扑通跪地的声音,杜卫又生气又无奈。 “嘶!呼,你等会,我穿衣服。”杜卫国深呼吸了一下,才说话。 “哎,好。” 这个秦京茹,现在肯定还不算是坏人,还保留着大部分的人性优点,早上她姐那样对她,晚上她姐跑出去,她还是过来跪地求杜卫国了。 就冲这个,杜卫国还是心软了。 穿好裤子鞋,穿上今天白天那件羊毛连帽军大衣。 杜卫国拎着手电推门走了出来。 秦京茹又要跪下,不过却被小杜同志一把拉住了。 “别特么整这一出,我烦得很。” 杜卫国说话语气十分不善。 秦京茹期期艾艾的说:“我姐她~” “你先回家吧,先别睡觉等消息。” “啊?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杜卫国冷漠的说:“找个屁,你本身就是个累赘,你自己再丢了,回家老实等消息吧。” 说完杜卫国打开手电就走了。 到了前院,杜卫国敲了下三大爷的门。 “三大爷,您给我留个门,我去把秦淮茹给带回来。” 三大爷扒了门栓,推开门说:“杜干事,您咋还管上这事了呢?” 杜卫国一脸无奈的说:“秦京茹跪在我家门口,让我救她姐,三大爷,咱们这个大院这一天可真够热闹的。” “呵呵呵,那我让解成,解放和你一起去吧,给你搭把手。” 三大爷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他是管事大爷,这院子天天不消停,和他镇不住场子不作为也不无关系。 杜卫国摆摆手:“不用了,我去趟科里,不缺人手,您给留个门就行。” “得嘞,你放心吧,不管到几点,我这门都留着。” “行,那我先走了。” 杜卫国出了四合院就关了手电,今天晚上是个晴天,月光不错,对于拥有夜视能力的小杜同志来说,宛如白昼。 杜卫国直奔轧钢厂而去,他没有骑车,而是步行。 晚上骑车反而不方便。 秦淮茹能去哪?只有轧钢厂呗,她不可能这个时间走回农村,百分百迷路或者冻死。 杜卫国估计她现在不是在南门值班室,就是在干事值班室。 准没跑。 而且杜卫国判断,秦淮茹很有可能是有预谋的,这算是白莲花第二次正式邀请和自己对线。 走到轧钢厂南门,九点钟,大光正在执勤。 “杜头,你咋来了?找秦淮茹来了?”大光笑呵呵的问。 给他递了三根烟,值班室里边还有两人兄弟呢,杜卫国自己也点了一根。 “大光,她人在哪了?” “被王头安排到你们值班室去了。” “大光,你去把她,算了,我去一趟吧。” “呵呵,杜头,这是怜香惜玉啊?” 大光挤眉弄眼的调侃杜卫国,平时大家都处的不错,也经常开些玩笑。 “惜玉个蛋啊,我和她一个院住,她妹妹跪在我家门口求我,我特么咋办?” “她妹妹就是许大茂的媳妇吧?呵呵呵,杜头,你们这院可是够热闹的。” 杜卫国眉头一挑,听出点意思来:“咋的?这个许大茂又出啥幺蛾子了?” 大光笑呵呵的说:“今天你休息不知道,下午有区妇联的同志来厂子了,点名要找许大茂。” “呵呵,然后呢?” “他没在,下乡去了。” “呵呵,我们这院确实特么热闹,得了我过去一趟。”、 “好嘞,杜头。” 到了干事值班室,杜卫国直接推门进去,王霄没在,秦淮茹趴在桌子上大概是睡着了。 听见开门声,秦淮茹顿时醒了,抬起头,看见杜卫国叼着烟,正冷冷的看着她。 “杜,杜干事,你咋过来了?” 秦淮茹赶紧站了起来。 杜卫国吐了一口烟,大马金刀的坐下,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如同外边天气一样寒冷。 “你想不到我会来?” “我,我~” 杜卫国没等她说话,直接说道:“秦淮茹,你是故意离家出走的吧?想好了在这个时间跑到保卫科,卖卖可怜,看在你和我一个院住的关系,他们怎么也能安排收留你一下。” 秦淮茹神色一僵:“我,我在家待不下去,我确实无处可去了。” “呵呵,所以你就想强行和我拉上关系?我猜你最近在厨房也混不下去了吧?你想借我的势?” 杜卫国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心里的这些小盘算,绿茶一旦被掀了底牌,就啥也不是了。 “杜干事,我错了,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秦淮茹,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在厨房里还只是不好过,但是我可以让你明天就直接离开轧钢厂,甚至离开四合院?” 杜卫国说完,秦淮如脸色煞白,没有了一丝血色,冷汗都流下来了。 现在一片寂静。 白莲花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想到了很多方案和方法,但是终究没想到杜卫国会直接当面撕开了她的面具,把她的想法如此粗暴的全都扔在桌面上,并且告诉她,我现在可以马上弄死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卫国说话打破了平静。 “你自己回去吧,从今以后别再招惹我,再有一次,我就直接送你全家回农村种地挣工分去。” 秦淮茹一咬牙刚想要跪下,杜卫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敢跪下,我明天就送你回村。” 秦淮茹泪如雨下,绝望的说:“你为啥就不肯帮我一把?” 第一百零四章 屯粮 杜卫国眉头一皱:“我为什么要帮你?” “杜干事,你都可以帮助素不相识的黄桂兰,你为啥就不能帮我一把?” 呦呵,杜卫国笑了:“呵呵呵,问得好,这个问题是我认识你以来最漂亮的一个问题。” 杜卫国接着说:“秦淮茹,黄桂兰现在一个月工资15块钱,一分钱积蓄没有,家里有4个孩子,连个帮忙看孩子的老人都没有,住在棚户,和你比谁的条件更差?” 秦淮茹横下心说:“她有你撑腰,厂里没人敢欺负她。” 杜卫国的声音变得冷若冰霜:“我问你谁的条件更差!” 秦淮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我比她条件好。” 杜卫国盯着她的眼睛:“行,既然你打听过她,那你应该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吸别人的血?有没有天天要别人的接济?有没有为了棒子面和别人钻菜窖?” “为啥她15块工资就能活?而你20块工资却不能活?天天吵吵揭不开锅,还需要傻柱天天接济你?还需要易中海有事没事给你送棒子面?” “你们家从老人到孩子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馋,一个比一个胖,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偷鸡摸狗,这是为什么?” “你要是能想明白这些,你就知道我为啥不帮你了?因为你根本不配,你家从来都没有过不下去,而是你总想过得比别人好,别人吃窝头,你想吃馒头,而方法就是吸血。” “所以我为啥帮黄桂兰却不帮你,因为她值得,而你不值得!” 杜卫国一连串的反问,像刀剑一样撕碎了秦淮茹的面具,秦淮茹脸色苍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我,我,我~~” 秦淮茹被怼的哑口无言,她根本就无法辩驳,杜卫国厌烦的看了她一眼。 “赶紧滚吧!别特别在这装可怜了。” 秦淮茹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杜卫国又补了一句: “回去找秦京茹,是因为她跪在我的门口哀求,我才愿意过来和你说这几句话的。我劝你像个人似的活着,别特么天天想着算计别人。” 秦淮茹出门之后,杜卫国给南门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让大光把秦淮茹送回四合院,顺便告诉三大爷一声,不用再给他留门了。 杜卫国今晚不准备回四合院了,妈的,浪费了老子一炉好煤。 秦淮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了一样,行尸走肉一般走回到四合院,全程大光也没和她说一句话。 到了四合院,她本想回家,,猛得想起刚才杜卫国的话,转头去了后院,敲了秦京茹的门。 “姐,你回来了?你去哪了?这么冷的天,这么晚了,我老担心你了。 “京茹!姐对不起你!” 又想起刚才杜卫国的话,秦淮茹一时之间羞愧难当! 其实要说秦淮茹是个坏人? 对于她的三个子女还有婆婆来说,她是个尽职尽责的母亲和儿媳,在那个艰苦的岁月,她一个人生生赡养了老的小的,而且始终保持了较高的生活水准,从傻柱哪里拿来的东西,她也基本上都可着孩子老人吃了,自己就是窝头糊糊。 但是对于傻柱来说,她就是残酷且冷血了,她为了抚养孩子,用尽手段毁了傻柱的人生和幸福,一直把傻柱吸血榨干到死为止,第一版的剧中傻柱最后可是孤苦无依的死在桥洞底下的。 所以秦淮茹在她自己的立场上,也许无可厚非,但是站在道德视角下,她就变得自私自利,充满算计,甚至残酷冷血了。 杜卫国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思绪正在发散,王霄走了进来。 “卫国,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秦淮茹?” 杜卫国给他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呵,她估计是最近在厨房混得不如意,想特么借我的势,演这么一出苦肉计自己硬生生贴上来了。” 王霄笑呵呵的说:“嘿嘿嘿,你们这院里这些个人,一天天的都挺有戏啊?” 杜卫国无奈的说:“嗯,我说老杜以前咋不爱回家呢,感情是真烦她们啊!索性眼不见为净。” “你说,早知道这样,你就不如不修房子,直接换个地方住了吧?” “霄哥,那个地方我爷爷,妈妈,爸爸都住过,我也想留个念想。” 王霄以为自己触及了杜卫国的伤心事,连忙道歉:“卫国,抱歉啊,我没想到那么多。” 杜卫国笑了一下:“嗨,哪跟哪啊?你瞎特么客气啥啊?” “呵呵,那秦淮茹这事?” 杜卫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吐了一口烟:“霄哥,你和兄弟们打个招呼,今天晚上她来找我的事,锁住消息就行了,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这个消息传出去,造成和我很熟悉很有交情的假象。” 王霄乐了:“呵呵呵,要说她还挺有脑子的,可惜这点聪明劲都用在这些小算计上了吧?” 杜卫国点点头:“大概是吧,正事从来不想,歪门邪道的天天琢磨,呵呵呵。” “你今晚不回去了?” “嗯,不折腾了,一会去休息室睡一会。” 凌晨5点的时候,杜卫国离开了轧钢厂,说自己要回家一趟,他今天要去采购食物,屯粮。 出了厂子杜卫国找了一条小巷,换了一身行头,这是昨天就提前准备好的,快步疾行将近40分钟,才到了鸽子市。 接近6点,这会可是鸽子市最热闹的时候,黑暗之中人头攒动,手电筒忽明忽暗的,如同鬼市一般。 杜卫国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牛哥那伙人,他们手里应该有渠道,能拿到特殊渠道来的牛肉罐头啥的,小杜同志估计他们可能还有压缩饼干。 至于其他的,小杜同志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捡漏啥的,他对古董字画一无所知,根本就没可能。 买肉买鱼啥的,他又不开火作饭,还贼显眼,另外李阿姨家也不缺这些。 不过有鸡蛋倒是可以买点,那玩意煮熟了就是很好的蛋白质,又简单又方便。 以小杜同志的夜视能力,很快就在一个胡同口发现了牛哥。 好家伙,他们一伙人直接把住了一条小胡同,成为了他们的专属档口。 商品只有2样东西。 牛肉罐头,白面。 这是玩大了?如今连白面都倒腾出来了? 杜卫国凑了上去,他今天可是特意变装了。 一件黑色的旧式棉大衣,棉裤,棉鞋,带着黑蓝色的棉帽子,棉手套,还系着围脖,只露出两个眼睛。 这身衣服有他爷爷的,也有老杜的,废了挺大劲才凑齐的呢,杜卫国凑上前去。 “牛哥,我想买点罐头。” “你要几盒?” 牛哥虽然看着对方眼生,但是鸽子市本来就不是攀交情的地方,不认识最好。 “我想要一箱!” “你要那么多干~你带够钱了吗?” 牛哥扫了两眼杜卫国,本来牛哥是想问你要那么多牛肉罐头干啥的?但是后来马上就想到这些话根本没必要问也不能问,问了可就坏了规矩了。 “还是1块6一盒吗?” “你要一箱的话,就还算你1块6,48盒是76块8,零头给你抹了,给76。” 杜卫国从手套里掏出来钱,数出76递了过去,牛哥打着手电数了钱,之后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两句话。 随后那个汉子就从胡同里搬出一整箱罐头来。 “牛哥,您这有没有面袋子,给我一个装罐头,箱子我不要。” “嗯,再给你一个麻袋吧,面袋子可能经不住!” 牛哥指挥手下兄弟把罐头都倒进一个口面袋子,之后外边又套上一个麻袋,递给杜卫国。 “谢谢牛哥了。” “呵呵,再用啥过来找我,还是这个胡同,下次牛哥给你实惠点。” 牛哥还挺客气的,毕竟杜卫国也是大客户了。 “好嘞。” 杜卫国没有多说,拎着麻袋,连鸡蛋也没买,杜卫国就直接走出了鸽子市。 牛哥这会挺高兴的,今天遇见了一个识货的。 别看他们占住了一条胡同,而且卖得都是白面牛肉罐头这样的稀罕货。 而且白面他们卖得确实不错,但是那玩意也不挣钱啊,靠走量的,卖3斤才能挣1分钱,粮食太贵了可是真没人买。 牛肉罐头虽然也是稀罕玩意,而且还赚得多,但是买的人真心不多。 实在太贵了,一盒罐头还不到一斤就要1块6。 现在市场上一斤猪肉才7毛8分钱,这差价也太大了。 而且四九城里真是有钱有条件的人,谁特么逛鸽子市啊? 第一百零五章 第二次半正式对线白莲花? 杜卫国拎着麻袋离开了鸽子市,走出去大概3里地的时候,他转身进了一条小胡同。 这会还没到6点,家家户户都还没有起床开门,四周一片漆黑,万籁寂静。 杜卫国一出鸽子市就发现身后有尾巴,有三个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走出了三里路之后,他基本确定应该不是牛哥的人马,因为这跟踪手法实在是太糙了,二傻子都能发现。 “妈的,那小子进胡同了,快点跟上,他可是拎了整整1箱子牛肉罐头,身上肯定还特么有钱。” “妈的,花了这小子,干成这一票,咱们就可以天天吃肉一直到过年了!” “大哥,我看他挺高挺膀的,恐怕不好对付啊!” “曹,狗屁,傻大个而已,中看不中用,刀顶到肚子上,当时就得尿了。” 三个獐头鼠目的街头混子,城狐社鼠,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小跑着跟进了小胡同。 第一个跟进去的应该就是领头的大哥,他刚转进小胡同,就被一只大脚直接闷在脸上了,当场就倒地不起,人事不知了。 “我曹!” 第二个倒霉蛋刚说完这句话,就步了大哥的后尘,直接亲吻了杜卫国43码的大鞋底子之后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了。 第三个最怂,当时就跪在地上了。 “大哥,饶命啊!” 结果当然也是毫不意外,三兄弟一起躺在地上,必须整整齐齐的。 杜卫国那可是老损了,人全部踢晕之后,还把他们三个从头到脚彻底搜刮了一遍,三人身上一共才12块7毛4分钱,38斤全国粮票,2把破旧的刮刀。 真特么是一群穷鬼。 杜卫国把刮刀扔进了隔壁院子里,连续两次,看见院子里亮灯有了动静。他才转身离开了。 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出来查看情况,这哥仨应该不至于被冻死。 真冻死了那就只能算他们自己倒霉了。 杜卫国又走出5里地,途中两次突然变向,确定没有尾巴之后,钻进一个提前侦查好的废弃院子。 换好了衣服鞋子,才继续大大方的朝四合院方向走去。 早饭铺子今天给他蒸了两屉白面馒头,足足64个大馒头,2块8毛钱,还要加上8斤细粮票,比厂子食堂可是贵了一大截。 吃过了早餐,拎着一面袋子的馒头,杜卫国同志意满踌躇的走回了四合院。 老话说手上有粮,心中不慌。 加上昨天白天买的,现在杜卫国一共屯了100个白面馒头,48盒牛肉罐头,外加12斤郝山河提供的辣椒酱。 嗯,短时间能量摄取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了。 饭桶小杜此刻表示很满足。 回到四合院还不到7点,大院里虽然家家户户都起床了,但是这会还都没有出来。 只有一大爷在扫院子,他被罚扫地3个月,其实早就已经到期了,但是他还是一直坚持着,大概是想重新立人设吧,表演含冤受屈嘛。 和一大爷简单打了一个招呼。 杜卫国走到自己家门口,馒头刚才穿过广亮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收起来了。杜卫国刚打开门锁,身后就传来秦淮茹的声音。 “杜干事,我能和您说两句话吗?” 杜卫国不为所动,掀开棉布帘子,推门就要进屋。 “杜干事,我求您了,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我不求您办事。” “杜干事,您就听我姐说几句话吧,她知道自己错了。”秦京茹也跟着帮腔。 杜卫国冷笑一声:“呵呵,进来吧。” 这特么算不算第三次正式对线白莲花呢? 相隔时间是不是有点太短了?应该算第二次半吧,她这是被怼上瘾了啊? 杜卫国回屋坐在客厅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这会炉火才刚刚熄灭,房间里余温还在。 秦淮茹和秦京茹隔着桌子站着小杜同志对面。 “什么话,说吧,我时间有限。” 秦淮茹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 杜卫国抬起手制止了秦淮茹的自我批评和开场白。 “别废话,直接说重点吧!” 秦淮茹愣住一下,咬着牙问:“我该怎么办?” 杜卫国也愣了一下:“嗯?什么怎么办?” “我现在不知道该咋办了?杜干事,您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杜卫国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秦淮茹巴拉巴拉的把她的现状跟杜卫国说了一大通,就连傻柱只是馋她的身子,不想娶她,贾张氏不让她改嫁都说了,毫不隐瞒毫不避讳。 杜卫国大概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靠她的工资,孩子就上不了学,只能呆在家里,贾张氏好吃懒做,死死把着家里的钱,还不让她改嫁,傻柱虽然接济她馋她的身子,但是并不愿意娶她,厨房里刘岚每天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她现在即将失业。 “呵呵,你想让我帮你出主意?那是关于哪件事呢?改嫁?傻柱?厨房?孩子上学?” 秦淮茹抬起头,表情难得十分坚决的说:“杜干事,我只想有个稳定工作,能养活孩子,苦点累点我都认了,我发誓以后都不再靠男人接济了,我也想活得有骨气。” 杜卫国对她的赌咒发誓毫不在意:“说来说去,不还是让我在厂子里帮你撑腰吗?” 秦淮茹咬了一下嘴唇说:“那您给我出个主意也行。” 杜卫国乐了:“好,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给刘岚跪地认错服软,她应该以后就不会再收拾你了。” “这,我~” “你看,出了主意你又不听。” 秦淮茹看着杜卫国,幽幽的说:“我要是跪地认错服软之后,她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杜卫笑着说:“呵呵,如果是那样,而你确实没有玩花样,那我就直接碾死她。” 秦淮茹眼睛里有了光芒:“好,我知道了,杜干事,我走了,我今天上班就给她跪地磕头认错。” “秦淮茹,孩子老子都不能再继续惯着了,这样最后会害死他们的。” 秦淮茹楞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后才说:“我知道了。” 秦淮茹转身出门走了,但是秦京茹却站在原地没走。 “你还有事?” “杜干事,我就是想谢谢你,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知道我没办法报答你,我,我~” 杜卫国笑呵呵的问:“怎么?你想以身相许?” 秦京茹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虽然羞愧难当,但是依旧站着没走。 杜卫国脸色突然一变,声音也变得十分冷漠:“赶紧滚蛋,以后别特么再来烦我。” 秦京茹出门跑回家了,到家就趴在床上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哭,她想不通,我就那么差吗?投欢送抱你都不要? 其实小杜同志哪有那么多想法啊?他这会正欢快的蹲厕所呢。 丫的,好悬没耽误老子拉屎的时间。 秦淮茹和秦京茹这对姐妹花,他根本全都看不上,他没有那么不挑食,就算他真的是饥不择食,也还有黄桂兰,赵英男可以选择呢。 不比这对吸血姐妹花强多了? 那可是高配版的朱朱和辛之雷啊? 多香啊! 更何况他的女朋友可是高配版的杨采玉,哎呀,32(c)的小白羊采玉同志很香的,呵呵呵! 第一百零六章 异彩纷呈 简单洗漱一下,杜卫国就出门上班去了,保卫科今天平淡无奇。 晚上他照常还是和杨采玉一起腻歪到8点多,直到被满脸通红的杨采玉赶出房间,杜卫国才施施然回了四合院。 这会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正是数九寒天,外边可是嘎巴冷的,谁没事会在大晚上乱晃啊! 不过今天这个四合院的主角们其实过得那是相当精彩。 可以说是各个都精彩!堪称是异彩纷呈啊。 今天许大茂中午就回家了,不仅给了秦京茹20块钱和30斤粮票的生活费还给秦京茹道了歉,并且表示以后他都会好好过日子,不打不骂,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了。 洗心革面,浪人回头,重新做人。 当然陪着许大茂一起回来的,还有妇联的一位大妈,呵呵呵。 妇联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能量其实非常巨大的,懂得都懂吧。 这位妇联大婶今天又去了轧钢厂宣传科,逮住了下乡回厂的许大茂,之后他被宣传科主任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顿,扬言许大茂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圆满解决,秦京茹同志如果不满意,那就调许大茂去扫厕所。 永远的那种。 许大茂当时就跪了,立马服软。 他可是太清楚,他们宣传科王主任是个跟脚很硬的,但是看他都快给大婶跪下舔脚的谄媚样子,许大茂就知道这位大婶是个钢板,还是加粗加厚的,自己一脚踢上去,必然会粉碎性骨折的那种。 所以他今天下午直接请假,和大婶一起回家了,不仅给秦京茹生活费,还认怂道歉。 那态度可是老诚恳了,还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给秦京茹都感动了。 大婶满意而去之后,许大茂马上像川剧变脸一样,阴狠狠的说: “秦京茹,你特么真是长本事了,还知道去妇联告我了,行,你厉害,我们走着瞧。” “大茂,你刚刚不是说以后都会好好跟我过日子吗?” 许大茂面色狰狞的骂道:“过尼玛,老子是堂堂轧钢厂的放映员,文化人,领工资吃皇粮,你特么一个农村土妞,字都不认识几个,我特么能娶你?你还联合秦淮茹那个贱货,还有傻柱,三番五次的算计我。” 秦京茹也毛了:“何大茂,你敢翻脸不认人?我要去告你!” “你去告吧,我生活费给没给你?我打没打你呢?我告诉你,为了娶你,外边欠了200多块钱的饥荒,我特么得月月还钱,从下个月起我一个月给你5块钱,10斤粮票,多了一分都没有。” 秦京茹在钱财上十分敏感:“你一个月34块5,就给我5块钱?” 许大茂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表情:“爱要不要,剩下的我要还饥荒,你有本事就去闹,把我工作闹没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还可以回家,倒时候我看看谁还能拦住我和你离婚?你特么还是得回农村种地。” 秦京茹哭着哀求:“大茂,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好好跟你过,再也不闹了。” 许大茂的鞋拔子脸都扭曲了,原形毕露:“过尼玛啊!老子当时就是看你傻乎乎的好骗,想特么睡你而已。” “许大茂,你特么不是人!”秦京茹泣不成声。 “秦京茹,我从今天开始天天下乡放电影,没时间回家,不过我会给你生活费的,你特么就自己守活寡吧!” 说完这些,许大茂收拾收拾东西,拎着包就走了。 按理说,许大茂这个色中饿鬼,他不应该对秦京茹这么绝情啊? 怎么说秦京茹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脸蛋身材都不错。、 这是因为许大茂有新欢了。 这孙子倒是很厉害,最近又搭上了西城的他父母家附近一个姓白的单身小寡妇,好家伙那对他是百依百顺的。 成熟丰腴,花样又多,最近把许大茂给整的五迷三道的。 要是杜卫国知道了,也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绝”! 确实特么厉害,这个许大茂要是放到后世妥妥的海王一个啊! 秦淮茹也没有食言,今天上班,到了2食堂后厨,就直接给刘岚跪地服软了,秦淮茹这次倒是难得果断,脸皮也彻底放下了。 不知道刘岚具体是怎么想的,不过确实没有继续收拾秦淮茹,大概她看见了秦淮茹眼底的决绝,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秦淮茹这么一搞,如果自己继续收拾她,万一她有啥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狠招,自己还真就犯不上了。 现在她既然主动服软了,以后看看再说。 秦淮茹也没想到自己跪地服软之后,居然真的就没有再被收拾了,而且刘岚连冷嘲热讽都没有,还把她拉起来客气了几句。 那当初是不是我刚来后厨的时候,老老实实的服个软其实就啥事也没有啊? 我特么这是白白遭了好几个月的罪啊? 杜卫国他是神仙吗?他就料定了刘岚不敢再继续折磨我? 傻柱看见秦淮茹主动跪地服软,心里倒是有点不忍心,怎么说秦淮茹也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算是他罩的,现在给人跪了,他又有些愧疚有些没面子。 结合昨天秦淮茹被贾张氏暴打,大晚上跑出去他都没管,他觉得今天要补偿一下秦淮茹,修复一下关系。 今天刚好有领导招待餐,傻柱自然是装了满满两个饭盒的饭菜,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献宝似的递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透着饭盒都能闻着肉味,很馋。 但是想到杜卫国冰冷的眼神还有刺人骨髓的语言,咬了咬牙硬是没接。 “柱子,姐谢谢你了,你留着自己吃吧,你天天干活也累,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攒钱娶个媳妇吧。” 傻柱懵比了:“秦姐,你这是生我气了?” 秦淮茹眼睛顿时就红了,变得楚楚可怜,这大概是长期演戏的自然反应吧。 “柱子,你这是说啥呢?你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以往你已经帮我太多了,姐心里只有感激。” “秦姐!” 秦淮茹说完这些就转身回家了,傻柱站在寒风中凌乱了。 刚一进门,贾张氏就质问道:“秦淮茹,傻柱给你饭盒,你为啥不要?你不吃,我大孙子还吃呢!” 秦淮茹被气得够呛:“想吃自己去要,我没脸拿。” “妈,我想吃肉!傻柱的饭盒里肯定有肉”贾梗叫喊道。 “啪!”秦淮茹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她平时可是很少和棒梗动手的。 “吃肉吃肉,学习班级倒数,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你还有脸吃肉。” 贾梗咧开嘴就哭:“你打我干啥,我就是要吃肉!” 秦淮茹抬手又要打他,贾张氏赶紧把他护在身后。 “秦淮茹,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敢打我大孙子,你昨天不是跑了吗?有本事你别回来啊!” 秦淮茹针锋相对的说:“贾梗是你孙子,他也是我儿子,是我养活着他,就连你也是我养活的。” “你的工作是我儿子的,没有我儿子娶你,你还在农村种地呢,吃土都吃不饱!” 秦淮茹冷笑了一下:“还是昨天那句话,有本事你就去上班养你孙子,我可以回农村。” 贾张氏毛了,又开始她那一套:“秦淮茹,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你克死了我儿子,现在想撇下我们一个人跑,你是不是外边找到相好的野男人了?我打死你的骚狐狸!” 贾张氏抬手就要抽秦淮茹耳光,秦淮茹第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甩,贾张氏就被甩到了一边,再咋说,秦淮茹也是年轻人,还天天干活啊。 贾张氏顿时就惊了,随即就坐在地上嚎叫:“你居然敢还手,都快来看看啊!秦淮茹打老人了!我是活不下去了·······” 依然是满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的话!简直就是臭不可闻。 上架通知 5月13号,明天下午2点正式上架。 上周的这个时间,我还满怀期待三江的通知呢,以新人新书冲刺三江,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追读不够,梦碎了。 我是一个纯新人写手,4月由于不可抗力独居在家,萌生了写小说的念头,承蒙编辑大大青眼有加,居然成了签约作者。 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上架。 我承认自己知识浅薄,文笔疏漏,而且新人常犯的毛病,我是一样都没避开,节奏混乱,毒点很多,劝退了很多读者。 但是依然有朋友离不弃,陪我一直走到今天,还有朋友不吝投票,甚至打赏,我感激不尽,无以言表。 拜谢!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上架爆更,明天上架我会放出来2万字,之后保持日更7000以上,不定期加更。 最后,和大家说一下加更原则,10000起点币加更一章,盟主加更10章,白银盟加更100章! 说到做到!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上架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贵重的生日献礼 杜卫国从黄桂兰家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数九寒天的,他根本就无处可去。 于公子和对象又带着向公子和于茉莉去后海滑冰了。 很明显的又是撮合局。 自从杜卫国正式官宣恋爱之后,于茉莉倒是对向公子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 向北方看着两个发小好友先后脱单,自己也是急的抓耳挠腮,向于茉莉同志发起了猛攻。 这种撮合局,从来都是不带杜卫国的,因为这孙子实在太抢眼了,有他在,保证搅局。 所以杜卫国就只能自己乖乖的回家猫着了,点上炉子,听会广播,抽根烟,喝杯茶,看会书,倒也十分惬意,美滴很。 小杜同志正美着呢,有人敲门,很用力,门敲得咣咣的,杜卫国一脸不爽的走到客厅。 “谁啊?” “我,赵英男。” 花擦,杜卫国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她居然找到家里来了。 小杜同志赶紧打开门,刚一开门,赵英男带着一身酒气裹着寒风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小杜的怀里。 她脚绊在门槛上了。 杜卫国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情绪,大冬天穿那么多,她还一身酒气的,小杜接住了她,把她扶好站稳,还随手把门关了。 “你咋来了?” 赵英男大咧咧的说:“你媳妇醉倒在我家了,我过来通知你去接人。” 杜卫国眉头一挑:“杨采玉这个傻孩子,她居然和你拼酒,唉,行,你等我一下,我去穿衣服。” 杜卫国的家里很温暖,所以他穿得不是很多,不过也还好,绒衣绒裤不算失礼。 赵英男四处打量着杜卫国的房子,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说:“杜卫国,你家里很不错嘛?这就是你给杨采玉准备的爱巢呗?” 杜卫国根本就没有搭理她,他看出来了赵英男应该是有点喝醉了。 本来赵英男的酒量差不多能喝个7,8两,但是酒量这个事确实很难讲的,时高时低,她骑车被冷风吹了一路,现在到了温暖的环境里一熏,赵英男酒劲也上来了。 “杜卫国,我大老远跑过来送信,你连杯水都不给我倒吗?我是你们俩的跑腿伙计吗?” 赵英男这会确实是上头了,说话都有点含糊了。 “给你,喝吧!” 杜卫国很清楚不能和醉酒的人讲理,尤其是女人,把自己的茶水直接递给她。 赵英男接过茶杯就干了,她是真渴了,喝酒加上一路猛骑车。 这会杜卫国已经穿戴完毕了,穿好鞋,系好鞋带,起身说:“咱们走吧!” 赵英男没好气的说:“就这么急着接媳妇去啊?怎么也让我喘口气吧。” “行,你坐,我再给你倒杯水。” “呵呵,杜卫国,刚刚杨采玉和我说话,说到一半就断片了,我想知道后续?” 杜卫国眉头一皱:“什么后续?我怎么知道她要说啥。” 赵英男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知道,杨采玉说她问过你,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找你胡闹,会怎么样?” 杜卫国有点不耐烦的说:“你不是问过这个问题吗?” 赵英男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是你没回答我,但是你回答杨采玉了。” “我忘了。” 赵英男这会幽幽的说:“我这大冷天一路跑过来,其实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这很过分吗?” 杜卫国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无奈的说:“唉~我和杨采玉说我会拒绝你,因为我们的两次见面都不太愉快,但是我偷梁换柱了,因为在假设中,第二次的不愉快根本还没有发生。” 赵英男盯着杜卫国的眼睛问:“所以,真实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已经告诉你真实答案了,我不知道,因为就没有如果不是吗?” 杨英男笑了,如同百花齐放一样娇艳:“呵呵和,杜卫国,我其实知道答案了,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随便你怎么想,我们走吧。” 赵英男却一下就抱着了杜卫国,然后主动把嘴凑了上来。 杜卫国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动作,他紧皱着眉头说: “赵英男,我们不能这样,不公平。” “对谁不公平?对杨采玉吗?那我呢?我的公平呢?” 赵英男一边说一边用力挣扎身体,杜卫国死死的按住她。 “赵英男,你别胡闹!” 赵英男气哭了,她哀怨的说:“杜卫国,过完年,我就要提前毕业去川渝了,躲你们远远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赵英男这会哭得梨花带雨的,杜卫国脑子一空,主动吻了她。 之前已经说过了,一旦在私闭空间,两个人就根本控制不住尺度了,火山爆发一般,所以,这份生日礼物当真是很贵重,准确说应该是生日献礼,几乎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而且还是赵英男主动给与杜卫国的。 “杜卫国,我不会纠缠你的,也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连信都不会写给你的。” 这是赵英男的原话,杜卫国当时没有说话,他心里不太好受,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杜卫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忘记我,要永远记住,曾经有一个女人,叫赵英男,她爱过你。” 小杜同志还是没有说话。 “行吗?” “嗯,曾经有一个女人,叫赵英男,她爱我,我也爱她。” 赵英男掉了一滴眼泪,转身抱住杜卫国说: “就凭你这一句,我就知足了!我们走吧,采玉一会该醒了。” 去赵英男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都不敢说话,会瞬间破防的。 到了她家,杨采玉还没醒,但是杜卫国还是上前把她摇醒了。 “卫国,你咋来了?”她晕晕乎乎的说。 “赵英男去找我了,让我过来接你。” “哦,头好晕,没力气。” “来,把衣服穿好,我抱你下楼。” 杜卫国帮她把衣服穿好,赵英男全程都是笑呵呵看着两个人,不发一言。 “英男,我走了啊!” “嗯,再见,采玉。” 杜卫国载着杨采玉远去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载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远去,赵英男心如刀绞,几乎窒息。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根本止不住。 赵英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手绢,擦了眼泪,这就是她的全部念想了。 她没有撒谎,大年初八她就要出发去川渝报到了,燕大的毕业证她已经拿到手了,她本来就是燕大的特招生,算是委培,一切都那么的合情合理。 这一走,山高路远,相隔千里,再见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杜卫国把杨采玉送回李阿姨家,她喝了一杯盐糖水之后,就又昏昏睡去了。 酒量实在太差了,解酒酶分泌能力不行。 在李阿姨家吃过晚饭之后,杜卫国回到了四合院。 根本就没人跟他打听关于赵英男的事情,不知道是没人看见,还是看见了也不敢问。 小杜同志觉得两者都有,无所谓了。 回到房间,给炉子续上煤,杜卫国躺在床上发呆。 还有赵英男留下的味道,虽然她不擦香水,但是还是有独特的体香味道。 伊人已去,空留余香啊! 杜卫国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缩头做一次渣男了。 渣就渣吧,反正这大概就是自己的本性吧。 ------题外话------ 渣男杜卫国上线了,痴情女赵英男同时上线,总觉得不发生点实质性的故事会有点缺憾。 渣就渣吧,慢慢就习惯了。 7017k 第一百零七章 升官发财 淮茹眼神冰冷的看着坐在地上撒泼耍赖的贾张氏,以往遇见她这样,自己只能被动忍受,伏低做小。 今天心里却说不出的畅快。 是啊,我到底怕啥啊?我能离开她,只不过会活得苦一点,而她离开我会死的。 贾张氏嚎骂了一会,左右四邻根本就没有一户人家过来伸手拉架的。 秦淮茹其实昨天挨打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镜似的了,她们家在这个大院里没有人再会伸手了,已经彻底被孤立了。 这大概也是促使她咬牙跑去保卫科,奋力一搏的原因之一吧。 虽然和她设想中的帮助不太一样,而且过程极其痛苦,但是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秦淮茹理都不理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你别嚎了,咱家现在都已经臭不可闻,谁都不想粘了!” 要是秦淮茹知道昨天晚上自己跑出去之后,贾张氏的一系列神仙操作,那她大概会被气得吐血三升吧。 这特么绝对是自绝于四合院啊? 贾张氏可是个脸皮厚得可以防弹的人,眼看撒泼耍赖没有效果,自己一骨碌站起身来。 “傻柱给你拿饭盒,你为啥不要?” 秦淮茹声音淡淡的说:“我也想活出点骨气来,以后咱家有啥就吃啥,没粮食就饿着!” 贾张氏不屑的说:“秦淮茹,你吃的灯芯灰,放得轻巧屁!吃糠咽菜,大人能忍,孩子能忍吗?” “有啥忍不了的,比咱条件还差的也不是一家两家,人家都是咋过的?” 说到这里,秦淮茹又想起昨天杜卫国怼她的话,拿她和黄桂兰对比的话。 是不是我活的有骨气了,他以后也会伸手拉我一把?秦淮茹心里更是坚定了想法。 “棒梗正在长身体,他是咱家唯一的男人,不能让他饿肚子!” 贾张氏强词夺理的说,秦淮茹叹了一口气。 “妈,窝头,棒子面糊糊虽然不好吃,但是我也能让咱家吃饱肚子,不过以后就别想着吃菜吃肉了。” 棒梗在旁边喊了一声:“妈,我想吃肉!” 秦淮茹看了棒梗一眼,语气幽幽的说:“贾梗,过完年,你就别去上学了,咱家没钱供你上学了,你也去煤场外边捡煤渣,帮着你奶看孩子吧!” 贾张氏顿时就毛了:“秦淮茹,我孙子以后可是要考大学当官的,你居然不让他念书?” “我一个月就19块5的工资,没钱供他念书了,还考大学,他小学都是全班倒数。” “那也得念书,要不棒梗以后不成了睁眼瞎了!” 秦淮茹瞄了贾张氏一眼:“妈,你手里攥着好几百块钱,那以后棒梗的学费你就出了吧!” 贾张氏气得肥脸直哆嗦:“秦淮茹,你这个骚狐狸,那都是我的养老钱,我儿子用命换的,我不出,你别想惦记,你自己想办法。” 秦淮茹也不以为意,平静的说:“我没有办法,那就别念了。” “去年不就是傻柱给出的吗?还让他出呗!”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的眼睛,面对也揶揄的问:“妈,你是想让贾梗以后叫何埂吗?他帮我,你不知道他到底图啥?” 棒梗喊了起来:“奶,我要上学!我不要叫何埂,你给我出学费!” 贾张氏平生第一次被秦淮如给制服了,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淮如此时此刻心情居然无比舒畅,晚饭就连平时剌嗓子的窝头,都吃得非常香甜,恨不得给自己倒一杯酒庆祝一下。 心里对杜卫国居然充满了感激,这特么才是人的正确活法嘛! 不占人便宜,自然腰杆就硬,说话底气就足,原来黄桂兰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活得啊! 我也不会输给你的,这可真是一个很奇怪的攀比。 要是让杜卫国知道她的想法,必定是哭笑不得,但也乐见其成。 四合院自从许大茂离家出走之后,变得逐渐消停起来。 偶尔早上杜卫国出门上班的时候,能看见秦京茹面容憔悴的出来到尿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秦淮茹家里最近一直都是窝头,糊糊,贾张氏出去偷吃解馋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 但是秦淮茹倒是变得有精神了,每天见人也都是主动热情的打招呼,不管对方是不是好脸色,而且还连续几次拒绝了傻柱的饭盒。 大概有一种叫骨气的品格开始生根发芽了吧? 傻柱倒是一直处于懵比状态,这是特么什么情况啊? 就连何雨水也是不明白,为啥家里最近的伙食突然就变好了呢?秦姐咋不要我哥的接济了呢?杜干事咋那么好看呢? 哈哈哈,思想溜号了。 何雨水现在还在住校读高中,高二,平时也不怎么回来住。 1月22号,杜卫国在轧钢厂大礼堂,参加了表彰大会,正式提升为轧钢厂保卫处保卫3科副科长,行政干部18级,22岁就实现了阶级跨越。 同时还获得了市局颁发的个人二等功勋章一枚,集体三等功勋章一枚。 轧钢厂和市局共同奖励奖金500元。 除此以外,王洋集体三等功勋章一枚,奖金200元,并且正式提干,成为了一名保卫干事,24级行政级别,工资43块加岗位补助45块5,算是完成了他的人生梦想。 当晚参与行动的其他两位同志工资提升1级,奖金100元,集体3等功一次。 还有一张白巴特同志的入职介绍信,3科正式科员,12级办事员待遇,工资23块加岗位补贴25块5。 从此他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有工人粮食本了。 当天列席表彰大会的,杨书记,刘部长,李副厂长,蒋处长,郝科长,还有全体不当班的保卫处职工,市局的候处长,候副科长,分局的陈副处,孔副科长。 是的陈光亮已经是分局的副处长了,而孔南笙也提了副科。 呵呵呵,皆大欢喜嘛。 本来还有报社想报到这个事情的,但是在小杜同志苟到死的坚持下,此事也就作罢了。 除此以外,市局还有一位唐副局长到场了,大概就是侯建军和陈光亮的嫡系领导吧,对小杜同志甚是亲热,拉拢之意非常明显,看得刘大江和蒋东方直翻白眼。 不过小杜同志可是立场坚定的好同志,糖衣炮弹打过来,糖衣吃了,炮弹随口就吐了。 我疯了才去市局干活呢,待在轧钢厂多好啊,人闲事少离家近。 而且从此以后老子再也不用上夜班了,天天都可以和采玉双宿双栖,幸福生活即将到来。 嗯嗯,王洋那小子,我看着伤也好差不多了,天天活蹦乱跳的,从下个月就可以正常上班了,那么从此他和王霄两兄弟,轮流夜班执勤,自己终于算是解放了! 多年媳妇熬成婆,老子算是翻身解放了! 庆功宴依旧还是在轧钢厂的小食堂搞得,依然是规模不大,但是规格很高! 这次傻柱做菜的时候,就特么连吐槽都不太敢说了,杜卫国的事迹多多少少已经在厂子里传开了,虽然并不清楚细节,但是一对几,弄死弄残好几个却可以肯定是事实。 这个杜卫国可个是敢杀人的狠主啊! 四合院战神早就怂了,他那点本事也就平时欺负欺负许大茂之类的,还特么战神,我呸! 晚上去蒋东方家吃饭的时候,虽然饭菜格外丰盛,但是杨采玉和李阿姨连一点笑脸都没有,她们都生气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危险的事情,20多天了,杜卫国蒋东方居然只字未提,瞒得死死的。 蒋东方也板着脸运气,在小辈面前他可不能丢了面子。 没办法,杜卫国同志只好主动认怂:“李阿姨,采玉,你们生气,我能理解,但是这是纪律,我们是真的没办法告诉你们。” 杨采玉绷不住了,她直接就哭了:“卫国,要不你也去后勤上班吧,你这工作也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 杜卫国脸色一肃,义正言辞的说:“采玉,危险的事才需要专业的人,我苦练本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关键时刻我必须要顶上去。” “可是~” 杜卫国打断了她的发言:“采玉,这次事件绝对是偶然事件,我们轧钢工将近10几年都没有发生过一次这个规模的事件了,而且我现在已经升官了,以后都不会值夜班了,天天晚上都可以陪着你。” “去,谁用你陪,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杨采玉脸上一红,低头不语了。 蒋东方一直都在旁观学习,心中不禁感慨:“真特么有一套啊!” 7017k 第一百零八章 麾下添一员猛将 表彰会结束之后,杜卫国再次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大家伙对他的敬畏,非常强烈的敬畏感。 一是敬畏他的职位,保卫科长那可不是小官,虽然杜卫国目前还是副职。 二是敬畏他的事迹,敢开枪杀人的主谁人不畏惧?虽然杜卫国是正义的一方。 这样也挺好,四合院里的这群山猫野兽以后应该不会主动招惹我了,杜卫国心里如是想。 最近杜卫国依然还是夜班,毕竟王洋还没有痊愈上班呢。 在家里睡了一会,今天是周末,中午起床之后,杜卫国自己去饭铺随便吃了一口,也没去找杨采玉,而且骑车买了一些东西后直接去了巴特家。 巴特现在根本都不知道他已经是轧钢厂的保卫科正式职工了,这可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惊喜。 自从他媳妇生病住院的事情之后,他都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找过杜卫国了。 小杜同志人情练达,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欠的人情太多了,又无力偿还,不好意思见面了嘛。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稀罕。 巴特家也是2间破旧低矮的棚户房,和黄桂兰家差不多,看着烟囱在冒烟,家里有人。 废话,肯定有人啊,最近可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几天,三九天嘛。 地上的土都冻得当当硬,谁家会在这时候修房子干活啊? 最近连殷老六都消停猫冬了,巴特自然是没有活计。没有活计,巴特自然就没有收入,只能在家猫着。 家里仅有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天天都数着米粒下锅,夏天给小杜同志干活养胖了一点的身体又瘦了回去,巴特最近每天连3分饱都吃不到,饿得两眼发昏。 要不是前几天殷老六接济了他20斤棒子面,他家现在都已经揭不开锅了。 想出去挣钱,你能干啥?连车站扛大包,板爷也都是正式工,哪哪都需要介绍信。 除非铤而走险,要不然就只能挺着。 因为巴特是被部队开除的,人又长得凶恶不会说话,居委会和街道都不待见他,就算是糊纸盒这样的活都不派给他。 两个孩子都小,媳妇根本也脱不开身。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从来都不是玩笑话,就算你是流血不流泪的无双猛士,在生活的柴米油盐面前也得低头。 此时,巴特正咬着牙说:“我去找杜领导,借钱!” 他媳妇说:“别去,人家已经帮咱多少了?咱们连一分钱都没还过,咋还有脸去借钱啊?” 巴特垂头丧气的说:“唉,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殷叔冬天也没活,我张不开嘴。” “挺着点呗,咱们卖点盐,掺到糊糊里吃,也行活下去。” 家里头现在连咸菜,酱油都没有了,要知道不吃盐,人可就没劲,而且越发容易饿。 正在这会,有人敲门。 随后杜卫国清朗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巴特在家吗?我是杜卫国!” 巴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中有光芒闪耀:“是杜领导!” 他赶紧去开门,杜卫国正笑呵呵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个大面袋子。 “杜领导~~” 巴特这个5尺高的恶汉,眼圈瞬间就红了,更咽着说不出话来。 杜卫国直接拍了他肩膀一下:“咋的?巴特,你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啊?” 巴特如梦初醒,挠着脑袋说:“啊,啊,快进快进。” 杜卫国顺手就把面袋子递给他:“东西拎着,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嘿嘿!” “杜领导,您来了,快请坐,我给您倒水。”巴特他媳妇热情的招呼着。 巴特家比黄桂兰家还惨,家徒四壁,啥也没有,2间房除了一张圆桌,3把凳子,一个碗橱,一个水缸,一个炕,一个煤炉子,其他的家具啥都没有,那可真是老简约了。 杜卫国收回目光,笑呵呵的说:“快过年了,过来看看你们,巴特媳妇,身体恢复的咋样?” 他媳妇感激的说:“我都好利索了,这还得多谢您,杜领导!” 杜卫国轻轻摆了摆手:“巴特媳妇,巴特这个憨货饭量大,我今天给你们带了点粮食,还有点别的吃食。” “谢~”巴特他媳妇直接哭了,泣不成声,连客气谦让都说不出口,什么叫雪中送炭,这就是。 今天杜卫国可是带了整整80斤棒子面,20斤白面,还有5斤猪肉。 年货,而且绝对的实惠。 “领导,您喝水,家里只有这个了,杯子是干净的,你放心。” “谢谢。” 巴特杵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也哭了,感激加憋屈的,顶门立户的一条好汉,他活得实在太憋屈了。 “巴特,你个傻大憨粗的大老爷们,滴两滴猫尿你吓唬我呢?过来坐下。” 巴特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领导,谢谢你,俺是真过不下去了。” “巴特,你在部队学认字了吗?” 巴特挺直了腰杆说:“俺认字,俺还上过3年小学呢。” “那给你看看这个。” 小杜同志把入职介绍信,递给巴特。 巴特看完,手都哆嗦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哗哗的淌。 “当家的,上边写的啥啊?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他媳妇看他这个德行,急的不行,她根本就不认字。 巴特一把就把媳妇抱住,放声痛哭,涕泪横流。 “媳妇,领导给俺安排工作了,轧钢厂保卫科,俺能上班挣工资了!” “真的?” “真的,这就是介绍信,我以后就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了。” 巴特媳妇扑通一下就给杜卫国跪下来,就要磕头。 杜卫国手疾眼快,一把给她拉了起来。 “这可使不得,我稀罕巴特,以后他就跟着我了,咋的也能混口饱饭吃。” 他媳妇哭着说:“领导,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不忘,巴特这条命我们就交给你了。” 巴特也说:“对,我白巴特对着长生天发誓,我的命从今以后就交给杜领导了。” 杜卫国一脑门子黑线:“行了,你们两都坐好,再吓着孩子了,我要你的命干啥?” 巴特挠着脑袋说:“嘿嘿,领导,俺嘴笨不会说,但是俺以后啥都听你的,就算是刀山火海,枪林弹雨,你只要一声令下,俺巴特要是皱一下眉头,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这段话巴特倒是说得挺流畅的,杜卫国都被他逗笑了。 “你赶紧打住,哪有啥刀山火海,枪林弹雨让你闯啊!2月1号,你拿着介绍信直接就去轧钢厂南门找我报到吧,呐,最后再借你一次钱,以后你就有工资了。”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把20块钱拍在巴特手上。 “我走了,你们两口子吃顿饱饭,好好庆祝一下吧!” 杜卫国说完就转身出门走了,巴特手里死死攥在20块钱,对着杜卫国的背影直接跪了下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媳妇也默默跟着他跪在身边,虽然隔着老远,杜卫国也根本看不见。 “当家的,杜领导对咱可真是十个头的好啊,你以后可得好好干!” “媳妇,放心,我巴特就把这条命卖给杜领导了。” 从此以后,杜卫国麾下就添了一员忠诚点满的猛将! 杜卫国从巴特家出来,他又去了一趟黄桂兰家,今天也有一个好消息要传递给她。 杜卫国今天的角色是喜鹊,绝对招人喜欢。 从2月1号开始,黄桂兰同志就转正了,1级仓库协管员,工资19块5,和秦淮茹一样,关键的是她可以上户口,有粮食本了。 转正通知,是郝山河这老头昨天给他的。 小杜明白,这肯定是后勤那边是给郝山河的人情,而郝山河随手把人情送给了小杜同志。 本来也是,人家老郝同志根本都特么不认识黄桂兰。 今天是礼拜天,她应该在家,杜卫国敲门。 是大妮过来开门的。 “杜叔叔!妈!是杜叔叔!” 7017k 第一百零九章 坦白局 黄桂兰面带惊喜的出现在杜卫国眼前。 “杜科长,您怎么来了?” 呦呵,黄桂兰同志还是消息挺灵通的嘛,还知道他升职了。 “呵呵,你也不让我进门啊?” “啊,啊,快请进。” 黄桂兰慌忙把杜卫国请进家门,杜卫国刚一进门,二妮这个小丫头就飞身扑进他的怀里。 “杜叔叔,谢谢你,是你救了我!我很想你。” “二妮,你妈妈这是给你吃了什么?怎么变沉了?像个小猪似的。” 杜卫国举了她一下,逗着她玩。 “才没有呢!”二妮撅着小嘴说。 “二妮,你快下来,要有礼貌。” 黄桂兰看见二妮飞扑进杜卫国怀里,又被杜卫国举了起来,心里居然莫名有些羡慕,甚至还有一丝嫉妒。 真是好羞耻啊,自己这是怎么了,连自己的孩子都嫉妒。 “桂兰同志,今天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从下个月起,你就仓库的正式协管员了。”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把转正通知递给她。 黄桂兰看完转正通知,激动地难以自控,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一把就抱住了杜卫国,紧紧的抱着。 软玉温香在怀,杜卫国瞬间就懵了,这特么的,还有四个孩子在场呢! “桂兰同志,你别太激动,你别吓着孩子们。” 听见杜卫国说话,黄桂兰猛得反应过来,好像触电一样赶紧松手,弹射似的离开了杜卫国的怀抱,虽然她超级舍不得,她满脸通红抹了一把眼泪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看着满脸通红连头都不抬的黄桂兰,还有四个满脸好奇的孩子,杜卫国实在有点尴尬。 “没事,可以理解,我就先走了。” 说完杜卫国就转身出门离开了,其实他是逃走了,落荒而逃那种。 黄桂兰手里拿着转正通知楞在原地,也不知道她在想啥。 “妈妈,你也喜欢杜叔叔吗?我好喜欢他啊,妈妈,让他做我爸爸行吗?” 二妮童言无忌的说。 黄桂兰听完这话,就绷不住了,瞬间泪如雨下,我也想啊!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从黄桂兰家里出来,杜卫国骑在车子上,正在反思自己,好像我真的没有撩过黄桂兰啊? 也就是做被褥窗帘是自己主动的,但是那也确实没其他意思啊? 怎么就搞得自己好像是撩完就跑一样呢? 真特么有点搞不懂啊,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今天是礼拜天,但是杨采玉同志有事,说是大学同学聚会,既然她没有主动开口邀请杜卫国参加,那么小杜同志自然也就没问,互相彼此留点空间也是应该的。 今天是赵英男的生日,她就只邀请了杨采玉。 赵英男也是单亲家庭,母亲在她小学时候就病逝了,上边有三个哥哥,都在部队任职,天南海北的,她父亲今年58岁,高级(军)职干部,从小就把她当成了男孩子养。 所以赵英男做事情才多了一丝莽撞和虎气,其实这就是因为她从小没娘,她爹女生男养留下的后遗症。 今天,家里只有赵英男和杨采玉,她的父亲眼里根本就没有生日这个概念。 小阿姨做好了饭菜就回房了。 所以,此时此刻餐厅里就只有昔日的两个好闺蜜面对面坐着,我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闺蜜坦白局吗? 饭菜也不算奢华,4菜一汤,红烧肉,炸带鱼,木须肉,花生米,白菜豆腐丸子汤。 桌上还摆着一瓶茅台。 赵英男说:“采玉,今天你可要陪我喝两杯。” 杨采玉说:“好,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两个人碰杯喝了一盅,3钱3的小酒盅。 杨采玉酒量非常一般,这么一盅酒下肚,她脸就已经红了。 她赶紧吃了两口菜压一压,赵英男又端起了酒盅。 “采玉,来,感谢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干!” 又是一盅。 之后赵英男频频举杯,杨采玉算是舍命相陪。 这要是平时,杨采玉肯定就是说啥也不喝了,但是今天,她也知道赵英男到底为啥灌她酒,所以她不想示弱,颇有点舍命相陪的架势。 “采玉,你可以啊!这都快3两了,平时你连一两都喝不下去。” 杨采玉颊生红霞,眼神迷离:“呵呵,嘿嘿,你今天过生日嘛,我高兴,舍命陪君子嘛!” 赵英男貌似不经心的问:“呵呵,采玉,你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啊,我非常幸福!” 赵英男表情一黯,身子一僵,她被杨采玉的话刺伤了。 “放弃了你的梦想,你会很幸福?” “英男,梦想我没有放弃,呵呵呵,我只是不从事文学工作,但我并没有放弃文学啊,热爱又不等于拥有。” 杨采玉说话看似漫不经心,还有点醉意,但是又感觉她说话绵里藏针一样。 “是啊,热爱不等于拥有!他对你好吗?” 杨采玉眼中有流光溢彩闪过:“呵呵,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多,而且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风趣,幽默,温柔,有情趣,他并不是古板,严肃,一丝不苟的人,我很幸运,真的很幸福。” “恭喜你了,采玉,找到自己如意郎君。” 赵英男声音十分干涩,她自顾自的干了一盅,放下酒盅,倒满之后又喝了一盅。 “英男,祝你也早点找到你的如意郎君。” 杨采玉也跟着喝了一盅,此时酒劲上涌,她面色酡红,身形摇摆,眼神都有些彻底迷离不聚集了。 赵英男苦笑一声:“呵呵,如意郎君,采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几乎形影不离,朝夕相处。各种各样的所谓军中精英,青年才俊,栋梁之才也是见过不少吧!你觉得有哪一个能比得上杜卫国。” “嘿嘿,那是,杜卫国他们肯定比不上,瓦砾之与明珠,可比否?” 杨采玉已经喝醉了,说话都不太思索了。 赵英男看着已经说话不经大脑,但是更加扎心的杨采玉,心中气苦,又自顾自的喝了两盅酒。 “是啊,杜卫国,气质非常独特,独特到让一见人难忘,甚至朝思暮想。” 杨采玉醉意喃喃的说:“英男,我知道你喜欢杜卫国,但是他,他,我真的不能让给你,他是我的命。” “呵呵,采玉,你喝醉了,我送你进去躺会。” 赵英男伸手要去扶她,杨采玉推开她的手: “我没醉,你喜欢他,我知道,他也知道,你们在图书馆遇见了两次,我都知道,杜卫国还说了什么一别两宽,各种相安的话,我心里很不喜欢,好像我才是第三者一样。” 赵英男瞬间就破防流泪了,连这种事杜卫国都告诉她了。 “采玉,那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你可能理解错了。” “我没有,我,我没醉,那句话是分手告别的意思,带着浓烈的不舍,我问过他,如果你当初没有去胡闹撒泼,会怎么样?” 杨采玉正好打了一个酒嗝,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怎么说?”赵英男紧张焦急的问,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他说,他说~” 杨采玉低头趴在桌子上了,醉倒不省人事了。 赵英男赶紧走了过去,扶住杨采玉。“采玉,采玉?” 杨采玉只是哼哼两声,没有醒过来,得,彻底喝断片了。 赵英男只好喊来小阿姨,一起把她扶进卧室,还给她把被子盖好,嘱咐小阿姨照看她。 还不到3两酒,彻底喝断片了,也是服了。 赵英男回到酒桌,自己又连干两盅酒之后,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7017k 第一百一十章 贵重的生日献礼 杜卫国从黄桂兰家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数九寒天的,他根本就无处可去。 于公子和对象又带着向公子和于茉莉去后海滑冰了。 很明显的又是撮合局。 自从杜卫国正式官宣恋爱之后,于茉莉倒是对向公子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 向北方看着两个发小好友先后脱单,自己也是急的抓耳挠腮,向于茉莉同志发起了猛攻。 这种撮合局,从来都是不带杜卫国的,因为这孙子实在太抢眼了,有他在,保证搅局。 所以杜卫国就只能自己乖乖的回家猫着了,点上炉子,听会广播,抽根烟,喝杯茶,看会书,倒也十分惬意,美滴很。 小杜同志正美着呢,有人敲门,很用力,门敲得咣咣的,杜卫国一脸不爽的走到客厅。 “谁啊?” “我,赵英男。” 花擦,杜卫国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她居然找到家里来了。 小杜同志赶紧打开门,刚一开门,赵英男带着一身酒气裹着寒风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小杜的怀里。 她脚绊在门槛上了。 杜卫国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情绪,大冬天穿那么多,她还一身酒气的,小杜接住了她,把她扶好站稳,还随手把门关了。 “你咋来了?” 赵英男大咧咧的说:“你媳妇醉倒在我家了,我过来通知你去接人。” 杜卫国眉头一挑:“杨采玉这个傻孩子,她居然和你拼酒,唉,行,你等我一下,我去穿衣服。” 杜卫国的家里很温暖,所以他穿得不是很多,不过也还好,绒衣绒裤不算失礼。 赵英男四处打量着杜卫国的房子,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说:“杜卫国,你家里很不错嘛?这就是你给杨采玉准备的爱巢呗?” 杜卫国根本就没有搭理她,他看出来了赵英男应该是有点喝醉了。 本来赵英男的酒量差不多能喝个7,8两,但是酒量这个事确实很难讲的,时高时低,她骑车被冷风吹了一路,现在到了温暖的环境里一熏,赵英男酒劲也上来了。 “杜卫国,我大老远跑过来送信,你连杯水都不给我倒吗?我是你们俩的跑腿伙计吗?” 赵英男这会确实是上头了,说话都有点含糊了。 “给你,喝吧!” 杜卫国很清楚不能和醉酒的人讲理,尤其是女人,把自己的茶水直接递给她。 赵英男接过茶杯就干了,她是真渴了,喝酒加上一路猛骑车。 这会杜卫国已经穿戴完毕了,穿好鞋,系好鞋带,起身说:“咱们走吧!” 赵英男没好气的说:“就这么急着接媳妇去啊?怎么也让我喘口气吧。” “行,你坐,我再给你倒杯水。” “呵呵,杜卫国,刚刚杨采玉和我说话,说到一半就断片了,我想知道后续?” 杜卫国眉头一皱:“什么后续?我怎么知道她要说啥。” 赵英男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知道,杨采玉说她问过你,如果我当初没有去找你胡闹,会怎么样?” 杜卫国有点不耐烦的说:“你不是问过这个问题吗?” 赵英男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是你没回答我,但是你回答杨采玉了。” “我忘了。” 赵英男这会幽幽的说:“我这大冷天一路跑过来,其实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这很过分吗?” 杜卫国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无奈的说:“唉~我和杨采玉说我会拒绝你,因为我们的两次见面都不太愉快,但是我偷梁换柱了,因为在假设中,第二次的不愉快根本还没有发生。” 赵英男盯着杜卫国的眼睛问:“所以,真实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已经告诉你真实答案了,我不知道,因为就没有如果不是吗?” 杨英男笑了,如同百花齐放一样娇艳:“呵呵和,杜卫国,我其实知道答案了,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随便你怎么想,我们走吧。” 赵英男却一下就抱着了杜卫国,然后主动把嘴凑了上来。 杜卫国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动作,他紧皱着眉头说: “赵英男,我们不能这样,不公平。” “对谁不公平?对杨采玉吗?那我呢?我的公平呢?” 赵英男一边说一边用力挣扎身体,杜卫国死死的按住她。 “赵英男,你别胡闹!” 赵英男气哭了,她哀怨的说:“杜卫国,过完年,我就要提前毕业去川渝了,躲你们远远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赵英男这会哭得梨花带雨的,杜卫国脑子一空,主动吻了她。 之前已经说过了,一旦在私闭空间,两个人就根本控制不住尺度了,火山爆发一般,所以,这份生日礼物当真是很贵重,准确说应该是生日献礼,几乎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而且还是赵英男主动给与杜卫国的。 “杜卫国,我不会纠缠你的,也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连信都不会写给你的。” 这是赵英男的原话,杜卫国当时没有说话,他心里不太好受,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杜卫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忘记我,要永远记住,曾经有一个女人,叫赵英男,她爱过你。” 小杜同志还是没有说话。 “行吗?” “嗯,曾经有一个女人,叫赵英男,她爱我,我也爱她。” 赵英男掉了一滴眼泪,转身抱住杜卫国说: “就凭你这一句,我就知足了!我们走吧,采玉一会该醒了。” 去赵英男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都不敢说话,会瞬间破防的。 到了她家,杨采玉还没醒,但是杜卫国还是上前把她摇醒了。 “卫国,你咋来了?”她晕晕乎乎的说。 “赵英男去找我了,让我过来接你。” “哦,头好晕,没力气。” “来,把衣服穿好,我抱你下楼。” 杜卫国帮她把衣服穿好,赵英男全程都是笑呵呵看着两个人,不发一言。 “英男,我走了啊!” “嗯,再见,采玉。” 杜卫国载着杨采玉远去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载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远去,赵英男心如刀绞,几乎窒息。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根本止不住。 赵英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手绢,擦了眼泪,这就是她的全部念想了。 她没有撒谎,大年初八她就要出发去川渝报到了,燕大的毕业证她已经拿到手了,她本来就是燕大的特招生,算是委培,一切都那么的合情合理。 这一走,山高路远,相隔千里,再见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杜卫国把杨采玉送回李阿姨家,她喝了一杯盐糖水之后,就又昏昏睡去了。 酒量实在太差了,解酒酶分泌能力不行。 在李阿姨家吃过晚饭之后,杜卫国回到了四合院。 根本就没人跟他打听关于赵英男的事情,不知道是没人看见,还是看见了也不敢问。 小杜同志觉得两者都有,无所谓了。 回到房间,给炉子续上煤,杜卫国躺在床上发呆。 还有赵英男留下的味道,虽然她不擦香水,但是还是有独特的体香味道。 伊人已去,空留余香啊! 杜卫国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缩头做一次渣男了。 渣就渣吧,反正这大概就是自己的本性吧。 ------题外话------ 渣男杜卫国上线了,痴情女赵英男同时上线,总觉得不发生点实质性的故事会有点缺憾。 渣就渣吧,慢慢就习惯了。 7017k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照不宣 杜卫国喜欢赵英男,这无需否认,只不过碍于时代和即将到来的大风暴,他才会对赵英男退避三舍。 这如果是在后世,可能第一次见面就擦出火花了,早就已经水到渠成,之后也就没杨采玉什么事了。 不过这个事只能到此为止,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彼此以后也只能把对方深埋心底就可以了。 死死的烂在肚子里。 抱着还留有赵英男味道的枕头,杜卫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杜卫国正在干事值班室吃饭的时候,杨采玉端着饭盒过来了。 她倒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只不过不太经常来。 “好些了?” 杨采玉有点蔫:“嗯,我以后说啥也不喝酒了,实在太遭罪了,脑袋晕晕沉沉的,浑身无力。” 杜卫国小呵呵说:“呵呵呵,你天生酒量就差,酒精不耐受,身体解酒酶分泌缓慢,以后少喝,能不喝就不喝。” 杨采玉点了点头才说:“嗯,我知道了,昨天赵英男怎么找到你的?” 杜卫国不动声色的说:“她昨天跑到四合院找我的,风风火火的,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事了。” 杨采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她怎么知道你住在哪里?” 杜卫国反问到:“不是你告诉她的吗?” 杨采玉有点含糊了:“我,我没有吧!” “那我也不可能告诉她啊!” 杨采玉轻轻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哎呀,算了,有可能是我说的,我昨天喝断片了,我没说啥胡话吧。” 杜卫国笑着说:“见我之后,肯定没有,之前,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杨采玉有点懊恼的说:“哎呀,以后我真的不能再喝酒了,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知道了。” “嗯,不喝挺好,酒还挺贵的。” 杨采玉白了他一眼:“呵呵,你可真抠啊,杜大科长。” 杜卫国突然脸上一肃:“对了,采玉,我有件事,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啊?什,什么事?” 杨采玉此时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她担心杜卫国说出啥她不愿意,或者完全接受不了的消息。 杜卫国一本正经的说:“嗯,就是我一直以来其实心里都有一个梦中情人的,我每天都会想她,我~” 杨采玉当场就毛了,她站起身来:“她,她是谁?她在哪?” “我有她的照片,你想看看吗?” “我,我看看吧。” 杜卫国从抽屉里假装拿出一张照片,扣在手心里,然后把手心对着杨采玉的脸慢慢打开,呵呵,原来是一面原型的小镜子。 看见小镜子里边自己的脸,杨采玉瞬间破功,整颗心都被这老土的甜蜜表白给塞满了。 含羞带怯的说:“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我一前真的一窍不通,遇见你之后,突然就茅塞顿开了。” “呵呵,杜科长的成语水平不错啊!”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那必须的,我媳妇可是文化人,我必须把肚子里的干货都甩出来才行。” 杨采玉被他逗笑了:“呵呵呵,杜卫国,你这口才啊,我算是甘拜下风了。” “这个可以有,夫为妻纲嘛,为夫就勉为其难吧!” “呸!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 杜卫国突然脸上又是一整,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说:“杨采玉同志,我很严肃的通知你一件事,由于你昨天撒谎喝酒误事,耽误我杜卫国每周一次的重大福利,你自己想办法弥补,找机会自荐枕席,还要解锁新zi势,否则后果自负。” 杨采玉脸瞬间就红了,扑上来捂他的嘴:“呀,别胡说八道,这是在办公室里,你疯了!” 杜卫国贱嗖嗖的说:“呵呵,反正你自己掂对吧,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害怕,我反正脸皮厚。” “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杨采玉满脸通红的站起身往值班室门口走去,杜卫国也站起身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杨采玉低呼一声,话都不敢说话,咬着牙走得更快了。 杜卫国这个混蛋,真是要快点和他结婚,最近都有点肆无忌惮了。 一边想着结婚和羞羞的事情,杨采玉脸上绯红更甚,走得更快了。 杜卫国倒是继续没心没肺的吃饭,这孙子昨天偷吃了,这会其实根本没那么急色。 只是逗逗杨采玉,顺便岔开话题罢了。 最近杨采玉已经基本被他pua成功,落入了他的逻辑陷阱,明显降智了。 又或者是她装傻吧,尤其是在赵英男这个问题上。 白月光和蚊子血,彼此心照不宣吧。 刚吃完饭的时候,王洋就过来了,说他今天去医院复查之后,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上班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好。 他刚才已经和王霄商量了一下,从明天开始,他上白班,王霄上夜班。 这样的话,杜卫国同志从明天开始就彻底从夜班解放了,而且周末可以正常休息,至于郝科长的意见,已经被他选择性的无视了。 夜班真特么的很烦人,黑白颠倒,最关键的还是耽误好事。 咱们杜大官人又不是差那3毛钱夜班补助的人,他这次表彰奖励足足500块,让小杜同志前段时间略有些干瘪的小金库又充盈饱满了起来。 杜卫国三步并作两步跑上2楼,郝科长的办公室。 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去。 正在喝茶的郝山河被吓了一跳,但是茶水却没溅出来一滴,手也都没抖一下,可见老郝同志的养气功夫是到家的。 “老郝头,给我腾个地方放办公桌,王洋从明天开始上班了,我从此不用再值夜班了,多年媳妇熬成婆,我杜卫国今天也站起来了。” 杜卫国豪迈的说着,郝山河一脸不屑的说: “擦,就这事啊,给你乐成这样!我特么还以为又那个大姑娘对你耍流氓了呢!”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老郝头,这事可是直接关系到我的未来幸福啊,你想想看,我过完年就打算结婚了,这要是天天上夜班,黑白颠倒的,我媳妇夜夜独守空房,凄凄惨惨戚戚的,这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人间惨剧啊!” 郝山河没好气的说:“你特么赶紧给我滚犊子,说得老子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太恶心人了。” “老郝头,赶紧给我安排办公桌,我从明天开始就天天白天陪你了,你也不用独守空房了。” 郝山河怒吼:“赶紧给我滚!” 杜卫国从保卫处办公楼出来,心情愉快的简直快要起飞了,三九天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艳阳天了。 今天晚上可就是他的最后一个夜班了,嘿嘿。 其实不光杜卫国,杨采玉也不喜欢他上夜班,连晚上吃饭都见不到面,也不能吃完饭在一起腻歪一会。 虽然每次都是她面红耳赤的把杜卫国赶走,但其实她心里边也很喜欢。 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杜卫国骑车回到四合院,这会是上班时间,外边又是齁冷齁冷的,所以大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乐得消停,小杜同志靠窗户把车子停好,刚要开锁进门。 对面许大茂家,传来轻轻敲窗户的声音。 这个季节,各家各户的窗户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窗花,里边啥都也看不见,杜卫国回头看去。 许大茂家的窗户上,有一个用手指化开冰霜窗花的下洞,秦京茹在敲打玻璃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这也就是杜卫国远超常人的视力才能看见。 什么情况? 这是被拘禁了?还是被虐待了? 杜卫国并没办法置之不理,这可是他的工作职责,他大步向着许大茂家走了过去。 7017k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命之恩 敲门,没人应答,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但是杜卫国依然听见了持续微弱的敲击窗户的声音。 抬腿直接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杜卫国冲进到了房子里。 屋子很冷,和外边也没差多少,煤炉子应该已经熄灭很久了,杜卫国走到里屋。 秦京茹正穿着棉衣裹着被子褥子,靠着窗户蜷缩成一团浑身哆嗦,脸上红彤彤的。 “救,救我,我,我冷得动不了了。”她声音极其微弱的说。 杜卫国紧皱着眉头,靠,这特么应该是发高烧了吧? 也顾不得避嫌了,杜卫国上前两步,探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 “不发烧了!我出去找人,你等一会。” 都特么烧成这样了,不能简单吃药了,这得送医院。 杜卫国转身骑车回了轧钢厂,然后和王霄一起骑着挎斗摩托车回到了四合院。 推门走进许大茂家,这会秦京茹已经晕厥过去了,杜卫国确认了一下她的呼吸和心跳,确定她是晕厥而不是休克,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 给她裹好棉被,直接抱到挎斗摩托车上,送去了厂医院。 秦京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手上还挂着输液,重感冒引发的高烧,由于没有及时治疗,才变得十分严重,还引发了晕厥,还好不是休克。 秦淮茹这会正坐在她的床边发呆。 “姐,我口渴,想喝口水。”她虚弱的说着。 “哦,京茹,你醒了,等会,我给你倒水。”秦淮茹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秦淮茹拿着暖壶给她倒了点水,还挺细心的先测试了一下水温。 “不烫,喝吧。” 喝了一杯温水,秦京茹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 “姐,是你救了我吗?” “你都烧糊涂了吧?是杜科长救了你,他把你送到医院,然后去厨房找到我,我才知道你差点烧死,高烧40多度,大夫说再晚一会人就烧傻烧死了。” “杜科长?”秦京茹疑惑的问。 秦淮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的说:“就是杜干事,他已经升官了,现在人家已经是保卫科长了。” “果然是他救了我。” “京茹,他是咋发现你的啊?” 秦京茹回忆了一下才说:“我冷得都动不了了,就一直趴在窗户边上,看见有人经过就敲窗户,应该是只有他听见了,还冲进来救了我。” 秦淮茹点头说:“呵呵,要不说你也是福大命大的。” “姐,杜干事,不是,杜科长还说啥没有啊?” 秦淮茹皱着眉头说:“他啥也没说,就说你发烧住院了,让我过来看着你点。” “哦。” “不过住院费啥的都是杜科长交的。” “是吗?他交的,花了很多钱吗?” 秦京茹眼睛不知道为啥透出了光芒,白莲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知道,应该有好几块钱吧,我回家交代了一声拿着东西才过来的,到现在还没顾得上问呢。” “哦。” 秦淮茹扫了一眼无精打采的秦京茹,叹了一口气。 “京茹啊,我和你说,像杜科长这样的男人,你就别做梦了,你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做小都轮不上你,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姐,你说啥呢?我能做啥梦啊?” 秦京茹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自然,满脸通红强行辩解,白莲花哪能被她一句话就给搪塞过去。 “京茹,姐可是过来人,你想啥我还能不知道,杜卫国那样的男人只要是个女人,谁不喜欢,但是咱们也得有自知之明啊?他对象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家啥模样?人家啥出身?听说为了杜卫国她连大学都不念了到厂子里当工人。” 秦京茹烦躁的打断了她:“姐,你越说越没边了,这些和我有啥关系啊?” “唉,京茹啊,反正我是好话都说尽了,你可千万别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一点希望都没有,你还是想想办法和许大茂和好吧!” 秦京茹一听这个就哭了:“姐,我现在都快后悔死了,我现在这就叫生不如死,离婚回村我就成了个二手货,千人指万人嫌,我也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许大茂那个王八蛋一走就是20多天,人都见不着,我当初怎么就那么蠢啊!”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唉!那你又能怪谁啊?” 秦京茹幽幽的说:“呵呵,都怪我自己太蠢呗,我能怪谁?” 秦京茹并没有说,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恨透了贾张氏,没有她自己那天下午就不会跑出去,也就不会遇见许大茂,更不会赌气之下被他三言两语就骗了身子,到现在说啥都晚了! 悔之晚矣啊。 正说话呢,正主杜卫国敲敲门走了进来,今天可是杜卫国的最后一个夜班了,心情好到起飞,这不居然主动过来看一眼。 “杜干事,不,杜科长!” 秦京茹挣扎着坐了起来。 杜卫国平淡的说:“我正好上夜班,顺道过来看看你,咋样?缓过来了?” “嗯,我好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杜卫国轻轻摆了一下手:“赶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过,你家门栓被我踢坏了,呵呵,你别让我赔就行。” “不会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杜科长,你的救命之恩,我,我~” 秦京茹突然想起上次杜卫国说过的以身相许的话,脸一红眼泪掉了下来,接下来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你发烧这么严重,至少昨天就应该已经有症状了?咋拖到这么严重呢?” “我以为就是小病小灾的,不舍得花钱,以为挺挺就过去了。” 这时候秦淮茹帮腔说:“许大茂那个畜生,离家出走了,说以后一个月就给京茹5块钱,10斤粮票,煤票更是一斤都没给,这三九天的,她又不舍得烧煤,能不感冒发烧吗?” 小杜同志听完之后不置可否,这特么关我屁事啊。 “那你以后可别拿生命开这种玩笑了。” “我,知道了,住院的钱我会还你的。”秦京茹抹着着眼泪说。 这种不求回报的善意,说真的,她也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获得过了。 “行,你们歇着吧,我走了。” “杜科长,我送送您。” 秦淮茹起身跟着杜卫国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杜卫国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有事?最近在厨房,那个什么刘岚还欺负你?” 秦淮茹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送送您。” “送啥?在这轧钢厂里我能怕啥?你快回去吧。” 秦淮茹诚恳的说:“杜科长,谢谢您。” 杜卫国满不在乎的说:“谢啥?秦京茹那个情况,谁看见也不能见死不救。” 秦淮茹语气带着点自豪的说:“是我谢谢您!我虽然给刘岚下跪服软了,现在家里也是天天窝头糊糊,但是我最近吃得香睡得着,心里敞亮了,腰杆子直了。” 杜卫国笑了,他揶揄的说:“呵呵呵,你家可不是谁都天天窝头糊糊吧?我吃早饭的时候都遇见你婆婆几次了,好家伙,比我伙食都硬。” 秦淮茹面色一窒,无奈的说:“那,那我也没办法,她是我婆婆,她自己有钱,愿意吃就吃呗。” “呵呵,挺好,走了。” 说完之后,杜卫国就转身大步就走了。 在医院门口,小杜同志点了一根香烟,长长的吞吐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就你家那一大一小两个惹事精能消停?想要骨气,这条路可不好走,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由奢入俭难,那个贾张氏和棒梗早都已经被秦淮茹给惯出来了,短时间也许还没啥,但是时间一长,呵呵,必定是要出幺蛾子啊! 好戏还在后头呢。 7017k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债难还 第二天,杜卫国并没有下班,而是直接连着上一个白班,然后他从此以后就不用再上夜班了。 这样连班虽然会比较辛苦,但是对于杜卫国来说,想到以后都不用再上夜班,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何况,他今天还熊老郝同志给他带早饭了。 而且懂事的王洋也给他带了一份诚意满满的早饭,4个纯肉馅大包子,2个白水煮鸡蛋,包子都是4两一个的大包子,一兜肉的,这都是自己家包的做的,又香又实惠,庆祝王洋成为干事的第一天上班也是特意为了感谢小杜同志。 王洋都已经说了好几次,家里想请他吃顿饭,都被杜卫国严词拒绝了,小杜知道他家里困难。 除了早饭,王洋今天还了杜卫国18块钱,说好的成为干事就还钱,他这次也得了200块钱奖金,直接就还钱了,杜卫国痛痛快快的收下了,还给王洋打了一个收条。 王洋很激动也很感动,激动是他7年的梦想跟着杜卫国半年就实现了,感动是他明白之前他给杜卫国写的欠条,他肯定根本就没留。 从来没想过让他还,或者从来没想过他还不上。 不管哪种,都足以让人感动到哭。 小杜同志可没有他那么感性,他这会正吃着王洋和郝山河给他带的早饭,幸福的真哼哼。 难得能熊郝山河一回,郝山河给小杜同志带得是豆腐脑和整整一斤油饼,2个鸡蛋,味道很棒,分量也很足。 最近化身饭桶的小杜同志此刻感觉非常幸福,今天的早饭,不仅好吃量还大。 超级视力开始进化之后,第一次早饭吃了个十分饱,感觉超级爽! 从今天开始,杜卫国就正式开始到二楼办公了,和郝山河一个办公室,坐对面桌,而从此以后郝山河同志可就彻底成了甩手大掌柜了。 小杜同志听说,老郝头最近正打听猫呢,估计是开始想撸猫了。 这是已经提前步入退休生活了吗? 收拾利索自己的办公桌,心情愉悦的小杜同志难得去了一趟厂办财务科,他慰问杨采玉来了。 “采玉,工作忙不忙?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啊?” 杨采玉面露难色的说:“真不行,马上小年加工厂间那边就提前放假了,最近啊科里加班加点的核算车间工人的奖金和绩效呢,特别忙。” 杜卫国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哦,好吧,那你自己也得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看着你。” “给你,自己含着吃,防止低血糖。” 杜卫国把几块大白兔塞到她手里,溜溜达达的准备走人。 一个比较活泼平时和杨采玉关系很好的大姐打趣小杜同志:“杜科长,我们也想吃奶糖,你咋那么偏心呢?” “嘿嘿嘿,张姐,你们也想吃啊?” “对啊,对啊!我们都想吃,你咋那么偏心呢?” 其他同事也都七嘴八舌的打趣杜卫国,他平时基本上很少来这边,绝对的稀客。 杜卫国今天心情好的不得了,和她们打趣说:“那真是对不起了,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几块,而且还都是爱心糖,每一块我还都亲了一下,改天,我一定请大家吃奶糖!” “哎呦,哎呦,爱心糖,还亲了一下,杜科长你好浪漫啊!我们采玉好幸福啊!” 杨采玉被大家伙臊得满脸通红,赶紧跑过来把杜卫国给赶走了。 小杜同志哼着不知曲调的小曲,心情愉悦的刚从厂办大楼出来,就看见黄桂兰正抱着一大叠稿纸走过来。 “桂兰同志,上午好!” 杜卫国并没有伸手帮忙,打了招呼之后就快步离开了,对于黄桂兰他已经有点犯怵了。 “杜科长,你好,你~” 黄桂兰扭头看着快步离开的小杜同志,感受到了他的刻意疏离,心里很难过。 她明白,医院一次,她家一次,连续两次,就算傻子也明白她的心意了,现在小杜同志已经开始和她保持距离了。 简直就是造化弄人啊! 都怪自己做事情太没有深浅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不提黄桂兰心中柔肠千回百转,杜卫国刚走出去还不到200米,就看见秦京茹正在远处抱着被,提着暖瓶,尿盆啥的费劲巴力的慢慢走着。 这特么是怎么的呢? 系统你这是在玩我吗?你是渣男养成系统吗? 杜卫国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伸手帮忙,哥们又不是舔狗派的,嘘寒问暖不是哥们的风格。 哥们是高冷男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秦京茹也确实没看见杜卫国,她哪有那么变态的视力啊。 本来秦淮茹告诉她下班过来接她一起回家,但是她不是工厂职工,多住一天医院可是要3毛钱呢! 她可舍不得。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只要自己能下地走了,基本上是没人会选择住院的。 杜卫国真的不想和她们交往过多或者交往过于频繁。 人类本来就是情感动物,相处过多,本来就很容易产生不必要或者多余的情感。 不管黄桂兰还是秦京茹,都是已婚人士,一个离婚带着孩子,一个还在婚姻状态之中,他都不想也不能招惹。 想到这里,小杜同志又想起了看似洒脱的赵英男。 他知道自己占足了便宜,此时还得意洋洋的,自己每天和杨采玉出双入对,恩爱甜蜜,但是赵英男那边大概会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吧。 终究是做了负心人。 想到赵英男,小杜同志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回到办公室里闷闷的抽着烟,也不说话。 “咋的了?小子?有心事,刚刚不还和脱缰的野狗一样撒欢呢嘛?” 郝山河这会正喝着茶水翻一本史记,看着垂头丧气的杜卫国开口问道。 “郝叔,我欠了债,但是还不上了,心里堵得上。” “呵呵,情债呗?是老赵家那丫头?” 郝山河眼皮都没抬,笑呵呵的问。 杜卫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恐怖如斯啊!难道郝山河查自己了? “看你那活见鬼的表情,没人查你,老赵家那丫头和我认识,要不然她咋知道你的情况,咋能知道你家住哪?” “郝叔?你卖我?” “卖你啥?你家的住址是啥机密咋的啊?她问我不比自己瞎打听好啊?” “那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啊?” “我到哪提醒你去?小子,赵家丫头不会粘着你的,她不是那种孩子。” “唉,所以我才说欠了债,还不上,心里真的很憋屈。” “我听她说,她过大年初八就要去西南了,这对她对你都是好事,人生还很长,今天欠的债不一定就非得今天还,可以明天,后天,甚至明年后年还嘛。” 杜卫国感慨了一声:“郝叔,你是真吓人,只言片语就看明白整件事,难怪大伙都怕你,他们不是怕你,他们怕的是自己心里的鬼。” “呵呵,你这话说得有点味道了,你说得对,他们怕我是因为我能看见他们心里的鬼,而我之所以和你处的好,就是因为你心里没鬼。” 杜卫国垮这脸问:“郝叔,我就那么没有城府吗?被你一眼就看破了?” “这个事还真不是,也是赶巧了,赵家丫头和我认识,所以我才能猜出个大概来。” “唉,郝叔,我没心情上班了,我溜了!” “呵呵,滚吧。” 刚刚郝山河假装无意中给杜卫国透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赵英男大年初八就走了。 小杜同志想见到她,现在,马上。 7017k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约定 杜卫国一路上自行车登得飞快,即使以他过人的敏捷和反应,都有好几次差点翻车摔倒。 路况实在是太难骑车了,冰雪路面,底下凹凸不平的,行路难啊! 到了大院门口,和值班站岗的警卫员说明情况,他连电话都没打,就直接给杜卫国放行了。 看来,郝山河又做了传声筒了。 来到赵英男家楼下,就看见赵英男正站在门口等他,俏生生的,脸上挂着微笑,眼里含着泪水看着他。 杜卫国迈开大步,两步窜上台阶一把就抱住了她。 “我想你了,赵英男。” 赵英男一语不发,紧紧的抱着他,任由眼泪倾泻而下,肆意流淌。 她好多次幻想过再见的场景,就和现在一样,只不过没想到重逢居然相隔这么短暂而已。 杜卫国进了门,赵英男主动吻了上来,之后小杜就抱着她上楼了。 既然赵英男敢主动吻他,就证明家里肯定没人。 良久。 杜卫国搂着赵英男,她倚在他的胸膛上。 “杜卫国,你不该来的,我会不舍得走了。” “你初八就走了,我不想留下一生的遗憾,有些话我总是要说清楚。” “郝山河,唉,算了,不问了,你想说什么?” “赵英男,我喜欢你,我不想你走,但是你必须走,不是为了成全我和杨采玉,而是为了你自己。” 赵英男眼圈顿时就红了,更咽说: “嗯,我知道,我爸也非常支持我,所以你的猜测大概是对的。” “给我写信吧,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知道你的喜怒哀乐。” 赵英男眼睛一亮:“那,那你会给我回信吗?她不会吃醋吗?” 杜卫国沉稳的说:“我会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信不会断。” “杜卫国,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大可以把我忘了,我也不会纠缠你的。” “智者不入爱河,遇你不做智者,我做不到自己甜蜜幸福,而你凄凄惨惨的,实在是太卑鄙了。” 赵英男睁大了漂亮的眼睛:“那我不就成了你的情人吗?” 杜卫国点点头表示认同:“是的,你就是我的情人了,只要你不变心,不厌弃,我就一直都在。” 赵英男叹了一口气:“唉,我当时要不是自己太蠢,瞎胡闹,是不是她就是情人的角色了?” 杜卫国的声音有些幽远:“那样也许真的就没有她的故事了,她永远就只是你的好朋友。” “真的?” “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答案的,如果我先和你在一起了,就断然不会和她相亲见面,没了这个机缘,再认识就是另外一个角度了,我虽然无耻,但并不下流。” “唉!你今天翘班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答案的?” “我今天来是要睡服你的。” “呀~~” 临走的时候,杜卫国把空间里的羊脂玉观音送给了赵英男。 杜卫国说:“这是我家里传下来的,我就见我娘带过,送给你留给念想吧。” 杨英男眼圈红红的:“杜卫国,你别这样,我该真的舍不得走了。” “我不会再来了,那样的话,我也会舍不得你走了,记得写信。” “嗯,我会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说完杜卫国才出门骑上车走了。 赵英男手里握着温润的玉观音,轻轻摩挲几下,温柔的用蓝色手绢细心包好。 脸上挂着淡淡的略带离愁的微笑,她对这样的结局其实还挺满意的,自己不是单相思,而是彼此相爱,只是造化弄人,天各一方,爱而不得而已。 杜卫国也觉得胸口没有刚刚那么堵了,勉强算是有了一个交待吧。 一刀两断虽然干净利落,但是实在有点过于残忍冷血了。 他现在用得也并不是拖字诀,如果赵英男厌倦了,他自然会放手绝不纠缠。 至于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唉,以后再说吧! 杜卫国没有回厂子,这会都已经下午3点多钟了,他此时饥肠辘辘的,回家吃饭。 回到四合院,小杜同志,升起炉子,烧了热水,换下外衣。 铝饭盒里倒上水扔在炉盘上,牛肉罐头打开,放进饭盒里。 不到5分钟,牛肉的香味就氤氲在整个房间了,简直香是要命,这也是小杜同志不在家开火做饭的原因,家家都挺困难的,窝头糊糊勉强吃饱,你丫的天天吃肉,这特么得多遭人恨啊! 杜卫国从空间里拿出饭店买来的新出锅的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呢,就着牛肉罐头,辣椒酱。 小杜同志大朵快颐,吃了整整6个大馒头,才算打住,真香。 杜卫国最近天天都要加餐,他之前储备的馒头现在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罐头倒是还有一半多,嗯,明天再让饭铺子蒸点馒头。 嗯,还得再去趟鸽子市,屯点罐头,已经隔了这么久,应该也不算扎眼了吧。 刚收拾完,有人敲门,杜卫国琢磨着应该是秦京茹。 开门之后,果然是她。 “杜科长,我来还您钱,住院费一共是5块5,给您。” 秦京茹把钱递了过来,都是一块和一毛的,连一张整钱都没有。 “你还有钱生活啊?”杜卫国并没有接。 “我,我有。” 杜卫国把钱给她推了回去,“算了,以后再还吧。” 秦京茹说:“不,不行,我以后~我不想欠你这个钱。” 杜卫国眉头一挑:“怎么,怕以后再也还不上了?” “我不知道以后会咋样,我就是不想欠你钱。” 杜卫国敷衍着安慰了她一句:“会好起来的,你才几岁,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秦京茹却高兴的说:“真的吗?” “嗯,真的,所以钱你先收着吧,留着过河,以后再还。” “杜科长,谢谢您,您是我的大恩人。” 杜卫国已经不耐烦了:“行了,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秦京茹流着眼泪回到了家,杜卫国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又一次点燃了她的希望之火,你特么不娶何撩? 杜卫国出门去国营浴池洗了个澡,剪了头发,刮了脸,他身上都是赵英男的味道,他可不希望杨采玉发现。 晚上他在南门值班室等着杨采玉一起下班回李阿姨家,吃晚饭。 杨采玉根本都不知道杜卫国今天一天都没在厂子上班,更不可能知道他今天做过什么,就连蒋东方都不不知道,相比其他车间,科室,保卫科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王国。 至于剪头洗澡,杨采玉更是连问都没问,她一直都非常欣赏杜卫国讲卫生爱洗澡的好习惯。 晚饭时间,杜卫国也没有施展什么神级演技,他折腾了一天一宿了,确实是有些疲倦,萎靡。 杨采玉自然是以为他夜班连白班累得,还挺心疼,就连蒋东方都特么信了。 吃过晚饭,杜卫国也没和杨采玉腻歪,早早就回四合院睡觉了。 他今天也确实没脸和杨采玉打情骂俏,心里特虚,另外小杜也确实有点困倦了,今天他也是卖了大力气的,呵呵。 凌晨不到5点,杜卫国从三大爷给他提前开的大门溜了出去。 去了一趟鸽子市,今天他的成果很好,整整2箱牛肉罐头,还让牛哥帮他收了100多枚鸡蛋。 小杜同志的空间第一次有了点充盈的感觉,虽然1个立方米的空间不大,但是容量其实也不算太小的。 再放5箱罐头,300个馒头就差不多了。 嘿嘿。 ------题外话------ 赵英男的剧情告一段落。 7017k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许大茂要离婚! 杜卫国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又和早饭铺子的老板定了2屉白面馒头,说好明天早上取。 今天他也没骑车,安步当车,溜达着往轧钢厂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倒是挺消停的,杜卫国也压下了心里的诸般杂念,安心的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抽烟,看报,看书,晚上下了班和杨采玉一起回李阿姨家吃饭。 这样的日子倒也舒服惬意。 但是杨采玉同志这两天有点不太开心,杜卫国这个死人,最近好像是变成了正人君子一样,每天吃完晚饭就和蒋东方闲扯两句,之后就早早的告辞回家了。 原来每天的固有节目,和她亲密暧昧的小时光突然就没了。 杨采玉心里可就有些不开心了。 难得他是真生气了?自己上周末撒谎说同学聚会,和赵英男醉酒玩坦白局,占用了他的狗屁福利时间? 难道说我真的要自荐枕席?杜卫国这个死人,他怎么这样啊? 恋爱中的女人智力会严重下降的,这是经过检验的真理。 最近杜卫国虽然内心平静了一些,但他终究是背叛了杨采玉,心里很是歉疚,目前多少还是有点无法坦然面对她,也暂时没脸甜言蜜语动手动脚。 杜卫国这狗渣男心里多少有点点小怂。 到了礼拜六的时候,杨采玉同志可就更加不开心了,今天接到通知,她们科室明天全体加班,小二万人的厂子,年底核算确实是个大工程啊。 至于加班费补贴和小食堂的单独小灶。 杨采玉是那差钱差饭的主吗? 她自认为杜卫国是真的生气了,这两天他的态度越发平淡,而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住在别人家,暂时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杨采玉真的有点着急了。 本来想着明天是周末,可以和杜卫国一起回自己家,大不了自己真的就主动点,自荐枕席嘛。 没想到,居然科室全体加班,还不准请假,这可是厂领导决定的。 杨采玉顿时就郁闷了,甚至还有点担心,她和杜卫国的这点小矛盾再拖下去会不会影响感情啊! 这个傻妞,此时智商已经彻底清零了。 杜卫国也没想到杨采玉居然明天加班,他也是鼓足勇气想在周末和杨采玉和好如初,涛声依旧的。 人算不如天算啊! 绝对不能去找赵英男了,事不过三,再来一次,杜卫国自己就陷进去了,而且赵英男肯定也舍不得走了,她本来就有飞蛾的潜质,不能再动摇她了,结局会变得很难收场。 或者根本收不了场,杜卫国反复提醒和告诫自己。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杨采玉显然没有啥胃口,她看着一脸平静专心干饭的杜卫国,心中又气又急,草草的吃了几口,就自己先回房间了。 “你们吵架了?”李阿姨小声的问。 “没有啊。” 杜卫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 李阿姨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那这两天你们这么别别扭扭的呢?” 杜卫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敷衍到:“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大姨妈来的了吧?心情不太稳定。” 李阿姨眼睛一立,怒斥道:“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大姨妈,根本就没有,小杜,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欺负采玉了?” 杜卫国有点心虚:“我真没有。” “小杜,我跟你说,人家采玉为了你,可是放弃了燕大,放弃了前途,放弃了优渥的生活,义无反顾的跟了你,你可不能没良心,辜负人家。” 李阿姨语重心长的说,杜卫国也是满心羞愧。 “嗯,我知道,我一会去看看她。” “现在就去!你还吃啥啊?” 杜卫国走进杨采玉的房间,看她这会正趴着枕头上,emo中。 轻轻的关好房门,杜卫国走到床前,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张嘴就亲。 过了好一会。 满脸通红,媚眼如丝的杨采玉用力的推开了他。 “杜卫国,你这个臭流氓,你就会欺负我!” 杜卫国一把抱住她,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温柔的说。 “嗯,采玉,我错了。” 杨采玉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那你还生气吗?你还和我冷战吗?” 啊?原来她是以为我在生气啊?这个傻妞,杜卫国心里顿时歉疚无比。 “嗯,不生气了,不过以后你不许和我撒谎,要不我就执行家法了。” 采玉点了点头,乖巧的说:“嗯,我知道了,卫国,我以后有事不会再瞒你了。” “嗯,乖,刚才吃饱了吗?” 采玉抹了一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有。” “走吧,再去吃点东西,你这两天都瘦了一圈了。” “还不都是你,不理我~” “嗯,都是我的错,我改。” “哼!” 哄好了杨采玉,重新吃过晚饭,当晚杜卫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许大茂居然也在家。 而且在他家里,居然是秦淮茹和许大茂正在吵架,呵呵呵,关公战秦琼,这特么可是真新鲜啊! 傻柱虎此刻正视眈眈的站在许大茂家门口,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都笑呵呵的站在门口在看着热闹,二大爷三大爷也在,甚至易中海也挤在人群之中。 这么大冷的天,大家居然兴致如此高昂吗? 大家伙都是一副兴高采烈,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像极了以前菜市口看行刑喝茶等着吃血馒头的那群人。 许大茂今天回家,自然又是老调重谈,他要离婚,理由是夫妻感情不和,没有共同语言。呵呵呵,起因是最近他相好的那个白寡妇,拿出来一份怀孕的体检报告,正式将他的军了。 也不知道这份体检报告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她就是假怀孕的套路,如果要是真的,呵呵,那许大茂的头上可就是一片青青绿草地了。 白寡妇的茶艺段位很高,她泫然欲泣的对许大茂说,我去把孩子打掉吧,你还年轻,事业前途又那么好,我可不能拖累你。 大茂,为了你,我无怨无悔。 许大茂早就已经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了,迷得魂不守舍,不知东南西北了。如今知道她居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许大茂当然不能同意打掉,拍着胸脯说自己马上离婚娶她。 这不,许大茂今天喝了5两猫尿之后,酒壮怂人胆,跑回家和秦京茹摊牌闹离婚来了。 要说许大茂确实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空口白牙的离婚那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主动提出了,可以给秦京茹200块钱,300斤粮票作为补偿,两个人正式离婚,从此一刀两断。 这个说法和理由,就是妇联来,也是只能调节,没办法强压。 这些可都是玲珑七窍心的白寡妇给他出的主意。 要说这个白寡妇绝对是个厉害的主,她老公死了,一个人寡居在家,也不上班,也不做零活。但是一个人也过得有声有色的,没粘上许大茂之前,人家不仅没人过来收房子,还不愁吃喝,顿顿白面馒头,还经常吃肉,不用说,肯定是个极有本事手段的狠人。 至于钱票从哪里来的?呵呵,人家肯定是自有门路。 至于啥门路,呵呵,大家自己琢磨吧,反正不可能是正路就对了。 许大茂这样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二两脑花,色大胆小的怂货,自然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甘当裙下走狗。 估计她年龄大了,也是看许大茂着实很好控制,家庭工作条件也还都过得去,白寡妇才起了想上岸洗白的心思。 这些内情,杜卫国自然是丝毫都不知道,他特么哪有兴趣关心许大茂的私生活啊。 就算他知道了,也会晒然一笑,根本不当回事,许大茂被人pua了,关他屁事啊? 白寡妇也是一定不知道杜卫国这样的狠人也住在院里,许大茂也不可能提这事,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离许大茂远远的,这特么她一个屁股底下全是屎的社会人,敢跟一个保卫科长住对门,那她绝对是失心疯了。 许大茂闹离婚,秦京茹是大病初愈,而且她本来就是个战5渣,除了哭她啥也不是,白莲花秦淮茹自然要帮腔站台秦京茹,亲自下场,所以她就针尖对麦芒的和许大茂吵了起来。 两个人互揭老底,场面好不热闹。 一开始二大爷还摆出管事大爷的架子劝说了两句的,但是他直接被许大茂几句话就给怼没电了,许大茂说: “二大爷,我们这是家事,家事你懂吗?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您呢?再说,您只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您的官衙门冲哪开啊?您别跟着抽热闹,想摆官威,你还是回家抽您儿子去吧!” 二大爷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张了张嘴硬是啥也没说出来,无能狂怒,许大茂原来就不怕他,没少跟他打嘴架,今天喝了酒,胆气豪壮中,更是无所顾忌。 三大爷根本就没有管事的意思,两口子吵架,他才不管呢,他看见刘海中吃瘪,心里还乐的够呛,他琢磨:你这不是有病吗?啥事都想管?门口粪车路过你特么都想尝尝味! 这会大家伙看见杜卫国回来了,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客气得不得了。 能不客气吗?人家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实权领导,咋这四合院里,那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啊。 杜卫国本来不想看这个热闹,他有心事没啥兴致,但是架不住大伙热情高啊!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说明白了眼下的局面。 杜卫国耐心听完笑了一下:“呵呵呵,这是人家的家事,我先回家去升炉子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 鸡飞狗跳 杜卫国没兴趣看这个热闹,更加没有拉架的想法,他自顾回到家里,把炉子升了起来,烧上水。 对面许大茂家隐隐约约还是能传来吵架的声音,骂战还在继续中。 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全是人,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还是没有散去,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如今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看别人家吵架相当于后世看直播了。 尤其是秦淮茹和许大茂这种互相揭老底,爆料性质的直播,大家伙更是极其喜闻乐见。 不过杜卫国可没心思看这个热闹,他今天心事很重。 先不提杜卫国的心事,画面来到此时此刻的许大茂家。 秦京茹正坐在床上抹眼泪,而秦淮茹和许大茂仿佛斗鸡似的隔着桌子正在对线中。 秦淮茹先声夺人:“许大茂,我再说一遍,京茹不可能离婚,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你写一封休书就完事了。” 许大茂歪着鞋拔子大长脸,不屑的说:“秦淮茹,我们两口子的事,你特么跟着瞎掺和什么?当初要不是你和傻柱使坏,我压根就不能娶她!” 秦淮茹指着他鼻子骂:“许大茂,你说得这是人话吗?你骗了她的清白,还不娶她,你就是逼她去死,你这个臭流氓,天天在外边沾花惹草,京茹的婚宴都被人砸了,你居然还不知悔改,现在你还变本加厉的要离婚!” 秦淮茹说得倒也算是有理有据,围观群众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可是许大茂可不是一般战士,他是四合院的嘴强王者。 “呸!秦京茹她根本就是个农村的土妞,大字不识几个,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共同语言,我说城门楼子,她说胯骨轴子!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我现在又不是白离婚,200块钱300斤粮票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在你们村能起3间大瓦房了,够吃10年了,我还不够意思吗?” 许大茂今天也是有所准备的,他说得条件确实也不算差劲了,墙头草一样的围观群众对此也点头表示认同。 老实说200块钱,300斤粮票真的不少了,要知道小杜同志给左蓝家盖了2间砖瓦房,也不过才花了140块钱,许大茂说的多少也有点道理,不算过分夸张。 为了离婚娶白寡妇,许大茂这是把他家里的老底都特么给翻出来了。 真是下了血本了。 秦淮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进行了反驳: “许大茂,你别放屁,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回到村里,别人会怎么看她?她才19岁,她以后日子咋过?再说了你一个月工资就38块5,你爹也是厂子里退休的,200块钱就是你半年的工资,听起来是不少,但是那可是买秦京茹一辈子清白和幸福的钱,你这样做还是人吗?” 秦淮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洗脑糊弄到的人,她是精通算计的白莲花。 许大茂脸都涨红了:“秦淮茹,你才放屁呢,秦京茹和我一共才过了几天日子,她天天啥也不干,吃我的穿的我用我的住我的,难道我还要养她一辈子啊?你们这是吸血鬼啊,我特么可不是傻柱,心甘情愿被你吸血!” 秦淮茹一下子就被戳中了要害:“许大茂,你放屁,今天这事你就算是说出来龙叫,我也不能同意京茹离婚。” 许大茂冷战了一声,表情嚣张的说: “呵呵呵,秦淮茹,你以为妇联给你们撑了一次腰,你们就牛比了?你们这群法盲,我告诉你,这特么叫和离,协议离婚,就是妇联和街道办也没办法,懂吗?” 他表情阴狠的接着说:“你们不同意,没关系,我们从现在开始分居,我也不会再给一分钱生活费了,直到她同意离婚为止。” 秦淮茹指着他的鼻子:“你,你,许大茂,你这样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了?为了秦京茹,我特么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500多块,你问问她,她值吗?她们全家值不值500块钱!” “我擦你妈的,秦淮茹,你个烂货,别特么在这跟我装好人,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你忘了自己半夜钻菜窖的埋汰事了吗?” 许大茂得理不饶人,战斗力飙升,此刻他感觉爽极了,复仇的快感油然而生。 一大爷此时悄悄的退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许大茂,你这个不当人子的王八犊子,你特么没事扯什么半夜钻菜窖! 本来还准备蛮不讲理直接暴揍许大茂一顿搅局的傻柱也偃旗息鼓了,铁色铁青的转身回家了。 丫的,这事也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因为这事,他和一大爷现在都不咋说话了,就算老聋太太调节好几次,一大爷赌咒发誓也不好使。 但凡男人,对于绿帽子这种事,都是很难忍的。 秦淮茹被许大茂撕了伤疤,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酡红一片,但是她还是不能退缩,她退了,秦京茹就会任人宰割了。 “许大茂,你赶紧滚吧,不就是不给生活费吗?我妹我养了,就算天天喝稀糊糊吊命,我们也绝不离婚,生生拖死你,看看咱们到底谁怕谁?” 许大茂嚣张的笑了:“哈哈哈,就特么凭你,哈哈哈,都不知道能干到哪天的臭帮厨,靠着钻菜窖拿棒子面,一个月19块5的工资?” 秦淮茹气得眼睛都红了:“对,就凭我,还凭公道人心,我就不信老天爷瞎了眼能让恶人得逞,许大茂,你可要管住自己,要是你敢在外边沾花惹草搞破鞋,我们豁出一分钱不要,也要送你蹲监狱。” “哼,咱们走着瞧!” 许大茂也被戳中了痛点,有点心虚,气哄哄的推开家门,挤过人群走了出去。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终于散场了。 许大茂家里,秦淮茹和秦京茹相拥而泣。 “姐,我以后咋办啊?” 秦京茹也不傻,她自然知道秦淮茹不可能真养她,而且就算她真有这个心,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她自己家里都是顿顿窝头棒子面糊糊咸菜,孩子天天哭着喊饿,拿啥养活自己啊? “京茹~” 秦淮茹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窗户。秦京茹当下就秒懂了,窗户对着的是杜卫国家。 是啊,如果杜卫国愿意伸手拉她一把,自然是河海清晏天下太平,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但是天天求人家帮忙,自己凭啥啊?人家又凭啥啊? 秦京茹为难的说:“姐,我实在是没脸再求他了,天天净求他帮忙了,前几天他才刚救了我的命。” 秦淮茹也叹了口气:“唉!是啊,我也没脸找他了,但是只有他愿意帮你啊,也只有他才能帮得上你啊!” “姐,我们还是先去妇联问问吧,万一是许大茂诈咱们呢?” “对,你明天一早就去妇联问问,然后再说。” 两个姐妹心力憔悴,杜卫国这会却正在读信,赵英男的,郝科长转给他的。 这也是今天下班之后小杜同志心不在焉的主要原因,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展开信,赵英男的字迹映入眼帘,很硬朗,洒脱,字如其人。 卫国,我想这样称呼你。 我是英男。 我走了,我不能再留在京城了,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控制想去见你的冲动。 我知道这样不对,也不行。 但是压住这个念头真的很艰难。 所以我提前走了,先去金陵,看看我大哥,然后再去赣省,看看我二哥,最后去川渝,我三哥在哪里。 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快要跨过黄河了吧。 卫国,我会想你,每时每刻。 你好好保重,我安顿下来,会把信寄给郝山河叔叔,由他转给你。 英男。 杜卫国看得出来,信纸上有几点湿痕,应该是赵英男的泪迹。 可以想象的到,赵英男应该实在忍不住了,才不得不提前离京了,从此关山万里,用距离硬生生的隔断欲望。 杜卫国长叹一声,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7017k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杜卫国还挺庆幸,这个周末杨采玉刚好加班,否则看完赵英男的信,他真的很难面对杨采玉,尤其是······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也许这些都不过是系统或者的游戏而已,但是眼前人和感情可都是活生生的。 杜卫国是个凡人,就是穿越时空,跨越了时代,他依然是个平凡的人,并没有漠视感情的能力。 后世他也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过,但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成年人的荷尔蒙游戏而已,面对真情实感,他真真是洒脱不起来。 看完信之后杜卫国失眠了,从赵英男到杨采玉,从今生到前世,思绪万千啊。 周日杜卫国同志非常难得的睡了一个大懒觉,一直到将近10点才起床。 他也没吃饭,利用暖壶里剩余的温水简单洗漱一下之后,穿戴完毕直接出门了。 饿着肚子,杜卫国先去了一趟副食商店,然后直接带着饭盒去了红星饭店。 直接点了4个硬菜,干烧丸子,扒肉条,鱼香肉丝,醋溜木须,还有2斤大米饭。 消费属实很猛。 小杜同志在红星饭店一直都是很有排面的同志,当然北冰洋汽水的优良传统也一直保持的不错。 饭盒,在小杜出门之后假装裹在羊皮军大衣里,实际上直接塞进了空间。 小杜同志一直以来对于空间最满意的就是它的物品恒温效果。 到了轧钢厂,才11点40。 今天小杜同志难得要化身舔狗,给杨采玉小姐姐送上一波温暖,补偿心理。 先回了一趟办公室,把饭盒都放下。 然后杜卫国去了一趟厂办财务科,整包的大白兔奶糖直接拍在桌上,然后一言不发直接拉起杨采玉就走了。 杜卫国此刻仿佛霸道总裁上身了。 身后,财务科的女同事们非常配合的发出了花痴般的惊叫。 红头胀脸的杨采玉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的被杜卫国牵着手,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 爱心午餐自然是甜蜜而又幸福,两个人都吃得很香甜,就这一顿午饭再加上大白兔奶糖,秦淮茹和黄桂兰半个月的工资都快吃没了。 所以很多时候浪漫往往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没钱你特么就别浪了。 不过小杜同志现在可是不差钱的主。 不仅小金库恢复了充盈,工资也涨到了87块5,有钱豪横。 何况人家杨采玉也有工资,而且马上过完年就转正了,7级办事员,工资37块5,自己消费足够了,根本就不用杜卫国养活。 这个时代双职工家庭并不多,更何况杨采玉妈妈可是高级教授职称,工资138块钱呢,还有各种补贴,妥妥的高薪人士。 像杜卫国目前的家庭组成,和收入构成水平,这当下这个时代,就算是很多高干家庭也是媲美不了的,已经算是收入金字塔非常靠上的一小撮了。 杜卫国下午骑车溜达到了巴特家,明天是周一,也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他打算让巴特明天就去轧钢厂报到,然后周二,2月1号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巴特这几天大概是因为生活有了奔头,再加上每天也有饱饭吃,感觉整个人精气神都回来了。 头发也显然是刚刚剪过,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 整个人容光焕发,但是巴特依旧算不上好看,他长得有点像一位演员叫申军谊的,天生就是恶人相,这也是没办法,爹妈给的。 看见杜卫国,巴特自然笑得见眉不见眼。 “巴特,你傻笑个啥?明天早上9点你就去轧钢厂南门,找王洋报到吧,他会领着你办手续,领工装,大衣,饭盒,饭票啥的。后天直接上班就计工资了!” 巴特笑着说:“嘿嘿嘿,真好,我这几天都是数着日子过呢!” 杜卫国也微笑着说:“巴特,你有没有利索精神点的衣裳,明天穿着去厂子报到?” “领导,他有,他的军大衣和军服,一直都藏在箱子里,他一次都舍不得穿!”巴特媳妇抢着说。 杜卫国点了点头,军装最好了:“行,巴特,那你明天就穿这身军服去厂子报到。” 巴特立正敬礼:“是,领导。” “呵呵呵,巴特,现在弟兄们都已经习惯喊我杜头了,你以后也这么叫吧!” 巴特咧开大嘴又乐了:“嘿嘿嘿,杜头,哈哈哈,这名字真好玩。” 杜卫国也被他都笑了:“呵呵呵,你这个憨货。” “杜头,咱们厂子里的食堂饭菜贵不贵?” 杜卫国想了一下才说:“不贵,白馒头3分,二合面2分,窝头1分,菜4分,6分的,虽然价格看着不便宜,但是食堂不要粮票,还是很划算的。” “哎呀,那比自己做也差不多了,还省火省工,尤其是白面馒头,比自己做还合适呢,厂子就是好。”巴特媳妇高兴的说。 “嗯,上夜班一天还有2毛钱的补贴,工资总体算下来,应该勉强能让巴特这个大肚汉吃饱。” “嘿嘿嘿,俺能吃6分饱就知足了。” 杜卫国笑着说:“哈哈哈,那肯定能。” 从巴特家出来,杜卫国去了一趟于淮海家,都挺长时间没看见于公子和向公子了,挺想自己的两个好基友。 好家伙,居然又不在,不用问这特么肯定又是攒局撮合向北方和于茉莉了。 要说于公子对自己兄弟那可是真够意思,一奶同褓的亲妹妹啊,一轮又一轮的就特么这样攒局往外送,他也是真舍得啊! 孤家寡人的杜卫国百无聊赖,左家公社太远,天冷路滑的他可不想去,图书馆太远也不想去,数九寒天,无处可去的杜卫国就只好选择窝在家里喝茶看书了。 好在,有还珠楼主的书可以看,《蜀山剑侠传》他已经看完了,不过还有《云海争奇记》,《血滴子大侠甘凤池》等等好几本呢。 说真的,文笔相当不错,情节也很波澜。 三大武侠宗师之一的梁羽生,就是借鉴还珠楼主的创意和写法的,也算是一脉相承的门徒了。 杜卫国推着二八大扛刚一进大院就发现,这特么咋又开上全员大会了呢? 这个破院子怎么就没个消停时候了呢? 这会中院中间贾张氏像个斗鸡似的,头发散乱,正恶狠狠的瞪着秦京茹,而秦京茹面色铁青,眼圈发红。 看见杜卫国回来,大家自然热情,纷纷打招呼。 “小杜科长回来,那这事就好办了,咱们大伙听听杜科长咋说?”二大爷站起身,腆着大肚子来说道。 距离上次杜卫国整治他已经过去小半年了,而且小杜也确实没有找过他的后账,平时说话也依然客气,所以记吃不记打的官迷二大爷就又特么以为自己行了。 “咋回事啊?”杜卫国停下车子,皱着眉头问。 “小杜科长,是这么回事,咱们大院遭贼了,贾张氏她今天丢了整整73块钱!”三大爷口齿伶俐,非常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贾张氏今天上午想去饭铺子改善伙食的时候,可是身上没有钱了,于是她就到她藏钱的地方去拿钱,结果发现丢了整整73块钱。 她马上就开始哭天抢地的嚎叫,死活说是秦淮茹拿的,正在洗衣服的秦淮茹一脸懵逼,她是真不知道这事。 贾张氏搜遍了全家每一个角落,还有秦淮如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于是她气势汹汹的直接冲到秦京茹家,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是秦淮茹把钱偷出来之后藏在秦京茹家了,两个人是合谋是同伙。 秦京茹本来就恨贾张氏狠得牙根都痒痒,她现在还诬陷自己偷钱,居然还要硬闯进来搜查,直接就爆发了。 一下就把贾张氏给推倒了。 于是贾张氏惊天动地的惨嚎惊动了后院睡觉的二大爷,今天是休息日,院里人口全,刘海中官瘾立刻就犯了,火速召开了全院大会。 呵呵,这特么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四合院里欢乐多啊! 7017k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赋异禀,祖师爷赏饭吃 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都吵着让杜卫国断案,一方面是巴结他另外一方面也确实是想破案。 73块钱可不是小钱,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能吃饱饭那就是好人家,一年到头也未必能攒下几十块钱,这么大一笔钱就在四合院里丢了,大家伙都很担心。 杜卫国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下才开口: “这个事还是咱们院二大爷,三大爷断吧,要是到了我这,就相当于报官立案了,既然立案了,那么这涉及到73块钱的盗窃案,属于情节严重,不管是不是谅解,一旦立案侦查,呵呵,可就是要判刑劳改的。” “小杜科长,这还得判刑劳改啊?那得判多久啊?”一个不配拥有姓名的龙套街坊问。 “两年最少!” “嘶!好家伙,听见没,两年最少,要我说,就应该直接立案,抓着偷钱的人判他个3年5年的。” 贾梗在人群之中,听见要判刑劳改,吓得瑟瑟发抖,是的,钱就是他偷的,而且还不是今天偷得,做的很完美,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他已经都花了好几天了。 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狠人,属于祖师爷赏饭吃,四合院盗圣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二大爷又被唬住了,一听见判刑劳改这么严重,他马上就怂了,头都快低到大肚子上了。 三大爷假装要抽烟,也低着头,划根火柴都划了好几次。 “小杜科长,您看,这个事能不能先在大院范围内解决,您给我们指个方向,帮咱分析分析,我们毕竟也不会查案子。” 这是易中海说话了,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对呀,对呀,还是一大爷说的有道理啊,这要是咱院里出了贼,好说不好听啊!” “唉,关键时候,还得是一大爷老成啊!” “杜科长,您帮着咱们分析分析这是案子呗!” 呵呵呵,一大爷这是想借我的势,复起?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呵呵,其实这事很简单啊,张大娘,你们家白天晚上几乎都不离人,外人偷钱的可能性很小,既然是家里人干的,你是要公了还是私了啊?” 贾张氏歪着脑袋斜着眼,蛮不讲理的说:“我,我不管公了还是私了,我就要我的钱,你把我钱找回了就行。”瞧瞧,张嘴就特么喷粪。 “呵呵,那我可管不了。”杜卫国推车就要走。 “贾张氏,你咋不好蛮不讲理耍无赖呢,人家杜科长该你的啊?” “真特么是臭不要脸,要我说,就不该为她们家的事开啥全院大会。” “对,她们一家人三天两头就出幺蛾子,就应该把她们全家都赶出大院。” 一声之间群情激愤,大家纷纷口头讨伐贾张氏。 “小杜科长,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法盲,无赖,您说说这公了私了到底有啥区别。” 一大爷就拽住杜卫国的车把,今天可是他难得复起的时机,他也是拼了。 杜卫国冷笑一声:“呵呵,公了就是我们保卫科介入,偷盗者2年以上量刑,不接受撤诉和谅解,我可以保证1个小时之内破案,至于私了嘛,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家关上门商量吧,谁爱管谁管?” “杜科长,现在贾张氏说是秦京茹合同秦淮茹共同盗窃,要搜查秦京茹的房子,她还被秦京茹给推倒了,这事咋办啊?” 一大爷今天真是拼了,即使他看出杜卫国已经非常不耐烦也依然咬牙坚持着。 杜卫国都被逗笑了:“哈哈哈,这可真是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啊!秦京茹,你承认吗?” “我没有,我要是偷钱,打雷劈死我,出门就摔死!” 秦京茹赌咒发誓,说得斩钉截铁,她眼泪掉了下来,她已经听出来了,杜卫国相信她。 杜卫国风轻云淡的说:“那你就让她去搜嘛,诬陷也是犯法的,只要你不谅解,半年最少。” “杜科长,可是她要是讹我呢?说我的钱就是她的呢?” 杜卫国又是冷笑一声:“呵呵,你的收入和支出都是很简单的,应该每一分钱应该都能对上,而且还都能查出来源,你怕啥?诬陷再加上讹诈,最少也是一年劳改。” 秦京茹的眼睛亮了:“好,老虔婆,你去搜吧,我今天一定要告你诬陷,送你去劳改,这回我看你到哪去偷吃饺子!” “唉呀妈呀,老头子啊!你快睁开眼吧!我这老太婆要被人欺负死了!” 贾张氏一看情势不妙,马上就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耍赖。 杜卫国看都不看她一眼:“秦京茹,你不是轧钢厂的员工,你可以去派出所报案,全院都是证人,不管她搜还不是搜,诬陷罪名都已经成立了,劳改饭基本上是吃定了。” “好,我现在就去。”秦京茹的眼睛更亮了,杜卫国这算是给她撑腰了。 她抬腿就要往院外走,刚走了两步,就被秦淮茹一把给抱住了。 “京茹,给姐一个面子吧,求求你了,她毕竟是棒梗的奶奶啊!她要是蹲了监狱,棒梗以后咋做人啊?” “那她必须给我鞠躬道歉!” 秦淮茹转身看着撒泼的贾张氏,气都不打一处来:“妈,你快别在那耍了,赶紧起来道歉,你想蹲监狱吗?” 此时全院都在笑呵呵的看戏,连一个为贾张氏撑腰说话的人都没有,连一个上前扶一把的人也没有,她此时仿佛也想到了什么,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恶狠狠的说: “想让我给她这个小骚狐狸道歉,没门,除非我死了,呸!” 说完这句狠话,她就直接快步回家了。 秦京茹气的直哆嗦说:“我今天必须要报派出所,送你去劳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理大还是国法大。” 说完她就用力挣扎,秦淮茹死命抱住她,直接给她跪下了,痛哭流涕的说。 “京茹,姐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姐吧,我就摊上了这样的婆婆,你让我咋整?” “姐,你起来,你快起来,我不告了,不告了。” 说完秦京茹也跪了下去,姐妹俩抱头痛哭,场面搞得还特么很挺感人。 这会下线装傻半天的三大爷终于上线了。 “行了,既然这事都是她们自己家的事,就自己关上门解决吧。大家伙散了吧。” “三大爷,那偷钱的贼?就这么算了?”刘光福问。 三大爷冷笑着说:“呵呵呵,人家自己家里人左手倒右手的事,根本就没有原告,哪有小偷啊!” “这家人可是真特么能折腾,以后她家的事,咱们别开全院大会了。”阎解成气愤不平说。 “就是,一天天都不够她们折腾的了。” 大家伙骂骂咧咧的散了,一大爷也是脸色铁青的回屋了,他今天没得到发挥的机会。 杜卫国看着抱头痛哭的秦家姐妹,嘴角一扬,也推车离开了。 秦淮茹真的是怕贾张氏蹲监狱吗? 她肯定不怕啊,她现在巴不得贾张氏这个二笔猪队友蹲监狱呢。 之所以这么死命拦着,那是因为她已经猜到这事肯定是棒梗干的了,一旦秦京茹把公安找来,这事铁定露馅,那不就彻底完犊子了吗? 刚才杜卫国不是已经说了,一旦报官,由于情节严重,不管是不是谅解,最少两年。 这要是棒梗蹲两年少管所,人生不就彻底毁了吗? 所以他才死命拦住秦京茹,甚至不惜下跪,痛哭流涕倒是真的,因为她心里也苦啊! 好说歹说,才算把秦京茹给安抚住,送回了家。 秦淮茹回到家,关好门,看见棒梗正装模作样的做作业,一把就薅住他的脖领子拽了过来,大嘴巴啪啪的抽,这回是秦淮茹真下了狠手了,不像以往那样,都是假装打。 而且难得这次贾张氏居然能忍住没管。 几巴掌狠手打下去,棒梗的小脸当时就肿了,他双手乱挥,嚎得好像杀猪一样凄厉,秦淮茹依然是不管不顾死命抽打他,嘴里还说着: “我打死你算了,你竟然敢偷钱。” 贾梗今年才10岁,心里承受能力终究有限,他被抽打的疼痛难忍,心里害怕,马上就破防了。 “妈,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秦淮茹又狠狠的抽打了几下,终于是没力气了,一脚把棒梗踢了个趔趄,眼泪止不住的流。 “把钱拿出来。” 棒梗捂着红肿的脸,从裤裆里掏出一叠钱,小心翼翼的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正要接,却把贾张氏一把抢了过去。 点了一遍,居然只剩61块钱了。 棒梗居然已经消费了整整12块钱,秦淮茹的大半个月的工资。 “棒梗,剩下的钱呢?”贾张氏黑着脸问。 “我花了!” 棒梗梗着脖子说。 贾张氏都快疯了:“你咋花的12块钱?” 贾梗理直气壮的说:“我都买肉吃了,我饿我馋,凭啥你天天吃饺子,我也要吃肉。” “你去哪卖肉?谁卖给你的?” 秦淮茹拽着他的脖领子问。 “我们学校附近有个捡破烂的老头,我让他帮我买的,一次给他留一个鸡屁股或者2分钱。” 棒梗继续理直气壮的说。 花擦,贾梗绝对是同年龄段中无敌的存在,这是个高手,简直就是天赋异禀啊! ------题外话------ 感谢我的第一位盟主,不变的第三选择,拜谢!今天的两章加更是还盟主大大的饥荒! 稍后还有一章奉上! 7017k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失败的以身相许 秦淮茹脸都气白了,棒梗这个孩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她伸手就要继续打,这时候棒梗歪着脑袋说话了。 “妈,凭啥我奶天天去吃饺子?而我天天吃窝头糊糊?我不是你亲生的吗?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不是应该有啥好吃的都可我吗?以后你们老了谁养你们?” 棒梗的连续灵魂拷问,直接就把秦淮茹给问懵了。 抬起来的手终究没有落下,而是缓缓的放了下来,秦淮茹松开棒梗的脖领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 “棒梗,咱家的条件不好,妈一个月才19块5,还要供你上学,肉不是我们家能够吃得的,至于你奶,她~她年龄大了,就想吃点细粮,你不能和她攀比更不能偷钱。” 棒梗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乖巧的说:“妈,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唉~” 秦淮茹长叹一声,她看见了棒梗狡黠的眼神,她知道这孩子没有听见去,但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教育啦,总不能真打死吧? 跟啥人学啥人,她天天上班,起早贪黑,累得欲(仙)欲死的,回家还得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活,根本就没时间教育棒梗,而且她也不会教育。 棒梗从小就跟着贾张氏耳濡目染,早就学得奸懒馋滑,好吃懒做,撒泼耍赖样样精通。 秦淮茹这会才想起来杜卫国说过的话:“别再惯着你家的老小了,早晚会害了她们。” 这话现在一一应验了,贾张氏三番五次在大院里边撒泼耍赖满嘴喷粪,现在她已经得罪了几乎所有人,全院邻居都烦她烦到不行。 棒梗才10岁,小小年龄,就敢偷73块钱,而且还敢花,事后装得和没事人一样,这孩子长大了得变成啥样啊? 难道自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吃得好点,穿得好点,甚至不惜出卖色相,真的是真的错了吗? 秦淮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你说不惯,贾张氏手里攥着钱,天天出去偷吃,还偷偷买去疼片,这咋管? 贾梗自己没时间管,天天跟着他奶奶耳目染学不好,这又咋管? 秦淮茹好烦啊!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杜卫国回到家,刚把炉子点上,水烧上,大衣脱下来挂了起来,点了一根香烟,就听见秦京茹敲门。 “杜科长,是我,秦京茹,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杜卫国有些无奈的打开门,这个秦京茹住在对门还真的挺麻烦啊! 秦京茹进门后,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杜卫国。 “不是要说几句话吗?说吧。”杜卫国不耐烦的说。 秦京茹伸手就开始解棉衣扣子,她穿得是蓝布碎花的棉袄,斜盘扣。 杜卫国看她已经解开了一颗扣子了,顿时就慌了,我尼玛,伸手一把就捏住了她的手。 “你特么干什么?你想害我?想讹我?” 秦京茹语气幽幽的说:“杜科长,你几次三番帮我,救我的命,还我的清白,我实在没啥能回报你的,我就这幅身子了,我是干净的,昨天还擦洗过。” 杜卫国哭笑不得的说:“秦京茹,你特么脑子有病吧?以身相许那都是戏文里胡诌八扯的,我有对象,而且过完年就要结婚了,你这不是回报我,是在害我。” 秦京茹此刻难得非常倔强且勇敢:“我不是害你,我不会让娶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我就是想报答你,我啥也没有,就只有这个身子了。”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秦京茹,真的不用,帮你或者出于道义,或者出于良知,又或者看你可怜,但是都不需要你以身相许,你赶紧走吧。”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我,我~” 秦京茹哭了,眼泪哗哗的,她伸手去擦,不小心又崩开一颗衣扣,解开的两颗衣扣的棉衣下边露出了一片白皙。 她里边居然啥也没穿。 “秦京茹,你赶紧把衣服穿好,你这样根本不是报答,而是坑害我,侮辱我,我特么帮你不是为了睡你。” 杜卫国看着她的眼睛,非常严肃的说。 秦京茹终究还是把衣服穿好了,转身就要走,她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等一下,你坐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说什么?我就算脱光了站在你面前都不稀罕看我一眼,我在你眼里可能就是一块石头,一堆沙子吧?” 秦京茹面色涨红,她非常激动。 “坐下。” 杜卫国低吼一声。 秦京茹被吓了一跳,顿时就老老实实坐下了,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了。 “我本来就不应该看,你说呢?” “嗯,是我自作多情了。” 秦京茹语气幽幽的说。 “秦京茹,其实报答我有无数种办法,根本没必要搞这套,我特么如果睡在了你,我过完年结婚了之后,以后咋相处?” “我,我~” 杜卫国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了:“我给你一个建议,许大茂这个事你别拖着了,直接和他离婚吧,拖着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秦京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你想让我回农村?回去嫁个二婚的老男人,然后千人嫌万人厌,天天被人指指点点的。” 杜卫国不以为意的说:“不是我想,而是你应该离婚,至于回村,我倒是觉得没必要。” “不回村?那我怎么生活?” “许大茂是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色鬼,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碰都不碰一下,你觉得正常吗?” “他,他说他和我没有共同语言,感情不和。” 听到杜卫国夸她如花似玉,秦京茹居然害羞了,脸生红霞,刚刚脱衣服她都不觉得不害羞,女人可真是奇怪啊! “纯属放屁,他一定是外边又有女人了。所以才铁了心要和你离婚。” 秦京茹一听这话立刻就毛了:“什么?这个王八蛋,我真是~~” 杜卫国平静的说:“他这叫婚内出轨,足够他丢了工作之后净身出户的了,你完全可以接班,自己去轧钢厂上班。” “真的吗?我能上班?像我姐一样?当个工人,有自己的户口本和粮食本?” “呃~应该可以吧。” 杜卫国好像又特么把自己给装进去了,他觉得秦京茹的情况和黄桂兰差不多,和老郝同志说一声应该就ok了,他是有点过分自认为然了,还是那句话,不经历毒打就记不住教训。 “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几次三番的帮我?” “不都是你求我的吗?”杜卫国有点烦躁熄灭了手上的香烟。 “你,你~” 杜卫国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对话:“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到底咋办你自己掂对吧。” “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我就算死也不想会农村,我不怕种地受累吃不饱,我是怕别人戳我的脊梁骨。” “嗯,知道了,你先消停的待着吧” 秦京茹期期艾艾的说:“我,我这次可没求你。” “别废话了,秦京茹,我最后帮你这一次了,我特么不能天天围着你转。” “杜科长,你,你要了我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杜卫国此时已经极度不耐烦了,耐心彻底耗尽,低吼了一声:“赶紧给我滚!” 秦京茹灰溜溜的走了,回到家,裹着被子瘫在床上,她的腿,脚都是软的,她早就撑不住了,刚才这算是她这短暂一生之中最勇敢的时刻了。 可惜,终究还是失败了。 ------题外话------ 秦京茹就是四合院里唯一能给杜卫国添堵的角色设定,因为按照这本的情节,她现在还不算坏人,也没有做过坏人。 杜卫国是个穿越者不假,但是他也不是神仙,一样也躲不开烦恼和麻烦,也会犯愚蠢的错误。 会经历社会的毒打,才慢慢变得郎心似铁,游刃有余。 今天的加更完毕,为了加更,我今天上午请假了! 再次感谢我的首位盟主,不变的第三选择。 7017k 第一百二十章 狮子扑兔 帮秦京茹,原本确实不在杜卫国原本的设想之中。 他一直着理会这些闲事,也不想和四合院的这些山猫野兽产生过多的交集,不想粘惹这些乱七八糟的是非。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电视剧,门对门的住着,真实的经历下来,到目前为止,秦京茹确实一直算是个受害者,没有主动害过谁。 她的本性并不会,只是有点憨也有点傻,一心想靠嫁进城里脱离农村这个火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结果她着了许大茂这个衣冠禽兽的道,她现在梦想成真了,嫁进了城里,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她不过是从一个火坑一脚踏进了另外一个而已,还是更加水深火热的深渊巨坑。 她今天的投献,大概有两层意思,一是她确实有点绝望了,咬牙拼死一搏,第二是她也存了想抱小杜大腿,甘心当外室的想法。 杜卫国一直都很清醒,人生就是不断的做选择题,帮不帮你都可以任选,但是结果绝对就会千差万别。 睡与不睡也都任选,结果同样是截然不同。 人生果然就是无穷无尽的面对选择题! 其实对付许大茂,杜卫国那真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分分钟就能捏死他那种。 其实小杜同志已经感觉到了,由于他这只大蝴蝶的强势介入,原来的剧情已经开始崩了,四合院的每个人好像都在不断的变强。 电视剧里的许大茂在这个时期就绝对没有这么聪明,也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浪,路子野到快起飞了。 秦淮茹在现在这个时期,也没有现在这么果断,聪明,白莲花现在应该被傻柱和易中海双重接济着,过得正经挺滋润,而且她应该是和某人有了事实关系,要不然她上环干啥? 棒梗在他现在的这个年纪,应该是不敢偷73块钱,然后自己花的,顶多也就是偷鸡而已。 而且老聋太太实在存在感太低了,在原剧中,她可是很活跃的。 多米诺反应啊,角色应该都在变化,甚至秦淮茹最近连性格都开始慢慢变化了,她要过有骨气的生活,拒绝了傻柱的接济。 杜卫国这只大蝴蝶卖力的煽动翅膀,从他撞破一大爷秦淮茹钻菜窖开始,就已经把原剧情彻底改变了,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了。 许大茂可是个真小人,杜卫国要搞他就准备直接搞死他,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那种,打蛇不死反被蛇害的情况,杜卫国同志绝对不允许出现。 所以既然决定出手,杜卫国就准备用狮子扑兔,必尽全力的姿态,如同雷霆万钧一般,直接一下就把他彻底拍死。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杜卫国给郝山河直接顶了一条牡丹。 “呦呵,你这是铁公鸡主动拔毛?还特么是这么大一撮毛,这事我接不接得住啊?” 郝山河眉头一扬,笑呵呵的调侃,杜卫国也不废话磨牙直入主题: “郝叔,我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以后英男的信件麻烦您了。” 杜卫国停顿了一下才说:“这第二件事嘛,是件狗屁倒灶的事,我都有点不好意说。” 郝山河斜了他一眼笑着问:“呵呵呵,咋的?你又招惹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了?” “郝叔,这件事是这么回事······” 小杜同志把秦京茹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连昨天以身相许的事都说了,毫不隐瞒。 “郝叔,我动了恻隐之心,妇人之仁,想拉她一把。” 郝山河摇了摇头,皱着眉说:“你这小子,你特么又不睡人家,还天天撩扯人家,就跟那个黄桂兰一样,给人家整的不上不下的,摸不着天,也踩不着地的,你到底是咋想的?” 杜卫国面色一垮:“郝叔,您老说说,就秦京茹这件事,我到底有没有做错?” “错倒是没错,主要是你小子太招人了。” 杜卫国委屈的说:“这我就没办法了,郝叔,我都已经很规矩了,就特么许大茂这个孙子,还特么一个接一个的呢?” 郝山河笑了,挤眉弄眼的说:“呵呵,你不是看不上人家吗?你要是眼光低点,不要脸点,还不夜夜当新郎,天天换新娘啊?” “郝叔,您这老同志,说话怎么能这么流氓呢?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郝山河放声大笑:“哈哈哈,行了,别跟我耍宝了,你就说你想咋办吧?”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郝叔,那个许大茂是个真小人,屁股底下也不干净,得送进去,直接一杆子打死,至于秦京茹给个杂工就差不多了。” 郝山河也沉吟了一下,然后冲着杜卫国伸出手,杜卫国一脸问号。 “这是啥意思?郝叔?” 郝山河顿时额头上都是黑线:“啥意思?给钱啊!我特么也得找人干活啊?白干啊?” 杜卫国眉头一皱:“多钱啊?” 郝山河咂巴砸吧嘴:“嗯,许大茂送进去30,秦京茹安排工作70,一共100,承惠谢谢!” 杜卫国脸一黑:“我没钱,先欠着吧!” 郝山河把手收了回去:“呦呵,行,穷横啊!那这事就先拖着吧,你啥时候有钱咱们啥时候再办。” 杜卫国腆着脸说:“郝叔,我过完年马上就要结婚,手头真不宽绰了。” 郝山河笑得老畅快了:“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猢狲,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你特么咋这个熊样呢?”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这还不都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叔叔吗?” “哈哈,你现在这臭不要脸的本事,算是已经炉火纯青了。” 今天巴特这个家伙来报到了,王洋领他办完手续,领完装备之后,把他带到了杜卫国的办公室。 保卫科冬季的制服和夏天一样,都是深蓝色的衣裤,只不过外边还有一件深蓝色长款棉大衣,直接到小腿,褐色人造翻毛领,还有一顶同款的蓝色棉帽子,也是褐色毛领外翻。 有别于工友同志们,工友的棉衣都是中长款或者短款的大衣。 换上保卫科制服的巴特,显得十分威武雄壮,整个人都感觉变得威严了,这就是制服的魅力吧。 “不错,是条好汉!”郝山河赞扬到。 “呵呵,巴特,一会中午食堂我管你午饭,今天管饱!” 杜卫国看着麾下的猛将到位豪情干云,巴特乐得见牙不见了眼。 结果,中午巴特这个饭桶吃了6个白面馒头,6个二合面馒头,4份菜,4碗汤。 这特么还是小杜同志实在怕他撑坏了,没有给他再多买的缘故。 “俺今天终于吃了个8分饱,愿望实现看,实在是太舒服了,浑身都有劲!” 巴特兴奋的吼着,呵呵呵,他的愿望就是这么朴素。 杜卫国笑呵呵的看着他:“行了,快回去吧,让你媳妇也高兴高兴,明天直接来上班,你先跟着王洋进行了,巴特,我可以保证在轧钢厂没有会冤枉你了。” “哎,杜头,俺知道了,俺会好好干的。” 下午的时候,杜卫国还去了一趟蒋东方哪里,把秦京茹和许大茂的事情说了一下,毕竟要对付一个人,谁知道他有没有啥跟脚啊,打个招呼不犯病? “你管这闲事干啥?”蒋东方皱着眉头抽着烟说。 “叔啊,她就住我家对门,我这就算是摊上了,你说我咋整?” 蒋东方冷笑一声:“呵呵,你小子天天到处留情,招猫逗狗的,等采玉嫁过去,我看你咋整?” 杜卫国喊起来叫天怨:“叔,您可别冤枉我,她脱衣服投怀送抱都被我拦住了,我可没到处留情。” 蒋东方阴阳怪气的说:“呵呵呵,对,你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杜卫国挤眉弄眼有点猥琐的说:“嘿嘿,叔,她这就是没经验,脱得实在太慢了,还解扣子,她要是刺啦一下,直接变成大白羊,我估计我也迷糊。” “滚滚滚!我告诉你,你要敢对不起采玉,我扒了你的皮!” 杜卫国不屑一顾:“切!采玉这才住几天啊,你就被收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卫国又把秦京茹的事情又和杨采玉,李阿姨讲了一遍,当然以身相许的桥段自然删掉了,他又没疯。 以后杨采玉大概率可是要和她住对门的,早点说避免以后知道了心生间隙,杜卫国也没啥不能说的,他挺坦然。 “这个许大茂,简直就是个畜生!应该判刑枪毙!”李阿姨义愤填膺。 “他确实干的事情禽兽不如,卫国,整治这样的人是为民除害,我支持你。”杨采玉也很气愤。 “呵呵。”蒋东方这个老阴阳人。 吃完饭在杨采玉的小房间里,杨采玉躺在小杜同志的胸膛上,略带戏谑的说: “杜科长,你对这位秦京茹同志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再造之恩的,她没有以身相许啊?” “杨会计,她见过你,不仅是她,大院里很多人都见过你,她们知道小爷我眼光高,媳妇更是美若天仙,普通胭脂俗粉,实在是自惭形秽啊!” “呵呵呵,杜卫国同志,我发现你现在花言巧语愈发精熟了。” 杜卫国邪魅一笑:“采玉同志,你就没发现我现在解扣子的手法更加迅捷了吗?” “呀!你这个臭流氓!” ·······对不起,和谐部分,省略20000字,大家请展开想象的翅膀,尽情翱翔吧! 7017k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年夜订婚宴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到是过得十分平静,鸡不鸣狗不叫的。 巴特已经正式上班了,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的,一改往日的颓唐邋遢,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一样。 可见一份工作,尤其是正经且舒心的工作,对男人来说到底是有多重要。 其实杜卫国早就想帮他一把,给他安排一个工作,但是保卫科的正式编制实在是太稀罕了,临时工根本就不要,所以即便是杜卫国,平时也张不开这个嘴。 可是,要是让巴特去干装卸工扛大包啥的,又觉浪费资源,暴殄天物了,而且装卸工临时工刚上岗的时候,一个月才15块钱,还是重体力活。 倒不是巴特干不了重活,但是他饭量本来就大,干重活不吃饭肯定扛不住,一进一出,还不如他跟着殷老六混饭了。 还有就是一旦定岗,想再转保卫科就变得很麻烦了。所以才一直拖到了杜卫国立下大功,才又机会把他招进保卫科来,不过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自从那天晚上,杜卫国和杨采玉在蒋东方家正式突破了尺度之后,杨采玉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死活也不让他再进小房间了。 偷香窃玉虽然很爽,但实在是太害羞了,杨采玉这两天吃饭都不好意思抬头,每次都是草草吃完就下桌回屋了。 李阿姨倒是笑呵呵的看着杜卫国,那眼神中透了满意和鼓励,意思非常明显,小子干得不错。 蒋东方表面上是不置可否,心里其实也暗爽,我家的小猪拱白菜还是很有手段的,拿捏。 杜卫国现在早就已经修炼成二皮脸了,脸皮厚的那是机关枪都打不透的那种,丝毫没有啥不好意思的感觉,大大咧咧吃饭,喝茶,抽烟,扯淡。 系统爸爸都应该给他重新评价技能,而且还是稀罕的被动技能,厚脸皮3级,可以防弹。 小杜同志今天收到了赵英男的第二封信,是她从金陵寄过来的,她去了小杜同志曾经服(役)的部队,还看了小杜同志当年的获奖照片,文字之间透漏着浓浓的思念,赵英男算是彻底陷进去了,她废了。 造孽啊! 最近几天,秦家姐妹倒是也很消停,没有再来打扰杜卫国,尤其是秦京茹,早上都是等杜卫国上班走后才出门倒尿盆,煤灰。 她很害羞,根本不敢看见杜卫国,那天她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投献,当时倒是不觉得什么,事后每每想起来,都害羞得全脸都发烫,腿脚发软。 至于杜卫国说的帮她的事情,她连问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大概杜卫国就是神吧,全能全知,无所不能,许大茂下场早已注定,现在都已经被她选择性遗忘了。 非常显而易见,她也陷进去了,杜卫国根本就是个人间大坑。 杜卫国和郝山河那天在办公室,说过了许大茂和秦京茹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他完全且充分的相信老郝同志的能力和实力,事情办的肯定又妥帖又丝滑,但是这回杜卫国同志可是彻底失策了,这几天人家郝山河根本就没空搭理他的事。 老郝头在2月1号,巴特上班的那天,正式收养了一只小黑猫,是个还不到20天的黑色小奶猫。 老郝头给这只小黑猫取名郝小黑,你听听,还特么有名有姓的,好家伙天天像带孩子似的,连上班都带着,寸步不离,老郝头还不知道从哪整来的羊奶,天天喂猫。 有了新欢自然就忘了旧爱,郝山河已经把杜卫国交待的关于许大茂的事情给忘了,这几天普信男杜卫国还装比硬是一句没问,结果就是郝山河同志已经把这事给彻底忘了。 于是,这个循环就变成了:秦京茹盲目信任杜卫国,杜卫国盲目相信郝山河,而郝山河已经彻底忘了,然后秦京茹继续盲目相信,不闻不问,杜卫国同样如此,郝山河,呃,他也并没有突然想起来。 秦京茹的悲剧由此上演! 1964年的腊月23号,小年这天,杜玉梅下班之后,骑车来到了蒋东方家,一起吃晚饭,这就算是两家人团聚过小年了。 今天的饭菜应该是小杜同志穿越以来在家里见过的最豪横的一次了。 5个人,8菜一汤。 红焖肘子,白灼大虾,红烧鲤鱼,小鸡炖蘑菇。 醋溜木须,葱爆羊肉,凉拌海蜇皮,香肠花生米。 汤是豆腐鸡蛋酸辣汤。 主食是猪肉酸菜馅的饺子,酒是58年的陈酿茅台。 好家伙,李阿姨今天这是小宇宙爆发了吗?以后日子不过了? 啥家庭啊?敢这么造?小年夜就吃这个标准,那大年三十吃啥啊? 杜卫国一脸懵比的问李阿姨,她说你懂个屁呀,今天这是李阿姨给你准备的订婚宴,她都和小杜的丈母娘已经商量好了,过完春节,3月份就让小杜和采玉领证结婚。 这两个年轻人最近有点刹不住轧了,车速实在太猛了,与其偷香窃玉还不如早点结婚,光明正大的一起生活了。 所以吃饭的时候,当李阿姨说道: “小杜,我和你孙阿姨已经商量过了,你们出了正月就登记结婚吧,早点在一起过日子吧!” 杜卫国乐坏了,眉开眼笑的说:“嘿嘿嘿,还得是我李阿姨和丈母娘最懂我,要不我也想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呢,5月份实在有点太远了,这天天偷偷摸摸的,等不了了。” “呀!你胡说什么呢!” 杨采玉同志满脸通红的怼了杜卫国一杵子。 她实在是太尴尬了,这对于她来说就是社会性死亡现场啊,她妈,李阿姨,蒋东方可都在场呢。 “哈哈哈,采玉,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们也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早点结婚过日子挺好的。” 李阿姨笑呵呵打着圆场说。 “嗯,采玉,妈妈也同意你们早点结婚,小杜他是个好孩子,你们是自由恋爱,有感情基础,婚后生活肯定很幸福,你幸福,妈妈自然高兴。” 孙玉梅同志也发言表示赞同。 “妈~” 杨采玉依然还是害羞的不行。 “丈母娘,李阿姨,我敬你们一杯,杨采玉她脸皮薄,但是她心里也是愿意的,她前几天还偷偷撺掇我,让我说服丈母娘同意我们过完年就结婚呢!” 哈哈哈哈,一时之间,大家伙都乐了,揶揄的看着杨采玉。 “呀!杜卫国,我要撕了你的嘴!” 杨采玉炸毛了,伸手就要捂杜卫国的嘴,她本来就处于社会性死亡的状态中,杜卫国这特么是鞭尸啊! “采玉,我会对你好的,我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杜卫国伸出手轻轻抓住杨采玉的手,然后温柔的握住,声音抑扬顿挫,语气斩钉截铁的说着情话。 杨采玉被小杜同志突入其来的深情表白,直接就给原地锤懵了。 这首《上·邪》本来是女子写给情郎的,但是杜卫国此时却说了出来,更有一直如山如岳般的郑重承诺感。 这样跨越时代鸿沟的现场表白,还是当着家长们的面。 杨采玉同志现在已经飘了,思绪起飞,浑然忘了身在何处,现在几时了。 “卫国!” 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胜却千言万语,杨采玉紧紧的和杜卫国拥抱在了一起,忘记了害羞。 7017k 第一百二十二章 傻柱相亲 小年这顿订婚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杨采玉和孙玉梅娘俩双双醉倒。 苏玉梅看见小两口如此相亲相爱,当场就感动的流出了泪水,李阿姨看着一对璧人也是老怀欣慰。 就算蒋东方这个老阴阳人也是心里嘀咕,呵呵呵,你这小子可是真特么厉害啊!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啊!听说赵英男都已经远走他乡,还给你写信呢? 是的,他也知道了,杜卫国是他最在意的人了,他不可能对他一无所知,只不过具体啥进度,他都是猜测,没有具体掌握。 这要是他知道赵英男也早就被杜卫国这个混蛋给拿下了,估计他会倒吸一口冷气,憋出一个服字吧。 小年过后,轧钢厂的部分加工车间已经开始放假了,轧钢车间也开始减产,停止倒班。 过小年开始放假的工人带薪休假,过大年开始放假的工人有加班费,过年值班的同志额外还有补贴。 这就是这个时代,顶级国营大厂的气度。 还挺人性化的,至于你不想休假,也想挣加班费,呵呵呵,让特么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 春节期间轧钢厂保卫科是轮值串休的。 科室领导也是轮休制。 杜卫国年轻力壮又是孤家寡人,承担了3科领导从三十到初八,九天中的7天,只有初二和初八才得以休息。 没辙,最近郝山河同志已经沉迷撸猫一发不可收拾,把小黑猫都当成儿子养了,根本就不甩杜卫国。 小杜同志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从来只有新人笑,谁人听过旧人哭,只不他堂堂轧钢厂第一美男子,万千女人的梦想,居然输给了一只小奶猫,着实是有点打脸。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悄无声息。 年味已经越发的近了,很难理解的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大家过年却是最有氛围的,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而后世那个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满足的时代,却越发没有了过年的感觉。 其实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的,秦京茹最近可谓是愁云惨淡了。 许大茂一去不回,她彻底断了经济来源,冬天还必须买煤,她也没有煤票,就只能买高价煤,并且前两天她不懂事的爹又进城从她手里要走了5块钱。 她并没有告诉家里她的真实情况,所以在家人眼里她是高嫁到城里享福了,他男人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工资高还有外捞,她必然是吃得好穿得好住得也好,这不眼瞅快要过年了,家里人进城打秋风来了。 她咬牙给了她爹5块钱,把她爹赶紧给打发走了。 秦京茹现在已经接近弹尽粮绝了,给她爹的5块钱还是小杜给她垫付的医药住院费才余富下来的。 手里只有几块钱了,而且粮食剩的也不多了,就算是省吃简用,勒紧裤腰带,这个年过完最多能挺到出了正月,她差不多就彻底揭不开锅了,真正的山穷水尽,弹尽粮绝。 满打满算也就能对付一个月,她开始有点慌了。 要知道人一旦有了希望,就再也没有了决绝的勇气,想活却没饭吃,这可是挺残忍的 至于许大茂的事情,她主观认为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杜卫国可能是打算年后再说,这也合情合理,毕竟大过年的,大家伙马上也都放假了,谁也不爱扯淡。 就算杀头都没有过年杀的不是吗? 所以,她不问,小杜也不问,郝山河彻底忘了,死结,秦京茹悲剧了。 其实也不至于,她还可以和秦淮茹借钱,或者说要钱,毕竟秦淮茹也是和她借过钱的。 秦淮茹家最近倒是挺消停的,自从上次棒梗的事情过后,贾张氏也是硬忍着好多天都没出去吃独食了。 天天就是窝头棒子面糊糊就咸菜,这伙食的特点就是越吃越饿,越吃越馋。 今天,傻柱家里可是有好事,而且还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第一,食堂副主任前两天告诉他,年后给他涨一级工资还升他做厨房班长,所以何雨柱同志的工资即将到达37块5了。 第二,涨工资升官的消息传开之后,黄婶居然主动要给她介绍对象了,说好今天晚上就带着姑娘来家里吃饭相亲,介绍的姑娘今年才19岁,初中文化,待字闺中,干部家庭,正儿八经的城市黄花大姑娘。 黄婶可是这附近一等一的媒婆,手上资源很丰富,之前娄晓娥就是她介绍给许大茂的,傻柱当时眼馋的眼睛都绿了。 而傻柱同志今天就要迎来他人生巅峰了。 所以杜卫国今天吃完晚饭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整个四合院都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味,尤其是中院,简直就是肉香扑鼻,绕梁不绝啊。 傻柱同志由于最近白莲花想要追求骨气,主动放弃了吸血,所以傻柱家的生活水平那可是直线飙升,手头也变得宽裕了不老少。 今天可是他相亲的好日子,人生巅峰,那更是拿出了十成十的看家本领,同时也是下了血本。 买了5斤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一只鸡,一条鱼。 整治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色香味俱全,把斜对门的棒梗和贾张氏馋得口水直流。 贾张氏指天指地,恶毒的诅咒着: “这个瘟灾的绝户傻柱,他家做了那么多肉,咋就不知道给我们孤儿寡母的送点过来呢?” 棒梗滴着哈喇子喊:“奶!我想吃肉!” 贾张氏指着秦淮茹鼻子说:“秦淮茹,你就不能去傻柱那端点菜过来?你看给棒梗馋的,这天天都是窝头棒子面,屎都拉不出来了。” 秦淮茹正在做饭,棒子面窝头,淡淡的瞥了贾张氏一眼:“人家今天相亲,我得多大脸啊,去端菜?” 贾张氏阴阳怪气的说:“呵呵呵,秦淮茹,人家傻柱要相亲了,黄花大闺女,看不上你了,你心里老失望了吧?” 秦淮茹自嘲的笑了一下:“呵呵,我失望啥,我愿意嫁,人家也不愿意娶,就算他愿意娶,你能同意吗?” 贾张氏顿时就炸毛了:“秦淮茹,你啥意思?感情是因为我不死,耽误你嫁人了呗,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嘎嘣死啊?你好赶紧嫁野汉子。” 秦淮茹看了眼她婆婆吐沫横飞的德行,心中说不出的厌烦:“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说多了话容易饿。” “秦淮茹,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改嫁,你生是我贾家的人,死是我贾家的鬼。” 秦淮茹一听这话,实在没忍住,怼了她一句:“呵呵,我改嫁谁?带着3个孩子,还有1个婆婆,名声早就已经都臭大街了,现在这个大院都快把咱家撵出去了。” “你啥意思?”贾张氏窜到秦淮茹眼前,蠢蠢欲动的要动手。 秦淮茹丝毫不惧,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幽幽的说:“这大过年的,你就消停点吧,我不能和你动手,但你也别想着随便动手,你可别作了,这满院都是看热闹看笑话的,连一个人伸手拉架的人都没有了。” 贾张氏沉默了,撒泼耍赖的人最怕什么,那就是没有观众,人家连看都懒着看了,你特么还耍个屁啊! 最近几次她在院里撒泼,大家表现得越发冷漠,连个扶她起来的人都没有了,每次都是她自己爬起来的,她心里其实也是慌慌的。 “满院都是一群瘟灾货,没有一个有良心的,全特么都是白眼狼!” 秦淮茹听她又在满嘴喷粪,翻了个白眼,贾张氏这也算是不要脸这个领域的行业翘楚了,良心和白眼狼这样的词汇,她居然都能说得出口。 呵呵,要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 兴高采烈的傻柱同志此时也迎来了他的相亲对象,看见年方19,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顿时如同天雷滚滚直接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之上,傻柱已经楞在当场,整个人都石化了。 7017k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欢而散 傻柱今天相亲的这位黄花大闺女,姓苗。 年方19岁,白白净净的,身高差不多能有165,算是大个了。 长相嘛,倒是也算上是清秀吧,就是这身材有些过于丰腴了。 身高165,体重也是165,还只多不少。 额,有点像发福版的马时纯,再特么放大2圈。 比丫的贾张氏还胖一大圈呢。 我尼玛,这不就是胖丫头吗? 现在又不是唐朝,以肥为美的时代,就算是唐朝,说的肥也不是这个全身都胖的肥法啊?眼下这个时代,胖人可是很稀少的。 傻柱同志当场石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是因为见过黄婶给许大茂相亲的娄晓娥,才对她满怀信心的,这特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黄婶瞬间就看出来傻柱的不满和惊诧,但是她也是个老江湖了。 “柱子,你发什么呆呢?这位就是苗秀秀,她爸是副食品厂的主任,家里条件那是顶呱呱。” 何雨柱木木的答应着:“啊,哦,请进,坐吧,坐吧,我炉子上还有菜,你们先坐。” 黄婶熟练的圆场称赞:“呵,柱子可真不亏是一流大厨啊,真香啊,秀秀,这就是何雨柱,咱们轧钢厂食堂的大厨,还是班长,做菜的手艺就算在咱们四九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嗯。” 这个苗秀秀还挺娇羞的。 黄婶左右逢源,总算是把场子给暂时稳住了。 很专业很厉害。 但是傻柱同志可是个超级大犟种,自己条件不咋地,心气可还一直都挺高,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越想越气,锅被他铲得咣咣直响。 何雨水今天因为放寒假正好也在家,看着场面实在是有点太尴尬了,就借口这屋油烟太大拉着苗秀秀去她房间了。 这个苗秀秀姑娘倒是也挺配合的跟着走了。 看见何雨水把姑娘拉走了,再看两个人的背影,苗秀秀足足能装下两个消瘦的何雨水。 傻柱就再也忍不住了。 “黄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我介绍的是什么对象啊?这不就是一个大胖子吗?” 黄婶的脸顿时就黑了:“柱子,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姑娘是富态点,但是眉清目秀的,标准的黄花大闺女,家里还是干部家庭,人家条件这么好,配你还不是绰绰有余啊?” 何雨柱气的肺都快炸了:“那是富态吗?她这根本不就是个大胖子嘛?再说了,我条件怎么了?我是单身,有正式工作,一个月37块5,也不少赚,我找不着对象吗?” 黄婶已经彻底没了好脸色,声音冷冰冰的说:“何雨柱,你今年都27岁了,大龄光棍,你和秦淮茹还不清不楚的,传得沸沸扬扬的,但凡好人家的黄花大姑娘谁愿意嫁给你?” “黄婶,你赶紧别说了,快赶紧把她领走吧,长得跟头大肥猪站起来了似的,谁特么爱要谁要!” 傻柱被刺激的彻底暴走了,说话口无遮拦,连声音都有点收不住了,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样。 “你说谁呢?你敢骂我是猪?” 这时候苗秀秀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指着何雨柱的鼻子气势汹汹的说。 傻柱此时自知理亏,也没开腔。 苗秀秀却不依不饶的接着说:“何雨柱,就凭你还嫌弃我?你一个臭做饭的,27岁还打着光棍,长得还这么磕碜,油滋麻花,埋汰巴拉的看着好像37一样,你有啥资格嫌弃我?” 这个苗秀秀说的倒是口齿清楚,吐字圆润,像连珠炮一样。 “你家里穷得三转一响连一样都没有,妹妹饿的像根火柴棍似的,我胖怎么了?我胖证明我家条件好,吃得饱吃得好,你一个臭做饭的外号叫傻柱,我看你也是个大傻子,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说完,苗秀秀转身推开门就跑出去了,何雨水还试图拉了一下,结果就她那芦柴棒身材,被带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这也是有脾气的茬子啊! 苗秀秀今年说是19,其实已经20了,这不是还没到过年,故意说小了一岁。 之前她都已经相过6次亲了,一次都都没成,不管对方推辞多委婉,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对方嫌她长得太胖。 相亲的标准那也是一降再降,降到了傻柱这里就已经算是降到谷底了。 没想到不仅被傻柱嫌弃了,还直接骂她是猪,这下苗秀秀彻底是忍无可忍了,她其实也没看上傻柱,长得太老太丑嘴还恶恶臭臭的,至于做饭好吃,就她这身材,家里平时能缺嘴吗? 眼看着局面居然搞成了这样,黄婶的脸也彻底拉了下来。 “傻柱,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你也不能张嘴喷粪啊?你这不是侮辱人格吗?” 何雨柱被苗秀秀数落了一顿,气得都快爆炸了,挥挥手赶着黄婶:“你也赶紧走吧,以后再也不用你给我介绍对象了。” 黄婶也被他气蒙了:“傻柱,我就没见你这样的,你特么以后就是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给你介绍对象了,我看看这周围以后谁还敢给你介绍对象?你丫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黄婶今天之所以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生意,也是因为苗家出了大价钱给她媒婆中介费了。 整整20块钱,亲相成了再给30块,结婚再给50块。 这可是100块啊!她明知道这个姑娘不好出手,但是财帛动人心啊!黄婶这才硬着头皮介绍的。 没想到,今天她在傻柱这儿算是彻底翻车了,估计苗家以后也不会再让她给介绍对象了,损失一笔大财不说,她今天这算是砸了招牌了。 对于一个媒婆来说,信誉那可是很重要的,可以夸张但不能胡扯,她今天这单生意,局面彻底翻车了,两边都崩了,这对她的职业信誉影响很大。 这个傻柱,真特么是不当人子,自己啥条件也搞不清楚,还挑肥拣瘦,满嘴喷粪,砸了老娘的招牌,呵呵呵,我特么看他以后怎么搞对象。 惹了媒婆,那可是相当不好弄,她们人脉广博,天天东家西家的溜达,分分钟就搞臭你的名声啊! 傻柱不知道,他以后想在四九城里找对象的难度都已经提升到了地狱级别。 这会傻柱正和何雨水,老聋太太一起吃饭呢。 做了这么一大桌子好菜,也不能浪费啊? 老聋太太提议叫上一大爷一大妈,但是傻柱死活不同意,这坎他过不去,尤其是今天,他一肚子气,没心思和解,老太太倒是也没继续坚持。 这顿饭,傻柱喝得那可是酩酊大醉,好家伙,醉酒之后他是指天骂地的啊! 从一大爷,许大茂,到二大爷,三大爷,秦淮茹甚至到了杜卫国,全都骂了一个遍。 喝两杯马尿,地球都特么是他的了。 看着醉酒窝囊的哥哥,何雨水也是无可奈何。 这会大院里,一大娘,三大娘,还有其他好多街坊都已经看见苗秀秀了,就连贾张氏都透过玻璃看见了。 大家伙关起门,纷纷嘲笑傻柱。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贾张氏更是乐不可支,痛快极了:“傻柱这个死绝户,做了那么多好菜,结果就相亲了这么一头猪!哈哈哈,该!” 也真是服了,她自己胖成这样,骂别人是猪却毫无压力,脑回路很神奇。 秦淮茹看见傻柱相亲不成,也是有点快意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对傻柱应该是有一丝朦胧好感的,抛开吸血吊着他让他接济家里的关系,也是多少有那么一丝的,毕竟傻柱对她确实是不错的,人都是情感动物嘛。 秦淮茹确实是个挺矛盾的人,或者说她的母性太强了,为了养育孩子,尤其是棒梗,她几乎放弃了一切。 她自己的吃穿用戴,感情和幸福,她几乎全部都放弃了,在原著中,傻柱的这一切也被秦淮茹给放弃了。 结局很惨。 易中海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傻柱相亲的动态,看见傻柱相亲失败,他倒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大爷的执念就是养老,按理说他是有积蓄,有退休金,还有老伴的人,不明白他为啥一定要找人给他养老。 可能他关心的不是养老,而是送终吧?有个打幡摔盆的人?不懂。 要是傻柱今天真的相亲成功,那以后可就变得更加难以把控了。 还好,相亲不欢而散,对于这个结果一大爷那是非常满意,还翻出酒瓶自己喝了几盅。 傻柱依然是他最看好的养老人选,知根知底,有手艺还好控制。 其实大院里最佳的人选那肯定是杜卫国,标准的孤儿而且前程远大,但是小杜又岂是他能觊觎的。 他要是敢动这个心思,杜卫国不吝啬提前给他送终。 7017k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私密夜话 不提傻柱同志这糟心的相亲了。 今天是杜卫国同志在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杜卫国和杨采玉约好了今天上午去一趟左家公社,去看看左蓝和左大娘,顺便也给她们带点年货。 下乡的路很不好走,不是冰雪路面就是坑坑洼洼,尤其是到了城郊的土路,更是尤其的崎岖难行。 杜卫国要是一个人还好说,但是今天他还得时时刻刻照看着杨采玉,9点还不到就出发了,折腾到了将近11点才算是到了左家公社。 都累出汗了。 从夏天到冬天,经过了半年多的调养,左蓝猛长了一大截,虽然看着还是有点瘦,但是已经变得白白净净,亭亭玉立了,是个小美人胚子。 大了一岁,尤其是上了学之后,左蓝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扑进小杜同志怀里了。 小姑娘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 今天小杜同志带了5斤猪肉,5斤带鱼,还有20斤白面,5斤小米,还有麦乳精和大白兔,一挂鞭炮。 绝对都是硬货,别说农村,即使四九城里边这也是一等一的年货了。 左大娘感觉身体也比以前好些了,她的病都是年轻时候落下的慢性病,吃不饱穿不暖又天天操劳,才变得愈发严重。 调养半年,虽然没吃药,但是身体也是明显见好。 中午是在左大娘家吃得午饭,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炒鸡蛋,左大娘做面食的手艺当真不错,本来大娘还要杀鸡的,但是被小杜同志给拦下了。 左蓝都把这几只鸡当成小孩子养了,天天伺候的可用心了,这么冷的天,一天还能捡3,4个鸡蛋,可见她喂养的有多用心。 听见要杀鸡,左蓝纠结的都要掉眼泪了,虽然是给她哥吃她舍得,但是她还是觉得心疼。 吃过午饭,小杜同志留下了钱票,告辞而去。 下午杜卫国和杨采玉,历经跋涉终于回到了她家,孙玉梅也非常懂事的值班去了。 天雷勾动地火,自然是激情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 结果就是当天晚上,杨采玉同志就只能住在家里了,下床都有点费劲了。 于是杜卫国同志今晚也留宿在丈母娘家了,路况不好,他不放心杨采玉明天一大早自己去骑车上班。 情郎如此贴心,杨采玉都已经甜蜜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要不然她现在也睁不开眼睛,她~嘿嘿嘿。 由于两个人过于澎湃,错过了做饭的时间,以至于孙玉梅下班回家的时候,冷锅冷灶,连特么晚饭都没做呢。 孙玉梅本来还想亲自下厨的,但是杜卫国不想品尝黑暗料理,于是就飞快的整治了一顿晚饭。 醋溜木须,大白菜冻豆腐粉条,前前后后都没用30分钟就开饭了。 口味肯定一般,不好吃不难吃,但是绝对不是黑暗料理。 晚上到了分房睡觉的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杨采玉和孙玉梅一个房间,杜卫国自己睡的。 倒也不是没有空房间,杨采玉家可四室的处级干部家属楼,而是根本就没有空床。 孙玉梅晚上睡觉前特别开明,不开明她能咋办,她闺女都变成一滩(春)水一样了,她说:“小杜,你晚上就和采玉住一个房间吧,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就不和她挤了。” 杨采玉没好意思吱声,但是杜卫国却没皮没脸的说: “哎呦喂,谢谢丈母娘了,这可是您给我发的最大的春节福利啊?” 孙玉梅笑着说:“呵呵,你这个小杜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杜卫国同志第一次和杨采玉正式在一起过夜呢,虽然两个人禁果已经偷吃好多次,但是同床共枕一起过夜还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还是在老丈母娘的许可之下,两个人都很欣喜也很期待。 就连杨采玉都强压着害羞,没有出声反对。 她现在已经被杜卫国彻底征服了,从身体到灵魂,从此不再是个自由的人了。 躺在她的床上,杜卫国轻轻的拥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样真好,采玉,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就挺好。” “等我老了,人老珠黄了,你就该嫌弃我了。”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等你老了,我也老了,谁嫌弃谁啊?再说了,按照你的优越条件,你可是骨相美人,就算是老了,也是个漂亮俊俏的小老太太,我还是得天天看着你,别被其他老头给骗走。” 杨采玉笑了,如同百花齐放一般娇艳:“呵呵呵,卫国,我很幸运能遇见你,并且和你走到一起,这可能是我花光了一辈子运气才收获的姻缘。” 杜卫国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我也是,在这个时代,我能遇见你,真的别无所求了,只希望天天都能看见你,守着你,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儿孙满堂。” 杨采玉蒲扇这大眼睛说:“卫国,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男孩像我会很高很帅,女孩像你也是美若天仙,都不错。” 杨采玉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你咋那么自恋呢?” “本来就是吗?你当初不就是看我皮囊好,才把我骗到手的吗?连大学都不念了。” 杨采玉恼羞成怒,张口就要咬人:“你再说,我咬死你!” 杜卫国毫不在意:“采玉,你后悔吗?放弃了学业和事业。” “不,一点都不后悔,我特别享受现在,真的,我依然可以热爱文学,我也可以写诗写文章,只给你一个人看,我觉得活了22年,我第一次明白了幸福和爱的含义,并且同时拥有,我心满意足。” 杜卫国眉头一挑,流氓兮兮的说:“采玉同志,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夫妻生活尤其满意啊?” “杜卫国,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刚才是谁说的?卫国,我~~~” “呀~~,你这个混蛋,不许说。” 杨采玉翻身起来堵住他的嘴。 杜卫国伸出手指,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采玉,你怎么能这么漂亮呢?” “和赵英男比呢?” 杜卫国顿住了动作,皱起眉,他有点懵,突如其来的关于赵英男的问题让他有点不知所谓。 难道她知道了自己和赵英男的秘密,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大脑高速运转,皱着眉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卫国,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话赶话才问的,我保证以后都不问了。” 看见杜卫国皱眉不语,杨采玉还以为杜卫国生气了,她知道个屁的秘密啊! 只不过她知道赵英男也喜欢杜卫国,而她同时也是一位顶尖美女,可以算作是她棋逢对手的情敌,所以心里才一直有点小比较而已。 听完杨采玉的补充,小杜同志才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警报解除。 “采玉,如果单纯比相貌,客观讲应该算是不相上下,各花入各眼,但是我个人更加喜欢你的样子,完美符合我的一切审美。” 小杜说得很客观也很真实,他要是贬低赵英男那样才假呢。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你发呆半天想啥呢?” “刚刚我在回忆她的样子,毕竟一共就见过那么几次。” 杨采玉表情不悦的说:“不许你回忆她的样子,我以后也不会再提起她了。” 杜卫国笑着说:“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她现在也是啊,但就是不许你回忆她,我吃醋。” 杜卫不想继续这个让他不舒服是话题,开个玩笑故意岔开了:“好吧,你凶大你说了算。” “呸,你这个臭流氓。” 之后小两口又聊了一会,就相拥沉沉睡去了,有点危险的私密夜话到此结束。 7017k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命官司 清早醒来,杜卫国睁开眼睛,就看见杨采玉一副海棠春睡的样子,心里真的非常具有幸福感。 视觉享受带来了灵魂上的满足感。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杨采玉家的楼下不远处有个早点铺子,卖包子豆腐脑,居然有纯肉馅的大包子,那味道味道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新出锅的包子咬上一口,满嘴流油,香的他差点咬舌头,这味道实在太上头了。 杜卫国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吃了整整6个,还买了整整40个大包子打包带走,其实他还想多买一些的,反正他也不缺钱票,但是人家没卖给他。 还是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春节即将来临,轧钢工的工人师傅们最近也都是喜气洋洋的。 因为厂里前几天刚刚评了先进工作者,也发了年终奖金,总体金额不高,而且也并不是人人都有,但是大家伙还都挺乐呵的,杜卫国就是一分钱奖金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做满一年。 今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后勤科的同事来科里发他电影票,过年期间的福利,科级干部一个人2张。 看到电影票,杜卫国和郝山河几乎同时想到了许大茂。 杜卫国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事是不是有点太久了?按理说老郝头从来都是非常雷厉风行的啊? 难道他最近养了猫,心肠变软了,想过了年再收拾许大茂? 郝山河心里想的是:我擦,我最近忙着养郝小黑,把许大茂这孙子的事,给特么忘得死死的了,小杜这个家伙也一直没问,是不是他也忘了? 又或者是事情有变,他已经不想收拾这个许大茂了? 郝山河可是个老江湖,百炼成钢的主,脸上那是一点痕迹和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他轻飘飘的把电影票扔给了杜卫国。 “呐,票给你留着看吧,我用不着。” 杜卫国笑得挺狗腿的:“得嘞,谢谢郝叔,对了,郝叔,那个许大茂,您是想留到他过完年再收拾吗?” 郝山河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呵呵,怎么着?你杜大官人一分钱都不出,白使唤我干活,咋的?你还得监督进度啊?” 杜卫国双手连连挥舞:“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看见电影票才想起他了,随口问了一嘴,您老掂对着办,我以后绝不插嘴了。”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滑头的小子,得便宜卖乖。” 郝山河轻轻的撸着小黑猫,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表情,杜卫国实在是也不知道猫到底有啥可撸的。 杜卫国不算特别喜欢猫,他更加喜欢狗多一些。 中午吃完饭,郝山河把小黑猫让杜卫国看着,自己出去了一会,一直到下午差不多3点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罐头瓶子的羊奶。 感情他是给郝小黑弄羊奶去了。 小杜同志看着小黑猫居然莫名其妙的有点吃醋的感觉,自己很明显已经彻底失宠了,而且还是败给了一只刚满月的小奶猫。 我杜卫国不要面子的吗? 其实郝山河是去处理许大茂的事情去了,羊奶只是遮人耳目顺手而为罢了,这件事他不想由保卫科来处理,手尾太多,痕迹也太明显了。 对付许大茂这种瘪三土炮,郝山河随便找了一个分局的朋友,说自己的一个老朋友的妹妹被许大茂欺负了,让这个朋友帮忙查查他。 仅此而已,相信很快许大茂就会迎接狂风暴雨了。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南门值班室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叫马五的人,点名要找杜卫国。 嗯?马五居然跑到轧钢厂点名来找杜卫国,马五曾经在他火线救援二妮的时候出过力,杜卫国当时还说登门拜谢,不过后来他就给忘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不过今天他居然主动找上门,这是什么情况? 杜卫国骑车来到南门,见到了值班室里满头大汗,心急如焚的马五。 “五爷,您这是遇见啥事了?” 马五看见杜卫国,不由分说,扑通一下就给杜卫国跪下了。 “杜领导,你求求您,帮帮我吧,我家小马他出事了,被分局给拘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声音冰冷的说:“马五,你这是唱得那一出啊?小马他被分局拘了,肯定是犯了国法,我能帮你啥忙?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杜卫国确实很生气,玩呢?犯法被拘的事情,你特么找我帮忙?你以为我是李(刚)吗?再说了小马他又不是我儿子。 马五慌忙解释:“不是,不是的,小马他要是真的犯了法,就是枪毙那也是活该,但是他这次是被人陷害的,杜领导,我是真没办法了,才跑过来求您的。” 杜卫国眉头一扬:“哦?你先起来,详细给我说说。” 马五站了起来,大概讲述了一遍,事情是这样的,小马哥自从那晚,亲眼看见杜卫国的火线救援之后,就觉得自己所谓的混江湖,做大哥那些根本就都是小孩子过家家。 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小马谈不上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但是小马和以前那些个狐朋狗友确实是联系的越来越少了,他想好好上班了,当然最好是保卫科或者公安。 可是他家是灰色的底子,这两条路那是一点门都没有,就是窗户都没有。 退而求其次,他也想好好上个班了,做个真正受人尊重的人。 马五对于小马这样的想法自然欣喜异常,卖力的给他联系工作,很快就有了着落,粮库保管员,办事员编制,年后就上班。 算是相当不错的工作。 可是他想上岸了,他昔日身边那些蛇虫鼠蚁,酒肉朋友们可就不开心了,小马家里殷实富裕,一直可都是他们的喝酒吃肉的主要来源啊。 狗屁的大哥,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混混为了一口吃喝硬抬着他罢了。 真正的江湖路,马五早就已经给他堵死了。 这不,前几天小年刚过完的时候,以前一直跟小马玩的不错一个小混混叫做齐三的,邀请小马去喝酒,说是弟兄们知道他年后打算好好上班了,给他办了一桌酒菜,预祝他工作顺利。 小马本来不想去了,但是这个理由不好推脱,他也不想驳了大伙的面子,就勉为其难的去了。 酒席还真的不错,有肉有鱼邮有鸡,酒也是汾酒,对于这群兜比脸都干净的小混混们来说,那可算是相当有诚意了。 不仅如此,当天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在场,是另外一个混子唐大宝的妹妹,叫唐小兰。 说是她一直都很仰慕小马哥,今天也是特意来帮他庆祝的。 小马哥还挺感动也有点小激动,感动是难得这群狐朋狗友这么有诚意,激动是因为唐小兰确实挺漂亮。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更何况20郎当岁的小马哥呢? 结果就是他被灌多了,彻底断片了。 小马醒过来的时候,连裤子都没穿,唐小兰也是没穿裤子,衣衫不整得在趴在他身边。 小马当时就吓醒酒了,刚要找裤子穿上,结果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就冲了进来,说他耍流氓。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唐小兰依然趴着一动不动,唐大宝过去推了推他妹子,给她翻过身来,才发现唐小兰居然已经没气了,脖子上全是紫色的痕迹。 “我曹你妈,马宁,你特么敢杀我妹妹!老子杀了你!” 唐大宝当场就发飙了,扑上去抡起王八拳就打,小马这会都被彻底吓懵了,抱着头挨打也不敢还手。 再之后小马就被公安带到分局了,这可是人命官司,所以人证物证都指向小马,明摆着是他酒后强(奸)唐小兰,之后还把唐小兰给掐死了。 这个案件整体看起来十分清楚,并且证据确凿,小马基本上逃不过吃花生米的下场了。 听完马五说的前因后果,小杜同志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陷入了思考。 呵呵,这事可是有点意思啊! 7017k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性 沉思片刻,杜卫国才开口问:“五爷,这个案子您跑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马五眼圈都红了:“杜领导,小马他肯定是被冤枉的,他都喝成那样了,人事不省,他咋可能强(奸)杀人呢,就算是他真的强(奸)杀人,那事后也不可能还继续睡觉被人堵在炕上啊!” “呵呵,五爷,您说的这个只是可能性,是心证,不是算作证据,没用。” 马五扑通一下又跪下了,眼泪都掉了下来。 “杜领导,这明显就个局,就是想骗小马钱的仙人跳,但是不知道这个姑娘为啥死了,求求您帮帮我吧,救小马一命。” 杜卫国皱了一下眉头:“五爷,你赶紧站起来,这事您不是应该求分局的人吗?咋求到我头上来了?” 马五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哀怨的说:“杜领导,陈阎罗,不,不,是分局的陈副处长已经发话了,这案子证据确凿,性质恶劣,可以把小马直接送到法院,过完年直接就毙。” 杜卫国眉头又是一皱:“嗯?陈光亮他可不是草菅人命的性格啊?” 马五表情非常无奈的说:“杜领导,分局主管这个案子的是孔副科长,他说,这大过年的,小马这事触了大家伙的霉头,陈处长非常生气,分局现在是谁也不敢管,让我自己想想别的门路。” 杜卫国冷笑了一声:“呵呵呵,所以你就找到我了?五爷,您可是老江湖了,您的人脉应该不少啊?不至于找到我啊。” “杜领导,我确实试过了,但是都没管用,孔科长还骂了我一顿,找得都特么是哪路神仙啊?瞎耽误功夫,你特么这是拱火呢?这些人,那个是懂案子的?我这才恍然大悟,您才是真神啊!” 杜卫国嗤笑一声:“呵呵,五爷,我可不是真神,我就是一个厂保卫科的,分局的事我可管不了。” 马五涕泪俱下,连声哀求:“杜领导,我求求您了,救救小马吧,他虽然顽劣,但是他的本性不坏,他也想学好了,怎么也不至于被枪毙啊!自从您带着他救过孩子们之后,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 说着马五就要跪地磕头,被杜卫国给拦住了。 “五爷,您快点起来吧,我一会去找人帮忙问问这事。” 马五面色凄惨的哀求:“领导,您可千万别叫啥五爷了,您给我面子叫我一声老五就行了。” 呵呵,五爷变老五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五爷,您先回家吧,我一会先打听打听这个事,晚点给你信。” “哎,哎,好,那杜领导,我就在家等您消息。” 马五走了之后,杜卫国笑呵呵的骑车回了办公楼,直接上三楼去找蒋东方。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小杜同志笑呵呵的说:“蒋叔,我陈叔这大过年的送的这份礼可是又大又急又烫手啊?” 蒋东方也笑了:“呵呵,这个陈哑巴,可真特么能整事,马五是个大肥羊,他这是赶过来还你人情呢。” 杜卫国面色一肃:“蒋叔,人情我可以收,但是好处我不想要,这样干太损了,这好处也烫手,更何况我也不缺啥钱财。” 蒋东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没错,小杜,你想得很对,我们一会下班直接去找陈哑巴,把事情当面说清楚。” “嗯,好。” 这个事情其实很清楚,连马五都能看出来这案子有如此明显的漏洞,陈光亮,孔南笙可都是经年老手了,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如果他们不追查,那这个案件可就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心证无效。 这是陈光亮,孔南笙特意把马五这只大肥羊赶送过来给小杜同志宰的,算是还他人情了。 这样看来,马五的身家应该是相当有料啊。 呵呵,真是好江湖啊。 杜卫国倒也没生气,怎么说呢?只不过是办事的风格不同罢了,杜卫国也没有啥道德洁癖,马五以前更不是啥善男信女,宰他小杜表示毫无心理负担,只不过不愿意也犯不上罢了。 为了钱财,留个要命的把柄在人家手里,杜卫国才没有那么傻比呢。 下班之后,杜卫国跟着蒋东方去直接了陈光亮家,到了的时候,孔南笙正好也在。 刚一进门,蒋东方就怒气冲冲的说: “陈哑巴,你特么埋汰谁呢?小杜是那见钱眼开的主吗?你这是还人情吗?你特么这是推他进火坑。” “呵呵!不错。”陈光亮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 “陈叔,你赢了。” 相反孔南笙却是一幅垂头丧气的表情开口说道。 “蒋处,卫国,你们别生气,这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出的主意,我想试试卫国的心性,我陈叔天天夸卫国,我,我心里不服。” “你特么拿我打赌,事关人命官司的事和我的名誉,你特么用来打赌?” 杜卫国当时就怒了,这特么是什么人性啊?太可怕了,细思极恐。 “我也想知道!”陈光亮难得说了一句整话。 杜卫国一点面子都没给:“陈叔,这事你们办得太埋汰了!” “小杜,咱们走,以后再也不能他们扯淡了,咱们以后各走各路吧!” 蒋东方也急眼了,这事办得太恶心人了,如果只是送肥羊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打赌故意弄的。 孔南笙赶紧拉住蒋东方:“蒋叔,卫国,你们别误会,我们没拿人民官司开玩笑,真凶都已经撂了,是一个叫侯得胜的混混干得,他酒后见色起意,失手杀人,想嫁祸给马宁,我们之所以一直扣着马宁就是想看看卫国的人性。” “啪!”孔南笙脸上挨了小杜一个大雷子,脸当时就肿了。 “看你妈!” 杜卫国听完已经怒不可遏,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绝对再也不和他接触了,这样的人人性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可以拿人命官司的事情,来驱使马五来测试杜卫国的人性,这样的人,眼里心里其实都已经模糊了法律的界限了。 他的好奇心,嫉妒心居然可以大过法理,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啊! 孔南笙捂着脸满眼惊诧,陈光亮这会也皱起了眉,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玩笑,而且还是善意的,没想到杜卫国居然会发如此大的火,还动手了。 “陈叔,您这个人情我收下了,我们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说完,杜卫国转身就摔门离开了,蒋东方指着陈光亮的鼻子骂了一句: “陈哑巴,你特么以为你是谁?你特么玩政审呢?咱们从今以后断了,各走各路。” 陈光亮和孔南笙面面相觑。 孔南笙捂着红肿的脸颊,眼色中还有一丝怨毒,他含糊不清的说:“叔,至于吗?这个杜卫国和蒋处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陈光亮沉默不语,等了一会才说:“走,老侯家。” 杜卫国和蒋东方骑车回家的路上,始终沉默无语。 还是蒋东方先打破的沉默:“别生气了,他们天天拿捏那些落魄的江湖人都已经习惯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杜卫国说:“叔,您先回家,我去一趟马五哪里,毕竟人家以前帮过我,给他吃个定心丸。” “嗯,你去吧,小杜~” 杜卫国轻轻皱了一下眉,心里有点不耐:“蒋叔,您放心,我不傻,不能卖了陈叔他们,就说案子有疑点会重新侦查。” 蒋东方略略有点尴尬的笑了一声:“呵呵,那就好,完事快点回家吃饭,我等你一起喝一杯。” “行,叔,你先回去吧。” 马五家离得不算太远,杜卫国很快就到了地方,才刚一敲门,马五就已经连跑带颠的就过来开门了,敢情应该是一直在门房里等着消息呢。 丝毫没有了曾经的江湖大佬的气度。 小杜同志看着一脸焦急无助的马五,心里叹息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五爷,我刚刚已经问过了,这个案子确实有疑点,会重新侦查的,小马如果是无辜的,就一定不会被冤枉。” “哎呦,谢谢您了,可真的谢谢您了。” 马五说着就要跪下,被小杜一把拉住了。 “五爷,这事我没帮啥忙,我去问的时候,就已经决定重新侦查了,您不用客气,也别再去四处打点了,适得其反,在家安心等消息就是了。” 马五没口子的点头答应:“我明白,我明白了,杜领导,今天就在我家里一起吃口饭吧!” 杜卫国非常干脆的拒绝了:“不用,我约了人,就先走了。” 说完,杜卫国一翩腿就骑上了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马五愣在当场。 7017k 第一百二十七章 倒计时 马五楞在原地。 他为了捞小马,可是已经备好了整整10根大黄鱼,他准备好大出血了。 邀请杜卫国进去吃饭,你以为是真吃饭? 可是他没想到,人家杜卫国直接就走了,再回想小杜刚刚的话,马五顿时都有点含糊了。 这世界上难道真有不偷腥的鱼?真有不贪财的官? 他是从那个混乱无序的时代走过来的,在他叱咤风云的时候,四九城里的官员们上上下下那可都是沆瀣一气的,只认钱不认人。 江湖以远,他浑然不知世道早就已经变了! 不过马五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她这会已经稳住了心神,明天找人问问,这案子是不是真的已经重新侦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是欠了人家小杜科长一次救命之恩了。 至于杜卫国说的,他去问的时候,都已经重新侦查,马五那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而且人家杜卫国还不图他钱财,再联想起上次小杜科长救孩子的事,我马五这特么是遇见了真正的活菩萨了吗? 杜卫国回到蒋东方家,他的心情有点不美丽,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蒋东方倒是满脸笑容的,对小杜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明天你和老郝说一下这个事,你这样的品性,是老郝头最得意的。” “蒋叔,到底发生了啥事啊?杜卫国同志这脸拉拉的好像长白山似的。” 杨采玉有点担心杜卫国,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嘴。 “呵呵呵,他啊,这是被人送的大礼给烫着手了。” 蒋东方把事情的大概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李阿姨那是义愤填膺啊。 “陈光亮和孔南笙这对王八犊子,算是个什么玩意?他们怎么敢开这种玩笑?拿人家孩子的人命官司开玩笑?拿杜卫国的人品名誉开玩笑?” 杨采玉也是紧紧皱着眉头说:“卫国,这种人你以后还是少接触吧,人性实在太可怕了。” 杜卫国闷声说:“嗯,以后我再也不跟他们来往了,今天这事太过了!” 蒋东方本来想劝一句的,但是他没张开嘴,他也觉得这事过了,不好意思再劝。 四九城的另外一边,侯建军家里。 候建军和侯胜利听完孔南笙说的事情经过,看着沉默不语的陈光亮。 侯建军开口说:“光亮,这事确实太过了,你们想过没有,这事是玩笑吗?小杜如果真收礼了?今天这事咋收场?” 孔南笙不以为然的说:“收了就收了呗,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就当是还人情了呗。” 侯胜利是个直脾气,一向看不上他,直接就呵斥道:“孔南笙,你特娘的这说得是人话吗?吃得灯草灰,放得轻巧屁,这特么叫受贿,你拿受贿还人情?” 陈光亮突然插了一句:“我,也想,看看他的,人性。” 候建军无奈的说:“光亮,你这叫设局(政)审,你凭啥啊?人家又不是你的手下,你又不是审察部门,你这可是犯了大忌讳了。” 陈光亮:“没想,那么多。” 侯建军摇摇头:“还有,你们想过没有,马五虽然是个灰底子不干净,但是人家最近十年都是老老实实的,从来没犯过事也从来不惹事,何况他还帮过小杜,你们凭啥这么拿捏他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不觉得过分吗?” 陈光亮皱眉思考,孔南笙依旧是不以为然。 特么的,不就是个过气的老漕帮吗?他还敢跳出来炸刺咋的?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陈光亮想了一会:“咋办?” 侯建军说:“案子赶紧办利索了,别扯犊子了,那个小马无辜就赶紧给人家放回去。” 陈光亮接着说:“小杜?” “唉~~过完年,我找个机会攒个局大家坐下来一起吃个饭,想办法把这个疙瘩解开吧。” 侯建军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孔南笙肿的不像样的脸,这事可是有点不好办啊,这个事小杜和蒋东方那边估计是有点上心了。 不过能怪谁呢?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还人情你特么给人家挖大坑。 陈光亮和孔南笙走了以后,侯建军和侯胜利说: “以后多你和小杜这孩子多亲近亲近,这孩子有本事,人性也好,千万少和孔南笙来往吧,这孩子,呵呵。” 侯胜利有点气愤的说:“爸,我又不傻,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就那个二货孔南笙,啥也不是,我陈叔为啥一直带着他?” 侯建军叹息一声:“孔南笙他爹当年是为了救陈光亮的命才没的,所以你陈叔,唉!” 第二天上班,郝山河知道了这件事,笑呵呵的看着小杜同志,眼睛里充满了欣赏和满意。 “呵呵,不错嘛,小杜同志,还是能够经受住考验的。” 杜卫国没好气的说:“老郝头,你别阴阳怪气的说酸话,要不然趁你上厕所,我就打你儿子。” 郝山河当时就毛了:“你特么敢打小黑,老子扒了你的皮。” 杜卫国笑了:“呵呵,你还真把它当儿子了?老郝头,不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吗?” 郝山河不屑一顾的白了杜卫国一眼:“胡说八道,那都是根本不会养猫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狗根本就是吃屎的蠢货,猫多聪明啊。” “行吧,你高兴就好。” 郝山河点了一个烟,漫不经心的问:“陈光亮这事,你想咋办?” 杜卫国也从他的烟盒里掏了一根点上:“能咋办啊?我以后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了,人性太吓人了。” “呵呵,陈光亮还行,他是真心稀罕你,不过那个姓孔的小子,呵呵,确实不咋地,还是少接触吧。” “嗯,我知道了。” 郝山河突然话风一转:“呵呵呵,你们院的那个许大茂还挺厉害的!” 杜卫国眉头一挑:“哦?怎么?他难道还会反侦察?” 郝山河吐了一口烟:“呸!他会个屁,他特么就会骗老娘们,一屁股屎,简直臭不可闻,不过他现在好像是被一个挺厉害的寡妇给降服住了。” 杜卫国笑了一下:“呵呵,恶人自有恶人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呵呵,这事过了年再办吧,大过年的都消停消停。” “嗯,行,郝叔,您受累了。” “切,少来这套。” 郝山河倒也不是故意拖着,主要是他不想由保卫科出面办许大茂的事情,大过年的,也不好催其他人给他办这埋汰事,所以就等到年后,再一起算总账。 许大茂此刻正沉醉在温柔乡里,浑然不知,他的好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许大茂最近那当真是春风得意,沉醉在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 白寡妇知道他已经和秦京茹按照她的指示摊牌了,最近对许大茂更加是百依百顺,欲求欲予,不仅这样,她还倒贴了100块钱给许大茂,让他拿去打点工作。 人家白寡妇有钱的很! 许大茂知道秦京茹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了,应该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按照他的推测,最迟年后,秦京茹就得乖乖同意离婚。 到时候他就可以和白寡妇双宿双栖,生儿育女了。 而且最近厂办宣传科主任他也是喂饱了,给他渗透了确切消息,年后他能涨一级工资,变成8级放映员,工资42块5。 不仅如此,最近白寡妇这不是怀孕了吗?寂寞难耐的许大海王又勾搭上了西区铣工车间的一个小寡妇,在电影院里都已经幽会好几次了。 当真是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啊! 潇洒的不要不要的。 许大茂此时此刻正是人生巅峰,最高光的时刻。 7017k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出好戏 1964年,2月13号,农历大年三十,红星轧钢厂从中午开始就正式放假了。 上午其实也都没干活,都是各个车间科室组织大扫除和联欢会了。 整个厂区范围内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悲催的杜卫国同志加班时间也到了,人家休息他上班,整个春节假期,他只有2天假,初二和初八。 这特么到哪说理去啊! 好在杨采玉心疼他,说好了三十晚上陪他一起吃年夜饭大年初一陪他吃早饭,而且今天晚上丈母娘也会住在蒋东方家里,就算是一起过团圆年了。 这是杜卫国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春节,可惜他只能在无聊的加班中渡过了。 我的穿越确实是有点陋啊! 大年三十这天工厂里很消停,天下太平,杜卫国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五脊六兽的熬到了下班。 不过好在今天晚上,杜卫国同志去蒋东方家里享用了一顿无比丰盛的年夜饭。 好家伙,终究还是小看李阿姨了。 今天的伙食标准比小年的水准还是高上了一大截的。 红烧肉,干烧鱼,红焖大虾,清蒸螃蟹。 红烧鸡块,溜肉段,醋溜木须,葱爆羊肉。 木耳白菜片,酸辣土豆丝,家常豆腐,凉拌海蜇。 花生米,咸鸭蛋,香肠,牛腱子。 酒还是茅台酒。 主食还是不变的猪肉酸菜馅饺子。 整整凑了16道北方大菜,满满登登摆了一大桌子,好家伙,这可是后边几天天天都吃剩菜的节奏啊! 就这伙食标准,就算和后世的年夜饭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啊!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过年夜饭之后,屋子外面已经响起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因为去年小杜家里有丧事,所以李阿姨决定今年家里不放鞭炮。 蒋东方和小杜同志在晚饭后还一起骑车回了一趟轧钢厂,检查一下厂里的巡夜有没有啥问题,给大家伙带了一些糖块发了几包烟,算是慰问一下今天夜班的同志们。 一直折腾到接近11点,杜卫国才自己回了四合院。 他今天一早就和三大爷打好招呼了,今天晚上给他留门。 三十不留宿,这是李阿姨说的规矩,小杜同志也不懂这是啥规矩,孙玉梅和杨采玉不是都留宿了吗? 唉,随便吧,反正也没差。 门是三大爷亲自留的,杜卫国说了两句拜年的吉祥话,还给三大爷手里拍了一包牡丹,三大爷乐得见眉不见眼。 他今天忙活一天写对联,才赚了不到3毛钱,给小杜留个门就收到了一包牡丹烟,这可是3毛8分钱,赚大发了。 回家点上炉子,烧点热水,小杜同志准备烫烫脚,洗洗脸。 收拾停当之后,安上木质的过滤嘴,点上一支中华,青烟袅袅之中,杜卫国安静的度过了午夜,安静度过了他的第一个农历新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8个多月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有爱人,有朋友,有长辈,后世的影响也在一点一点的变淡。 调开已经很久没有关注的个人信息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1.1 力量:10.2 敏捷:10.4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体质,力量,敏捷都有大幅度的提升,尤其是敏捷,估计和中级超级视力的改造有关,最近那种强烈的饥饿感越来越弱了,对于食物和能量的要求也降低了,估计最初的最强烈的改造已经完成了。 现在小杜的视力确实很变态,已经到了小超人的地步。 下雪的时候,小杜测试过,可以清晰的捕捉到窗外10米之内,任意一片雪花从天空到地面的全部动态规矩,并且还可以看见这片雪花的模糊晶体结构。 眼睛自带倍镜和自动锁定跟踪系统,就问你怕不怕? 看起来拼命还是值得的,系统爸爸真香。 呵呵。 关闭了个人模板,熄灭了香烟,小杜同志安稳睡去。 大年初一,小杜同志早上不到7点钟就出门了,今天饭铺子不开门,他要去蒋东方家吃早饭,顺便把午饭也带上。 今天杨采玉和他老丈母娘要去杨采玉的二叔家,人家杨采玉可是有亲戚的人,不像可怜的小杜同志,只有孤家寡人一个。 明天大年初二,杜卫国休息,他会去杨采玉家,而且杨采玉的叔叔,婶婶,表哥,表嫂啥的也都会去,就算是侄女婿正式见家长了。 毕竟过完年,两个人就要结婚了,和采玉的亲戚们提前见个面完全合情合理。 早上杜卫国出门的时候,路过中院,就看见棒梗钻进了傻柱的屋子,也不知道是要干啥? 不过这些事情,他都不太在意,关他屁事? 杜卫国离开四合院去吃饭上班了,自然不知道这会四合院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了,大年初一头一天,就上演了一出好戏。 和电视剧里边的情节一样,棒梗在傻柱的怂恿和帮助之下,带着小当和槐花,拿着破碗,挨家拜年,跪地磕头。 不给钱就起来,嘴里还特么一套一套的:“新春佳节已来到,给点压岁就齐活,一块少,两块少,三块四块正合好,您不给,我不要,儿媳妇您就找不到。” 原著中的许大茂和娄晓娥虽然不在,但是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没有跑掉,大院里但凡是条件好点的人家都被波及到了,而且不同的人,还有不同的词,简直绝了! 例如一大爷的最后一句是“儿子您就找不到。” 二大爷最后一句是“领导你就当不了。” 三大爷最后一句是“儿媳妇您就找不到。” 这特么简直就是拿刀扎肺管子,一大清早,这叫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今天秦淮茹和秦京茹一大早就结伴一起回村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棒梗才上演了这么一出磕头拜年要压岁钱的大戏。 傻柱实在是太损了,简直就是损透腔了!就他今天这一下子,大过年的棒梗可算是惹了众怒了,家家户户都是给了钱之后憋屈的快要爆炸了,尤其是三大爷,大年初一头一天,他居然被讹了3块钱。 这委屈他能受得了? 他三十忙活一整天绞尽脑汁写对联才赚了3毛钱,大半夜亲自给小杜留门才赚了一盒牡丹。 这特么一大早就被生生讹走了3块钱,这对于三大爷简直就是抽筋扒皮一样的刑罚了。 忍无可忍,三大爷汇合了二大爷之后,发现二大爷也是气得暴跳如雷,三大爷难得主动要求召开全院大会,务必要声讨这种恶劣的行为,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啊! 这件事,原本只是傻柱的恶作剧,因为最近四合院的街坊们都在笑话他相亲大胖子的事情。 但是傻柱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秦淮茹她们家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和邻居们的关系也是差到冰点,今天整这么一出,事情马上就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了。 要不说傻柱根本就是个没深没浅的人呢,他做事情常常都是不考虑后果的。 现在整个四合院慢慢变成了就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把秦淮茹一家赶出四合院。 事情大条了! 而秦淮茹此时还一无所知呢。 她和秦京茹这会正在心情复杂的赶路回村呢。 ------题外话------ 还饥荒! 7017k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暴酝酿中 本来过年回娘家探亲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但是秦淮茹和秦京茹此刻却都是心事丛丛的。 秦淮茹知道秦京茹肯定是没钱了,特意买了10多块钱的东西,均给了秦京茹一份,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秦淮茹的心事在于,家里的日子越发过不下去了,孩子眼瞅着长大,饭量与日俱增,天天窝头棒子面,一点油星都没有,一家人的饭量那是越来越大。 尤其是棒梗上次偷钱之后,贾张氏一直没有偷吃,那饭量,简直就和饕餮一样,窝头一顿能吃6,7个,胃口简直就是深不见底。 而且棒梗还要上学,每天中午都要带饭盒,你这总不能带稀的吧,窝头咸菜,偶尔还得带一次二合面馒头,这也是一笔开销。 自从傻柱断供和一大爷相继断供之后,自己家的生活水平那是断崖式的下跌,每天看着孩子馋得舔嘴抹舌的,秦淮茹心如刀绞一般。 别说肉了,就是白面馒头都吃不上了。 昨天大年三十,家里包了一顿猪肉白菜馅的二合面饺子,自己一个没吃,饺子基本全都被婆婆,棒梗给抢着吃了,小当和槐花根本抢不着,馋的哇哇直哭。 这日子实在太难了,骨气这个东西,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现实面前,很多人都被压弯了脊梁,选择了低头。 秦京茹比她姐还惨,嫁过来的第一个春节回娘家,是自己一个人回。 许大茂自从上次闹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现在已经濒临绝境了,要不是还有杜卫国给她的希望支撑着,她估计整个人都已经彻底崩溃了。 现在她钱还剩2块3毛7分,粮票还剩8斤粗粮票,家里粮食还勉强够吃5天左右的。 她大概还能坚持20天左右,都出不了正月就得饿肚子。 但是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饿死冻死也绝对不会主动问杜卫国了。 她实在是没脸张嘴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比秦淮茹的骨气好像还是硬那么一点。 心事繁杂,硬撑脸面的两姐妹拎着东西回到了公社,各自回了家,约好了吃过午饭一起回城。 作为唯二嫁到城里的女子,秦淮茹和秦京茹一直可都是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对象,所以面子不能丢,只不过冷暖自知罢了。 而且白莲花秦淮茹还不知道,由于傻柱出的损主意,她家棒梗已经惹了众怒了,四合院里等待她的可不是和风细雨,而且狂风暴雨。 二大爷,三大爷张罗开全院大会,串联各家各户的时候,发现秦淮茹和秦京茹回娘家了,家里主事的不在,这个全院大会,就只好等晚上秦淮茹回来再开。 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让秦淮茹家滚出四合院的声音越发统一了,一浪高过一浪,傻柱这会都已经慌了。 丫的,玩脱了,事情闹大了。 他去后院找了老聋太太,也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老聋太太听完之后说:“傻柱,你给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秦淮茹呢?” 傻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没有,她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上边还有一个恶婆婆,我惦记啥啊?” 老聋太太抬起耷拉的眼皮,小眼睛里精光一闪:“那就借着这次的机会把这家子撵出大院呗,我看也挺好。” 傻柱有点为难的说:“老太太,关键今天这拜年的主意可是我给棒梗出的啊!” 老聋太太冷笑了一声:“呵呵,你没事,把钱还给大伙就行了呗,就说开个玩笑,钱在你手没?” 傻柱脸色一垮:“没有啊,整整6家18块钱,全让棒梗这个小兔崽子拿走了,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聋太太不以为然的说:“那就赶紧把他找回了,他一个小崽子还能去啥远地方啊?手里有了钱,估计去买炮仗糖果之类的了,差个几毛钱你给补上就完了呗。” 何雨柱挠了挠头发:“行,我这就出去踅摸踅摸这个小兔崽子。” 呵呵,所有人都小瞧人家棒梗了,四合院盗圣岂是浪得虚名的,天赋异禀的孩子,今天这个钱在他的世界观里,可是他自己靠本事挣来的,自己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而且他才不会买啥炮仗糖果呢,看不起谁呢?他棒梗小爷要吃肉,还是大口大口的吃肉。 棒梗拿着钱直接找到之前帮他买过东西的捡破烂老头,让老头帮他拿钱换肉,还答应给老头5毛钱好处。 所以当傻柱在帽子胡同的路口找到棒梗的时候,这小子手里拎着两只鸡,脖子上挂着两大块猪肉,还有两大块腊肉,斜跨的书包还有怀里边都是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揣了啥。 傻柱眼睛都直了,他可是干厨子的,他对食物和价值很敏感,这些东西平时最少也得10块8块的,这特么要是没有肉票,我擦,那就不知道多少钱了。 “棒梗,你特么花了多少钱啊?” “傻叔,你咋骂人呢?” “放心,傻叔,有你的好处,我给你买了一瓶好酒,再匀你一只鸡,够意思吧。” “你把钱都花了?” “没有,还剩了2块钱呢!我知道肉啥价,谁也别想蒙我!” 我擦,傻柱一听这话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整整16钱,就这么消费了?这也太豪横了吧? 这特么还是孩子吗? 这钱啊八成就得他掏了。 血亏了一波啊! 杜卫国同志对于四合院的闹剧一无所知,他现在也很尴尬,今天中午黄桂兰给他送饭来了。 好在黄桂兰并不是只给他一个人送饭,也给今天值班的王洋还有巴特都带了一份。 但是就算是巴特那个混人都看出来了,黄桂兰今天就是来给小杜送饭的。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这黄桂兰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啊? 饭盒里装得是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打开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 杜卫国拿着饭盒,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黄桂兰,他此时此刻也有点尴尬。 尬聊呗:“谢谢你啊,桂兰同志,这饺子闻着可是真香啊!” “谢啥,您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没啥可感谢你了,过年了,给您送一份饺子尝尝,你别嫌弃就好。” “我不嫌弃,我都快流口水了。” 黄桂兰笑了:“呵呵,你净逗我,您啥没吃过啊,还能看见饺子就流口水。” 小杜心里说,送完你倒是走啊!你不走我咋吃啊? “桂兰同志,家里孩子们都吃饺子了吗?” 黄桂兰连忙点头说:“都吃了,我没撒谎,真的都吃了,今年过年是我们全家最舒心的一年了,这都得感谢你。” “呵呵,那就好,我把饭盒给你腾出来吧,你好带走。” “我不急,我不急,杜科长,你不急着腾饭盒。” “没事没事。” 杜卫国把今天早上杨采玉给他装得的两个饭盒都打开,把饺子倒在两个饭盒的盒盖上。 他今天带得饭菜,一盒白米饭,一盒菜,红烧肉,牛腱子,香肠,肉段,白菜木耳,基本上都是昨天的剩菜,装得满满登登的都快冒出来了。 黄桂兰看见杜卫国的饭盒,心里不禁发苦,这大概就是我和他的真实差距吧。 自己家一年才能吃上一顿带肉的饺子,按照杜卫国的条件人家就算是天天顿顿吃肉都不算过分。 现实的差距就像是一道天堑鸿沟一样让人绝望。 7017k 第一百三十章 又见全院大会 黄桂兰委婉拒绝了杜卫国同志一起吃午饭的邀请,失魂落魄的自己回家了,现实的巨大鸿沟让她失去了一切的勇气。 杜卫国也是从她的后续反应里看出了这一盒剩菜对她的打击,但是后知后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方式有点膈应人,但是结果不赖,要不然啥时候是个头啊! 其实杜卫国着急和杨采玉赶紧结婚,也是有着这么一层考量的,他觉得也许结了婚,这些女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惦记他了吧。 他好像唐僧肉一样,实在是太香了,这些女施主总想肉身布施于他,杜卫国人物结婚了也许能好很好,毕竟多了一层坚硬的道德约束嘛。 一边吃着饺子,杜卫国一边胡思乱想着,你还别说,黄桂兰包饺子的手艺相当不错,皮薄馅大,除了猪肉,她还特意加了油梭子,饺子非常香,用料也很扎实。 反正没心没肺的杜卫国吃了一个肚圆。 杜卫国下午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看书喝茶,还和王洋,巴特扯了一会闲篇,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了。 由于黄桂兰同志今天中午送来了饺子,所以中午带得饭没吃,杜卫国下班前去找了一趟庞百里,让他转告一声晚上就不去蒋东方家吃饭了。 庞百里在前一段时间的盗窃财务科事件中,勉强算是没有吃瓜落,但是也闹得灰头土脸的,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没脸见杜卫国,基本都是躲着。 懂事的杜卫国今天一大早就主动过来给他拜了年,庞百里高兴坏了,眉开眼笑,满面红光。 饭盒放进空间,杜卫国双手抄兜,溜溜达达的下班回家了。 明天要去杨采玉家面对她的整个家族亲友团,杜卫国同志想早点回家收拾一下,养精蓄锐,至于礼物杜卫国倒是啥也没准备,七八口人呢,送个屁的礼物啊,再惯出坏毛病来。 他就只是给杨采玉的叔叔准备了一份礼物,而且还不是啥重礼。 人家是啥身份啊?送重礼反而会被看轻吧。 杜卫国刚回到四合院就是一脑门子黑线,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犯膈应,这特么大过年的,咋尼玛又开上全院大会了呢? 大年初一也不能消停吗? 杜卫国在这个四合院拢共呆了不到7个月,感觉特么的没事就开全院大会,比一般的科室开会还特么频繁呢。 神烦! 杜卫国心情不太爽,皱着眉头阴着脸朝人群走了过去。 四合院的这群墙头草一看见他,纷纷打招呼,拜年的吉祥话好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狂扔啊。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大过年的,杜卫国只好换上一幅春风化雨般的温柔笑容,一一寒暄回复着。 杜卫国瞄了一眼场中站的是秦淮茹,棒梗,还有傻柱。 他心里也还是有点好奇的,这特么是什么组合啊? 二大爷距离上次小杜整治他已经半年多了,现在他已经敢和杜卫国说话了,刘海中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小杜科长,您回来了?我们今天开全院大会,要严惩一起非常恶劣的敲诈勒索事件。” “对,小杜科长,您正好回来了,你也给我们评评理,这件事是不是敲诈勒索。” 三大爷难得主动帮腔二大爷,而且还一脸的义愤填膺,语气悲愤的说,阎阜贵今天被气坏了,也心疼坏了,大年初一,他却整整一天都吃饭。 杜卫国笑着说:“呵呵呵,二位大爷,您二位先继续开会,我先旁听一会,您看成吗?” “好,小杜科长,您给我们坐镇后方,我们接着审案!”二大爷又开始瞎特么拽词了,还审案,审你妹啊? 杜卫国看见秦京茹正满脸惶急的站在一边,他走了过去,小声的问。 “你跟我说说,咋回事?” 秦京茹看见小杜同志主动问她,很兴奋,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一遍,本来也不啥复杂的事,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实在太恶心人了。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杜卫国呵呵一笑,这可真是不作不死啊? 秦淮茹家这下子真的算是惹了众怒了,本来因为贾张氏满嘴喷粪,撒泼耍赖,三天两头的出幺蛾子,大院众人就看她们一家很不顺眼,今天又整这么一出,真是自掘坟墓啊。 这个傻柱这是要坑死秦淮茹啊! 这会场中三大爷正在说话:“傻柱,这个主意既然是你出的,你就给大家赔礼道歉,然后退还财物。” 二大爷补充道:“今天这个事情性质恶劣,光赔礼道歉可不行,还要惩罚,扫3个月的院子。” 杜卫国心说,你丫的你特么就知道扫院子,你也不会点别的了。 傻柱被大伙一顿批评,又看见大伙都谄媚杜卫国,妒火中烧,那股子二愣子虎劲就又上来了,他冷笑一声,梗着脖子贱嗖嗖的说: “嘿嘿嘿,二大爷,三大爷,我承认错误,但是我觉得吧,光退钱还不足以表达诚意,这样,我双倍返还,您二位看这么着?” 三大爷一听这话,小眼睛顿时就眯起来了,其他被讹了钱的人家也都非常高兴,爱占便宜可不是三大爷的专属性格,而是普遍现象。 三大爷笑着说:“嘿嘿,难得你傻柱还有这个思想觉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不错。” 傻柱咧嘴一笑接着说:“二大爷,三大爷,我还钱肯定没问题,双倍返还也没问题,但是棒梗拜年要压岁钱的时候,人家孩子可是跪在地上磕了头的,钱您要回去没问题,这头您也得还回来吧?” “什么?傻柱,你特么想让我给你跪地磕头?” 二大爷腆着肚子起来身来,指着傻柱怒吼,曾经被吓跪的惨痛经历又浮上了脑海。 傻柱根本不怵他:“二大爷,您老是长辈,您给我磕头,我可受不起,但是,您可以让儿子代替啊!光福,光天都行,我不挑的,三大爷,您这也是一样的。” 三大爷气的直哆嗦:“傻柱,你,你这是耍无赖,无理取闹。” 何雨柱眼皮一翻,脖子一梗,混劲可就上来了:“三大爷,我怎么耍无赖了?钱我双倍返还,头让你儿子磕,总不能棒梗这三孩子磕一大早上头,白特么磕了吧?” “你,你~” 何雨柱得意洋洋的站在场中挑衅:“三大爷,大冷天的,咱们都痛快点,您是让解成来?还是解放来,我是都行的,不挑。” “小杜科长,您看看,这个傻柱他就这样耍无赖,无理取闹,这,这还有王法吗?” 三大爷也有点麻爪,骑虎难下,一时语塞,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杜卫国。 “呵呵,三大爷,这个事还真是您和二大爷的管理范围,属于民事邻里纠纷嘛!” 杜卫国一脚就把皮球踢了回去,想特么拉老子下水,呵呵。 “小杜科长,他这应该属于敲诈勒索,你们保卫科应该管管。” 机灵的二大爷又特么上线了,还定了罪名。 杜卫国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二大爷,敲诈勒索,可是很重的罪名,不能乱说,我都已经听明白了,是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磕头拜年要的压岁钱,这构不成敲诈勒索的罪名,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具备作案的能力。” “那这个哑巴亏,我们就得这么咽了?” 三大爷起来身来问到,他都有点激动了,这个亏他吃不了,这个委屈他也受不了。 “呵呵呵,还是那句话,这个事属于民事邻里纠纷,正好是你们四合院管事大爷的职权范围,怎么说,您二位定。” 杜卫国同志一记阴阳腿法,球又踢回来了,果然是蹴得一手好鞠啊! “这~” 三大爷有些迟疑了。 “听见没?二大爷,三大爷,这是就得按我说的办,您二位挑个儿子,给我磕头拜年,我退给您双倍的压岁钱,多合适啊?” 傻柱此时更加得意洋洋的看着二大爷,三大爷,这会他觉得杜卫国都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此时此刻,一直旁观的易中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特么哼哈二将也实在太不中用了。 简直就是一对战五渣嘛。 他咳嗦一声,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说:“二大爷,三大爷,我们不是还有一个议题吗?秦淮茹家搬离大院的事。” “对,没错,我们今天先不说拜年要钱的事,我们说秦淮茹家搬离大院的事,今天街坊邻居们基本都在,我们大伙民主举手表决,同意她家搬离的举手,如果超过半数,我们过完年就去居委会和街道办反应情况。” 二大爷好像触电了一样,又特么机灵起来了。 一大爷顺利完成任务,退回人群,一剑封喉,然后深藏功与名。 “你们这些绝户瘟灾的,你们好狠的心肠啊!大过年的你们想把我们孤儿寡母撵出去冻死饿死吗?” “老头子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我们要没有活路了,东旭啊!你······” 好吧,恶毒诅咒师,死灵召唤师贾张氏正式上线,开始撒泼表演。 7017k 第一百三十一章 白莲花觉醒 杜卫国看见贾张氏又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满嘴喷粪,一脸膈应的往后院走去,他是看不下去了。 太特么烦人了,这个老虔婆这副嘴脸让他心生厌恶。 三大爷看见小杜要走,心中警铃大作,杜卫国那可是这个大院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要是中途离场,很有可能这次全院大会那就会不了了之,丢了面子不说,最重要的是钱可就要不回来了。 是的,三大爷觉得3块钱比管事大爷的面子更重要,呵呵呵,就这么现实。 就问你怕不怕? “杜科长,您这是?” 三大爷问了一嘴,其实大家都在关注着小杜同志的动向,包括坐在地上撒泼和站在场中抹眼泪的秦淮茹。 杜卫国此刻的声音有些冰冷:“我有点恶心,身体不太舒服,我想回家喝口水,压压这股恶心劲。” “那今天这事?”三大爷迟疑的问。 “三大爷,二大爷,您二位是这个院的管事大爷,事情你们定就行,我听号令!”说完,杜卫国就径直穿过月亮门走进了后院。 这会大家伙全都幸灾乐祸的看见贾张氏,大家伙心里明镜似的,杜卫国刚刚说恶心,肯定是看见贾张氏这个老不要脸的撒泼耍赖心生厌恶了,呵呵呵,让你作! “对啊,刘海中,阎阜贵,你们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你们直接定就完了呗,听这老太婆嚎两嗓子咱们就不表决了吗?” 没想到,说话的居然是老聋太太,这个隐藏大boss这是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这一出手就是绝杀啊!果然不俗,又准又狠。 其实根本都不用看结果,杜卫国完全都可以猜到。 表决的结果,除了傻柱,何雨水还有秦京茹以外,整个四合院的街坊们全部都举手了。 大伙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有点残忍和兴奋的光芒,表情就像是以前菜市口围观砍头行刑的那些人一样。 秦淮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就连贾张氏都不敢再撒泼耍赖了,她知道一旦真的被赶出大院,那日子可就凄惨无比了。 现在住得这间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也是青砖黑瓦一等一的好房子,而且贾家3代人经营了超过40年了。 真要是给她们撵出去,分到一个破旧棚户或者土坯危房,这外边冰天雪地的有可能会冻死人的。 傻柱是个混人,但是他毕竟不算是个恶人,多少有点良心未泯,他知道今天这事是因他而起,他看着白莲花一副楚楚可怜,风中摆柳的模样,心想要是秦淮茹一家被赶出四合院,他还真有点是于心不忍。 “二大爷,三大爷,今天这事是我出的主意,是我的不对,我给大家伙认错,钱我也都退给大家,想怎么罚我也认了。但是大冬天的把她们孤儿寡母的一家人赶出去,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老聋太太瞪了一眼傻柱,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难得非常主动的发了言表了态: “一码归一码,傻柱,你认错,退钱,认罚那可都是应该的,那是因为你做错事了。” “对,傻柱,你必须认错退钱受罚,但是秦淮茹一家搬出大院这是大伙表决的结果,你不要插嘴!” 二大爷腆着肚子挥斥方遒,此刻他有着浓浓的满足感,压抑许久的权利欲望得到了释放! “二大爷,三大爷,各位街坊,请再给我们家一个机会吧,我一个寡妇当家不容易,我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孩子,老人,再也不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个大伙跪下了,我求求你们了。” 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下跪哀求。 要说秦淮茹果然是高级白莲花,关键时刻还是能够顶的上去的,这一番上佳的表现,男人看来那是楚楚可怜,女人看来也是心生怜悯。 一声之间,刚刚统一的战线居然有些松动了,不少人都小声议论。 寡妇顶门确实不容易,而且秦淮茹除了和一大爷钻菜窖之外确实没干过啥恶心事,就连钻菜窖都是被一大爷逼迫的。 怜悯心一旦升起,刚刚想吃人血馒头的欲望可就淡了。 “要不,咱们再给她们家一次机会吧,这数九寒天的,撵出去就是要了人命了。” 前院的一个叫路勇进的铣工主动说了一句公道话。 秦淮茹感激涕零的看着路勇进说:“谢谢您,路大哥。” 这会四合院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说话:“这次就算了吧,以后她们家再出幺蛾子,就直接撵出去。” “是啊,大过年的,折腾啥,真冻死了人,传出去咱们院子名声也不好听。” “三大爷,您怎么看?” 二大爷顿时就有点没主意了,他根本就没啥主见,他看着三大爷问道。 三大爷扶了一下眼镜框,小眼睛闪烁着光芒: “就算不撵出去,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惩戒一下,要不然贾张氏这老太婆动不动就撒泼。” “对,三大爷说得对!” 二大爷瞬间又想通了关窍,重新变得斗志昂扬。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傻柱,贾张氏,棒梗,罚你们给全院扫地3个月,从明天就开始!” “刘海中,你这个老~” 贾张氏听见刘海中要让她扫院子,刚要破口大骂,就被秦淮茹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从来没见过秦淮茹有过如此犀利的眼神,饱含了怨恨,绝望,甚至仇恨和煞气,贾张氏居然被秦淮如的眼神给吓住了,她怂了,不敢再骂。 二大爷还以为贾张氏是怕了自己,威风凛凛的接着说: “傻柱,赶紧给大家把钱退了,挨个道歉。” 傻柱无可奈何的挨家挨户道歉退钱,老聋太太看秦淮如一家气数未尽也就没有再勉强。 这场开年大戏就此算是落下了帷幕,结果就是秦淮如彻底爆发了。 她这会已经气疯了,回到家,插好门,顾不上跪的已经疼痛难忍的膝盖,抄起笤帚,没头没脸的开始狠抽贾梗,一点都没惜力,真打。 没两下贾梗的脸上就被抽了一道红檩子,他被打得嗷嗷直叫,叫得都不像人声了,这会秦淮茹可真的一点都没有没有心慈手软,丝毫不停,刚刚就差一点,全家人就都被撵出去了。 “奶,快救我,我妈要打死我了!” “秦淮茹,你咋下死手啊?你要打死我大孙子啊?” 贾张氏看她是真下重手了,冲上来就要抢笤帚,被秦淮茹狠狠一把就给推倒在地上。 秦淮茹嘴里喝骂道:“他就是你给惯得,他一点好都没学着,奸懒馋滑,偷鸡摸狗,你还惯,你想全家人都冻死吗?” 贾张氏惊诧的瞪大了眼镜,她难以置信:“秦淮茹,你,你敢打我?” 秦淮茹冷漠的白了她一眼,声音幽幽的说:“全家人都快活不下去,我还有啥不敢的,真被撵出大院,全家人都得死,我第一个就先掐死你!” 贾张氏顿时就惊了:“你,秦淮茹你这是大逆不道,老头子啊!东旭啊~” 秦淮茹连理都不理她,接着狠揍贾梗,棒梗东躲西藏想钻到贾张氏身后,可是贾张氏看着秦淮茹抡着笤帚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样子,非常敏捷的躲开了。 她发现秦淮茹已经变了,自己好像再也拿捏不住了。 贾梗悲剧了,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狠的,全身都是红檩子,鼻青脸肿的。 之后也没有秦淮茹抱着他痛哭流涕心疼得不行的温情戏码了,他被罚跪了,全程秦淮茹更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白莲花开始正式觉醒,并且已经有了黑化的前兆了。 7017k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孔雀开屏 四合院的开年大戏算是已经落幕了,杜卫国此时正在屋子里边吃饭盒。 中午的剩饭,饭盒直接放在炉子上热了一下,顿时就变得香喷喷。 一边吃杜卫国还一边吐槽,丫的,这是世界的惯性可是真强啊,娄晓娥都已经远走高飞,许大茂都已经离家出走,这个拜年要钱的桥段居然还是出现了。 呵呵呵,可真是意思啊,这下子,傻柱和秦淮茹可能就更加尴尬了吧。 杜卫国这次估计的可是大错特错,秦淮茹让贾梗罚跪之后,把他买来的肉呀,鸡呀,奶糖啊,还有剩下的钱也都一并都送到了傻柱的门口。 她声音冰冷的说:“何雨柱,钱是你退的,东西也都还给你,还有这是剩下的钱。” 何雨柱尴尬的说:“秦姐,这个事,我原本就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家去吃吧” 傻柱腆着脸说,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秦淮茹死命打棒梗的时候,他就想去拉架,但是被何雨水拦住了他。 “哥,你就别去了,你现在去根本就是拱火,这次秦姐和咱家。唉!哥,你说你这办得是啥事啊?” 这会秦淮茹已经掉了眼泪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心里难过的不行,浑身颤抖,有些脱力了。 秦淮茹悲戚戚的说:“何雨柱,你开玩笑没有这么开的,你为啥支使棒梗啊?我们家今天差点被撵出这个院子,数九寒天的,我们一家人会咋样?你想过吗?” 傻柱看着眼前的寡妇,心生愧疚:“秦姐,今天这事全赖我,我给您赔不是了,这些东西您都拿回去吃,等过两天,粮店上班了,我再给您称上几十斤棒子面算是赔礼了。”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秦淮茹,傻柱又特么上头了,他依然对秦淮茹的身子馋得很。 而且一大爷那件事毕竟过去大半年了,他多少也有点过劲了。 “秦姐,这事全是我哥的错,你别生气了,我哥以后还像以前一样帮衬你家。” 何雨水也走了过来,她大概是个圣母病吧,一心想让傻柱帮秦淮茹。 看着地上的猪肉,腊肉,肥鸡,奶糖,还有何雨柱承诺的几十斤粮食,以及以后一如既往的接济,秦淮茹她真的动心了。 骨气在现实面前一文钱都不值。 “傻柱啊,姐实在是太难了,平时在厂子里,累死累活的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大过年的,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娘家,刚一会就被开了全员大会,好悬被撵出去,我这真是过不下去。” 说着秦淮茹就上手抱住了傻柱的胳膊摇晃,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白莲花使出大招了,身体接触外加莲花落泪。 单身27年的傻柱同志瞬间就被原地ko了。 他顿时就变得面红耳赤,拍着胸脯说:“秦姐,你快别哭了,今天这都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帮衬你。” 之后,秦淮茹半推半勉为其难的就的拎着肉,鸡啥的回家了。 至于骨气,去你奶奶的腿吧! 老娘要吃肉要吃白面馒头,孩子也要吃肉要吃白面馒头,老娘再也不要什么特么得骨气了。 杜卫国今天的转身离去,深深的刺伤了秦淮茹的心灵,他临走时候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浓浓厌恶和不屑,被敏感的白莲花给捕捉到了。 我就算是有骨气活着又能咋样?还不是日子越过越差,你还不是越来越瞧不起我,大院这些畜生要撵我们全家出门,你还不是一样不管不问。 我秦淮茹算是咋样也都入不了你的法眼了,我特么摊牌了,我不装了,我就是要吸血,还要变本加厉狠吸。 呵呵,就是这么讲理,你说咋办吧? 杜卫国不知道这些,他也懒着理会四合院的鸡毛蒜皮,饱睡一夜之后收拾得精神利落,今天是要面见杨采玉亲友团的日子。 于师傅给他量身订制的一身藏蓝色毛料中山装穿在里边,衣领露出白衬衫的领子边缘,袖口微抬露出梅花手表的边缘,黑色的皮鞋油光铮亮,外边穿得是深蓝色55式海军将校呢大衣,这可是稀罕玩意,是蒋东方的珍藏品。 这件稀罕的大衣,杜卫国可是已经觊觎很久了,过年的时候终于被骚包的小杜同志据为己有了。 光着脑袋,带着皮手套,穿这么帅气的一身衣服要是戴上一顶棉帽子或者搞上一幅棉手套那可就不酷了。 这身造型怎么说呢?就算是在2022年,都可以参见巴黎米兰的时装周了,一点都不虚。 骑上二八大扛,杜卫国同志如同开屏的孔雀一样招摇过市。 在大年初二的四九城大街上奔驰。 惹得今天回娘家的小媳妇们眼睛都直了。 北方的习俗,是大年初二,媳妇姑爷一起回娘家,至于秦淮茹和秦京茹之所以昨天回,是因为一个丧寡,一个守活寡,都不好意思初二回。 杜卫国本该是一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可惜就是北风实在是有点剌脸,就算他过人的体质,也是吹得脸蛋子生疼,耳朵通红,要风度不要温度嘛。 纯活该。 上午9点钟,他到了杨采玉家,杜卫国在楼道里简单整理了一下仪表,缓了一会吹得已经有些发麻的脸颊和耳朵。 至于头型,他一个中长的小平头,根本就没啥好整理的。 敲门,杨采玉亲自跑过来打门。 一进客厅,好家伙,8个人16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杜卫国,好像激光射线似的。 饶是杜卫国机关枪都打不透的厚脸皮,也是有点罩不住啊。 8个人分别是。 杨采玉二叔,二婶,大表哥,大表嫂,二表哥,二表嫂,大侄女,孙玉梅。 呃,我说丈母娘大人啊,您跟着添什么乱。 不得不说,杨采玉一家人包括嫂子们的颜值都挺高的,一屋子的俊男靓女,十分养眼。 但是在孔雀开屏般的杜卫国面前,都是浮云,比颜值,比骚包,小杜同志怕过谁啊? 今天这身跨越时代的完美造型,直接亮瞎了这帮老杨家的帅哥们和漂亮媳妇们的狗眼。 最懂事的就是杨采玉的大侄女,杨兰兰了。 “妈,我姐夫可真好看啊!” 杨采玉的二表哥是个外向活泼的性格,呵呵笑道: “确实很精神,就是小杜啊,你这么穿不冻脸啊?” 杜卫国可不是怯场的人:“呵呵呵,咋不冻脸,二哥,说实话,我脸和耳朵都吹麻了!但是为了今天见你们,有个漂亮的造型,我这也是拼了!” 哈哈哈,不仅二哥二嫂笑了,就连大哥大嫂,二叔二婶也都跟着笑了。 这个小伙子人长得精神,说话也幽默,而且不怯场,真不错。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视觉的愉悦会带来良好的第一印象,这个道理永远都不会错误,也算是真理吧。 杨采玉的二叔,杨保国,是一位公安部的大领导,相貌刚毅,双目如电,不苟言笑,神威如狱的那种,看着倒是有点像中年演员陈保国。 小杜同志大大方的给她二叔送上了礼物。 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并不是啥名贵的木料,就是普普通通的梨木,虽然没有啥雕花,但是做工很精致,刷着黑色的木漆。 杨保国有点好奇,这个小杜会给自己送什么礼物呢?不仅他好奇,全家人包括杨采玉都很好奇。 呵呵,完美断章! 7017k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轻松搞定亲友团 杜卫国同志送给杨保国的是一盒木质烟嘴,一盒总共16支,整整齐齐的摆在木盒之中。 比王洋送给他的要精致得多,也漂亮的多。 都是请大手子崔木匠打的,杜卫国一口气做了整整8盒,花了整整50块钱。 除了杨保国之外。 刘大江,蒋东方,郝山河,庞百里,于淮海,向北方小杜同志一人送了一盒,作为新年礼物,这玩意别看瞅着不起眼,实际上用处真的很大。 对于老烟民来说,它兼顾了美观,实用,健康,逼格四大要素。 绝对是个大杀器。 杨保国一眼就看出来烟嘴的用处,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就算是他也不能天天抽过滤嘴香烟啊! 他烟瘾还贼大,一天将近2包烟,最近快开春了就爱抽烟犯咳嗦,所以这件礼物算是非常的称心如意。 既不贵重,也不寒酸,还很实用,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杨保国从小木头盒子里抽出一支烟嘴,端详了一下,然后摸出一根中华插在烟嘴上,自己点着。 他美美的抽了一口,开口道:“这件礼物,我很喜欢,小杜你有心了。” 二婶也很满意,她是玲珑剔透的人,一眼就看明白烟嘴的作用了。 “这个烟嘴不错,里边是垫了棉花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是的,二婶,垫了棉花,可以过滤烟油,还可以替换。” 二婶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东西真不错,谢谢你啊,小杜。” “呵呵,二婶喜欢就好。” “我说小杜啊!你怎么就给我爸一个人准备礼物了啊?厚此薄彼,你让这么大一群人就干瞪眼?” 杨采玉二哥是个自来熟的,活跃气氛的好手,他是市局宣传科的科长。 杜卫国的脸皮那可是不是一般的厚:“大哥,二哥,还有两位嫂子,我就是一个穷鬼,天天在我们处长家蹭饭吃,我这马上就要结婚了,紧巴巴的,我还得攒钱娶媳妇呢!” 二哥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子,你抠就抠吧,你还丫还装可怜。” 大家也都被杜卫国逗乐了,其实杨家这些人还真的是啥也不差啊,你送人家啥啊? 二哥继续逗他:“小杜啊,别的我也不要,这个烟嘴可是当真不错,你得给我也整一盒。” 杜卫国胸脯拍得咣咣响:“没问题,二哥,12块钱一盒,你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做买卖我也能供应的上。” 好家伙,杜卫国这孙子,他还特么赚点差价呢。 “哈哈哈,你倒是一点也不吃亏啊!” 家宴的规格一般,看得出来杨家的一大家子都不是太会做饭的主,但是鸡鸭鱼肉,大虾野兔,茄子辣椒,陈酿茅台,食材档次倒是很丰盛。 有了二哥这个活跃气氛的高手,再加上杜卫国本来就是个不怯场的主,脸皮贼厚,说话唠嗑也是幽默风趣,同时也不失礼貌。 而且杜卫国可是有真材实料的,不是只有漂亮脸蛋的样子货,才22岁,副科级干部,金陵军区比武状元,荣立2次个人2等功,2个三等功,这些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成绩。 杜卫国同志也算的是文武全才,秀外慧中了。 由于以上种种,所以这顿家宴吃得那叫一个宾主尽欢,大家都很高兴,纷纷对小杜同志投了同意票,杨家亲友团,算是被小杜同学一网打尽了。 至此,结婚路上的全部阻碍都已经被清空,眼前一片通途,就等着过完春节,杜卫国同志迎娶白富美杨采玉,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 热热闹闹的家宴散去了,杜卫国和杨采玉依偎在她的小床上,孙玉梅出门了,说是去看一个朋友,实际上是她实在受不了小两口灼热的对视了。 小杜同志对于丈母娘的善解人意十分感激,争分夺秒的侵略了杨采玉。 小白羊非常愉悦的说:“卫国,我很高兴,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回应:“嗯,我也很高兴,从此以后,我就不用一个人睡了,可以夜夜笙歌了。” “你,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就好像你不愿意似的,你刚刚~” “杜卫国,你不要总是这样,我不许你说!” 杨采玉又起身去堵小杜同志的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春光乍现了。 嘿嘿嘿,春光入眼,小杜同志自然不会放过,于是······ 自由联想部分,省略8000字,同志们总是嘲笑我短小,丫的,我这次改成8000字,不就是吹牛比嘛,我也会。 初二这晚小杜同志自然是留宿在杨采玉家里的。 大年初三,小杜同志起了个大早,匆忙吃完早饭,骑车先回了一趟四合院,必须得换身衣服,现在这身孔雀开屏似的行头,上班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到7点20,他就已经回到了四合院,大过年的大家都休息,天气又齁齁冷冷的,院里根本没啥人,杜卫国推车刚刚走到后院。 正好遇见秦京茹端着尿盆从屋里掀开棉帘子走出来。 “京茹同志,起的挺早啊!” 咣当,秦京茹的尿盆掉地上了,呃,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秦京茹被小杜今天的造型给迷倒了,她是标准颜值协会的,爱漂亮,今天杜卫国的造型完美契合了她的一切幻想,失神间,尿盆脱手。 社死了。 杜卫国也特么觉得挺尴尬的,赶紧推着车子开锁回屋了。 秦京茹脸红得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捡起尿盆,转身就跑回屋里去了,活不了了,实在太丢人了。 为啥自己总是在他面前丢脸啊! 秦京茹都气得掉眼泪了。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耽误杜卫国的时间,他回屋只是莞尔一笑罢了,换上保卫制服,保卫棉大衣,带上蓝色前遮人造毛的棉帽子,瞬间就感觉暖和舒服多了。 杨采玉过年这几天都在家里陪她妈窜亲戚,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杜卫国就都是孤家寡人了。 今天值班的干事是王霄,杜卫国一天都和他聊天喝茶扯淡,度过了愉快的加班时光。 晚上杜卫国去蒋东方家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马五和小马正站在四合院大门口,冻得嘶嘶哈哈的直跺脚。 他眉头一扬,加速骑到门口,下了车。 马五和小马赶紧迎了上来,给他鞠躬行礼拜年:“杜科长,过年好!我们爷俩给您拜年来了。” 杜卫国连忙客气回礼:“哎呦,五爷,小马哥,你们也过年好!小马哥出来了,平安就好。” 小马感动的说:“杜科长,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我马宁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言语一声。” 杜卫国笑着说:“言重了,言重了,人平安无事,那是因为你没做坏事,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小马哥,你这也算是否极泰来,以后可就一片光明了。” 小马被说得眼圈都红了,更咽的说:“总之我谢谢您了,杜科长。” 杜卫国笑着说:“五爷,要不到我屋里坐会吧,喝口热的,暖喝暖和。” “行,杜科长,那我们爷俩就叨扰您了。” “呵呵,走吧。” 杜卫国把马家父子带到他屋子里,招呼他们先坐一会。 自己先去厨房把炉子升上,水烧上。 他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这爷俩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题外话------ 继续还饥荒! 7017k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知足 “这是干啥啊?” “杜科长,我们爷俩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马五张口说道,眼泪都流出来了,最近小马出事,他也算是尝尽了人间的冷暖,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话是一点都没假。 杜卫国赶紧上前几步,把这爷俩都拽了起来,搞不懂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呢?大清朝早特么就已经亡了,怎么还这么老派呢? “五爷,小马哥,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咱们不兴这个了。” “杜科长,我给您备了一份年礼,您可千万别嫌弃。” 说着马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匣子,双手捧着递给杜卫国,非常精美,一看用料就非常讲究,在杜卫国对高级木料的有限的认知中,这匣子应该是黄花梨的。 杜卫国顿时就皱起了眉毛,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马五看出了杜卫国的迟疑还有眼中的不耐烦,他连忙开口解释:“杜科长,您千万别担心,绝对不是啥重礼,就是我们爷俩的一点点心意,我知道您是啥样的人,这礼物绝对不会烫着您的手的。” 杜卫国听见这话才晒然一笑,他接过了木匣,入手并不重,肯定就不是大黄鱼小黄鱼了。 伸手打开木匣,是一对白玉把件,不大,可以窝在手心里把玩,料子非常上乘,灯光下晶莹剔透的,闪着温润的光芒。 马五解释道:“杜科长,这就是一对玉把件,勉强也算是老物件吧,但是没啥出处和说法,就是一只玉貔貅和一只玉兔,我听说您过完年就要大婚了,送给您图个吉利。”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五爷,我不懂玉器,这对白玉把件,看起来价值不菲,您给我交个实底,这对把件值多少钱?” 马五爷实诚的交了底:“杜科长,这对玉把件在信托商店最多卖150,懂行或者喜欢的人能开价到300块就算到顶了,真的不算啥贵重的礼物,这救命之恩加上您结婚,我们爷俩总不能腆脸送您几十块钱的东西吧?”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才笑着说:“呵呵,五爷,东西我先收下,我会找明白人看看这对玉把件,要是太贵重,我原封不动的给您送回去,咱们以后呵呵呵。” 马五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杜科长,我绝对不敢蒙您。” “成,五爷,小马,你们有心了,礼物我收下,等结婚的时候请你们爷俩来给我捧捧场。” “哈哈哈,得嘞,我一准到场。” 喝了一杯茶又闲聊了一会,杜卫国送走了马家父子,乐呵呵的把小木匣收到了空间里,要是真的就只是价值200来块钱的老物件,那他就收下了,这也算是捡了一个小漏吧。 这个时期的玉器珠宝,古董书画啥的确实不太值钱,算是价值最低谷的时期吧。 不过谨慎的杜卫国同志还是决定改天请于师傅帮他找个明白人给看看,心里必须有底才行。 马家父子回家的路上,小马哥张嘴问:“爹,您身上不是还带了大黄鱼吗?咋就送了一对玉呢?那玩意根本也不值钱,我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马五砸吧了一下才笑着说:“呵呵呵,你懂个屁啊,人家杜科长是个有大志向的人物,洁身自好,轻财重义,他把钱财看得很轻,我今天要是真把大黄鱼给拿出来,咱们爷俩都会被他直接撵出来!” 小马目瞪口呆:“爹,还有不喜欢钱的人?” 马五点了点头:“我以前也不信,现在我信了,还真有,小马,你以后要多跟杜科长亲近,学他走正道,能有大出息。” 小马点头应允:“嗯,我知道了,爹,要不然我也服他,有本事,讲人情,扶危救困,绝对是条好汉。” 马五很高兴,他以往和儿子说话就像怼冤家一样:“呵呵,不错,难得咱们爷俩眼光一致,能看出好赖人,你这次受得这个劫难咱们就算不白受。” “爹,我都想好了,以前那些个狐朋狗友,我彻底断了,以后我就好好上班,我要做个好人。” “哈哈哈,好,爹全力支持你!” 马五笑得十分愉悦,老怀甚慰。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这话当真不假,小马哥遭了一场无妄之灾之后,迅速变得成熟起来。 杜卫国重新烧了壶热水,洗了头发,洗了脚,全都收拾利索之后,躺在床上看书,广播已经没有节目了。 火墙散发着热量,房间里温暖如春,小杜同志越发满意殷老六的手艺。 法律书籍果然是特别良好的助眠神器,看了才不到10页,杜卫国就觉得眼皮子发沉,昏昏欲睡的,关上床头灯,翻身睡去。 之后的几天,杜卫国的生活倒是非常规律。 早上自己在家里吃馒头,肉包子,牛肉罐头,辣椒酱。 中午吃前一天晚上李阿姨给他准备好的饭盒。 晚上去蒋东方家吃饭,随便把第二天的饭盒带回来。 工厂里由于工人都放假了,所以特别消停,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治安案件也是锐减。 杜卫国每天上班就是看书,喝茶,偶尔和王霄,王洋,巴特闲扯两句。 初三上班的时候,王洋给小杜带了一面袋子的豆包,说这是他爹他妈的一点心意,左右就是点干粮,留给小杜早上吃。 杜卫国欣然收下了。 王洋现在已经提干了,工资猛涨了一大截,家里条件也变好多了,而且今年过年的时候还相亲了,据说姑娘条件相当不错了。 他爹他娘都是懂得感恩的人,知道王洋的一切改变都是因为杜卫国,心里感恩戴德的,人家知道杜卫国不会收礼,这袋亲手包的豆包,就是他们的全部心意了。 诚意满满。 巴特家里也好过多了,虽然才干了半个月还没有开工资,但是这人啊,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工作好,有了跟脚,大杂院的街坊邻居们都变得和善起来,周围变得全是好人了,过年的时候居委会还主动慰问过,呵呵。 巴特现在每天都笑呵呵的,一天三顿饭,顿顿六分饱,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过年前,巴特给杜卫国带了一双黑色的毛线袜子,是她媳妇自己织的,也是一份心意。 杜卫国同志丝毫没有客气,当场就穿上了,你还真别说,大小合适,还挺暖和的。 最近的生活状态小杜表示非常满意,也很惬意,21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他都来穿越过来大半年了,夜店,外卖,上网,熬夜,小姐姐,刷手机,看电视的习惯他都已经淡忘了,小杜觉得现在就这样也挺好的。 有家人,有爱人,有情人,有兄弟,有朋友,有工作,有事业,一切都应有尽有,活得很有人情味。 知足! 大年初八,杜卫国终于放假了,这也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所有工人就都要开工了。 5天没见的杨采玉同志,一大早就跑来四合院主动献身了,嘿嘿嘿。 她只是给杜卫国带早饭来的,但是杜卫国这个臭流氓,既然香喷喷的小白羊自己主动送上门,他还能放过? 于是,早饭顺理成章的就变成午饭,还是两个人一起吃的。 四合院的邻居们早都知道杨采玉是杜卫国的对象,除了羡慕和惊艳,倒也没有人在背后说什么酸话。 至于还没有结婚之类的话,也是根本就没有人提起,大伙都是选择性忘记了,呵呵呵,都是老双标人了。 再说了,杨采玉还真是从来没有在四合院里过夜,面子上起码还是过得去的。 下午的时候,杜卫国和杨采玉一起去看了场电影,洪湖赤卫队,杜卫国非常无耻的睡着了。 电影院里鼾声如雷的,老特么没有公德了! 晚上去蒋东方家吃饭,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议题,就是小杜采玉结婚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在哪办?怎么办? 7017k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杜说结婚 按照李阿姨的意思是,他们今天先研究一个大体的方案,然后再和杨采玉家里具体商量,毕竟杜卫国是男方嘛,这件事肯定需要主动一些。 杜卫国对于结婚的安排倒是真的有点想法,呃,他可不仅仅是有点想法,而且很全面很具体的想法。 首先结婚宴请地点肯定不能在四合院,也不要操办的太过分,杜卫国的想法是分批解决。 解释一下就是,结婚当天只和最亲近的人简单吃顿饭,之后杨采玉家里单独吃,保卫处和财务科的同事们单独吃,杜卫国的朋友们单独吃,杨采玉的朋友们也单独吃。 至于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就事后一家发点喜糖喜烟就行了。 能白得好处估计他们还是愿意的,反正杜卫国也不可能收他们的礼。 杨采玉对杜卫国的方案倒是很喜欢,这样大家都自在,而且说话还能同频。 李阿姨沉吟不语,她觉得不太满意,她觉得这样搞太过随意了也够不隆重,蒋东方对此倒是不置可否。 他们当年结婚的时候,根本就没啥仪式,通常就是政委当众宣布一下,然后晚上吃饭时候随便加了个菜,最后就直接洞房了,他的儿子女儿也都是军中婚礼,根本没啥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他就只参加过二女儿的婚礼。 蒋东方本来就稀有的浪漫细胞早就已经全部凋零死亡了。 说到婚宴地点,杜卫国就更加具体的提出了他的方案。 结婚当天中午就5口人一起吃顿饭,就在蒋东方家吃,晚上请保卫处还有财务科的同事们在厂里的小食堂吃。 至于杨采玉家的亲戚们在杨采玉家,蒋东方和李阿姨列席,剩下的朋友们统一安排在红星饭店。 至于时间嘛,杜卫国同志根本无所谓的,扯啥良辰吉日啊,直接就选个周末得了。 最后的问题是彩礼嫁妆啥的,杜卫国就呵呵了,完全没必要扯这个犊子。 这个时代结婚最体面最牛比的三转一响,小杜和杨采玉都快凑齐两套了,啥特么也不缺,只差一个缝纫机,关键这玩意杨采玉同志她根本就不会使,买来也就是个摆设,放在那里落灰而已,毛用没有。 至于彩礼,杜卫国更是连提都没提一句,杨采玉也是连问都没问,家里又不缺钱,左手倒右手的,这特么不纯纯的精神病吗?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杜卫国始终都不明白,这个彩礼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特么算是卖人吗? 尤其是后世一些女方家里的嘴脸,更是无语,张嘴就是几十万,整得好像特么拍卖姑娘似的。 咋的?价高者得呗?这特么和以前绿楼拍卖***)权有啥区别? 关键是你家姑娘她还有(苞)吗?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其实按照小杜同志的设想,领证的意义是要远远大于婚礼的意义,合法夫妻嘛,根本就没必要办什么婚礼,但是他怕杨采玉不开心,所以还是多少要走一下形式的。 听完了杜卫国的全盘计划,李阿姨才开口说:“小杜啊!你的这个方法有两个问题,第一呢结婚不够热闹,不够隆重,亲朋好友都被分散了。 这第二呢,这样操办花费也更大呀?而且还要大得多,完全没必要啊?” “李阿姨,您说的对,确实不够热闹,隆重,但是这也是我故意的。”杜卫国笑呵呵的接过了话题。 “哦?这是为啥啊?你给阿姨说说。” 其实不光李阿姨,就算是杨采玉心里也很好奇,她虽然没有不悦不喜,不过毕竟人婚礼嘛,但凡女人都会期待自己出嫁当天风风光光的吧? 杜卫国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说: “李阿姨,采玉,现在自然灾害才刚刚过去,(国)家还属于困难时期,全社会都在提倡艰苦朴素,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我们结婚要是大操大办,鱼肉满桌,宾朋满座,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热闹固然是热闹,但是这样搞非常的不合适。” “这不仅与时代要求相悖,会遭人诟病,而且还特别容易让小人眼红,心生妒恨。” 杜卫国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两个女人,才接着说: “阿姨,我和采玉心心相印,结婚以后过的也是自己的生活,举案齐眉,甜蜜幸福那是必然的,亲朋好友们是否聚在一起走这么一个形式,其实根本就无伤大雅的。” 李阿姨被小杜同志说得哑口无言,蒋东方点头默许。 杨采玉低头沉默不语,甚至有点泫然欲泣的视觉感。 李阿姨以为杨采玉是觉得委屈了,就劝说:“采玉啊,你觉得呢?这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操办这么一次,你要是觉得委屈,阿姨做主~” 杨采玉抬起头,眼圈有点红,但是笑颜如花。 “阿姨,我没觉得委屈,一点也不,我是高兴,能遇见卫国这么睿智沉稳的人相伴一生,他的想法很对,阿姨,卫国这叫韬光养晦,和光同尘!” 杨采玉突如其来的一把狗粮,差点没给李阿姨噎岔气了,她多少有一点吃味不高兴了。 “呵呵呵,你们小两口可真是天生一对啊!感情是我多余了。” 李阿姨忽然有点心中悲凉,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 “人家小杜和采玉的想法很好,很全面也很正确,你就别瞎出主意了!” 蒋东方这个老阴阳人,也趁机怼了李阿姨一句,丫的,让你不给老子零花钱。 “李阿姨,我知道您把我和采玉都当成亲儿子亲闺女了,一切都是为我们好。阿姨,其实您刚刚说的第二点,呵呵,我也是有想法的。” “什么想法?” 杜卫国岔开刚刚那个话题,给李阿姨一个台阶下,顺便也化解一下现场的小尴尬气氛。 “阿姨,您说分开办,花费大,这点我是完全认同的,但是阿姨,您想想,我结婚,上边有我蒋叔,郝叔,庞叔,还有刘部长这四个大财主顶着呢,我还能赔钱啊?” 杜卫国挤眉弄眼的接着说:“再说了,阿姨,我媳妇杨采玉那可是个金凤凰,小富婆,我老丈母娘和她二叔还有两个哥哥,那可都是咱这四九城里豪横的主,有钱!我要是真没钱了,大不了我以后就吃软饭呗!” “你滚!杜卫国,怎么说说话你就下道了!” 杨采玉满脸通红的怒斥他,李阿姨被杜卫国逗得哈哈大笑,蒋东方也是不禁莞尔。 “你结婚,老子可是一分钱也不出,你别算计我!” 蒋东方假装冷酷的说。 “不出就不出呗,反正我都想好了,结完婚,我和采玉还在你家开伙,你不给钱我就自己吃回来,看看最后谁合适。” 蒋东方都被杜卫国的无耻给逗笑了:“呵呵呵,我发现你这个混小子现在就是个活土匪啊!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杜卫国毫不客气的回怼:“还不都是跟你们学的,言传身教,绝不吃亏。” “滚蛋,我可没教你这些强盗逻辑。” “蒋叔,你撒谎,绝不吃亏,这不是你们老部队的座右铭吗?” “呃~” 蒋东方被小杜怼的无言以对,这个混蛋小杜,可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啊! 李阿姨和杨采玉看见蒋东方吃瘪,笑得前仰后合的。 小杜同志舌战群雄,完胜! 结婚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商量完了,至于时间,暂时还没定,反正结婚也要出了正月的,还早呢。 聊完了正事,杜卫国就回四合院了,今天白天他都和杨采玉腻歪一整天了,所以分别的倒是挺痛快。 今天下午杜卫国出门看电影之前,特意留了炉子,这会火还没熄,屋子里的温度那是相当适宜了。 杨采玉在房子里呆了差不多一天,现在满屋还都是她留下的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这是法兰西香水的味道,杜卫国同志送给她的第二次见面礼物。 对于这间房子即将迎来女主人,小杜同志那可是满怀期待,一个人生活实在是太冷清了。 秦京茹站在自家的门口,反复几次想要开门出去,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今天也看见杨采玉了,心生惭愧的同时,她也第一次对杜卫国产生了怀疑,我的事情他不会是忘记了吧。 可是自己凭啥问人家啊! 杜卫国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哪有资格去质问啊! 秦京茹自艾自怜的掉着眼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就是想嫁进城里过好日子,难道我错了吗? 7017k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生巅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秦京茹这边凄凄惨惨的,她男人许大茂那边可就是春风得意了。 最近白寡妇那家伙,把他伺候的跟个土皇帝似的。 早上给他洗脸穿衣服,晚上给他洗脚暖被窝,就连早饭晚饭都是吊着花样伺候许大茂吃,每天都是欲求欲予,曲意逢迎。 多余的话那是从来一句都不说,没用的问题更是一个都不问。 不仅如此,她还不跟许大茂要钱花,好吃好喝好穿好用的完全都是自掏腰包,白白倒贴,尽心尽力的伺候供养着许大茂。 一问为啥?就是心甘情愿。 这家伙把许大茂给美的啊!已经忘乎所以了,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魅力爆棚了! 也真特么的服了,你许大茂有个屁的魅力啊?是你鞋拔子一样的大驴脸给你的自信吗?还是你那无法描述的房事能力?难道快也算魅力? 你特么是房事闪电侠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许大茂也不仔细想想,白寡妇的经济来源到底是啥? 她也不上班,从哪里来的钱,如此挥霍?她天天白天都干啥? 许大茂根本就不想,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也是,反正他也得着便宜,不吃亏。 许大茂这孙子最近和铣工车间那个小寡妇也是打得火热。 大年初三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电影院的放映室了激情燃烧了一次呢! 代价就是10块钱,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 反正,总而言之,许大茂同志近期绝对是人生最高光的时期了,已经到达巅峰了,天天美得大鼻涕都快要冒泡了。 大年初九上班这天,许大茂打扮得油头粉面,人模狗样的来到了宣传科。 今天他穿得十分高调,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件米黄色的将校呢大衣,还特么不好好穿着,他披着,唉,就要这个范,里边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再配上一双铮明瓦亮的皮鞋,衣服兜别了两支钢笔,头发更是像牛犊子舔过一样的偏分大背头,苍蝇落上边都得劈叉。 整的他好像个大干部似的,不知道根底的人,还特么以为他是轧钢厂一把书记呢! 今天他为啥要这么死命的捣扯呢? 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过年他给宣传科主任拜年送礼的时候,主任已经告诉他了,他涨工资的事情厂里已经定下来了。 这事已经准了,到初九上班的时候他涨工资的事情就正式公布了。 8级放映员,工资42块5,许大茂一下子就牛比了! 确实,42块5的工资本身就不低了,再加上他的外捞,一个月60块钱只多不少,也算是高薪人士了。 第二是因为今天宣传科新来了一位播音员,叫于海棠的,于海堂今年19岁,去年高中刚毕业,何雨水的同班同学。 过年前,许大茂有幸见到了于海棠一面,顿时惊为天人。 虽然和杜卫国的对象杨采玉比那是云泥之别,家雀比凤凰,但是在许大茂看来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大高个,有文化,相貌俊俏,声音甜蜜,一开是他海王许大茂的菜。 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许大茂想试试,万一她被我撩到手了呢?最近许大茂的自信心都已经爆棚了,彻底膨胀了,迷之自信。 所以今天许大茂才穿得这么骚包,如同孔雀开屏一般。 到了宣传科,大家伙看见许大茂这身打扮自然都是调侃恭维一番,科室里根本就没有秘密,大家伙都知道他是走通了主任的路子,涨了一级工资。 许大茂倒是也会做人,今天还特意带了两盒牡丹,给大家伙发烟,抽一根耳朵上再别一根。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伙也知道许大茂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没道理平白无故得罪他,所以表面上看起来科里倒是说说笑笑的很和谐。 不过于海棠同志的反应就让许大茂彻底失望了。 科长今天宣布两件事,一件事是许大茂涨了一级,以后就是8级放映员了。 第二件事,就是科里来新人了,播音员于海棠正式入职。 大家对于漂亮的姑娘肯定都是格外欢迎的,尤其是还在单身中的小伙子们。 但是于海棠可不是好惹的,颇有点冰山美人,生人勿近的架势。 别人都不敢搭讪,但是许大茂艺高人胆大啊!他最近那是自信心爆棚,尤其他今天也是科室里主角之一,所以他主动凑了上去,摆出一副很自信的表情。 “于海棠同志,你好,我是许大茂,咱们科的8级放映员。” 于海棠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你好,许大茂同志,你这身大衣可真不错!” 许大茂顿时就得意了,还特意耸了一下肩膀:“嘿嘿嘿,是吗?” 于海棠点点头:“嗯,这可是将校呢大衣啊!许大茂同志,没想到你家里还出过将校呢?真是让我肃然起敬啊!” 噗嗤,周围同事,好几个人都没忍住,直接笑喷了,这特么是指着鸡蛋骂秃子啊! “呃~” 许大茂顿时就尴尬了,而且是十分尴尬,他家出个屁的将校啊! 他爹就是个放映员,他爷爷是赶马车的,祖上八代也特么没出过啥当官的啊。 这个时代,穿将校呢大衣的除了大领导干部就是高级干部子弟,还有剩下的就是许大茂这样装犊子的。 说到这个,就算杜卫国穿其实也都有点勉强,老杜同志在部队时期只是连长,算是尉官阶层,不过后来在轧钢厂担任保卫科长,倒是属于校官同阶层了。 不过杜卫国的爷爷退休前倒是正儿八经的校官,授衔是中校。 至于许大茂,说他一声逾越那是一点都没跑了。 于海棠和原著里略有不同,第一是因为何雨水和她详细说过人渣许大茂的事迹,包括欺骗秦京茹,崔寡妇大闹婚宴,许大茂逼迫秦京茹离婚的全过程。 对于许大茂这样的禽兽人渣做派,爱憎分明有点彪的于海棠那可是深恶痛绝。 第二就是,何雨水可是不止一次和她说过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四合院男神杜卫国,每每都是一副花痴模样。 所以年前于海棠来厂子办手续时候,特意驻足瞻仰了杜卫国同志的盛世美颜,确实惊为天人,口水都快流一地了。 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于海棠又特意近距离观赏了一下小杜同志的神颜,简直就是赏心悦目。 有了杜卫国同志的珠玉在前,许大茂那张装腔作势的鞋拔子大驴脸可就越发显得面目可憎了。 “许大茂同志,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要开始熟悉工作了。” “哦,哦,你忙,你忙。” 吃了瘪碰了一鼻子灰的许大茂灰头土脸的转身走出办公室,实在太丢脸了。 哈哈哈,科里的其他同志们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个许大茂今天真是装比不成反被那啥啊,呵呵啊!大家也都觉得十分痛快,嘚瑟个什么劲啊?还不是花钱送礼走通门路才涨了一级工资,还特么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啊呸! 初九上班的时候,杜卫国在南门值班室和弟兄们聊了一会,第一天上班他作为领导出现在一线,这是个固有的传统。 回到办公室,郝山河抱着他儿子郝小黑,正在欢乐的撸猫。 看见杜卫国,郝山河乐呵呵的说:“小杜啊,烟嘴确实不错,我很满意,这年也过完了,那个叫什么许大茂的我看他嘚瑟的还挺欢,我准备提前收网了!” 呵呵,正处于人生巅峰期,享受高光的许大茂完全不知道,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呵呵呵,那个现在天天卖假酒的张嘎子同志好像说过:别看你今天闹得欢,当心明天拉清单! 7017k 第一百三十七章 突发紧急任务 杜卫国一听见郝山河说这话,他顿时就来了精神头。 “郝叔,您想怎么搞?” 郝山河瞄了杜卫国一向,揶揄的说道:“呵呵,小杜啊,你不是真的看上他家那个小媳妇了吧?” 杜卫国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说:“郝叔,您可别闹了,我这眼瞅着马上可就要结婚了,杨采玉同志她不比秦京茹强百倍啊?我难道傻了吗?弃了明珠捡瓦砾” “呵呵,这个~” 郝山河刚要说话,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杜卫国接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轧钢厂保卫三科。是,处长,我马上通知郝科长,是!” 放下电话,杜卫国皱着眉头和郝山河说:“是处长,他让我们立刻到他办公室去一趟,他的语气很严肃,郝叔,我们三科最近风平浪静的,也没啥事啊?我也老实本分的没惹事啊?” 郝山河也皱了一下眉头:“嗯,我也不知道,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蒋东方的办公室里,除了蒋东方,杨书记和刘部长居然也都在,还有一位负责技术的副厂长,姓吕,除此之外还有一位陌生的中年人。 看起来像是个知识分子,学者,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好家伙,满满登登一屋子的大领导,面对这个阵势,杜卫国同志都有点含糊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蒋东方看见杜卫国和郝山河进来之后,表情非常严肃,声音有些凝重的说: “有个紧急任务,需要你们三科来完成,具体内容是要由杜卫国同志执行。郝山河同志负责保密善后工作。” 郝山河和杜卫国赶紧面色一整,立正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候,杨书记站了起来,语气比较温和的说: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轧钢厂联合部里联合研发了一款新型设备,具体的功能和作用就不和你们说了。” “总之,这个设备非常之重要,我们厂的吕厂长和这位袁教授要带着设计方案去一趟奉天重型机械厂,需要你全程提供保护。” “刘部长和蒋处长都推荐杜卫国同志为最佳的带队人选,所以这个任务厂里和部里就决定由你来带队完成,能不能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杜卫国同志斗志昂扬的立正回答。 “很好,明天上午9点40的火车,从轧钢厂直接出发,你准备一下,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杜卫国思索了一下:“报告杨书记,请问具体出行人员人数和资料,文件情况?出行周期?其他安保人员情况?奉天方面的接待人员具体情况?” 这时候,蒋东方说话了: “出行的是吕厂长,袁教授,还有一名工程师一共三人,文件只有一个保密箱,出差计划20天,其他安保人员2名,人员你自己选,奉天的对接人稍后会和你通话。” “都清楚了吗?还有什么问题?”蒋东方沉声这声音问。 杜卫国在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后。 “报告,我有问题。” “讲!” 杜卫国毫不客气的大声说:“第一,请吕厂长和袁教授在行程中一切必须安排听我指挥,做到令行禁止。” 杜卫国接着说:“第二,我要求全程配枪,全员配枪。” “呵呵,好,我和袁教授保证一定能做到令行禁止,一切安排听指挥。” 吕副厂长笑呵呵的带头表态了,那个中年人也点头同意。 杜卫国认真起来,那可是很有一股气势的,尤其是他杀过人见过血之后,一旦严肃起来,仿佛猛虎睁眼一般,更是煞气凛然的。 “武器也没问题。”蒋东方说的。 杜卫国雷厉风行的说:“好的,那处长,我现在就去选人了,我会带着2名精干同事,全程实施一对一贴身保护。” 蒋东方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杜卫国转身走了以后,杨书记说: “不错!这个小杜科长,平时见人都是笑呵呵的,一旦严肃认真起来,杀气腾腾的,就像老虎下山一样,很有气势啊!” 刘大江笑着说:“杨书记,小杜可是军中状元出身,年前还见了血,现在就算放到战场上,他都是个阎王,自然有股子煞气在。” 吕厂长也笑呵呵的说:“我原本还担心他是不是太年轻,现在看来是我担心多余了,非常沉稳,干练。” 袁教授说:“嗯,就是眼神有点吓人,我刚才都没敢说话。” 哈哈哈!大家伙都笑了。 蒋东方交待郝山河给杜卫国打好掩护和善后工作,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目的地和任务内容。 这种活,那可是郝山河的看家本领,自然是手到擒来。 至于杜卫国是否会泄密,蒋东方和郝山河连想都没想,杜卫国可是侦查连尖刀排排长出身,保密原则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杜卫国同志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他回到办公室,叫来了巴特和王洋。 他言简意赅的下了两条命令。 第一,晚上告诉家里,明天出差,时间大概20天,地点保密,整理大概20天的出差行李,必须轻便,只带必要的换洗衣物。 第二,明天早上8点,着体面便装,去装备科申领枪弹手铐,8点10分准时出发。 杜卫国还特意嘱咐了他们俩,明天出差的消息对全科同志也要保密,家人3天之内不许外传。 还特意告诉巴特今天和明早都要吃饱吃好,要拿出有十分的精神头。 刚交待完这些事情,正好郝科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看着巴特和王洋走出去,郝科长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臭小子,你把王洋带走了,我不是又得值夜班了!小黑可咋整?” 杜卫国笑了:“呵呵,郝叔,您老干工作能不能别拈轻怕重的,先让王霄值半个月夜班,一共也就没剩几天了,万一我们提前回来了呢?” “呵呵,给你,这是明天的车票,介绍信和出差费用。” 郝山河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小杜同志。 信封里边是部里和厂里分别开具的两张介绍信,6张京城到奉天的包厢车票,500块钱,500斤全国粮票。 哦吼,好高的标准啊! 巴特这个饭桶估计能结结实实的吃上20天的饱饭了。 “花钱记得记账,回来销账。” 杜卫国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郝叔,那许大茂那边?” 郝山河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那就多留他两天呗,让他再蹦跶几天,他又跑不了,你不在,我特么唱戏给鬼看啊!” 杜卫国腆着脸问:“呵呵,郝叔,您老是给我唱戏啊?” 老郝同志白了他一眼,难得吐槽:“废话,要不我收拾他干啥啊,劳神费力的,这世面上,混蛋多了去了,我特么吃饱了撑的啊!再说了他家那个漂亮小媳妇也不说我一句好。” “郝叔,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真不是为了秦京茹,我特么~~” 郝山河看着气急败坏小杜,撸着他的小黑猫,笑得可畅快了。 晚上杜卫国只是简单的和杨采玉说了一声,明天我要出差,大概20天。 至于去哪干什么,只字未提。 杨采玉很懂事的没有问,只是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小杜大大咧咧的说: “采玉,你不用担心,是非常安全的活计,很舒服的差事,不信你问蒋叔,就是他给我安排的,等我回来就娶你过门,时间上刚刚好。” 蒋东方没说啥,就嗯了一声。 吃完饭,蒋东方特意把杜卫国喊到书房,挺严肃且凝重的说: “注意安全,千万别大意了,这个活是刘部长主动揽下来的,点名让你去,他也是好心,他想提拔你。” “嗯,知道了,蒋叔,放心,我有数,我会注意的。” 杜卫国今天没有再蒋家多呆,和杨采玉吻别之后,他就早早就回四合院整理行装去了。 出差,想想其实还挺兴奋的。 7017k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发 说真的,杜卫国穿越都这么久了,一直都是窝在四九城这方寸之城里,最远也不过就是城郊的左家公社,大多数时间还都是厂子和四合院之间转悠,他早就已经憋的够呛了。 华夏神州大地,幅员辽阔,何止千里,这世界这么大,小爷今总是能出去透透气了。 这个时代,想出门可是真的不太容易,没有介绍信,你连车票都甭想买,同样,旅店也住不了。 杜卫国简单只是的整理了一下行李,现在已经临近3月了,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是东北那边此时应该还是冰天雪地的吧。 想到这里,小杜同志把自己最狠的羊皮连帽军大衣还有翻毛牛皮靴默默的装进了行李箱,之后就是几件换洗的衬衣,衬裤,内衣,单衣单裤之类的。 全都收拾利索之后,杜卫国同志坐在书桌前点了一根烟,他这会想到一下小问题。 他这一走,20天,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3月下旬了,整治许大茂还有安排秦京茹工作,最早也得等是4月甚至5份月的时候了。 将近2个月的时间,毫无经济来源的秦京茹还能不能撑得住啊? 到底是帮不帮呢? 主动帮忙,好像我真特么的就有所图谋一样了,结婚在即,杜卫国可不想节外生枝。 不帮,她会不会真的撑不住?她姐虽然也住在四合院里,但是秦淮茹~ 算逑,还是不帮了,关我屁事,反正秦淮茹怎么着也不至于看她表妹活活饿死冻死吧。 想通了,杜卫国同志熄灭了手上的香烟,准备洗漱睡觉。 刚走到卫生间,拿起脸盆,脚盆,就听见有人敲门。 杜卫国顿时就是一阵牙疼,隔着门问:“谁呀?” “我,秦京茹!” 果然是特么怕啥来啥啊? 打开门,秦京茹走了进来,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是这个四合院里进杜卫国房间次数最多的人了,甚至都已经超越了正宫杨采玉。 杜卫国皱着眉头,声音冷漠的问:“这么晚了,你又什么事?” 秦京茹期期艾艾的说:“我就是想问问许大茂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杜卫国扳着脸不耐烦的说:“没有,我今天上班还说起过他的事情呢,不过我明天就要出差一段时间,要等回来再收拾他。” 秦京茹惊讶的问:“啊?你要去哪?走多久啊?” 杜卫国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觉得秦京茹的问题已经逾越尺度了,连杨采玉都不问,她居然问。 杜卫国声音冷如冰霜:“我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保密的,没其他事情,你就赶紧回去吧!” 秦京茹被吓着了,她连忙解释到:“啊!我不是想打听秘密,我就是关心你。” 杜卫国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不用你关心,答应你的事情,会办的,你不用再问了,太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你对象美若天仙,可是我就那么碍眼吗?你一直撵我走!” 秦京茹眼圈通红,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勇气,质问杜卫国。 杜卫国终于被耗尽了耐心,低吼了一声:“我懒着和你废话,你赶紧滚!” 秦京茹转身就推门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 她此刻就像鬼迷心窍了一样,有些哀怨,哀怨于杜卫国的冷漠和无情,郎心如铁。 她觉得杜卫国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多次,对自己多少是有点想法的,就算是不喜欢自己,最差也是要比对其他人要高上一层的。 所以说啊,人就不能交往过多过密,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误会。 杜卫国也觉得有点烦躁,丫的,真的就不应该揽下这堆破事,像特么牛皮糖一样,粘上就甩不掉,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帮她的次数多了,被帮助的人就会产生错觉,似乎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或者是另有所图。 丫的,真特么是好人难做啊! 杜卫国这也算是经历一次小型轻微的社会毒打,他越发坚定了以后和四合院这群山猫野兽都远远的保持距离,死活也不会再伸手的想法。 洗漱完毕,杜卫国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才沉沉睡去。 1964年春,2月24日,早上8点10分。 轧钢厂保卫处楼,杜卫国收拾停当,整装待发。 他今天穿得一身笔挺的黑色毛料中山装,黑色高腰棉皮鞋,外边是一件黑色的马裤呢双排扣大衣,带着皮手套,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精神抖擞! 今天穿这身衣服可不是为了臭美,贴身不臃肿的的衣物可以让杜卫国第一时间做出有效的动作反应,而且他现在的造型更像一个高级干部,能降低别人的戒备心理。 54手枪和2个满装的备弹夹,他假装别在腰间,其实是收进了空间。 关键时刻,从空间里拿枪可比从腰上拿枪要快的多。 巴特是一身的旧军大衣,王洋也穿着一件55式羊皮军大衣。 看着也都挺精神的,手枪也都各种收好。 6个人乘坐两台车,杜卫国和吕厂长,袁教授一台车,其他人一台车,一行人没有什么动员之类的废话,人到齐,直奔火车站。 吕厂长随身拎着一个黑色的铁箱子,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那个保密箱了。 去车站的路上,杜卫国突然问: “吕厂长,这个箱子的重要性到底有多重?” “非常重要,可以顶我们轧钢厂至少2年的产值。” 嘶!杜卫国吓了一跳,轧钢厂2年的产值?花擦,你不是开玩笑呢吧,小2万人的轧钢厂,年产值怎么也得几千万了吧? “这么重要?那我们是不是太疏忽了?” 吕厂长笑了一下解释:“呵呵,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外国人吧看不上,外行人呢看不懂,又不是啥军事情报,所以虽然重要,但是也没必要太过分紧张。” 杜卫国皱着眉头问:“那您就这样保管,是不是也有点不妥啊?就这么明晃晃的拎着?” 吕厂长倒是很温和,细细的解释道:“这个箱子上有一个引线,到了危急时刻,一拉里边资料就全部销毁了,所以我才这样拿着。” 杜卫国眉头皱得更紧了,非常纠结斟酌了一下词汇才继续问: “呃~吕厂长,您看,按照您刚刚说的,这资料外国人看不上,外行人看不懂,又不是重要的军事情报,所以就没有毁坏资料的必要性吧?” 吕厂长一本正经的说:“那到也不是,如果是敌特分子,会恨不得毁坏我们的资料,破坏我们的生产进度的。” 杜卫国拍了一下大腿,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所以啊,吕厂长,我们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这份资料,您这弄了一个自毁装置,这不是~” 轿车了瞬间就变得针落可闻,过来大概几秒钟,吕厂长才如梦初醒般的吸了一口冷气说: “嘶~对啊!我特么为啥要弄这个自毁装置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吕厂长,这个东西能拆吗?赶紧拆了,然后把保密箱放进皮箱里,这样不是更安全的多吗?” 杜卫国简直都特么无语了,两个搞研究高级知识分子,一脑袋都是数学公式,丫的还偏偏要干特工的活,还特么搞什么自毁装置,就这么明晃晃的拎着,这特么上下火车时一不小心自己拉了,那不是白玩了。 其实这也不算奇怪,这是一个思维误区,也是保护重要文件的一贯手段。 “能,能,我这就拆,老袁你帮我拿着箱子,那个司机啊,你开慢点。” 杜卫国往后瞄了一眼,啥尼玛自毁装置啊?不就是一枚苏制木柄燃烧手榴弹吗?引线延长到箱子外面了。 真是服了。 吕厂长把手榴弹取出来,非常随意的就放在了身边的座位上。 “小杜啊,幸亏你提醒的及时~” “吕厂长,把那颗燃烧手榴弹慢慢的递给我,小心引线。” 杜卫国厉声喝到!声音很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杜卫国这会儿额头都特么已经见汗了,如果在狭小的车厢里不小心引爆了这颗燃烧弹,呵呵,谁也别想活,溅射白磷燃烧弹可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刚刚这一出,比他风雪夜和盗匪对射还要惊险呢。 小心的接过手榴弹,确认保险安全之后。 杜卫国用严肃的语气直接评判吕厂长: “吕厂长,你刚刚的行为差点把这一车人都牺牲掉,这可是白磷燃烧弹,引线还被你延长了,你不小心坐到了,一旦引爆,你想过后果吗?” “唉,是我大意了,我认错,我认错,对不起啊同志们。” 吕厂长倒是认错态度很端正,杜卫国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杜卫国掏出一把小刀,就是空间里的小唐刀,锋利无比,把手榴弹的引线贴根切断,这样它就暂时变成了哑弹了。 下车的时候,杜卫国把手榴弹递给了司机,让他带回去处理,一向不苟言笑的刘大江司机非常感激的看了小杜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保密箱放进了皮箱里,吕厂长也觉得这样更安全,毕竟一点也不显眼嘛! 登上列车,找到包厢,安置好行李,随着火车汽笛的轰鸣声响起,火车一路向北而去。 7017k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然遇袭 这个时代的火车很慢很慢,慢到崩溃那种,火车基本都是蒸汽动力的,烧煤。 从京城到奉天一共才700多公里,居然要行驶22个小时,将近一天一夜,火车晚点那更是家常便饭,谁都无法预测精准的时间。 不过这个时代的火车包厢倒是很牛,纯实木空间,4个人一个房间,上下铺,相对来说很宽绰。 杜卫国所在的卧铺包厢是火车的最后一节,隔壁车厢就是餐车,很方便,算得上是细节满满。 杜卫国和白巴特还有吕厂长,袁教授4个人一个包厢,王洋和姓冯的工程师一个车厢。 王洋比巴特要机灵沉稳,杜卫国对他办事比较放心。 临上车的时候,杜卫国交代过大家,任何行动,都必须两人一组行动,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吃饭,都必须两人一组,非必要不要四处走动。 王洋和冯工的同包厢是一对年轻夫妻,过年到京城窜亲戚,现在返城回奉天,暂时没啥可疑的。 火车一路向北,过了山海关就是一片开阔的大平原,此时居然还在下雪。 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天辽地宁,当真是壮观无比! 吕厂长给小杜递了一根烟,还主动给他点着,杜卫国刚刚看着窗外平原上大雪苍茫,遮天蔽日的,短暂失神了。 “小杜啊!我为今天的失误向你正式道歉!”吕厂长非常诚恳的说。 杜卫国赶紧谦虚的回应:“吕厂长,我也向您道歉,我刚刚说话语气太重了。” 吕厂长摆了摆手说:“不,小杜,你说的是对的,我啊成天关起门来搞研究,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危险的武器,完全没有警戒心理,险些酿成大祸啊!” 杜卫国笑着说:“吕厂长,这就叫术业有专攻,您是负责搞研究的,而我是专门搞保卫的,您对武器不熟悉,我对工程机械科学一窍不通,要是让我进了您的课题小组,估计您得骂死我!” 吕厂长笑了:“哈哈哈,小杜同志啊!你很谦虚幽默嘛!” 杜卫国也笑着说:“呵呵,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吃饭的问题,是王洋,巴特,冯工去餐车吃的,然后拿饭盒把饭菜打回来给杜卫国他们吃。 细心地王洋,特意带了三个新饭盒。 杜卫国对此非常满意,论心细,可能王洋还要胜他一筹。 绝对是个很好的助手。 到了晚上的时候,巴特和小杜轮值,王洋自行安排,说句有点难听但是真实的话,其实他和冯工都不太重要。 杜卫国的值夜时间是下半夜,从凌晨2点开始。 杜卫国同志在包厢外边的边凳上抽烟发呆,他突然想赵英男了,思绪有点惆怅,她现在应该已经到自己的部队了吧。 不知道她给自己写信了没有?安顿好了没了? 川渝天气潮湿阴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 第一次离家过年,远隔千里,也不知道她哭鼻子了没有? 自己最近正忙着谈婚论嫁,赵英男却一个人凄凉的远走他乡了。 唉,造孽啊! 一旦让一个女人住进心里,她就不会消停,时不时的就会蹦出来揪住你的小心肝摇晃一下。 突然好想给她写封信啊!杜卫国还特么是个情种。 可惜,既没有信纸信封邮票,也没有灯光,车厢走廊只有黑压压的一片,虽然杜卫国完全可以不借助这些,但是也不能这么干。 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坐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的,在小杜的夜视能力下,是个中年人,一脸愁苦的样子,看样子倒也是个干部。 杜卫国没有搭茬聊天的习惯,执行任务中更不会主动和陌生人搭茬,那个中年人抽完烟,发了一会呆就回自己的包厢了。 一夜无话,平平安安的。 25号,早上7点55分,火车顺利的到达了奉天南站,停车进站。 比预计到站时间才偏差了16分钟,相当不错。 杜卫国一直等到车厢里所有人都下车之后,而且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当先领头下车。 杜卫国他们来到站台,一行6个人立刻就主动迎了上来,当先一个人30多岁,人高马大,相貌威严,和巴特都有的一拼。 他向着杜卫国伸出手:“你好,你是杜卫国同志吗?” 杜卫国和他紧紧的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杜卫国,您是陈达虎同志?” “对,我们通过电话,东来顺涮羊肉!” “李连贵熏肉大饼!” 两个人相视大笑:“哈哈哈,杜卫国同志,欢迎欢迎啊!” 这个彪形大汉叫陈达虎,昨天下午和杜卫国通过电话。 奉天重型机械厂的保卫科科长,重型机械厂也是部委直属的副厅级工厂,保卫科也有将近上百号人马。 互相确认了关系之后,陈达虎身后一个看着像领导的人和杜卫国,吕厂长,袁厂长,冯工等人一一握手打招呼,他可是重型机械厂一把手,李书记。 看着书记亲自出马,阵势好像挺大的,其实不然,他也就和吕厂长平级而已,而且如果吕厂长可是四九城的官,如果下放到地方,很有可能还能升一级的。 寒暄几句,一行人出了站台,上车回厂。 重型机械厂这边一共出了3台车。 他们自己人一台车,其余陈达虎亲自开一台车,坐着杜卫国,吕厂长,袁教授,巴特。 另外一台车,坐着王洋,冯工还有机械厂的两名同仁。 坐在车里,汽车开始行驶,杜卫国又一次感受到了风雪夜的那种心慌躁动,非常突然也非常强烈,远比上一次还要强烈的多! 我曹!有危险! 杜卫国非常相信这个直觉预警,他敞开大衣,假装把手伸向腰间,54手枪拿在了手上,悄悄上了膛的放在身侧,动态视力全开,留神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杜卫国乘坐的车,是居中的一辆,前头是王洋和冯工乘坐的车。 两车相距大概20米左右。 东北的冬天雪大,清一色都是冰雪路面,这个时代的汽车制动距离确实是很长的。 此时,头车刚刚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之间,一辆卡车猛地撞了过来,头车猝不及防直接就被撞倒侧翻了。 陈达虎反应倒是不慢,前车出现事故的瞬间,他就踩了刹车,汽车一直滑行了至少5米才停住。 他的反应快,可是杜卫国反应更快,前车相撞的瞬间,杜卫国就大喊了一声:“敌袭,卧倒!” 一边说一边打开右侧车门一个翻滚就下了车! 杜卫国是坐在后排的,副驾驶的后座。 刚刚头车肇事的瞬间,拥有超级动态视力杜卫国就发现右侧一家看似饭铺子一样的建筑里冲出来4个人。 手里都拿着武器,其中甚至还有两把冲锋枪,漂亮国的m3式冲锋枪。 杜卫国从车上跃出在地上翻滚的过程中,这几个人中领头的人就已经举枪瞄准了吕厂长乘坐的汽车。 千钧一发之间,杜卫国都来不及站起身,就趴在地上,电光火石一般,抬抢就打! 啪,啪·······,塔塔塔·······,一时间枪声如同爆豆一样密集的响了起来。 杜卫国手枪里的八发子弹瞬间就清空了6发。 对面四个人全部中弹倒地不起。 根本就不用看,全都死透了,除了前两枪杜卫国由于没有趴稳,一枪打中了领头的肩膀,一枪打中了他的胸膛,剩下4发子弹全部都是眉心中弹,全部爆头,绝对没跑。 杜卫国一边更换弹夹,一边跑到车前,这会车已经停稳了,车门上有3个弹痕,车窗都被打碎了。 这群人绝对是硬茬,要不是遇见杜卫国这个开挂的,杜卫国他们这一车人都已经挂了。 杜卫国拉开后排的车门,吕厂长和袁教授趴在车座上,身上没有血迹。 “有没有受伤?”杜卫国大声喊到! “没有,没有!” 吕厂长和袁教授趴在后座上,相继回答,一边说话一边就要起身。 杜卫国厉声喝止:“继续趴着,不要起身!巴特!” “头,我挨了一下!不过是在胳膊上,没事。” 巴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杜卫国刚要去查看一下巴特的伤势,就听见哒哒哒三声脆响,接着他就觉得肚子一麻,我擦,中弹了。 7017k 第一百四十章 险死还生 尼玛!是56式半自动步枪! 光听枪声,杜卫国就已经判断出,枪手在卡车的后斗!好在这个时候陈达虎已经开始开枪朝卡车的枪手还击。 陈达虎战斗经验丰富,枪法也正经不错,靠着手枪的连打射击,居然瞬间压制住了对面的步枪,让他没有打出第二个三连点射。 杜卫国此时根本就顾不上查看伤势,他趁机扫了一眼对方枪手的位置,然迅速的转移到汽车的尾部,蹲在右后侧的轮胎后方,一边移动一边大喊。 “巴特,赶紧下车,钻到车底下。” 此时,陈达虎的弹夹打完了,对面的步枪又响了起来,哒哒哒! 中间还夹着手枪的声音,啪! 子弹统统都是朝着陈达虎方向打的。 杜卫国此时猛地站起身,卡车后斗的步枪射手也是个硬茬,看见杜卫国又站了起来,调转枪口就要打杜卫国。 可是杜卫国比他更快,啪,啪!两声枪响。 步枪射手眉心中弹仰面栽倒,驾驶室里的手枪射手也是同样的下场。 “吕厂长,袁教授!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也没事!” “巴特!” “没事!” “陈达虎!” “没事!” 这会后车的同志们都已经持枪冲了上来。 说着挺热闹的,其实从前车被撞侧翻,到杜卫国开枪还击,连续击毙6人,总共战斗时间一共还不到1分半。 当真的是电光火石之间。 杜卫国又喊了一声,当仁不让的命令:“2人留在原地警戒,其他人向前先肃清残敌,检查左右两侧建筑。” 而他刚要动,此刻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血已经把衣服彻底都浸透了。 干!实在太特么疼了,刚刚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战斗的瞬间感觉不到,但是这会已经疼得根本就动不了了。 杜卫国靠着车勉强的住稳身体,左手捂住伤口,大口呼吸,忍住不喊出声来。 这时候巴特捂着胳膊满脸是血的走了过来,他看见杜卫国腹部受伤了。 他急得大喊:“快救人!我们杜头腹部中弹了!” 杜卫国非常艰难的说:“巴特,别喊,先救王洋他们!” 这时候陈达虎已经跑了过来:“杜科长,你咋样?” 杜卫国现在浑身发冷,剧烈疼痛让他说话直哆嗦,声音发颤:“我,动不,了了,赶紧先救头车,其他人,原地等待支援,后车送,受伤的同志,先去医院。” “好!” 杜卫国到这会都已经站不住了,好在巴特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用力的撑住了他,才没有摔倒。 不过杜卫国此时眼皮越发沉重,大量失血,导致他已经有了休克的前照。 “头!你千万别闭眼啊!头!妈的,过来救人啊!” 巴特此时满脸都是血还夹着眼泪,他抱着杜卫国,大声呼喊! 明明近在咫尺,但是杜卫国感觉巴特的声音好遥远,他眯着眼睛,已经感觉没那么疼了,也没那么冷了,反而困得不行,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 20分钟后,杜卫国躺到了奉天医大二院的急救病床上,麻药注射之后,逐渐失去了知觉。 杜卫国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五光十色的一条长路,他独自一人前行,但是总能遇见她认识的女人,一会是杨采玉,一会是赵英男,一会是黄桂兰,一会又是秦京茹,甚至还有秦淮如,她们都是走走停停的,一会在前一会在后。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杜卫国居然看见了蒋东方,巴特还有一个脑袋缠的好像木乃伊一样的应该是王洋。 “杜头,你可算是醒了!”巴特满脸都是眼泪! “杜头,你没事就好!”王洋也是瞬间飙泪! “醒了?”蒋东方!还好,老蒋没哭,但是眼圈也是红的。 杜卫国费劲的说:“口渴,我能喝水吗?” “我去问问大夫!”巴特抹着眼泪,赶紧跑出门了! “我睡了很久吗?”杜卫国问。 “已经3天3夜了!”蒋东方说道,他的眼圈又红了。 “难怪又渴又饿!我没残废吧?”杜卫国担心的问。 蒋东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截了一段肠子,你昏迷这么久是因为失血过多,太悬了,再晚一会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杜卫国听到没残,放心不少,接着问:“吕厂长他们?” 蒋东方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无比满意的眼神:“放心,他们都没事,都已经开始工作了,不过冯工伤得很重,残了。” 杜卫国眼皮又开始发沉,他强撑着问:“其他人呢?” “机械厂牺牲了一个,重伤昏迷一个。” 杜卫国眨巴眨巴眼睛,强烈的困倦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他强撑着说:“蒋叔,这次这批人都是狠茬硬手,而且肯定有内~” 蒋东方点了点头:“你放心吧!钉子都已经揪出来了!你郝叔也来了,他都疯了,我已经快10几年没看见他发疯了。” 杜卫国想起这个倔强的老头,费劲的笑了一下:“呵呵,他来带没带他的小黑猫啊?” “没带。” 蒋东方苦笑的不得的看着杜卫国,心说,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心是真大啊,人都特么的差点死了,还惦记着和一只小猫争宠。 杜卫国听见没带小黑猫,又笑了一下:“呵呵呵,叔啊,千万别告诉采玉!” 蒋东方点了点头,沉声答应:“嗯,不说。” “叔,我再睡会。” 说完杜卫国就再也坚持不着排山倒海的眩晕感,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郝山河的那张臭脸。 杜卫国当时就笑了:“呵呵,郝叔,您来了?” 郝山河的脸又黑又臭,张嘴就骂:“瞎特么逞什么能?就你最牛比是吧?你特么不知道先确保自己安全在查看情况啊?” “老郝头,我能不能喝口水?嗓子~” 杜卫国的嗓子确实是干得不行,像小刀割一样,生疼! 郝山河起身拿过来一个杯子,温的盐糖水,拿一个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了杜卫国。 温热的盐糖水流进了嘴里经过了喉咙,如同干涸的大地被雨水浇灌了一样,杜卫国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喝了小半杯盐糖水,郝山河把杯子放了下来。 他扳着脸说:“不能喝太多,先这样吧!” 杜卫国有了点精神头,调侃郝山河:“郝叔,没带郝小黑来啊?” 郝山河没好气的说:“带个屁!我还没说完你呢,你特么~” “郝叔,我知道错了,是我大意了,缺乏实战经验,我应该先肃清卡车上的敌人,然后再确认车上的情况!躯干挨了一发56式我居然没死,就算我命大,我这是捡了一条命。” 郝山河被他抢了话,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哼哼,你特么还知道啊!你真是太莽了,如果不是有两道车门帮你挡了一下子弹,你真的人当场就没了,万幸啊,老毛子的车门结实,用的还是钢板。” 杜卫国对此表示绝对的认同:“嗯,我知道了,郝叔,小黑谁帮你照看呢?” 郝山河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送到蒋东方家去了,他媳妇和你媳妇一起帮着照看呢。”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呵,老郝头,你还真是死活也不吃亏啊!你过来照顾我,让我媳妇照顾你儿子呗!” 郝山河都被他的混账话给气笑了:“滚蛋!少特么贫嘴,你肚子不疼了?” 杜卫国可怜巴巴的说:“郝叔,我这胃里火烧火燎的,再给我喝口水行吗?” “少喝点,你肠子还没好呢!” “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奉天重型机械厂李书记,陈达虎,吕厂长,袁教授都陆续过来医院慰问杜卫国同志,带来很多鲜花和礼物,那场面是相当感人了,搞得就跟遗体告别似的。 陈达虎吃了瓜落,已经被停职处理了。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沮丧的表情,他也是捡了一条命。 要不是杜卫国率先出手干掉了路边的四个枪手,他早就见阎王爷了。 他对小杜同志的枪法那是赞不绝口啊,佩服得五体投地! 8枪,杜卫国一共就开了8枪,刚刚好一个弹夹。 突然遇袭反击,对方还有重火力武器的情况下。 6发子弹都是正中眉心爆头,其余2枪也都打中了枪手的躯干,而且其中还有两个爆头射击距离超过了15米。 这根本就不是神枪手,这特么已经是枪神了! 巴特当天看着满脸都是血挺吓人的,其实他伤得最轻,胳膊是流弹擦伤,脸上也只是玻璃碎片溅射的伤害,伤口很轻,还不到一个礼拜就活蹦乱跳的了。 王洋也没事,他的脑袋被撞出了轻微的脑震荡,还有3处骨折,多处擦伤,但是既没毁容也没残疾,现在也能自由行动了。 倒是杜卫国居然伤得最重,差点牺牲,还有就是冯工,他双腿截肢,彻底残了,机械厂重伤一人,牺牲一人。 蒋东方在杜卫国彻底苏醒之后就呆了1天,和医生确认他没事之后就回四九城了。 他可是轧钢厂保卫处的一把手,不能长期离岗,再说了他如果再不回家,估计那边的李阿姨和杨采玉就都得急疯了。 她们就算是再迟钝,蒋东方和郝山河突然连夜出差,还多日不回,傻子也知道肯定是杜卫国那边出事了啊! 今天郝山河传来消息,蒋东方已经把后院彻底稳住了,同时还给小杜带来了一封信。 信自然是赵英男的。 信是先寄到了四九城,然后又辗转到了奉天的。 有句古诗好像叫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杜卫国同志觉得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倒是也挺应景的,他这是中弹三月天,家书抵万金啊! 7017k 第一百四十一章 崩溃的住院康复 信不算厚,打开信封,抽出信,一张照片先滑了出来。 是赵英男的军装照,目光坚定,手持钢枪,非常漂亮,英姿飒爽的。 展开信,赵英男潇洒而帅气的字迹,就像她一样,让人愉悦。 卫国,见信安好 离开金陵之后,我去了赣省,隆冬腊月,他们那里却温暖如春,不过下了雨之后却格外阴冷。 我不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北方,冷热纯粹,四季分明,每个季节都有独特的美。 快过年的时候我到了蓉城,这里比赣省好一些,风景更加秀丽雄伟,人也更加热情好客,我还趁着动物园没放假去看了竹海和大熊猫。 我三哥三嫂过年的时候特意赶到蓉城和我相聚,大年三十和初一吃得都是火锅,特别麻也很辣,我有点吃不习惯,听郝叔说你倒是个无辣不欢的主,我估计你应该会很喜欢吧。 大年初六的时候,我去部队报到了,我分配的是川渝军区文工团。 宣传干事,副连职,我现在也是正经的部队干部了,四个兜,小杜排长,是不是下一次你见我的时候要也叫我一声(首)长了。 呵呵呵。 卫国,我好想你! 你收到我的信可不可以回信给我寄一张照片,没时间照的话旧照片也可以。 我不说太多了,啰啰嗦嗦的,你会烦我的吧! 一切保重,爱你。 英男。 看完信,小杜同志眼圈都红了,他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赵英男对他深刻的眷恋和想念。 文字有时候真的很动人。 “呵呵,咋的了?还要哭啊?” 郝山河在一旁坐着,看着杜卫国的笑话还特么特别欠揍的说。 杜卫国不以为意,反而讨好的哀求:“郝叔,能不能帮我个忙?” 郝山河脸一黑:“不能。”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继续哀求:“郝叔,我求求你了?” 郝山河拒绝的非常坚决:“别废话,门都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代笔的?写情书,我特么可丢不起那人。” 杜卫国是腹部受伤,现在这会只能平躺,根本不能起身,躺着这个姿势确实是很难写字的,而且小杜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撑不住。 杜卫国诧异的问:“谁让你代笔了?” 老郝头也诧异了:“那你要干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能自己写信。” 杜卫国眨眨眼眼睛,砸吧了一下嘴唇说:“我是想给她打个电话,我好想听听她的声音。” 郝山河闻言嗤笑了一声:“切!你就别想了,从奉天到蓉城,不知道中间要转多少个总机,根本就不可能。” 杜卫国满脸失望的问:“真的不可能吗?” 郝山河点了点头:“真的,要是在四九城,有部队专线也许还能行,但是在这里,门都没有。” “那这样吧,郝叔,不用你代笔,你以你的名义,帮我给他回封信,就说我正在出差执行任务,暂时收不到她的信件,这样总行吧!” 杜卫国退了求其次,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郝山河这次倒是没拒绝。 “嗯,这个可以。” “你赶紧歇会吧。” “好。” 其实杜卫国同志觉得住院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躺着呗,这两天伤口也不算太疼了,只不过有两件事他特别难忍。 第一是他只能吃流食,天天都是小米粥,里边的蔬菜和鸡蛋都做成了糊糊。 第二就是大小便不能自理,小便还可接导尿管,大号就只能每天都要有人帮他清理。 这种感觉,让杜卫国整个人都快疯了,濒临崩溃边缘。 帮他做清理的一位特别利索的中年阿姨,护理经验非常丰富,白天全天专职照顾小杜。 杜卫国同志每天都是老阿姨在场的情况,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再排放,相对不算太埋汰。 而且郝山河还有机械厂都额外给了护工阿姨一份钱,所以这位阿姨照顾小杜那可真是尽心尽力,丝毫不含糊。 早晚都帮他刷牙,擦头发,洗脸,洗脚,擦拭身体,修剪指甲,更换被褥,还特意搞来了一盆正在盛开的茉莉花,所以杜卫国的房间连里一丝异味都没有,反而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可是,即使这样,杜卫国同志也是度日如年,每天的清理对他都是一种惩罚,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 天天社死这特么谁受得了啊! 杜卫国同志每天都会问医生啥时候能起床自己上厕所,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医生说杜卫国的身体素质简直闻所未闻,伤口好的实在太快了,但是即便如此,想起床自己上厕所,至少还得20天。 至于痊愈出院,至少还得2个月。 唉!苦熬吧! 不过杜卫国同志已经想好了,一旦他可以下床了,没有了感染风险,就转院回四九城,回轧钢厂医院继续泡病号去。 之后的几天,又陆陆续续有好多奉天城的大人物来看望过杜卫国,都是奉天城公安系统里的头头脑脑,感谢慰问。 杜卫国同志自然是一一寒暄卖好! 可是他不想要啥慰问,小杜此时此刻只想下床自己上厕所,他想回四九城,想回四合院的自己的床,想他的采玉同志。 或许是杜卫国同志的身体素质实在是超乎想象,又或许是他天天祈祷发生了作用,只用了15天,小杜同志终于可以自己起床了。 虽然上厕所还是需要带着一个板凳,也不能蹲下,但是小杜同志也已经知足了。 他已经在病床上整整躺了28天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但是转院那是门都没有,至少还得再老老实实的住半个月以上。 4月3号,这是小杜受伤住院的第39天,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可以吃一些容易消化的正常食物了,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吕厂长,袁教授,郝山河早在10天前就已经回京城了,他们已经圆满完成了工作任务。 甚至就连巴特都已经回去了,这个憨货特么的早就好了,不仅如此,他丫的还吃胖了好几圈呢。 王洋被留了下来,他还没有痊愈,就负责陪着杜卫国,他心细,是个陪护的好人选。 今天杜卫国同志早上刚刚才吃完早饭,正寻思着去厕所偷偷抽根烟呢,门突然就被人很粗暴的推开了,杨采玉同志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看见穿着病号服,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的杜卫国,眼泪瞬间就像瀑布一样宣泄而出! “卫国!” 声音如同杜鹃泣血,动作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杨采玉就扑向了杜卫国。 结果被手疾眼快的王洋一把给拉住了,动作戛然而止,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了。 王洋歉疚的说道:“嫂子,实在是对不起啊,杜头伤势挺重的,不能抱得太猛。” 这时候,杜卫国已经走了过来,他轻轻抱住了杨采玉,非常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深情的说:“采玉,我都快想死你了。” “卫国,我都快担心死了!呜呜呜~” 杨采玉哭得可是老委屈了,杜卫国一走就是40天,蒋东方实在是瞒不住了,现在后院不是起火,而是彻底爆炸了,所以今天早上,杨采玉就出现在了杜卫国的面前。 一起来的还要巴特这个憨货,全程负责保护。 杨采玉看了杜卫国的伤口,一边轻轻的用手摸一边心疼的掉眼泪。 “杜卫国,你骗我,你不说是非常轻松的任务吗?结果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杜卫国挠着脑袋说:“采玉,真的没有人能想到会这样,这真是意外,否则早就重兵保护了。” 杨采玉脸都气白了:“你差点就没命了!卫国,你想过没有,你要真出了意外,我咋活?” 杜卫国非常歉疚的说:“采玉,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参加这种出差任务了,爱谁谁,我特么也不做英雄了,我说到做到!” “卫国,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啊!” “采玉,自私就自私吧,我也不是圣人,我也不想做英雄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 “嗯!” “采玉!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也~呀!杜卫国,你这个坏胚,你的手!” 嘿嘿嘿~ 7017k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家 杨采玉的到来,让杜卫国同志的住院生涯算是彻底迎来了春天,立刻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护工阿姨,王洋,杨采玉三个人24小时照顾他,晚上杨采玉同志哄他睡觉。 杜卫国感觉这样的日子真的是相当不错,只不过现在想干坏事还是力有不逮,略略有些遗憾。 如此幸福的住院生活一直到了4月9号,杜卫国同志终于得到了医生的许可,可以转院治疗了。 杜卫国出院当天,奉天重型机械厂的李书记,还有已经官复原职的陈达虎亲自赶到医院前来送行,陈达虎更是亲自开车把小杜同志一直送进了车站。 临分别时,他还给杜卫国的手里塞了一个信封,很厚。 火车慢慢驶离了奉天这座历史古城。 杜卫国在奉天城里呆了40多天,除了医院和车站,他居然哪那都没去过,来的时候大雪纷飞,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桃红柳绿了,实在是太惨了。 到了京城,是刘大江,吕厂长,蒋东方,郝山河一起过来接他,轧钢厂的三台小车一起出动,这个接站规格相当于厅级大领导了,杜卫国同志真是太有排面了。 倒了轧钢厂,杜卫国更是住进了轧钢工医院给他专门新收拾出来的单人特护病房。 而且还给他配了专人照顾,一位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等他住进医院,杨书记和李厂长,保卫处的全体科长们依次慰问。 礼物多的简直都快堆不下了。 杨书记还说了,杜卫国同志的住院费用全免,工资正常发放,除此以外住院一天额外补助1块钱,连奉天城的住院时间也算。 看看这待遇,杜卫国顿时泪流满面,还特么得是自己的地盘舒服啊! 这次受伤居然让杜卫国同志小发了一笔横财。 陈达虎塞给他的信封里是1000块钱,李书记和他的诚意那可是满满登登的。 厂子里的这些工资和住院补助加起来至少也有300多了。 而且小杜相信等他痊愈出院之后,升职加薪,立功受奖那都是必然的。 虽然后续的事情他没问,也没人告诉他,但是杜卫国知道这次他的功劳那可是大了去了,那6个被他爆头的枪手可不是盗贼悍匪之流的。 妥妥的敌特精锐,没跑。 而且这次功劳谁特么也别想跟他分了,这次可真是拿命换来的,除了巴特和王洋能借点光,其他人都特么玩蛋去吧! 回到轧钢厂医院之后,杜卫国的日子过得简直好像神仙一样。 每天三顿饭,杨采玉都是拿过来和他一起吃,他天天就躺在床上看看书,读读报纸,听听收音机啥的。 就连倒水,洗脚,洗头,剪指甲这些事情,勤快的小护士都要抢着干。 后来就被有些吃味的杨采玉同志强行接手了,偶尔杨采玉同志还会被杜卫国这个臭流氓强行留宿。 好羞耻! 神仙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劳动节,4月29号这天,晚上睡觉前,杜卫国突然感觉到个人模板有感应了,在脑海里嗡嗡的震动。 在奉天住院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翻看模板,根本就没有丝毫变化。 杜卫国为此已经吐槽甚至咒骂过系统无数次了。 丫的,老子这次可是干掉了整整6个人,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就挂了,你特么的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傻比陋比系统。 但是今天个人模板主动有感应了,还非常强烈!杜卫国赶紧打开。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3.2 力量:11.4 敏捷:11.6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体质,力量,敏捷都有巨大幅度的提升,尤其是体质,其他倒是没变,但是直接增加了一个非常强力的被动技能。 初级自愈,非致命伤非致残伤,可快速恢复,恢复速度为常人的8倍,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花擦,这不就是弱化版的金刚狼吗?我特么牛比大发了。 关上信息面板,杜卫国在心里诚心向系统道歉,是我错了,系统爸爸真香! 随着初级自愈而来的就是深入灵魂的饥饿感,简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仿佛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咆哮。 小杜摸黑吃了整整8罐牛肉罐头,12个馒头,还有半罐麦乳精,这才将将有了饱腹感。 之后强烈的困意涌来,无法抵抗,杜卫国翻身沉沉睡去。 5月1劳动节,杜卫国同志正式申请出院了。 必须出院了,要不他现在如同饕鬄一样的巨大食量实在是没办法满足了。 而且他现在已经行走坐卧已经一如常人了,只是略微有点消瘦,定期来医院复查就可以了。 离开四合院的时候,还是正月,冰天雪地,再次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都已经是5月天了,春暖花开。 恍如隔世一般! 今天一大早,杨采玉带着王洋,巴特先回去了一趟,把房子彻底打扫清理了一遍,等小杜下午出院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干净清爽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杜卫国不禁都呻吟了一声,真特么舒坦啊! 看见杜卫国归来,住在他对面房子里的秦京茹也是喜极而泣,她好像终于是快要熬出头了! 她最近实在太惨了,惨不忍睹的惨! 杜卫国同志正月初十就领命出征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2个多月,66天! 秦京茹早在40多天前就已经彻底弹尽粮绝了,一分钱没有一粒粮食都没有那种。 她不得不向秦淮茹求援,好在秦淮茹虽然不情不愿,终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饿死,还是借给她了10块钱,还有10斤粮票。 但是秦京茹心里明白,这差不多也就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借钱,她姐估计会劝她先回家住一段时间。 那她不就彻底废了吗? 许大茂过完年回来过两次,看见秦京茹居然还在坚持,也是很诧异,不过他也不在乎,牛比你就拖着呗,我特么看你还能撑几天? 反正他最近也不着急和白寡妇成婚了,前几天白寡妇说了,不急于一时,只要许大茂不嫌弃,她愿意等,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看看人家这个绿茶的职业素养和话术,难怪秦京茹会一败涂地。 反正许大茂现在的日子那是神仙一般,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天天过得美滋滋的,他也不在乎。 秦京茹手上只有10块钱,她还没有粮食本,只能买高价粮,还得买高价煤。 那可真是一分钱掰成了8瓣花,一天就吃一顿饭,2个窝头1碗稀糊糊,咸菜都不吃,就在糊糊里加点盐。 三月中旬的四九城其实还是有些冷的,但是她还是停了晚上的取暖,只是每天做饭的时候烧一次煤,晚上就把家里所有的被褥都裹在身上取暖,硬挺。 这特么比她在农村时候还惨呢,她在家的时候,好懒也是一天两顿饭,基本还能吃饱啊!农村的火坑都烧柴火,她特么的从小也没受过冻啊! 就算是这样,秦京茹也是撑不了多久,她天天都死死盯着杜卫国家的方向,杜卫国曾经的承诺成了她活下的唯一支撑,好在她倒是一直没有生病,要不然游戏就直接over。 截止到杜卫国同志回来,秦京茹已经瘦了整整12斤,形销骨立,脸型都变尖了! 最可怕的是她一共就剩1块1毛8分钱还有几斤棒子面了,大概还能撑1个礼拜。 到极限了。 杜卫国终于是回来了! 秦京茹简直都要欢喜疯了,这个四九城,除了杨采玉,大概就属她最高兴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黄桂兰。 她也是日夜思念,正经消瘦了不少。 7017k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字千金 黄桂兰我们先按下不表,先说说秦京茹。 5月1号这天,杜卫国同志出院回了家,一直到了晚上将近8点的时候,杨采玉同志才终于走了。 秦京茹第一时间就跑过去敲门了,她真的等不了了,连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门开了。 看见也是瘦了一大圈,面目有些憔悴的杜卫国,本来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化作了担心。 “杜科长,你这是怎么了?你生病了吗?我听我姐说你住院了。” 杜卫国此刻心情倒是很愉悦,他笑着说:“呵呵,我出差遇上袭击了,结果挨了一枪,差点死了。” 秦京茹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啊?那你现在?”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说:“我在医院躺了60多天,现在才勉强能下地走路。” 秦京茹非常歉疚的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来跑过来打扰你,我,我,对不起~我走了。” 杜卫国叫住了她,他早看见秦京茹都瘦得没人形了,多少也有点小歉疚: “秦京茹,你等一下!你去帮我倒杯水,厨房暖瓶里有烧好的热水。” “哦,好。” 秦京茹非常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她来过杜卫国屋子里这么多次,其实还是第一次到达了厨房和卧室这样的位置。 他的家里真是是好干净好立亮啊,就像杜科长人一样,干净又漂亮。 秦京茹拿起暖瓶给杜卫国的杯子里倒上水,然后又把暖瓶送回厨房。 之后就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杜卫国看见瘦到不成人形的秦京茹,心里琢磨,自己消失了两个多月,估计她是受了不少苦吧! “秦京茹,你过来!” “啊?咋了?” 秦京茹一边问一边还是乖乖的走到了杜卫国的身边。 杜卫国假装从衣服兜里掏了2下,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了20块钱,还有20斤粮票。 他拉起秦京茹的手,把钱票塞到她的手上。 他和颜悦色的和秦京茹说:“我回来了,乌云就都散了,从明天开始好好吃饭,把身子养好,准备离婚然后上班吧!” 秦京茹攥着手里的钱票,直接跪在杜卫国的面前,放声嚎啕大哭。 杜卫国顿时就尴尬了,这个时间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特么暧昧了:“你快点起来,这像什么样子?别哭了!别气我!” 秦京茹还是非常听话的站起身,一边抽泣一边说: “杜科长,我,我还不起!” 杜卫国撇了一下嘴:“咋还不起,你才19岁,上班以后挣钱慢慢还呗!” 秦京茹抬头期期艾艾的看了杜卫国一眼:“钱我能还,可是人情我咋还啊?”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呵呵,也可以慢慢还,你好好坐哪,先别抽抽了,我和你说说话。” “嗯。” 秦京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哭了。 “人情也是能还的,是人就是马高镫短,不上不下的时候,比方说我吧,这次受伤,抢救了3天3夜,好几次都是差一点就死了,之前我那么风光,怎么能想得到,所以说啊,事事难预料啊!” “是哪个混蛋打伤你的啊?” 秦京茹攥着拳头问,杜卫国看她的幼稚变现,抿嘴笑了一下,继续说: “这些你都不要问,我想告诉你的是,做人不要妄自菲薄,就是不要看轻自己的意思,你才19岁,很年轻,人又不笨,好好工作,以后不一定能有什么前程呢?” “可是我,我~结过婚了。” “这算个屁啊?你顶多就是被骗婚了,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以后聪明点,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你,你为啥突然又对我这么好呢?你~” 秦京茹又哭了,泪如雨下,根本憋不住,她这几个月实在太苦了。 杜卫国今天心情大好,难得的调侃她:“咋的?又想以身相许了?不过真的不行,我现在身体不行了!” 秦京茹脸生红霞:“我,我,我没有。” “行了,快点回去吧,睡个安稳觉,明天开始好好吃饭,去吧” “嗯,我走了,你也好好休息!” 秦京茹快步走回了家,脸色飞起了两朵红云,她被今天的杜卫国感动到不行了,尤其是他说以身相许的时候,秦京茹腿都软了。 花擦,我特么好像又瞎撩了,真是造孽啊! 杜卫国自言自语的说。 最近他天天和杨采玉还和性格外向的小护士开玩笑,有点养成了有点口花花的坏习惯。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很规律,杜卫国早上又开始去早点铺子吃饭,中午和晚上杨采玉都会带着饭盒过来和他一起吃饭。 晚饭之后,杨采玉还会陪他待一会,但是无论杜卫国怎么缠磨,绝对不会留宿,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虽然这样有点折腾,但是杨采玉却乐在其中,杜卫国也是甘之如饴。 周五上午的时候,刘大江派车过来接上杜卫国去了一个部队的保密单位。 呵呵呵,并不是为了啥任务的事,而是杜卫国同志今天要给赵英男打电话,赵英男已经好久都没有来信了,小杜想她想得都快要爆炸了。 小杜在轧钢厂医院住院的时候,刘大江曾经很正式的问他,有啥要求和困难,都可以提出来,一定满足,于是小杜同志就提出要给川渝川渝军区文工团的赵英男同志打一通电话。 刘大江啼笑皆非。 于是今天杜卫国终于打通了电话,从听筒里清楚的听到了赵英男的声音。 “喂,您好,我是赵英男,您是哪里?” “我是杜卫国!” “咣当!吱~” 电话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电流的声音,大概过了几秒钟,才重新恢复正常,传来了赵英男焦急的声音: “喂,喂!杜卫国!你还在不在?杜卫国!” 赵英男的声音都已经带上哭腔了。 “赵英男,我在。” 赵英男的声音非常焦急且气愤:“杜卫国,你在哪?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跑哪出差去了?我都快要急死了!” 杜卫国稳住情绪平静的说:“赵英男,正月初九,我奉命去奉天出差,遇到袭击,肚子上挨了一枪,差点死了,现在刚回到了京城,刚刚才能走路。” “······”话筒对面一片寂静。 “赵英男?你还在吗?” “杜卫国,我想回京城~” 杜卫国非常理智的打断了她: “看啥?我已经好了,也没残废,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了,我昨天给你寄了好几张照片还有信,其中还有昨天新照的京城五月天,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了,赵英男(首)长,请您检阅。” “呵呵,杜卫国,你现在还疼吗?” “真的没事了,现在已经完全愈合了,我是初九出差,初十就遇袭了,之后就一直在医院躺到了5月1,不过对方6个人,全都被我干掉了,咋样?赵(首)长,没给你丢脸吧!” “嗯,杜卫国,我好想,京城啊!” “嗯,我们以后可以恢复通信了,我们经常互换照片吧,我把京城的景色拍给你,英男同志。” 赵英男略有点兴奋的说:“好,我一会就去拍蓉城的照片!给你寄过去。” 杜卫国稍稍有点无奈的说:“嗯,赵英男,我今天这个电话,打得挺不容易的,以后还是只能通信。” 赵英男自然知道这些:“我明白,不多说了,你好好养病。” “嗯,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挂了。” “再见。” 一共通话2分47秒,这个时代的长途电话,尤其是部队的,总机可是都会(监)听并且全部记录的,啥也不能多说。 真真是一字千金啊! 杜卫国和赵英男说话都非常克制,从电话上听起来不过是互有好感的年轻人而已,一点也不逾越。 唉!受时代所限,这就已经是极限了,能听见声音,知道彼此平安,也就知足了。 ------题外话------ 写点感情戏,过渡一下情节,不会变成琼瑶风格的。 再次感谢我第二位盟主,欧阳日! 你狠,大半夜催更,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曹啊! 7017k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护体金身 5月15号,礼拜一,杜卫国同志终于回红星轧钢厂报到上班了! 杜卫国出院只有15天,期间他可是拥有8倍于常人的恢复速度,相当于普通人恢复了120天,也就是4个月。 再加上初级自愈无后遗症这个无比强大的功能,杜卫国现在除了略显消瘦之外,其实已经彻底痊愈,重回巅峰了。 不对,是到达新的巅峰,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又强了一大截嘛! 从昨天开始,那种强烈的要命的饥饿感开始消退了,杜卫国的食量也终于归于平稳,算是摆脱了超级大饭桶的状态。 期间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小空间里,所有食物储备又一次被彻底的清空了,除了杜卫国的家底,马五送的玉把件,赵英男的几封信件之外,吃的东西那是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吃得连特么一根毛都没剩下。 杜卫国心里琢磨,丫的,抽空还是得去趟鸽子市啊!必须找社会我牛哥,食物储备看起来是必要的。 5月15号当天,红星轧钢厂为杜卫国举行了简单却隆重表彰大会,在杜卫国的一再坚持甚至是撒泼打滚的强烈坚持之下。 这场表彰会才勉强控制在了轧钢厂领导,保卫处几乎全体同事的范围之内,没有请报社记者。 规模虽然控制住了,但是规格实在是有点高。 今天出席表彰会的除了杨厂长,刘部长,李厂长,吕厂长,以及蒋东方及保处全体干部和大部分同事之外。 还来了公安部的两位大领导,还有市局一把手,侯建军只能算是添头。 这两位部委的大领导之中,杨采玉的二叔杨保国也赫然在列,这让杜卫国同志多少觉得有点尴尬。 在杜卫国的强烈要求和歪理邪说不断轰炸的情况下,如此高规格的表彰会居然没有任何报社记者,只用厂宣传科的干事负责拍照。 有点锦衣夜行的感觉。 杜卫国的理论当然还是特么老一套:“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要做安全保卫战线上的无名英雄!” 虽然理由有点单薄,但是出奇的却管用了。 因为在这种类型的事件当中,确实有必要保护一下立功的英雄。 在这场表彰会上,杜卫国同志收获了一枚由公安部颁发的个人一等功勋章,一枚由轧钢厂颁发的安全英雄奖章。 行政级别更是直接涨了两级,到达了第16级干部行政级别,实现了阶级跨越,现在杜卫国的职级已经和郝山河一级了,只不过实职依然是3科的副科长。 杜卫国同志的工资更是现实了大跨越,突破百元大关,达到了110块5。 这叫阶级跨越,杜卫国现在如果回到部队,就可以担任校官了。 正科级这可个硬杠啊! 除此以外,杜卫国还拿到了1000块钱的巨额奖金。 这次,他真可谓是升官发财,立功受赏,里子面子全有了。 这次表彰,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先不说1000块钱的巨额奖金多稀罕,也不提16级正科行政级别到底是有多么难以跨越,单就说说杜卫国的个人一等功。 纵观全国范围,有几个人能活着拿到一等功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和平时期,更是屈指可数好吧。 而且杜卫国同志甚至连残废都没落下,现在就是好人一个! 这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这枚一等功从此以后就是杜卫国的护体金身,比啥都珍贵!就算是特殊时期他也可以稳稳当当,八风不动! 这枚一等功,等杜卫国退休的时候至少还可以再涨一级工资,同时每个月领取很高金额的特殊补贴。 这枚勋章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啊! 杜卫国算是原地起飞了! 杜卫国的麾下,巴特和王洋都荣获了一枚个人3等功勋章,一枚厂子颁发的安全卫士奖章,还有200块钱的现金奖励。 除此以外,巴特涨了2级工资,王洋涨了一级。 巴特之所以能涨两级,一是他推开了车门,帮助杜卫国挡了子弹,算是无意中有功也救了杜卫国的命,还有就是他本来级别的就低。 巴特如今也变成了10级办事员,工资27块5,加上岗位补贴,29块5,这回家里应该可以吃饱饭了。 王洋23级行政级别,工资49块5,以后他家里的日子估计也会好起来了。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处里的同事们虽然羡慕,但是并不嫉妒,这特么可真是用命换的,九死一生啊! 庆功宴依然是在3食堂的招待小食堂里,规格高得要命,两个大领导亲自莅临啊!除了郝山河之外,就连其他科的领导们都没资格参加。 依然是傻柱掌勺,他虽然混,但也不是真正的二愣子。 今天这顿饭可是连李厂长都亲自到厨房交待他的,甚至就连杨书记都过问了,食堂主任更是全程在厨房打下手,生怕出一点纰漏,还特么亲自端菜。 也真是服了。 傻柱知道这顿饭的主角是杜卫国,心里虽然羡慕嫉妒,但是手头上却丝毫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也知道,这顿饭只要有一点毛病,明天他就得扫厕所去,严重点甚至可能会被直接开除。 形式比人强啊! 一顿丰富而又简单的庆功宴,由于有两位大领导在场,大家都比较端着,杜卫国也是装得人五人六的,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满口都是锦绣文章。 非常的谦逊,谨慎,大方,得体。 了解杜卫国的蒋东方,郝山河还有杨保国都快憋出内伤了,你小子可真特么能装! 结束庆功宴之后,杜卫国同志先去了一趟财务科,领了补发的整整3个月的工资和补贴。 然后才美滋滋的回到办公室,手里捏着两沓厚厚的崭新大团结,大鼻涕都快乐冒泡了。 丫的,老子发财了。 一沓是今天表彰会颁发的奖金,整整100张大团结。 另外一沓是补发的工资和住院补贴,353块5。 再加上陈达虎给他的1000块,受伤一次,收入2353块5,都特么快赶上老杜同志一辈子的积蓄了。 杜卫国原来一直保持平衡的小金库现金储备量,实现了突飞猛进,已经逼近7000元大关。 看着数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杜卫国,郝山河翻了一个白眼,一边撸着小黑猫一边嘲笑他: “瞅你那点出息,你是没见过钱咋的? 杜卫国抬头看了好山河一眼,扬了一下手中厚厚的大团结,表情揶揄的说: “郝叔,你搁那吹啥呢?你一个月110块,除掉吃饭喝酒抽烟,人情礼往,你能剩多少?这里一共是1353块钱,你最少也得攒3年吧?” 杜卫国并没有随口胡扯,好郝头是一个人独居,从来也不开火做饭,三顿饭都在外边吃,一月吃饭差不多要20来块钱,抽烟他一天两包牡丹打底,又是十几块钱,加上其他生活开销,还有偶尔的人情份子,交际应酬,一个月最多能剩60块左右,所以这个数目攒3年有点夸张,但是2年真差不多。 这一切的假设,还是老郝同志没有偷偷资助别人的情况下。 所以老郝头大概是被说中了,语气不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切,老子要那么多钱干啥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嗯嗯,没毛病,郝叔,您老觉悟高,我表示佩服!” 杜卫国同志贱嗖嗖的把钱装好,掏出烟嘴给郝东方上了一根牡丹,给他点着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郝叔,我这王者归来了,许大茂这出戏您老也该唱了吧!” 郝山河悠闲的吐出一串烟圈,好整以暇的说: “咋的?你这是身体好了,有开始心痒痒人家的小媳妇了?” “老郝头,你不能不提这茬啊?我特么根本就不得意秦京茹,你最清楚了,倒是杨采玉不香,还是赵英男不香啊?我特么能看上她!” 杜卫国同志急扯白脸的解释,郝山河这个老犊子总特么拿秦京茹说事。 “呵呵呵,急了!咋的?被我说中了?” “根本就没有!” 老郝头稍稍正了一下脸色,略有郑重的问:“小子,你既然不得意她,还费这么大心思帮她,这么大的恩情,你让她咋想?” 杜卫国表情无奈的说:“郝叔,您说的对,我确实是起了怜悯之心,做了一回烂好人,她也的确有点浮想联翩的,但是我真没别的意思,杨采玉马上就要进门了,她应该就会从此断了念想了。” 郝山河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呵呵,但愿如此吧,不过许大茂那个犊子,也确实是该收拾他了,让他多蹦跶了3个月了,而且他最近蹦跶的还特么挺欢呢。” 7017k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许大茂事发了 5月18号,周四上午,许大茂正在宣传科里和一个女同志撩闲扯淡呢。 好家伙,他是骚话连篇,说得女同志面红耳赤,娇笑连连的。 正在这个时候,保卫科的同志带着两位白色制服的民警同志找到了许大茂。 保卫科的同志用手一指许大茂:“那个就是许大茂。” 那两个穿着白色警服的民警同志就走上前去。 “你就是许大茂?红星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 “啊,啊,我,我是许大茂,公安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许大茂这个王八犊子,他做贼心虚,看见公安,他的腿都特么已经有点软了。 “有人告你耍流氓吗?你现在涉嫌(强)奸,跟我们走一趟。” 许大茂当时就慌了,冷汗刷一下就爆了出来:“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啊!” 其中一名比较年轻的民警走上前一步,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废什么话?我们还能冤枉你?跟我们走。” 这对银手镯这么一带,许大茂当时腿就彻底软了,站都站不稳,走道都有点踉跄了。 他是直接被两位民警架着走了。 你看有很多法制节目里,嫌疑人都是被架着走的,或者拖着走的,就是因为被吓得腿软了,已经自己走不动了。 许大茂被公安带走了。 科里的同事们顿时炸了锅。 “你看看,我前天还说了吧,许大茂这孙子他和那个梁招娣不清不楚的吧?” “活该,这孙子,天天装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看见没,人家公安可是直接把他拷走了,他这次铁定蹲笆篱子了。” “他自从娶了个农村媳妇在家之后,嫌弃人家,天天不回家,在外面鬼混,能不出事才有鬼了。” “早特么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的眼珠子都盯着女人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事们朝夕相处,到底是啥人品,多多少少都能知道点,尤其是许大茂这孙子最近这几个月实在是太飘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了。 借着自己放映员的便利条件,频频在电影院留宿,呵呵呵,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所以他现在出事了大家也都是拍手称快! 许大茂被直接带到了派出所。 见到了他最近刚刚才结识,呸!勾搭上的一位小寡妇,厂办4食堂的帮厨薛红梅。 哈哈哈,这个许大茂绝比是个人才,牛比的不要不要的。 除了铣工车间的梁招娣,他最近居然又勾搭上了一个,还特么得手了。 都不用回到后世,他即使在1964年,许大茂都已经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海王了。 合法妻子秦京茹,外室白寡妇,还有梁招娣,薛红梅。 这他特么还不算他下乡放映时候打野,光目前已知的就有4个女人了,而且是同时共存的,这许大茂绝对是男人中的战斗机了! 薛红梅大概是个刚烈性子,或者没有被许大茂的花言巧语哄骗住,又或者交换的价值她觉得不满意,再或者受到了什么外力的推手。 总之她实名告发了许大茂,而且还不是厂保卫科,人家直接报的派出所。 时间,地点,过程,许大茂的身体特征,还有许大茂衣服上的一粒衣扣。 当面对质,许大茂居然还想耍无赖,他很清楚,耍流氓和(通)奸或者(嫖)娼是有巨大区别的。 他还反咬一口,说是薛红梅主动勾引她的,事后还向他索要财物。 而且还说得义正言辞,口吐莲花一般,反告薛红梅勒索。 民警能听他这个半法盲放屁吗? 勾引又不犯罪,但是强*可是重罪。 女性在侵犯案件中,事实成立的情况下,会被认定是不具备主动作案能力的一方,所有只要发生了具体的身体事实,这时候只要女方状告,警方就会受理,而且基本告能赢。 除非有人证或者长期保持关系,另当别论。 当然如果收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薛红梅是第一次和许大茂,平时没有劣迹,而且关于收钱她说是事后许大茂强塞给她的封口费。 遇到这种情况,许大茂基本上就输了,就算是打官司他都赢不了。 你像梁招娣或者白寡妇想告他那就不行,顶多算是通*,不能算强*,因为远远不止一次。 顶多是拘留丢工作,想入刑很费劲。 许大茂这会已经傻眼了,薛红梅为啥这么虎啊? 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一定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吗? 许大茂也是个聪明人,他一般都会对小寡妇下手,事后都会主动给点财物,这样对方或者碍于自己的名声,或者看在财物的面子上,都不会告他。 所以这么好几年他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尤其是还有隐形的大手在后边推动着,他就是想不出事都难。 以为这就完了?郝山河敢说唱戏的事,能这么轻易的就结束了? 薛红梅走了。 许大茂却被继续提审,他的事可多了。 婚内与多名女子保持不正当的关系,通*罪名。 白寡妇家可是投机倒把的窝点,现在许大茂也涉嫌参与投机倒把。 还有涉嫌行贿受贿。 派出所负责审讯许大茂的人,是副所长,郝山河的老部下,呵呵! 迎接许大茂的可是狂风暴雨,排山倒海般的老政工干部的审讯,他死定了。 下班的时候,许大茂的事情在轧钢厂已经人尽皆知了,他亲爱的同事们不亏是宣传科的,这业务能力那真是杠杠的。 许大茂的新闻也再一次覆盖了杜卫国同志升官发财的消息,这就非常nice。 杜卫国笑呵呵的问:“郝叔,大概什么个结果啊?” 郝山河吐了一口烟:“5年最少了,他虽然没啥大事,但是屁股底下可真是挺埋汰的。” 好家伙,杜卫国心中直呼好家伙! 他本以为1,2年的也就足够了,反正许大茂出来时候正赶上大风吹时期,他的下场肯定也没好!通*在大风吹的时期,那可就是要命的大罪了。 没想到居然这么狠,这特么可真是是斩草除根啊! 晚上杜卫国吃过了晚饭,回到四合院。 他第一次主动敲了秦京茹的门,杜卫国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她已经恢复的不错了,毕竟才19岁,年轻嘛! “杜科长,我听说许大茂被公安抓走了。” 杜卫国点点头:“嗯,你明天去一趟居委会,提出离婚吧,他婚内出轨这肯定是事实了。” “啊?那我会不会被赶出四合院啊?” 杜卫国冷笑了一声:“呵呵。” “杜,杜科长?” 杜卫国不耐烦的说:“怎么?怕我骗你?” “不,不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当工人这个事离我太遥远了,有点不敢信。”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呵呵,秦京茹,还是那句话,这次我帮你,但是从此以后你就别再找我了,确实很麻烦。” 秦京茹眼圈一红:“我,我知道了。” 杜卫国转身就要走:“嗯,就这样,工作的事情,你等消息吧!” 秦京茹连忙说:“那个,杜科长,我,我知道你帮我很多忙,估计也费了不少事,我也知道你现在挺烦我的,我,我实在是没有啥可以报答你的,但是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只要你用得上我,你就说一声,就是死我都愿意。” 杜卫国转身过来看着她说:“呵呵呵,别特么死啊活啊的!听着特没劲,说来说去,你不也是不愿意回农村吃苦,死活也要留在城里吃饭吗?没事,想过好日子不寒碜。” 说完杜卫国转身就走了,丝毫都不停留,秦京茹咱在门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是啊,说来说去,一切的根源不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待在农村,死活也要到城里生活吗? 好听的话那叫人往高处走,不好听的话就叫嫌贫爱富。 7017k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逛鸽子市 秦京茹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杜卫国对秦京茹确实是有点厌烦了,尤其是郝山河今天特意提醒他之后,确实以后要保持距离,她和自己住在对门,瓜田李下的,好说不好听。 天天都特么是一幅受害者的委屈表情,说要报答你,说到底不还是嫌贫爱富想进城吗? 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我杜卫国又不是你爹,我更不馋你身子,你这天天幺蛾子不断,没完没了的,我特么该你的啊? 杜卫国已经转身回屋了,秦京茹却一直站在门口,泪水模糊了他视线,她感觉到了杜卫国已经彻底厌弃她了。 他有点绝望。 这时候秦淮茹从月亮门里走了过来。 一把就把秦京茹拉回到屋里,顺手关上门,她急急忙忙的问。 “杜科长他咋说的啊?你哭啥?他不管你了?” “姐~” 秦京茹趴在秦淮茹的怀里,只是痛哭流涕。 秦淮茹急的够呛:“你哭啥?你倒是说话啊?可急死我了。” “他,他让我去居委会提出离婚。” 秦淮茹皱了一下眉头:“啊?那然后呢?” “工作的事,他让我等消息就行了。” “啊!这不是好事吗?那你哭啥啊?” 秦京茹哭得梨花带雨的,老伤心了,他抬起头对着秦淮茹说:“姐,我不想在城里待着了,我想回家了。” 秦淮茹都被她气迷糊了,狠狠你推了她一下,呵斥道:“你傻啊!脑子进水了?杜科长说让你等消息,就是工作的事情十拿九稳,你还回啥农村啊?回去你就个二婚的女人,男人还蹲了大狱了,你到时候咋活?” 秦京茹悲切的说:“姐,他讨厌我了,还是特别烦的那种!他让我以后别再找他!” 秦淮茹听完之后,也是长叹了一声:“唉~京茹,他和傻柱不一样,傻柱图我身子,可是杜科长他根本就看不上你,所以他帮你确实就是纯粹可怜你才拉你一把,要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帮忙,确实是有点招人嫌了。” 秦京茹不服:“可是,我有啥办法啊?早知道这样,我就死活也不进城了。”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啊?” “姐,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秦淮茹也有些不耐烦了:“秦京茹,你别傻了,你清醒点,他对象是杨采玉,你没看见是咋的?人家是仙女一样的人物,你照照镜子,人家两个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秦京茹已经不哭了,她脸色惨白,表情暗淡:“我知道他看不上我,那我也不想让他讨厌我!” “京茹,姐劝你一句,别为了他的要求活着,很累也没有结果。” 说到这,秦淮茹表情也有些暗淡了,她也曾经按照杜卫国的要求生活过,也曾短暂找到过骨气和尊严,她承认,挺直腰杆的感觉很爽。 但是很快,残酷的现实就击垮了她。 最近几个月傻柱又像以前一样接济她了,她也像以前一样帮他洗衣服收拾屋子,偶尔身体接触一下,正式回归吸血白莲花的日常。 结果就是她家的生活水平稳稳的提高了一个大台阶。 所以说在现实目前,骨气根本一文不值。 呵呵。 杜卫国同志不知道秦家姐妹的对话和心理活动,知道了他也不关心。 他正在给赵英男写信,分享他升职加薪受奖的好消息。 他现在可是16级干部了,放到部队可是校官级,赵英男必须得管他叫一声(首)长! 哈哈哈。 一边写信一边看着赵英男最近寄给他的照片,真的好想她啊! 男人,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最近杜卫国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出轨状态了,心里负担越来越小,对杨采玉的歉疚感也越来越淡。 渣男正在蜕变中。 凌晨4点半,小杜同志变装出了四合院,今天他连大门都没走,直接翻墙出来了。 实在不想和三大爷废话,让他留门了。 四合院的围墙虽然不矮,也有2米2左右,但是对于小杜来说,一直都是形同虚设一样。 今天杜卫国同志也是变换了妆容的,目标鸽子市,必须要储备点高热量的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5点钟,天还没亮,杜卫国就到达了前门鸽子市。 呵呵,社会我牛哥果然还在,而且还在老位置,那条专属的小胡同。 要说这个牛哥那绝对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啊! 天天就在鸽子市这么明目张胆的卖货,还都是如此稀缺的物资,并且量大管饱,还是位置固定,天天都在,一直也都相安无事。 估计他的举报信都得有几米高了吧!这特么牛哥背后的跟脚到底得多硬实啊! 人家这(白)手套干得,牛比! 牛哥的摊子没啥人,毕竟也不是过年期间,而且他今天也不卖米面粮油这些大路货色,杜卫国凑了上去。 “牛哥,我今天想买点罐头,有吗?” “嗯?呵呵,是你啊?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啊?” 牛哥是个老江湖,眼睛耳朵都很毒,见过几次面了,小杜的变装根本骗不过他。 “嗯,我过年时候去了一趟东北,刚回来。” “呵呵,兄弟,你可是个硬手啊,一个人赤手空拳放到三个拿刀的,就像玩似的。” 看来小杜上次被跟踪,收拾那三个小痞子的事情,牛哥都和他对上号了,果然是神通广大。 “呵呵,牛哥,左右不过是三个小混混,牛哥,没耽误您的买卖吧?” “呵呵,他们也配?兄弟,要是你没啥太好的出路,不行跟我吧?三顿饭有肉还管饱。” 杜卫国顿时就笑了:“哈哈,牛哥,谢谢您抬举我,我倒是有个正经活计,收入还行,就是家里面人口实在太多了,而且还都馋嘴,买肉做饭味大还扎眼,所以我才买罐头给家里人解解馋的。” 牛哥点了点头,停止招揽:“呵呵,行吧,真没啥好出路就找我,管你有口饭吃,今天要多少罐头?” 杜卫国说:“牛哥,那给我整3箱吧,再多就不好拿了。” 牛哥顿时就是眼睛一亮,他笑着说:“呵呵,行,今天就算你1毛5一罐,144盒,一共是216块钱。” “牛哥,您可别赔了?” 牛哥摇了摇头:“呵呵,不能赔,你放心吧!” 杜卫国又接着问:“牛哥,您这有没有饼干啊?” “嗯?你想买饼干?” 他们很默契,说得肯定是非常稀罕的压塑饼干啊。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有点话,我就买点,最近早上我出门早,总是吃不上饭。” 牛哥显然更加高兴了:“嘿嘿,兄弟,你果然识货,一箱100块33斤,算你30。” 杜卫国轻描淡写的说:“那就来2箱吧!” 牛哥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笑着问:“嘿嘿嘿,兄弟,这可是170多斤啊?你一个人能拿了?” “嘿嘿,牛哥,你别看我瘦,有劲!” 杜卫国从衣服兜里掏出280块钱递给牛哥,牛哥接过来之后准备给小杜找钱。 杜卫国见状赶紧拦住了他:“牛哥,您可别埋汰我了,您把我当朋友,少赚钱,我明白,您是做大买卖的,我就给您买两盒烟抽吧!” “呵呵呵,行,兄弟,以后街面上真遇见难处,过来找牛哥。” “得嘞!” 这会牛哥身后的两个小兄弟把两个麻袋拎了过来,还是一样的套路,麻袋里边套面袋子。 “牛哥,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杜卫国也不废话,直接一只手就拎起了两个麻袋,毫不费力的扛在肩上,转身就离去了。 开玩笑呢啊?接近巅峰男性3倍的力量,闹着玩呢? 牛哥的手下兄弟不仅咂舌:“牛哥,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啊?” 牛哥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绝对是个硬手,还是从部队出来的,也懂规矩。” 手下:“牛哥,要不我去摸摸他的底?” 牛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你?呵呵呵,白给,边都沾不上,再说了,摸他底干啥?他是个好主顾,也值得交个朋友,没必要节外生枝。” 7017k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吃醋? 杜卫国走出去差不多有2里地左右,确定身后没有尾巴。 他随便钻进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子,把罐头和饼干都放进空间。 反正左右无人,杜卫国还顺便换了衣服,才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一路回到了早点铺子,刚6点10分,第一锅白面馒头正好才出锅,一股小麦的香气随着热气蒸腾而起,覆盖了整个铺子。 香! 不仅如此,这家铺子今天还新增了豆浆和豆腐脑,杜卫国同志顿时就喜笑颜开,同时也胃口大开,吃了一碗豆腐脑,3个白面馒头,还有一个鸡蛋。 2毛2分钱,2两精粮票,杜卫国觉得是既经济又实惠。 其实是有点奢侈的! 不过小杜同志现在可是不差钱的主,豪横极了! 吃完早饭还不到6点半,小杜同志回到四合院准备洗漱一下。 刚刚走进大门就遇见了秦淮茹手里正拎着尿盆和贾张氏一起迎面出来,应该是要去倒尿盆顺便上厕所。 “杜科长!这么早啊?您这是早饭都吃完了?” “哦,秦姐,早。” 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杜卫国继续抬腿往前走,至于贾张氏,他根本就懒着理会。 看着杜卫国走远了,贾张氏冲着他的背影指点咒骂到: “呸!神气什么?不懂得尊老敬老的东西,还是干部呢?” “妈,你赶紧闭嘴吧,得罪了别人,我们还能周旋一下,得罪了他,我们明天就得从大院搬出去。” 秦淮茹被她惊出了一身汗,她狠狠拽了贾张氏一下,声音急迫的说。 “呸!我就不信这个邪,他凭啥?” 贾张氏摆出一副不服不忿的架势来,刚才杜卫国在场的时候,她是屁都不放,这会人家都特么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她又厉害起来了。 典型的窝里狠,啥也不是。 秦淮茹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决定给她解释一下,万一这个老虔婆犯虎真触了杜卫国的霉头,那可就真真的是祸事了。 “凭啥?他一句话,许大茂就进去了,再说一句话,就能把秦京茹送到厂子里上班,同样,他说一句话,我马上就能被厂子开除,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得回农村。” 贾张氏啐了一口浓痰:“嗬~呸!老天爷也是瞎了眼,居然能让这样的人当官,不是说他之前受伤了吗?咋就没直接让人打死呢?” 秦淮茹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恨声说:“你快别说了,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秦淮茹这个气啊! 她此时恨不得把手里的尿盆都扣到贾张氏的脑袋上,她这张破嘴简直就像粪坑一样! 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杜卫国非常难得在厂南门呆了一会,赶上王霄这孙子拉肚子跑厕所去了,杜大科长无奈,只好替一会班。 更为难得的是他今天居然没有躲在值班室里,而是站在值班室的外边抽烟。 在厂南区上班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顿时就沸腾了。 轧钢厂第一美男子杜卫国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抛头露面了,虽然他已经回来扎钢厂挺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前一段时间杜卫国不是一直住院来着嘛,根本就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就算不住院他丫的也不露面,天天都是在办公室里蹲着,跟忍者王八似的,只有非常偶尔才会去一趟财务科。 前几天的表彰大会,虽然没有在全厂范围内正式公开,但是杜卫国同志再次加官进爵,升职加薪,立功受奖的事迹已经早就传遍了全厂。 22岁的正科级干部!工资110块5,关键他还是公认的轧钢厂第一美男子,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一般的遮奢人物啊! 这样的人物以往只在戏文里出现,今天这是什么福利日啊? 杜卫国同志居然在南门公然出现了? 他此刻站在南门值班室门口,饶是他千锤百炼的金刚无敌厚脸皮也特么是有点罩不住了,女工友们的眼神实在是过分灼热了。 都怪王霄,要不是这孙子在值班室里放了几个臭屁,他也不至于跑出来抽烟啊! 好在这时候有人过来救场了。 呃,是黄桂兰。 将近3个月没见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走到杜卫国的面前,天知道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杜科长,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杜卫国风轻云淡的说:“呵呵,没事,我都已经好利索了,桂兰同志,你这是生病了吗?咋瘦了这么多?” “我,我没有。” 黄桂兰眼圈瞬间又红了,她要哭! 杜卫国顿时头都大了,她咋这么爱哭呢? 好在这会正宫杨采玉终于是驾到了。 “卫国,你今天咋跑出来站岗了?你身体才刚好,还是要多注意,别太大意!咦,这位是?” 杨采玉其实早就已经看见黄桂兰了,毕竟黄桂兰也算是个美女,30岁也正是女人最成熟丰腴的年纪,还是非常惹眼的。 而且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杜卫国站起一起面对面的说话,就是想不惹眼都难。 杨采玉同志有点点吃醋了。 “哦,这位是黄桂兰同志,我刚上班第一次正式办案就是处理她家的事情,上次半夜打拐救人也是她家的孩子二妮,也算是非常有缘了!” 杜卫国同志接着介绍:“桂兰同志,这位是杨采玉,是我未婚妻。” 一边说杜卫国还一边轻轻的拉起了杨采玉的手。 杨采玉非常难得没有挣扎,任由杜卫国牵起了自己的手,她心里很满意小杜的介绍还有此刻的态度,她大大方方的说: “你好!黄桂兰同志,我是杨采玉,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杨采玉同志,你可真漂亮!你和杜科长两个人真般配!” 黄桂兰说话倒也是落落大方的。 “谢谢,你也很漂亮!” “那你们先聊,我去上班了,再见。” 杨采玉看黄桂兰走了,悄悄松开了小杜的手,那么多工友来来往往的,都看着呢,她脸皮薄,不太好意思。 杨采玉白了杜卫国一眼,揶揄的问:“杜大科长,第一美男子同志,你今天这是唱得那一出啊?一大清早你就站在这南门口,像孔雀开屏一样,咱们厂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疯了!” 杜卫国一脸怨念无奈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啊!都赖王霄那个王八羔子,他跑去拉肚子了,让我顶班。值班室里他放了好几个臭屁,都特么赶上生化武器了!” “噗,哈哈哈!” 杨采玉被杜卫国逗得前仰后阖,乐不可支。 刚刚仅有的一点点小醋意,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杨会计啊,那个我有点事,想和您请示一下?” 杨采玉笑呵呵的说:“请您指示,杜科长。” 杜卫国也笑着说:“呵呵,那个小杨同志啊!明天是周末,咱俩别去医院复查了,去看看左蓝吧,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她了,想她了。” 杨采玉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卫国,现在你的身体更要紧啊?再说了,那么远的路?” 杜卫国大咧咧的说:“采玉,我真的都好利索了。再说了,我的身体情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啊?” 杨采玉瞬间脸红:“呀!你这个臭流氓,现在说话都不分场合了吗?” 杜卫国笑着说:“呵呵,这可是咱们夫妻间的小默契,其他人是参悟不透的。” “切,那行吧,我一会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不过下个周末还是要去医院复查的。” “遵命!” 杜卫国出差前倒是嘱咐过杨采玉,让她抽空去看一下左蓝,钱票也都给她留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小杜同志一趟就是2个多月啊! 上次巴特回京城的时候,小杜还特意交待过他,让他抽空找上于淮海,向北方,说明情况,然后一起去看望左蓝。 就跟左蓝说小杜出差了,过一段时间再来看她。 上次见左蓝还是过年之前了,这都已经将近3个月没见了。 估计她也是急得够呛了,她其实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不过她太懂事了,才一直感觉她从不粘人。 ------题外话------ 还饥荒,稍后还有一章,再次感谢我的第二位盟主,欧阳日同志。 7017k 第一百四十八章 艳压内卷 再次来到左家公社,见到左蓝,这小丫头可是哭惨了,抱着杜卫国就不撒手。 懂事的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于淮海,向北方不能和巴特突然一起过来。 她心里害怕极了,天天都默默的向着她知道的漫天神佛祈祷,她的哥哥平安无事。 每天不上课的时候都会在村口站一会,希望看见杜卫国像以前一样带着温暖阳光的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今天是周末,左蓝一大早喂完鸡就跑到村口等着去了。 结果真的让她给等到了,杜卫国真的像以前一样骑着车子,驮着很多好东西,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视线了。 左蓝像疯了一样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喊: “哥!哥!” 从村口到家,都是紧紧的抱着杜卫国,死活都不撒手。 3个月没见,左蓝又长高了一大截,不过整个人却是瘦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因为长个还是因为担心杜卫国。 今天杜卫国可是带了不少东西,白面,大米,小米,猪肉,粉条,麦乳精,还要铅笔作业本啥的,林林总总一大堆。 他和左大娘,左蓝倒是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了,受伤了躺了2个多月,差点没命。 听得左大娘和左蓝都哭了,眼泪涟涟的。 在她们的认知中,杜卫国同志的钱,也都是拿命换来的。 左蓝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哥哥。 中午自然是在左大娘家吃饭,鸡肉炖土豆,猪肉烩白菜豆腐粉条,香椿煎鸡蛋,大米饭。 左蓝今天主动要求杀鸡,谁劝都不好使,而且一滴眼泪都没掉。 看来在她心里,杜卫国同志终究还是比鸡的分量要重些的,哈哈哈! 中午吃完之后又闲聊了一会,给大娘留好好钱票,杜卫国就和杨采玉一起回城了。 左蓝恋恋不舍的一直送到了村口。 下午的时候,杜卫国同志带着杨采玉去了一趟后海公园,和于淮海,向北方,于茉莉,乔乔汇合。 今天杜公子要把杨采玉正式介绍给自己的兄弟们,另外今天也是于淮海和向北方给小杜同志举行的接风宴的日子。 庆祝他痊愈凯旋归来。 整的还特么挺有仪式感的! 向公子这个完蛋玩意,都过去这么久了,于茉莉他居然还是没有拿下,简直了。 这不就是废物点心一个嘛。 人家于茉莉同志可是马上就要上班了,王府井百货售货员,牛比吧! 再不拿下,那可还真就有点悬了。 王府井里接触人的档次比较高,青年才俊出现的几率也更高些,最关键的于茉莉到时候眼界也就更高了,向公子可就更加没戏了。 要说向公子和于公子也都不差,年后也都涨了一级工资。 于公子现在是23级干部,工资49块5。 向公子现在是6级办事员,工资也涨到了43块钱,但是却没有提干。 提干其实真的挺不容易的。 王洋看似跟着杜卫国一路狂飙猛生,提干很轻松,但是你要知道,王洋也是两次都挂彩,也都算是险死还生啊? 真是拿命换的。 所以今天除了介绍杨采玉给大家,还要顺便撮合向北方和于茉莉。 杜卫国心里一直都隐约有个感觉,那就是于茉莉之所以一直死活都不同意和向北方谈恋爱,好像和他多少有点关系。 对他还是没有死心,所以今天他特意带着杨采玉来就是为了彻底断了茉莉的念想。 杀人诛心啊! 多损。 今天杜卫国和杨采玉可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杜卫国穿得是于师傅给他量身订制的藏蓝色中山装,配上白村衫,梅花手表,小皮鞋,简直是帅到掉渣。 杨采玉也是不遑多让,难得杜卫国主动要求杨采玉同志好好打扮一下,她今天也是用心的拾掇了。 一身订制的深蓝色的列宁式双排扣女装,配上白衬衫,矮跟的小皮鞋,浪琴手表,高马尾用蓝白格的手绢扎起来,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她这身情侣装,和杜卫国搭配得非常完美! 杜卫国和杨采玉这对本来就颜值爆表的小情侣,认真打扮起来,而且还是情侣装,简直就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实在就是无法形容了,两个人骑车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甚至都有迎面撞在一起的路人。 一点都不夸张。 骑车到了后海,停好车子,公园里见到了于公子,向公子他们,这群没见识的孩子也是被杜卫国和杨采玉给惊着了。 特么的,你是来专门砸场子的吗? 杜卫国和杨采玉两个人实在是太潇洒漂亮了,而且如此般配,简直就是光芒万丈啊! 其实不管是于淮海,向北方,还是于茉莉,乔乔也都算是俊男靓女了。 不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在杜卫国和杨采玉面前,他们都成了土鸡瓦狗一般,被无情的暴力碾压了。 明星同台的时候不是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艳压内卷吗?今天小杜同志也要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被艳压的滋味! 哈哈哈! “于公子,向公子,茉莉,乔乔你们好!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婚妻,杨采玉同志。” “采玉,这位是是于淮海,向北方,我发小,这位是乔乔,淮海对象,这位是于茉莉,淮海妹妹,北方对象!” 看看人家小杜同志的力度,直接就把于茉莉是向北方对象的身份给扣上了。 而且于茉莉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没有当场反驳,这事不就成了一大半了吗? “你好,你好~~” 大家简单的互相寒暄了几句,就一起去划船了。 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十分匮乏,说来说去也没啥,年轻人谈恋爱无非就是吃饭,逛公园,划船,划旱冰,看电影,连逛商场的都比较稀少。 小船原则上只能容纳4个人,但是其实6个人也不是不行。 但是,面部可憎的杜卫国被排挤出了革命队伍,甚至就连可爱的杨采玉同志都被无情的排挤了。 没人愿意和杜卫国一起玩,丫的,这孙子今天实在是太骚包了,这个提议是于茉莉首先提出来的,被群众们迅速全票通过,大家瞬间就变得同仇敌忾起来。 杜卫国笑呵呵的也不在乎,和杨采玉两人单独租了一条船,金童玉女,泛舟水上,也很逍遥。 杨采玉笑呵呵的说:“杜大科长,您今天这是拿我当成挡箭牌了?对付仰慕你的莺莺燕燕呗?” 杜卫国义正言辞:“胡说,你可是我的正经八百的未婚妻,怎么能算是挡箭牌呢?我这叫洁身自好,再说了,哪里有啥莺莺燕燕?” 杨采玉白了他一眼:“呵呵,那个于茉莉根本就不是向北方的对象吧?她看你的眼神都快冒光了,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她是霹雳贝贝吗?还眼睛冒光?我看你的眼神都带电了,仰慕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说啥了?” 杨采玉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了:“哈哈哈,啥是霹雳贝贝啊?我发现你越来越爱胡说八道了。” “采玉,我发现你今天有点怪?” “啊?哪里怪了?” “怪好看的!” 杨采玉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切,花言巧语的,杜卫国,你老实交代,到底骗过多少女孩子?” “我用尽毕生的运气,就找到了一个姑娘,老天爷垂怜,她居然就是我的真爱,她叫杨采玉,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美得我的心脏都融化了。 杨采玉小脸被他的俏脸一红,含羞带怯的:“杜卫国,你怎么不知道害臊啊!” “害什么臊?你是不是有忘了,你说卫国,我~~” 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炸毛:“呀!杜卫国,你要是敢再说,我跳下去了啊!” 哈哈哈哈哈,杜卫国笑得老得意了。 虽然大家都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某些房中密语,杨采玉还是特别害羞,一听就脸红上头。 极其可爱! 7017k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玉成好事 于茉莉远远看着杜卫国和杨采玉两人一舟欢声笑语的。 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被酸到了。 其实她并没有多么喜欢杜卫国,根本就算不上单相思,只不过杜卫国实在是太亮眼了,她难免在潜意识里把择偶标准往杜卫国身上套。 人是不能对比的,尤其是像杜卫国这样身负系统福利的无敌幸运儿。 所以可怜的向北方同志就悲剧了,连吃奶的力气都特么用出来了,天天软磨硬泡,穷追猛打,还有于茉莉的亲哥哥亲嫂子天天作为僚机助攻,努力了半年多硬是没能追上。 今天杜卫国带着杨采玉联袂而来,也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世界的参差,你可别特么瞎套用标准择偶标准了。 虽然于茉莉作为高中的校花,她一向对自己很自信,优越感十足,但是在杨采玉面前,她的自信变得一分钱不值。 杨采玉同志各个方面都远胜于她,身高比她高,气质比她好,论学历人家可是燕大才女,论家世杨采玉是正儿八经的(高)干子弟,拼颜值就算于茉莉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摆在哪里了。 全方位碾压,360度无死角的彻底完败。 她今天相当于狠狠的挨了一耳光。 所以杜卫国今天是给她上了一堂非常形象生动的现实课程,如果你想套用杜卫国这样的择偶标准,那么请你自己先达到杨采玉的水平再说。 “茉莉,你发什么呆呢?倒是划桨啊!船都打转了,不是你要划桨的吗?” 于公子此时正好说话了。 “我不划了,天天来划船,没劲死了,向北方,给你划吧。 于茉莉一边说一边气哼哼的把船桨递给了向北方。 “呵呵,好,那我划。” 向北方别看人长得高高大大,相貌刚毅的,实际上他是多少有点惧内气质的,耙耳朵的基因已经显现出来了。 “咋的了?受刺激了?还是吃醋了?”闺蜜兼嫂子乔乔在于茉莉的耳边小声问。 “吃啥醋?我受啥刺激啊?我就是有点看不惯。”于茉莉郁闷的说。 乔乔一脸纳闷的问:“看不惯啥啊?” 于茉莉用手一指不远处正在嬉笑打闹杜卫国和杨采玉,撇着嘴说:“就是出来玩,用得着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吗?还有卫国哥,捯饬得好像孔雀开屏一样,至于吗?” 乔乔捂着嘴乐了,她不愧是损友,直接当场就拆穿了于茉莉:“呵呵呵,茉莉同志啊,你今天不也是精心打扮过吗?还挑选了自己最满意的衣裳?” 于茉莉的腾得一下就红了:“我才没有呢,我~” 乔乔是个聪明且善解人意的姑娘:“茉莉,卫国哥其实也是善意的,找对象不是眼光越高就越好,匹配才是最好的。” 于茉莉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犟嘴:“哼,那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掩我吧?刚刚还直接说我是向北方的对象,他这不是拉郎配吗?” 乔乔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轻轻推了她一下:“切,就好像你不喜欢似的,你刚刚不是也没反对吗?你啊,赶紧收收心吧,北方不错的。” “哼!哪有你们这么做哥哥嫂子的,天天把自己的亲小姨子往外送。” “呵呵呵,我们这不也是为你好吗?” “向北方,以后是不是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我说了算?” 两个女人其实一直都在耳语,于茉莉此时突然提高声音问向北方。 向北方先是被问的一愣,随后喜上眉梢,忙不迭的应允:“啊?啊,是,是你说了算,全都是你做主。” 于茉莉傲娇的哼了一声:“哼,你回去就做一身和卫国哥今天穿的一样的中山装,要一模一样的。” “啊?啊,好,好,我再给你也做一身和杨采玉一样的。” “哼,这还差不多。” 向北方他也不是笨蛋,自然是打蛇随棍上,牢牢的把握住了时机,心里给杜公子点赞。 其实吧,于茉莉对向北方早就已经心生好感了,要不然能天天和他一起出来玩吗? 只不过她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甘心,总是就差那么一丝火候,今天杜卫国杨采玉这个外力这么一刺激,自然就水到渠成,火候足够可以收汤起锅了。 当晚,于公子和向公子在红星饭店设宴款待杜卫国和杨采玉,吃饭的时候,向北方和于茉莉就已经牵手了。 杜卫国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玉成好事嘛。 由于杨采玉来之前已经反复强调过了,所以晚餐杜卫国只喝了3盅酒,一共还不到一两。 大家也知道他是险死还生,重伤初愈,倒是也没有劝酒。 于公子已经定好今年6月22号结婚了,本来是应该杜卫国第一个结婚的。 但是由于他重伤躺了几个月,现在马上就是老杜同志的一周年了,所以杜卫国的婚期也只能向后顺延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咱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那个大神说的,好特么有道理啊! 天快擦黑的时候,杜卫国回到了四合院。 一大爷正在前院扫院子呢,呵呵,贾张氏和棒梗上次被罚,咬着牙浮皮潦草的扫了三个月之后,一大爷现在又开始主动接手了。 易中海想重回管事大爷的贼心永远不死啊? 杜卫国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根本就不知道,易中海可不仅是扫地,他最近还大搞银弹攻势呢。 自从年后,易中海就各种小恩小惠的层出不穷的轰炸,就连秦京茹最困难的时候都收到过一大娘送来的棒子面,理由是这是去年的陈粮,吃不完快坏了。 三大爷的自行车票也是一大爷帮忙弄来的,才管三大爷要了60块钱,一大爷最少自己倒挂了20块。 后院的二大娘在4月份生了一场病,一大娘还送了5斤鸡蛋,2斤红糖,还有2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出手大方,绝对重礼! 四合院里其他的各家各户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些恩惠,尤其是前院的李阿娣家。 她家和秦淮茹家有点类似,李阿娣也是个寡妇,接了他老公的班,婆婆身体不太好长年吃药,家里4个孩子,2男2女,其中还有两个正在上小学,她是一级钳工,工资27块5,可是实际上比秦淮茹还要苦难点。 一大爷这次都是光明正大的直接送粮食,玩上阳谋了。 呵呵呵,今年7月份,街道办要组织3年一度的模范大院评选,顺便也会重新选举任命一下各个大院的管事大爷。 易中海这算是势在必得啊! “易大爷,扫地啊?您这是大公无私为人民服务啊?” “呵呵,杜科长回来了,我这闲着也是闲着!” 一大爷对小杜的说话还是很满意的,笑容满面,他永远都不知道,去年把他关在菜窖,致使他名声扫地,直接被扒了护体金身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杜卫国。 杜卫国笑容可掬,态度很好:“我得像您学习啊!” 易中海笑容更胜,几乎是眉开眼笑了:“呵呵,您可是咱们厂的大英雄,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事我们干就行了。” “呵呵,易大爷,革命工作可是不分高低贵贱,等我身体好了,也和您一起扫院子。” 易中海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他都被杜卫国说的心花怒放了:“好,杜科长,不愧是干部,说话就是有水平。” 三大爷此时正好端着水盆从屋子了走了出来,不自觉的插了一句。 “一大爷,您歇歇,我擦完车子自己扫就行了。” 好家伙,你听听,这都已经直接都改口叫一大爷了。 “呦呵,三大爷这新车可真带劲啊?” 是的,三大爷斤天买自行车了,永久牌的二八自行车,算四合院里第二个买自行车的人家。 花了整整180块,再加上自行车票要整整240块钱。 对于三大爷来说,这可绝对算是大出血了,这台车现在比他亲儿子还亲呢,一听杜卫国夸车带劲,高兴的不行。 “呵呵,我这也是为了上班方便点,能多睡会觉。”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三大爷,恭喜您啊!喜提爱车,您和一大爷先聊,我回屋收拾收拾。” “行,杜科长,你慢走。” “啧啧,看看人家,这礼貌这素质,言谈举止,要不人家有出息呢!” 三大爷望着杜卫国穿过垂花门的背影,砸吧着嘴巴说道。 “呵呵,三大爷,你也不差,听说你家解成谈对象了,还是你厉害啊!连儿子都快结婚了,你这可是教子有方啊!” “哈哈哈,一大爷你太客气了!” 呵呵,商业吹捧吗? 7017k 第一百五十章 正式开战! 杜卫国刚推车回到后院,秦京茹就主动走了上了。 “杜科长,有个事,我得和您说一下。” 杜卫国眉头一皱,声音沉闷:“你说。” 杜卫国把车子停好,顺便点了一只烟,他现在看见秦令茹就很烦,好像牛皮糖一样,沾上没完没了。 秦京茹不是傻子,她也看出来杜卫国的不耐烦了,她心中一黯,硬着头皮说: “我前天已经去居委会申请离婚了,但是昨天许大茂的父母来家里闹了,说要把我撵出去,我,我今天不是求你这件事的,而是,而是。”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而是什么?” 杜卫国这个确实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 秦京茹期期艾艾说:“我不小心说漏嘴了,说你帮了我,我拍影响你。” 杜卫国不以为然:“我帮你,但是我又没有冤枉许大茂,是他自己满屁股屎,我特么怕啥?” “可是你不是还要帮我找工作嘛,我怕他们拿这个事往你身上泼脏水,我都想好了,我离了婚就回农村去了,我不留在城里了,我也不嫁人了,以后自己养活自己。” 杜卫国冷笑了一声:“呵呵,你是因为怕牵连我吗?” 秦京茹揪着衣角咬牙说:“我是不想让你瞧不起我,我~” 杜卫国挥了一下手,无所谓的说:“行了,你就好好回家安心等消息去吧,没事,往我身上泼脏水,他们也配?” 秦京茹惊喜的看着他:“真,真的没关系吗?” “嗯。” “谢谢您,杜~” “呵呵。” 杜卫国根本没有继续和她说话的意思,他冷笑了一声,熄灭香烟转身开锁回屋了。 秦京茹看着杜卫国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不禁茫然若失。 “这特么还真是个麻烦事啊?”杜卫国回到屋里自言自语的说。 许大茂和他的家里人,如果真的拿安排秦京茹上班的事情给杜卫国泼脏水,杜卫国自然是不怕的,而且他还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毫发无损。 但是这玩意吧,就好比癞蛤蟆上脚面,特么不咬人他膈应人啊! 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被人泼上一盆脏水吧! 多特么恶心啊?事虽然不大但是确实挺烦人的。 算逑,不想了,明天直接找老郝头商量吧,反正一直都是他经手的。 熄灭香烟,杜卫国给赵英男写了一封短信信,看了一会书,洗漱关灯睡觉了。 杜卫国不管不顾睡得很香甜,但是对面房子里的秦京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别说最近杜卫国烦她了,就是她自己都有些厌烦自己了,天天的出状况没完没了,她此刻感觉天地虽大,却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了。 回村就是绝路一条,吃糠咽菜不说,不想嫁二婚就得孤独终老。 留着城里也是日夜煎熬,不是独守空房就是绝望等待,尝尽人间冷暖。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秦京茹最近都有点抑郁了,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村务农,却又被杜卫国轻飘飘的给与了希望。 到底该这么办啊? 秦京茹辗转反侧,一院之隔的,她的堂姐秦淮茹也同样睡不着,也失眠了。 今天,易中海说要给傻柱介绍对象了,算是正式开始和她抢夺阵地。 开战了! 相亲对象是易中海的一个徒孙,加工3车间的一位1级钳工,叫孙晓红,今年20岁,已经上班3年了。 这个孙晓红,秦淮茹也认识,毕竟同事了小2年呢,人很漂亮,初中毕业,但是家里条件很不好,家里有个病人老爹一直卧床吃药,还有弟弟妹妹好几个孩子,家里还有饥荒。 她之所以一直不相亲不结婚也是因为家里太困难了,家家都困难,任谁也不敢接手这么一个无底洞啊! 但是今年,她家突然有了转机,首先孙晓红她爹没了,这个冬天没挺过去,年前就去世了。 虽然亲人离世肯定是件悲伤的事,但是对于她家来说,确确实实算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被瞬间填平了。 其次就是过完年孙晓红的弟弟从装卸队的临时工转正了,工资25块5,从此也可以顶门立户了。 最后孙晓红过完年也转正了,成了1级钳工,工资27块5。 就这一下子,本来人就漂亮的孙晓红,瞬间从人人畏惧的无底洞,变成了人人疯抢的香饽饽。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 孙晓红今年之所以能转正,她的师爷易中海可算是帮了大忙的,所以他说要给孙晓红介绍对象,别人都得往后排,优先度最高。 秦淮茹深深的清楚,自己和孙晓红比,没有丝毫竞争力,人家是黄花大闺女,有文化有见识,人也漂亮还能干,而且她还是正儿八经的一级钳工,现在家里也没有负担了。 全方位吊打她。 一旦相亲成功,自己马上就会失去了傻柱这张长期饭票,生活水平那自然是一落千丈。 而且,最可怕的是,易中海如果一旦重新当选一大爷,再把傻柱也争取走,自己家从此就会变得孤立无援,一大爷很可能新账旧账一起算,直接把自己撵出四合院,甚至撵回农村去。 咋办啊? 这次一大爷用得可是阳谋,以排山倒海之势,堂堂正正的打了过来。 秦淮茹比秦京茹还特么愁呢。 唯一能够力挽狂澜帮助自己的就只有杜卫国,而且估计还挺轻松,可是自从自己放弃了骨气选择向现实低头,选择继续吸血,她就已经失去了被帮助的资格了。 到底该咋办啊? 白莲花愁得彻夜难眠,泪湿衣杉。 秦家姐妹花几乎都是一夜未眠,但是同人不同命,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秦京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可是不用上班的啊! 秦淮茹顶着红肿的眼睛和硕大的黑眼圈,还得爬起来做饭上班。 办公室里,杜卫国从郝山河手里把郝小黑抢了过来,这个小奶猫如今已经长大不少了,养得那叫一个溜光水滑。 最近他也有点喜欢撸猫了,确实比狗好玩点,起码干净得多。 “郝叔,你说说这事咋整?” 郝山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呵呵,我可管不了,你还真是只管张张嘴,老子特么跑断腿啊!” 杜卫国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唉,郝叔,其实我也觉得挺烦,真特么不爱管了,但是这不是话都说出去了吗?就好像拉屎似的,也不能收回去啊!” 郝山河瞪了他一眼:“你说话可是真恶心人啊,你特么轻点抹持小黑,下手别没轻没重的。”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说:“你懂啥啊!你没看见小黑舒服得眯眼睛了吗?” 郝山河点了一根烟,悠然的说:“呵呵,这事,得找庞百里办?” “啊?找庞叔干啥?” 杜卫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郝山河一幅看二傻子的表情看着杜卫国:“你特么懂个屁啊?他媳妇可是区妇联的副主任,办这个事名正言顺,一丝毛病都挑不出来。” 杜卫国恍然大悟:“对啊!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呢?” 郝山河不屑的笑骂:“呵呵,就你那一根筋的脑袋能想着啥?你就是个棒槌,你特么就知道使唤我。” “嗯,嗯,你说的没错,还得是你啊,老郝同志,老而弥坚!我现在就去找我庞叔。” 要说郝山河还真是人老成精了!杜卫国还真是累死他也想不起来庞百里的媳妇,这可是他自己的人脉啊! 杜卫国出门三两步就走到了庞百里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 庞百里的声音传来出来。 杜卫国推门进去,1科的副科长没在,就庞百里自己,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呢。 “庞叔,我来求你办事了!” “呦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有老郝和老蒋都摆不平的事?居然能找我老庞这个清水小衙门?” 庞百里说话夹枪带棒的,这个气人劲啊。 难怪以前老杜同志总爱和他吵架,他特么就是个杠精啊! 7017k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杜卫国就是个大傻* 杜卫国脸皮多厚啊,他丝毫不以为杵,腆着脸说: “庞叔,我确实遇见难事了,这事除了你谁也帮不了。” 庞百里笑了,非常得意的问:“呵呵呵,你说给我听听,到底是啥事?” 于是杜卫国就把秦京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其中包括请郝山河收拾许大茂的事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所以呢?咱们也冤枉那个什么狗屎一样的许大茂,你和那个小媳妇也是清清白白,怕啥?真敢泼脏水,就把他们一家都特么送进去呗!” 庞百里皱了一下眉头,他没听出来有啥麻烦,说话大大咧咧的,简单粗暴就是他的一贯作风。 杜卫国对庞百里的一根筋早有准备,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庞叔,事肯定是这么个事,我当然不怕,但是癞蛤蟆不咬人他膈应人啊!我特么不想被人无故泼脏水啊,我嫌埋汰,再说我也怕采玉心里不痛快啊。” 庞百里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嗯,你这么说,也对,那你找我干啥?这种拐弯抹角的事,老郝头子可比我强多了。” 杜卫国感慨于庞百里的耿直,只好继续说:“庞叔,是这样,我想请我婶子出面,解决秦京茹的工作问题,秦京茹之前就去区妇联告过状,如今她老公婚内出轨耍流氓被抓了,这事妇联出面也算合情合理啊!” “嗨,说了半天,就这点事啊,行,我晚上回去给你说去,包在我身上了!” 庞百里这才算是听明白,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杜卫国笑着说。 “嘿嘿嘿,庞叔,这事不着急,正好我也想吃我婶子炖得鱼了,想想都流口水,我明后天踅摸一条大鱼带着采玉一起去咱家吃鱼吧!” 庞百里一听这话顿时就高兴了:“哈哈哈,也行,前几天你婶子还念叨你了呢,说想看看你,正好你带着你媳妇一起来一趟。” “那行,庞叔,我先撤了,我找我哥们弄条好鱼去。” 庞百里大手一挥:“行,去吧!”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杜卫国也不禁不住感慨:“真是衙门有人好办事啊!” 郝山河白了他一眼:“呵呵,说完了?” “嗯,说完了,我这两天和采玉一起去庞叔家吃顿饭去。” 郝山河都被他逗笑了:“呵呵,你小子倒是挺会做人,求人办事自己不掏一分钱还特么得蹭顿饭,你厉害。” 杜卫国没皮没脸的对付:“没办法,都是叔叔们惯得,我要敢送钱,他就得大嘴巴抽我!” “我要,你给我,我老头子特么还得说声谢谢呢。”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耍我无赖:“老郝头,许大茂的事都已经完事了,我凭啥给你钱啊?”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是吧?” 和郝山河一起愉快的打了一会嘴炮,杜卫国乐呵呵的迎来了午饭时间,他最近天天都是和杨采玉还有郝山河一起在办公室里吃饭。 巴特负责帮忙打饭,巴特夜班的时候由大光负责。 最近杨采玉天天都给小杜同志加餐,当然都是从蒋东方家里带来的,其实是李阿姨给他加的餐。 杨采玉天天早上带过来,快到中午的时候用开水泡着饭盒加热。 可贤惠了。 辣椒酱那是一口都不让杜卫国吃啊,毕竟中弹截了一段肠子嘛!不能吃太辛辣刺激的食物。 她妈是大夫,这理由很强大,无可辩驳。 杜卫国和她说了这两天要去庞百里家吃鱼的事情,秦京茹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杨采玉啥也没说,笑呵呵的吃完饭,收拾好饭盒走了。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呵,小子,你媳妇生气了,准确的说是吃醋了。” 杜卫国叹了一口气:“唉,郝叔,我知道,我也不是二傻子。” “小子,以后这个秦京茹你还真是少接触吧,黏黏糊糊的很麻烦。” 杜卫国有点烦躁的说:“我知道了,郝叔,这个事处理利索了我就再也不管她了,死活都不管了,我也是够够的了啦,我特么这是自己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嗯,有点这个意思,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她也不是真无辜,她算是活该。 郝山河的话很犀利非常不好听,但是很准确。一语中的。 晚上下班的时候杨采玉没等杜卫国,自己先走了。 在蒋东方家吃晚饭的时候,杨采玉也是一言不发,虽然没有摆脸色,但是谁都知道她是在生气。 “采玉,我错了,我真诚向你道歉,这件事是我管得越界了,我向你保证两件事,第一,我对她绝对没有好感,只是出于怜悯。第二,这件事情之后,我和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杜卫国非常认真的道歉了,这还是他和杨采玉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道歉。 李阿姨一脸懵比的看着小两口,这到底是咋回事? “杜卫国,我也不想无理取闹,但是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于,她并不是真正的无辜者,她只是一个投机者,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明白,那么你依然帮助她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只有怜悯吗?” 杜卫国坦然的承认错误:“采玉,我一开始帮助她的初衷只有怜悯,做了一次烂好人,后来帮助她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或者说面子,我承认错误,仅此一次,绝不再犯,你可以天天看着我。” 杨采玉的脸色不太好:“我才不管你呢!又是黄桂兰,又是于茉莉,又是秦京茹的,杜卫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到底是谁的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 这还是是杜卫国和杨采玉第一次吵架。 李阿姨这会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直接拍案而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杜,你说,到底咋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于是杜卫国只好把秦京茹的事情从头到尾一步一步的又说了一遍。 包括请郝山河出手,还有找庞百里爱人帮忙的事,没有丝毫隐瞒的整整说了一遍。 这已经是今天他说得第三遍了,他现在真的感觉无比厌烦秦京茹,自己就是大傻比,无缘无故粘了一身的屎。 “这个许大茂是个畜生,该办,没毛病。 但是这个姓秦的小媳妇,你确实帮的太多了,采玉说得对,她并不是真正的无辜者。” 杜卫国认错态度诚恳:“是,阿姨,我也承认错误了,我越界了,甚至是以公谋私了。” 李阿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劝杨采玉:“嗯,采玉啊,从我们女人的角度讲,小杜可怜她倒是也说得过去,她这样的回村也是个万人嫌没了活路,再说了她确实是被许大茂那个畜生给骗了,小杜既然答应了,也确实不好反悔。” 杨采玉白了杜卫国一眼:“阿姨,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还有一个叫黄桂兰的,他也是帮得过分了。” 李阿姨眼睛都竖起来了:“小杜,你说,黄桂兰又是咋回事?” 杜卫国都特么快气疯了,他只好又把黄桂兰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关于这个他就更坦然了,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太过,何况那时候还没认识杨采玉呢。 李阿姨听完就明白了这是个纯粹的误会:“这个黄桂兰,唉,采玉啊!她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再说,那时候小杜他还不认识你呢,而且他也确实没啥私心,都是工作,那个黄桂兰喜欢他,倒也不能赖小杜,这小子确实是太招人了。” 其实杨采玉听完黄桂兰有4个孩子的时候,也有些发呆。 她知道自己错怪杜卫国了,她这会多多少少已经有点后悔了。 这时候,李阿姨又说:“还有那个于茉莉,她是不是于正民家的小丫头啊?” “嗯,是,就是那个从小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小丫头。” 杜卫国此时声音有些闷闷的说。 李阿姨耐心的解释:“采玉啊,这个于茉莉她就个小丫头,她是和小杜一起长大的,这个我都可以作证,小杜,要我说啊,你们还是抓紧结婚吧,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杜卫国委屈的说:“李阿姨,我原来想快点结婚,也是多多少少也是有这方面考量的。” 李阿姨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唉,你说,谁能成想你会受伤啊!你还差点~” “我吃好了,今天我有点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杜卫国这会胸中无名火熊熊燃烧,他有点待不下去了,起身摔门而去。 7017k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进击中的一大爷 杜卫国转身离开,快步走下楼梯出了楼道。 深呼吸几口,走到自行车旁,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又重重的吐了一口十分悠长的烟气出去。 丫的,神烦! 杜卫国此时已经后悔了,他这次算是挨了一次社会的毒打,真特么是不该胡乱揽秦京茹的这些破事,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的,如今事情办得有些夹生了,到底图啥啊? 难道自己真的是对秦京茹有啥想法吗?确实没有啊,明明就算是黄桂兰都比她更有诱惑力。 正在胡思乱想呢,杨采玉从楼道里跑了下来,看见杜卫国,径直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卫国,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瞎吃醋,无理取闹了。” 杨采玉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杜卫国赶紧扔掉烟头,轻轻的抱住她,抚摸她的秀发。 “采玉,这件事情确实是我错了,我帮忙出格了,逾越尺度了,也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杨采玉特别真诚的说:“卫国,我们以后不要生气吵架了,好不好?我心里特别难过。”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不吵架,采玉,同样的事情,我保证不再发生。” “卫国,谢谢你,这么包容我。” 杜卫国笑着帮她把眼泪擦掉,轻轻抚摸一下她光洁的脸颊:“呵呵呵,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一看见你啊,我就两腿发软,百炼金钢也化做绕指柔了!” 杨采玉嘴硬的说:“讨厌,你喜欢我就因为我好看啊?这么肤浅的吗?” 杜卫国臭流氓的那个劲头又上来了:“也不尽然,也有深入的,我还特别喜欢听你说~” “呀!杜卫国,我打死你这个臭流氓!不是说好了不~” 杜卫国吻住了她的嘴唇,阻止了小白羊的继续无能狂怒。 杜卫国今天算是表演了一出堪称教科书式的如何哄好吃醋女朋友的全套路。 不错,他已经是一名非常合格的渣男了! 呵呵。 其实杨采玉主动跑下楼认错,蒋东方可是出了大力的。 刚才杜卫国转身出门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他点了一根烟非常悠闲的和杨采玉说: “采玉啊,我们做一个假设,秦京茹就住在小杜对面,她的这些遭遇,包括跪地请求,小杜他全都一概不理,你觉得小杜为人怎么样?” 杨采玉顿时就无语了:“他,我~” 蒋东方这个老狐狸笑着说:“呵呵呵,快去吧,他这会估计还没走,别让这个小矛盾隔夜。” 于是杨采玉立刻就绷不住了,急匆匆的跑下楼了。 没错,在这个假设中,如果杜卫国不闻不问,铁石心肠,杨采玉更加接受不了。 蒋东方不亏是杜卫国的亲叔,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胳膊肘没有往外拐。 回到了四合院,杜卫国特别不情愿带着厌烦情绪的敲了秦京茹的门。 秦京茹怯怯的站在门口,看着杜卫国。 “你明天去趟妇联,把你的具体情况还有遭遇都和妇联的同志说一下,实话实说就好。” 杜卫国的声音十分冷淡,冷如冰霜。 “哦,哦,好。” 杜卫国提醒了一句:“别提求我帮忙的事。” 秦京茹连忙点头:“嗯嗯,我懂的。” “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就这样。” 秦京茹还想说些什么:“杜科长,谢~” 杜卫国说完转身就走了,连多一秒钟都没有停留,秦京茹后边的话都被生生憋在肚子了。 她已经明白了,这应该是杜卫国最后一次和她主动说话了,她已经被彻底的厌弃了。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早就标好价值的了,她已经透支了杜卫国对她的全部耐心还有好感。 从此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秦京茹趴在床上,泪如雨下,嚎啕大哭,枕头都被打湿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中院之中,她姐秦淮茹此刻也是不遑多让,正在愁肠百结之中。 今天孙晓红来食堂打饭的时候,傻柱居然亲自跑到窗口打菜来了,还给她盛了岗尖满满的一大勺。 打菜时候,傻柱那家伙笑的啊! 就跟那哈巴狗似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人家孙晓红就说了一声谢谢你何师傅,傻柱就乐呵了整整一下午。 完了,长期饭票眼看就要飞走了。 晚上秦淮茹到傻柱家里拿饭盒,说要帮他洗衣服的时候,傻柱同志非常坚决的拒绝了。 “秦姐,这衣服啥的我以后自己洗,我谢谢您了!” “柱子,你自己洗不干净,我就手就帮你洗了,你客气啥?” 秦淮茹假装不懂,拿起傻柱的脏衣服就要出门,傻柱却一把用力拽住了衣服。 “别,别,秦姐,真不用,我以后自己洗,我这屋子以后也不用您帮我打扫,我自己能干。” “柱子,姐到底是做错啥事了?让你这么嫌弃?” 秦淮茹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忧伤的看着何雨柱。 白莲花开始出技能了,一段技能。 可惜,平时都是百试百灵的悲伤柔弱技能,今天却失效了。 “秦姐,我不是嫌弃您,我这马上要相亲谈恋爱了,您再帮我洗衣裳收拾屋子确实有些不合适。” “呵呵,傻柱,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干活的老妈子呗!” 秦淮茹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掉落下来,雨打芭蕉一样,看着特别楚楚可怜。 二段技能都出手了,梨花带雨。 “秦姐,我把你当成亲姐了,你可千万别多心,您快别哭了,让人看见好像我把你怎么地了似的,好说不好听啊!” 花擦,二段技能居然也失效了! 秦淮茹正要伸手拉上傻柱的胳膊,使出身体接触这个三段高阶技能的时候。 易中海直接推门进来了,看见秦淮茹正满脸泪水的拉着傻柱的胳膊。 他沉声说:“柱子,你太让我失望了,相亲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完一大爷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特么傻柱哪能干啊? 孙晓红多香啊?又白净又漂亮,有文化有见识,正经工人,而且人家还是黄花大闺蜜。 他一下就挣开秦淮茹的手,拉住了易中海。 “一大爷,您可千万别无误,我刚才正和秦淮茹说以后不用她帮我洗衣服收拾屋子呢,她以为我嫌弃她,所以才哭的。” 易中海看了秦淮茹一眼,没好气的说:“哼,无事献殷勤,柱子,你可要留心啊,我是怎么被坑的,你要吸取教训啊!” 一听见这话,秦淮茹顿时就忍不了了:“一大爷,我可没坑你,你不能随便说话。” 易中海看着眼前的秦淮茹,心中恨意难平:“呵呵,秦淮茹,我可不是你一大爷,咱们俩不过话,我来是和柱子商量相亲的事,你要是拿着饭盒了,占完便宜就赶紧走吧!” 一大爷如此粗暴的撕开了秦淮茹的脸面,她实在是挂不住脸了,饭盒都没拿,转身就跑了出去。 “柱子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你刚刚这样拉拉扯扯的如果被别人看见,和我被~唉!有啥区别啊?” “到时候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你根本就解释不清了。”易中海语重心长的劝这傻柱,不惜现身说法。 “柱子,孙晓红你今天也见着了,她对你印象也不错,你要是想好好处对象结婚,就别不清不楚的。” 傻柱顿时就急赤白脸的解释到:“一大爷,我保证以后注意,秦淮茹我就是看她家可怜,我才接济的,我跟她真没啥。” 易中海眼中精光一闪:“唉,我肯定信你,可是人言可畏啊!你还是多注意点,孙晓红那丫头,可是一大群狼都盯着呢,你自己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个店了。” 傻柱拍着胸脯保证:“哎,您放心吧,一大爷,我心里有数,要不今天咱们爷俩喝两盅?” “不了,你一大娘都做好饭了,改天吧,我走了。” “行,一大爷,您慢走。” 嘿嘿嘿,易中海已经正式开始进击了,秦淮茹初战溃不成军,完全不是对手。 7017k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甩掉了这个烦死人的大包袱 秦淮茹眼泪涟涟的回到家,她可是愁坏了。 白莲花面对易中海的汹涌攻势,她毫无抵抗还手的能力,伪君子为了自己的养老大业,那可是殚精竭虑啊,出手就是大招,直接就打在秦淮茹的命门上了。 她之所以能吊着傻柱吸血,就是因为傻柱这么大岁数还没对象,他想女人了,另外还馋她的身子。 一大爷给傻柱介绍对象,孙晓红如此优秀,可是全方位碾压她的,傻柱的魂都被她给勾走了,这一招釜底抽薪,当真是无法抵挡的阳谋啊! 现在局势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一旦孙晓红和傻柱正式确定关系,自己的长期饭票从此以后就飞走了。 而且更狠的是,从今天一大爷表现出来的强烈敌意,简直就是恨意滔天,和她算总账的日子也不算太遥远了。 如果没有了傻柱的从中斡旋,老聋太太和一大爷共同发力,她们全家被撵出四合院几乎是毫无悬念。 秦淮茹彻底慌了。 她甚至都想过直接把傻柱拿下,但是即使这样的话,傻柱也未必就一定会娶自己,秦淮茹可是带着三个孩子何况还有一个招烦人的恶婆婆,简直就像无底洞一样啊! 自己还不可能拿耍流氓的罪名要挟傻柱,根本就站不住脚,白莲花的名声早就已经废了,再说了,她把傻柱彻底得罪了,自己在食堂也就特么待不下去了。 到底该咋办呢? 每到这种绝望的时候,秦淮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杜卫国。 他为啥就不愿意拉自己一把呢?我也不是天生就想吸血占便宜的,我都是被生活所迫。 为啥他可以帮助秦京茹,就是不能帮我一把呢? 对,去找秦京茹问问,杜卫国对她还是比较和善的,没准能说上话。 白莲花擦干眼泪,出门到后院去找秦京茹了。 见到眼睛已经哭成烂桃子一样的秦京茹,秦淮茹顿时吓了一跳。 “京茹,你这是咋的了?咋哭成这样了?” “姐~~” 秦京茹两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抱着秦淮茹继续哭。 “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倒是跟我说啊?急死我了。” 秦京茹断断续续的把刚才杜卫国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这事他不是还是管了吗?京茹,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啊,你以为是啥小事呢?” “我明白,这是了不起的大事,可是我~” 秦淮茹非常无奈的推了她一把:“京茹,那你还想咋的啊?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不要痴心妄想。” 秦京茹的声音充满哀怨:“我还妄想啥啊?他从今以后都不可能再搭理我了,多一个字都不会和我说了,我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带管的。”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事啊,主要赖许大茂家太恶心人了,偏偏整这么一出,人家杜科长心里肯定犯膈应啊。” “呜呜,都怨我!” 秦淮茹埋怨她:“唉!真是的,你说你没事提他干啥啊?好好的交情生生被你整夹生了。” “我后悔死了,我,我都恨死许大茂了,我也恨你家的老虔婆!” “唉!” 秦淮茹这会也没心思帮贾张氏洗白了,她想让秦京茹帮她说话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她自己接下来咋整还都不知道呢? 想想秦京茹现在虽然看着凄惨,实际上比自己可是强多了,之后不管她是干啥工作,一个月至少也有10几块啊,而且还自己住这么大一间的房子。 这还还不知足,也真是服了。 杜卫国没心思管秦家姐妹的破烂事,他已经打定主意,从此以后和秦京茹再无瓜葛。 这会他正在给赵英男写回信呢。 赵英男新寄了一张照片过来,穿着便装照的,在竹林里,她穿了裙子。 风姿绰约,巧笑嫣然。 不过最近小杜同志倒是一直都没有去照相,杜卫国琢磨着这个周日去找一趟信托商店的于师傅,搞一台照相机回来。 不仅可以自己照相,还可以给杨采玉也多照几张相片。 5月的四九城是一年之中,温度气候最适宜的时候,杜卫国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就再也没有啥幺蛾子了,河海清晏天下太平,杜卫国都是每天将近9点关门时分才踩点回四合院,不愿意和街坊邻居们再碰面。 今天下班,杜卫国拎着一条大鲢鱼,也叫胖头鱼的,去了庞百里家。 杨采玉自然也是跟着来了。 自从那天吵架之后,两个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再提过秦京茹一个字。 尤其是最近这两天,杜卫国都是十分不要脸的,在晚饭后回家前的这段时间了,实现了偷香窃玉的目的。 两个人提前进入了半婚姻状态,自然是好的蜜里调油一般。 懂事的蒋东方和李阿姨这两天都是晚饭后就出去遛弯,一直到8点来钟才回来。 时间配合如此默契,自然是小杜白天上班的时候臭不要脸的和蒋东方提出来的。 情侣之间没有什么矛盾是呵呵呵解决不了的,如果呵呵呵之后,还是没好,那就再呵呵呵一次。 绝对的至理名言,各位朋友可以谨记但慎用。 这条大鲢鱼,是他让殷老六帮他踅摸的,整整7斤8两,巴特早上拿水桶拎过来的,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有了巴特,他现在连传话都不用自己去了。 贼特么方便。 除了这条鲢鱼,小杜还让殷老六一起帮着还买了2斤多猪肉和一块卤水大豆腐。 这是上次在庞百里家吃饭听唐阿姨念叨过的,炖鱼时候要是加上猪肉和大豆腐,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种吃法好像还有一个名头,叫什么得莫利炖鱼,据说是东北那边的吃法。 所以今天杜卫国这不就码齐了全部材料嘛。 唐阿姨的手艺果然没有让小杜失望,炖鱼的时候,香味覆盖了整个轧钢厂干部家属楼,那香味可真的是让人垂涎欲滴啊! 趁着炖鱼的功夫,杜卫国把秦京茹的事情和唐阿姨说了一遍。 又是从头到尾细致白牙的一整遍,这已经是杜卫国第5次说了,都特么快成评书,每说一次,他对自己的傻比行为就会深刻检讨一次。 唐阿姨耐心的听完之后,饶有兴趣的说:“采玉,小杜他这么卖力气帮一个漂亮小媳妇,你没吃醋啊?” 杜卫国当时脸就垮了,心说您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唐阿姨,我~我没有,卫国他这只是出于善良和怜悯,就住在对门,他要是不管不问,那人性也太可怕了。” 杨采玉有点心虚脸红的说。 “好,果然是念过大学的高材生,见识就是不凡,小杜,你这件事做得很对,见死不救才是禽兽不如呢,阿姨支持你。” 杜卫国心虚的说:“唐阿姨,您可别夸我了,这件事我办夹生了,逾越界限了。” 唐阿姨笑着说:“呵呵,我猜你就会这么说,你不是逾越,你是方式方法不对,你是压根就没想到这事找我办,这件事你早就应该找我,在那个许大茂离家出走逼迫离婚的时候,就没有后边那么些麻烦事了。” 杜卫国点头认同:“是啊,阿姨,我确实没想起来。” 唐阿姨非常耐心的说:“小杜,我们妇联就是专门为这些无知妇女解决问题的,其实就算你撒手不管了,最后居委会或者街道办也会把她甩到我们这里来,那个小媳妇最后也不至于就回农村。” 杜卫国有点惊讶:“啊?这么回事啊?” 唐阿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可不是嘛?你庞叔前天跟我说了一嘴,昨天那个秦京茹自己也来我们区妇联了,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本来也不是你们保卫科该管的事,是你自己瞎揽活。” 杜卫国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哎!太好了,谢谢唐阿姨!我这不是自己把自己装进去了吗?就想着既然答应了,那就要办到,因为这事这两天给我膈应够呛。” “哈哈哈,你也是好心,就像采玉刚才说得路见不平,还不管不顾的人,简直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和以前在刑场看义士砍头还叫好的人有啥区别啊!” 杨采玉坐在那里,羞愧得满脸通红,搓着手,局促不安。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唐阿姨,那这事我就正式移交给您了,我是不管了,谢谢阿姨啦。” “嗯,交给我就对了,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鱼!” 这个烦死人的大包袱终于是甩掉了,杜卫国顿时一身轻松。 ------题外话------ 丫的,终于是把秦京茹写完了,烦死我了。 这就是无奈,穿越者也是人,不是神仙,一样会发错,犯错就要挨打,挨打还要立正。 今天的饥荒还完了,再次感觉欧阳日兄弟! 7017k 第一百五十四章 傻柱又相亲 今天晚上这顿饭,杜卫国吃得可是非常开心,这五花肉大豆腐炖鱼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 除了炖鱼美味,唇齿留香之外,主要是他终于甩掉了一个烦人的大包袱,心中块垒尽去,非常痛块!今天杜卫国破例多喝了两杯酒,实在高兴! 杨采玉同志也没太拦着,她今天有点歉疚,脸一直都是红彤彤的,今天她被唐阿姨给侧面教育了。 今天唐阿姨虽然一直都是在夸她,但是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是非常赞同杜卫国的做法的,只是嫌弃他得方法有点蛮了。 可是前两天杨采玉却因为这事和杜卫国生气吵架了,里外里这不还是她不懂事,无理取闹吗? 所以今天杨采玉被夸得特别心虚。 呵呵呵,单纯的杨采玉同志哪里知道啊,庞百里,蒋东方这些老贼们根本就都是穿一条裤子了,李阿姨和唐阿姨也是统一战线的,她们这是联合起来帮助杜卫国pua她呢。 小白羊太惨了。 前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蒋东方就和庞百里密议此事了,同一天的下午,李阿姨和唐阿姨也碰面做了信息交流,于是今天才有唐阿姨的精湛演出,说是演倒也不尽然,这事确实也是妇联的工作范围。 不过,极其富有针对性的夸奖说教,可就是唐阿姨的自由发挥了。 杜卫国自然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不过他也装作不知道,顺水推舟。 很好,很强大。 于是,可怜的杨采玉同志被收拾得明明白白的,低眉顺眼。 周日的时候,杜卫国和杨采玉早上一起去了一趟南锣鼓巷的信托商店,今天于师傅刚好休息。 正好,直奔他家,随便带杨采玉也逛逛于师傅的西洋货陈列室。 挺老长时间没见于师傅了,杜卫国推说自己过完年出了一趟长差,刚回来没几天,今天是带对象来开开眼,随便想买点东西,于师傅老于世故,自然不会多问。 不过杨采玉对于师傅的西洋货陈列室并没有特别夸张的表现,只是略有惊讶而已,显然她也是有见识的。 于师傅这刚好有一台崭新的62年莱卡相机,杨采玉和杜卫国都非常喜欢,当然价格也是非常哇塞,整整400块钱。 果然玩摄影的,都是氪金狗,从古至今都必须得是非常豪横的有钱人才玩的起啊!这东西是真特么烧钱啊! 就算是现在财大气粗的杜卫国,面对400块钱这个数字,都特么觉得有点肉疼。 含着眼泪买了下来,还顺便买了8个胶卷,这是于师傅的全部存货。 另外杜卫国还给自己和杨采玉一人订制了两身夏装,都是情侣款的。 今天杜卫国在于师傅这里总消费金额高达580块钱,正式进入到了他的vip顾客群体当中。 今天算是彻底大出血了! 心疼的杜卫国中午还带着杨采玉好好搓了一顿,地道的四九城东来顺涮羊肉。 这个时代的东来顺可还没有口碑崩塌,味道非常纯正,是四九城现在地地道道的地标性美食。 没别的,就突出一个鲜字! 吃过了午饭以后,兴致高昂的小两口,拍了整整2个胶卷的照片才算是鸣金收兵。 到了晚上的时候,杜卫国在老丈母家蹭了一顿饭,顺便还骗了2盒小帽子,这才心满意足,志满踌躇的回了四合院。 杜卫国今天消费接近600元,相当于重修3间房子的钱了,不过他对钱没有很强烈的执念,差不多就行,攒那么些钱干嘛用呢? 好时代真正到来的时候,自己都差不多40岁了,还是趁着年轻的时候,适当的享用一点吧,最起码多留下一些照片可以回忆嘛。 杜卫国都想好了,下个礼拜天把左蓝和左大娘接过来,给她们也拍几张照片。 杜卫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马上到9点了,踩点踩得稳稳当当的,杜卫国推着车子进了大门,正好看见三大爷和大儿子阎解成顿在那里擦车子呢。 这新车子自从买回来之后,三大爷那是天天擦啊!都特么快擦掉漆了。 杜卫国笑着说:“三大爷,解成,擦车呢?” “哟,杜科长您回来了?” “我这天天回来的晚,给您老添麻烦了。” 杜卫国停住车子,给三大爷和阎解成一人顶了一根牡丹。 “嗨!杜科长,您这客气啥?还没到关门的时间呢,再说,您要是有事,吱言一声,留个门多大点事啊!” 三大爷无比丝滑的接过牡丹,自己点上之后,美美抽了一口。 “是,我这以后肯定是少不了打扰您。” “呵呵,杜科长,您今天出门了,肯定不知道,今天咱们院的傻柱相亲了,3车间孙晓红来咱们四合院了。” 阎解成突然插嘴说道,杜卫国不明所以,随口敷衍道: “呵呵,这可是好事啊!这3车间孙晓红是谁啊?很有名吗?” 阎解成却一脸懊恼的说:“嗨!杜科长,您平时不去车间,这个孙晓红可是咱轧钢厂南区车间的一枝花,鼎鼎有名呢。” 杜卫国笑了,这特么不是牛拱牡丹吗?:“哈哈哈,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好的姑娘啊?那何雨柱同志可算是有福气了。” 阎解成一脸不服气,酸酸的说:“呵呵,他有个屁的福气啊,还不是一大爷偏心眼,这个孙晓红是一大爷的徒孙,过完年一大爷下了大力气帮她转了正式工,转头就把她介绍给傻柱,他这叫挟恩图报!” 杜卫国估计这个孙晓红长得挺漂亮,阎解成心里有点嫉妒吧! 阎解成也上了2年班了,不过直到现在还是个学徒工,工资20块5。 他虽然不是3车间的,但是孙晓红可是他和一众工友心中的白月光,经常谈论,现在这一枝花居然和他都看不起的傻柱相亲了,他当然羡慕嫉妒恨了。 “呵呵,那照你说的,这么优秀的姑娘,咋还没对象呢?” “嗨!要说这个孙晓红也是苦命的姑娘,上高一的时候,她爹生病了,之后就常年卧床吃药,把整个家都拖垮了,还欠了不少饥荒,她没办法就只好退学接班了,家里有个无底洞,这谁敢娶她啊?” 三大爷不甘寂寞的说道。 “是啊,不过今年冬天她爹终于没了,孙晓红和她弟弟还都转正成了正式工,无底洞填平了,她就一下就成了香饽饽了!” 阎解成和他爹好像情歌对唱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 “呵呵呵,这么好的姑娘啊,何雨柱同志可真有福气啊!” 小杜同志心里却说:这么好的姑娘,居然能特么看上傻柱?她瞎了? 阎解成长叹一声:“唉,要不说一大爷偏心呢!” 三大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了:“你赶紧闭嘴吧,你都是有对象的人了,瞎惦记啥啊?” 嗯,阎解成此时和于莉已经完成相亲了,都见过几次面,互相算是确认了对象关系了。 大概就是在杜卫国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吧,杜卫国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嘴。 “呵呵,那他们相亲咋样啊?顺利吗?” 阎解成一听这个有来了精神头:“嘿!杜科长,您是不知道啊,这傻柱今天整个人都乐蒙了,捯饬的人五人六的,鸡鸭鱼肉的整了满满一大桌子,满院飘香,给我都馋坏了。” “哈哈哈,嗯,他做饭确实好吃,手艺堪称一绝!” “唉,可惜啊,一朵鲜花就要插在牛粪上了。” 阎解成又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别特么胡说八道!赶紧去关门!” 三大爷骂了他一句,打断了他继续喷粪,阎解成小跑过去关门了。 “三大爷,那我也先回去了,您早点歇着。” “得嘞!” 杜卫国说完又递给三大爷一根牡丹,三大爷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笑得眯起了小眼睛,见眉不见眼,杜卫国推着车穿过垂花门走了。 “嘿,真不错,随便闲聊两句,得了两根牡丹,赚了赚了。” 三大爷自言自语的说着。 7017k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曲断肠铁窗泪 杜卫国回到家,洗漱收拾完,躺在床上琢磨。 易中海这个臭不要脸的老货,他这是休养生息了一年之后,又开始重新全面进击了啊! 贼心不死啊! 他不仅想重新拿回四合院管事一大爷的名头,还想把傻柱重新归到他养老送终的第一序列里去啊! 一箭双雕! 傻柱这波,要是和这个叫什么孙晓红相亲成功了,一旦他们两个结了婚成了家,那么这易中海养老的事儿不就是稳稳的了? 脑残的四合院战神加上感恩戴德的小徒孙,再加上隐藏boss老聋太太在背后给他站脚撑腰,一大爷以后就又能在四合院里重新呼风唤雨,指点江山了。 呵呵,果然好厉害啊! 可是,这个孙晓红她真能看上傻柱? 嘶!这个还真是有点不好说啊,傻柱今年也才27岁,年后还涨了一级工资,并且还当了后厨班长,现在是7级炊事员,工资37块5。 这工资在当下可绝对不算少了。 再加上他妹妹何雨水今年夏天就高中毕业了,要知道眼下这个时代,高中生可是分配工作的。 算是高学历人才了,比后世的本科生还特么值钱一大截呢。 所以傻柱以后也就没了任何的经济负担了,今后何雨水一旦嫁人了,他更是自己就独占两间房。 上边没有老人,家里没有负担,工资不错,再加上他会做饭有手艺,还能天天带饭盒回来,这样一看,傻柱同志的条件还正经不错呢。 难怪白莲花要死死的吊住他吸血,他的血量确实算是比较肥厚。 不过孙晓红如此乱入,秦淮茹那边可就很难受了吧? 呵呵呵,长期饭票即将远去,而且一大爷重新掌权之后,估计也不会放过她们家的吧。 清算即将到来啊。 一大爷可是整整扫了小一年的院子,还被大伙戳了将近一年的脊梁骨,甚至还被贾张氏这个老虔婆生生讹了300块钱。 一大爷这特么都有点勾践老哥卧薪尝胆的架势了。 一旦他开始重新掌权,可以再次呼风唤雨了,估计白莲花一家的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倒头了。 呵呵,实在是太好玩了,杜卫国不禁莞尔,小小的一座四合院,还整出小型宫斗戏份了。 易中海这是觉得他自己又行了? 得,那咱就再陪他玩玩。 整个大院,其实小杜同志最看不上的就是易中海,整个就是一个伪君子岳不群嘛。 成天介满口仁义道德,装得道貌岸然的,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为了他有后为了他有人养老送终,他是机关算尽啊。 天天站在德道制高点上要挟别人以谋取好名声,什么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得为别人考虑考虑,都是街坊邻居,诸如此类。 相比一大爷,杜卫国甚至觉得就算是许大茂都比他强,真小人比伪君子要可爱点。 说到许大茂,这孙子最近那可是凄惨无比。 之前他有多么春风得意,现在就有多么凄凉悲惨。 由于他的原因,白寡妇现在也进了局子了,她家可是投机倒把的窝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主犯的种,这下倒是挺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还有轧钢厂原宣传科的主任也下马了,目前正在接受停职审查,他也是个一屁股屎的无耻蛀虫,估计最后也得进去。 还有许大茂之前的那些风流往事,也都被一一掏出来了。 不管是北区仓库的崔寡妇,还是铣工车间的相好梁寡妇,又或者是他下乡时有过或长或短交集的所有女性,一个不拉全被掏出来了。 林林总总居然有整整11个。 虽然都不是啥重罪,甚至有些都不犯法,但是一个社会反面典型许大茂他是肯定没跑了! 身败名裂都是最起码的。 许大茂现在已经被关了整整7天了,早就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变得形容枯缟,曾经像被牛犊子舔过的大背头像鸡窝一样堆在头上,一张鞋拔子大长脸更是愁苦满面。 此时的他正坐在拘留所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望着窗外发呆,铁窗边上有几颗小草居然顽强的活着,此时正在随着夜风摇摆。 这时候如果有一首铁窗泪作为bgm那就完美了,配合他此时此刻肝肠寸断的心境。 “完蛋啦!” 许大茂这会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道。 回想几天前自己还是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环肥燕瘦,潇洒恣意,他不由心生悔恨。 其实秦京茹也没有那么差,年轻漂亮身材丰腴,对自己也算是百依百顺,自己咋就像猪油蒙了心一样呢? 都是白寡妇那个骚狐狸精坑我,妈的,居然怀了别人的孩子让我当王八,还特么想坑我? 呵呵,这下好了,你们一家人一起进去把牢底坐穿吧! 没错,白寡妇投机倒把的事情是许大茂主动检举的,他为了自己立功减刑,主动把白寡妇给卖了,在他还不知道白寡妇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的时候。 没有丝毫犹豫,许大茂的心是真狠啊,虎毒不食子,说他是狼心狗肺一点都不带冤枉他的。 许大茂可是一点不笨,他早就看出来白寡妇家是黑窝点了,只不过他乐得占便宜图享受,所以一直假装不知道。 要不说许大茂是个真小人呢,嘴损心黑,损人利己,坏得可谓是神厌鬼憎的。 第二天杜卫国刚到办公室,郝山河就笑呵呵的说: “呵,我是真没想到啊,这个许大茂还是个茬子呢?” 杜卫国剑眉一挑,有些疑惑的问:“啊?许大茂?他是茬子?” 郝山河脸上笑容不减,点了点头说:“嗯,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爹有点手段,那个告发他耍流氓的薛红梅居然撤诉同意和解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他也来了兴致:“呦呵,有两下子啊?之前放话说要给我泼脏水的,好像也是他爹啊!” 郝山河不以为然的说:“呵呵,这事就算薛红梅和解也没关系,许大茂都已经撂了,我们完全可以不接受和解嘛。” 杜卫国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郝叔,是不是背后有真正的高人指步啊?” “呵呵呵,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被许大茂他爹给请动了,没事,咱们可以硬顶回去,比跟脚咱们怕啥?” 杜卫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吟了一下: “郝叔,我觉得没必要吧,区区一个许大茂,不值得我们费这么大的精力,不管和解不和解,不管我们是不是硬顶,他都得丢工作吧?至少也得关上一阵吧?” 郝山河点了一下头:“那肯定啊,就算我们现在啥也不管了,他也得扒层皮下来,想平安无事的出来那是门都没有。” 杜卫国也跟着点了点头:“郝叔,所以啊,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用和未知的人较劲,许大茂他根本不值得,我们也犯不上。” 郝山河瞄了杜卫国一眼:“小子,你可要清楚,斩草不除根,可是会留下手尾的。” 杜卫国笑了:“哈哈哈,郝叔,您可别逗我,这是对敌人而言,许大茂他配吗?秦京茹如果是我妹妹,我特么直接就捏死他,谁来也不好使,但是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其实杜卫国从郝山河哪里听到了好几个关键词,茬子,神仙,硬顶,看得出来是有一定阻力的,而且可能还不弱,为了一个许大茂大动干戈完全没必要,而且只要他名声臭了,进去关上一段,到时候大风一来,自然灰飞烟灭,连骨头渣渣都特么剩不下,根本不用自己费劲。 老好同志笑着说:“呵呵,行吧,看来你还没糊涂,那我可就收了。” 杜卫国赶紧奉承道:“嗯,嗯,您老赶紧收了神通吧!别再闪了老腰。” “滚蛋!” 杜卫国心里此时一万点吐槽能量爆发。 花擦,果然蝴蝶效应已经开始显现了,许大茂这王八犊子被强化了,他在原著中虽然也很渣,但是现在这个时期绝对没有这么浪,而且他爹就是个完全陌生的角色,居然突然上线了。 许大茂应该算是四合院的主要角色吧,他下线必然会引发连锁事件。 可是娄晓娥刚一出场就被我劝退了,为啥没有反弹呢? 难道秦京茹一系列的乱入,和我不断产生的交集,就是劝退娄晓娥的后果吗? 蝴蝶效应吗? 这样看来,如果继续硬压许大茂,还说不一定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和人物呢。 系统爸爸啊,咱们能不能明明白白的唠唠啊?你特么别总让我猜啊? 7017k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情世故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那么孙晓红这个人物的出现,大概就是因为一大爷被强制半下线一年的蝴蝶效应了。 花擦,果然,四合院这群禽兽生命力都很顽强嘛。 杜卫国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在玩一个极其真实的蝴蝶效应生存游戏一样。 随着他身份地方权力人脉不断提高,四合院的这帮禽兽的手段,智力也在不断提高,而且还会出现新人物,比如说许大茂他爹,比如说孙晓红。 那么杨采玉和赵英男这两个人物,就是自己本身的机缘吗?她们两个女人和四合院明显是格格不入的画风啊? 我去,难道我在奉天城遇袭九死一生,是因为赵英男远走川渝? 不能够吧? 杜卫国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他虽然不是阴谋论者,但是真的架不住逻辑推理啊。 因为娄晓娥是四合院唯一良善的人物,算是正义向的,所以她下线,反弹仅仅是秦京茹提早两天出场,而且秦京茹到目前为止勉强也算是性格良善的。 而许大茂是四合院里坏的最彻底的人物,绝对是邪恶向的,所以他下线,必然会牵扯出阴暗方面的力量,比如说他爹身后的人甚至还有白寡妇身后的人。 那么赵英男其实算是最危险的人物,她如果不离开京城,她如果和杜卫国在一起了,那么大风到来的时候,杜卫国很可能身不由己,甚至有可能粉身碎骨。 所以她下线,杜卫国出差奉天才遭遇了九死一生的致命性袭击? 花擦,细思极恐啊! 难道这才是真相吗? 整整一天时间,杜卫国都在仔细咂摸这个可怕的推理,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恍恍惚惚的。 一直快到下班的时候,杜卫国才勉强算想通了,算了,去尼玛的吧,老子不想了,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见招拆招,爱咋咋地吧! 不惹我大家自然相安无事,你好我好大家好,敢特么惹我,什么狗屁背后势力,什么蝴蝶效应,咱们就特么好好掰掰手腕,老子统统给你咋个稀巴烂。 看看到底是东风罡猛,还是西风强硬。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蒋东方和杜卫国说,侯建军攒局,喊杜卫国明天晚上一起去吃饭,说是给他庆功接风。 杜卫国皱着眉头,本能的不想去:“叔,候叔他攒这个局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蒋东方笑着说:“呵呵,估计是想说和你和陈光亮,孔南笙他们吧。” 杜卫国一脸不情愿的说:“叔,那个傻*孔南笙,我和他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候叔他为啥要硬凑啊?” 蒋东方皱了一下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唉,他也是帮衬陈光亮,就像我和你爹,老庞这样的关系,你说他咋整?” “我不想去。” 杜卫国闷闷的说。 想起来那个傻*孔南笙杜卫国心里就犯腻歪,上次他设局坑自己,杜卫国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没特么报复他都算是涵养很好了,实在是不愿意继续打交道。 蒋东方有点无奈的劝说道:“去一趟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候叔也是挺为难的,都和我说了好几次,陈光亮人不错,他也是真稀罕你。” “我对陈叔倒是没啥,关键他捆绑的那个孔南笙实在是人品不咋地,早晚要出事,我想敬而远之。” 蒋东方也挺为难的,虽然才过去不到一年,但是经历过两次生死血战的杜卫国已经不是当初的足下阿蒙了,他的意见蒋东方也变得尊重起来,只能耐心的解释: “小杜啊,这就是人情世故,无可奈何,陈光亮也是没办法,他欠了孔家人命,他就得硬着头皮带着孔南笙,就好像你脑子一热,帮那个秦京茹一样,或多或少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还身不由己。” 杜卫国脸色一垮:“蒋叔,别扯秦京茹,我可不想再提起她了,脑瓜仁都疼!” 蒋东方笑了一下:“呵呵,我听说那个许大茂家里最近上蹿下跳的蹦跶的挺欢,咋的?老郝头吃瘪了?” 杜卫国摇了摇头:“没有,郝叔今天和我说这事了,遇见点阻力,郝叔想硬顶,我主动放弃了。” 蒋东方直起了腰杆,气势随之升腾而起,他挑着眼眉问:“咋的?怂了?咱们爷们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咱们也不怕事,硬顶就硬顶,你怕个啥?” 杜卫国看着蒋东方吹胡子瞪眼睛的,忍不住笑了一下:“嘿嘿嘿,蒋叔,我怕啥?拿着冲锋枪的敌人,我都不怕,我还能怕这些?我就是觉得不值当,我们没必要为了个许大茂大动干戈,他不配。” 蒋东方闻言倒是笑了:“呵呵,你这么说倒是也说得过去,但是如果对面踩过来了呢?” 杜卫国目光一凝,精光四射,煞气透体而出:“姥姥!那就干他丫的,不死不休,给脸不要脸,还特么惯他病啊!” 蒋东方开怀大笑:“哈哈哈,行吧,我还以为你受了一次重伤,失了血气了。” “叔,哪跟哪啊?我现在可是浑身煞气含而不露,功力大增了。” 蒋东方满意的看着他:“呵呵呵,你特么还挺能自己给自己吹牛皮的,那就这个礼拜六,嗯,就是明天晚上,还是蒯老三那,咱们一起去赴宴。” 杜卫国面色一垮:“叔,你这咋又扯回来了呢?我是真不想去,我一想起孔南笙办过的事,我特么就想大嘴巴抽他。” “你候叔的面子,咱们还是得给,到时候我,老庞,老郝,你,咱们一起去,吃死这孙子。” 杜卫国满脸的不愿意:“蒋叔,那咱可说得好,那个孔南笙到时候如果赛脸,我特么可不惯着他。” “呵呵,我特么也不惯。” 蒋东方和杜卫国的谈话,其实全程杨采玉和李阿姨都是在场的,但是都非常懂事,没有插嘴。 怎么说呢?老爷们谈正事,老娘们少插嘴,这是规矩。 哈哈哈,小小的装了一下。 而且蒋东方说得没错,这些都是人情世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经常还会有工作交集,老死不相往来并不现实。 人生在世,无可奈何啊!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晚饭过后,在杨采玉的小房间里,她主动问起了许大茂的事情,杜卫国三言两语的简单说了一下。 杨采玉一听,当时就义愤填膺:“他这样的禽兽不如的人,居然还有人保他?卫国,我大哥,我二叔~~” 杜卫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媳妇儿啊!你可赶紧打住吧,你可别吓唬我了,还把咱大哥,咱二叔都扯出来了?你这可就不是杀猪用宰牛刀了,而是杀猪都特么用大炮了,直接轰成渣渣了,实在太扯了!” 我尼玛,杨采玉二叔那可是大领导,位高权重,日理万机的,直接过问一个搞破鞋的臭流氓,这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杨采玉憨笑了一声:“呵呵呵,我就是有点气不过,他这样的败类人渣,居然还能逃过一劫,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杜卫国也笑着说:“哎呀,他的那些个相好的,除了秦京茹以外,还真没有太无辜的,都是一丘之貉,你情我愿而已,而是他也不会毫发无损的出来。” 杨采玉同志此时用漂亮的大眼睛轻轻一斜杜卫国,语气揶揄的说: “呵呵呵,杜科长啊,就连许大茂这样的货色,都是莺莺燕燕,享尽人间艳福,而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人中龙凤,却只有我这蒲柳之姿相迎,你心里是不是有点羡慕啊?” 杜卫国大笑:“哈哈哈,他的那些狗屁相好的,就算绑在一块,都不如我家采玉同志的一根腿毛好看,我羡慕个屁呀!有道是那啥风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我家采玉可是千金不换啊!” 杨采玉白了他一眼,杜卫国轻松过关:“你咋那么会说呢?油嘴滑舌的越发厉害了。” 杜卫国此时没皮没脸的笑着:“嘿嘿嘿,小娘子,来来来,让小杜哥哥看看~~” “呀!杜卫国,你这个臭流氓!” 懂事的蒋东方和李阿姨又出去串门了,现在可是杜卫国的猎杀时刻。 猎物小白羊采玉同志正在瑟瑟发抖中。 杜卫国觉得目前这样的生活状态就很好,他很满意也很满足。 他骨子里是追求慵懒闲适状态的性格,他讨厌冒险和挑战,但是系统爸爸显然不会让他如愿的。 生活必须充满不期而遇才精彩嘛!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四次对线白莲花 杜卫国结束猎杀时刻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刚好差3分钟9点,杜踩点最近功力大进,几乎是炉火纯青了。 等到了6月份就好了,四合院晚上关门时间就变成了9点半了,可以和小白羊多腻歪半小时。 杜卫国和杨采玉经过商议已经确定了,领证结婚的日期定在了8月的第一个周末,正好是两个人相识一周年,特别浪漫而且富有仪式感。 非常完美! 杜卫国推着二八大杠走进大门,刚走到前院,就看见秦淮茹正在垂花门里探头探脑一脸惶急的踅摸呢。 他心中略微一寻思,白莲花大概率是等自己呢。 我尼玛,没完没了是吗? 就这么个破比四合院,就这么几个鸟人,天天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有意思吗? 杜卫国白天猜想了一天的蝴蝶效应,许大茂的事情半途而废本来也是让杜卫国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杜卫国此时看见白莲花又要骚扰他,不由得有些心头火起,逆反心理和不耐烦的情绪瞬间高涨。 丫的,她不是第一番女主吗? 我今天就是死活也不叼她了,我看看能特么咋反弹?我看看有啥蝴蝶效应,我特么看看她能抬出啥跟脚来? 杜卫国此刻好像叛逆期少年一样,和系统爸爸还有蝴蝶效应杠上了,跟特么唐吉坷德一样,贼飚,跟风车干架。 呵呵呵,当然这些都是杜卫国自己的猜想。 杜卫国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刚过了垂花门,秦淮茹就迎来上来。 丫的果然是在等自己。 白莲花倒是挺直接:“杜科长,这么晚您才回来啊?我想和您说点事情。” 杜卫国一脸冷漠:“对不起,秦淮茹同志,我今天伤势有点反复,现在身体不太舒服,有事明天再说吧。” 白莲花楞在当场,所有的说辞都被噎在了嗓子眼里:“啊?这,杜科长~” 杜卫国连一秒钟都没有停留,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白莲花楞在当场,你妹的伤势反复身体不舒服啊?身上一股子好闻的茉莉花香味,明明就是约会刚回来嘛。 秦淮茹也是个玲珑的主,自然秒懂,杜卫国根本就是不想搭理自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生存面前,懂事啥的都特么是浮云。 为啥白莲花如此焦急呢? 这事还得从傻柱相亲说起,自从傻柱和孙晓红周末相亲之后,秦淮茹的处境那可是急转直下啊。 傻柱不仅再也不用她帮忙洗衣服,收拾屋子,甚至还给屋子上了锁,四合院盗圣棒梗最近都很落寞,傻柱家是他练手的摇篮,孕育盗圣的温床。 以前每天都有的饭盒更是直接消失了,秦淮茹家立刻重新恢复到了窝头棒子面糊糊就咸菜的生活水平。 傻柱同志最近天天快下班前都带着饭盒到3车间门口等着,孙晓红下班的时候,傻柱会一脸舔狗模样的把精心准备好的饭盒双手奉上。 更加神奇的是孙晓红居然收下了。 然后第二天中午打饭的时候,孙晓红还会在窗口把饭盒还给傻柱,等晚上傻柱再去送去满载的饭盒,如此往复。 这种情况,在工友们眼里,这两人就算是已经在在搞对象了,这是特么居然成了! 傻柱同志最近天天都是眉开眼笑,乐得龇牙咧嘴的,而且也越发开始注意打扮了。 他最近剪了头发,天天早晚都刷牙洗脸,还自己天天洗衣服,可特么勤快了。 每天都是穿得板板正正的来后厨上班,到了厨房换上干活穿的衣服,快到下班的时候,又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去找孙晓红。 彻底完犊子了,白莲花的长期饭票已经渐行渐远。 最近傻柱同志非常明显的刻意和秦淮茹保持距离,在厨房里,马华和小胖两个徒弟和他几乎是寸步不离。 回到四合院,傻柱不是自己洗衣服就是和一大爷搅在一起,秦淮茹更是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就算她想主动献身都不行,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如果还只是长期饭票傻柱的事情,白莲花大概只是慌张,还不至于惶恐。 但是最近刘岚这个八面玲珑的主,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苗头,傻柱处对象了,从此以后不罩她了。 最近刘岚对她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毫不顾忌的整治,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越发的尖酸刻薄了,秦淮茹前一段时间可是天天吃着傻柱供给的饭盒,刘岚早就已经妒火中烧了。 最可怕的是,据说最近2食堂后厨即将要面临人员调整,听说有1个新帮厨要来上班,原来的4个帮厨中,有一个可能要调到保洁组。 食堂保洁组就是保洁员清洁工,负责全厂所有食堂的清洁工作,工资标准和帮厨倒是一样,但是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 帮厨其实再累,也就忙一上午,下午基本上就算是清闲自在了,而且天天中午都能提前打饭,至少能够吃饱吃好。 食堂清洁工,还有啥可说的?就只比扫厕所的强一点,杂工范围内也算是最次一等了。 还不如浴池保洁员,好赖轻巧些啊。 食堂保洁,不仅狗屁好处都没有,每天活还很累。 上午要打扫一遍,下午还要打扫一遍,赶上卫生检查大扫除,还特么得擦玻璃擦灯泡,几千人就餐的大食堂,想想就犯迷糊。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食堂清洁工组特别容易犯错,也特别容易找麻烦,就算是被开除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基本上是处于轧钢厂工人食物链的最底层,任人拿捏。 在这个方面甚至都不如扫厕所的,因为那活实在是太埋汰了,没有人爱干,所以厕所清洁工这个职位一般还真是都比较稳当。 2食堂后厨现在一共有4个帮厨杂工,如果真的要被发配一个,秦淮茹可是首当其冲,根本就没跑。 她只是2级帮厨,其余两个都是3级,刘岚更是4级。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门路,或者跟脚,而她唯一能仪仗的厨师班长何雨柱,现在根本就不搭理她了。 她出局被发配几乎是一定的,所以白莲花她现在非常之惶恐。 早特么干啥了?你都复吸好几个月了,天天就知道白吸血,心安理得的,一点真格的都不愿意付出。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结果被易中海这个老阴比找准了时机,一剑封喉,直接ko了。 活该! 要知道,现在的傻柱可不是电视剧里的傻柱,那个被她彻底洗脑成功的傻柱,而且原来可是还有一大爷这个强力队友帮着她一起pua傻柱。 现在傻柱醒了,人家找到对象了,她完犊子。 这次2食堂的帮厨调整,秦淮茹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她甚至怀疑,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她的,只不过她不确定到底是一大爷出的手还是刘岚出的手。 现在唯一她认识的,并且能救她的就只有杜卫国了。 急迫的生存压力,让秦淮茹根本就顾不上什么礼貌,懂事和尺度了。 她愣神了一会,咬咬牙,追着杜卫国穿过了月亮门,直接跟到了后院。 杜卫国看白莲花居然跟着自己来到了后院,不由十分诧异,接着怒从心头起,无名业火瞬间升腾而起!丫的,是特么谁给你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擦尼玛的?随机任务还想改成强制任务啊? 这算是第四次对线白莲花吗? 杜卫国把车子靠窗根停好,转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咬着嘴唇,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愣愣的站在台阶下的秦淮茹。 他掏出烟盒和烟嘴,慢条斯理的装好烟嘴,然后好整以暇的点了一根烟,声音冰冷说: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感兴趣,一个字也不想听,现在已经挺晚了,早点回去吧。” “我求你帮帮我!” 秦淮茹声音幽幽的说。 7017k 第一百五十八章 蝴蝶效应 杜卫国声音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帮。” 白莲花倒是毫不气馁,无视冷漠,硬着头皮哀求:“求求你了,杜科长!就这一次,我是真的过不去了,你就帮帮我吧,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呵呵呵,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杜卫国都被白莲花给气笑了。 秦淮茹非常坚定的说:“对,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杜卫国笑容不止:“呵呵,行,那你带着孩子回农村吧。” 秦淮茹:呃······ 白莲花差点绷不住了,我擦尼玛的,你特么还是个人了?你说这叫人话?我要是愿意带着孩子回农村吃糠咽菜,我特么至于这样吗? 白莲花也是个厉害的主,唾面自干这种技能她是与生俱来的,她强行岔开话题接着哀求: “杜科长,我求求了,就帮我这一次,但凡日子能够过得下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打扰你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杜卫国一脸讥讽的表情:“秦淮茹,我曾经是给过你机会的,良言难劝找死的人,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没有逼你,你现在已经没资格求我了。” 秦淮茹倒是也很光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我承认,我没有骨气,我又让傻柱接济我了,我又吸血了,我臭不要脸,可是我确实没办法啊!当时全院大会,大家伙要撵我们全家扫地出门,没有人帮衬我们全家就得冻死。” “杜科长,您还没结婚,没有孩子,您理解不了,孩子天天吃不饱饭,饿的嗷嗷直哭,我这当妈的心里~~” 秦淮茹哭了,如同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这个一段技能她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 可惜,杜卫国心如止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都没有,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管我屁事!慢走不送。” 杜卫国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弹飞了烟嘴上的烟头,橘红色的烟头划着一道极其漂亮的抛物线,倏忽而逝,看起来很舒服。 杜卫国转身掏出钥匙,准备开锁回屋。 白莲花低声嘶吼:“杜卫国,你究竟怎么样才肯帮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就那么十恶不赦不可救药吗?我就只配带着孩子回农村吃糠咽菜,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吗?” 秦淮茹好像发疯了一样,此刻她的面目都有些扭曲狰狞,不管不顾的冲着杜卫国嘶吼。 杜卫国皱了一下眉头,转身说道:“秦淮茹,你特么脑子有病吧?你怎么过日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给你造成的吗?我凭啥帮你?” 秦淮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杜卫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现在如同溺水之人,已经全然不顾了: “你可以帮助黄桂兰,秦京茹,王洋,白巴特,就连只见一次的孤儿你都愿意下大力气帮,陌生人你都不要命的救,我孤儿寡母的和你还是邻居,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求你帮我一次,还是小而不言的事情,怎么就不行?” 秦淮茹此刻声音如同杜鹃泣血一样,哀婉动人。 “滚!” 只有一个字,说完杜卫国就直接开锁进屋,然后门非常用力的关上,嗙的一声巨响,给秦淮茹吓得一激灵,刚刚暴走的勇气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完了,彻底完了。 白莲花绝望了。 不仅没能让他帮忙,刚刚还口不择言激怒了他,不踩自己一脚都都神佛保佑,自己都得烧高香了! 如果今天晚上她惹恼了杜卫国的消息,如果传到轧钢厂传到食堂,估计自己就很难再有立锥之地了。 刚刚她说话的声音可是正经不小,估计后院中院此时此刻都有好多人扯着耳朵听呢。 刚才杜卫国可是连一句好话都没有,这下可算是彻底翻车了。 秦京茹这时候从对面屋子里跑了出来,拽着有些恍恍惚惚的秦淮茹回到了屋子里。 “姐,你抽啥邪疯了,你刚才为啥那么跟他说话啊?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你咋能啥话都说啊?” “京茹啊!姐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 秦淮茹抱着秦京茹就开嚎,哭得那叫一个惨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那你也不能那么说话啊?现在把他得罪了,你以后不是更难了吗?” “京茹啊!你和他关系好,他愿意帮你,你帮姐求求他好不好?姐给你跪下了,京茹啊!姐求求你了。” 秦淮茹病急乱投医,心急如焚,抓着她的手给秦京茹都跪下了。 “姐,你这是干啥啊?他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不可能再帮我了。” 白莲花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摇晃着秦京茹的胳膊说:“你试试啊!京茹,你试试,万一他还是愿意帮你呢?姐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姐死吧!” 秦京茹也哭了:“姐啊,我肯定愿意帮你,但是我求他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反而会让他更讨厌咱俩,咱们得想点别的办法了。” 秦淮茹目光呆滞的说,声音听起来极其空洞遥远:“啥办法?能想到的办法,我都已经想过了。” 秦京茹抹了一把眼泪:“姐,你那后厨人事调整,谁说得算啊?” 白莲花漫不经心的说:“食堂副主任,或者食堂主任吧,京茹,我和他们没有关系啊?” “姐,这个什么主任贪钱不?咱花钱能不能买下来你现在的工作?没关系咱花钱能不能走上关系?” “呵呵,我哪有钱~~嗯?” 秦淮茹突然仿佛眼前被推开了一扇新大门一样,是啊,我可以自己花钱买工作啊!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贾张氏手里可是攥着至少还有600多块钱呢,而且这几个月白莲花吸血傻柱,自己多少也是多少又攒了点钱。 继续留在2食堂帮厨,最多也就花个几十块钱,了不起花上个一百块,估计怎么也都办成了,关键是一旦主任收了礼和钱,自己以后在食堂不就有跟脚了吗? 我特么为啥要死要活的求人家给我站台撑腰啊? 这就是一直以来秦淮茹的思维误区,她向来只要求回报,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先付出,投资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她总是想不花费任何成本就得到好处,就好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但是现在她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无路可走的时候,居然被傻憨憨秦京茹给一语道破天机了。 秦京茹最近天天都到妇联报到,耳读目染的居然也算是开了窍了。 越接触越是羞愧,她也是最近才明白,杜卫国想帮她这样一个一没文化,二没技能,甚至连城市户口都没有农村姑娘,安排正式工作到底有多难! 听妇联的大婶说,像她这样的情况,没有个300~400块钱,就是临时工都没戏。 正式工那就更是想得不要想。 所以秦京茹最近非常理解,为啥杜卫国开始讨厌自己了,给人家添了老大老大的麻烦了。 尤其是她一旦离婚,就算是个年轻的小寡妇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杜卫国和她扯上关系,对他的工作和前途影响巨大,要知道,他可是前程似锦的年轻干部啊! 所以今天即便是秦淮茹跪地求她,她连一丝去找杜卫国的念头都没升起来过,她现在已经开始懂事了。 杜卫国这只大蝴蝶,不知不觉中把很多人的思维习惯还有命运轨迹都已经改变了。 所谓蝴蝶效应已经产生了。 秦京茹成熟了。 秦淮茹上道了。 实在是祸福难料啊! 7017k 第一百五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杀意 杜卫国此刻正半躺在床上发呆,身下的褥子还是当初请黄桂兰帮忙做的,她也真的用了心,这都大半年时间过去了,褥子依然十分挺括,松软。 临近6月天,四九城的天气已经变得有些躁热难安了,每天晚上都能听见蛤蟆聒噪的叫声,也不知道它们是靠啥生存。 杜卫国刚刚才洗漱完,这会正把家里的窗子都打开了,让夜风吹进来透透气。 至于秦淮茹的事情,他这会早就已经不想了,死不死呢?管我屁事! 不过明天晚上要去参加侯建军攒的饭局,这事倒是让杜卫国有点上心,因为那个孔南笙明显是个心术不正的主,这样的人在即将到来的大风时期,可是相当危险的。 仔细想想。 这孙子可是手握权力的人,他还精通法律,黑白两道的路数他都门清,再加上他心术不正,漠视法规,可以算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如同毒蛇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潜藏在自己的身边,让人感觉极度不舒服,而且自己上次可是狠狠抽了他一个大耳光的,一点情面都没留,估计这梁子应该算是结下了。 杜卫国自己自然是不怕他,但是他还有一个软肋致命伤,杨采玉同志这个明晃晃的靶子呢,老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尤其是这种特别擅长背后搞事情,捅刀子的小人。 丫的,老子要不要找个机会直接干掉他? 杜卫国被自己的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我擦,我这居然起了杀心? 这特么可是杀人啊,而且目标还特么是一位在职的公安干部。 我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我这是失心疯了吗? 杜卫国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着了,这突如其来的杀意,看来经历了几次战斗,见了血,尤其是在奉天城大开杀戒,险死还生之后,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了一丝漠视生命的潜意识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杀性吧。 这个想法虽然有点荒唐,但是必须承认。 像孔南笙这样的高度潜在威胁,危险人物,直接弄死肯定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干净利索,一了百了。 按照现在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能,经过周密的布置,杜卫国也确实有办法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呵呵,侦探类和影视作品里经常会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犯罪,但凡经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可是事实上,悬案,疑案,未破案,陈年积案多如牛毛,案卷堆积如山。 即使是监控几乎遍布城市每一个角落,人人都是摄影师的2022年,每年也依然有大量的未破案和悬案。 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破不了的案子那可就多了去了。 杜卫国现在可以算是个小小超人,再加上勉强他也算是精通刑侦,法律,所以想不留证据真的一点都不难。 我曹!我是真疯了,杜卫国赶紧摇了摇胡思乱想的脑袋,我去,我特么这到底是想啥呢?我居然开始设计行动思路了? 必需要换一换脑子了。 杜卫国调开自己的个人信息面板瞄一眼。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3.4 力量:11.2 敏捷:11.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体质,力量,敏捷都有小幅度的增强,应该是初级自愈的带来的身体改善吧。 其他的没有丝毫变化。 只有通过数据的变化才能确认这该死系统是活的,这特么真是太陋了! 关上了面板,杜卫国对系统的吐槽倒是把刚才突然窜出来的杀意给压了下去,遂关灯睡觉。 今夜杜卫国做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梦。 一只巨大无比的蝴蝶,在一片无边无际,五彩斑斓的空间里漫无目的的飞舞着。 胡蝶的翅膀上,小杜在这个世界里遇见的每一个人的面孔都会时隐时现,熟悉的陌生的,甚至包括被小杜击毙的那些人,小杜其实根本都记不住他们的原本的样子,居然也会出现。 这只硕大无比的蝴蝶就这样飞着,看似自由自在,漫天飞舞,但是小杜总是感觉它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索给牵引着。 身不由己! 那些五彩斑斓的绚丽光芒后边,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宝藏,充满了神秘和未知,特别诱惑。 杜卫国很好奇那些光芒后边到底是什么,但是这大蝴蝶并不受他的控制,只是瞎胡乱的飞。 杜卫国有些急躁,企图控制这只大蝴蝶的,于是,他醒了。 呵呵呵,醒得好空虚啊! 丫的,系统陋,梦境也陋。 白天上班的时候,巴特给杜卫国带了一条有点让他挠头的消息,黄桂兰同志生病了,已经2天没来上班了。 巴特和黄桂兰勉强算是一片的,住得相距不远,自从黄桂兰帮着他带过几天孩子之后,巴特媳妇和黄桂兰倒是成了好姐妹,关系莫逆。 杜卫国问巴特她到底是啥病?巴特也特么说不明白,就说是发烧。 杜卫国给了巴特20块钱,让他下班时候给黄桂兰带过去,并且帮他带话:有病就要赶紧医院看病,不能傻乎乎的在家硬挺。 巴特一脸纠结的说:“杜头,你要不抽空自己去看看她呗,昨天我和媳妇去看她了,挺可怜啊。”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我特么又不是大夫,我去顶个屁用,有病就治病呗!” 巴特不管不顾的说:“杜头,那黄桂兰肯定是想见你啊!” 杜卫国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呵斥道:“巴特,别特么胡说八道,我有对象,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杨采玉你也不是没见过。” 巴特不是个好说客,他挠着脑袋,琢磨了半天:“可是,那个~反正我看她着挺可怜的,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掉眼泪。” “巴特,我不去才是对的,见了面,她又有了念想,就没完没了。” “唉!” 杜卫国现在已经很确定,黄桂兰对自己应该是单相思的状态,几次相处让她产生了不必要的想法。 绝对不能再见了,必须快刀斩乱麻,挥剑斩情丝。 “呵呵呵,这个黄寡妇是不是也迷上你了?都相思成疾啊?” 巴特走了之后,郝山河撸着郝小黑笑呵呵的问,一脸揶揄的表情。 杜卫国苦着脸说:“郝叔,我感觉挺糟心的,真事,你说我压根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咋还总能招惹这些女人呢?” 郝山河脸上笑容不减:“呵呵呵,一是你小子天生了一副好皮囊,女人看见你腿就软了。再者你小子心性人品条件又都不错,哪个姑娘能不得意你?老话说,你这就叫命犯桃花!” 杜卫国长叹了一声,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唉!郝叔,不说这个了,今天晚上这顿饭我也是直犯隔应,人情世故这东西有时候可真是让人挺头疼的。” 郝山河也点了点头,基本认同杜卫国的观点: “嗯,那个叫孔南笙的,确实有点心术不正,他这样的人,呆在分局侦查科里确实不妥,但是那都是陈光亮自己选的,他也是个犟种,既然他选择死保,咱们外人能说啥?” 杜卫国不忿的说:“我感觉这特么根本就是道德绑架,蠢不可言,而且还是自己把自己绑了,报恩就偏把这种人整到公安队伍里去啊?他这样的货色,最终绝对会害人害己!” 郝山河轻轻瞄了杜卫国一眼:“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没说这些了,面上过的去就得了,大不了咱们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 杜卫国笑了:“老郝头啊,想不到眼里不揉沙子的你也变得如此圆滑了!” “呵呵~” 老郝没有继续搭话,嗤笑了一声,轻轻的撸着小黑猫,目光有些遥远深沉,仿佛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7017k 第一百六十章 欢宴? 晚上7点钟,四九城磁器口,蒋东方,庞百里,郝山河,杜卫国四个人四台车。 穿着一模一样的藏蓝色四兜保卫干部制服,整齐划一,仿佛带着千军万马般的雄壮气势,来到了蒯老三的私家菜馆。 还是那间熟悉的东厢房,侯建军,侯胜利,陈光亮,孔南笙此刻都已经等在里边。 “呦呵,轧钢厂保卫处今天这是倾巢出动啊!” 侯建军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蒋东方和他是斗嘴的老对手了,不甘示弱的怼了他一句: “呵呵呵,我们这些人都是工人苦哈哈,肚子里缺油水,知道你候大处长今天要大出血请客,就都来了。” 侯建军对蒋东方的话不以为然,他大笑着说:“哈哈哈,欢迎欢迎!小杜,来,让候叔看看你,嗯,恢复得不错嘛!” 杜卫国也是嘴强王者:“候叔,陈叔,侯哥,南笙,我今天可是连中午都没吃饭,饿着肚子来的,就为了吃大户!” “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你今天敞开肚子吃。” 侯建军看杜卫国和孔南笙主动打了招呼,如此懂事且上道,他是非常开心。 陈光亮,侯胜利,孔南笙也都分别打了招呼,一时之间仿佛老友重逢一般,场面非常和谐,侯胜利更是十分亲近的抱着杜卫国的肩膀说: “兄弟,你简直太牛比了,我可是看了详细的案件报告,你特么就是枪神啊!” 杜卫国苦着脸说:“候哥,您可别逗我了,就我?还枪神呢,肚子上挨了一枪,躺了整整3个月,生活不能自理,差点就见阎王爷了。” 候胜利却不会被他这么轻易揭过这个话题,他兴奋的满脸通红:“我的好兄弟,你可别谦虚了,咱们都不是外行人。 当时如果没有你,当天你们3台车,一共13个人,基本上一个都活不下来。 对面的6个抢手可都是硬茬,人家装备了2把冲锋枪,1把半自动,4把手枪,还有4发大威力手雷。 你们突然遇袭,当时头车直接就废了,你们距离4个突击火力手只有8米的距离,你从跳车开始一共就用了5秒钟,6枪爆头4人。 之后在腹部中弹情况下,15米距离,2枪再次爆头两人。 呵呵,兄弟,你现在可是在我们圈子里挂了号的,赫赫有名的杜阎王!部里边都好几个部门想调你呢!” 好家伙,侯胜利这一顿长篇大论,比杜卫国自己介绍的都详细,好像当时是他在现场似的。 杜卫国笑着开玩笑:“呵呵呵,侯哥,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牛比呢!” 侯胜利是个耿直的性子,他也真心佩服杜卫国:“哈哈哈,兄弟,你不是牛比,你特么是牛比大发了,杜阎王是我兄弟,这够我吹好多年了。” “行了,就听你白话了,在哪说书呢?赶紧大家伙都入座吧!小杜啊,能喝酒了吗?” 侯建军轻斥了候胜利一句,自己张罗着局面,控场能力很强。 杜卫国笑着说:“可以少喝一点,多了还是不行。” 侯建军点了点头:“那你今天就还是喝梨花吧。” “成,候叔,我听你安排。” 今天高朋满座,老板蒯老三亲自出现了,是个胖乎乎的中年油腻男,发际线高出天际,满脸笑容的。 他端上来一个特别大的铜锅子,里边是满满登登的羊蝎子,羊排,还有大块羊肉,差不多得有30多斤。 铜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香气四溢。 8个配菜,葱爆羊肉,木耳羊肉,醋溜木须,扒羊脸,套羊肠,溜肚片,花生米,豆腐干拌芹菜。 色香味俱全,扑鼻的香味惹人垂涎欲滴。 菜上齐了,侯建军站起身开始张罗:“来吧!我们大家先喝一杯,为我们的英雄杜卫国同志接风庆功!庆祝他凯旋归来。” “干!” 大伙一起举杯喝了一口,这杯酒没啥可说的,杜卫国的成绩实在是太耀眼了,实打实拿命拼回来的,无需置啄。 其他人都是喝了一口,孔南笙却是直接干了一杯,还把杯子倒过来示意了一下,侯建军扫了他一眼。 “来,动筷,大伙吃菜,吃菜!” 没人客气,都是大朵快颐的的,吃了一会菜,大家伙都算是垫了肚子。 陈光亮端起酒杯:“杜,好样的!” “谢谢您,陈叔!” 杜卫国赶紧站起身来,伸出酒杯和陈光亮碰了一下酒杯,很有礼貌,姿态也很谦虚。 “干!” 陈光亮十分高兴的直接干了一杯,他今天用得可是3两3的大杯,喝得可是高度汾酒,一口闷了,他这可真是话都在酒里了。 杜卫国只好把杯子里的梨花酿也干了,就这玩意,对他来说,毫无任何压力,他能一直喝! “小杜啊,你多吃少喝,毕竟那么重的伤这才刚刚好,你陈叔他是话都在酒里了,呵呵呵,你立功,他高兴的好几天都没睡觉,就差翻跟斗了。” 侯建军帮着陈光亮解说到。 杜卫国笑着点头:“嘿嘿,好,候叔,陈叔,我心里都明白。” 又吃了一会菜,孔南笙主动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卫国,我敬你一杯酒,你是英雄,恭喜你胜利凯旋。” 杜卫国也站起身来,和他碰了一下杯子:“谢谢。” “我干了,你随意。” 孔南笙说完就一口闷了,也是3两3的汾酒,当时他的脸可就更加红了。 杜卫国也是笑呵呵的跟着干了。 孔南笙喝完酒没有坐下,而是继续站着给自己倒酒,之后又端起酒杯: “卫国,我再敬你一杯,上次是事情,是我错了,办了混蛋事,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他应该是属于那种喝酒上脸的人,这才两杯酒下肚,这会就已经是面如重枣,红得好像关公一样。 杜卫国非常客气的说:“南笙,事情都过去了,我当时也有不对,口不择言的,我还动了手,我也向你道歉。” “来,干!” “干!”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都是一口闷了。 孔南笙第三杯酒下肚,现在脸都有点紫红紫红的了,看着挺渗人的。 “行了,都赶紧坐下吧,赶紧吃两口菜,都是自己家的弟兄,关上门都是一家人,话说开了也就过去了。” 侯建军说道,他是今天的控场人物,毕竟局是他攒的嘛? “小杜啊,行了,你少喝点,重伤才好,不能这么喝!” 蒋东方可是心疼自己家侄子了。 “嗯,我知道了,叔。” 接下来的酒宴就变成了彻底的散打混战模式。 庞百里主动盯上了陈光亮,他可是蒋东方的头马,而陈光亮是侯建军的头马,俩人又都是从部队出来的,经历相似,自然互相别苗头。 蒋东方和侯建军笑呵呵的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互相敬酒。 看着场面挺和谐,但是酒可是一点也没少喝,挺特么吓人的。 耐不住的寂寞的侯胜利本来想找杜卫国喝酒,但是喝了一杯之后考虑到杜卫国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他眼珠子一转,居然拐了个弯找上了郝山河。 他说:“郝叔,我是市局三科的,您是轧钢厂三科的,咱们两可真是有缘啊,来,走一个!” 我去,好强大的理由啊! 至于孔南笙,连干三杯,他此时已经趴在桌上上不省人事了,酒量啥也不是,纯纯白废。 这拼酒场面居然演变成了保卫科vs公安局吗? 杜卫国对这样的局面到是喜闻乐见的,笑呵呵的独自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吃,稳坐钓鱼台,丝毫都不关心输赢。 庞百里和陈光亮是老对手,平时喝酒基本都是半斤八两,但是刚才陈光亮先干了一杯,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蒋东方和侯建军基本上平分秋色,但是蒋东方喝完酒会变身大喷子,侯建军估计是喷过不他的。 郝山河看起来年事已高,应该是落于下风的,呵呵呵,但是轧钢厂保卫处酒量最好的就是郝山河。 号称千杯不倒!酒神本神是也! 侯胜利今天可是选错对手了,本来是想捏个软柿子,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这场战役,最终是轧钢厂保卫处方面取得了完胜! 侯胜利和孔南笙不省人事,已经直接断片。 陈光亮也是摇摇欲坠,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反观保卫处这边,不仅毫发无损,这会还特么要了2斤羊肉大葱馅的饺子,正在吃饺子呢,蒋东方还气死人不要命的说: “来吧,咱们还是自家人喝一口吧,没有对手实在是太寂寞了。” 看着东倒西歪,已经完全溃不成军的手下们,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侯建军欲哭无泪,气得牙都直痒痒。 丫的,此仇老子必报! 7017k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招揽 蒋东方带着队伍得胜而归,一路上意气风发。 甚至还荒腔走板的唱起了歌,庞百里也跟着他嚎,深更半夜,挺渗人!他们俩这是很明显的喝多了。 陈光亮,孔南笙还有侯胜利都留宿在蒯老三那边了,他们哪有专门顾客给留宿醒酒的地方,不愧是私房菜馆,非常专业。 杜卫国嫌蒋东方和庞百里他们俩实在太丢人,慢蹬了两下,拉下了一小段距离,不远不近的吊着。 郝山河和他骑车并行,他除了身上有点酒味,其他的一如平常,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喝酒了,果然不愧是千杯不倒的狠人啊! “小子,今天晚上表现得不错。” 杜卫国冷笑一声:“呵呵,郝叔,那个孔南笙怕是心里记恨上我了,他喝第三杯酒的时候,眼神都有点藏不住了。” 郝山河也笑了,眼里的赞赏之色非常浓郁:“嘿嘿,可以啊!小杜,你真不错,现在眼睛里还挺有活的,是个好材料,是这么回事,我本来还想提醒你一句呢!” 杜卫国轻轻的摇了摇头:“郝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他以前还有过节,我咋会傻乎乎的呢?” 郝山河脸上的笑意更胜了,他点了点头说:“嗯,说得不错!看来我以后不用太惦记你了。”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别呀,郝叔,你还得多照看我两年,我还是幼苗呢!祖国的花朵。” “滚蛋!你特么快恶心死我了。” 这时候蒋东方正好赶上是唱歌间隙,他回头大喊:“小杜,老郝!快点跟上,保持队形。” 得,他今天是真的喝大了! 刚才孔南笙敬杜卫国第二杯酒的时候,干杯之后,眼睛里露出了强烈的怨毒之意,虽然只是一闪而逝,还有酒杯遮挡着,但是依然被杜卫国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 估计今天他连干三杯,赔礼道歉啥的应该也都是被侯建军和陈光亮强行命令的,牛不喝水硬按头,心不甘情不愿,众人勉强低头认错还敬酒,他觉得颜面扫地,所以他心里更加怨恨上杜卫国了。 唉!所以啊,有些事情真的不像这些耿直的叔叔们所期待的那样,一杯浊酒泯恩仇,反而是事与愿违,矛盾和仇怨更加升级了,只不过藏得更深了些。 好心办坏事啊! 这会都已经九点多了,四合院应该已经关门了,杜卫国就直接跟着蒋东方回了他家。 夜袭杨采玉! 明天是周末,人家杨采玉这会根本就没睡呢,正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看书呢。 杜卫国走上前去,从她背后软玉温香的抱了一个满怀,贪婪的闻着她头发和身上好闻的味道。 杨采玉的头发非常俏皮的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杨采玉皱了一下眉,吸了一下鼻子:“你身上这一股子的酒肉味啊!又喝了很多酒吗?” 杜卫国轻轻摇头:“没有,我喝得梨花酿,那玩意就跟糖水似的,不过,我倒是吃了很多肉,绝对够本。” 杨采玉轻笑了一声:“呵呵,今天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吧?” 杜卫国又轻轻的摇摇头:“没有,晚宴场面非常友好和谐,堪称是宾主尽欢。” “那就好,我还有点担心你呢。” 杨采玉用手轻轻揽住杜卫国的胳膊,用自己的小脑袋轻轻摩挲他的下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静旖安详的小时光。 过了一会,杨采玉说:“卫国,你先去洗漱吧!我去帮你收拾床。” 杜卫国眉头一挑:“收拾床?收拾啥床?” 杨采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晚上不是要在这住吗?我去帮你铺床啊?” 杜卫国顿时就乐了,他调侃小白羊:“我说采玉同志啊,你这可就是纯粹的掩耳盗铃了,蒋叔和李阿姨天天晚上故意出去散步串门的,呵呵呵,你还收拾啥床铺啊?” 杨采玉小脸通红:“那也不行,多不好意思啊!” 杜卫国大大咧咧的说:“有啥不好意思的,大不了我今天晚上就老实睡觉就好了呗!” 杨采玉非常纠结的说:“那,那咱们可得说好了,你就老老实实睡觉,不许耍无赖,要不然我真没脸见人了!” 杜卫国一脸坏笑的说:“我保证,呵呵呵。” “笑个屁呀,快去洗漱!身上这股味呀,熏人。” 当晚,杜卫留宿,和杨采玉同志挤一张床。 至于他睡觉睡得到底老实不老实,呵呵呵,大家伙自己随意展开想象吧!反正我特么是不信。 这个周末,杜卫国还安排巴特找了一个板车,一大早就去左家公社去把左蓝和大娘接了过来! 知道今天拍照片,左蓝可是高兴坏了! 还特意换上了她认为最漂亮的衣裳,杨采玉小时候穿得一件白色连衣裙,白色的小球鞋。 将近一年的休养,原来那个浑身没有二两肉,头发焦黄的小黑丫头如今已经彻底蜕变了。 白白净净,婷婷玉立,如今的左蓝才只有9岁,但是眉眼张开以后,明显就是个小美人,今天穿着这件小白裙小白鞋更是好像一朵小雏菊一样! 非常漂亮! 根本没回四合院,杜卫国带着她们直接去了故宫,后海,天安门! 照了整整3个胶卷的照片。 各种单人各种合影,换着背景照了一个够。 就连巴特这个憨货都跟着蹭了好些张照片。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卫国还带着大娘和左蓝,采玉,巴特大家伙一起去搓了一顿地道的全聚德烤鸭子。 这个时期的全聚德烤鸭子那可是绝对的地道,堪称是京城一绝! 香爆你眼珠子! 除了其他炒菜以外,小杜非常大方的一共点了3只鸭子。 特意留下了1只,半只还有剩下的鸭架子都给巴特带回家了。 回家不论是炒一下还是炖菜,都是一顿难得的美餐! 另外半只鸭子给老丈母娘带回去晚上吃。 下午,杜卫国安排巴特雇车把大娘和左蓝安全送回家,自己和杨采玉一起回了她家。 有点意外的是,今天不仅孙玉梅在家,杨采玉的大哥大嫂居然也在。 这很明显就是等小两口的,嗯,确切的说,应该是采玉她大哥正在等小杜。 杨采玉的大哥叫杨彦祖,今年30岁,是部里的一位科长,具体部门杜卫国不是很清楚,大哥整个人中规中矩,沉默严肃,不苟言笑。 杜卫国实在是想不到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杨采玉的房间里,杨彦祖和杜卫国秉退他人,正抽着烟单独谈话。 “小杜,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到部里来工作?” 我去,大哥居然是来招揽我的啊! 杜卫国眉头紧皱:“大哥,这是组织上的意思还是二叔的意思?” 大哥非常直白:“都有,组织上派我来做你的工作,我爸也交待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杜卫国有点紧张的问:“大哥,我如果拒绝,会强制把我调岗吗?” 大哥微笑着说:“绝对不会,我爸说了,这事以你的个人意愿为主。” 杜卫国一听这话就高兴了,眉开眼笑:“嘿嘿嘿,还是二叔对我好,大哥,我不去部里工作,我要留在轧钢厂,这样挺好的。” 杨彦祖不急不躁的说:“小杜,你还不清楚我们想调你去什么部门啊?也不知道你的具体职务和待遇,你先别急着拒绝嘛。” 杜卫国双手交叉连连摆动:“大哥,大哥,您可千万别说,我经受不住诱惑!但是我两个工作要求是这个岗位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的,所以我拒绝。” “哦?什么工作要求这么了不起?说来听听。” 杨彦祖对此但是有点信心满满的,呵呵呵,能有啥要求?年轻人,你是不知道特殊部门到底权限有多大! “第一,我每天都能和杨采玉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午饭,吃晚饭,我可以在任意时间段,15分钟内见到她。” “第二,我可以完成我父亲,烈士杜守邦的遗愿,替他守护轧钢厂!” “大哥,这两个要求,您说得岗位能满足吗?” “呃~~~” 杨彦祖当场石化。 这特么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杜卫国,你特么可做个人吧! 7017k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贾张氏的神操作 杜卫国如此一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狗粮言论把大哥给彻底整蒙了,他反应了好几秒才说话。 “小杜啊!要调你的部门那可是特殊部门,待遇那是一等一的,你去了直接就是15级,一年之内升14级,相当于副处级了,而且~~~” 杨彦祖并不甘心,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还想继续说服杜卫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大哥,我拒绝,我刚~” “大哥,你别劝杜卫国了,他已经拒绝了,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他调过去的!” 杨采玉此时突然冲进了房间,断了两人的对话。 杨彦祖表情一整,非常严肃的说:“采玉,你别胡闹,我在和小杜谈工作,你知道什么?” 杨采玉好不退让的说:“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我父亲原来是干什么的?我绝不希望卫国像他一样,眼里只有工作没有家庭,长年累月的不回家,绝情断欲,绝不!” “呃~” 杨彦祖顿时就沉默了。 杜卫国说:“大哥,这个事您还真就别劝了,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轧钢厂,也不会让采玉离开我的视线的,我这样选择可能有点自私,也有点儿女情长,但是我确实就是这样,本心如此,杨采玉对我来说,更升官加职加重要!” “卫国!” 杨采玉感动得泪水涟涟的握住杜卫国的手,和他依偎在一起。 这个场面,搞得彦祖兄好像是什么棒打鸳鸯的恶霸败类一样。 “唉!行了行了,不去拉倒呗,搞得我好像坏人一样!” 彦祖兄实在是受不了这狗粮硬塞的场面,落荒而逃。 杨采玉和杜卫国四目相对,热烈的周围空气仿佛都要融化了,眼神甜到拉丝了! 杜卫国才不会去那什么特殊部门呢,天天没黑没白,灭情断欲,刀光剑影,阴澜谲诡的。 他追求的是舒适闲暇的生活,天天行走在阳光下多舒服啊! 尤其是过两年大风一吹,这种部门,呵呵,着实是祸福难料啊。 杨采玉的大哥倒不是这个部门的,他是组织部门的,这算是高级hr吗? 晚上杜卫国在老丈母家随便吃了一口,把杨采玉送回蒋东方家,热烈的吻别之后,他这才溜溜达达的回了四合院,今天杜卫国回来的相对比较早,这会还不到8点钟呢。 他准备早点回来洗洗衣服啥的。 刚推车走到垂花门,一个年轻姑娘从中院冲了进来,径直撞到了杜卫国的身上,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拉住了她,要不她容易直接被反弹撞飞出去。 这姑娘杜卫国以前在轧钢厂见过,但是并不认识,20岁上下,165左右,高挑白皙,模样还挺俊俏的。 不过这会她眼圈通红的,显然是哭了。 “同志,你没事吧?” 杜卫国一边拉着她站稳,一边问。 这姑娘站稳身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杜卫国:“啊,啊,我没事,谢谢您啊,杜,杜科长。” 杜卫国眉头一扬:“哦?你认识我?你是?” “我是加工3车间的孙晓红,我之前在厂子见过你。” 杜卫国点了点头,呵呵呵,这不是傻柱同志的对象吗?果然是牛嚼牡丹啊! “哦,你好,孙晓红同志,没受伤吧?” “没有,谢谢您了,我,我先走了。” 孙晓红大概是想起什么事,说完就跑出了垂花门,一溜烟似的消失不见了。 呵呵!这家伙,火急火燎的跑了,这是又特么出了啥幺蛾子了? 杜卫国自言自语的轻轻摇了摇头,推车继续往前走,穿过垂花门到了中院。 中院的空地上,此时傻柱和贾张氏正在怒目而视,如同两只斗鸡一般,秦淮茹拉着贾张氏,何雨水拉着傻柱,一大爷不远不近的站在傻柱身后。 哟呵,看这架势,四合院战神这是要动手打这个老虔婆啊?直接改成武斗了?有意思。 基本上所有的四合院邻居都正在围观看热闹,但是上前劝架的却一个都没有。 看见杜卫国回来了,大家自然是热情的打招呼。 刘光福眼睛尖,最先看见了杜卫国,他早就听说阎解成仗着关门的便利条件,每次都能混着好烟抽,他赶紧小跑几步过来:“杜科长,您回来了?” “啊,光福啊!这今天又是唱得那一出啊?”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给他拿了一根烟,牡丹,果然有好烟抽,刘光福顿时乐得见眉不见眼的说: “刚才,孙晓红来傻柱家吃饭,吃完饭在水池洗碗的时候,被贾张氏给骂跑了,傻柱哥现在要动手揍她呢!嘿嘿嘿!” 杜卫国也笑了:“呵呵,这个老太太可是真不消停啊!” 刘光福鄙视的看了贾张氏一眼:“可不是嘛,她眼馋傻柱家有鱼有肉,人家吃饭的时候,她就站在院子里骂人,指桑骂槐的,可大声了,刚才孙晓红出来洗碗的时候,她更是指鼻子骂人家不知羞耻,傻柱现在都快气疯了。” “呵呵呵。” 杜卫国都被贾张氏的神操作给秀乐了,她这可真是生怕自己家死得太慢啊! 秦淮茹最近正天天想尽一切办法围拢傻柱呢,傻柱是她唯一的盟友,贾张氏可倒好,直接把傻柱的对象给骂跑了。 孙晓红现在可是傻柱的心头好啊!这一下,估计两家算是彻底决裂了。 真是24k金的猪队友啊!纯纯的。 此时场中傻柱正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个老虔婆,我特么今天跟你没完!” 贾张氏看周围那么多人围着,尤其是她看见杜卫国回来了,心里更加有底气,料定傻柱必然不敢动手。 “来,来,来,傻柱,你往这打,你个臭嘎嘣的死绝户,不打你今就是乌龟王八蛋!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臭孤寡!” 贾张氏低着头,歪着脖子指着自己的脑袋,满嘴喷粪,极尽挑衅之能。 “我今天偏特么废了你这个老虔婆!” 傻柱的虎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真要动手,一大爷,何雨水两个人费劲全力,这才勉强拉住他。 “柱子,这事是我婆婆不对,姐给你道歉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先回去吧!” 秦淮茹泪流满面,今天她可不是演的,她是真的都快气疯了,就出去一下午的功夫,回来就给你整这么一出,她此刻是真心想掐死贾张氏啊! 傻柱眼睛通红的看着秦淮茹:“秦淮茹,我接济你家一年多,养了你们一家白眼狼,算我瞎了狗眼,从此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贾张氏,你以后再敢惹我,我特么就弄死你。” 贾张氏不依不饶的继续挑衅,估计她此时挺有成就感吧:“来呀!来呀!傻柱,你个小比养的,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你娘偷汉子生的野种!难怪你爹不要你,你个瘟灾的臭杂种!” “我曹你~~” 傻柱的怒气值瞬间就被拉满了,刚要冲上去动手,结果人群中闪出一条人影,极其敏捷的抄起拐棍对着贾张氏就是一顿抽! 隐藏boss老聋太太出手了,她平时走路都挺费劲的,这会下手倒是又准又狠! 年轻时候估计也是一把打架的好手。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天天满嘴喷粪!” 实木的拐棍打在身上,钻心的疼,贾张氏被抽得直叫唤!鬼哭狼嚎一般。 “哎呀妈呀!打死人了!救命啊!” 她可不敢还手,也不敢骂人,只能往秦淮茹身后躲闪,老聋太太不管不顾的,连白莲花都挨了好几下狠的! 不过老聋太太毕竟年老体弱,抽了几下,她就没劲了,站在那里喘粗气。 一大娘赶紧走过来扶住她,老聋太太喘匀了气,瞪着贾张氏说道: “这个贾张氏就是咱们院的一颗毒瘤,平时就劣迹斑斑,俗话宁毁十座庙,不拆一妆婚,她实在是太歹毒了,今天院里人也挺全乎的,不如大家伙投票把她们家撵出咱们院子得了!” 秦淮茹一听这话,脸瞬间都吓白了。 她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哀求:“老太太,这事全怨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没管好婆婆,我给傻柱赔罪,给孙晓红赔罪,但是孩子们是无辜的啊!祸不及家人啊!” 7017k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白莲花黑化 “呵呵呵,秦淮茹,祸不及家人,这话是没错,但是你家可不是只有贾张氏一个人爱出妖蛾子吧?” 围观的人群之中,阎解成突然阴嗖嗖的说了一句,孙晓红可是他的曾经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今日居然被贾张氏这个老虔婆给羞辱了,他此刻也在义愤填膺中。 “对!秦淮茹,你别想蒙混过关,不说贾张氏,你和一大爷钻菜窖,棒梗拜年讹钱,还有棒梗偷钱开大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们可都记着呢,你们家里哪有好人?老太太的提议很好,我们这就举手表决。” 急得火烧眉毛似的二大爷,终于是找到机会上线了,这种领导群众做出审判的场面,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一听二大爷这话,易中海心里直想骂娘,刘海中你这个傻缺,你特么没事提钻菜窖这事干你娘啊? 秦淮茹哀怨的质问:“二大爷,那小当和槐花又做过啥坏事?你们这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吗?” “就你们这样的人家,还能养出啥好人来?上梁不正下梁歪!留在大院,成天搅得我们鸡犬不宁。” 老聋太太说话了,又是一剑封喉,她每次出手都是又狠又准。 周围的人群开始小声议论,嗡嗡的。 “是啊!这个贾张氏天天出妖蛾子!” “一家白眼狼,没有一个好东西,把咱大院风气都带坏了!” “撵出去!” “这个秦淮茹也是,天天让傻柱接济她,勾勾搭搭的吸血鬼。” “妈的,别废话了,直接撵出去!” 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议论声几乎是一面倒的,秦淮茹听见周围这些议论的声音,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就连一向穷横的贾张氏都不敢再撒泼耍赖了,她好像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她们家已经走到绝路了,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秦淮茹,你让贾张氏立刻给我道歉,你明天去厂子里替她给孙晓红道歉,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也不知道傻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终究还是张嘴开口帮了白莲花。 “行,柱子,你让我明天给孙晓红跪下磕头,我都愿意,谢谢你了!柱子,姐谢谢你!” 秦淮茹此时此刻如蒙圣旨大赦一般,惊喜极了。 “妈,你赶紧给柱子道歉啊!你想被撵出院子去吗?” “我,我~~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活着!” 贾张氏本来可能是还想撒泼打滚来着,但是终究是考虑到眼下的局面,说了一句模楞两可的道歉之后,就迅速起身挤开人群跑回家了。 那个敏捷程度啊,就好像刺客一样。 秦淮茹声音十分诚恳的对着何雨柱说:“柱子,实在是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去厂子第一时间就去给孙晓红道歉,你就别跟我婆婆她一般见识了。” 何雨柱站在那里,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秦淮茹,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下定了决心,他大声说: “秦姐,今天正好院里街坊邻居也都在,我请大家伙做个见证,我今天正好也把话说白了。 以前我看你家孤儿寡母的日子困难,咱们又住对门,所以时不时的帮衬一下,没想到还帮出白眼狼了,算我瞎了眼。 咱们两家以后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自一边,再有今天这样的事,你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柱子!” 何雨柱这一番话说完,秦淮茹悲呼一声,此刻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心里清楚,她的长期饭票算是彻底飞走了,不仅如此,她家在四合院唯一可以依靠的盟友傻柱,也彻底离她而去了,至于秦京茹,她现在四合院里根本都没有说话的资格。 杜卫国,呵呵,她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 由于傻柱是今天事件的当事人,既然他都不追究了,老聋太太和易中海也就没有继续发难。 不过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现在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而且今天的目的也完美达成了,傻柱不会再和秦淮茹断了,以后不会再腻歪了。 闹剧散场,人群也渐渐散去。 杜卫国多少有点不太明白,贾张氏就算再蠢再混,她也不应该无缘无故的招惹孙晓红啊? 她是失心疯了吗? 是的,贾张氏就是疯了,为啥呢? 因为今天中午她被秦淮茹生生熊走了200块钱,秦淮茹要直接攻略打点食堂主任,所以今天上午白莲花直接和她摊牌了。 秦淮茹说完她现在的在厂子里的工作的情况之后。 白莲花指出:如果不自救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是她被赶出工厂,全家人都回农村去种地。 第二,她自己净身出户,把工厂的名额让给贾张氏,孩子们也留给贾张氏。 贾张氏顿时就被秦淮茹给钢住了,眼前这两个选择,哪条路对她来说都是死路一条啊。 于是,贾张氏含着眼泪,滴着心头血,被秦淮茹生生讹走了200块钱。 再加上她之前被棒梗偷钱嚯嚯了好几十,自己最近经常偷吃饺子,买去痛片啥的又花了好几十,现在她的存款总数都已经不到400块了。 和巅峰时缩水接近一半,没钱就心慌啊! 贾张氏可是比秦淮茹还要貔貅呢,想从她手里抠钱,基本等同于割她的肉,放她的血,要她的命啊。 在这一点上,她倒是和三大爷倒是非常难得的知己。 所以今天中午刚吃完饭,秦淮茹就出门去主任家走关系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搭上线的,反正是既送了东西,也送了钱。 白莲花这次可没有抠抠馊馊的,连礼物带钱,一共消费了整整134块,算是一步到位了。 这事居然成了。 她得到的她梦寐以求的明确答复,这次人员调整不会动她,而且到了8月份,半年考核结束之后,还再给她涨一级工资,变成3级帮厨。 工资22块5。 牛比! 秦淮茹仿佛找到的在食堂生存的正确打开方式,意满踌躇的刚回到家,连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她的虎*婆婆就在当院把孙晓红给骂跑了。 一点反应时间和回转余地都没给她留,简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祸从天降。 秦淮茹都不知道,在她回家之前,贾张氏都已经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骂了半天了。 要不是一大爷,何雨水一直拦着傻柱,早就干起来了。 贾张氏她今天被熊了200块钱,本来就心疼的抓心挠肝,肝肠寸断的,傻柱家大鱼大肉的整治得满院都是直钻鼻子的香味,她家却只有难以下咽的窝头棒子面糊糊! 所以贾张氏的一肚子的邪火全部都转移到了孙晓红身上了。 如果没有孙晓红这个狐狸精,傻柱就会继续接济她们家,她就可以继续吃香的喝辣的,而且还不用平白无故的掏这200块钱! 在她这个几乎无懈可击的可怕神逻辑的支持下,贾张氏彻底发疯了! 她看见孙晓红出来洗碗,怒从心心头起,恶像胆边生,老虔婆义无反顾的对孙晓红发动了自杀性辱骂攻击。 她成功了! 孙晓红成功的被她骂到掩面而去。 她们家在四合院也失去了唯一的盟友,斩断了一切羁绊,从此被大家彻底孤立,一旦再有任何风吹草动,被赶出大院就是唯一的结局,丝毫没有一点悬念了。 回到自己家,秦淮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下午才刚刚搭上食堂主任的关系,找到了跟脚的喜悦荡然无存。 她以后可是要在食堂混的啊!傻柱是厨师班长,县官不如现管啊! 孙晓红现在不用问,肯定是恨透了贾张氏,如果她天天吹枕边风,傻柱以后就算不故意针对她秦淮茹,也断然不可能再帮衬她了,她在食堂后厨也就彻底孤立了。 这个天杀的贾张氏,你特么咋不嘎巴死呢?你要坑我到啥时候啊? 棒梗看着秦淮茹目光呆滞,不言不语的样子都有点害怕了,小声的喊了几声,秦淮茹依然是恍如未觉,别说答应了,她连一动都不动。 “妈,你咋了?妈!” 棒梗都吓哭了,他赶紧上前用力的摇晃秦淮茹的胳膊,这才算是把她给惊醒了。 “嘶~哈~没事,妈就是累了。” 秦淮茹深呼吸一下,如梦初醒一般,她的声音幽幽的,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贾张氏斜着眼睛不满的说:“没事,没事你装神弄鬼的干啥?吓唬人吗?你还让我给傻柱那个臭瘟灾的绝户道歉?秦淮茹,你~” “闭上你的臭嘴!” 秦淮茹猛得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秦淮茹,你居然敢骂我,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你~~” “啪!” 秦淮茹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的扇在贾张氏的大胖脸蛋子上,扇得肥肉直颤。 “你~我~” 贾张氏当时就被打蒙了,她连骂人的话都组织不出来了。 这可是秦淮茹第一次主动跟她伸手,开天劈地头一回啊! “你再是再满嘴喷粪,我就掐死你,然后自杀,咱们谁都别活了,我说到做到,你别再逼我。” 秦淮茹语气幽幽的说着,一边眼睛死死的盯着贾张氏短粗的脖子。 白莲花终于黑化了! 7017k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于公子要大婚了 贾张氏怂了。 她感觉,此时此刻她的脖子仿佛已经被一双手紧紧扼住了,让她既张不开嘴,也说不出话。 她被秦淮茹充斥着绝望交织仇恨的眼神还有平静却笃定的语气给吓到了。 如此一半火焰一半寒冰的扭曲状态,让她心生畏惧。 她真的会掐死我! 这个念头不断盘旋在贾张氏的脑海中,让她一动都不敢动,冷汗都冒了出来。 贾张氏本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混人,她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欺压辱骂秦淮茹无非就是她一直认定秦淮茹不想回农村,舍不得孩子们。 现在秦淮茹居然生出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念头,人死万事休啊,死都死了,那还管身后洪水滔天啊?还会在乎什么? 秦淮茹看贾张氏不再骂了,于是便坐了下来,拿起桌上已经彻底凉透,变得硬梆梆的窝头,用力咬了一口。 大概是用力过猛了,牙龈都被擦破了,血沾染到了窝头上,十分刺眼,秦淮茹仿佛根本没看见一样,咀嚼了几下,费劲的咽了下去。 之后又是狠狠的一口,窝头上沾得血就更多了,仿佛血馒头一样。 贾张氏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就好像秦淮茹正在啃自己的血肉一样,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棒梗和小当他们也都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淮茹根本都不理她们,自顾自的吃完了给她留的两个好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窝头,拿起桌上的空碗倒了水,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都别吵我睡觉。” 秦淮茹说完就脱鞋上炕,铺上褥子拿出枕头,盖上被子,合衣而眠。 躺下之后,居然就真的睡着了,还有轻微的鼾声。 秦淮茹大概是真的累着了,身心疲惫,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了,她几乎都算是晕倒了。 礼拜一,一大早,6点20分,杜卫国才刚刚起床上了厕所,正在刷牙。 突然传来了非常急迫的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还有秦京茹焦急的呼喊。 “杜科长,我姐她快不行了,你救救她吧!” 杜卫国皱着眉头,三两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问道:“怎么回事?” 秦京茹表情无比惶急的说:“我姐她快不行了,咋叫也叫不醒!浑身滚烫滚烫的!” 杜卫国非常不不耐烦的说:“她这应该是发高烧了!赶紧送医院啊!你找我干啥?” 秦京茹表情一窒,她咬着牙说:“我们,我们都整不动她。” “曹!” 杜卫国都被她气得爆粗口了,我特么是该你们的啊?丫的,你们姐俩把全院都得罪遍了,然后找我当力工傻小子吗?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你去轧钢厂南门保卫科找人吧!让他们派个摩托车过来救人,就说是我说的,我现在身体没好还不能剧烈运动。” “啊,啊,对不起,杜科长,我,我给忘了,那,那我现在去南门找人。” 秦京茹红头胀脸的,磕磕巴巴的说完之后就赶紧转身跑了。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他才刚刚受过重伤,差点没命,刚出院没几天,秦京茹,你可真是头猪啊! 或许在秦京茹潜意识里,杜卫国就是神,几乎无所不能,而且这种命悬一线,扶危救难的事情他是不会拒绝的! 确实,这种事情杜卫国确实不会拒绝。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射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淮茹家确实已经被四合院彻底孤立了。 这要是在平时,就这点小事,傻柱同志早就办了,香喷喷的秦寡妇,又能背又能抱的,他还不得乐出鼻涕泡啊! 呵呵呵。 6点40,杜卫国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整理好内务,才推着车子好整以暇来到了中院。 他刚到中院,就看见秦京茹领着巴特过来了。 “杜头!” 看见杜卫国,巴特裂开大嘴笑得可灿烂了,昨天他把鸭子鸭架带回家,他媳妇孩子都吃哭了,她们哪吃过这个啊?于是立了功的巴特当晚被她媳妇好好招待了一番,喝水不忘打井人嘛,享受到福利的巴特自然由衷感谢杜卫国。 杜卫国看着巴特笑了一下:“嗯,巴特,秦淮茹同志发高烧,已经失去意识了,你把她送到医院去。” 巴特立正领命:“是,杜头!”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那就这样,对了,秦京茹你也跟着去医院,记得带住院费。” “哦,哦,我知道了。” 杜卫国交待完这几句,就推车出门去吃早点去了。 易中海从窗户边上看着杜卫国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这个秦京茹和她姐都是一路货色,还妄想和小杜科长扯上关系,呵呵,人家根本都是公事公办,连边都不沾一下。” 其实除了一大爷,这会四合院里的居民们基本上都已经起床了,都在暗中观察杜卫国的态度,看见他公事公办的样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在这个四合院里,杜卫国也是被孤立的,只不过他的孤立是被动的,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有点太高了,已经超然物外了,所以格格不入,但是他的态度没人敢轻视。 早点铺子里,今天于公子也在,他正一边吃饭一边眉飞色舞的吐槽向公子。 向北方这孙子为了做他妹夫,天天去接送于茉莉上班下班的,每天一早一晚都要折腾将近1个多小时,搞得乔乔天天让他和向北方学习。 杜卫国闻言也不禁咂舌,向公子可真特么是只活脱脱的舔狗神兽啊! 呸!真给我们男人队伍丢脸。 于淮海马上就要结婚了,就是这个礼拜天,这个时代结婚没那么讲究,杜卫国也没客气,直接就问他还缺啥? 要说人家于公子也是三转一响36条腿早都已经齐活的遮奢人物,之前倒是没有缝纫机,不过这会马上结婚了,家里早就已经给他添置完了。 人家杜公子豪横着呢。 “还真是不缺啥了,家里该添置的东西都已经完事了,你丫不会想送老子一对暖瓶蒙混过关啊?” 杜卫国眉头一挑:“咋的?还特么得送一对暖瓶啊?一个还不行吗?” 于公子一脸嫌弃的看着你:“滚蛋,你丫恶心谁呢?老子当场给你打出去你信不信?你现在是可是咱们这里边的土财主,一个月110块钱的工资,都特么赶上我2个了。” 杜卫国琢磨了一下,笑着问:“呵呵,于公子,结婚当天的衣服,你准备穿啥?” 于公子不明所以:“就中山装呗,就是去年我妈给我订做的那套深蓝色的毛料的。” 杜卫国一脸看土鳖的眼神看着他:“我尼玛,于公子,现在是6月份,大热天的,你穿毛料中山装,你丫不怕捂出痱子来啊!” 于公子有点错愕:“那我穿啥啊?” 这个时代的特色就是这样,基本上不管啥时候结婚,都是一身中山装,算是习俗了。 杜卫国大气的说:“这样,你今天晚上下班叫上你媳妇,来轧钢厂南门找我汇合,哥们给你们订一套结婚时候穿的衣裳吧,我兄弟结婚可不能太寒碜了。” 于公子一听这话,突然语气真诚的说:“卫国,你这是不是太破费了?” 杜卫国没好气斜了他一眼:“行了,装你大爷的不好意思啊!” 于公子当场破功,嬉皮笑脸说:“嘿嘿嘿,你这土财主难得破财,我不得客气客气嘛!” “客气你大爷,晚上饭你管啊!” “成,没问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卫国和杨采玉约好了晚上一起陪于公子和乔乔去于师傅家里订制衣服,顺便也把上次两人订制的衣服取回来。 杨采玉自然是满心欢喜,匆忙吃完饭就跑了,说是要去蒋东方家告诉李阿姨一声,晚上不要给两个人做饭了。 女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衣服的,就算不是自己买,也喜欢看。 当天晚上,于师傅家里,杜卫国非常豪爽的给于公子,乔乔一人量身订制了一套浅灰色的列宁式短袖套装,还是情侣款,这个周五就可以取了,vip优惠价诚惠80块。 作为好兄弟的新婚礼物,这绝对算是有里有面,诚意满满了。 订完衣服,心满意足的于公子和乔乔请杜卫国和杨采玉去红星饭店搓了一顿,不过由于去的时间有点晚了,已经没啥肉菜了,就勉强只点了一个醋溜木须,还有一个鱼香肉丝这两个肉菜。 再加上两个素菜还有米饭汽水,一共才花了3块多钱,丫的,完全没吃回本钱来。 血亏! 杜卫国对此表示很不开心。 7017k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杜卫国要被强行调离? 礼拜二,杜卫国正在办公室里晒着太阳喝茶看书。 非常高端的心理学书籍,《弗洛伊德与荣格》,还是中英双语的呢,逼格直接拉满。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微风穿过窗户轻拂发梢,桌上的香茗蒸腾着热气,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 整体氛围,仿佛一幅完美的油画一般富有美感。 郝山河温柔的撸着郝小黑,小黑猫舒服的眯着眼睛,一片岁月静好! “嗤!你特么在那装什么文化人呢?书都特么拿反了!” 老郝头嗤笑一声,出言打破了这虚假的宁静,杜卫国的偶像包袱瞬间就碎了一地。 “郝叔,你说他们不能给我强行调岗吧?” 杜卫国也不装了,他此刻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情看书啊! 就在刚才,蒋东方找他,之后带着他去了刘大江的办公室,今天来了一个大领导。 部里一位司长,正儿八经的大干部,点名要找杜卫国。 甭问了,这肯定是杨彦祖招揽失败之后,人家特殊部门的负责人居然亲自上门了,这也算是屈尊降贵了吧! 特殊部位的大领导姓胡,叫胡斐,瞅瞅人家这名起的,多霸气,雪山飞狐吗?我尼玛,我还苗人凤呢? 他是部里直属特殊部门的直接负责人,名义上算是二把手,一把手是部长挂名。 胡司长大概50岁上下,浓眉大眼,方鼻阔口,他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杜卫国同志,你是军人出身,又国家干部,国家培养了你很多年,现在按照你的能力和专长,你应该到更需要你的地方来工作。” 杜卫国态度非常端正的回答:“报告(首)长,我的能力和专长,都是在保卫轧钢厂的工作过程中才体现出来的,所以,我不觉得在这里发挥不了本事。” 胡斐皱着眉头说:“现在有更需要你的地方,你应该来我的部门工作,这里才是施展你真实本领的地方。” 杜卫国依然是态度端正:“报告(首)长,我拒绝,我要留在轧钢厂保卫轧钢厂,这是我父亲,烈士杜守邦的遗愿,我要完成他的遗愿。” 呵呵呵,杜卫国只是态度端正,但是说话却能气死人,他才不管你是什么特殊部门的大领导呢? 只要你不动用特权强行征调,我就敢硬顶,爱咋咋的,牛不喝水强按头啊?不好使! 胡斐沉吟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言方式:“这个情况我知道,但是你父亲如果还活着,他肯定也愿意你为国家为人民做更多的事情,外边天地广阔,你应该振翅高飞,而不是窝在这区区轧钢厂里。” 杜卫国根本不惯病:“报告(首)长,您说的只是假设,可事实上,我父亲杜守邦在临终前说了三遍,让我替他守好轧钢厂。” 胡斐终于不耐烦了:“哎呀,我说你这个小同志,你咋这么倔呢?” 这会刘大江和蒋东方表情都有点古怪,大概是想笑吧,看见杜卫国硬钢,大领导吃瘪,他们也是喜闻乐见的。 何况胡司长刚才说了窝在区区轧钢厂,这个窝字和区区也让他们很不爽,你这不是指着鸡蛋骂秃子吗?埋汰谁呢? 胡斐显然没有放弃:“你到我这来,我直接给你提到副处级,你对象也可以来一起过来做个内勤,给干部编制,还给你分楼房。” 杜卫国此刻像个倔驴一样,油盐不进:“报告(首)长,我依然拒绝,我不在乎什么官职级别,哪怕我只是一名干事,甚至是普通的保卫科员,我也要留在轧钢厂。” 胡斐怒发冲冠,他站起身:“你这~我命令你到我这里上班!” “是,(首)长,请您出示调令!” 杜卫国也是十分头铁,就是硬钢,丝毫不虚。 “好小子,你有种,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调令!” 说完胡司长就气哼哼的摔门出去了,老大声了,杜卫国心说,你这特么这是吓唬谁呢?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不过等他回到办公室之后,杜卫国其实还是特别心虚的,装模作样的假装看书,结果书都特么拿反了。 “嘶!还真不好说,这位胡司长那可是位高权重啊,他那部门呵呵,权利可是大的吓死人啊!” 老郝头一肚子坏水,正在添油加醋的吓唬杜卫国。 杜卫国苦着脸抱怨:“老郝头,你还能不能行了?咱们好赖也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你不说帮我宽心,你咋还落井下石呢?” 郝山河笑了一下:“其实吧,去他那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最起码你的级别和以后的前程都更加广阔,跟脚那更是杠杠硬!” 杜卫国态度老坚决了:“就是说出龙叫来,我也不去!我对现在的生活无比满意,不想去瞎折腾。” 郝山河有点疑惑的问:“你小子才22岁,咋还有了这一身暮气了呢?” 杜卫国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啥叫暮气?郝叔,平安才是福,我不求大富大贵,位高权重,我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朝夕相伴。” 郝山河笑了,特别开心,然后调侃他:“嘶!好小子,把胸无大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绝算是人才了,你牛!” “咋的了?谁规定我就必须要有雄心壮志了啊!” “呵呵,行,行,你跟我厉害啥?又不是我非要调你走的。” 杜卫国赶紧又低眉顺眼的求他:“郝叔,你别说风凉话了,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啊?” 郝山河一脸无奈的说:“我有个屁的主意啊?那特么是啥级别的部门和领导啊?不过既然他这次来没有直接带调令,还是招揽你,估计他也是没办法强行调动你,要不然他这么大领导根本就用不着和你废话。” 杜卫国一击掌,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对啊!嘿嘿嘿,肯定是二叔把胡斐给拦住了,只要他不能强行征调我,任你舌灿莲花,小爷我就是不去,你奈我何?” 想通了这个关节,他可立刻就坐不住了,直接起身跑到财务科找她媳妇请救兵去了。 二叔,您可千万要给力啊!我才不要去啥米特殊部门呢! 这个新副本地图,老子是绝对不会去的,谁也别想骗我! 当天晚上,下班之后,连晚饭都没吃,杨采玉就领着杜卫国直接去了她二叔家,部委大院里一座2层楼的独栋小洋房。 杨采玉其实心里也挺着急的。 二叔杨保国这会正在吃晚饭,看见小两口的到来,丝毫没有感觉有任何意外,温和的招呼两人坐下一起吃饭。 本来杨氏家族的整体厨艺水平就一般,加上杜卫国这会心急如焚的,就更加是味如嚼蜡了。 但是二叔是个大领导,在他面前,所谓的养气功夫就是特么装也得装出来啊! 所以,杜卫国只好闭口不谈事情,专心嚼蜡。 这一专心,就发现这饭菜可是真难吃啊,简直无法形容,都白瞎这些好材料了。 要说二叔级别也够高,家里请个阿姨做饭不行吗? 杜卫国一边嚼蜡,一边心中吐槽,这会杨保国已经放下了筷子,笑呵呵的说:“嗯,小杜啊,不错,你年纪轻轻的养气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嘛!很能沉得住气。” “二叔,我觉得您才真了不起呢,就这饭菜您能吃几十年,呵呵,佩服。” 杜卫国直接就张嘴吐槽了,他这就算是非常不懂事了,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饭菜已经不能用难吃形容了,杜卫国刚刚仔细品尝一下,真的是比中药还难以下咽呢。 这会二婶不在,她说是还有一个什么汤,去厨房了,这饭菜真是越吃越难吃,杜卫国已经放弃了,杨采玉同志也是吃得直皱眉。 “嘘~要不然我能这么瘦吗?我天天全指着午饭吊命呢,你二婶厨艺不行,还特别爱做,唉~~” 二叔居然也跟着吐槽了,看来也是怨念极深啊,二婶应该就是属于哪种人菜瘾大的,极其热爱做饭,但是天赋基本为零的狠人。 杜卫国没忘今天来的目的:“二叔,我今天来就一件事一句话,我不想离开轧钢厂,您只要拦着别让他们强调我就行。” 杨保国饶有兴致的看着杜卫国:“哦?老胡给你开的条件应该相当不错吧?你真不感兴趣?” 杜卫国斩钉截铁的说:“嗯,是,二叔,我是真的不感兴趣,连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反感。” “哦?这是为什么?” 杨保国一听这话也是来了兴趣。 7017k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二叔~” 正在这时候,二婶正好端着一盆不知名的汤上了桌子,招呼大家赶紧趁热尝尝她的手艺。 看着这汤有些奇怪诡异的卖相,瑰丽莫测的颜色,大家顿时都有点退缩了,这不是尝汤,这特么是试毒啊! “小杜,你接着说。”杨保国赶紧主动岔开了话题。 杜卫国自然是心领神会,决定拉他一把:“二叔,我父亲就是一个为了工作全心投入,废寝忘食,抛家舍业的英雄烈士!受人尊重敬仰。” 杜卫国他停顿了一下,才用沉闷的语气接着说:“我妈当年半夜突发心疾,生生疼死在了家里的床上,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发现,我恨老杜!” 杜卫国声音有些幽怨的说:“我当年离家前对着我娘的遗像发过誓,当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组建了家庭,绝对会守护好我爱的人,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杜卫国此时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所以,我很自私,我不是胸怀大志,舍家为国的英雄,我只是一个热爱简单生活的普通人,劝我放弃这样生活的人,就是道德绑架,都是我的仇敌!” 杜卫国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非常强大的理由,没错,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舍小家,为大家,舍家为国确实高尚,但是绝对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在和平年代,杜卫国现在的演技也可以算作是相当精湛了,声情并茂。 杨保国点了点头:“嗯,小杜,你的理由也是无可厚非的,人各有志嘛,也谈不上自私,从你一贯的工作表现,你还是非常优秀负责的同志。” 杜卫国打蛇随棍上:“所以啊!二叔,我本职工作干得好好的,也算敢打敢拼的,小有成绩,胡斐他凭啥折腾我啊?” 杨保国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还不是因为你敢打敢拼,而且表现无比神勇嘛?杜阎王你现在在我们那可是挂了号的,各个部门抢着都想要呢。” 杜卫国讪讪的说:“啥阎王啊!差点见阎王还差不多,二叔,您看这事?” 杨保国大手一挥:“放心吧,只要你自己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你,老胡那边我也拦得住。” 杜卫国听到他想要的答案,当即就眉开眼笑了:“谢谢二叔,嘿嘿嘿,那个二叔啊,我已经吃饱了,现在伤口还有点不太舒服,我今天就先告辞了!叔再见,二婶再见。” 杜卫国看见二婶已经开始帮二叔盛汤,鼻子里闻到了一股不非常不美秒的味道,杜卫国果断逃跑,杨采玉自然是紧随其后。 二叔一脸的的错愕与无奈,生无可恋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可爱。 一出门,杨采玉就忍不住了:“哈哈哈,杜为国,你怎么这么鸡贼啊!你看见刚刚二叔的苦瓜脸了吗?” 杜卫国也笑着说:“采玉啊!你二婶的手艺,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啊!不跑我都怕中毒了。” 杨采玉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你说话可是真损啊!” “嘿嘿,实话实说嘛。” 杨采玉止住笑,严肃却动情的说:“不过你刚刚和二叔说的话,我很感动,卫国,你一点都不自私,不爱家的人根本就没资格说爱国,面对敌人,你从来都没有退缩过,卫国,你才是真英雄。” 杜卫国笑容满面:“采玉啊!你赶紧拽着我点,你把我夸得都要飘起来了,我这就是非常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啊,究其原因还是你太好看了,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六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杨采玉啐了他一口:“呸,臭词滥用,难道我是你的绊脚石吗?” “呵呵,采玉,和你朝夕相处,举案齐眉是我的最大心愿,与此相比,功名利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屁都不算。” “卫国,你喜欢我什么?” 杨采玉突然抛出了灵魂拷问,让人猝不及防的,不过作为嘴强王者,杜卫国表示不慌: “采玉,广义上讲,我喜欢你的全部,大到你的样子,声音,性格,脾气,穿着,习惯,世界观,小到你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四肢双手,每一根发丝,每一个行为举动,一颦一笑。 从狭义上讲,我喜欢你这个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春华是你,秋月也是你。” 杨采玉捂着脸说:“哎呀,受不了了,太肉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杜卫国,我发现你现在的情话水平,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啊!都可以办班授课了。” 杜卫国没脸没皮:“采玉,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让为夫的情话水平进步如此神速,来,让为夫香一下!” “滚,你这个臭流氓。” 小两口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一路飞奔而去,路灯把他们背景拉的无比修长,仿佛哈哈镜一样光怪陆离。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无风也无浪,杜卫国也逐渐安心下来,舒服的享受着闲暇且宁静的时光,岁月静好。 秦淮茹住院2天才出院回家继续静养,据三大爷说她就只是高烧没别的毛病,杜卫国估计她有可能是脑膜炎之类的引发高烧类。 不过啥病都无所谓,跟杜卫国有毛线关系啊! 秦京茹也没有再来找过杜卫国,那天杜卫国公事公办的姿态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摆明了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私人瓜葛。 礼拜五,杜卫国照例又在看书喝茶,老郝正在撸猫。 “小子,我最近馋肉馋酒了,礼拜天请我老头子吃顿羊肉咋样?” 老郝放下小黑猫,喝了一口茶水,点了一根烟,懒洋洋的说话,姿态悠闲。 “呵呵,郝叔,许大茂的案子下来了?” 杜卫国放下了手中非常有逼格的《弗洛伊德与荣格》,笑眯眯的问。 郝山河笑眯眯的说:“呵呵呵,你这小子最近倒是越过机灵了,嗯,下来了。” 杜卫国好奇的问:“郝叔,最后咋弄的?” 郝山河抽了一口烟:“轧钢厂这边肯定是直接开除了,四合院那边离婚净身出户,公安那边是罚款300块,劳改6个月,他那个姘头白寡妇好像是5年。” 杜卫国暗自咂舌,呵呵,够狠,果然是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医院啊!真特么是不死也要扒层皮啊! 工作没了,房子没了,媳妇没了,还罚300块钱,进去蹲半年,姘头也折进去了。 从此以后,许大茂可就再也不好浪了! 没钱没名没工作,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特么还浪个蛋啊? 呵呵,果然是恶人自有恶报啊。 郝山河瞄了杜卫国一眼,揶揄的问:“你就不问问他的那个小媳妇,哦不,现在已经算是离异小寡妇的工作情况啊?” 杜卫国脸一黑:“不问,管我毛事!”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呵,那个秦京茹好像被庞百里她媳妇给安排到咱们轧钢厂女子浴池里了,干清洁工。” 杜卫国点点头:“那挺好,合情合理。” “所以啊,小子,我老头子这忙前跑后的,操心劳神的,吃你一顿酒肉合情合理吧?” 杜卫国连忙应允:“合情合理,绝对没问题,不过郝叔,这个礼拜天真不行,于淮海正好那天结婚,要不礼拜六晚上或者下个礼拜天?” 郝山河琢磨了一下:“嗯,那就下个礼拜六晚上吧!第二天休息,可以一醉方休。” 杜卫国腆着脸说:“郝叔,我这身体还没痊愈,可不能喝大酒。” 郝山河笑骂道:“滚蛋!跟特么谁装病呢?”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嘿嘿嘿,郝叔,那咱别去吃羊肉了,道太远了,大晚上喝完酒还得颠回来,挺麻烦!” “我看你就是抠吧!” 杜卫国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哈哈哈,也算是吧,蒯老三家好吃是好吃,但是死贵死贵的。” “呵呵呵,瞅你那点出息!” 郝山河也笑了,他也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殚心竭虑,没有无休无止的猜疑和灵魂拷问,每天摸鱼撸猫,看书喝茶,因过竹园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折腾一辈子了,老了老了,也该舒坦几天了。 7017k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凄风苦雨的冷夜 礼拜五,吃过晚饭之后,杜卫国没有逗留就直接回到了四合院。 杜卫国今天之所以回来的比较早,因为下雨了,还挺大的,所以李阿姨和蒋东方没有出去遛弯串门,他自然也就没有机会饭后偷香窃玉,难得早点回家休息休息。 刚走到月亮门,就看见秦京茹正站在自家的门口向外张望。 她一看见杜卫国,冒着大雨就跑了过来,扑通一下就跪下杜卫国的面前,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就要磕头! 杜卫国眼疾手快,一只手撑伞,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拽着她的的脖领就把她薅了起来。 杜卫国现在的力量非常大,接近成人男性三倍的力量,这可不是说笑的,薅她就像个小鸡崽子似的,丝毫不费力气。 “又特么干啥?”杜卫国有点气恼的低吼。 秦京茹这会造型有点狼狈,雨水打湿了头发,衣服,又被杜卫国狠狠的薅了一把,此刻都有点衣衫不整了,好在现在是黑天而且还在下雨,大院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秦京茹抹了一下脸,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我今天就是想谢谢你,我婚离成了,工作也有了,这房子以后也归我住了,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给的,我就想给你磕几个头。” 杜卫国摆了一下手:“行了,完全没必要!” 秦京茹哭着说:“杜科长,我知道你烦我了,我也知道这些事情的分量,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我就给你嗑个头,表达一下感谢。” 秦京茹脸上雨水混着泪水,倒是无比真诚。 她的身上也都被雨水打湿了,嗯?身上,擦!连特么(内)衣都不穿的吗?你这是上演真空诱惑吗?第二次以身相许? 其实这也不赖秦京茹,这大晚上的,黑天下雨,除了杜卫国的变态视力,谁能发现啊? 杜卫国移开了视线,冷漠的说了一句:“行了,你快点回去吧!别整这些没用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秦京茹其实并不难看,长相还不错,身材也很好,嗯,还非常有料,杜卫国不想继续占她这个便宜了,再给自己整上火了可就完全没必要。 走出去两步,杜卫国回头发现秦京茹依然还是站在原地,正闭着眼睛昂着头,任凭倾盆雨水浇在她的头上身上,冲掉她脸上的泪水,神经病啊? “你特么站这干啥呢?唱大戏吗?不是让你快点回去嘛?” 杜卫国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她家门口,动作有些粗暴的把她推到了门里边。 “洗洗早点睡吧,以后好好上班,好好生活,活出个人样来,也就不枉费我帮你这一回了。” 冷漠的说完这些,杜卫国就转身回家了,这次他走得很坚决,步子迈得很大没有再回头。 此事到此为止,不绝对能再和她纠缠不清了。 神烦! 杜卫国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 秦京茹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她非常清楚,从此以后,杜卫国和她就算是彻底割裂了,没有任何的牵绊,关联,就连说话都变成了奢望,他也绝对不会再帮她。 从此便是陌路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郎心如铁! 这个昏天暗地的冷雨夜,浸透了她的衣裳,冰冷了她的身体,埋葬了她的一切幻想,也彻底破碎了她可笑的单相思。 梦醒时分已经到了! 杜卫国回到家,把皮鞋上的泥水收拾干净,又把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裤子洗了晾好。 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点上一根香烟,思绪随着袅袅的青烟发散。 他这会根本就没想秦京茹,自从庞百里的爱人愿意接手她之后,对于杜卫国来说,他就已经和秦京茹完成割裂了。 杜卫国可不像秦京茹,还需要这么一场大雨来祭奠她的单相思,他只需要抽支烟,长出一口气就算是和她告别了,完全就是甩包袱的心理。 杜卫国这会正在想赵英男。 上周二,小杜同志一口气给她寄了整整6张相片,都是用新买的莱卡相机照的,无论是构图,光线,角度,背景,清晰度在这个时代绝对都称得上是大师级的。 毕竟他有着领先这个时代接近60年的经验和眼光嘛。 再配合杜卫国的盛世美颜,就两个字,惊艳! 本以为赵英男收到会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可是赵英男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回寄照片,这周居然连封回信都没有。 难道她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应该不会,她是军区直属歌舞团的,还是宣传干事,工作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也许是有什么临时任务或者活动吧。 杜卫国如是想到,不知不觉,手上的香烟都已经快要烧到烟嘴了,熄灭香烟,翻了一会还珠楼主的,今天心绪不宁,看不下去,索性直接关灯上床睡觉。 此时此刻远隔千里之外的巴蜀蓉城。 今天这里也在下雨,比四九城还大,滂沱大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了,6月份,天气居然阴冷的有些刺骨。 军区直属歌舞团,单人干部宿舍。 赵英男此刻正坐在书桌前,相比在四九城,她的脸庞清减了一些,稍显憔悴。 她面前是一沓信纸,桌子上地上扔了很多团成一团的信纸,最上边的一张信纸,只写了两个字,卫国。 这封回信她已经写了好几天,改了无数遍,浪费了好多信纸,却始终没有写成。 赵英男有些暴躁的扔下手里的钢笔,拉开抽匣,拿出一个笔记本,里边夹着杜卫国的照片。 一边看,一边眼泪就如同窗外的大雨一样,止不住的流淌。 是的,诚如杜卫国预料的一样,收到他的新照片,她真的是如获至宝,欣喜若狂,简直都要欢喜疯了。 她当天就约好了歌舞团的摄影干事,周末要一起去拍照,嘿嘿,我也要穿着便装照得美美哒。 但是第二天,她就乐不起来了,杨采玉也给她写了一封信,寄来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的单人照,另一张是她和杜卫国的合影。 杜卫国揽着她的肩膀,两个人都是笑脸如花一样,如同金童玉女一样般配,幸福,和谐! 杨采玉还有信中告诉她,自己准备今年8月份就结婚了,字里行间的甜蜜幸福仿佛都已经跃然纸上。 杨采玉的照片和信,狠狠的刺穿了赵英男的心房,造成无法形容的暴击,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当天就病倒了。 住院3天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她一直都再刻意回避杨采玉和杜卫国在一起的事实,从来都不去想这个问题,努力发扬阿q精神。 但是她从小一直玩到大的好闺蜜杨采玉实在是太了解她了,虽然杨采玉并不知道她和杜卫国已经偷吃了禁果,并且始终保持着甜蜜通信,但是女人的直觉还是让她下意识的刺出了这致命的一击。 防患于未燃! 彻底断了赵英男的念想。 这一击,确实无比精准把赵英男给刺伤了,而且还是重伤。 那张合影,已经被赵英男烧了,但是影像却早就已经烙印在她的脑子里了,再也挥之不去! 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冷清寒夜里,赵英男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冷雨夜,赵英男和千里之外的秦京茹,处境虽然截然不同,但是心态却莫名相似。 同病相连,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感到绝望。 真是造孽啊! ------题外话------ 这一章,肯定是极其不讨喜,大大们轻点喷,秦京茹和赵英男暂时都下线了,算是做个告别。 我说一句,她们都隐藏着重要的故事线,所以我才多下了一些笔墨。 7017k 第一百六十八章 婚礼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杜卫国,此时却已经酣然入睡了,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连梦都特么没做。 下雨天本来就好睡觉,杜卫国自然是睡得香甜极了,堪称是酣畅淋漓。 礼拜天,今天可是于公子大婚的日子,杜卫国同志已经多次表示自己和杨采玉可以早点去帮忙,伴郎伴娘啥的都可以,但是都被于公子无情的拒绝了,他俩实在是太出挑了,新郎新娘都不希望自己结婚当天被人抢了风头。 杜卫国和杨采玉就是专业砸场子的! 唉,杜卫国不仅感慨,于公子啊,你这格局浅了,你看看人家袁弘,结婚伴郎都请的是啥人? 彭钰晏,胡哥,刘浩然,马天宇,哪一个不是颜值气质碾压他的存在,你再看看结果呢?呵呵,果然新郎的风头被完全抢走了,都特么没人记得是他结婚,连新娘是谁都没人在意了。 颜值太高也不行啊!还特么受歧视。 不当伴郎伴娘也就算了,就连接亲都不让她两跟着去,车子都被向北方骑走了,杜卫国和杨采玉两个人只好老老实实的在于公子住的四合院里帮厨打下手。 说是帮厨,可是他俩会干啥啊? 再说,杜卫国高低也是一个保卫科长,在四合院里绝对算是顶天的大干部了,哪个厨子敢指使他干活啊? 杨采玉同志就更不用说了,啥也不会,手比脚笨,当真是干啥啥不行,添乱她第一名。 于是他们俩被向北方的妈妈给生生的轰出了厨房区域,两人面面想觑,都有点尴尬,此时此刻居然无处可去了,我们这么多余吗? 两个人横竖也不能进人家的新房里呆着吧? 杜卫国同志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多余,毫无用武之地,杨采玉也是非常尴尬,两个人站在原地,居然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了。 好在于茉莉机灵,看出了杨采玉的尴尬,把她叫过去帮忙描干果贴喜字去了。 所谓的干果,就是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能在眼下这个时代,在这四九城里码齐这几种干果那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描干果就是拿着朱砂在花生和桂圆莲子上边点红点,寓意大概是一发中的吧?杜卫国对此一窍不通,他也不知道这都是哪来的规矩。 不过杨采玉有事干了,剩下杜卫国一个人其实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他俩在一起实在太显眼了,金童玉女一般,分开之后,马上就感觉好多了。 杜卫国发挥出了他的二皮脸的精神,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抽着烟,眯着眼睛看大家伙忙前忙后,活脱脱像个老干部似的。 好在没一会,于淮海他老爹于正民老娘王阿姨,刚好提前到了,于是杜卫国就和老于同志抽着华子喝着茶水一顿神侃。 从粮票扯到了计划经济然后一直说到了世界局势。 从美丽国,毛子国,英吉利再到斯拉夫,芬兰,小东瀛,南北棒子国。 从尼克松扯到到丘吉尔,从戴高乐侃到了戈尔巴乔夫,就连铁托,伊丽莎白都没放过。 那家伙聊得叫一个热闹啊!热火朝天,挥斥方遒,指点江山,颇有点青梅煮酒论英雄,试问天下谁是英雄的豪迈架势。 惹得一边描干果的杨采玉和于茉莉频频侧目,这都哪跟哪啊? 爷们俩正唠得欢实呢,结果于公子的老娘,王阿姨一声暴喝打断两个人继续神侃吹牛比。 “老于,小杜,你们俩瞎白话啥呢?这边都忙不过来了,你们赶紧都过来帮忙!”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正科级干部瑟瑟发抖的忙不迭的跑过去帮忙扒蒜,扒葱,摘韭菜打下手。 杨采玉和于茉莉顿时乐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11点58分,吉时已到,门外鞭炮乒乒乓乓的响了起来,于公子穿着杜卫国订制的婚服抱着乔乔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也算是有模有样,一表人才,神采飞扬。 就是杜卫国眼尖,明显看出于公子的的胳膊有点抖,看来新郎官于公子的核心和臂力还是一般般啊! 呵呵,杜卫国啊,你特么可做个人吧! 于公子今天结婚一共就开了8桌,也算是相当低调了。 杜卫国在反复谦让无果的情况下,被硬推着,腆着他的二皮脸坐在了主宾席,浑身不自在的直刺挠。 饭菜倒是相当不错,每桌都是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红烧肘子,红烧鲤鱼,鸡肉炖土豆,红烧丸子,这是四道硬菜。 还有醋溜木须,辣椒炒肉,芹菜炒粉,余香茄条,这是四道炒菜。 凉菜是小葱拌豆腐,油炸花生米。 主食有大米饭,白面馒头两种。 喜酒,主桌是汾酒,其他桌是二锅头。 喜烟,你特么做梦呢,这玩意压根就没有,自己抽自己的吧! 也没有啥司仪主持扯犊子,就是新郎把新娘抱进新房,放在铺满干果的床上,这就算完事了,简单的不可思议。 然后于正民代表婆家讲了两句,乔乔她爹代表娘家讲两了句。 新郎新娘从新房出来给大家鞠躬敬酒,大家开始搂席,这婚礼就算特么完事了。 这个时代的婚礼崇尚一切从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科目,于公子今天这样就算是大办了,至少四九城里是这样,至于闹洞房啥的那就更是扯犊子了。 想来想去其实挺空虚的,婚礼的意义倒是是啥啊?难倒是结婚了广而告之一下吗?还是单纯的就是为了收点礼金礼物吗? 热闹的婚宴结束之后,回家的路上,杜卫国虚心的向杨采玉同志请教以上的问题,她可是中文系的才女,应该有个很合理且高大上的解释吧。 婚礼是一种人生礼仪,传统民俗,成人礼仪。 同时,婚礼是一种公证仪式,其意义在于获取社会的承认和祝福,帮助新婚夫妇适应新的社会角色和要求,准备承担社会责任。 杨采玉同志不愧为燕大才女,一张嘴全是硬词,给杜卫国说得一愣一愣。 “采玉,你希望有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吗?” 杨采玉连忙摆手:“不,不,卫国,时代和情况不同,你的思路和想法是正确的,韬光养晦,和光同尘是非常明智的选择,我无条件赞成。” 杜卫国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非常认真的说:“采玉,你怎么这么听话啊?你可千万别是为了迁就我的想法,然后自己心里觉得委屈,但是嘴上死活不说。” 杨采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切!我才没有呢,我是认真思考过的,你说说的情况变化,包括你所以预测的大危机,我也一直都在观察思考,确实最近我的同学们在工作实习之后,给我传递过来的很多消息中,都带着很多暴躁不安的情绪!” 杜卫国闻言笑了一下,随口说道:“呵呵,人心思变,人人都奋争上进,但是却有人又想搞世袭往替那一套,暴躁不安才只是开始!” 杨采玉瞬间瞪大眼睛:“卫国,你是说~~” 杜卫国自觉失言,倒吸一口冷气:“嘶~采玉同志,我们还是莫议国事了。” 杨采玉非常疑惑的瞪着梅花鹿一样的大眼睛:“啊?为什么?” 杜卫国十分颓废的说:“唉,因为作者很怂,他根本不敢写,会关小黑屋的。” “唉~好吧!” 哈哈哈,光明正大的水了这么几十字数,我很快活。 杨采玉和杜卫国今天下午没有回她家,倒也也不至于只要是周末就偏要呵呵呵。 今天两个人先去红星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游园惊梦牡丹亭,算是这个时代非常难得的爱情片,不过杜卫国依然还是臭不要脸的全程打了瞌睡了。 这个时代的电影实在是无法言语的无聊,尤其是爱情题材的,更是没眼看,好在杨采玉并没有因此生气,她也看得索然无味。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两个人又去南锣鼓巷那边于师傅那里给丈母娘订了一身衣服,这个月的25号是她的生日,尺寸当然是采玉同志提供的。 礼拜二,杜卫国和轧钢厂保卫处请了一天假,今天是老杜同志的一周年,杨采玉本来想请假一起去祭拜的,但是杜卫国拒绝了,没说理由,懂事的杨采玉也没问。 杜卫国不说理由是因为他实在是编不出来,扫墓他肯定是会去的,就当是祭奠烈士了,但是父子之间的那种亲情,他只有记忆,却没有一丝实感,这个他实在是来不了啊。 这份感情确实无法强加。 7017k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特别的偶遇 杜守邦葬在了石景山烈士公墓,杜卫国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扫了墓,一瓶汾酒洒在了墓地前,又点了三根中华也插在墓碑前面。 杜卫国全程只说了一句话:“愿您安息。” 他实在是不知道说啥了,这种尴尬的仪式感杜卫国表示实在是非常难受,格外压抑。 从公墓陵园出来,杜卫国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压压惊。 说句不太恭敬的话,他今天就是来演戏的,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 一根烟抽完,杜卫国刚准备骑上他的二八大扛,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杜卫国!” 嗯?其实现在喊他大名的人还真不多,长辈们都是喊他小杜,熟悉的朋友们都是卫国,杜公子,兄弟们都是叫他杜头,其他人一般都是杜科长。 杜卫国转过身,定睛一瞧,哎呦?这不是李萌萌吗? 大家可能都已经忘了她是谁了,她是王府井百货商场的售货员,杜卫国去年给于正民买扇子时候认识的她,转眼这都快一年没见了。 杜卫国微笑的打了一个招呼:“李萌萌,是你啊!” 李萌萌也笑着回应:“不容易啊?你居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杜卫国没有接这个话茬:“你是来扫墓的?” 李萌萌点了点头:“嗯,我爸过几日5周年,我今天串休就提前过来扫墓,你呢?也是给亲人扫墓?” 杜卫国也点了点头:“嗯,今天是我爸一周年,我过来看看他。” “你怎么一个人?” 这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杜卫国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你呢?不会和我一样吧?” 李萌萌神情有些暗淡:“我倒不是,不过我妈已经改嫁了,爸爸没的时候,弟弟还很小,还不懂事也就没啥感情。” 杜卫国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岔开了话题:“嗯,节哀顺变吧,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想随便走走,杜卫国,你这会有事吗?” 杜卫国愣了一秒左右才说:“我倒是也没啥事,今天是请假出来的,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干啥好了。” 李萌萌非常大方说的提出邀请:“今天天气不错,那你就陪我随便走走吧!” “行。” 李萌萌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吧,特别自来熟,说话也不太见外,相处起来有点后世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李萌萌问:“对了,杜卫国,你咋之后再也没去百货找过我买东西呢?” “嗨,别提了,我自从在你那买完东西之后没几天,就报到上班了,刚上班前几个月,白班夜班的倒,贼忙!冬天的时候还受了重伤,差点要命,这不前几天才刚出院。” 李萌萌吃了一惊:“啊?你受了重伤?我记得你是轧钢场保卫科的,你咋受了重伤呢?是和歹徒搏斗了吗?” 杜卫国嘴角一扬,调侃道:“呦呵,可以啊!李萌萌同志,记忆力超强啊?我确实是和歹徒战斗受得伤!” “很严重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肚子上挨了一枪,当时差点直接光荣了?” 李萌萌又吃了一惊:“呀!枪伤?这么严重啊?这么大的事情,为啥报纸上没报呢?” “呵呵,有些案件是不能见报的。” “哦,懂了。” 要不说这个时代的百货售货员绝对算得上是精英阶层呢,不仅消息灵通,而且见识广博! “你呢?这一年你过得好不好?” 李萌萌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的说:“一点都不好,我过年的时候和对象吹了,现在和家里关系现在也挺紧张的,他们天天逼着我相亲呢!” 李萌萌算是个是猫系美女,娇小玲珑型的,眉眼间略有点小妩媚,也就160左右吧。 杜卫国调笑到:“呵呵,你这么漂亮,还有人舍得和你分手啊?这么不开眼啊?” 李萌萌也笑了,有点苦涩的说:“呵呵呵,我对象家里条件好,说好了大学毕业就娶我,结果娶了和他门当户对的同班同学。呵呵,算了,不说他了,你呢?杜卫国,你谈对象了吗?” 杜卫国点头,非常肯定的说:“嗯,谈了,今年8月份就结婚了。” 李萌萌看了他一眼:“可以啊你!她怎么样?漂亮吗?” 杜卫国接着点头,继续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说:“嗯,她非常漂亮,对我也是一门心思的好!” 李萌萌笑了:“哈哈哈,杜卫国,你是不是怕我纠缠你啊?” 杜卫国也笑了:“哈哈哈,李萌萌,我可是保卫科的!我会怕这个?” 杜卫国倒是没想到李萌萌私下里还是挺泼辣的一个姑娘,说话聊天一点都不做作,很舒服,多少有点像后世漂亮小姐姐们的风格。 “切,也对!嘿嘿,你当时送了我一条黄色手绢,我还以为你想追求我呢?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杜卫国笑得更欢快了:“哈哈哈!李萌萌,我觉得咱俩更适合做兄弟,谈恋爱估计是没戏。” “怎么?我不够漂亮吗?” 李萌萌一边说一边还骄傲的挺起胸膛,呵呵,你还别说,好像还挺有料的呢。 杜卫国移开了视线:“这和长相无关,主要是性格,咱俩都是个性要强,大大咧咧,干脆利落的性格,做朋友会很舒服,真要谈恋爱就完犊子了,估计得天天干架!。” 李萌萌笑着说:“哈哈哈,好像是这么回事!嗯,杜卫国,你有对象那正好,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啥事?” 来了来了,戏肉终于来了,李萌萌刚刚说让杜卫国陪她走走,杜卫国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要说,因为两人根本就没那么深的交情。 “演一次我对象,跟我回趟家。” 花擦,玩呢?我特么疯了才会演你对象呢,我马上就要结婚的人,这玩笑可绝对开不得啊! 杜卫国当即反对:“不行,我马上就结婚了,可没法陪你疯。” 李萌萌倒是没有生气:“哎呀!你就去演一次呗,反正你有对象,我以后也不会找你,过一段时间,我就说吹了,谁知道啊!” 杜卫国态度非常坚决:“别扯淡,你到时候不得介绍我的单位和工作啊?到时候你家里再告我一个耍流氓!” 李萌萌听见这话突然脸色白了一下,变得沉默不语了,杜卫国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李萌萌,你之前的对象~” 李萌萌倒是很直接就承认了:“嗯,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才不愿意相亲,谁能接受一个二手货啊?我自己就是卖货的,我心里最明白了。” 说完,李萌萌的眼圈就红了。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那你之前那个对象,你咋不找他呢?” 李萌萌语气无奈萧索:“找啥?我的工作,我继父的工作,全家人的生计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再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我还能告他吗?” 杜卫国叹息了一声:“唉!遇上这样的畜生也真是。” 李萌萌却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点都不怪他,真的,他给我安排了工作,而且还是人人都羡慕的好工作,还给我买很多贵重的东西,我原来在家里,我继父一个好脸都不给我,还动不动就骂我,现在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想得到就必须得有付出嘛。” 杜卫国听她这么说,倒是觉得李萌萌这姑娘想的挺通透:“你还挺豁达,了不起。” 李萌萌却突然说:“杜卫国,我先走了,前边就是公交站,直接就能到我家了。” 杜卫国稍稍有些错愕:“哦,行,那么再见!” 李萌萌说完就快步走向了车站,不是吧?这么现实的吗?不能陪她回家演戏,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杜卫国心里暗暗吐槽。 “杜卫国,如果你没有对象,你会嫌弃我吗?”李萌萌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嘴。 “不会!我说真心的。” “谢谢你!再见。” 李萌萌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向远处的车站了。 虽然距离已经挺远了,但是拥有超人视力的杜卫国依然瞥见,她哭了,这姑娘估计也是被家里逼得够呛了,心里十分愁苦,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洒脱。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杜卫国其实也无处可去,索性就回了轧钢厂,销了半天假,正好还能赶上吃午饭。 今天中午的时候,依然还是王洋帮杜卫国和郝科长打饭,他今天看着脸色不太好,非常憔悴,他可是杜卫国的心腹兄弟,头马,完全没啥可避讳的。 “王洋,你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呢?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头。” 说完这话,王洋放下饭盒就转身出去了。 “嗯?郝叔,您先吃,我去看看他,这小子肯定有事。” 郝山河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题外话------ 开一个小副本,呵呵呵。 7017k 第一百七十章 小杜说媒 王洋此时独自坐在干事值班室,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王霄两个人白班夜班轮值,反而是相当于是独占了一间办公室了,杜卫国端着饭盒走了进来,放下饭盒,大咧咧的坐在他的对面。 “别给我废话,赶紧说,到底咋回事?” 王洋连忙摇头摆手:“头,我,我真没事。” 杜卫国眉头一皱,眼睛一眯,阴阳怪气的说:“哎呦,我是王洋同志,你这是当上干部了,翅膀硬了,脾气涨了,我现在都管不了你了是吧?” 王洋满脸通红的连忙解释:“没有,杜头!咋可能呢?我王洋能有今天都是你给的,你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不带眨眼的。” 杜卫国摆了一下手,略有不耐烦的说:“滚蛋!你少说这些漂亮话,还特么刀山火海呢?我就问问你出啥事了? 王洋憋了半天才懊恼的说:“哎呀!杜头,我被对象给甩了。” 杜卫国有点无语:“擦?失恋了?就这事啊?” 王洋点了点头,神情暗淡的说:“嗯,就这事。” 杜卫国照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擦!就这点事你特么至于吗?不就是对象黄了吗?这个黄了那再找一个呗?你这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王洋涨红着脸,梗着脖子说:“哎呀,头,肖澜,我挺喜欢她的,但是她却和别人好了,我,我~” 肖澜是他对象的的名字,嗯,就算是对象吧。 是春节时候相亲认识的,不过年后王洋和杜卫国一起出去差去了一趟奉天,受了一身的伤,险死还生,养伤加陪护杜卫国耽搁了2个多月才回来。 在这期间,肖澜已经和她同厂的一位同事自由恋爱处上了,并且还已经私定终身了。 王洋回来之后,去找她的时候,一开始她还瞒着这些,只是对王洋不冷不热的态度,找各种借口搪塞。 直到昨天,两个人一起下班回家被王洋直接给堵住了,这才说了实话,跪在地上求王洋成全她们。 王洋能咋办?只能黯然销魂的独自离场呗。 听完了王洋的故事,杜卫国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王洋,我特么也是服了你了,春节相亲你就见了一次面,回来拢共也才见了三次面,至于这么黯然销魂吗?你连人家手都没牵过,这特么能算处对象吗?你到底难过啥?” “我,可是我挺喜欢她的。” 杜卫国一脸无语的说:“你喜欢她啥?你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你只是觉得她还挺漂亮的。” 王洋绷不住,他破罐子破摔了:“唉呀,头,你就别再我伤口上撒盐,戳我肺管子了!我承认,我就是得意她那样娇小可人的姑娘。” 杜卫国楞了一下:“咦?你说的肖澜是娇小玲珑型的姑娘吗?” 王洋非常老实的承认了:“嗯,是。” “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 “嗯,我喜欢娇小玲珑的,让人有保护她的想法!” 花擦,不是吧?难道这是什么连续任务吗?先是偶遇悲惨遭遇的猫系美女李萌萌,求他假装情侣,然后头马王洋失恋,还特么独爱娇小的猫系美女,这么巧的吗? “那个,王洋啊!我倒是认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娇小玲珑非常漂亮,像个小猫似的,让人一见就会心生保护欲望,工作也不错,是王府井的售货员。” “啊?头,你还认识王府井的售货员呢?那她,她?” 王洋这个意志不坚定啊!听见杜卫国认识美女,还是他最得意的类型,立刻就来了精神! 杜卫国是谁啊?他是轧钢厂公认的第一美男人,他说非常漂亮,那肯定就是真的漂亮到不行啦! 杜卫国笑了,调侃王洋说:“嘿嘿嘿,怎么?感兴趣?你不是正在失恋伤心之中吗?刚刚还伤心欲绝呢,你咋能这么快就叛变呢?” 王洋也被他逗皮了:“哎呀!头,你不是都说了嘛,我那根本就不算处对象吗?”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呵呵,这个姑娘,是个可怜人,我可得给你说明白了。” 于是小杜同志就把李萌萌的情况从头到尾的和王洋说了一遍,连病急乱投医,找他假装对象的事都没隐瞒。 听完之后,王洋气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她对象就是个畜生,败类!这个李萌萌实在是太可怜了。” 嗯?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王洋不在意李萌萌~ 王洋期期艾艾的问:“头,她找你帮忙,是不是因为她看上你了啊?我哪有你的样子好啊?再说了你可是大科长,我啥也不是~” 杜卫国又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你特么懂个屁呀!我都说得明明白白了,我告诉她我8月份就要结婚了,人家姑娘根本对我就啥没多余的心思,纯粹就是病急乱投医,再说了,她以为我就是个保卫干事,我又没说我升职的事。” 王洋沸腾了,兴奋的不行:“哎呀,那我?” 杜卫国却给他迎头泼了一盆冷水:“等会,王洋,你先冷静一下,我再说一遍,李萌萌她可不是*女了,你懂吗?你不在乎吗?” 王洋一本正经的说:“头,我又不是傻子,我懂,她不是被之前那个畜生给骗了吗?忍气吞声的也是为了家里,她本性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杜卫国有点惊了,他皱着眉头问:“你真不在乎?” 王洋点头,异常郑重:“嗯,头,我不在乎,我也想帮帮她!” 花擦!威武霸气,你可真是我洋哥啊! 其实杜卫国也不太在意这个,但是时代不同,现在这个年月,贞节比天还大,你看秦京茹就知道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她失了身子。 “王洋,你可要想清楚了,像李萌萌这样的姑娘,她受过一次伤害,你可不能再伤她一次!” 王洋非常郑重的说:“头,放心吧,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杜卫国心里有点画魂:“行吧,那我试着给你牵个线,但是成不成我可保不了啊?” “嘿嘿,我知道,头,谢谢你!” 要说王洋现在条件正经是相当不错的,23岁,轧钢厂保卫干事,23级干部行政级别,工资加补贴51块5,再加上夜班补贴,足足56块多呢。 王洋长得也不错,当然和杜卫国当然没法比,但是本身也是眉清目秀的,原来有点瘦弱,但是跟着杜卫国混了小一年,营养训练都跟上了,现在身体也变得结实起来了。 王洋性格细腻,腼腆,外柔内钢,李萌萌外向,大方,外钢内柔,别说,这两人还挺般配! 杜卫国平生第一次动了保媒拉纤的心思。 不过杜卫国也不知道李萌萌家住在哪里,只能去百货商店找她才行。 “王洋,你前几天不是新照了几张照片吗?明天早上挑一张最精神的给我,我给你做媒去!” “行,杜头,谢谢头。” 杨采玉同志根本都不知道小杜中午就回到厂子了,还偶遇李萌萌生出了要给人家做媒人的念头,可怜的小白羊采玉同志一无所知,今天晚饭后,她还又被杜卫国偷香窃玉成功得手了。 直接化作一捧春水,酣然入梦了。 礼拜三上午,杜卫国翘班了,光明正大的,先去办公室点了个卯,和老郝同志说了一声之后,骑车出了南门,一路向东,直奔王府井百货而去。 平生第一次做媒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今天不是周末,上午百货商店人不算多,天气也还没有大热,所以李萌萌的扇子柜台前门口罗雀,压根连一个顾客都没有。 和她一个柜台的售货员大姐正在织毛衣,这才刚刚入夏的就开始织毛衣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着急了吧。 李萌萌无精打采的站在柜台里,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无意识的摩挲着。 杜卫国此时闪亮登场,亮瞎了一众闲扯摸鱼的售货员,虽然小杜同志今天只穿着深蓝色的保卫制服,没有孔雀开屏。 但是制服本来就挺帅的,再加上杜卫国的神颜自带光环,要知道,对于女人来说,颜值即正义啊! 这是永恒的真理,永远都不会变。 ------题外话------ 今天的饥荒还完了! 7017k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手红娘杜卫国 “杜卫国,你怎么来了?” 看见穿着制服,威严挺拔,仪表堂堂的杜卫国,正在发呆的李萌萌不禁眼睛一亮,既有点期待又有点堂皇。 杜卫国走进了之后笑着说:“我来找你买东西啊!” 李萌萌有点失望却略带诧异的问:“哦,那你买啥啊?” “呃~” 杜卫国被问住了,他还真是有点含糊了,他就是随口一说,他现在啥也不缺啊? 不过杜卫国琢磨了一下,就笑着说:“那我今天就买两双皮鞋吧,一双男鞋一双女鞋。” 李萌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眼:“给你对象买的?” “嗯,是。” 李萌萌点了点头:“行吧,我领你去,红姐,我领朋友去一趟鞋柜。” “嗯,好,你去吧。” 杜卫国和李萌萌走了之后,红姐撇嘴说,丫的,上次说是同学,这次说是朋友,下次就是你对象了吧? 时隔将近一年,商场里遇人无数的红姐居然还能记得杜卫国,可见杜卫国的盛世美颜到底是有多么提神醒目。 “你今天真的是来买鞋的?” 走在商场里,李萌萌问杜卫国,她也算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自然不信杜卫国是来买鞋的。 杜卫国老老实实的说:“我今天确实是来找你的,不过我也可以顺便买两双鞋子。” “找我干嘛?” 杜卫国开门见山的说:“给你介绍对象。” 李萌萌突然站住了脚步,她看着杜卫国,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冷笑一声,她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 “呵呵呵,这么好啊?是你们厂的二婚干部吗?还是干部家的傻儿子?工资多少啊?有几个孩子啊?” 杜卫国眉毛一挑:“李萌萌,你可以埋汰我,但是不能糟践自己。” 李萌萌眼圈都红了,语气无奈的苦笑:“呵呵,要不我还能咋办?” 杜卫国也不藏着掖着的,单刀直入:“李萌萌,我要给你介绍的对象是我们厂的干部,我的同事,保卫干事,23岁,没有婚恋史,仪表堂堂,身体没有任何缺陷。” 李萌萌有点诧异:“嗯?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我?我~” 杜卫国狠真诚的说:“李萌萌,我都说了,没有隐瞒,他不在乎,他说你是被骗的可怜人,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家里,是个好姑娘。” “真的,他真这么说的?” 李萌萌差点当场落泪,眼泪此时正在眼眶里打转转,王洋的话让她找到了知己的感觉,莫名的产生了一丝好感。 杜卫国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说:“嗯,是的,这都是他的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改。” 李萌萌有点不可置信的问:“如果像你说的,他得条件那么好,为啥?为啥~” 于是杜卫国又细致白牙的把王洋的情况和故事和她讲了一遍,王洋之前家里困难,父亲常年卧床吃药,家里有这么一个无底洞,谁敢跟他啊,但是后来王洋通过自己拼命努力,去年正式提了干,今年又涨了一级,现在工资加补贴56块钱呢,家里的日子已经过起来了。 “王洋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娇小玲珑的姑娘,他说他想保护你!” 李萌萌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那他,他是不是长得,长得~” 杜卫国笑了,他自然知道李萌萌担心啥: “放心吧,王洋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不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更不是面相凶恶的丑八怪,我今天还带了他的照片,是他最近才照的,你看看。” 新手红娘杜卫国还是非常靠谱的,不仅逻辑表达能力一流,还具有一定的心理学造诣,关键他准备还挺充分的。 看了王洋的照片,李萌萌也算放下心来,王洋虽然没有杜卫国那么耀眼,但是也算上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杜卫国,他,真,真的没有啥残疾吧?” 杜卫国都被她个气乐了:“呵呵呵,绝对没有,我说,你这个小同志,你咋不相信人呢,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光屁股洗澡了,绝对完完整整,全须全尾的啥零件也不缺。” 李萌萌就算性格再外向活泼,毕竟也是个女孩,听见这话当时也是小脸一红,她轻轻的啐了一口: “呸!杜卫国,别胡说八道,你可要注意文明礼貌啊!” 杜卫国大大咧咧的说:“还不是你说话太气人了!我这也是实话实说。” 李萌萌斜了他一眼,略带调侃的问:“杜卫国,你是不是怕我缠上你,所以才赶紧给我推出去?”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李萌萌,你啊!在我面前装什么混不吝?我是想帮你一把,奈何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啊,我就只好忍痛把你让给我的兄弟了。” 李萌萌笑了,她话锋突然一转:“呵呵呵,杜卫国,你昨天说不嫌弃我,是真心的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真心的,要不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好兄弟介绍给你啊!” 李萌萌看着他,非常真诚的说:“谢谢你,杜卫国,没有轻贱我。” “李萌萌,只要你不自己轻贱自己,就没人有这个资格。” 李萌萌沉默了一下之后大眼睛一翻,语气有点暧昧的说:“杜卫国,我真有点看上你了?怎么办?” 杜卫国一本正经的扯犊子:“小同志,我劝你自重,千万别自寻死路,喜欢我的姑娘,那可是车载斗量,海了去了,一看见我对象全跪了,我是真不忍心打击你。” 李萌萌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你咋那么能吹呢?” 杜卫国嘴角一扬,吹牛?杨采玉同志对于你们这些小家碧玉那可算得上是降维打击了,上一个不服气的于茉莉如今已经乖乖的认怂了,做了我兄弟的女朋友了,呵呵呵,而且她还是你的同事呢。 “呵,你早晚能见着,见着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 李萌萌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那你兄弟,王洋,我们~” 杜卫国大手一挥,直接就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下班之后吧,你知道轧钢厂吗?去厂南门找我,我晚上请你们去红星饭店吃饭,也带上我对象。” 李萌萌惊了:“啊!这么仓促啊?”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说:“嗨!李萌萌同志,就是见个面一起吃顿饭嘛,多大点事啊,再说了,你不是被家里催得着急吗?我们年轻人只争朝夕!干脆利索!” 李萌萌本来就是个爽快不扭捏的性格,她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痛快的答应了:“行,那我今天提前下班去轧钢厂南门找你!” 杜卫国乐了:“嗯,行,这事就这么定了,走吧,带我买鞋去!” 李萌萌诧异的问:“你还真买啊?” 杜卫国大气的说:“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啊!” 李萌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行吧,杜老板,您豪气。” 杜卫国拎着两个鞋盒子回到了轧钢厂,先把晚上相亲的事情告诉了王洋,这小子当时就乐得见眉不见眼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卫国献宝似的把新鞋送给了杨采玉。 黑色的小绵羊皮矮跟矮腰女士皮鞋,尺码当然合适了,这种超低级错误小杜同志是绝对不会犯的。 “呀?好漂亮的鞋,杜卫国,无事献殷勤,你老实交代。” 杜卫国笑呵呵的把昨天扫墓偶遇李萌萌,还有今天给王洋保媒拉牵的事情讲了一遍,他此时得意极了。 这件事他自觉做的算是非常完美,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杨采玉笑着调侃他:“行啊!杜大科长,你去扫个墓都能有艳遇啊?我以后是不是要和你寸步不离才能看住你啊?” 杜卫国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看行,采玉同志啊!要不你直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得了,咱俩先登记,之后再办婚礼呗,也省着蒋叔李阿姨天天晚上还得出去串门。” 杨采玉顿时炸毛了:“呀!杜卫国,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会郝山河还在办公室呢,撸着小黑猫,他正笑呵呵的看着小两口打情骂俏,突然被硬塞劲爆狗粮,心里顿时一万头那啥马呼啸奔腾而去。 丫的,跟谁俩呢? 快到下班的时候,杜卫国提前去了南门值班室等李萌萌,当然王洋同志也在,他今天下午就把王霄给薅过来替班了,自己跑出去洗了澡理了头发,打扮的精神抖擞的。 轧钢厂南门值班室,王霄正一脸哀怨的看着杜卫国。 “我说头啊,您是不是太偏心眼了,我这也没对象呢!我还比王洋大一岁呢,你天天带着王洋升职加薪我就不说啥了,现在有介绍对象的好事,你也不想着我点?” 杜卫国一脸不屑的说:“你赶紧滚蛋,少在这恶心人,你不是一直都在追你那个大学女同学呢吗?你的文艺女神!” “杜头,人家马上就快结婚了,我特么还追个屁啊!您这也太不关心我了?” 王霄面上哀怨之色更胜,声如简直如同杜鹃泣血一般,那家伙冤的他啊! 杜卫国一脸问号:“擦!啥时候的事啊?” 王霄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过完年,人家就相亲成功了,我就失恋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王霄,我去你大爷的!我那时候正特么躺在病床上呢,生死不知的,我到哪知道去!” 王霄一拍脑门:“哎呦,我倒是把这搽给忘了,不过,那你也是偏心,你承认不?” 杜卫国有点心虚:“呃~这样,我下次再有出差任务一定带你,再有漂亮姑娘先可着你,行吧?” 王霄乐了,心满意足的说:“嘿嘿嘿,头,这还差不多,话说这都快到下班点了,姑娘应该快到了吧?我可得细心瞅瞅,以后你给我介绍对象,可不能比她差!” 呵呵呵,王霄同志今天倒是很活跃啊! 7017k 第一百七十二章 首战告捷 王府井百货是早上9点到晚上7点营业上班,今天晚上这还没到6点,轧钢厂下班的工人们都还没有全部走完,李萌萌同志就到了。 她应该是请了假提前下班了吧。 她挺还重视这次相亲的,或者是心里想和杨采玉同志一较高下?她今天晚上还特意换了一身衣裳,草绿色的西装领双排扣套装,里边是白衬衫,小皮鞋,马尾辫用黄色的手绢系住,非常时髦。 如此装扮,再配合她猫系美女的颜值,娇小玲珑的身材,很是楚楚可怜,非常容易激发男性的保护欲! 王洋同志看见她的第一眼之后,他的眼睛就直了,大脑宕机,石化当场。 完犊子! 眼神敏锐的小杜同志自然认得出来,手绢就是当初自己送给她的,这个虎妞,她这是示威呢吗?还是要搞事情? “李萌萌,我在这里!” 杜卫国冲她招了一下手,走出值班室,主动迎了上去,把她接了过来。 杜卫国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没啥可怯场的: “李萌萌同志,我们还有几分钟才能下班,我对象也还没到,请你少等一会,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王洋同志,我们轧钢厂保卫3科的保卫干事。” 说完之后,杜卫国又转过头给王洋介绍李萌萌:“王洋,这位就是李萌萌同志,王府井百货的售货员,王洋!” 王洋此时正直眉楞眼的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的,杜卫国不由心中来气,伸手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还喊了他一声。 “啊!啊,您好,李萌萌同志,我是王洋,很高兴认识您!” 王洋顿时回过神来,慌忙伸出手来自我介绍到。 “你好,王洋同志。” 李萌萌倒是非常大方的和他轻轻的握了一下手。 接下来现场就是一片寂静,杜卫国刚想说,你们自己先聊一会,自己选择功成身退,却发现王洋和李萌萌居然正同时看着自己,眼神里传递出来的信息居然出奇的一致。 “求求你,不要走!” “呃~” 杜卫国也很尴尬,我特么也没主持过相亲啊?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把刀红娘,我也不知道该咋继续啊?我特么总不能说,来,让我们先看一段vcr,然后再选择留灯吧? 丫的,但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嗯~那个,李萌萌同志,你可是语言大师啊!聊天这种事,你是专家啊?” “我也没相过亲,连一次都没有过,不知道该说啥。” 李萌萌说道,她确实没有过,她上一个对象是她的初中同学,算是自由恋爱,之后家里逼她相亲,她也一次都没同意过。 杜卫国骑虎难下了:“呃,这气氛有点尴尬啊,我也没相过亲啊!王洋,你不是相过一次吗?你自己找话题。” “杜头,我相亲,有媒婆,还有我妈在场,我都是问啥说啥的!” 王洋一听这话都快急哭了,他搓着手说道。 “噗!哈哈哈!”李萌萌被逗笑了,她本来就是开朗活泼的性格。 李萌萌主动问王洋:“这个杜头是什么称呼啊?” 王洋也笑了:“啊!嘿嘿,杜科长是我领导,我们都这么叫他。” “科长?我去年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干事呢?” 李萌萌顿时就惊了,她太清楚科长和干事的区别了,关于杜卫国她的印象十分清晰,去年夏天还只是21级的轧钢厂保卫干事。 科长,就算是最低级别的副科级也得要18级才行。 这才不到一年,他怎么会连升3级,就成了科长的,这个晋升速度也太可怕了。 王洋十分骄傲的介绍杜卫国:“嗯,我们科长工作一年时间,多次立功受奖,现在已经是16级的正科级干部了,老牛了!” 李萌萌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啥?16级?杜卫国,你是做火车升职的吗?一年升5级?” 杜卫国一脑门子黑线,没好气的瞪了王洋一眼:“哎呀,说我干啥?王洋同志也很牛的,他一年也升了4级呢,而且中间还有一次是提干呢!” “嘿嘿,我都是跟着杜头混,才能升职提干的!” 王洋傻乎乎的唠嗑,这特么给杜卫国气得啊,恨不得踹他两脚,你妹啊!又不是给我相亲,你特么总夸我干毛啊! 好在这时候,杨采玉同志终于赶到了,她在值班室外边挥手,“卫国,到了下班时间了,咱们走吧!” 杜卫国打眼一喵,好家伙,杨采玉这个小心机啊! 她刚才肯定是下班就骑车回李阿姨家换衣服去了,现在穿着小杜同志新给她量身定制的纺绸面料白衬衫,黑色直筒纺绸面料长裤,新买的小皮鞋,衬衫袖子挽起,带着她的小浪琴,高马尾辫用一条白色格子手绢牢牢挽住。 简直就是盛世美颜,美得不可方物,一股强烈的御姐风范扑面而来。 杜卫国强忍着不笑,给她们互相介绍,娇小玲珑的李萌萌站在杨采玉面前,气场瞬间就被击垮了,自信心碎了一地,这大概就是顶级明星和顶级网红之间的那种区别吧! 艳压你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光是气场都把你彻底击垮。 李萌萌现在才知道,杜卫国真的一点都没吹牛,尤其是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交相辉映,养眼到不行,如同天神仙女一样的般配。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聊!” 红星饭店,杜卫国的饭辙根据地之一,那是相当有排面了,下午他就安排王洋过来提前预定好了小包房和饭菜。 李萌萌本来就是个活泼开朗外向的性格,一旦熟悉了之后一点都怯场,非常大方,但是她的酒量真是不咋地,和杨采玉同志半斤八两,堪称一时之瑜亮,总结就是啥也不是。 这还没吃几口菜,才喝了几盅酒,李萌萌就自己把自己那点事全都倒了个干干净净,又哭又笑的,不停感谢杜卫国,感谢王洋没有轻贱她,还不停祝福杜卫国和杨采玉幸福。 估计是她这也是这些愁苦憋在心里很久了,始终没人倾诉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顿别开生面的相亲宴算是结束了,王洋骑着杜卫国的自行车送李萌萌回家了,杜卫国估计这事基本上是稳了。 新手红娘杜卫国首战告捷,功德无量,完美谢幕。 杜卫国和杨采玉漫步徜徉在马路上,任凭时光流淌,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影,四周蝉鸣蛙叫,无比闲适,杨采玉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问: “卫国,我是不是挡住了你的无数好姻缘啊?这个李萌萌同志也很好看,娇小玲珑,古灵精怪的,她肯定也喜欢你,你会不会有点不甘心啊?” 杜卫国笑了一下,现在对付这种小场面,他是信手拈来:“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采玉,有你我就足够了,这世界上好看漂亮的女孩多了,我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 杨采玉略微有点心虚的说:“卫国,我咋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呢?我总感觉你为了我舍弃了很多美好的机会!” 杜卫国小语言自然不会拉胯:“傻乎乎的,说啥呢?你能配我这样的一个连,我舍弃其他机会,就是为了得到你啊!我那么聪明,自然分得清楚,哪个是珍珠,哪个是沙砾。” 杨采玉动情的说:“卫国,你对我这么好,都把我都惯坏了,要是突然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或者不要我了,我该咋办啊?” 杜卫国笑着说:“不会,我实在太喜欢你了,尤其是喜欢听你说,哥哥,我~” “呀!杜卫国,我杀了你!不是说好了不许说的吗!” 杨采玉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杜卫国,这个臭流氓,没事总拿房中蜜语羞她! 杜卫国哈哈大笑把她揽在怀里,亲了她一口,内心之中十分满足,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很好!足够好! ------题外话------ 推荐一本作者朋友的新书。 木叶:伪装成尾兽的我惨被封印。 火影同人文,不明觉厉。 7017k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绝对硬茬老许头 果然,王洋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熠熠的,按他的话说,这事成了! 杜卫国听无语的,他也不知道王洋这二愣子所说的成了,到底是通过啥判断出来的。 希望是真的吧,杜卫国这也算是玉成好事,积德行善了。 反正不管以后咋样,这件事对于杜卫国来说,就已经算是到此为止了,以后就只能靠王洋自己努力了,总不能杜卫国没完没了的给他做僚机呀,那样的话,不一定谁先爬上李萌萌的床呢。 呵呵呵。 秦淮茹病好之后,继续上班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跟孙晓红跪地道歉,也不知道她现在食堂后厨和傻柱究竟是如何相处的。 秦京茹也上班了,杜卫国昨天在南门值班室等李萌萌的时候,看见她了。 四合院的禽兽们都有了去处,只有许大茂被强制下线半年。 这样消停安静的日子过了几天,过了小满,天气明显变得热了起来,树上的知了开始不停的鸣叫,院子里的哈蟆也是不甘寂寞的伴奏,苦夏已至。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马上就是一整年了。 杜卫国这只大扑楞蛾子,着实给四合院带来了不少蝴蝶效应,首先娄晓蛾永久下线了,许大茂现在是半下线状态。 傻柱相亲成功了?不太清楚,反正可以肯定的他是和白莲花彻底闹掰了。 不,秦淮茹现在已经不是白莲花了,白莲花已经黑化了。 一大爷隐退一年,如今正在试图风云再起。 二大爷,三大爷倒是没啥太大变化。 礼拜六这天,杨采玉同志回自己家去住了,所以杜卫国今天倒是难得的挺早就回了四合院,杜卫国平时都是晚上9点多临到关大门才回来,然后一大早就出门,早出晚归,和大院的邻居们基本都很少碰面。 推车来到中院,好嘛!今天四合院居然又在开全院大会了,易中海虽然还没有正襟危坐,但是已经是在那个象征四合院管事大爷的方桌边缘站着了,距离上位只剩一步之遥。 看来易中海将近一年的隐忍即将出头了。 杜卫国眼神毒辣,刚过垂花门瞬间就就判断出来了,今天这个全院大会的主题居然是秦京茹和两个陌生的老头老太太。 这只能是许大茂的父母了,就光看那老头和许大茂如出一辙的大鞋拔子脸也能猜得出来,这个老头此时正一脸阴鸷的站在中院当中,他身边的老太太高颧骨薄嘴唇,一看就是个牙尖嘴厉的主。 秦京茹披头散发,脸上带着红痕,泪痕,非常明显是挨打了,这会秦淮茹正护着她和老头老太太对峙呢。 大家伙看见杜卫国回来了,纷纷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变得特别和睦温馨。 老头老太太看见杜卫国,眼睛里同时露出了怨恨的光芒,虽然他们很快就偏过头,错开了眼神,但是依然被杜卫国给捕捉到了。 呵呵,这特么是记恨上我了,老郝同志说得没错,果然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 三大爷此时站起身气愤的对杜卫国说: “杜科长,您回来的正好,这两个人,是许大茂的父母,他们今天跑到咱们四合院抢东西还打人!简直就是没有王法了。” 杜卫国此刻注意到三大爷的眼镜少了一条腿,所以他时刻需要拿左手捏着眼镜,电视剧里的三大爷眼镜好像就始终坏着一条腿,好嘛,这回,剧情倒是给补全了。 二大爷也站起来帮腔:“对,许大茂已经净身出户,被撵出四合院了,街道和居委会都来宣读过,你们这就是打砸抢,是犯法!” 杜卫国估计二大爷想说的是非法侵入民宅,故意伤害,但是法律名词没拽出来,气势上有点弱。 易中海也不甘人后的说:“杜科长,您看,他们闯进了院子,闯进了秦京茹的家,抢东西不说,还打人,连三大爷都挨打了!您可是我们大院的主心骨,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尼玛,易中海果然又开始了,虽然还没有恢复管事一大爷的江湖地位,但是他的技能已经恢复了,道德绑架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啊! “呵呵呵,各位大爷,你们管,那是四合院的家事,要我管,那可就是公事了,到时候不管对错,大伙都要过堂做笔录,没有任何人情可讲,一切都是依法处理。” 杜卫国怎么会怂呢?想让他背锅,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理由更是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二杆子傻柱同志非常可爱,及时给杜卫国解了围,他此时忍不住开口:“我看这事就不用报官了吧?打人赔钱,自己滚蛋多简单点事啊?” 场中那个看着牙尖嘴利的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干了,她狠狠的啐了傻柱一口: “呸!傻柱,你赶紧闭上嘴,这里有你什么事?秦京茹我就问问你,你从农村来,吃的穿得住的用的是不是都是我们许家的?你自己有啥?就连你出嫁来这个大院穿得都是我家的衣服,你根本就是光着屁股从农村来的。” 这老太太说话像个rapper似的,连珠炮一样: “我们家大茂摊上官司了,你上串下跳的上告闹离婚,勾结外人栽赃陷害,不仅占了我们家的房子,还顶了我们家大茂的班,你根本就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你就应该被抓去浸猪笼,大伙给评评理,这人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好家伙,厉害啊!许大茂他娘口才可是真不错啊!果然牙尖嘴厉,而且没有啥脏话,逻辑性很强,还隐约带着那么一点煽动性。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是有了一些认同的声音,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那个面色阴鸷的老头也说话了,他说话的风格是绵里藏针:“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房子判给你,工作由你接班,那是妇联,街道,和厂子决定的结果,领导决定的。 我们平头小老百姓不敢反对,也无力反对,但是房子你住,里边物件可不是你的,也不是许大茂的,那些东西都是我许家的。 是我和他爷爷奶奶几代人一辈一辈慢慢添置的,我们拿走那是天经地义的,这事,就算你告到天边也是我们有理。” 这时候周围群众的议论声音已经完全是一边倒了,嗡嗡的。 本来秦京茹就是雀占鸠巢,算是一步登天,大家伙嘴上里不说,但是心里也都着实不服,凭啥啊?许大茂他爹把话这么一说,大家伙纷纷开始支持老许头了。 三大爷刚要说话,老许头抢先又开口说到:“三大爷,我们刚才不小心碰坏了你的眼镜,这是我们不对,我赔你一副新眼镜,再赔你5块钱的医药费。” 三大爷听完这话,马上就偃旗息鼓了,他的好处已经足够了,甚至已经超出预期了。 二大爷,一大爷,你们德高望重,公正严明,你们给断断,这事我们许家到底占不占礼? “呃~要说老许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能冲进去就抢东西啊?” 二大爷始终是头蠢猪,他已经被老许头成功带入语言陷井了。 老许头摇了摇头:“二大爷,你说得有点不对,我们可没有抢东西,我们是要拿走自己的东西,秦京茹无故阻拦,这才发生冲突的。” 老许头接着把矛头指向了三大爷:“不信你问三大爷,我们是不是和她先说了道理之后,才进屋拿东西的?” “老阎,您当时在场?老许是先讲了道理吗?” 如同蠢猪一样的糊涂官迷二大爷转头看向阎阜贵,开口问道。 阎阜贵眼神闪烁:“呃~他确实是先和秦京茹说了,过来要把自己家的东西拿走。” 秦淮茹实在忍不住了:“那你们也不能无故打人啊?打人犯法!” 这个老太太冲着她就是一口吐沫:“呸,秦淮茹,你这个勾搭男人一肚子坏水的狐狸精,你靠着吸男人血活着,我家大茂的这些事情都是你挑唆的,你也配张嘴说话?你咋还有脸活着呢?” 许大茂他娘战斗力绝对一流的,瞬间就把秦淮茹给灭了。 “秦淮茹,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可没有无故打人,东西是我的,秦京茹不让拿,她这叫侵占他人财物,我们就算是真动手合理合法,你懂吗?另外,我们两个这把年纪,身体都不好,秦京茹年轻力壮的,真动手,我们也打不过她啊!” 呵呵,这个老许头绝对是个硬茬,而且今天他们两口子绝对是有备而来。 7017k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紧紧扼住了脖子 “你胡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哪有这样的法?” 秦京茹不懂,她只能声嘶力竭的喊了这么一句!许大茂她娘刚要张嘴开骂,却被老许头给拦住了。 “秦京茹,我就问你,东西是你的吗?” 秦京茹硬着头皮说:“可是街道办把这个房子判给我住了,许大茂他净身出户。” 老许头此时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仇恨目光,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没错,房子我们不跟你争,许大茂已经蹲监狱了,他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可是我的东西,你总得还给我吧?” 许老头接着说:“这院里住的街坊四邻可都是明白人,许大茂住在院里这么多年,他才上了几年班啊?他自己添置过啥? 还不都是我们老两口和他爷爷奶奶两代人一针一线攒的,你都已经白用一年了,房子,工作也都让你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这个老许头说话很有艺术,极其富有煽动性,不亏是个老放映员,靠嘴皮子吃饭的人。 此时,四合院的这群墙头草的舆论已经彻底一边倒了,纷纷力挺老许头,指责秦京茹。 “没错,许大爷说的有道理,秦京茹你凭啥占人家东西啊?” “哎呀,她们那一家子人哪有一个好东西啊?” “没错,下次连她也一起撵出去,天天在家呆着,啥也不干,就知道伸手要钱装可怜,白吃白喝。” “就是,就是,天天装可怜!好像她多委屈似的,结果房子工作全让她占了,比她姐还厉害呢!” 一时之间,简直就是群情激愤。 老许头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直接将军:“二大爷,三大爷,一大爷,你们说说,东西我到底该不该哪走?我老许犯了哪条家规王法?” “呃~~”二大爷被直接问卡壳了,三大爷此时正在装模作样的低头擦眼镜呢。 他们两主持的全院大会根本就是闹剧,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撑住场面的。 “杜科长,您觉得呢?” 易中海这会老阴比突然之间把气球一脚就传到杜卫国的脚下,这可是比男足精准太多了。 他想再次确认一下杜卫国的真实态度,毕竟杜卫国才是这个四合院真正的实权派,无冕之王。 杜卫国丝毫不慌,他瞄了易中海一眼,面带微笑着说:“呵呵呵,易大爷,我还是刚才那句话,问我那就相当于经官了,那咱们就换个地方掰扯,至于我个人,没办法发表任何观点。” 杜卫国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放下了心,甚至包括许大茂的父母。 态度很明确,那就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老子不管。 易中海也放心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呵呵,要我说这件事,老许拿东西合理,但是打人不对,东西你拿走,打人你得赔钱。” 高颧骨老太太顿时就不干了:“易中海,我们拿自己家的东西,秦京茹这个臭不要脸的白眼狼拦着不让,我不该打她?” 易中海丝毫不惧,依旧是温和的笑着说:“呵呵呵,老嫂子,你看,打人终究是不对的,咱们有理讲理嘛!” 老许头目光闪烁:“行,老易,我今天就给你面子,我们东西拿走,打人赔钱,这样总行了吧?” 易中海转向哑口无言的刘海中和阎阜贵:“二大爷,三大爷你们看?”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合规合理,但是赔多少钱呢?” 聪明的二大爷终于重新上线了。 “5块钱,多了一分钱都没有,要不咱们就去报案,看看到底谁有理。” 老许头斩钉截铁的说。 “5块钱?你们把东西都拿走了,秦京茹以后咋住啊?” 秦淮茹一听这话,终究忍不住张嘴说话。 这回许大茂她娘再也忍不住了: “秦淮茹,你能不能把你臭不要脸的烂嘴闭上,你咋能好意思说话呢?房子让你们白占了,工作也白占了,你咋还敢说话! 她秦京茹全家老小都加在一起,就算是骨头渣子都砸碎了榨油能不能值这个房子?能不能值这个工作?” “给她5块钱,这是我们家老许给一大爷面子,要不然她也配,她咋住?关我屁事,我们用不用给她养老送终啊?” “行了,别废话了,一会天都黑了,我们喊人赶紧搬东西吧!” 说完,老许头就招呼两个板爷模样的人,直接去后院开始搬东西了。 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杜卫国全程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今天这场戏份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嘛!许大茂的父母可比平时大院里的菜鸡互啄段位高出不少啊! 两个板爷干活非常麻溜,前后不到20分钟,秦京茹家除了她各人的几件的衣服,还有半袋子棒子面,啥都没有了,搬得一干二净,就连灯泡都被拧走了,实在是太狠了。 老许头直接赔了三大爷10块钱,三大爷自然都美得大鼻涕都冒泡了,然后许老头又微笑着递给了秦京茹5块钱。 全程连一句狠话都没说,给完钱,他就带着老婆子转身走了! 但是这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家里的这些旧家当,其实也不值什么钱,不算那个半新的收音机,其他卖旧货了不起也就几十块钱,但是你想添置回来,几十块钱可就不太够了,破家值万贯啊! 秦京茹现在是轧钢厂女子浴池的学徒清洁工,工资只有15块钱,转正以后才有城市户口和粮食本,她现在只能买高价粮或者买粮票。 如果按她现在的收入水平,想要凑齐家当,一两年时间都未必够,收音机那就是完全痴人说梦了,门都没有。 就算退而求其次,就算想搬回去自己住,总得买床吧?想做饭,总要有个小煤炉,锅碗瓢盆吧? 老许头这一招釜底抽薪耍得可是相当霸道了,秦京茹和贾张氏势同水火,她是死都不会去秦淮茹家住的。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买床的钱了,她现在能勉强活着,还是靠着杜卫国出院回来那天给她的20块钱呢。 至于工资,她一共才上了几天班啊? 秦京茹至少还得等一个半月左右,才能发工资,她又一次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其实最让她心寒的是杜卫国的态度,他果然是不会再管我了,连一句公道话都不会说了,从此只是近在咫尺的陌路人了! 好在秦淮茹这次没有见死不救,直接借给她10块钱,让她先买张破褥子啥的床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所以当天晚上,秦京茹是躺在地上睡的,只铺了一块旧油毡,枕着棒子面袋子,盖着冬天的绵衣,和乞丐也差不多了! 黑化的白莲花秦淮茹此时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她感觉全身发冷,不寒而栗。 刚才除了傻柱嘴欠勉强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其他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话的,甚至还喜闻乐见,恨不得她家倒血霉。 失去了傻柱这个坚强的也是唯一的盟友之后,秦淮茹家遭受的反噬连锁反应已近显现出来了。 要知道傻柱并不是一般人,先抛开别的都不说,傻柱也是四合院里除了杜卫国之外,条件最好的单身汉或者说年轻人了。 他上边没有老人,家里有两间房,一个月工资37块5,还有手艺能天天带饭盒回来。 何况他还有妹妹何雨水,是四合院里除了三大爷之外,最有文化的人,更何况傻柱身后还站着一大爷,老聋太太呢。 失去了傻柱这个唯一盟友和长期饭票,不仅秦淮茹家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更可怕的是现在面临的局面。 自己家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被孤立了,而且和四合院的所有人彻底对立了,一旦一大爷重新上台,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自己一家人铁定会被撵出四合院的! 毫无悬念。 紧迫的生活压力和生存压力,就像两只无情且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秦淮茹的脖子,让她根本透不过气来,然而这双大手还有越发用力紧箍! 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7017k 第一百七十五章 非常江湖的马五爷 杜卫国坐在书桌前,装好烟嘴,点燃一根香烟。 青烟袅袅升起,然后随着夜风飘散,杜卫国透过窗户,窗纱望向对面黑漆漆的秦京茹家。 这事有点意思啊。 许大茂蹲监狱了,但是他爹和他娘居然凭空出现了,而且还都是硬茬,段位还很高杆,这特么不太合理啊? 杜卫国简单的捋了一下思路,就知道了老许头和老刁婆的弱点,他们没工作。老许头虽然可能有点退休金,但也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虽然短时间之内可能有点爆发力,但是必然不能持久! 就算是他们认识什么厉害人物,可是人情这个东西,当你失去价值之后,那就是用一次就少一点,用得越狠消耗得越快! 钱财也是同理,他们就算家里有点余财也不是啥真正的富贵人家,经不起如此折腾。 估计他们这次为了保许大茂那点老人情和家里的积蓄应该是都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吧? 所以今天才主动过来,一是态度强硬的示威,防止许大茂再被踩上一脚,二来可能真的是需要这些破旧家具还有那台旧收音机回一波血了。 要知道蹲监狱那可是比住医院还要费钱的营生啊。 老话早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医院,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啊! 这样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个纸老虎空壳子啊!不足挂齿,不过老许头两口子一闪而逝的怨毒眼神,杜卫国还是记住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大风吹的时候,这样的人还是多少有点威胁的。 呵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小爷我就陪你们玩玩。 下周二是小杜同志老丈母娘孙玉梅的生日,杨采玉和杜卫国早就商量好了,这个周末给她提前过生日。 不仅杜卫国和杨采玉都会回去,而且李阿姨也会去,毕竟孙玉梅和她是好姐妹老闺蜜,而且还算是半个亲家,关键是她会做饭啊! 哈哈哈!多损? 礼拜天这天,杜卫国收拾利落之后,先骑车去了一趟甜水巷子,马五爷家。 呵呵,老许头很明显玩的是半江湖的路子,你丫的,是不是以为小爷我没有江湖路子啊? 今天是礼拜天,马五爷和小马哥都在家呢,应该也是刚吃过早饭。 见到是杜卫国主动上门,爷俩都是莫名惊喜,自从上次春节见面到现在,已经4个多月没见了。 马五爷消息非常灵通,知道杜卫国受伤立功,升职受赏了,22岁的正科级干部啊!跟分局的陈光亮平级。 直如凤毛麟角一般稀罕,瞎子都能看出来杜卫国是前程似锦啊! 所以爷俩也是非常自觉,一直没有再去主动找杜卫国走动过,马五觉得自己的灰色跟底不太光彩,杜卫国有可能会嫌弃自己。 马五行了一个老派的拱手礼:“杜科长,恭喜您,又高升了,您身体已经大好了?” 杜卫国调侃了一句:“呦呵,五爷,您果然是消息灵通啊?我都好利索了。” 马五爷笑着说:“哈哈哈,您现在大名鼎鼎,现在谁不知道轧钢厂藏着一个杜阎王啊!” 杜卫国也笑了:“哈哈哈,是吗?我现在都已经这么臭名昭著了?” 马五感觉杜卫国这样说话很舒服,没有和他见外:“嘿嘿,杜科长,您净拿我逗乐子,您这可是实打实的美名,威名。” 杜卫国笑容不减:“哈哈哈,行吧!五爷,我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点事想麻烦您。” 马五真高兴了:“嘿嘿嘿,杜科长,您要真有事用的上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您直接吩咐就是了。” “真有点事,是这么回事~~” 杜卫国简明扼要,三言两语的就把许大茂,白寡妇,老许头这点事说明白了。 “五爷,这个老许头说话办事都带着点江湖上的章法,所以我想让您帮忙打听打听,他到底啥出身,有啥跟脚?” “杜科长,那个死老头,还敢跟您炸刺,我特么直接埋了他!” 小马哥听说这个老许头居然敢憎恨杜卫国,甚至还伺机报复,当场就炸毛了,杜卫国可是他的人生偶像,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小马哥很讲义气的,为人恩怨分明! 杜卫国顿时就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小马哥,你这是逗我玩呢?你不是都浪子回头了吗?咋还喊打喊杀的呢?” “滚一边去!不争气的东西,你看看你说得是啥混话?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马五都快别小马给气蒙了,这个不省心的傻儿子啊。 小马急赤白脸的解释道:“哎呀,我就是着急,一下子说秃噜嘴了,杜科长,我是真的学好了!我向您保证。” 杜卫国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嗯,我相信你,小马哥,人间正道是沧桑,选择走正道是对的。” 小马呲这大牙直乐:“嘿嘿嘿,嗯,嗯,我明白。” “杜科长,这事我接了,需要我办到啥程度?您给个尺度。” 马五爷此刻非常郑重沉稳的说。 杜卫国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这个马五估计以为自己想让他对付老许头了,这么江湖的吗? “五爷,您也别误会,我就是让您帮我查查他的底子,其他的啥也别做。” 马五一愣,随后诧异的问:“就只是探探底啊?” 杜卫国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温言说道:“对啊!我再多说一句啊,五爷,您也是一样的,好不容易上岸了,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走在阳光下多舒服啊!我还能拖您下水啊!” 马五松了一口气:“哎!那我就明白了,谢谢您了,杜科长,真没把我马五当外人,中午在我这对付一口得了?” 杜卫国摇了摇头:“五爷,今天是真不成了,我未来丈母娘今天过生日,改天,我高低蹭您一顿酒肉!” “哈哈哈,随时欢迎。” 杜卫国骑车离开刚甜水巷子,还没走多远,就看见黄桂兰拎着菜篮子正迎面走过来。 许久未见,她又清瘦了一圈,脸都尖了。 “桂兰同志,好久不见,你身体好了吗?” 既然遇见了,总不能装做视而不见吧?杜卫国停下了车子,主动打招呼。 “杜,杜科长,我都已经好了,谢谢您,对了,钱,我会还你的。” 黄桂兰目光甚至有些贪婪的望着杜卫国,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杜卫国开着玩笑说:“呵呵,说得好像我是啥地主老财,故意堵你要钱一样!” 黄桂兰也笑了:“呵呵呵,瞧你说的,您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总不能没脸没皮啊?” “嗯,钱真的不急着还,听我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嗯,好,我知道了。” 黄桂兰此时眼睛已经起雾了,视线又变得朦胧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善良,风趣,体贴,让人欲罢不能。 看见她又要哭,杜卫国慌忙上车,骑上就跑。 “那个,桂兰同志啊,我还有事,约了人,就先走了啊!” 话才说完,人就已经没影了,火速逃离,车子蹬得飞快。 黄桂兰看着小杜仓皇而逃远去的背影,抹了一下眼泪,她笑了,笑得如同桃花盛开一样灿烂。 他怕我,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我? 造孽啊! 杜卫国之后去了南锣鼓巷于师傅家里,他今天当班没在家,但是他儿子在,并且把给孙玉梅订制的衣服都已经熨帖得装在特制的纸盒里边了。 非常贴心。 途中小杜路过一家烧饼店,异香扑鼻,排队的人甩出了好大一条长龙蔚为壮观。 本来小杜同志有点嫌弃排队,但是这个香气实在太诱人了,直往鼻子眼里钻!加入现在时间还早,有些馋嘴的杜卫国非常无耻的加入到了龙尾之中。 一边排着队,一边观察这条长龙里行行色色的人,闲着无聊,就练练眼力呗! 排队买烧饼的同志们,看起来条件普遍都不错,毕竟烧饼可是不便宜吃食,7分钱一个,还要外加1两细粮票,这个价格已经以买2个3两3白面大馒头了,着实不算便宜。 不过看着看着,杜卫国可就发现了点不太对劲的事情。 非常的不对劲! 7017k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就买个烧饼,用得着这么刺激吗? 这条超级人龙长队差不多足有30多米,而杜卫国则排在队尾。 杜卫国非常敏锐的发现有人正在盯梢,离长队人龙大概10米左右,停车子的地方,有两个精干的汉子正在抽烟聊天。 他们看似正常,其实他们的余光一直都在往队伍的方向瞄,虽然他们的动作十分隐晦,隔了10米的距离两个人说话杜卫国志听不到。 虽然按照杜卫国的变态视力水平,全力集中精神之下,两个人的说话动作可以放慢到一帧一帧的,但是杜卫国他根本就不会唇语啊? 说到唇语,杜卫国始终觉得在华夏,这门手艺纯属就是无稽之谈,不同省份,不同城市,甚至不同的乡镇,口音都不尽相同,甚至是南辕北辙。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口音不同,发音自然就不同,那你唇语咋读?读出来根本都是一堆乱码? 别说唇语了,很多地方的方言就算是当面说你特么都听不懂。 就算是你在四九城学会了唇语,北方部分城市估计能勉强通用,过了黄河就彻底完犊了。 呃,有点扯远了。 杜卫国如今也是今非昔比了,发现这两个汉子在盯梢,他不动声色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目标。 巨大人龙队伍的中段位置的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得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文质彬彬的带着一幅黑框眼镜,还拎着一个真皮的公文包。 杜卫国还敏锐的发现这名男子身后,隔着几个人,还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假装成情侣也是在盯梢。 杜卫国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果然,街边扫地的不时斜眼的环卫工人,隔壁供销社里站在门口不断向外张望的顾客,一共至少有7个人。 我擦,这特么可不是盯梢,这根本就是抓捕现场啊! 盯梢哪有这么多人这么近距离盯的啊?不怕对方醒了吗? 不过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年人,有必要这么严阵以待吗?这么多人,直接扑上去就完了呗,还等啥呢? 杜卫国又把目光投向那个中年人,仔细观察,花擦,这家伙右手提着公文包,但是食指上套了一个小铁环,小铁环有线连着公文包,这特么很明显是某种装置的开关啊! 擦,这是人(肉)炸弹吗?老子特么的就是路过买个烧饼,用不用这么刺激啊? 杜卫国赶紧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队伍,往供销社商店走去,我尼玛,老子可得赶紧离远点。 这特么可不是拍电视剧,坏人拉完引爆装置,还能让男女猪脚对话小半集,瞬间引爆你听说过吗? 好像古龙曾经定义过一瞬间,就是一弹指,差不多0.5秒左右。 如此短的反应时间,还不到15米的距离,杜卫国可不认为自己能躲过剧烈爆炸物的冲击和伤害,会死的! 远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尼玛,我的系统现在就连危险预警机制都不好用了吗?是我特么的欠费停机了吗? 杜卫国走进供销社,远离了门窗,站到有水泥墙壁遮挡的地方之后,这才放心吐槽。 供销社的门口,有两个人正一边正热火朝天的商量着买啥,一边隔着玻璃门紧紧的盯着目标,本来杜卫国走进来他们也并没有在意。 但是杜卫国进来之后没有直奔商品柜台,而是先选了一个有水泥墙壁遮挡,远离门窗的位置站定。 两个人中,年龄稍大的一个人瞬间就把目光投了过来,非常凌厉,如同刀剑一样让人遍体生寒,那还有一丝一毫商量买东西的市侩气息? “呵呵呵,这位同志,我非常喜欢您身上这件衣服,我想给儿子结婚穿,您能告诉我是在那买的吗?” 那个年长的人大步走到杜卫国的面前,伸出了手。 “大叔,不好意思,这衣服是我媳妇给我做的。” 杜卫国和他握了一下手,对方的手好像老虎钳子一样非常有力,但是杜卫国只是微笑,根本不在乎。 大叔笑不动声色的说:“这样啊!那可真是遗憾了,同志,您来买什么?” 杜卫国微笑着说:“大叔,我刚才排队买烧饼,看队伍太长,太阳又大,人都要晒爆了,我就不想排了,进来买包烟,顺便避避日头。”杜卫国把爆字说了一个重音。 “呵呵呵,小同志在那里高就啊?” 但是这个中年人并没有松开手,虽然杜卫国其实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了,自己就是路过的,进来躲危险的。 杜卫国有点不耐烦了:“大叔,我是保卫科的,退伍军人。” “哦?咱们居然是同行,你是哪个厂子的?你们科长叫啥?我没准还认识呢。” 这家伙还是不依不饶的,也不撒手,依然紧紧箍住小杜的手,杜卫国皱起了眉头,语气变冷了。 “红星轧钢厂,保卫3科,科长郝山河,处长蒋东方,您听说过吗?” 大叔楞了:“你就是杜卫国?” 杜卫国也楞了:“嗯?你怎么知道我?” “呵呵,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杜卫国同志,对不起,我也是职责所在,请原谅。” 这个中年大叔此刻降低了声音,松开了手,杜卫国现在可是名声在外,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理解,您赶紧忙正事吧。” 耽误了这么一会,此时那个中年人已经快要排到了窗口了,前边可没剩几个人了。 这伙人大概是想等到他买烧饼的时候动手,他到时左手拿烧饼,右手需要掏钱,很有可能松开手指上的拉环,当然也很有可能直接拉响。 这个中年人透过窗户看了一下情况:“小杜同志,你看这个情况怎么办?我们现在也是投鼠忌器,担心他同归于尽,伤害无辜群众。” 杜卫国皱着眉头说:“这么危险的人物,直接击毙不行吗?还是必须活捉啊?” 大叔沉声说:“能活捉肯定最好,击毙也是可以的,只不过,现在这个环境,条件,不好动手,一旦失误,极其容易波及群众。” “他应该已近醒了!” 大叔点了点头:“是,他肯定是醒了,我们的人刚才一靠近,他就把拉环套在手指上了,排到了这个队伍中。” 杜卫国认真观察了一下:“直接打断手指呢?” 大叔眼睛一亮,精光爆射:“杜卫国,你有把握吗?” “嗯?我?” 大叔非常果断的说:“杜卫国同志,情况紧急,你直接上吧,我们不行,无论出现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这时候,那个中年人前边只剩三个人在排队买烧饼了,动手的时机马上就到了。 丫的,这特么不是赶鸭子上架啊?但是形式比人强,现场情况已经来不及考虑了。 “枪给我!” 中年人二话不说,非常果断,侧身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递给了杜卫国。 勃朗宁。 杜卫国左手轻轻一带,上膛完成,右手往身后一藏,就走出了供销社。 出门朝着人群走了几步,距离那个中年人大概还有6-7米的距离,杜卫国大喊一声:“嘿!孙子!” 所有人都看向杜卫国,其中也包括那个目标中年人。 杜卫国抬手就打,砰砰两声,一枪断手指,一枪断手腕。 公文包当时直接掉在了地上。 几乎是在同时,杜卫国如同猎豹一样窜了上去,一脚就踢飞了那个公文包,足足有十几米远,然后一伸手就卸了这个中年人的下巴,让他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其他埋伏的人也都冲了上来,把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听起来好像挺漫长的,其实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到3秒钟,目标中年人都被扑倒在地了,人群此时才惊叫着奔散。 远远不止7个人,其他地方还藏着人手,这群人非常有条理分出几个人来安抚疏散群众。 供销社里的大叔此时大步走了过来,看到局面居然如此完美,他非常激动,刚要说话。 杜卫国把手枪关了保险还给他抢先开口:“大叔,我就一个要求,今天的事情千万别提我,求你了!” “呃~” 7017k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飞来横祸 6米的距离,而且还是固定靶,对于现在的杜卫国来说,别说是手指这么大的目标了,就是打断那根连线也是小菜一碟,百分百的把握。 这时候人群都已经疏散了,那个公文包,也已经确认过了,里边确实是大威力的炸弹,瞬间引爆式的雷管捆着大当量的炸药。 杜卫国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真的好险啊! 但是系统为啥没有丝毫预警呢?难道是因为那个被断指的中年人根本就没有拉响的勇气吗? 中年人此时已经被压上一台吉普车带走了,供销社大叔却留了下来,笑呵呵的说: “杜卫国同志啊!你今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刚刚现场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千钧一发,他一旦选择同归于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杜卫国苦着脸说:“大叔,我求您了,我好赖也算是帮了忙吧,我就一个要求,今天我压根就没有来过这里,报告你随便写,告辞。” 杜卫国从他同事手上接过了装衣服的盒子,然后转身就要大步离开。 “杜卫国同志,我们认识一下总可以吧!” 那个大叔没有放弃,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杜卫国此刻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越过一脸喜悦的大叔,径直走到烧饼褥子的窗口。 “同志,给我来50个,嗯不,100个烧饼!” “丫的,就为了买几个烧饼,命好悬搭里头,不多买点实在是特么太亏了。” 杜卫国一边数着钱票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 供销社大叔的喜悦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呢,我尼玛,玩呢?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大的功劳,我这么大个领导,还特么不如你小子买几个破烧饼重要了? 是的,不如。 烧饼店的售货员和伙计们都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杜卫国,心惊肉跳的给他点齐了100个烧饼,还非常贴心的送了杜卫国一个崭新的面袋子。 这特么到底是啥人啊?刚刚才开枪把人手都打断了,转头就过来买烧饼?还特么一买就是100个? “谢谢!” 杜卫国左手拎着面袋子,右手端着衣服盒子,走到自己的自行车前,把面袋子固定在后座上,衣服盒子挂在了车把上,然后抬腿骑上二八大扛就潇洒而去了。 全程连一句话都没跟那大叔说,看都没看他一眼,视若无睹。 “处长,这小子也太狂了,要不要我去收拾收拾他?” 大叔的手下看他气得脑门青筋直跳,讨好的说。 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大叔闻言大怒:“放你娘个屁,收拾啥?人家才刚刚才救了大家伙的命,你特么说的这是人话吗?” 手下委屈巴拉的说:“处长,我不是看这小子实在太目中无人了嘛!” 大叔火气更大了,都骂出脏话了:“擦,人家那是有真本事啊!你特么要有这能耐,你就是天天指我鼻子骂娘,骑我脖颈上拉屎,老子特么也把你供起来。” 手下都被骂木了:“处长,您咋还全冲我来了呢?” 大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赶紧滚蛋,收队收队,一群没用的玩意!玛德,我还得去磨司长,这个杜卫国实在太牛比,死活也得把他弄过来。” 杜卫国一边骑车一边琢磨,系统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一定是那个中年人没有勇气同归于尽。 至于他是谁?干啥的?为啥没勇气?杜卫国表示,关我屁事! 老子根本不感兴趣。 11点20,杜卫国到了杨采玉家楼下,满满一面袋子刚出锅的热腾腾烧饼,早就收进空间了,丫的,这可是用命买回来的烧饼。 整理一下自己仪态和表情,平复一下心情,提着衣服盒子,杜卫国步履矫健的上楼了。 孙玉梅的生日,倒是没有太过分铺张浪费,就做了几个家常菜,也是有鱼有肉,挺丰盛的,还煮了一碗长寿面。 孙玉梅非常喜欢杜卫国和杨采玉给她订制的新衣服,豆绿色的套装,西服领短袖双排扣,款式大方得体,料子是纺纱面料的,夏天穿还非常凉快。 女儿找到了如意郎君,小两口琴瑟合鸣,生活过的比蜜还甜,孙玉梅替杨采玉高兴,心里也格外舒坦。 生日宴刚一结束,杜卫国就领着杨采玉告辞了,他今天的表现让老姐妹可是有点错愕,本来刚刚一边洗碗老姐妹还一边商量一会去哪溜达,给小两口腾地方呢。 都知道杜卫国和杨采玉最近正是乳胶似漆的,贪恋床第之欢,毕竟是年轻人嘛,谁还没年轻过? 不过杜卫国今天可没心思偷香窃玉,他急三火四的领着杨采玉去找她二叔了。 求救! 今天这事,根本就是飞来横祸!杜卫国可是又特么露脸了,干得简直是漂亮极了,他担心又被劳甚子特殊部门强行征调。 说实话杜卫国此时真的担心极了! 事实证明,杜卫国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此时此刻,隶属于公安部的某个特殊部门,司长办公室里,胡斐和供销社大叔正在抽烟谈话,房间里烟雾缭绕,彷佛仙境一般。 “老板,这个杜卫国实在太牛比了,简直就是一把神兵利器,您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抠过来啊!” 胡斐没好气的瞪着眼睛骂人:“奶奶的,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上次都亲自去轧钢厂请他了,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被杜卫国这个兔崽子撅得灰头土脸的!” 供销社大叔有点不解的说:“老板,咱们就直接强行征调呗!还请啥啊?” 胡斐一听这话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放屁,能强调我特么还用自己去请人啊?他是杨老二的侄女婿,有杨老二死死拦着,我特么也没辙。” 供销社大叔倒吸一口冷气:“嘶!他居然是杨大胆的侄女婿啊?那就更应该到咱们这来了,都是一家人啊!” “玛德,那小子死倔死倔的,他爹临死前让他守着轧钢厂,他就死活也不动弹!要不然去年市局就想调他了。” 供销社大叔挠挠了脑袋,有点焦躁的说:“那可咋整啊?这么一个神兵利器,就在眼前晃悠,生生请不来,我这心里实在太刺挠了” “奶奶的,我再去找他一趟,你以为就你刺挠啊?实在不行就得找老领导硬压,但是杨老二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胡斐狠狠的熄灭了手上的烟头,下定决心再去一次扎钢厂,二顾茅庐。 不提胡斐和供销社大叔正在算计杜卫国,杨保国家,杜卫国和二叔也正在吞云吐雾,真是不明白,为啥商量事情为啥要抽烟! 呵呵呵,这就叫戏不够,烟来凑,这都是老套路了。 杜卫国刚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了: “二叔啊,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真的就是路过想买几个烧饼,没想到就赶上这事了,我觉得那伙人应该就是胡司长的麾下。” 二叔听完之后笑了:“呵呵呵,没错,你说的那个供销社大叔,应该就是他手下头号干将,郭汉鸿处长了” 杜卫国没有丝毫的诧异,只是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果然是他们部门的啊?所以,二叔救命啊!我怕他们又一次旧事重提,直接强硬调动我,我是打死也不会去的。” 杨保国笑容不减,揶揄的看着杜卫国。 “呵呵呵,小杜啊,别人都是恨不得能立功受赏,你可到好,出门买东西白捡功劳还死命的往外推。” 杨保国抽了一口烟,笑眯眯的说,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梨木烟嘴,这玩意如今已经成了他每天不能离身的宝贝了,断断不可或缺。 “二叔啊,我就过安稳的过小日子,不想每天都波澜壮阔的,您无论如何也得帮我拦住啊?” 杜卫国他此时是真的有点急了。 “呵呵,胡斐这头倔驴我倒是有把握能拦住,但是他要是臭不要脸找他的老领导往下硬压,嘶~这事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杜卫国一脸惶急的说:“二叔,胡斐他都已经是司长了,还是特殊部门的,他的老领导~,这特么谁能顶得住啊?” 杜卫国的激将法虽然十分粗糙,但是二叔杨保国还是给了正向的回应的,毕竟是唯一的侄女婿,他得护住: “丫的,怕个屁?就他有老领导吗?老子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特么没有跟脚啊?”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二叔,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 “唉!你说你,唉!” 二叔其实也很无语,他都也不知道该说杜卫国点啥好?难道埋怨他实在太优秀了吗?还是说他不应该去排队买烧饼? 7017k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杜阎王倒下了 临近傍晚时分,杜卫国和杨采玉骑车走在马路上。 杜卫国此刻情绪有点低沉,蔫蔫的,一路几乎都是沉默不语。 他觉得自己就彷佛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冥冥之中看不见的无形黑手肆意玩弄着,戏耍着,他始终渴望娴静安稳,偏偏就是事与愿违。 麻烦总是不期而遇,接踵而至,买个烧饼都惊心动魄的,差点凉凉。 真特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杨采玉看出了杜卫国的情绪不高,宽慰他说:“为国,你别不开心了,怎么说你也是抓了一名敌特分子,还阻止了一次恐怖事件,救了公安同志还有人民群众啊?只有功没有过!” 杜卫国声音闷闷的:“关键是他们会逼着我换工作的啊!采玉,你是不知道,这群人可是老霸道了,他们根本不讲理的。” 杨采玉被他逗笑了:“哈哈哈,为国,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杜卫国摇了摇头,声音非常低沉的说:“采玉,我今天就很害怕,那个人公文包里的炸药,就足够把周围的人连着我一起送上西天。 我怕死,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做英雄,我还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听见你,摸到你! 我还有无数事情没有做,比如结婚,生子,共白头。” “为国,你就是英雄,而且你还是真英雄,你心里那么害怕,你不依然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了,我为你骄傲!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杜卫国对她的夸赞毫无波澜,继续低沉:“我以后没事再也不出门了,就轧钢厂,四合院两点一线,谁爱做英雄谁就去做吧!我是狗熊,我认怂了。” 杨采玉深情的说:“为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卫国突然邪魅一笑,话锋一转:“话说,采玉同志啊,你说晚上我们****好不好?” “呀!杜卫国,你特么疯了吗?这可是大白天还在大马路上,你要死啊!” 杜卫国突如其来的飙车,把杨采玉当场引爆了,她都快被他的臭不要脸劲给逼疯了,气得差点没从车子上直接跳下来,情急之下采玉同志都爆出粗口了! 哈哈哈!由此可见杜卫国的车速到底有多快,到底给采玉同志都逼到什么地步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今天杜卫国早早就回了四合院,给杨采玉送到地方就自己回去了,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他是真有点上火了,而且整个人都很疲倦,蔫蔫的,回到家就一头栽倒床上睡了。 不仅如此,杜卫国居然还生病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天旋地转,四肢无力,眼前发黑,一摸额头,自己居然发烧了。 花擦,不是吧? 我特么将近男性巅峰3倍的体质,还有初级自愈这样的超能力,居然也会生病发烧吗?玩我呢吗? 一边胡思乱想,杜卫国一边又沉沉睡去,准确的说,应该是叱咤风云,名声响亮的杜阎王晕倒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轧钢厂医院熟悉的病床上了,还是他的专属病房,杜卫国此时口干舌燥,腹中空空,手上还打着点滴。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杨采玉趴在床上睡着了,丫的,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采玉。” 杜卫国坐起身来,轻轻推了推杨采玉的肩膀。 杨采玉睁开眼睛,惊喜的呼喊:“为国,你醒了,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 杜卫国皱了一下眉头:“别夸张,我不就是多睡了一会吗?” 杨采玉此时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泫然欲泣的说:“啥啊?你都已经睡了2天了,今天是礼拜二,你都昏迷超过48小时了。” 杜卫国心中我擦了一声,老子居然昏迷了48小时,难怪这么饿,不过嘴上依然强行挽尊:“不对,就算今天是周二,我是昨天早上也是醒过的,我还上了厕所呢。” 杨采玉抹了一下眼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嘴硬,你赶紧趟好,我去找大夫。” “等会,采玉,让我先去趟厕所,你再去找大夫吧。” 医生说杜卫国是之前的伤口发炎了,才引发了高烧,杜卫国表面点头,可是心里是完全不信的,初级自愈你当是闹着玩的? 杨采玉给他取饭去了,杜卫国调开自己的个人信息面板。 上次自己受伤也是马上就要结婚的时候,真的这么巧合吗?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3.6 力量:11.4 敏捷:11.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嗯?体质,力量又增强了?这病来的如此蹊跷,难道是我是一直到了今天才痊愈的吗?这么慢的吗? 我可是拥有了初级自愈这样的超能力的男人啊? 其实这是杜卫国的一个大误区了,他5月份才获得自愈能力,如今还不到2个月就彻底痊愈了,这个痊愈可是彻底没有任何隐患的细胞层面的痊愈,对于腹部中弹这种可致命伤来说,几乎就是医学奇迹了。 所以这次发烧确实是痊愈前的最后一次,免疫系统重启。 杜卫国生病是郝山河第一个发现的,他周一没来科里上班,老郝就觉得有点奇怪,问了蒋东方一声,全然不知。 老郝又给杨采玉打了一个电话,她居然也丝毫不知道。 于是郝山河毫不犹豫带着王洋找杨采玉拿了杜卫国的房子钥匙,直奔四合院。 果然发现了已经陷入昏迷失去意识的杜卫国。 所以说要论敏感度,谁也比不上郝山河。 不过这场病,对于杜卫国来说,却也是一场及时雨,礼拜一下午胡斐就领着供销社大叔来了轧钢厂,算是正式的二顾茅庐。 结果当时杜卫国当时正处于昏迷状态当中,是不是装病,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无数次的斗争和受伤,让他们早就练就一副火眼金睛。 这是真得高烧昏迷了,唉,这小子也是前不久才刚刚捡了一条命回来啊!虽然杀出了杜阎王的赫赫威名,但也是人前显贵,人后遭殃啊。 估计是礼拜天动手太剧烈又牵扯到伤口或者暗伤了,这才高烧昏迷了。 别看战斗过程只有短短几秒钟,动作也是很剧烈的,生死就在那一瞬间,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斐略有些许感慨,留了200块钱,就带着大叔走了,暂时算是放过杜卫国了。 杜卫国得知以后美滋滋的收下了钱,而且他这次住院又算是工伤,不仅住院免费不算休息,还有额外一天一块钱的住院补贴。 这实在是太爽了! 这次杜卫国可算是彻底学贼了,他老老实实的躺下来装病,要把这个风头彻底避过去才行。 丫的,小爷我彻底躺平,天天有百依百顺的杨采玉同志早晚的各种花样照顾伺候着多舒服啊。 真香。 杜卫国一直躺到礼拜六,才不情不愿的出院了,杨采玉同志彻底罢工了,她现在已经十分确定杜卫国这个臭流氓肯定是在装病,不然没可能一个病人呵呵呵呵。 懂得都懂吧~ 礼拜天,杜卫国特意让巴特把左蓝和大娘接了过来,把之前照的照片给了她们,还领着她们去吃了一顿涮羊肉,就算是庆祝自己痊愈出院吧。 杜卫国住院的时候,有一个小插曲,黄桂兰周三的下午上班的时候偷偷来看过他一次。 她带了两瓶黄桃罐头,对她来说这可是非常稀罕的物件了,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家好多年都吃不上一口这个玩意,迷信说法中,黄桃罐头几乎可治百病,呵呵,尤其是在东北。 杜卫国期间一直假装昏迷,黄桂兰居然十分大胆的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看见他是真是沉睡不醒,还装着胆子摸了他的脸颊一下。 还好只是到此为止。 要不然小杜同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装下去,还是装下去,呵呵,肯定必须无条件的装下去啊! 睁开眼睛咋收场啊? 7017k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至暗时刻! 7月3号,周一,杜卫国终于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恢复了他喝茶抽烟看书吃饭撸小黑猫的摸鱼工作日常。 郝小黑被杜卫国给抢走了,郝山河一脸不爽的说: “小子,你还欠我一顿饭没请呢!” 嗯,确实,本来上个礼拜六晚上应该请老郝同志吃饭的,但是隔天就是丈母娘的生日,所以老郝头主动推到了下周,结果,好巧不巧的,杜卫国居然病倒了,再一次完美错过。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郝叔啊!我幸好没和你喝大酒,要不我都容易直接人没了。” 郝山河斜了他一眼,笑着说:“呵呵,你小子就抠吧!我可听说了,现在胡大司长可是正在给你请功呢?你二叔死死拦着,斗的可精彩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顿时脸就垮了:“郝叔啊,您老有没有老领导啥的能说上话的啊?可别让胡司长再瞎折腾了,我特么根本就是让他给吓病的。” 郝山河笑了调侃他:“呵呵,咱可够不着那么高的位置,就是够得着也不管,天天白跑腿,我是傻小子啊?” 杜卫国一脸讨好的说:“郝叔,这个礼拜天,地方你挑,酒菜你随便点,你看这样行不行?” 老郝头这才满意的点头笑了:“嘿嘿嘿,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可没逼你。” 杜卫国头点的好像小鸡啄米似的:“嗯,是,是,郝叔,您赶紧也帮我发发力吧,蒋叔和刘部长那边我都已经墨迹过了。” “咱就没见过向你这样的,往外推功劳像你这么积极的。” 杜卫国一脸正色的说:“郝叔,我不怕敌人,真遇上了我绝对不含糊,但是我不想主动去当什么英雄,我更喜欢简单平凡的生活,真心的。” “滚蛋,跟谁画魂呢?懒就说懒呗!” 郝山河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杜卫国的空话。 今天下班,杜卫国没去蒋东方家吃饭,直接回四合院了。 因为今天晚上杨采玉要和李阿姨一起去洗澡剪头发,不管什么时代,女人洗澡理发这可都是一个大工程,非常耗费时间,李阿姨自然也就没空做饭。 蒋东方挺高兴的,难得自由,约上庞百里和郝山河出去喝酒了。 压根就没带杜卫国,理由是他大病初愈不能喝酒,杜卫国骂骂咧咧的嘟囔,丫的,我特么不喝喝酒,难道我还不能吃菜吗? 抗争无果,杜卫国被无情的踢出了聊天群。 杜卫国根本就无处可去,人家于公子都已经结婚了,两口子恩爱甜蜜的,再想去蹭饭也是不好意思了。 好在他的存粮非常丰富,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一顿两顿的,一个个的跟谁俩呢? 杜卫国的空间里此时可是满满当当的,存放着整整3箱牛肉罐头,3箱压缩饼干,5坛辣椒酱,还有100个热乎乎的烧饼呢! 说实话,杜卫国平时非常难得能在四合院做饭的时间回来,一般都是基本快关大门的时候才踩点溜回来。 “哎呦,杜科长,您今天回来的可是挺早啊?” 刚一进前院,三大爷正在擦车子,眼镜果然还是带着那个瘸腿的,用白色的胶布固定着,看起来非常倔强。 杜卫国笑着说:“三大爷,您这车子天天擦得好像新车一样啊!可真带劲。” “呵呵呵,闲着也是闲着,就擦擦车呗。” 杜卫国没兴趣和他摆龙门阵:“三大爷,那您先忙着,我回了。” 不过三大爷却拦住了杜卫国,他站到了杜卫国的车子前面:“那个!杜科长,下礼拜一晚上街道办事处评选优秀大院,同时重新评选管事大爷,您能参加吧?” 杜卫国看三大爷这是有话要说,就支起了车子,给他递了一根牡丹,自己也点上一根。 三大爷自然笑得眼睛都没了,杜卫国现在基本上已经定格牡丹了,抽大生产他觉得喇嗓子,呵呵,杜大官人,官升脾气涨了。 “放心,三大爷,您昨天不是就通知我了吗?这是咱们四合院的大事,我肯定参加。” 三大爷显然是有情报要说:“嗯,那就好,说实话,咱们院这个优秀铁定是没戏了,去年一年,一大爷,秦淮茹闹得满城风雨,过完年许大茂又蹲了监狱,还凭啥优秀大院啊!” 杜卫国笑着说:“呵呵,那我看您老几位还都挺积极的呢?” 三大爷也苦笑了一下:“呵呵呵,这还不都是一大爷整天撺掇的吗?一大爷这次为了重新选上这个管事大爷,最近可是下了血本了。” 杜卫国嘴角一扬,整了半天,原来三大爷要说的就是这个啊。 “是吗?” 三大爷扶了一下破眼镜架:“那可不,最近一大爷家家户户的送粮食,送蚊香,就连秦京茹家一大娘都给她送了一床旧被褥呢!” 杜卫国被逗笑了:“哈哈哈,那一大爷可是不够意思了,咋啥也没送我呢?” 三大爷也笑得挺欢快的:“嘿嘿嘿,杜科长,您可别逗了,他送得那些破烂哪里能入您的法眼啊?” “瞧您说得,三大爷,你先忙着,我回去换身衣服,身上都黏了。” 杜卫国的烟抽完了,估计三大爷也没啥没得信息了,他就准备结束谈话告辞回家了。 “哈哈哈,成。” 推车进了中院,秦淮茹一如既往的又在院里洗衣服,一大爷坐在门口好像正在修凳子! 易中海看见杜卫国,非常热情的招呼着:“呦,杜科长,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还没吃呢吧?到我家对付一口啊?” 杜卫国客气的笑着:“嘿嘿,我吃过了,易大爷,您这是修凳子呢?您这八级工的大手子,干这活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易中海被夸得很舒服,笑得很豪迈:“哈哈哈,啥大手啊!您说话太客气了,就是个卖力气的命,杜科长,您身体没事了吧?”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都好利索了,易大爷您先忙,我回家换洗一下衣服,都黏了。” “哈哈,成,你要是身体没好,就让你大妈帮你洗衣服。” 杜卫国心里冷笑了一下:“谢谢易大爷了,我身体都好了。” “杜科长,换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洗吧?我正洗着呢,反正也是一就手的事?” 秦淮茹此时居然敢主动说这种话,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你个小寡妇主动提出帮单身男人洗衣服?杜卫国得疯成啥样才会让她帮忙啊。丫的,这是又想借我的势? 杜卫国声音有点冷漠:“不用,谢谢,我自己能行。” 秦淮茹确实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她也知道根本没戏,而且非常不妥当,可是万一杜卫国脑子一热同意了呢? 最近,距离重新投票选举管事大爷的日子越来越近,黑莲花觉得箍在脖子上的大手就越紧。 已经紧到几乎她都无法呼吸了。 孙晓红自从那天被贾张氏骂跑之后,再也没要过傻柱的饭盒,甚至都不去食堂吃饭了,人家那自尊心可是老强了。 她也没再来过四合院,虽然她倒是没和傻柱黄,但是孙晓红说了,还完饥荒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结婚的。 她家一共还剩将近170块钱的饥荒,勒紧裤腰带差不多10个月勉强能还上吧! 傻柱同志已经多次提出一起帮忙还钱,孙晓红都非常坚定的拒绝了,她的原话是: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被人戳脊梁骨!我想直着腰杆活着!” 所以现在孙晓红现在每天也不去食堂打饭,下班也不要傻柱的饭盒,天天都和她的弟弟一起上下班。 所以傻柱同志的这个对象谈得约等于无。 特别空虚! 要知道之前孙晓红每天中午都和傻柱一起吃饭,下班也都是傻柱送她回家,她还偶尔来傻柱家吃个饭,帮他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的,小手也摸过几回了。 现在一切全都归零了,由奢入简对傻柱来说那可是太难了。 傻柱最近怨念深沉,眼睛里凶光直冒,每次看见贾张氏都恨不得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吃肉喝血。 如果他的这桩姻缘真的黄了,傻柱极有可能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来。 恨屋及屋,最近傻柱对秦淮茹也是极其冷漠,虽然还谈不上恨,但是对她也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脸。 所以黑莲花最近在厨房也是水深火热,虽然她走通了主任的关系,被厨房留了下来。 但是她现在已经被彻底孤立了,平时在后厨里连个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来看,她被撵出四合院,被撵出轧钢厂都只是时间问题了,并且现在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此时,就是黑莲花秦淮茹生命中的至暗时刻! 呵呵呵,其实这才哪到哪啊?好戏可都在后边呢。 7017k 第一百八十章 傻柱心生一计 杜卫国回到后院,秦京茹也正在洗衣服,哈哈哈,她们秦氏姐妹的习惯还真是一脉相承啊!咋的,这是白莲花标配吗? 相顾无言,杜卫国只是略微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开锁回到家里,把小煤炉从仓库搬到院里,生上火,烧点水,一会好洗漱用。 杜卫国把衣服换了下来,倒点洗衣粉泡在盆子里,夏天了,衣服还真是得一天一洗了,要不确实会有味,尤其看起来十分帅气的长袖深蓝色保卫制服,但是大夏天穿就算是体质超人的杜卫国也是有点难受的。 门窗都敞开,换换气。 杜卫国坐在餐桌前就着辣椒酱白开水吃了3个烧饼,差不多四两一个,新出锅的五香油酥烧饼,还是热乎乎的,色泽金黄,薄层重叠,外皮酥香,内里宣软,口感一流,味道真的非常的上头啊! 丫的,真特么好吃啊,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排队买啊。 吃完了烧饼,杜卫国看对面秦京茹都已经回屋了,就端着洗衣盆坐在台阶上洗衣服。 这个时代洗衣服是很有特点的,一般家庭都比较少用肥皂和洗衣粉,一来这玩意不便宜还要杂货票,二来就是毕竟都是工业制品,容易把衣服洗掉色。 所以,一般家庭都是清水直接洗衣服,然后袖口,领口的位置拿皂角粉重点搓一搓,个别粘上油的地方才会用肥皂洗,一块肥皂能用好几年,甚至几家分一块肥皂用。 其实现在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顿顿窝头,棒子面糊糊咸菜的,就是想粘上点油都不容易,呵呵呵。 杜卫国倒是没有这个顾虑,就这个保卫制服,老杜给他留了3套崭新的,1套8成新的,1套5成新的。 杜卫国上班后轧钢厂发了1套,他又自费买了1套,所以他现在有整整6套制服可以上班时换着穿,5成新的那套留着干活穿。 特别豪横!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考虑褪色的问题。 杜卫国坐在台阶上洗衣服,只穿了一天的衣服,不可能特别脏,就领口,袖口简单搓洗一下,其他地方大概揉一下就好了。 清水投洗两遍之后,杜卫国把衣服拿衣架挂好晾起来。 这会正好水也烧开了,杜卫国把开水灌满暖瓶,趁着炉火还有,再烧点开水,一会好洗头洗脸洗脚。 此时太阳将将落下地平线,西霞满天,夜风徐徐,带着一丝凉爽拂过脸颊。 杜卫国穿着白色的大背心绿色的大裤衩绿色的拖鞋,姿态轻松的坐在台阶上,抽着香烟,喝着茶水,吹着晚风,感觉十分的惬意闲适。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蛮不错的嘛?过几天再请崔木匠在房前接一个棚子出来,台阶上再放两把藤椅,夏天可以赏雨纳凉,冬天赏雪防风,想想真的是美美的。 杜卫国正在放飞思想,对面的秦京茹正透过窗户一直在偷偷看着杜卫国,她此刻心中五味杂陈。 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看见杜卫国,她本来已经几乎枯萎的爱情火苗瞬间就死灰复燃了,而且还是熊熊燃烧,19岁如花似玉般的年龄,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姑娘不爱俏? 尤其是杜卫国这种级别的男人,近距离观察,对于女人的吸引力那可是致命的。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更何况有意杜卫国的落花那可是多去了,你丫算老几? 水开了,杜卫国把水壶拿进洗手间,全部倒在一个大盆里,转身又灌了一壶凉水,剩下的余火刚好可以把这最后一壶水加热到可以烫脚的温度。 杜卫国在洗手间里刷了牙齿,洗了头发,擦了身体,最后又用温水从头到脚冲了两遍,顿时感觉倍爽! 这会天已经黑了,杜卫国把最后一壶水倒在洗脚盆里,舒舒服服的烫了脚。 爽!一身轻松,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很舒服,最关键的是现在才刚刚8点多钟,这是平时他还没有到家的时间。 难道说,这才是四合院的正确打开方式嘛?虽然生活有点琐屑零碎,鸡毛蒜皮,但是充满了烟火气息和生活情趣。 浑身爽利的坐在书桌前,拿出纸笔,杜卫国准备给赵英男写封信。 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收到赵英男的信了,杜卫国早就已经通过老郝头确认了她平安无事的消息,经过他的推理加分析,九成九是杨采玉给她寄合影了。 杨采玉这一击是绝杀,应该是直接刺中了赵英男同志的要害,其实也刺中了杜卫国的要害,他的这种关系终究是不道德的,不公平的,对杨采玉,对赵英男都一样。 杜卫国并不算是圣母病,也不算是道德婊,但他更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种马。 杨采玉对杜卫国绝对是一片丹心,全心全意,百依百顺,好到无可挑剔,杜卫国每次给赵英男写信的时候,其实心里都会感觉到愧疚。 唉,果然是白月光和蚊子血啊! 反复提笔几次,杜卫国终究还是放弃了,如果就此一刀两段是不是也算长痛不如短痛了。 硬下心肠,杜卫国躺在床上翻看一本还珠楼主写的打发时间,书名叫《血滴子大侠甘凤池》,名字有点陋,但是其实还挺好看的,超写实风格的武侠。 除了文笔过分精炼,以至于字数少点,其他的情节跌宕起伏,矛盾冲动合理,人物性格丝丝入扣,绝对是一本被书名耽误的绝世好书。 翻着翻着,杜卫国就睡着了。 中院,不提黑莲花秦淮茹此刻正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前长期饭票傻柱同志此刻也正在黑夜里瞪着眼睛看着天棚发呆。 今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去车间找孙晓红,给她买了一个花手绢作为礼物,孙晓红没收,傻柱顿时就有点急了,口不择言之下说了重话,孙晓红当场就被气哭了。 她斩钉截铁的说,在她家还清饥荒之前,自己是绝对不会收何雨柱同志一分钱的东西,她想活出人样来,不让别人戳脊梁骨,何雨柱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咱两就算了。 傻柱同志当场就懵比了,舔狗模式瞬间上线,孙晓红说啥是啥,百依百顺。 垂头丧气的傻柱刚回到大院,正好撞上了出来倒刷锅水的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倒水从来都是往门口一泼,绝对不会多走几步去水池里倒水。 贾张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刷锅水溅起的泥水溅了傻柱一腿一鞋。 傻柱当时就上头了,邪火上升,血灌瞳仁,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要打她,还好一大爷当时正在中院修凳子,及时拉住了傻柱,好不容易才把他劝住,要不然今天傻柱同志就要给她直接上演一出全武行,脑袋给她开瓢了。 不过此时的傻柱依然是气得难以入睡,他一肚子的邪火,他本来就不是啥良善之辈,是电视剧里一直给他反复洗白,强行挽尊,才把他塑造成了无奈被吸血的可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可是至理名言,还有他的所谓善良那是对标许大茂,易中海,呵呵,才显得他相对人还不错。 矮子里边拔大个而已,本质上都不是啥好东西,乌鸦落在黑猪身上,谁也别说谁更黑。 傻柱要报复贾张氏,打定主意,必须要狠狠的搞她一下,要不然窝在他心里的这口恶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到底该怎么搞呢? 思来想去,足智多谋的傻柱心生一计,行,就这么办了! 呵呵,我特么这次还整不死你这个老虔婆? 7017k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好狠 这个礼拜五,傻柱下班以后,特意去了趟东单菜市场买了2只大肥鸡回来,回到家就开始整治,他对街坊们说这是明天何雨水回家,庆祝她高中顺利毕业,给她做烧鸡吃。 傻柱当天可是拿出来了十成十的功力整治烧鸡,也是用足了香料。 那个香味啊!惹得全院所有人都集体流了口水,纷纷咒骂不止。 贾张氏和棒梗最严重,棒梗馋的直接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贾张氏更是馋得指天指地的破口大骂! “傻柱这个,丧尽天良的臭绝户啊!他自己吃那么好!故意馋我们孤儿寡母,他这都是昧得黑心肝的钱,才能吃这么好!” 骂了几句之后,忍无可忍的贾张氏把矛头指向了正在做饭的秦淮茹:“秦淮茹,咱家都吃了两个多月的窝头了,上顿下顿的,一点油星都没有,你是想馋死我和棒梗吗?” 正躺在地上打滚的棒梗也是赶紧添油加醋的说:“妈!我想吃肉,我想吃烧鸡,你去求求傻柱,让他给我一只呗?” “啪!啪!”秦淮茹走过来把他薅了起来,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直接把棒梗小脸都抽红了。 秦淮茹语气狠厉的说:“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你考得什么成绩,全班倒数第二,你还有脸吃,我看你下学期就别去念书了,白白浪费钱,你也去煤厂捡煤渣吧!” 棒梗委屈坏了,哭嚎着质问:“妈,为啥打我?我要上学,我要吃肉,我们同学家里都吃肉,所以他们学习才好!” 一边说一边又坐到地上,准备打滚撒泼,秦淮茹被他气得眼皮直跳,抄起了擀面杖:“放屁!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要是再敢地上打滚我就揍死你!” 贾张氏阴嗖嗖的说:“秦淮茹,你干啥打棒梗,有能耐你去弄只鸡回来,你在家称王称霸的算什么本事?” 秦淮茹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自己毫不留情的说:“呵呵,我是没本事,您多有本事啊,我们是天天顿顿吃窝头,您可不是,最近菜肉饺子您又没少吃吧?” 贾张氏慌张的解释:“秦淮茹,你别胡说!” 秦淮茹现在根本就不给她留一丝体面:“呵呵,您天天都是一身饭铺子味,咱家连点油星都见不着,您说这味是哪来的?” 贾张氏无言以对,只要强行耍赖:“我,我这老天八地的,操劳了一辈子,吃点饺子怎么了?还轮的着你说我?” 秦淮茹嗤笑一声,不屑的说:“呵,你操劳一辈子?算了我懒着和磨您牙,你也赶紧闭嘴别墨迹了,就窝头,棒子面糊糊,爱吃就吃,不吃还省下了。” “你~~” 秦淮茹自从黑化之后,虽然她在厂子还要四合院的外部环境越发严峻,但是家庭内部她绝对支楞起来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现在她面对贾张氏可绝对不再是低眉顺眼了。 其实秦淮茹也是馋得直咽口水,上一次吃肉到底是啥时候了?她都有点记不住了,是过年吗?她好像三十那天吃到了3个白菜猪肉的饺子吧? 可是现在的傻柱,连门都不会让她进的,就更别说给她鸡肉了。 傻柱整治烧鸡,刺激了整个四合院的全体居民,但是人家说的理由很完美,他妹妹何雨水高中毕业了,这确实是难得的大喜事,庆祝一下倒是也算理所应当。 而且,人家傻柱同志还拿出来了一只邀请一大爷,一大娘,老聋太太一起吃了,人家也没吃独食。 杜卫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差3分钟9点半,此时院里还有烧鸡的香味正在环绕着,直钻鼻孔,就连杜卫国都不自觉的咽了口水,可见当时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礼拜六一大早,傻柱照常锁上门进去上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傻柱实在太粗心了,锁头居然没锁上,就那么挂在锁鼻子上边了。 当天中午,秦淮茹正在食堂窗口打饭呢,三大娘居然非常罕见的直接跑到了食堂来。 三大娘火烧火燎的说:“秦淮茹,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你家老婆婆还有棒梗都快不行了!” “咣当!”秦淮茹一听这话,被吓得当时手里的大勺就掉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秦淮茹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嘴:“三大娘,你说啥?” 三大娘此时终于喘匀了气:“你家婆婆和棒梗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晚了恐怕人就没了!” 秦淮茹听完这话赶紧冲出厨房,忙不迭的往家跑去。 当她呼哧气喘的跑到家,推开门,顿时就傻眼了。 小当正抱着槐花躲在在炕上哭,而贾张氏和棒梗此时此刻都是躺在地上,身体蜷缩着,脸色发青,口吐白沫,浑身恶臭难忍。 整个屋子里边的味道简直就如同阿鼻地狱一般,都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了,这都可以算做是生化武器了,通过刺激嗅觉伤害人的神经和大脑。 秦淮茹现在就中招了,母亲的本能让她本想冲过去把贾梗抱起来,但是刚刚靠近就转身跑出门哇哇吐了起来,早上她连饭都没吃,这会吐得全是酸水。 秦淮茹吐了几口,就转回身赶紧又冲进屋里,这次她终于忍住恶心把棒梗给扶了起来。 惶急的问:“棒梗,你能听见妈说话吗?” “妈,肚子疼,我要死了~”贾梗声音十分微弱的说。 “快救救我~”贾张氏躺在旁边哼哼唧唧的说。 秦淮茹气苦的问了一句:“咋突然就肚子疼了呢?” “鸡,傻柱的鸡,有,毒~”贾张氏哼哼着说。 不过此时的秦淮茹也顾不上仔细问缘由了,救人才是第一要务,她看着贾梗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是心如刀绞一般。 秦淮茹转身就跑出门,正好遇见了何雨水回来,她一把就拉住了何雨水。 “雨水,帮帮姐,帮着喊一个板车来,棒梗和我婆婆中毒马上就要死了!” 何雨水吓了一跳:“啊?中毒了?咋整的啊?” 秦淮茹根本没空和她磨牙,语气生硬的说:“快点去帮我叫车,人命关天的事!” “哦,哦,好,我这就去。” 何雨水被她唬住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秦淮茹此时又跑回屋里,把小当和槐花从炕上抱了下来,走到前院,把孩子交给了刚刚赶回来的三大娘。 “三大娘,求您帮我照看一会孩子,我给您钱,2块。” 秦淮茹从兜里掏出2块钱塞到三大娘手里,三大娘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她和阎阜贵绝对算是夫唱妇随,都是算死草。 “行,你快赶紧看棒梗去吧!” 秦淮茹回到家里,强忍着恶心,用水投湿手巾给棒梗还有贾张氏都大概清洗了一下,还换了衣服,扶着她们勉强靠墙坐住,中间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又吐了。 这时候何雨水正好领着一个板爷过来了,刚走到她家门口,还没等进门呢,就被直接熏吐了! “秦姐,你~家~~这是?哇!” 板爷倒是没吐,他见过大场面,但也是脸色铁青,强忍之中。 “你们这特么不是糟贱人嘛?这活我可干不了?” 板爷骂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要走,却被眼睛手快的秦淮茹一把拉住了。 “师傅,求您了,我给已经她们都换了干净衣服了,她们这是中毒了,这可是二条人命啊!您这是救人命,万家生佛的活,我给钱,就送到轧钢厂医院,很近的,我给您5块钱!” 板爷一听这话,咬着牙说:“行吧!看在你也是不容易,又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今天就帮你一把。” “谢谢您了,师傅,谢谢!” 板爷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强忍着恶心先把好像肥猪一样贾张氏给背到了板车上,秦淮茹回家取了钱,背起了棒梗,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在所有医生护士无比嫌弃的眼神中,给她们做了诊断,不是中毒,而是吃了过量巴豆,引发的急性痢疾,贾张氏尤其严重,此时都已经脱水休克了。 开药,输液,由于她们浑身恶臭,污秽不堪,护士同志根本不允许她们进病房,就躺在走廊的长椅上输液,而且,秦淮茹还得必须负责清理长椅和走廊。 一直折腾到了晚上,终于是止住泻了,秦京茹此时也找了过来,秦淮茹这才算是勉强能喘口气。 一下午的时间,秦淮茹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听棒梗断断续续的说了缘由,她现在已经全明白了,是傻柱干的,他今天早上上班故意没锁门,还特意留了一只下过巴豆粉的鸡。 贾张氏出门上厕所时发现了这个情况,通知了棒梗。 四合院盗圣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于是他得手之后他就和贾张氏原地分赃了,可怜小当和槐花连一口都没分着,都馋哭了,贾张氏恶狠狠的说,你们就是两个赔钱货,根本没资格吃鸡。 也幸好是一口都没吃着。 一整只大肥鸡,贾张氏和棒梗两个人风卷残云一样吃得干干净净,连特么鸡骨头都没剩,傻柱把骨头都整治酥了,结果还没过1个小时,就直接完犊子了。 效果强力的,连厕所都来不及去。 “傻柱你好狠啊,你这是要毒死我们全家啊!”秦淮茹幽幽的说。 7017k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是要彻底黑化吗? 已经黑化的白莲花此时心中无法抑制的升腾起了恨意。 傻柱这可不算是恶作剧了,他这是真真的下死手了,已经算是有预谋的下毒谋杀,企图弄死她们全家老小了。 贾张氏和棒梗,老的老,小的小,都是发作之后,当场就倒地不起了,要不是小当多少已经懂事了,跑出去求三大妈找自己回来救人,一旦耽误了救命时间还真容易直接挂掉一个两个的。 这次傻柱搞得这么一手,真可谓是又毒又狠啊!丝毫没有一点情面了。 秦淮茹家这次的损失可是大了去了,家里已经彻底造的不成样子了,现在臭得根本都进不去人,好像粪坑一样,整个中院都被笼罩了。 不仅如此,今天为了给棒梗和贾张氏救命治病,前前后后的花销都算上整整32块钱,而且大夫说了最少还得住院挂水2天,出院之后还得卧床静养几天。 秦淮茹上次从贾张氏哪里讹了200块钱,送礼之后剩了几十,这下可好,基本上全都搭进去了。 本来秦淮茹的日子就紧紧巴巴,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失去了傻柱这个强力外来援助,就她那点工资,日子自然过得捉襟见肘的,好家伙,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了,何况她还得请几天假照顾家里,这又是一笔损失,简直是要命了。 而且,更严重的还在后边呢,她家如今搞得好像粪坑一样,整个四合院现在都是沸反盈天的,不光是丢脸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邻居们现在都很愤怒,谁特么也不愿意住在粪坑边上啊! 要知道,贾张氏和棒梗可是因为偷鸡吃才中招的,这可不仅仅是哑巴亏的问题,她们的人品道德同样会被指责,傻柱人家这次用得可是阳谋,虽然极其阴损恶毒。 我就是给鸡下药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放在自己家里,我愿意,咋折腾都没毛病,你家棒梗和贾张氏偷了东西,吃坏肚子了,不仅活该,我还可以报官抓人呢。 入室行窃,证据确凿。 秦淮茹恨声说:“傻柱,你咋这么歹毒呢?你这是迫不及待的弄死我们全家啊!” 秦京茹一脸惶恐,六神无主的问:“姐,这事现在咋办啊?现在院里正吵吵闹闹的说要把咱们都赶出去呢。” 秦淮茹沉吟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京茹,我回去一趟,先收拾一下家里,给棒梗他们带衣服过来换。” 秦京茹瞪大眼睛说:“啊?姐,你现在回去,不会被直接撵出去吗?” 秦淮茹已经稳住情绪了,笃定的说:“不会,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权利,这个事得是街道办才能定呢,后天晚上街道办就会来人推选管事大爷了,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家。” 秦京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姐,那这边?” “京茹,你帮我看着点,我收拾完就回来。” “姐~”秦京茹无比嫌弃的看着躺在长椅上的棒梗和贾张氏。 秦淮茹长出了一口气:“京茹,她们现在已经不泻了,你就帮我看着点就行,也不用你收拾,京茹,姐实在是没辙了,你帮姐一把吧。” “唉,行,那你快去快回吧!” 秦淮茹一边往家走一边抹眼泪,她现在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已经算是穷途末路了! 搞不好后天,大家就会直接把自己家撵出大院了,我不服!我不会就这样被撵出去。 秦淮茹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逆境让人成长啊。 四合院现在还弥漫着浓烈的臭味,越到中院越重,此时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隔着窗户对她指指点点的,秦淮茹对此视若无睹。 回到家,她就开始收拾,秦淮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了,折腾一下午了都已经麻木免疫了。 她也是下了狠心了,棒梗和贾张氏的脏衣服连同自己的衣服直接全都就不要了,接水直接用来擦地了。 其实吧,这活只是看着实在是恶心人,并且气味难闻,倒是也没有特别难收拾,工作量不是无比巨大的那种,源头一旦处理干净,味道自然也就散去大半了。 秦淮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收拾完家里,把脏衣裤一股脑的全都扔到厕所去了,之后又拿上钱,换洗衣服,脸盆,毛巾,暖瓶,饭盒。 敞开门窗,直接就走了,透着决绝和果断。 曾经那个包裹着柔弱和可怜外衣的白莲花,已经彻底蜕变了,一去不回,黑化程度加深,好戏即将上演。 秦淮茹拎着东西刚走出四合院,正好遇上了骑车回来的杜卫国,全靠着一股子气硬撑的秦淮茹,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杜卫国始终是可信的,虽然无比厌烦她,但是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这口气一松,一天水米未进,劳神费力的秦淮茹直接晕倒了。 杜卫国一脸懵,花擦,碰瓷吗?我特么离你还有好几米呢?这么不专业的吗? 杜卫国还真是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让她躺在地上,他停好车子,先进四合院找来了三大爷和三大娘,让他们先看着点秦淮茹,然后指使阎解放骑车去了趟保卫科,让大光骑着摩托车过来把秦淮茹送去了厂医院。 杜卫国和三大爷,三大娘短暂的交流了几句,就已经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呵呵呵,傻柱同志这次可是下了死手了,真狠啊! 杜卫国今天也跟去了医院,白莲花这次好像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不拉她一把她大概率真有可能直接下线了。 到了医院,大光把秦淮茹背进了病房,秦京茹匆忙跑了过来。 “我姐这又是咋了?” “晕倒了,我刚到四合院,她就躺我眼前了,应该就是低血糖,没啥大事,这些你姐的东西,你给她收一下。”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把秦淮茹刚才手里拿的那些东西都递给了秦京茹。 “谢谢您,杜科长。” 杜卫国笑了一下:“呵呵,你姐这边,你就照看吧,她身上应该有钱。” “杜科长~” “走了!” 秦京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惜杜卫国根本就不给她一丝机会,转身就走,连一丝一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杜卫国就和大光一起走出了医院,两个人点上一根烟,换换气,大光笑着说: “头,这秦淮茹家可真是没个消停时候啊,咱科这摩托车都快成她的专用救护车了,这医院里这股味啊!一家人躺下三,也是没谁了。” 杜卫国笑着点点头:“呵呵,她家那个婆婆是个不省心的主,给她坑够呛,走吧,我今天也不回四合院住了,去值班室里对付一宿,院里都在一股味,呛鼻子。” 大光笑着说:“哈哈哈!头,你也算是倒了血霉了,摊上这么一帮邻居。” 杜卫国和大光骑上摩托车直接走了,追到门口的秦京茹只好无奈的回到了医院。 病房里,秦淮茹已经醒了,她刚刚就是低血糖脱力了,医生给她开了一瓶葡萄糖,直接让她喝了就行,连注射都懒着给她弄。 医院被她家搞得好像粪坑似的,臭气熏天,医生和护士现在都非常不待见她,秦淮茹现在可谓是神憎鬼厌啊! 直接怼瓶干了一瓶葡萄糖之后,秦淮茹恢复了一些精神,问秦京茹自己是咋来的。 “是杜科长骑摩托车送你来的,说你晕倒在他面前了。” 秦淮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目光闪烁:“嗯,他果然不会见死不救。” 秦京茹担心的问:“姐,你没事了?” “没事,我刚刚就是太累了,京茹,你再去帮姐买一瓶这个葡萄糖去,我得快点好起来。” 然后直接递给秦淮茹5块钱。 秦淮茹彻底变了,行事变得非常果断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不再心疼钱了。 这是要彻底黑化吗? 7017k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次对线黑莲花 晚上11点半,保卫3科科长办公室,杜卫国刚要躺下睡觉,秦淮茹果然来了。 算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杜卫国请她进到办公室,还给她倒了一杯水,之后杜卫国点着一根香烟,静静的看着她。 秦淮茹低着头,声音幽幽的说:“杜科长,谢谢,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杜卫声音平淡的说:“没啥,有人晕倒在我面前,这种见死不救我确实做不到。” 秦淮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也不敢晕过去。” 杜卫国被她的坦诚给逗笑了:“呵呵,这次何雨柱下手可是够狠的,这是直接要命啊?” 秦淮茹点了点头,情绪没有太大的波澜:“嗯,他恨我婆婆搅黄了他的对象,下了死手了。” 杜卫国笑容不减:“嗯,你婆婆,呵呵。” “杜科长,我总不能掐死她把?” 秦淮茹突然抬起头,声音幽的远的问了一句,然后她自顾自的接着说。 “我就是摊上了,我也没办法,她已经被我公公,我男人给惯坏了,好吃懒做,满嘴喷粪,我没本事把她掰过来。”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说得有点道理。” 秦淮茹此时直勾勾的看着杜卫国,眼睛连眨都不眨,多多少少有点勾魂夺魄的架势:“这次,你愿意帮我吗?” 杜卫国自然不会被她的眼神摄住,他吐了一口烟,嘴角一扬:“帮你什么?” 秦淮茹一点都不兜圈子,非常坦白:“杜科长,您是大人物,站得高看得远,我家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您自然是一眼就望到底了,易中海和傻柱现在就是联合起来,要把我们一家彻底赶紧杀绝呢。” 杜卫国笑了,他难得正眼看了一下秦淮茹:“呵呵,那我为啥要帮你?” 秦淮茹没有马上说话,大概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吧: “杜科长,您从来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您始终都讲理的讲理的,我这几次是真的没有作死,也没有做错事,都是无可奈何的擦屁股,我现在确实撑不住了,我觉得您这次可能会愿意拉我一把!” “呵呵呵,秦淮茹,你倒是开始研究我了?” 秦淮茹连连摆手否认:“我那敢研究您啊!只是办了几回事,我就品出来了,您讲理,扶危救难。” 杜卫国不置可否的说:“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救苦救难的那是观音菩萨,我就是一凡人俗人。” 秦淮茹幽幽的看着他:“杜科长,您这次会伸手的,对吧?”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秦淮茹,说真的,我是真挺看不上你婆婆的,觉得她特别碍眼,犯膈应,也想把她撵出四合院,让我的耳根子清静点。” 秦淮茹悲愤的说:“我也恨她!我都恨不得她死,可我也没得选啊!” 杜卫国点了点头,他比较喜欢这种坦诚的交流,他笑着说:“呵呵,这次我会帮你一把,院里开会啥的,我不会替你说话,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撵出去。” 秦淮茹站起身,给他鞠了个躬:“谢谢,这就够了,四合院这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杜科长,我知道您瞧不上我,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救了我三次,我欠您三次,不管到啥时候,你需要我还,您言语一声!” 秦淮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清澈,一点她的技能都没有,杜卫国有点意外的看着她: “呵呵呵,秦淮茹,你倒是有点变了。” “不变不行了,前边就是绝路了,杜科长,我走了,谢谢您了。” 秦淮茹她是真的变了,思维方式变了,说话方式变了,眼神也变了! 看来绝境使人迅速成长啊,秦淮茹很明显是黑化了,对于她的这样变化,杜卫国表示喜闻乐见。 这就算是杜卫国第一次正面对线黑化后的秦淮茹了。 嗯,不错,这样才好玩嘛!让黑莲花去对付傻柱和一大爷,不知道会有啥效果,我现在这样算不算养蛊啊? 周末,杜卫国一大早就跑去蒋东方家蹭了口饭吃,然后他就带着杨采玉同志跑了,中午已经约好了去郝山河家带着肉菜做饭喝酒! 就一上午的时间,还得买菜,还得窃玉偷香,时间紧,任务重啊,简直就是时不我待啊! 小两口抓紧时间去杨采玉家呵呵呵之后,杜卫国略微有点无奈的独自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杜卫国这个牲口,他也不想想看他现在是啥体质,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怜的采玉同志眼下正在回血回蓝之中。 离杨采玉家最近的就是朝阳菜市场,这里也算是四九城里最大的菜市场了,现在正是夏天,一年之中菜品最是丰富齐全的时候,勉强也算是琳琅满目吧! 今天又是周末,菜市场里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真是热闹的不得了! 老郝头是湘省人,嗜辣如命,杜卫国也是无辣不欢,杨采玉倒是一般,不过她饭量很小,给她多做一个不辣的菜就算完事了。 卖肉的摊位最热闹,每一个摊位面前都已经甩出了长长的人龙,没辙,偌大的一个菜市场,卖肉的摊位就3个,其中还有一个是清真的。 杜卫国志也不能免俗,加入到了龙尾的部分,不过杜卫国现在现在对于排队这件事情多少有了点阴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确实没啥状况之后,才进入排队的。 也是,哪有那么些敌特分子啊?天天让他偶遇啊。 “杜卫国!” 正排队呢,身后有人喊他,距离很近,并且还拍了他肩膀一下,其实身后有人喊他,要拍他肩膀的同时,杜卫国就已经开始回头转身了,这是基本的危机本能反应。 对方是没有敌意的,手动作轻飘飘的,如果对方有敌意,杜卫国手里削铁如泥的小唐刀今天可就要大发利市了。 可怜的神兵利器小唐刀,跟了他一年了,除了开罐头,别无他用,太可怜了。 所以本来从身后拍向他右肩的手,居然拍在了杜卫国的左肩上,杜卫国右手上的小唐刀也倏忽之间出现又瞬间消失不见。 杜卫国如此身法诡异迅捷的转身,倒是把身后的人给吓了一跳。 候胜利一脸惊慌失措的和杜卫国几乎是面对面贴脸站着,彼此距离还不到30厘米。 挺尴尬的距离。 杜卫国转身的瞬间就已经看清楚了来人:“候哥,你咋在这?吓我一跳!” 侯胜利退后一步,心有余悸的说:“明明是你吓了我一跳,丫的,你特么是鬼吗?突然就能转过身来?” 杜卫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候哥,我这不是本能反应吗?” 侯胜利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这身手是真牛比,哥们算是服了,不过你小子咋跑市场里买菜来了?” 杜卫国一脸无奈的说:“今天中午郝科长偏要熊我请他吃饭喝大酒,我怕喝多了出丑,这不我就只好来买肉菜去他家伺候他嘛!” 侯胜利一听郝山河的名头,顿时一幅同情的表情看着杜卫国:“老郝头,嘶,他喝酒确实够狠,哥哥我上次就让他给我放到了,人事不醒。” 杜卫国点头赞同:“可不是嘛!侯哥,我和你酒量也就半斤八两,我特么也整不过他啊!对了,候哥,你在这干啥呢?看你空着手,也不像买菜的样子啊?” 侯胜利挠了挠头:“嗨!我是陪你你嫂子来的,她让我先排队,我隔老远一眼就看见你了,实在太显眼了!” 杜卫国笑了:“哈哈哈,还是你眼神好,神枪手的眼神闹着玩呢?” 侯胜利也笑了:“嘿嘿,兄弟,在你面前,我可真不敢提神枪手这三字,忒丢人了,我最近可听说上边为了抢你都快打起来了!你杜阎王最近可是老红了。” “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一说这个杜卫国就郁闷了。 有了候胜利这个活宝插科打诨,排队倒是不寂寞了,他媳妇也挺漂亮的,也是市局的,后勤科的。 买齐了菜,杜卫国就和候胜利两口子分手了。 杜卫国今天买了6斤五花肉,4斤辣椒,一斤朝天椒,一条4斤多重的鲢鱼,还买了炒好的花生米,豆干,卤好的牛腱子,其他各种配菜也都买了一些,反正是正经不老少东西! 汇合了勉强回复一些红蓝血槽的杨采玉,杜卫国又驮着她跑了好几家供销社,买到了两瓶白沙液,这是湘省名酒,据说也是那一位老人家最喜欢的酒。 杜卫国这次请客也算是诚意满满了。 7017k 第一百八十四章 酒神 郝山河的家住在离南门不远的一处独门小院里,东南角开蛮子门,院子整体不大,青砖铺地,也没有影壁倒置房,倒也十分干净通透整齐。 北房2间,东西房各一间,院子里也没栽树,倒是东北角有一口水井,西房做了厨房,东房空置。 郝山河家里陈设十分简单,一派部队作风,挺不错的,非常符合小杜同志的审美。 郝山河开门之后就抱着郝小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郝小黑一看见杨采玉,顿时就挣开了郝山河,贱嗖嗖的跑到杨采玉的腿边蹭。 杨采玉弯腰把它抱在胸前,柔软的触感把它美得拿着小脑袋就是一顿拱啊,这只色猫! 丫的,早晚找个机会把它阉了,居然敢抢抢老子的地盘!杜卫国看着眼皮直跳。 “嘿嘿嘿,小杜啊,有心了。” 郝山河看见杜卫国手里拎着一大堆鱼肉蔬菜,而且还有他的最爱湘省名酿白沙液,非常满意。 杜卫国是嘴强王者,他能怂:“那您看,您老是我直属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不得把您伺候到位了嘛?”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呵,你这个兔崽子也是真好意思说,咱俩天天谁伺候谁啊?” 一边开着玩笑,杜卫国一边把东西都放在橱房,老郝头表现还不错,起码灶台都已经升起来火了,热水也烧开了。 得,今天杜卫国同志又成了掌勺大师傅,没辙啊,矬子里边拔大个,对于做饭这件事杨采玉同志那可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啊! 老郝头就更指望不上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情练达似鬼神的郝山河在做饭这件事情上,他就只会吃。 杜卫国先把鲢鱼收拾了拿调料喂一下,把猪皮用铁锅烫一下,据说这样能够去腥去毛增香。 杜卫国今天准备大展身手,整治6个菜呢,可不是开玩笑的。 鱼先炖上,本来湘省比较有名吃鱼的方式是剁椒鱼头或者双椒鱼头,但是那些复杂的菜品,杜卫国根本就不会做,炖鱼还是最近才和庞百里爱人学得呢。 期间杜卫国切肉,备菜,身体协调性好,发力技巧强,所以刀工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杨采玉抱着郝小黑,看着情郎有条不紊的刷锅切菜下厨做饭,觉得赏心悦目。 郝山河这会像个老太爷一样,坐在藤椅上抽着采玉给他点的小烟,喝着杜卫国给他泡的茶水,收音机里正在播放评书三国演义! 这家伙把他舒坦的啊,简直就是人生的高光时刻了。 12点半,经过杜卫国连续2个多小时的奋战,这顿别开生面的大餐算是正式开席了。 确实凑足了6个菜,大菜得莫利炖鱼,湘省小炒肉,香干芹菜炒肉,麻婆豆腐,酱牛肉,花生米。 丫的,杜卫国这个不要脸的,买的两个现成的熟食凑了数。 杜卫国还蒸了米饭,洗了几根新鲜的水黄瓜空嘴直接吃。 就连郝小黑,都给留了一点白水煮熟的鱼肉吃,。 饭菜陆续上桌,看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大家都是自己人,熟悉的不行,没啥虚的,直接开造。 杜卫国的厨艺是没有啥天赋的,做出来的饭菜始终是介于能吃和好吃之间的,不过今天多多少少算是有点超水平发挥了,介于好吃和特别好吃之间。 反正杜卫国自己觉得还挺牛比的。 老郝头也是吃得挺带劲的,好不好吃先不说,至少有两道菜足够辣,多少有那么几分湘菜神韵了,这就已经很棒了,还想咋的?何况还有家乡的酒呢。 郝山河不亏是轧钢厂保卫处第一酒神,要知道这个称号可没那么简单。 厂保卫处200来号人,大多数可都是当兵的出身,酒量可都挺猛,都特么是以斤为单位来计算的,个别猛点的能喝到2斤多。 但是老郝头是公认的酒神,没有人对此有任何异议,可见他到底是有多狠。 2斤白沙液,杜卫国最多也就喝了半斤都不到,剩下的酒全让老郝头一个人喝了。 杜卫国毕竟才出院不久,杨采玉同志一直死死的看着他呢,虽然嘴上啥也没说,但是一双漂亮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却是一直都在不停的发言,杜卫国也很乖巧懂事,并没有多喝。 老郝头喝了一斤半多的高度白酒,也只是脸色微红,其他的一如平常。 说话一丝一毫都不走板,眼神也是毫无变化,当真是霸道啊,当得上一个酒神的名号,至少杜卫国是绝对服气。 按照他的体质,估计2斤白酒也是可以承受的,但是肯定做不到像郝山河这样若无其事,举重若轻的样子。 杜卫国打趣到:“我说郝叔,您这喝酒之后,根本没有醉意,喝酒还有啥乐趣啊?”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呵,其实醉意也是有的,只不过来的少,来的慢而已。” 杜卫国好奇的问:“呃,郝叔,那您现在能有几分醉意啊?” 郝山河琢磨了一下:“大概两成吧!” 杜卫国惊了:“哎呦喂,郝叔,那我是没办法陪您喝好了,就算我不受伤也是白费,喝完酒您会有不适的感觉吗?” “呵呵,就睡觉更沉些,不容易醒,我其实自己平时也从来不喝酒的。” 行吧,杜卫国决定以后不再和郝山河单独喝酒了,完全赢不了嘛,而且他现在喝点酒之后,特别想和老郝头墨迹墨迹赵英男的事情,心里有点别扭。 下午将近4点钟,把厨房收拾利索的杜卫国带着媳妇告辞离开了郝山河家,把杨采玉送到蒋东方家,她下午要和李阿姨一起去洗澡,毕竟是夏天嘛,有条件就是要勤洗澡的。 杜卫国则自己去了一趟向北方家里。 明天晚上街道办事处要来四合院推选新的管事大爷,估计大家伙会直接发难撵秦淮茹一家出门。 这次杜卫国决定主动插上一手,秦淮茹现在不能下线,不能让易中海重新站起来,一家独大,这个浓眉大眼的道德伪君子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这次如果不帮秦淮茹渡过难关,她真的离开四合院了,还带走了重要的配角棒梗,贾张氏,杜卫国无法估计会面临什么样的新角色或者挑战。 杜卫国甚至觉得黑化后的白莲花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呢,当然他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到了向北方家,向公子没在,他和于茉莉约会去了,家里只有崔阿姨在呢,杜卫国也不在乎,反正他也没啥事,就等会呗。 崔阿姨非常温和,说话细声慢雨的,让人非常舒服,晚上崔阿姨又准备做炸酱面吃,她说一会向北方就能回来了。 杜卫国乐呵呵的帮着崔阿姨一起准备晚饭,这个时代其实也有挂面,但是有点稀罕,大多数的家庭想吃面条都是自己家做,清一色的手擀面或者刀切面。 炸酱面算是四九城的地道民间美食了,有个说法好像是拴住岁月的双腿,寓意长寿。 炸酱面听起来挺简单,其实做起来很真是比炒菜炖菜还要麻烦点。 首先一个手擀面的环节就已经劝退杜卫国这样的二把刀选手了,挂面是吃不出炸酱面的灵魂的。 然后是炸酱,也比炒菜还麻烦,又是甜面酱又是干黄酱的,需要炒酱,熬酱的。 炸酱面的菜码也很麻烦,地道的好像要8个菜码呢?豆芽,芹菜,青豆儿,黄瓜丝,心里美萝卜丝,白菜丝,青蒜,大蒜。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能吃饱饭都是好人家了,一般人家根本没那么讲究,都是有啥放啥。 好像有点跑题了,哈哈哈! 5点半,杜卫国正在切各种丝锻炼刀法呢,向公子春风得意的回来了。 7017k 第一百八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暴雨 向北方看见杜卫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调侃道:“呦呵,稀客啊!杜大科长大驾光临,蔽处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您今天这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来了?” 论斗嘴,杜卫国从来都是不输于人的:“我说向公子,你丫再嘚瑟,信不信于茉莉那边,小爷我告刁状给你丫搅黄了?” 向北方丝毫不惧:“姥姥!你丫吓唬谁呢?” 杜卫国都被他的豪横劲给逗乐了:“呦呵,向公子,好家伙几天不见,自信心暴涨啊?要不咱们俩练练?” 一听这个,向北方多少有点怂,他确实完全不是对手:“滚蛋,谁特么跟你练?你来干啥?是被你家杨采玉给你撵出来了?没饭辙了?”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是来蹭饭的,随便也和你商量点事。” 向北方的脸色一肃:“嗯?啥事?” 杜卫国放下手里的活计和向北方走了出去,这会黄瓜和萝卜丝他都已经切好了,很细很匀,杜卫国同志的刀工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杜卫国和向北方并排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他把秦淮茹的事情大体上说了一下。 “嗯,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明天你们街道要去我们院推选管事大爷,估计到时候会有人煽动撵秦淮茹一家出门,我这次想保她一手。” 向北方皱着眉头说:“卫国,你不会是看上这个俏寡妇了吧?” 杜卫国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北方,你想哪去了?采玉她不香吗?我疯了?能和秦淮茹瞎胡扯?” 向北方看杜卫国的表情不似作伪,更加疑惑了:“那你为啥管这个闲事啊?她家既然那么招人烦,撵出去不是耳根子清净吗?” 杜卫国吐了一口烟气: “嗨,你不知道,我们院的那个易中海,是个假正经,伪装成道德君子,天天拿大话挟持别人,搞风搞雨的,属于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的那种,秦淮茹现在算是他的对头吧,这就叫以敌制敌,另外咱们做人总要讲点道义吧,这事她啥大错,所以我就想伸一把手。” 向北方听明白了,笑着说:“呵呵,行吧,杜公子果然是义薄云天,侠骨柔肠,在下佩服。” 杜卫国皱着眉头笑骂道:“你丫的最近是不是又看啥武侠把脑子给看坏了?说话咋特么奇奇怪怪的呢?” 向北方没好气的说:“滚蛋,你丫脑子才坏了呢,你找我办事,不请我吃饭,还特么来我家蹭饭,你好意思吗?” 杜卫国没脸没皮的说:“小爷我特别的好意思啊,我一会还得多吃两碗呢。” 向北方笑骂:“德行!” 杜卫国稍稍正了一声颜色问:“北方,这事用不用找邹科长说一声?” 向北方摇了摇头:“不用,没事,我明天和他说一声就行,这事在我们这直接拦住就得了,你可别自己出头啊,到时候瞎传名声不好。”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肯定啊,我又不疯,咋可能自己张嘴给她出头呢?” “嗯,你今天找我就这事?” 杜卫国随口问了一句:“嗯,就这事,对了,我说向公子,你和茉莉进展到啥程度了,你们俩打算啥时候结婚啊?” 向公子被问到这个,他还有点腼腆,红头涨脸的:“结婚的事,人家茉莉还没同意呢,她这也才刚上班,反正也不着急。” 杜卫国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没拿下,真是完蛋玩意,啥也不是,舔狗不得好死啊! “吃饭了!你们俩赶紧去洗手,边吃边聊。”此时崔阿姨在屋里招呼了一声。 “得嘞!” 杜卫国和向北方麻溜起身拍拍屁股去水池边洗手了。 你看,世界从来就是这样的,在秦淮茹那里仿佛天塌地陷的一样的大事,到了杜卫国这个层面,其实无非就是饭前轻飘飘的几句话的事,而是还是他到别人家蹭饭之前顺便说的。 本来搬不搬家归根结底就是街道办一句话的事,所谓的群情激奋,根本鸟用都没有。 向北方在街道办事处已经干了三年多了,早就已经扎稳了脚跟,去年年底还入了党,如今也是6级办事员,提干已经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 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搞定了。 至于易中海当管事大爷的事,杜卫国没让向北方管,他总觉得秦淮茹是不会不言不语,坐以待毙的,白莲花黑化之后,不可能这么怂吧? 杜卫国其实有点期待秦淮茹和易中海下场开撕,毕竟在菜窖里的实际情况,大家都不知道具体细节嘛。 就算秦淮茹真的一点都不给力,也没关系,杜卫国有的是办法收拾易中海。 崔阿姨做的炸酱面非常香,让人食指大开,杜卫国虽然今天中午才搓了个酒足饭饱,这会还是吃了满满的两大碗面条,他压根就不担心啥发胖的问题,他的胃里有个宇宙! 吼吼! 夏天白天长,吃完饭天还没黑,杜卫国和向公子就一起去找于公子了,小哥三好久都没一起洗澡了,今天正好恰逢其会,全场消费自然由杜公子买单! 晚上8点半,一身轻松,神清气爽的杜卫国回到了四合院,这会院里的臭味基本已经消散了,只有特别靠近秦淮茹家还会残留一些。 杜卫国和院里唉乘凉的街坊一一打着招呼,推车回到后院,后院倒是没有丝毫的异味。 刚停好车子,秦京茹就靠了过来,她应该是有话说。 “秦京茹,你姐咋样了?” 杜卫国今天倒是非常难得的主动开口了,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秦京茹有点受宠若惊,语气非常高兴的说:“她已经没事了,贾张氏和棒梗也没事了,明天上午就能出院回来了。” 杜卫国轻轻点了一下头:“哦,没事就好。” 秦京茹继续说:“杜科长,我姐让我谢谢您,您做得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杜卫国笑了一下,随口敷衍:“呵呵,不客气,你工作咋样?” 秦京茹的表情突然有点失落了:“挺好的,我,我今天上班还看见你对象杨采玉了,她可真漂亮,简直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杜卫国笑了,砸吧砸吧嘴说:“呵呵呵,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我都没见过她洗澡的样子!” “呃~” 秦京茹无语了,她被小杜同志这句充满庞大信息量的话给打败了,愣在原地,这话又像是玩笑,又像是开车,又特么像秀恩爱! 杨采玉咋就那么有命呢? 秦京茹很羡慕,也很嫉妒。 杜卫国回家之后把穿了两天的衣服洗了一下,连喝了3大杯凉白开,晚上炸酱面有点吃咸了,嘴里有点发苦,然后他就早早的关灯睡觉了,昨天晚上他是在办公室里对付的,没有休息好。 一夜无话! 周一,天公不作美,从一大早就开始阴云密布,黑云压顶,临近中午,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就仿佛是天漏了一样。 杜卫国赶紧带着保卫科的同志们帮着排水抢险。 有了去年的经验,果然今年所有人都非常注意防护措施,结果也很好,这次厂子里连一例触电事故都没有发生。 暴雨倾盆,一直到了傍晚,雨势依然是毫不停歇,下个不停,看来今天易中海想重回管事一大爷宝座的高光时刻,是彻底泡汤了,被迫后延了。 易中海这个老阴比励精图治,卧薪尝胆了一年时间了,此时应该很郁闷吧。 不过杜卫国今天很忙,非常忙,根本都没空幸灾乐祸。 这场雨非常大,甚至是极其罕见,不少轧钢厂职工家里的棚户房子都塌了,又或者电线短路伤了人,甚至还死了人! 杜卫国带着保卫科的同志们成了救火队员,从中午开始就忙个不停!摩托车自行车都不能用了,雨水积得太深了,看不见路面,非常容易出事故。 一切全靠步行。 晚上8点钟,杜卫国刚刚在苦水胡同大杂院救完人,一个职工家的棚户塌了,全家人都被埋在在里边。 杜卫国到场之后赶紧带人清理出一个勉强能够进人的窟窿,用木头牢牢支撑住,然后才钻进去救人。 幸好,大人孩子全都没平安无事,只是擦伤受了些惊吓而已。 没有惨剧发生,杜卫国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离这户人家还不到30米,就是黄桂兰家,回忆起她家低矮的天棚,杜卫国安排其他同事到附近其他危房人家去帮忙,自己往黄桂兰家走,他准备过去看一眼。 此时此刻,黄桂兰家,正在四处漏水,灯也没敢开,桌子上面点着两根蜡烛照明,四个孩子都呆在炕上,蜷缩在墙角,这个位置左右有两面承重墙,勉强算是家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自然是黄桂兰命令她们呆着那里不要动的,作为母亲,她可是极其称职的。 黄桂兰此刻正独自擎着一根方子站在房子中间,家里有一根横梁已经裂了,裂痕非常明显肉眼可见那种,她这会正拿木头方子撑着断裂的位置,下边用木箱撑着,然后自己用手扶着。 她其实很害怕,全身都在发抖,她怕方子折了,怕横梁断了,怕房子塌了,怕自己会死,自己要是死了,孩子们咋办? 自己死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正当她六神无主,胡思乱想之际,杜卫国赶到了! ------题外话------ 刚刚才到家,估计明天是起不来了,所以半夜更新。 7017k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惨烈的水灾 黄桂兰家并没有插门,这特么可是必要的逃生通道,只有傻子才会插门呢! 情况特殊,杜卫国也没啥好客气的,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杜卫国此时穿着长款过膝的大雨衣,高筒的水靴子,带着胶皮手套,再配合他的高大身形,满脸的泥污,实际上整个人造型充满了压迫感,好像是啥雨夜狂魔一样。 但是对于现在的黄桂兰和家里的孩子们来说,他却是如同天兵天将,天神下凡一样威猛! “桂兰同志!你家里怎么样?” 杜卫国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到,沉稳有力的声音,高大威猛的身形,瞬间驱散黄桂兰心中的所有恐惧。 她十分惊喜的轻声低呼:“杜科长!你咋来了?” 杜卫国简明扼要的说了一句:“哦,你们邻居戴俊达的家房子塌了,我刚带人帮忙救人了,然后就随便过来看看,你家咋样?” “啊,有根梁裂了,我正拿方子撑着呢!” 杜卫国拿强光手电照了一下天棚断裂的横梁,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地方,已经心中有数了。 “你在家等着,保持支撑。” 说完这句话,杜卫国就转身走进了大雨里。 隔了没一会,杜卫国带着几个粗长的木头还有一把铁锹回来了:“黄桂兰,你去外边捡几块青砖回来,有我在这房子塌不了。” “好。” 黄桂兰听完小杜的话,就松开了手里方子,转身跑了出去,言听计从,百分百相信,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杜卫国拿着这几根木头依次比量了一下,先简单固定住,之后就开始在地上挖土。 黄桂兰往返几趟,捡了十几块青砖回来,外边大雨瓢泼,她的身上都已经彻底湿透了,但是这会任谁都没有旖旎的心情。 杜卫国连续支起来四根木头,下边都是用青砖紧紧的垫住,算是彻底消除了她家的安全隐患。 “没事了,黄桂兰,你接下来就不用再扶着了,晚上你们全家就挤在那个墙角休息,不会有问题的。” 黄桂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感激的说:“谢谢您!杜科长。” 杜卫国这会把雨衣的帽子摘了下来,脱下手套,也抹了一把脸,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他也有点累了,想坐下喘口气,他解开雨衣,从衣服兜里拿出了烟,还不忘问了一句:“桂兰同志,我想抽根烟,没事吧?” 黄桂兰忙不迭的点头说:“嗯,嗯,您抽吧,不碍事的。” 杜卫国借着蜡烛的火焰点着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看着炕上蜷缩在墙角的四个小丫头,微笑着说:“孩子们,都别害怕,房子塌不了。” “谢谢叔叔!”仿佛是童声合唱一样。 “杜科长,您擦把脸吧!” 黄桂兰这时候拿着一个毛巾递了过来,打眼一看就是全新的。 烛光的映照之下,再配合杜卫国的变态视力,雨水打湿了全身的黄桂兰同志几乎已经完全呵呵了。 “不用了,谢谢你了,我一会还得干活,脸上也干净不了,等雨停了再一起洗吧!” 杜卫国赶紧错开目光,多多少少有点口干舌燥。 黄桂兰幽幽的说:“杜科长,您辛苦了!” “呵呵,没事!” 真是好标准的官方式问答啊。 “行了,你也歇一会吧,我就先走了!” 杜卫国大口抽完了烟,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雨之中,至于黄桂兰,唉,反正她这下辈子算是基本完犊子了,相思病估计是铁定没好了。 杜卫国这个王八犊子,他是只管撩不管收啊! 这场大暴雨一直下到半夜将近3点钟,才终于收了雨势,此刻路面上的积水都已经没过膝盖了,杜卫国和其他保卫科的同志们整整忙活了一夜,一直到天都已经开始放亮了,才算收工。 回到值班休息室里,大家伙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直接就睡着了。 连续高强度工作超过了18个小时,都已经累瘫了,就连杜卫国都感觉十分疲惫。 人类的体能是有极限的,可敬的同志们,用意志生生战胜了人类的体能极限。 杜卫国回到办公室,昨晚他出去抢险救灾,而郝山河在厂里坐镇调度。 这会老郝头正抱着郝小黑打盹呢,杜卫国一进门,他就醒了。 老好同志搓了一下脸:“回来了?” 杜卫国声音透着疲惫:“嗯,郝叔,你再眯会,雨已经已经停了,暂时没事了。” 郝山河把郝小黑放到桌上上点了一根烟,看了一眼窗外:“嗯,我不眯了,我昨天晚上断断续续的都睡了好几悠了,你赶紧歇着吧,折腾了一天一宿,辛苦了。” 杜卫国嘱咐了一句:“郝叔,今天上午让昨天留厂值守的兄弟们再盯一上午,等到下午再换班吧。” 郝山河点了点头:“嗯,我就是这么安排的,你抓紧睡会吧!” 杜卫国一边说话,一边把雨衣和靴子都脱了,自己也点上一颗烟,他的声音有点感慨: “郝叔,昨天夜里伤了很多人,还死了好几个,现在医院都已经挤满了。” 郝山河望着窗外,叹了口气:“唉,这场雨下的实在是太急太猛了,四九城可是好多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杜卫国也点了点头说:“嗯,果真是水火无情啊,一场暴雨,直接就演变成水灾了” “你赶紧歇一会吧,这云都没散,黑压压的,没准一会还得下雨呢。” “好,那您就受累了!” 杜卫国也不再废话,他熄灭了香烟,他和郝山河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小床,还是当年老杜同志留下来的。 杜卫国把湿衣服,湿裤子,湿袜子都脱了搭在椅子上晾着,赤着精干的上身,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躺下的瞬间就进入梦乡了。 郝山河看着鼾声震天响的杜卫国,嘴角不由的扬起了笑容。 到底是有多久没人在自己面前敢如此放松,如此坦然了,无拘无束,无所畏惧,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啊!只是可怜赵英男没福气,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杜卫国睡了大概有5个小时,就又被外边的雷声给吵醒了,又开始下雨了,雨势虽然没有昨天那么猛烈,但是也不算小。 真的变成水灾了! 今天轧钢厂已经被迫停全面停工了,积水实在是太深了,安全隐患太大了,全厂所有车间全部断电放假,所有已经到厂的职工都在积极的排水清淤。 好在今天食堂依然提供午餐,杜卫国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期间也没有机会从空间里拿东西吃,所以这会他都已经快要饿蒙圈了,这也是他时隔将近一年又一次来3食堂吃饭。 眼下这个情况,如果还让别人给他带饭那可就有点装蛋矫情了,杜卫国记得他上次来食堂吃饭好像也是大雨天来的吧! 时隔一年杜卫国再次来到食堂吃饭,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的。 尤其这两天下大雨,大家穿戴配发雨具的时候,不由想起了去年大雨天杜卫国霸气十足的广播。 再加上他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带人抢险救灾,正经帮了不少人,食堂里有不少人都主动上前表示感谢! 其实即使抛开这些,杜卫国也是轧钢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部里都是挂了号的,真可谓是前途无量! 这样的人,谁不愿意亲近亲近呢? 人群之中,孙晓红也在悄悄的打量着杜卫国。 她和傻柱的交往过程中,十分敏感的发现,傻柱对杜卫国成见彷佛很大,所以她从来都是闭口不提杜卫国的。 其实她也很喜欢杜卫国,当然是和其他女工的一样都是崇拜偶像式的那种喜欢。 自从上次在四合院她撞到了杜卫国的怀里,有了非常短暂的交集,从那一刻起,她心里多多少少就有点排斥傻柱了,还是那句老话。 人比人该死啊! 和杜卫国比较,那就都得死! 7017k 第一百八十七章 傻柱你实在太秀了 秦淮茹站在厨房窗口里,一边打饭一边看着众星捧月一样,在人群之中仿佛闪耀光芒的杜卫国,心中也是百味杂陈。 这场暴雨算是暂时解救了自己,街道办事处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是没空管什么四合院管事大爷这种小事了,这场暴雨都已经演变成水灾了,那边可是好大一摊子救灾工作要干呢! 虽然她自己家里也漏水了,但是秦淮茹却是非常难得的喘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秦淮茹最近经常想,如果自己上次能咬紧牙关一直坚持不要救济,把骨气彻底捡起来,是不是他就能高看我一眼了? 自己算计来算计去,家里的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更难过啊,这次贾张氏和贾梗中毒住院,秦淮茹前前后后花了46块钱,心疼得她都想死! 而且这特么还是个哑巴亏,人家傻柱不告她们偷东西。她们全家就关上门自己偷着乐了。 傻柱此刻也正透过橱窗看着杜卫国,他的心里也是嫉妒得不行,老子昨天晚上也帮着一大爷,老聋太太,还有前院的李招娣家修补房子了,也特么忙到大半夜,咋特么今天就没人过来感谢我呢? 杜卫国此时饥肠辘辘的,哪有心情考虑他们都在想啥?他正老老实实的排队等着打饭呢。 此刻的杜卫国,感觉这会自己都能吃下一头牛! 由于连降大雨,道路封堵,所以今天食堂只有两个菜,土豆片和白菜粉条,主食倒是都有。 杜卫国特意没选秦淮茹所在的窗口,他很饿,不想废话,他打了2份土豆,1份白菜,3个白面馒头,3个二和面馒头,这已经是两个饭盒的极限容量了。 顾不上理会四周注视的目光,杜卫国随便找个空座就坐了下来,开始狼吞虎咽的低头干饭,直如风卷残云一般,那吃相可是老凶狠了,和饭桶巴特都特么有的一拼了。 他却混然不知,他旁边坐得居然是孙晓红,3车间一枝花,舔狗之神傻柱的心肝宝贝。 孙晓红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杜卫国,看着他吃相如此凶残,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杜科长,您慢点吃,别噎着了。” 专心干饭的杜卫国抬头一看,哎呦喂?这不是孙晓红吗? “一会还得干活,没时间了。” 杜卫国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这时候正好王洋,王霄,巴特他们也都端着饭盒凑了过了,巴特这家伙打了一份土豆,4个二和面馒头,6个棒子面窝窝头,饭盒都特么快漾出来了,嗯,他这才是标准的饭桶嘛! 杜卫国从巴特饭盒里掏了一个窝头出来,顺手放了一个白面馒头回去,期间连一句废话都没说。 巴特也只是咧着大嘴傻笑,根本没有瞎客气。 看着巴特比杜卫国还要凶残的吃相,以及王洋,王霄也同样无法恭维的狼狈吃相,孙晓红突然觉得保卫科的这些同志们其实都蛮可爱的。 傻柱透过橱窗看到杜卫国居然和他对象坐在一起吃饭,而且孙晓红还全程都是面带笑容,甚至还主动开口说话。 他酸了,胸中妒火中烧,孙晓红最近给他的好脸越来越少了,十分冷淡。 强烈的嫉妒瞬间就冲昏了他的头脑,那股子虎劲涌了上来,傻柱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后厨,大步走到杜卫国这桌人的面前。 何雨柱指着杜卫国,大声喝问:“杜卫国,你是故意的吗?食堂这么大,你偏偏坐到我对象旁边吃饭?” 四周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杜卫国抬头用非常诧异的目光看了何雨柱一眼,心说,你特么是疯了吧?这是谁特么给你的勇气啊? “何雨柱,你发什么疯?” 孙晓红站了起来,满脸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实在太尴尬了,这简直就是她的巨型社死现场啊! “本来就是嘛!” 傻柱梗着脖子说话,他那个虎劲上来了,不管不顾了,疯魔了一样。 “小比崽子,你特么跟谁说话呢?” 巴特可不干了!噌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都红了,杜卫国就是他的天,傻柱居然敢主动撩拨挑衅,这特么还得了? 王霄和王洋也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馒头,目光非常不善的盯着傻柱,这个傻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还有杜卫国身边周围的其他保卫科同志们,也都停止吃饭,恶狠狠的盯着傻柱。 “巴特,坐下吃饭,大家伙都好好吃饭,一会还得干活呢。” 杜卫国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 “你,小比崽子,赶紧特么滚蛋,要不然我特么锤死你!” 巴特指着傻柱的鼻子骂了一句,才恨恨的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啃着窝头,恨得牙根都痒痒。 杜卫国连一句话都没和傻柱说,继续低头吃饭,孙晓红这时候拿起饭盒就跑出了食堂,冲进了大雨里。 傻柱愣了一下,赶紧追着孙晓红跑了出去。 刚刚傻柱质问杜卫国的时候,食堂里寂静的针落可闻,现在却变得好像轰炸机一样,嗡嗡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我擦,这个傻柱是不是疯了啊?人家一大堆保卫科的人都在那吃饭,他居然敢去找茬?” “我看这傻缺也是疯了,人家杜科长干了一天一夜的活,哪有多余的心思啊,就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这个傻柱也太能装了,他以为他是谁?” “他算是完犊子了,一下子把保卫科全体都给得罪了,呵呵,以后他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纷纷痛骂傻柱的无事生非。 其实谁都不傻,杜卫国是公认的轧钢厂第一美男人,平时根本都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而且杜卫国的对象杨采玉也是轧钢厂鼎鼎有名的大美人,说是厂花也不过分,人家金童玉女的,能随便瞎胡扯吗? 再说了,大家也都知道,杜卫国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带着保卫科到处抢险救灾,一直干到天亮,人家是失心疯了啊?累得要死要活的,在食堂大庭广众之下撩扯你傻柱的对象? 杜卫国本人也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傻柱实在是太特么勇了!他都有点佩服傻柱了。 刚刚傻柱这一波操作,实在是太特么秀了,杜卫国都服了,这特么不喝3斤假酒都干不出来的虎事,这难道是系统爸爸把他的脑子给抠走了吗? 他刚刚这行为就好比小猫倒上树,虎那啥朝天啊! 另外一边,傻柱追着孙晓红跑到了加工3车间。 傻柱还舔呢:“晓红,你跑啥啊!你看头发身上都淋湿了,别再感冒了!” 孙晓红转过身,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他的鼻子问:“何雨柱,你疯了吗?食堂是你家炕头吗?人家坐那吃饭不行?你管得着吗?” 傻柱一听这个他也火了:“明明有那么多空座,他为啥偏偏坐你旁边啊?你们还有说有笑的。” 孙晓红都气哭了:“你放屁,人家杜科长根本就只和我说了一句话,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全程他都是低头吃饭,啥时候跟我有说有笑了?” 傻柱一愣:“那你为啥问他问题啊?” 孙晓红已经快要被他气爆炸了:“关你什么事?我和谁说话,说了什么话,你管得着吗?” 傻柱也有点火气了:“晓红,你是我对象,我当然管得着啊?” “何雨柱,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做你对象,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啥?你说啥?就因为我问了那个小白脸一句话!你就要跟我黄?” 傻柱此时又特么上头了,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咆哮。 孙晓红被他气得大声嘶吼:“何雨柱,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我和杜科长从来都不认识,以前也没说过话,这和他有啥关系?” “那你为啥不跟我处对象?” “我讨厌你,面目丑陋,内心肮脏,自以为是,鲁莽愚蠢,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说完,孙晓红转身就跑去了更衣室。 傻柱被孙晓红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给直接炸懵了,呆呆的愣在原地。 7017k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老聋太太居然亲自下场了 傻柱站在原地发呆,易中海这个老阴比此时匆匆赶了过来,把傻柱拉到一旁。 他怒气冲冲的说:“柱子,你这是发什么邪风啊?好端端的没事你招惹杜卫国干啥?” “他坐孙晓红旁边吃饭了!” 傻柱梗着脖子硬犟。 易中海气都不打一处来:“那又咋了?人家就是顺便找了个空位置吃饭,根本都没在意孙晓红,你没看见他身边都是保卫科的人啊?” 傻柱回忆起刚才几乎全体保卫科如同狼群一样冷冷盯着他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站。 “那么多空座,他不坐,偏偏~” 他恢复冷静之后,发现自己的说法确实站不住脚,也就说不下去了。 易中海扼腕长叹:“你这下可算是惹了天大的麻烦!直接捅了马蜂窝了” 傻柱色厉内荏的硬犟:“他能把我咋的?我行得正,坐得端,他还能咬我?” “唉!” 易中海一声叹息,看着眼前这个白痴一脸无语,你特么可真是傻柱啊? 难怪有着这么一手高超的好厨艺,到现在还只是一个8级的炊事员。 就你们食堂的一把手主任,看见他都得矮上三分,搞采买的屁股底下能干净吗? 你得罪了杜卫国,人家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你们食堂主任,副主任就得争相出手往死里收拾你。 再说了,你行得正,坐得端个老狗屁啊? 你特么天天往家里带饭盒,往小了说,这叫盗窃公家财物,往大了说,这特么叫侵占国家财产! 丢工作都是最轻的。 易中海此时都快被傻柱气疯了,他现在正是重新当选管事一大爷的关键时刻,傻柱现在居然狠狠得罪了杜卫国,傻柱和他又是明显的捆绑关系,这样就会产生无法预测的变数的。 四合院的邻居们可是最势利了,极其擅长见风使舵,他们马上就会开始观望杜卫国的态度。 杜卫国要是不点头,自己这个四合院管事大爷的宝座基本上就彻底没戏了,那他以后还咋呼风唤雨啊? 易中海越想越生气,恨不得踹傻柱两脚。 秦淮茹对此倒是喜闻乐见的,甚至都快喜极而泣了,傻柱这波自杀式的发疯大秀,瞬间就把他和一大爷都推到了杜卫国的对立面。 呵呵,你们以为杜卫国和我秦淮茹一样是个任人揉捏软柿子吗? 这下可好了,我就看你们咋死? 这场暴雨持续了整整3天,直到第三天雨势才慢慢变小,到了礼拜三傍晚,老天爷终于是收了神通,云收雨散,天空放了晴。 放眼望去,四九城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无数低矮的土坯房和棚户房都被连日来的暴雨和积水给压垮了,受伤的人非常多。 当真是水火无情啊! 礼拜四凌晨3点钟,疲惫不堪的杜卫国才回到了四合院,回到了自己的小狗窝,明天他可以休息一天。 说到这里真是不得不表扬殷老六,这么大的雨水,不禁马桶没有反涌,就连家里也是一滴水都没有,干干爽爽的,这手艺简直是绝了! 杜卫国把穿了好几天的脏衣服统统扔进了盆子里,凉水直接洗了一下头脸,又冲了一下脚,躺在床上之后一秒入睡。 折腾了3天,他已经彻底累完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沉稳了,整整睡到中午,杜卫国才被生生饿醒,先去厕所解决一下代谢问题。 之后也顾不上刷牙洗脸,直接从空间里掏出烧饼和牛肉罐头就是一顿猛造。 6个热腾腾的烧饼,4两,足足2斤4量,外加一盒牛肉罐头,就着白开水,杜卫国直接搓了一个肚圆,吃饱了,顿时感觉满足极了。 之后再点上一根华子,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杜卫国正惬意着,此时有人敲门,他顿时一皱眉头,肯定不是杨采玉,她是有钥匙的,因为杜卫国刚刚吃饭和抽烟都是背对着门窗的,所以他还不知道来人是谁。 杜卫国转过身问了一句:“谁啊?” 一道非常陌生的苍老声音在门外响起:“杜科长,是我,老聋太太!” 哎呦喂,四合院隐藏boss出场了?老聋太太居然亲自下场了,呵呵呵,这是傻柱同志搬救兵了吗?小的惹事,老的出来平事吗? 杜卫国打开门,把老聋太太让进屋里,她毕竟岁数大了,起码该有礼貌还是必要的。 “您怎么来了?是家里房子漏水吗?” 老聋太太仔细打量了一下杜卫国的房子,干净,简单,整洁,利索,简单。 “没有,小杜啊,你这房子可是真立亮啊!” 杜卫国笑了一下:“呵呵,是,我在部队里待习惯了,就喜欢干净整洁。” 老聋太太倒是干脆,没有绕来绕去的,她直接就开门见山了:“小杜,我老太太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是来替傻柱求情来的。” 老聋太太说完这句话,一双浑浊的老眼突然抬了起来紧紧盯着杜卫国,此时她的眼底仿佛有精光闪烁,直如要摄人心魄一般,哪里还有一丝老态。 “呵呵呵,老太太,这话怎么说?” 杜卫国不紧不慢的安上烟嘴,又点了一根烟,姿态悠闲的问道,丫的,跟我玩眼神杀,花擦,你特么可真是吓死我了。 老聋太太见自己的眼神攻击无果,于是重新垂下了眼皮,收起了她自认为无比犀利的眼神,开始语言攻击。 “傻柱是个本性不错的孩子,为人善良正直,还是个热心肠,他也是个可怜人,他娘早早就没了,他爹丢下他跑了,他自己上班还养活一个妹妹,挺不容易的。 傻柱这孩子心直嘴笨,说话不过脑子,他就是太在意孙晓红那个丫头了,才说错话冒犯了你,你是大人物,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聋太太说完,又重新抬起眼睛,这次她没有卖弄眼神,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杜卫国。 呵呵呵,果然,这个老太婆和易中海的套路都是一脉相承的,道德绑架玩的贼溜,一看就是个老pua了。 傻柱是个善良,正直,热心肠,可怜又嘴笨的人,潜台词就是你要是和他一般见识,你就是小人,恶毒,小气,巧舌如簧,不当人子! 要知道,傻柱可在轧钢厂食堂大庭广众之下当场质问杜卫国,如果事后他屁事都没有,那杜卫国的声望,面子,名声可就全都掉在地上了。 老聋太太就凭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把这事揭过去? 你丫贵姓啊?我特么和你很熟吗?到底谁给你的脸面啊?就凭你是五保户?就凭你月月领国家救济?还是就凭你岁数大啊? 杜卫国笑了,他看了一眼老聋太太满是皱纹的老脸:“呵呵呵,老太太,您还是回去好好歇歇吧,地上还有积水,您小心走路。” 老聋太太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黑:“小杜,你是不肯给我老太婆这个面子吗?” 杜卫国笑容更甚了:“老太太,我和您没有那么熟,这件事您本来就不该张这个嘴,您快点回去歇着去吧!” 老聋太太却不依不饶的说:“那你说怎么办?你拿出一个章程出来,我听听。” 杜卫国悠闲的吐了一口烟,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手指轻轻摩挲着桃木烟嘴。 “老太太,我说了,这事不该您管,您也管不了,是非功过自在人心,您赶紧回去吧!” “我要是偏要管呢?” 老聋太太,突然张开双眼,目光有点凶狠,似要择人而噬一样。 杜卫国不以为然甚至不屑一顾的说:“老太太,那咱们就称量称量呗!” 老聋太太气势顿时就有点弱了:“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杜卫国正色道:“老太太,这是小事吗?我杜卫国也是满门忠烈的后代,荣耀即吾命!事关名誉,这可是大是大非!这件事错不在我,而且您也管不了,不信您就试试。” 老聋太太走了,步履蹒跚的,出门之后感觉她后背有点驼得更加严重了。 杜卫国看着她的背影冷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就凭她,早先若有若无的那点香火情,也特么想吓唬杜卫国,真特么是开国际玩笑。 拼跟脚,杜卫国还真的是无所畏惧。 7017k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弄巧成拙,自求打脸? 这个老聋太太也真是有点装大发了。 她在四合院一向地位尊崇,因为她是五保户,还成天吹牛给红军送过鞋,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她岁数那么大了,也没人愿意和她较真,去招惹她,所以大家伙平时都让着她捧着她。 你惹她试试,分分钟死你面前,就问你怕不怕? 尤其是易中海,一大娘,傻柱更是天天哄着她,伺候着她,时间一长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谎言说了千遍以后,自己就信了。 这老太太一辈子都没出过四九城,给红军做鞋,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呵呵呵! 杜卫国一直都很怕麻烦,不愿意亲自下场和他们扯犊子,但是真的被踩到头上了,也是绝对不会怂的。 别人怕她,可是杜卫国根本就不怵她,撕开她乱七八糟不值一提的身份,不就是个老棺材瓤子吗? 说白了,这个老聋太太就是一个五保户,还是分散五户,天天胡吹什么给红军做过鞋还什么军烈家属,这些都是玩笑话,军烈属和五保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岁数大了,也没人愿意和她掰扯,而且她习惯性的装聋作哑,也就那么过去了。 不过就凭她想吓唬杜卫国,那是门也没有啊。 这场暴雨过后,四处一片狼藉,虽然干了一天,但是四九城里还是到处都是积水和泥泞,有些下不去脚。 尤其是公厕附近地区,更是臭气熏天,惨不忍睹。 杜卫国下午依然穿着水靴子,趟着泥水回了轧钢厂。 老郝头说是让他今天休息一天,但是老郝头这几天虽然没有带队在一线抢险,但是也始终死死钉在了办公室里,坐镇后方,调度厂内正常保卫工作。 他今年都已经54岁了,54岁的干部后世正是年富力强的当打之年,但是眼下这个时代,都已经接济平均寿命了,老郝同志早年还受过不止一次伤,估计是已经熬不住了。 轧钢厂工人多力量大,厂区倒是已经收拾得挺利索了,到了中午就已经复工生产了,杜卫国回到办公室,老郝头果然正在打盹,黑眼圈十分明显,疲态尽显。 老不以筋骨为能啊! 杜卫国进来惊醒了郝山河,他用力的搓了一下脸:“你咋过来了?不是让你休息一天吗?” 杜卫国看着疲惫不堪的郝山河,有点心疼:“郝叔,我年轻力壮,昨晚睡了一个整觉,现在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神清气爽的,这边我盯着,您快点回家睡觉去吧!” “嘿嘿嘿,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那个厨子你想咋整啊?” 郝山河没有立刻起身就走,而是慢慢坐直了身体,先喝了一口隔夜的凉茶,之后点了一根烟,杜卫国已经看得出来,老郝头现在起身都有点困难了。 杜卫国也点了一根烟:“郝叔,这个事,我还真正和您请教一下呢,其实我本来不太在意,这也不算啥大事。 但是今天中午我们院一个五保户孤寡老太太居然上门威胁我了,让我别和傻柱一般见识。 呵呵,说实话,她这一下给我都整蒙了。” 郝山河表情古怪的笑了:“呵呵呵,你们那个院子里住的都是各路神仙啊!这满四九城的奇人异士咋都凑到一块去了。” 杜卫国无奈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要不然老杜同志为啥死活都不愿意回院子里去住呢?估计就是眼不见心静呗。” “呵呵呵,那这个五保户老太太又是啥路数啊?”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有点无语的介绍老聋太太的履历:“呵,80来岁的一个孤寡老太太吧,一辈子没出过四九城,是个分散五保户,说是自己早年间给红军做过鞋,还说自己是军烈属,估计她多少和部队上有点香火情吧。” 郝山河一听这话,直接啐了一口:“呸!死不要脸的老东西,红军啥时候来过四九城?军烈属是能瞎说的?她是真敢张嘴啊。” 杜卫国想想老聋太太给自己立的人设,也是哭笑不得,真是牛皮随便吹啊? “嗨,我估计也就是因为她岁数大了,平时没人和她较真呗,她外号老聋太太,听到不爱听的话就聋了。” 郝山河笑着感慨:“呵呵呵,真特么是人才啊!你是咋说的啊?” “我让她别管这些事,不是她能管该管的,这事已经涉及到我的名誉了,老子才是真正的满门忠烈,这特么不是小事。” 郝山河点了点了头,他看了一眼杜卫国,笑着说:“呵呵呵,小子,做不不错,我知道你最怕麻烦,但是有些事是不能躲的。” 杜卫国苦着脸说:“郝叔,那下一歩咋整啊?我总不能亲自下场收拾一个厨子吧?这也太跌份了吧?” 郝山河把手里的烟头熄灭,吹了一下烟嘴,冷笑一声:“嘿嘿,这事你不用管,先消停两天,等着看戏就行了,在咱们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还特么能让人熊了,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就有数了,老郝同志肯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有里有面,不留手尾,他现在和老郝头处的感情越来越好,也没啥可客气的。 “嘿嘿嘿,行,郝叔,我看你腰不是很吃力?您赶紧回家睡觉去吧,用不用我找人送您回去?” 郝山河轻轻的摇了摇头,摆了一下手表示不用:“没事,我这就是老伤,一到阴天下雨天就疼得不行,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先走了,你盯着点吧。” “嗯,好。” 郝山河抱着郝小黑走了,步子很重也很慢,满身都是曾经在战争岁月留下的老伤。 杜卫国又上了一趟三楼,蒋东方也正在办公室里睡觉呢,他也是整整盯了三天了,虽然没去一线,但是也是累得不行。 杜卫国推门进来自然把他吵醒了,蒋东方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显然也是熬得够呛。 蒋东方声音疲惫沙哑的说:“你不是休息吗?干啥来了?” “我过来把老郝头替回去了,他有点熬不住了,叔,你也别睡了,这都快下班了,回家好好睡。” 蒋东方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伸展一下身体:“嗯,老郝他早年腰上受过伤,下雨天确实难熬。” 杜卫国给蒋东方递了一根烟,之宝叮的一声脆响,给他点上,自己接着火也搞了一根。 自从在杜卫国在于师傅哪里可以搞到配套的火石,煤油之后,他私下里和亲近人面前基本上都是之宝点火的,要的就是这个范。 蒋东方抽了一口烟,恢复了一点精神头,笑着调侃他:“小杜,我听说,3食堂的那个厨子当众质问惹着你了?现在你们3科的这群狼崽子们嗷嗷叫唤的要吃人呢!” 杜卫国一脸不满的抱怨:“蒋叔,你这说啥话呢?我们一直干活到今天早上才散,各个都是累得精疲力尽的,谁嗷嗷叫唤了?再说了,我们咋还成了狼崽子了呢?” 蒋东方吐了一口烟,笑着说:“呵呵,原来老杜,老郝两个人带3科,你们3科一直都是四平八稳的,你小子这才来了一年。 带得王霄,王洋,巴特,大光这些小子一个个的血性十足,成天好像狼崽子一样,眼睛都冒绿光,恨不得能有个匪徒啥的,好立功受赏。” 杜卫国也笑了:“呵呵呵,叔,这不是好事吗?狼行千里吃肉,我们咋说也是拿枪拼命的,有点狼性血性这是好事。” 蒋东方嗤笑一声,斜了他一眼:“呵呵,嗯,狼性是好事,这不你这个头狼受辱了,狼崽子们都急了,要吃人了。” “丫的,那个傻柱他就是个二杆子,我就是饿极了随便找个地方吃口饭,根本没在意坐他对象旁边了。” 蒋东方笑着摇了摇头:“呵呵呵,还不是你小子太招人了?你以后没事别去食堂吃饭了。” “叔啊,我这都一年了,就去了这么一次啊!还是因为暴雨的缘故,我招谁惹谁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不干了,顿时喊起了叫天屈。 蒋东方也是一愣:“呃~,那这事你想咋办啊?” “我刚才还和郝叔商量来着呢,我们院里~~~” 杜卫国又把老聋太太的事情和蒋东方念叨了一遍,是的,杜卫国这趟过去是来告状的。 依稀记得在电视剧里,好像这个老太太确实认识一个啥大领导,虽然杜卫国肯定是不惧,但是提前说一声肯定不犯病。 苟这个第一生存原则,他始终可是终没忘! “呵呵呵,现在啥山猫野兽都敢跳出来得瑟一下了,一个老孤寡五保户,都特么敢威胁在职保卫科干部,一级战斗英雄了,玛德,还真是反了她了。” 蒋东方面目都气得有点狰狞了,这事算是踩在他的脸皮上了,杜卫国可是他罩的。 “叔,你先别生气,我和你说这事,就是打个招呼,别到时候真有啥大领导为难咱们。” 蒋东方怒气冲天的喝骂:“狗屁,啥大领导也得讲理吧!这事咱们占着礼呢,这是对我们保卫处的挑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怕,你给我放手去搞!往大了搞!” 杜卫国嘴角一扬:“得令!” 如果老聋太太知道因为她的乱入,本来只是整治一下傻柱的简单事情,被她弄巧成拙升级成了回击针对保卫处的挑衅,凶狠的打脸即将到来,她会是什么表情? 7017k 第一百九十章 可笑的跟脚 一直到晚上下班,杜卫国才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杨采玉同志,都是在一个厂子上班,居然整整4天3夜没有见着面!真是有点咫尺天涯的感觉啊! 下暴雨那几天,厂办所有女职工全都放假了。 热恋中的男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几天不见,格外想念,尤其是杜卫国这几天连续奋战,折腾得委实有点憔悴,头发有点乱,青虚虚浓密的胡子茬都已经冒出开了,还是连鬓的络腮胡。 一派颓废风,看起来非常爷们! 看见杜卫国如此邋遢憔悴的样子,可是把杨采玉心疼坏了,她知道杜卫国一向都是非常注重仪表卫生的,能造成这么狼狈,估计肯定是累坏了,她心疼得都快要哭了。 她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倒是也听说了那天食堂的事情,对此她只是晒然一笑。 聪明的她才不信杜卫国会去食堂故意撩扯别人的对象呢,这是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对杜卫国也有足够了解和信任。 今天的晚饭有点简陋,只有白面馒头棒子面糊糊,土豆片,还有咸菜。 连续几天的暴雨,致使道路断绝,根本就没地方买菜,这个时代也没有冰箱啥的能够储藏蔬菜,只能是有啥吃啥吧! 其实这已经非常不错了,不少人家都已经断粮了,好在,都不是挑剔的人,包括杨采玉对伙食也是毫无怨言。 饭后,杨采玉帮着杜卫国洗了头发,还刮了胡子,并且还主动提出让他今晚留宿了,这可是开天劈地的头一次! 可惜今天的杜卫国同志表现实在是有点拉胯完犊子,刚躺下去就睡着了,鼾声如雷!特别老实。 丫的,给你机会了,你也不中用啊? 杜卫国其实还是很累,体力有点透支了,虽然他体质过人,但是这几天小杜的工作量也是超人啊!就算是蛮牛一样的巴特都没有他的工作量一半大! 一直到礼拜六,经过连续几天的大晴天,在这片大地上的讨活的人们,如同的不知疲倦蚂蚁一样不停的努力休缮重建,四九城倒是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往日的旧貌。 至少四合院是肯定恢复了原貌,只不过大杂院棚户区可就更加没法看了,狼狈不堪,越发破败,甚至有人房倒屋塌,暂时都已经无家可归了。 对于这些,杜卫国无能为力,包括黄桂兰家也是一样,只能是救急不救穷。 穿越一年之后的杜卫国,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如果现在重新遇见左蓝,他可能依然会帮忙,但是不可能再认亲了。 在蒋东方家蹭住了两天,礼拜六晚饭后,杜卫国被杨采玉生生撵出来了,实在是太羞人了,要知道,有些时候,有些声音的确是很难控制的。 早上吃饭时,蒋东方尴尬的眼神,李阿姨揶揄的微笑,都让杨采玉害羞得几乎无地自容,脸上火烧火燎的烫。 所以,今天晚上不管杜卫国如何耍赖,她还是无比坚定的把他撵了出去,再让他住一晚,杨采玉就活不成了,得活生生羞死! 晚上8点左右,杜卫国骑车刚转进帽子胡同,就看见小马哥正站在四合院门口,很显然,这是等他呢 杜卫国骑车迎了上去:“小马哥,你这是等我呢? 小马看见杜卫国非常高兴,他笑着说:“嗯,杜科长,您回来了,您之前不是交待我爹帮你打听许家老头的事么?我爹都已经问清楚了,前几天下大雨,礼拜四雨一停我就过来了,这几天您都没回家。” 杜卫国有点歉意的说:“嗨,这事都怨我,不好意思啊!小马哥,你咋没去轧钢厂找我呢?” 小马不以为意的说:“嘿嘿嘿,杜科长,这算啥事啊?我白天也得上班,最近下雨,我们粮库那边也忙,再说了,我爹说尽量别去工厂找你。” 嗯,马五果然是个懂规矩的,杜卫国对此很满意。 “有心了,小马哥,来,跟我回家坐会。” 杜卫国把小马哥领进屋里,可惜的是,别说茶水了,就是连杯热水都没有,只有好几天前的凉白开招待。 杜卫国有点不好意思:“呵呵,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连杯热水都没有,怠慢了,小马哥。” 小马连连摆手,他笑得非常愉快,非常真诚的说:“嘿嘿嘿,杜科长,您跟我还客气啥啊?按理说,我是死活都不敢让您喊我一声小马哥的。 但是您每次这样叫我,我就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格外舒坦,熨帖,实在是舍不得拒绝,杜科长,您别千万别见怪啊!” 杜卫国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多大点事啊,小马哥,按说咱俩年岁差不多,称呼上一点毛病都没有。” “嘿嘿嘿,我就知道,您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杜卫国给小马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笑呵呵的说: “小马哥,说说许家是事?” “嗳,我爹找了朋友,把他家查了个底掉,他家~~~” 小马哥口齿伶俐,很快就说清楚了老许头的真实情况。 这个老许头,早年就在磁器口的电影院干放映员,50年去轧钢厂干放映员,60年退休,由他儿子许大茂接班。 放映员在这个时代算是精细活,收入不算低,所以老许头算是家底挺厚实的。 他的所谓跟脚,说起来就是个玩笑,是在47年的时候,电影院失火,他救了一个大人物家的小孩,小孩的父亲是当时北平城的****。 变天之后,这个当年的大人物自然也就隐于市井之间了,如今早已是垂垂老矣,黄土都埋到嗓子眼了,不足为惧。 不过他当年救得的那个小孩如今倒是长大成人了,而且还混出来了,叫史文斗,是城东一带非常有名的讼棍,就算是在四九城里也都很是有一号的主。 讼棍就是早先的状师,后来的律师,呵呵,在这个时代,律法比较严厉,专政极其强势,老百姓也是恩怨分明,所以专门给犯人辩护的人自然名声都不咋的,所以叫讼棍。 不过史文斗是个贪财如命的主,就算是老许头小时候曾经救过他,也是毫不客气的狠狠刮了老许头一笔,老许头家里虽然还不至于弹尽粮绝,揭不开锅,但是也是伤了筋骨了。 他来四合院收完东西之后,也确实隔天就转手就把收音机以180块钱的价格给卖了出去。 不仅如此,就连旧家具,被褥啥的也都买了几十块钱,看来是真是需要回血啊? 听完老许头的底细,杜卫国也就心里有底了,根本纸老虎一只,冢中枯骨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那个什么史文斗别看他现在蹦跶得挺欢,到了大风暴时期,自己直接就得死无葬身之地,骨头渣滓都剩不下,呵呵,前朝余孽! 杜卫国和小马哥又聊了一会,主要是讲这几次战斗的过程,一直快到四合院关大门的时辰,才把意犹未尽的小马给送走了。 杜卫国现在简直就是男女通吃啊,就是这么厉害! 礼拜天,杜卫国和杨采玉兵分两路,杨采玉回家陪孙玉梅,杜卫国去左家公社看望左蓝。 暴雨之后的农村道路绝对不是杨采玉能够自由通过的,道路状况不明,驮着她可能也不大不方便,于是杜卫国决定独自前往。 7017k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卑鄙众生像 果然出了城以后,这路面基本上就没法看了,崎岖难行就不说了,还有不少水坑都是暗藏陷阱,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水坑到底特么有多深。 也就是杜卫国身体素质变态,反应能力也是超凡脱俗,才能一路勉强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左家公社。 村子里的路反而还好点,毕竟没有啥大车经过碾轧,所以公社的土路勉强还算平整,一路平稳的骑车到了左蓝家。 刚一推门进院,就看见左蓝正蹲在地上收拾喂鸡的野菜呢。 去年买的几只半大的公鸡母鸡,居然已经繁衍出后代了,一群小鸡崽,正叽叽喳喳的跟着老母鸡满院乱跑。 看起来很是热闹。 “哥!你咋来了,路上那么难走?” 左蓝看见杜卫国,自然是欣喜异常,站起身就跑了过来,本想是扑到他怀里的,可能是长大了懂事了,也可能是嫌自己手太脏,总之是站住了脚步。 杜卫国亲昵的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错,这个小丫头又长高了一截,越发婷婷玉立了。 杜卫国笑着说:“我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房子有没有漏雨啊?” 左蓝一脸骄傲的说:“没有,村上家家户户漏雨,就我家一滴没漏,大家伙都羡慕坏了。” 杜卫国看着满院的小鸡,笑着表扬她:“呵呵呵,不错,这鸡居然都孵出小鸡了?左蓝你养得可真好,值得表扬!” 左蓝一听这话,表情更骄傲了,她笑着说:“嘿嘿,前几天就孵出来了,哥,咱家多了整整6只小鸡呢!” 杜卫国故意逗她:“嗯,真不错,过年就能吃肉了,哈哈哈。” 左蓝一听这个,顿时就急了:“哥~” 杜卫国开怀大笑,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哈哈哈,左大娘呢?” “我奶奶去公社开代表会去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最佳就扬了起来,左大娘去年还是破落户呢,带着左蓝勉强饿不死那种,今年都成了公社代表了。 也对,村里最气派的砖瓦房住着,杜卫国一个月5块钱20斤粮票接济着,左大娘天天还上工挣工分,左蓝上学养鸡。 现在左蓝家在公社里已经算是头等人家了,何况背后还站着杜卫国这样的强硬跟脚,别说一个公社代表了,就是公社的妇女主任也是当得。 杜卫国今天就带了2盒牛肉罐头,一罐麦乳精过来,没空去准备其他东西,就连麦乳精都是昨天从李阿姨家拿的。 没过一会,应该有听说杜卫国来了,左大娘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左大娘是个有见识的女人,虽然公社让她去参加代表会,但是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发表观点,一向都是唯老书记马首是瞻,就这政治智慧比二大爷可是强了好大一截。 中午小杜同志在左大娘家吃得午饭,牛肉罐头炖白菜豆腐粉条,炒鸡蛋,土豆烩茄子,二和面的馒头。 伙食贼硬,除了牛肉罐头,甚至比昨天蒋东方家的饭菜都好,鸡蛋自己家的,菜都是地里拿的,可以看出,左蓝家现在的日子是真过起来了。 吃过的午饭,杜卫国照例留下钱票就回城去了,今天多留了5块钱,左蓝现在暑假,开学就升2年级了,该交学费了。 回程的路依然十分艰难,下午3点钟多钟,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杜卫国才算回到了四合院。 今天往返左家公社,骑了5个多小时的车子,屁股蛋子都膈得生疼,还溅了一裤腿都是泥点子,连最皮实的二八大扛都已经造得不像样了,他决定今天不去丈母娘家了。 今天向三大爷和秦淮茹学习,擦车子,洗衣服! 推车刚进院,就看见三大爷浑身泥污,脸上也是造得好像花狗腚似的,正一脸心疼的鼓捣车子呢,看他那悲伤表情,都快掉眼泪了。 杜卫国好奇的问:“三大爷,您这是咋了?” 三大爷扶了一下眼镜框,声音哀怨的说:“哦,是杜科长回来了,今天休息,我去钓鱼,结果摔了一跤,这不,车盖子都摔坏了!” 三大爷一边说,一边非常温柔的抚摸着已经彻底变形断裂摇摇欲坠的的车后盖挡泥板, 杜卫国一听这话,差点当场笑出声来,要说连续下了几天暴雨之后,河水猛涨,钓鱼还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去城外河边的路,那也是真要命啊! 看起来,三大爷就是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狠的。 而且三大爷连浑身泥污的衣服都不换,脸都不洗一把,就顾着心疼他的车子了。 杜卫国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三大爷,您人没事吧,没受伤吧?” 阎阜贵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擦破点皮,就是这车子摔坏了。” “三大爷,人没事就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你赶紧换身衣服,洗把脸吧!” “唉,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呢?” 杜卫国······ 告别了前院唉声叹气的三大爷,他推车穿过垂花门到了中院,果然,勤快的秦淮茹又在院里洗衣服呢。 她无比热情的打着招呼:“杜科长,您回来了?” “秦姐,洗衣服呢?太能干了?” 杜卫国和颜悦色的和她打着招呼,那笑容那语气,春风化雨一般和煦,秦淮茹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啊!这是咋的呢?他今天还对我笑了? “能干啥啊?就是些洗洗涮涮的活,不费啥事,杜科长,你有啥要洗的吗?我一就手都洗了?” 杜卫国笑着回了一句:“呵呵呵,不用了,我今天回来的早,自己洗就行,你先忙着吧。” 说完推车穿过月亮门就往后院走了,理都没理,傻柱隔着窗户透出的怨恨眼神,以及匆忙推门出来企图和他偶遇的易中海。 “杜~” 看见杜卫国对他视若无睹,推车快步离开的背影,易中海连名字都没喊出来,剩下话全都被生生噎回了嗓子眼里。 完了,芭比q了。 这下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礼拜四晚上他给老聋太太送饭的时候,听老聋太太给他讲,她白天去找杜卫国给傻柱求情被撅的事,易中海当时就惊了,他知道事情坏菜了。 别人不知道,可他易中海可是门清啊,聋老太太到底是个啥成色啥跟脚,有不少人设还是他帮着设立的呢,而人家杜卫国又是个啥人物。 就凭你,还敢威胁杜卫国,你这都不算是螳臂挡车了,你这特么是蚂蚁绊大象啊! 棒子面吃多了撑着了,你特么是失心疯了吗? 原本努力说服傻柱态度诚恳的去给杜卫国公开道歉,这事还有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可倒好,你特么居然倚老卖老跑去威胁人家,这事就别想善了了。 你以为杜卫国是啥人啊?他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物? 别说傻柱了,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根本就是盘中餐碗中酒,一块砧板上的肉而已,就连你这个吃救济的五保户,人家都能一句话就给你直接撸了。 看刚刚杜卫国的态度,易中海就知道,他的一大爷宝座算是彻底没戏了。 这群猪队友,真特么是作死啊!简直就是造孽啊! 杜卫国同志回到后院,秦京茹的脑袋在窗户后边一闪而过,二大爷此时正腆着肚子坐在门口乘凉,他家是西厢房,这会正好背阴。 二大爷客气的说:“杜科长,回来了?” 杜卫国也礼貌的回了一句:“二大爷,这是乘凉呢?” 距离杜卫国上次整治二大爷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他的创伤后遗症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本能的还是不太愿意靠近杜卫国的房子。 但是他今天却站起身腆着肚子顶着大太阳走了过来:“杜科长啊,有个事,我寻思和你商量商量呢?” 杜卫国眉头一挑,嘴角一扬:“哦?啥事啊?二大爷您讲。” 时隔一年,二大爷居然又找我有事?杜卫国觉得很有好奇,微笑着问。 7017k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采玉出事了 杜卫国笑着给二大爷递了一颗烟,自己也点上一颗,好整以暇的等着二大爷开口。 “是这,街道和居委会原定这周一要来咱们四合院重新推选中院的管事大爷的,这不是下了场暴雨吗?这事就给耽搁了,今天易大爷让我代表咱们院再去问问街道,我寻思这事得和你商量一下呢。” 呵呵,整了半天,二大爷原来是想借刀杀人顺便卖个好啊,他这是听说易中海和我形成对立了,先借我的脚再踩易中海一下啊。 丫的,这是又特么算计到我头上了? 要说这个四合院里,除了杜卫国和秦淮茹之外,最不想让易中海重新当选管事大爷的应该就是二大爷刘海中了。 他虽然能力和水平都不行,管理天赋为零,但是他对于权力的欲望却无比强烈,他其实特别担心一大爷重新上位的。 但是今年开春的时候,二大娘生病,人家给他送了两只下蛋的老母鸡,后来他大儿子生孩子,人家又送了他18块8毛钱。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现在没办法直接拒绝易中海的要求,就算是推选的时候,他也没办法张嘴反对。 前几天下雨之前,他也是被愁得够呛。 一场暴雨过后,傻柱和老聋太太接连挑衅杜卫国,听到这个消息,可把二大爷给乐坏了,简直都想放炮庆祝了,他就是脑子再笨,政治觉悟再低,他也知道易中海这回是铁定没戏了。 一大爷重新推选的最大底气就是,老聋太太的撑腰,傻柱的无条件支持,还有他平时的那些小恩小惠。 但是这些和杜卫国的分量比起来,狗屁都不是,如今他的两个铁杆盟友相继得罪了杜卫国,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这个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可能再支持易中海了。 所以他今天就想借机给杜卫国卖个好,顺便让杜卫国替他拒绝了易中海的要求,做这个出面的恶人。 这样他既不会得罪易中海,还卖了杜卫国个好。 一箭双雕! 呵呵呵,真是盘算的挺精明啊?非常难得,脑袋里边都没有二两脑花的二大爷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 杜卫国笑了说:“二大爷,这四合院里的事,您定就行,跟我商量啥啊!我听调。” 二大爷懵住了,这个杜卫国他也不按套路出牌啊:“嘶~我哪能自己定啊?杜科长啊!你的态度可是至关重要啊。” 杜卫国笑容不变,语气平静说:“二大爷,咱们大院一共27户人家,130多口子人,我只是其中一个,有啥至关重要的?您直接定就行。” 二大爷彻底词穷了:“杜科长,这个~” 杜卫国瞄了一脸脑门呼呼冒汗的刘海中,没了和他磨牙的兴致:“二大爷,您看,我还有一堆事要干,就先不陪您聊天了。” “呃~~,行,那你先忙吧。” 二大爷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垂头丧气的样子跟特么输球的男足一个德行。 杜卫国看见秦京茹又在窗户后边偷看,他笑着招呼了一句:“秦京茹,你家有开水没有?” “有!”秦京茹听见杜卫国喊她,浑身一激灵,慌忙隔着窗户答应。 杜卫国笑着说:“行,那我蹭你一杯开水喝,嗓子都渴冒烟了。” “哦,哦好,我这就给你倒!” 秦京茹都快感动哭了,她现在要求其实不高,杜卫国能偶尔和她说说话就行,至于其他的,已经是想都不敢想了! 现在梦想照进现实了,幸福来得很突然。 说实话,杜卫国只是真的口渴了,家里凉白开都没有了,他和秦京茹只有恩没有愁,喝她一口水肯定是没毛病的。 秦京茹端着水杯出来递给杜卫国,“您喝吧,不烫,杯子也是新的,没人用过的。” 杜卫国也没废话,一口气就干了,把杯子递还给她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就转身开锁回屋了,也没啥可聊的,单纯就是口渴了,讨杯水喝,秦京茹既有点失望又有点满足。 杜卫国才不管她心里是咋想的呢,他回到家,门窗都敞开透透气,升起煤炉子烧点开水,脏衣服都已经攒了三套了,统统泡上,丫的,今天一勺烩了。 杜卫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擦车子,虽然是干活倒也悠闲自得,都是生活嘛。 车子擦干净,衣服也都洗干净晾好了,四个暖瓶也都灌满了,头脸都洗得干干净净。 杜卫国住东厢房,这会太阳西沉,对面的房子刚刚好可以遮住阳光,留出一片阴凉。 坐在台阶上,杜卫国沏了一杯茉莉花茶,安上烟嘴点上一根烟,穿着背心拖鞋大裤衩坐在台阶上乘凉。 抽口烟,喝口茶,这小日子,舒坦! 杜卫国从来都是个知足的人,在这时代,他觉得这样平凡朴实的生活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好像多少又有点凡尔赛了。 不过,生活总是会充满了无数的不期而遇,有幸运自然也会有灾祸。 杜卫国正美着呢,突然看见杨采玉的二哥,杨彦昭穿过月亮门急匆匆的走了过了。 杜卫国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眉头紧皱,不好,肯定是采玉出事了。 二哥急吼吼的说:“卫国,换衣服,快点跟我走,采玉出车祸了。” “有多严重?” 杜卫国站起身,扔掉烟头,连烟嘴都一起扔了,勉强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二哥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没有生命危险,卫国,你别担心,采玉就是伤着腿了。” “二哥,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杜卫国回到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鞋子,快步走出屋子,汇合了杨彦昭,正准备推车子了。 “卫国,我开车来的,不用骑车了。” “好。” 杜卫国和二哥走出四合院,上了一台吉普车,二哥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就窜了出去,一路绝尘。 其实在胡同里开车,这么快的车速是非常容易出事故的,这会杜卫国虽然有点心乱如麻,依然提醒到: “慢点,二哥,出了胡同再加速。” “嗯,好。” 杨彦昭也意识到了,慢慢的松了油门,车重新变得稳当下来,心态也跟着平稳下来。 杜卫国皱着眉头问:“二哥,到底咋回事?” 杨彦昭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采玉今天回家,在朝阳门附近的十字路口,一辆左转抢灯的卡车,蹭着她了,交警已经核查过了,当时地上有个水坑,采玉应该是避让水坑,才没注意到卡车。” 杜卫国咽了一口唾液,声音有点干涩的问:“采玉伤得到底多严重?” “我婶说采玉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需要得等手术之后才知道,采玉现在正在做手术呢。” “二哥,那辆卡车司机真是无意的吗?” 杜卫国此时说话,声音如同刀剑相磨一样,透骨的煞气几乎是透体而出,炎炎夏日,车厢里居然感觉有点冷嗖嗖的。 杨彦昭声音有点飘:“卫国,你别胡思乱想,司机肯定是无意的,他要是想害采玉,采玉人早就没了。” 杜卫国语气毫不客气的说:“那也得查,他有没有喝酒,是不是近视眼,车上有没有违禁品,他到底为啥要抢灯赶路?但凡他有一点不对劲,老子都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人世间。” “嗯,卫国,你放心吧,人和车都已经扣下了,市局侦查科的同事已经在查了。” 二哥杨彦昭从此有点心里毛毛的,现在的杜卫国有点吓人。 杜卫国平时都是很温和的,笑呵呵的,就连板脸正经严肃的都不多,此时整个人却如同万年寒冰一样,生人勿近,煞气凛然。 杜阎王的人格具现出来了。 杨采玉绝对是小杜的逆鳞和禁脔,不管是谁,只要敢动她,都得死! 不管是谁! 7017k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煞孤星系统? 杜卫国煞气冲天,如同一块万年寒冰一样,之后的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很显然是在哪里压制情绪呢,杨家二哥也不敢搭茬,驱车一路飞奔,赶到了四九城协和医院,杜卫国跟着杨彦昭快步跑到了手术室,此时手术都已经结束了。 赶紧又跑去病房,这会杨采玉的麻药劲还没过,正在昏迷状态中。 万幸!杨采玉的胳膊,手,腿脚都是完整的,没有截肢,只不过左腿打上石膏了,还设有左边的胳膊也都打上石膏了,头用纱布包上了,应该是被撞破了,好在脸只有点擦伤,没有毁容。 杨采玉虽然还是昏迷之中,但也是眉头紧皱,十分痛苦的样子。 “阿姨,采玉具体情况怎么样?” 杜卫国声音冷如冰霜,摄人心魄一般,此刻在场的除了孙玉梅,有杨采玉的大哥大嫂,还有二嫂,他连招呼都没打。 孙玉梅是个医生,尤其以前是个军医,所以她见过各种大场面,自然也没有被杜卫国的状态摄住,声音非常冷静:“头上缝了9针,左腿3处骨折多处骨裂,韧带断裂,左脚2处骨折,左臂2处骨折,左手2出骨折,肋骨断了一根,裂了一根。” “呼!”听完孙玉梅的介绍,杜卫国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杜卫国此刻的声音多了一丝人气:“好的,我知道了。”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基本的伤势还是可以判断的,还好,杨采玉除了韧带断裂恢复起来比较麻烦,其他都还好,虽然伤得不轻,遭罪是一定的了,但是基本上不会出现残疾的情况,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杜卫国这才算和杨采玉的哥哥嫂嫂们打个招呼,说话还算客气,但是内容不容辩驳的坚决:“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都先回去吧!采玉这也不是啥致命致残伤,都是些骨伤,这边我在就可以了。” “那行,卫国,我们先走了,有事你就吱声。婶,我们就先走了。” 大哥杨彦祖接过了杜卫国的话茬,杜卫国这会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压得大家伙呼吸都有点不顺畅,禁若寒蝉一般,他们尤其是两位女眷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他和老二都是文职,还真是差点意思,告别之后一众人转身出门,杜卫国也跟了出去。 他语气有点霸道的说:“二哥,采玉这件事是您接手的,明天早上,我要知道那个卡车司机的具体细节。” 杨彦昭郑重点了点头:“好,我明天早上给你准信。” “谢谢二哥!” 说完这话,杜卫国就转身回了病房。 “妈呀,这个小杜刚才也太吓人了,好像要吃人一样,压得我都不敢喘气了。” 才走出去几步,二嫂就拍着胸口说,大嫂在旁边也是一副我也一样的表情。 “要不然你以为他杜阎王的名号是吹出来的吗?这叫煞气!他半年之内,一个人就先后出手击毙了8名悍匪,其中还有6个是敌特的杀手。”二哥杨彦昭给她解释道。 “我看他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插科打诨,我还以为他和彦昭一样性格呢?”大嫂也插了一句说。 杨家大哥表情有点郑重的说:“老二,这个卡车司机的事,你可得整把握点,这小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可是动了杀心了!” 杨彦昭点了点头,恨声说:“嗯,放心吧,大哥,我知道,采玉她也是我妹妹啊!小杜说得很对,这个傻比司机,我特么要让他后悔生到这个人世间来。” 病房里,杜卫国一脸歉疚的和孙玉梅道歉:“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照看好采玉。” 孙玉梅语气温和的反过来安慰杜卫国:“小杜,这事是咋能怨你呢?采玉她也不是三岁的小孩,你也不能24小时守着她啊?” 杜卫国还是自责的说:“路面不好,我今天不应该自己去乡下的,我应该和她一起回家。” 孙玉梅拍了杜卫国的肩膀一下:“哎呀,小杜,你别胡思乱想了,她这伤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不重,和你受得伤比起来啥都不算,也落不下残疾,你放宽心。” “可是她遭罪啊?我心疼。” 孙玉梅一听这话她也劝不下去了,她自己的亲生姑娘,现在躺在病床上,包得好像木乃伊似的,她也很心疼啊! 这时候杨采玉眼皮眨了几下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杜卫国赶紧窜到她的床前,握住她的右手。 “卫国!” 看见杜卫国,杨采玉梅花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迅速蓄满了泪水。 杜卫国全身煞气瞬间散得一干二净,百炼钢化绕指柔,温柔的说: “采玉,不怕,我在。” 杨采玉一边哭一边说:“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杜卫国轻轻的拨了一下她脸上的几根头发丝:“别说傻话,身上疼不疼啊?” 杨采玉的表情委屈的像个孩子:“疼!” 杜卫国叹息一声,心如刀割:“唉,采玉,你想不想喝水?” “嗯,想。” 杜卫国问了孙玉梅一句:“阿姨,采玉她现在能喝水吗?” 孙玉梅点了点头:“嗯,能喝,我去拿杯子,暖瓶。” “妈!”杨采玉直到现在才想起她妈来。 孙玉梅的声音有点酷:“嗯,没事,你没毁容也没残疾,不用害怕。” 说完孙玉梅转身出了病房,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丝丝的吃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有了杜卫国,这个臭丫头都把自己这个老母亲给忘了。 丈母娘就在这里工作,所以杨采玉还是能够享受到很多便利条件的,比方说单人加护病房,比方说稀罕的止疼药,更不用说其他的日常用品了。 不过杨采玉这次受伤倒是有一点和杜卫国同病相连了。 那就是生活不能自理,如果只是胳膊,大腿还勉强能行,问题是她还断了两根肋骨呢。 杜卫国非常理解这种尴尬,主动提出帮她处理,杨采玉同志抵死不从。 任凭他舌灿莲花,杨采玉也坚决不同意,这是她的最后的倔强了,没办法,最后只好请了一位专职的护工阿姨。 而且杨采玉还不同意杜卫国请长假照顾她,理由还很充分,妈妈就在医院上班,还有专职的护工阿姨24小时陪护,你很多余。 其实杜卫国心里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窘样,这是她的底线了。 最后,再杜卫国反复强烈要求之下,才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每天晚上给她送饭,然后晚上陪她一起过夜,守着她。 不过要这一切从明天开始,此时此刻他就被赶出了病房,呵呵呵,因为采玉同志现在就想方便了。 杜卫国离开医院之后,没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去了蒋东方家,他把这个情况和李阿姨也说了一声,顺便和蒋东方请了一天假,明天他还要去医院,那个卡车司机的事情他可没忘。 不管他是不是无意的,他都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如果代价不够,杜卫国不介意自取!如果他是有意的,那么不管他身后站的到底是什么跟脚,杜卫国丝毫不介意把天都捅破! 敢动杨采玉,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躺在杨采玉的小床上,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杜卫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原本还有2周就要结婚了,采玉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呢? 上次自己受伤也是马上就要结婚的时候,真的这么巧合吗? 她这次受伤虽然不重,但是她这一躺没两个月肯定是下不了地,痊愈至少也得3,4个月以上了,我尼玛,那不是又到冬天了吗? 系统,你给老子爬出来!我日你大爷啊,难道你特么是什么天煞孤星系统吗? 我特么只能孤独终老?只要是想结婚就非死即伤是吗? 调开已经很久不看的个人信息模版。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3.6 力量:11.4 敏捷:11.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连一丝一毫的数据变化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交流的渠道了,这破系统,真特么的是陋到爆炸了。 人家前辈们的系统最起码都已经更新到win10了,你这特么还是286呢!不仅如此,你丫的狗系统你还自带孤寡功能,我的穿越咋就这么陋呢? 吐槽自然无果,胡思乱想之间杜卫国翻身抱着杨采玉的被子睡着了,别说,睡得还挺香甜,没心没肺的居然连个梦都没做。 7017k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能狂怒 第二天,杜卫国起了个大早,先回了一趟四合院,把昨天晾的衣服啥的都收好,门窗也都关好锁死,整理了一包简单的行李。 然后去早点铺子胡乱吃了一口饭,骑车直奔医院而去。 等杜卫国骑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彦昭已经等在医院门口了,和他一起的居然还有侯建军。 两个人这会正在医院门口抽烟聊天呢。 杜卫国皱着眉头问:“侯叔,二哥,你们这是咋聚到一起了?” 杨彦昭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卫国,我爸昨天给市局那边打了电话问可一下案件的进度,这不,就把侯处这尊大神都给惊动了。” 侯建军笑了着说:“呵呵呵,彦昭啊,你可别给我带高帽了,杜阎王面前谁敢说自己是真神啊?” “侯叔,这么小的一件肇事案件,咋能惊动你呢?到底咋回事?” 杜卫国今天可是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杨采玉可还躺在里边呢,他的表情十分冷峻,眉头紧皱,声音冰冷低沉。 这么小的一件事,就算是杨保国亲自过问,也不至于侯建军亲自出马,要知道,他可是市局治安处的处长,也算得上是事物繁忙,位高权重。 难道这件事真的有隐情?是有人故意冲着杨采玉来的?还是报复我连累了杨采玉? 如此想到,一股煞气油然而生,杜卫国的气质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侯建军一看杜卫国的样子,就知道要坏菜:“小杜啊,你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连夜彻底查清楚了,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就是一个偶然事件。” 杜卫国眼中寒芒闪烁:“侯叔,一个偶然车祸事件,您怎么会亲自出面呢?您可别蒙我。” 侯建军被他问得一窒:“呃,你对象杨采玉被撞,这绝对是个偶然事件,但是这个卡车司机背后倒是有点事情。” 杜卫国冷笑一声:“呵呵,所以呢?” 侯建军看了杜卫国一眼,硬着头皮说:“肇事司机,肯定严惩,量刑至少10年以上,杨采玉同志的医疗费用,误工费用,营养费,自行车以及其他各种损失全部赔偿,你看这样你满意吗?” 杜卫国的笑容更甚了:“呵呵呵,侯叔,原来您今天是来做说客的啊?” 侯建军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小杜,啥说客啊?这个事确实是个偶然事件。赔偿啥的你说话,叔给你做主,包你满意。” 杜卫国不想兜圈子,他单刀直入的问:“侯叔,您说的这些赔偿,到底谁出?不会是那个被扔出来的替罪羊司机吧?他背后的人是谁?” 候建军表情严肃,皱着眉头说:“小杜,这些事情很复杂,你别瞎掺和!” “侯叔,杨采玉可是杨保国的侄女,蒋东方的半个儿媳妇,我杜卫国的媳妇!你就这么糊弄我?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特么就去找胡斐,老子就把这天捅个窟窿!” 杜卫国已经怒了,推三阻四的,你把老子当是泥人啊?特么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侯建军也怒了:“你特么小点声,你喊个屁呀?又不是老子撞得你媳妇,为了忙活你这事,我一宿都没睡,一大早还得跑过来哄你。” 杜卫国冷静了一点,他知道侯建军说的是实情,他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一下,语气平稳的说:“侯叔,对不住,我不是冲您,可您总得跟我说清楚吧?” 侯建军知道这件事情早晚也是瞒不住杜卫国,真把他逼急了,这小子真有可能投奔胡斐,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索性还不如直接就告诉他。 “那个司机,开的是黑车,平时挂靠在城北的被服厂,实际上运送的都是别的东西。” “呵呵呵,侯叔,我明白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冷笑了一声,这特么有啥不明白的啊,(白)手套里边的运输环节呗。 你像鸽子市的牛哥不就是这样吗?他那些整箱整箱的物资,还能是肩扛手挑啊?都是出货,运输,销售一条龙的。 估计卡车司机后边也是站着啥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呗。 “小杜啊,这个事我可以保证,真的就是个意外,到此为止行不行?” 侯建军皱着眉头问,他感觉杜卫国要毛。 杜卫国此时看向杨彦昭:“二哥,二叔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点了点头:“嗯。” 杜卫国嘴角一扬:“他也让你来劝我?” “卫国~” 杨彦昭欲言又止,很显然,杨保国确实就是这样安排的。 “呵呵呵,行,我明白了,你们这么些牛比的大人物都不敢惹,我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就更加惹不起了。” 侯建军自然听出了杜卫国的愤怨和无奈,他劝了一句:“小杜,好在采玉的伤不算严重,那个肇事司机也会重判,这事就到此也止吧!” 杜卫国的声音变得有些平静且遥远:“嗯,好,知道了,侯叔,一台全新的女士自行车,1000块钱,票你看着办,就这样吧。” 说完,杜卫国就自顾自的走进了医院。 去杨采玉病房的一路上,杜卫国走得很慢,他的眉头紧锁,拳头紧握,无能狂怒,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 这件事背后肯定是通天了,要不杨保国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偃旗息鼓,他可是司长,高配低职,正儿八经的大领导。 连他也要劝杜卫国不要管,说明这件事或者管不了,或者不能管。 而且侯建军一大早就跑到医院来,与其说是说客,还不如说是来善意提醒杜卫国的,这个事他是真的不能碰,有可能会粉身碎骨的。 其实杜卫国完全能够理解,而且也领情,只不过他的心里实在太憋屈了。 关键是杜卫国心里也明白,这个事情背后的巨大利益链条,还真不一定就是为了谋私利而存在的,这个事情复杂的难以描述,他真的是不能管。 这个盖子掀不得! 一旦杜卫国不管不顾撺掇胡斐那个不要命的二杆子,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那可真就是把天都给捅漏了,谁也无法预测,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人被卷进去。 所以杜卫国算是提前感受到了面对大风暴的那种无力感,就是无可奈何。 (这个话题啊,就只能写这么多了,胆战心惊的,大家顺着这个思路自己脑补一下吧。) 杜卫国走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基本调整好心态了。 不过杨采玉同志的病房居然从里边插上门了,门上的玻璃窗也被枕巾遮挡住了,估计是采玉这会正在整理个人问题吧。 杜卫国非常懂事,自己走到走廊外边平台上去抽了一支烟,顺便深呼吸几口,也把心里的躁郁之情排遣一下。 虽然杜卫国是穿越众,而且系统在身,勉强算的上是气运之子,但是他不是神仙,有很多事情他都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 再次回到病房,杜卫国已经变得心平气和了。 病房里门窗都开着,没有一丝异味,杨采玉脸此刻红红的,大概率是害羞的,刚才她换洗的时候正好杜卫国敲门,她都快急哭了。 “呵呵呵,这都老夫老妻了,你咋还这么害羞呢?” 杜卫国笑着揶揄她。 杨采玉不满的说:“杜卫国,我都受伤了,你还欺负我?” 杜卫国轻轻的摩挲和她的右手:“采玉,身上疼不疼啊?” “疼。” 杜卫国一脸歉疚的说:“采玉,对不起啊,是我没有照看好你。” 杨采玉知道他心里肯定自责,赶紧宽慰他:“别胡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还得你天天照顾我?” “我以后天天都不离开你,再也不会让你自己走远路了,我昨天都快担心死了。” 杜卫国此刻的眼圈都有点红了,轻轻的握着杨采玉的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杨采玉的眼圈也红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卫国,你千万别自责。” 杜卫国深呼吸一下,岔开了这个话题:“采玉,你吃早饭了吗?” “嗯,我吃过了,我妈早上给我送的。” 杜卫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行吧,从今以后,你的早晚饭,我都包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养胖点。” 杨采玉撇了一下嘴:“我才不要呢,我已经都挺胖的了。” “其实还可以更胖一点的,呵呵呵~”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带着一脸坏坏表情看着杨采玉的身子。 “杜卫国,你这个坏人,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7017k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降维打击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阿姨来了,给杨采玉带了好多营养品,还有她和杜卫国的午饭,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 看见杨采玉的惨状,李阿姨心疼的无以言表,哭得老伤心了,眼泪把杨采玉的病号服都给打湿了。 给杜卫国的感觉,好像她才是杨采玉的亲妈一样,反而冷静的丈母娘孙玉梅好像是老婆婆一样。 经过单方面的协商,杨采玉的午饭被李阿姨接手了,无条件的。 趁着李阿姨在医院,吃过了午饭之后,杜卫国抽空回了一趟轧钢厂,去她科室里给她请了假。 顺便也回自己办公室和郝山河说一声。 没想到,蒋东方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庞百里居然也在,三个人正在吞云吐雾的,小小的一间办公室仙气缭绕的。 “咦?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蒋东方惊诧的问道。 杜卫国淡定的说:“哦,李阿姨在那呢,我回来给采玉请个长期病假,顺便跟郝叔打个招呼,您老三位这是?” 蒋东方声音有点无奈的说:“小杜,侯建军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杜卫国眉头一扬,笑着说:“呵呵呵,敢情您老三位这是商量怎么说服我呢?这么大阵势啊?小子我受宠若惊啊! 蒋东方皱着眉头说:“小杜,你别嘻嘻哈哈的,这个事,你侯叔绝对是好心好意,你真的不能犯混。” 蒋东方此时的表情有点严肃,他确实是有点着急,兹事体大,这事他可兜不住,别说他了,就是刘大江也没门。 杜卫国笑容不减,他看着郝山河问:“呵呵呵,郝叔,您怎么说?” 郝山河也笑了,语气轻松的问:“呵呵呵,小兔崽子,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杜卫国点了点头:“嘿嘿,还是郝叔懂我,蒋叔,庞叔,不用劝了,我又不是二傻子,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是偶然事件,杨采玉也只是受伤,没死没残,我瞎折腾砸人家饭碗干啥?” 蒋东方不放心的确认了一下:“小杜,你真想通了,你可别自己偷偷找胡斐那个蛮牛去。”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蒋叔,这种事我不能骗你,放心吧!我真不折腾了。” 蒋东方也算松了一口气:“擦,算你小子聪明,这个盖子是真的不能掀。” 杜卫国点了点头,挥了一下手:“嗯,那我先走了,你们也都赶紧散了吧,这烟,再这么抽下去,你们老三位都快原地升天了!” “赶紧滚蛋!” 杜卫国骑车离开了轧钢厂,回了一趟四合院,收拾几个饭盒,水杯,洗刷干净,今天要去饭店给杨采玉买点好吃的,明天开始给再她带饭。 郝山河的办公室里,保卫处三巨头还是没散。 蒋东方皱着眉头说:“老郝,你天天都和这小子呆在一起,更了解他的秉性,他是真想通了?” 郝山河笑着说:“呵呵呵,他心思聪明,确实是真想通了,无能为力嘛!但是这小子现在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谁要是这时候撞到他枪口上,嘿嘿。” 蒋东方长叹了一口气:“唉!只要这事情上他不犯驴就行。” 郝山河点了点头:“那不能,他知道轻重,万幸的是杨采玉那丫头没死没残,要不然谁也劝不住他,他可是真敢把天捅漏了!” “擦,这事都赖这个二比司机,必须特么重判!” 庞百里此时掐灭了烟头,骂了一嘴。 “侯建军说了,这个司机最少10年以上,一辈子都特么毁了,已经够重了。” 蒋东方抽了口烟,接着说:“得想办法把这小子心里的这股邪火撒出去,他这马上就要结婚了,结果对象现在躺病床上,确实憋屈,我真怕他捅出啥大篓子来。” “呵呵,前几天下雨,那个食堂的二杆子厨子还有他们院的那个啥五保户老太太不是惹他了吗?也该收拾收拾了,要不咱们干厂保卫的,是不是显得太怂了?” 郝山河笑呵呵的说,眼睛里一丝精光闪烁。 “行,那就先整治整治这几个臭鱼烂虾。” 蒋东方掐灭了手里的烟头,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呵呵呵,对于未来一无所知的傻柱同志昨天听说杜卫国的对象出车祸了,此时心里还特么幸灾乐祸呢,丫的,杜卫国,我让你嘚瑟,我对象黄了,你特么也没好,杨采玉残了才好呢! 晚上的时候,杜卫国给杨采玉带得红烧鸡块,醋溜木须,小白菜排骨豆腐汤,还有大米饭。 这特么伙食绝对杠杠的,就算放到后世作为晚饭都挺豪横了。 杨采玉被杜卫国硬喂,撑得几乎都要翻白眼了,虽然她一个劲的抗议,但是无效。 吃完晚饭,杜卫国提着暖瓶去打开水,然后给杨采玉同志擦了脸,手,脚,脖子,胳膊腿,还帮她刷了牙。 全都收拾利索之后,还给她换了尽量舒服的姿势躺好。 杨采玉眨着大眼睛,温柔如水的问:“卫国,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杜卫国没个正经,调侃杨采玉:“我说杨大才女啊,您这是江郎才尽,如此词穷了吗?”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去,别胡扯,就咱两说话,我还拽什么词啊?” 杜卫国温柔的看着杨采玉,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采玉,那个司机酒后驾驶,闯红灯,会被判刑的,他们厂子会给你赔偿一台新车,还是1000块钱医药营养费。” 杨采玉皱着眉头说:“卫国,那个司机也不是故意的,这样会不会太重了?” 杜卫国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你没有残疾,要不然老子直接把他脑袋拗下来。” 杨采玉对杜卫国的煞气免疫,她笑着说:“呵呵呵,我二嫂今天过来看我,说你昨天老吓人了,好像要择人而噬一样!” 杜卫国点了点头:“采玉,二嫂说的没错,你要是真的残了或者~,我真的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敲骨吸髓,夺命噬魂,让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杨采玉被他形容的毛骨悚然:“呀,杜卫国,这大晚上的,在医院里,你都说得我心里毛毛的了!”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说:“怕啥,你知道我外号叫啥吧?杜阎王,只有鬼怕我的份,嘿嘿嘿!”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杜阎王,好威风啊!看把你厉害的啊!” 杜卫国话锋一转:“嘿嘿嘿,小白羊,来,给我亲一下。” “呀,杜卫国,这是在医院呢,你疯了吗?” 杜卫国一脸坏坏的表情:“嘿嘿嘿,你现在可是动不了,不正是我为所欲为的好机会吗?” “你滚,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我咬死你!” 杜卫国根本无视她毫无诚意的威胁,弯下腰,轻轻的的吻在她的嘴唇上,然后轻拂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说。 “你要快点好起来哦,我的新娘。” 杨采玉瞬间就被征服了,小心肝都被击穿了,一直甜到心坎里去了。 之后的两天,杜卫国的生活倒是非常规律,早上起床帮着杨采玉刷牙,擦脸,然后去医院外边的早点铺子买早饭,喂她吃完。 护工阿姨到了,杜卫国就去轧钢厂上班,晚上去蒋东方家带饭,然后去医院和杨采玉一起吃,护工阿姨走了之后,杜卫国给杨采玉读书解闷,然后守着她睡觉。 虽然每天往返医院有点奔波,杨采玉还是浑身都疼,但是这样的日子也有点小甜蜜,两人天天都能一起过夜,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礼拜四,轧钢厂3食堂负责人,食堂副主任孔令祥被人匿名举报其,利用采购职务之便,贪污公款,中饱私囊,侵占国家资产。 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地中海胖子就被保卫科的王洋带上手铐抓走了。 后厨的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看着何雨柱,大家伙都明白,人家杜卫国是不会默不作声的,只不过前几天人家有事实在太忙了,没腾出功夫来收拾你。 现在,人家有空了,算账的时候到了。 而是一出手直接就是降维打击,傻柱此时正在瑟瑟发抖之中。 7017k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挑三!全部放倒 3食堂负责人,食堂副主任孔令祥,人家可不算是无名小卒,也是正儿八经的18级副科级干部。 统管着3食堂上上下下小二十号人,而且还专门负责厂领导招待宴请的小食堂,经常会有单独采购,而且还专门伺候厂领导,是个美差肥差。 理论上他和杜卫国是平等职级关系,都是副科长,但是要铐他这种蛀虫,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保卫科说到底也是(专)政机构,就是这么霸道。 保卫处本来就是自成一派,如同独立王国一般,真杠起来,可以连轧钢厂书记都不鸟的,就更别说这么一个满屁股都是屎的蛀虫了。 孔令祥周四被带走,周六就传出了消息,证据确凿,本人供认不讳,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当中,下一步移送监察机关了,量刑至少在7年以上。 保卫3科如此雷霆万钧,简单粗暴的办案方式,直接把轧钢厂食堂体系的一大堆领导,都特么给吓尿了。 更吓人的是,这个孔令祥都已经证据确凿,供认不讳了,保卫科却还在继续审理,丫的,你们这是不讲武德啊!这是还要搞连坐吗? 嘿嘿嘿,自己到底是啥底子,自己都清楚,心里有鬼的人自然都是心惊胆战,坐立难安了。 保卫科如此杀鸡骇猴的举措,不仅震慑效果显著,而且还直接提升了全厂所有食堂的饭菜水平以及服务质量,1万多名工友对保卫处此举交口称赞,就差鼓掌欢呼送感谢信了! 可见,大家其实对食堂系统一直以来都是怨念极深啊! 如此舆论一边倒的态势,让本来还想站出来哔哔两句的某位轧钢厂高层领导,也顿时夹起了尾巴,乖乖闭上了嘴。 众怒不可辱。 何雨柱同志在礼拜四当天,就被食堂主任勒令回家停职反省了,理由是收到群众举报,何雨柱经常携带食堂饭菜回家,占公家便宜,影响极坏。 呵呵呵,主任同志还是非常上道的嘛!可是,你特么早干啥去了了?孩子死了你倒是来奶了。 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 礼拜六,孔令祥的具体消息传到了食堂主任的耳朵里,甚至传到了更上一层的耳朵里。 还在进一步审理之中?花擦,这特么是不满意啊? 得,周六当天下午,3食堂帮厨杂工刘岚,炊事员学徒高世荣(小胖)向保卫科实名举报何雨柱长期偷盗食堂饭菜,性质恶劣,情节严重。 但是这个举报,人家保卫科那边根本就没有受理,一句话,请食堂先行自查。 呵呵呵!杀你都特么嫌脏手,现实就是这么绝望!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段,礼拜五早上,居委会和街道办的同志,到四合院重新审核老聋太太的五保户身份,以及她曾经提供的拥军材料,让她提供拥军的具体次数,时间,地点,对接人,以及她的家属具体死亡情况,一一都要核查。 不仅如此,易中海钻菜窖的事情,居委会和街道办的同志也是不怕麻烦,不厌其烦的在四合院里挨家挨户都重新核实了一遍,易中海的埋汰事被重新翻了出来,就此彻底凉凉,还特么管事大爷呢? 呸!你也配。 老聋太太被重新审核资料的时候,当时就特么慌了,全程靠着装聋才勉强蒙混过关,等居委会的大妈和街道办的同志一走,她就赶紧让正在家里停职反省的傻柱背上自己。 出门之后也不知道去哪搬救兵去了。 轧钢厂里这些事全都是王洋,王霄在郝科长的指示下操办的,杜卫国全程都没插手,只负责看戏解气。 而四合院那边的事,大多是庞百里的爱人操办的,杜卫国现在根本就一无所知,他最近一直都没回四合院。 虽然这些事不都是杜卫国亲手操办,但这也算是杜卫国第一次亲自下场,和四合院的最强三人组正面硬钢。 一挑三!全部放倒。 结果非常明显,完全就是降维打击,一招制敌,堂堂正正,犹如老虎扑兔一般。 也没有啥阴招毒招,只是大大方方的晒晒各自的老底子嘛! 结果三人组就已经全部扑街了。 四合院一时之间,大家伙瞬间就懂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爸爸! 其实本来就是,就四合院里的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杜卫国平时根本就不爱搭理他们,赖得理会,真要弄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礼拜天,杜卫国在医院照顾杨采玉吃完早饭以后,去了一趟王府井百货,今天他给杨采玉买点东西。 杜卫国同志现在在王府井百货商店可是认识两个年轻貌美的售货员小姐姐,于茉莉和李萌萌,而且关系还都贼硬,排面那是杠杠的。 杜卫国不太愿意招惹于茉莉,这丫头多少有点虎,于是小杜径直去了扇子柜台找李萌萌帮忙。 今天他要给杨采玉买上一身舒服点的长裙子,还有包头发用的透气纱巾。 经过一周的住院治疗,杨采玉头上的缝针已经拆线了,再过一周就可以洗头了。 现在杨采玉可以勉强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半坐卧了,但是时间不能太久。 她的左手,左腿都固定了石膏,没法正常穿衣服裤子,所以病号服,都是剪掉了左边的袖子和裤腿,即使这样,换洗穿脱的时候也是极其麻烦。 而且现在是7月份,天气炎热,杨采玉天天一个姿势躺着,病号服不透气还绑绑硬的,非常不熟服。 头发就更不用说了,得买个透气点的丝巾给她包上几天,夏天7天不洗头,你们自己琢磨吧! 悄悄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其实仙女也会磨牙放屁打呼噜,不洗也会臭哄哄的。 哈哈哈! 夏天是李萌萌最忙的时候,尤其今天还是周末,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柜台前面很多人。 不过杜卫国实在是太抢眼了,根本就是鹤立鸡群一样,他刚刚才靠近柜台,李萌萌就发现他了。 李萌萌诧异的问:“杜卫国,你咋来了呢?” 杜卫国笑着说:“买点东西,请你帮忙,你先招呼顾客,我不急。” 李萌萌倒是十分痛快,根本不理排队的顾客,这个时代的商场售货员就是这么硬气:“你要买啥?走,我带你去!红姐,我出去跟我朋友说点事。” “哦,好,快点回来啊!” 红姐自言自语的嘟囔,这次倒是我看走眼了,人家小伙子压根就没看上她,还把她介绍给手下了,直接变成她的领导了! 李萌萌把杜卫国带到陈列冰箱的专柜跟前,是的,冰箱,这附近顾客很稀少,她自顾自的伸了一个懒腰。 “那么多顾客,这样好吗?”杜卫国有点心虚的问。 李萌萌不以为然的说:“有啥不好的,反正也是问得多,买的少,你来找我,我正好可以趁机歇会。” 杜卫国点了点头:“那行吧,咱们快点买东西,速战速决!” 李萌萌斜了他一眼:“我听王洋说,你对象杨采玉受伤了,你现在天天晚上住在医院里陪护呢?” 李萌萌此时看起来可是没有一点速战速决的想法。 “嗯,她出车祸了,胳膊腿都骨折了。” 李萌萌撇了一下嘴:“没想到,你还挺温柔的,对她这么好!” 杜卫国眉头一扬:“咋这么说呢?我看起来很凶神恶煞吗?” “呵呵呵,那到不是,你是小弟王洋最近和我讲了你的很多故事,几乎天天时时都在讲,搞得我现在对杜阎王大人也是无比敬仰了!” 李萌萌笑嘻嘻的调侃着杜卫国。 7017k 第一百九十七章 瓷器不与瓦片斗 杜卫国看着眼前眼里有光的李萌萌,笑着问她:“呵呵呵,你呢?最近和王洋相处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李萌萌轻轻的一撇嘴,语气揶揄的说:“还行吧!反正你也看不上我,都把我许配给你手下了,我就服从领导安排呗。” 杜卫国笑了,他知道李萌萌这是开玩笑呢:“呵呵呵,李萌萌同志,咱们可得说清楚,你可别想讹我啊!婚恋自由,我只负责牵线搭桥,不搞包办婚姻的。” 李萌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切!你就说吧,今天要买啥?” 杜卫国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和需求给李萌萌说了一遍。 “嗯,就是这样,要舒服透气凉快的裙子,还有透气的薄丝巾。” 李萌萌神情有些难以描述,眼神中有一种叫做酸的感觉,说真的,要说她原来对杜卫国一点想法都没有,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杜卫国,说真的,我特别羡慕杨采玉,她不仅人长得漂亮,个子又高,还有文化,关键你对她还这么好,细心又体贴,一心一意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好处都让她一个人占去了。” 杜卫国笑着说:“你也不差啊,年轻又漂亮,工作也好,而且论心细,我肯定是不如王洋的,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呢,杨采玉就是因为我实在太粗心大意了,才受得伤。” “唉,走吧,我领你去买东西。” 李萌萌确实是酸了,她看杜卫国三句不离杨采玉,实在是没心情再继续聊下去了。 她先领着杜卫国去了卖裙子的柜台,这个柜台那就更热闹了,正好是夏天,又是周末,有好多女同志正在看裙子,多少是有那么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感觉。 杜卫国不太想凑过去,李萌萌就自己走到柜台里边去和卖货的大姐嘀咕了几句。 没过多大一会李萌萌就拿了三条连衣裙子出来了,你看,这就是这个时代商场售货员的排面,其他顾客自然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杜卫国,但是敢怒不敢言。 三条裙子,其中一条橘黄色碎花胸口带着蝴蝶结的布拉吉杜卫国只是扫了一眼就直接淘汰,是在太土也太丑了。 布拉吉就是老毛子那边传过来的一种碎花连衣裙,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潮流前线,柜台前的年轻姑娘至少有一半是冲着布拉吉来的,但是杜卫国一向是崇尚纯色简约风的,好像杨采玉同志也是这样,至少杜卫国从来没见她穿过花的。 至于剩下的两条,杜卫国仔细的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一条是纯白色的真丝雪纺长裙,这条杨采玉穿应该很好看,但是住院穿实在是不太合适,而且这条裙子还是后背拉链的,穿脱非常的不方便,直接淘汰。 最后一条是浅蓝色棉麻连身长裙,没有真丝雪纺那么高档,但是款式也很大方漂亮,加麻的面料也很透气凉快。 关键是这条裙子是从中间开扣的,从领口一直开到腰间,而且还是凯袖的,这实在太适合杨采玉住院期间穿了。 稍稍改动一下,简直就完美了。 杜卫国当即就确实了下来,手里拿着这条裙子对李萌萌说:“李萌萌,就这个吧,你帮我问问还有其他颜色吗?” 李萌萌有点意外的看了杜卫国一眼,这条裙子是三条裙子里最朴素的一条:“这个?好吧,我去问问。” 没过多久,李萌萌就回来了:“还有一个米色的,就这两种。” 杜卫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一样来一条吧!多钱?” 李萌萌也不墨迹:“一共是24块8,3米布票。” “好,给你。” 杜卫国把钱票数好递给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吐槽:这样看起来,于师傅家做衣服可是真特么贵啊!以后还是尽量少去吧。 于师傅要是知道了杜卫国此时此刻心里这么想,肯定得跳起来扇他大嘴巴子,丫的,老子给你做的衣服用的是特么啥面料啊?外边是毛料,里衬可是真丝的,包子好吃不在褶上,低调奢华懂不懂。 就这裙子用的破烂棉麻料子,那特么根本就是用来做抹布的! 呵呵呵。 买完裙子之后,杜卫国又跟着李萌萌去买了其他柜台直接四条真丝雪纺面料的丝巾,两条浅蓝,两条鹅黄。 一共消费16块钱。 杜卫国买完东西之后问:“李萌萌,你知道这附近哪有改衣服的地方吗?” 李萌萌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改啥衣服啊?” 杜卫国解释到:“你看,这条裙子不是开扣到腰线上吗?我想找人直接给它开到底,这样采玉住院时候换脱起来就方便多了。” 李萌萌皱着眉毛说:“呀,那这条裙子不就毁了吗?”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说:“咋会毁了呢?下边也装上扣子,一样可以穿啊!” 李萌萌酸了:“呵呵,你还啥都懂,不行啦,我实在太嫉妒了。” 杜卫国没好气的看着她:“别闹,这四条丝巾,你选一条吧!” “哼!又来这一套,我要黄的。” 一边说,李萌萌一边大大方方得扯走了一条黄色的丝巾。 杜卫国知道了改衣服的地方之后就辞别了李萌萌。 他在商场里拐了个弯,直接来到了卖鞋子的柜台,看着手里提着女装盒子,还有丝巾的杜卫国。 于茉莉和向北方都是一脸懵。 呵呵,向北方这个死舔狗,果然在这蹲着呢,像个警犬似的,老忠诚了。杜卫国可没有啥尴尬的,向北方和于茉莉还是他玉成好事的呢。 “卫国,你来干啥?”向北方此时一脸黑人问号。 杜卫国嘴贱的说:“我来送你家于茉莉礼物,准备和你公平竞争,你觉得咋样?向公子?” 向北方没好气的说:“滚蛋!赶紧说正经的。” 看着眼睛有点释放出危险光芒的于茉莉,杜卫国立刻不敢开玩笑了,老老实实的说话。 “我们家杨采玉这不是出车祸了吗?胳膊腿都骨折了,我给她卖两条裙子,住院的时候穿,穿脱方便些,顺便还买两条丝巾包头发,这是我一个朋友刚刚帮忙挑的,送了她一条,给你家于茉莉也带了一条。” 一边说一边递了一条蓝色的丝巾给于茉莉。 于茉莉拿着丝巾高兴的说:“呀!真漂亮!谢谢卫国哥。” 杜卫国笑着打趣:“呵呵,这就算我提前送的结婚贺礼了啊!” “那可不行,我哥结婚时你给他们一人做了一身衣服呢!你这个大财主,一条丝巾就想打发我啊?” 于茉莉可是个小虎妞,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有了对象,对杜卫国的那一丝朦胧的情愫也就断了,说话更加百无禁忌。 “就是就是,杜公子,你可别抠抠嗖嗖的。” 向北方赶紧帮腔到,你这个舔狗不得好死!至于杜卫国当面送他对象丝巾,这根本就没啥,不可能多想的,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杜卫国相当于她亲哥了。 杜卫国瞄了向北方一眼,没好气的说:“丫的,向公子,你看你这重色轻友的臭德行,走,跟我一起改衣服去。” “你家杨采玉咋样了?我听我妈说,你给请了2个月的假呢?” 商场门口,杜卫国和向北方抽根烟闲聊两句。 杜卫国长吐了一口烟气,郁闷的说:“丫的,别提了,采玉胳膊腿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差点没命。” 向北方吓了一跳:“我擦,这么严重啊?” 杜卫国面色有点凝重点了点头:“那可不,你以为呢?我现在天天住在医院里,早晚伺候着呢。” “那晚上我和茉莉去看看她?” 杜卫国摇了摇头:“拉到吧!她现在不方便,不想见人,等她出院的吧。” 向北方点了点头:“那也行,有事你就招呼,对了,卫国,你们院最近那个老聋太太被我们办事处给收拾了,你知道吗?” 杜卫国愣了一下:“嗯?我不知道,不过我大概知道起因是啥,和我有关。” “咋回事?” 于是杜卫国把来龙去脉和向北方念叨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就走到了李萌萌说得那个公私合营的裁缝铺。 听完杜卫国的讲述,向北方有点激动了,脸都涨红了: “我擦,这特么可真是把她给牛比坏了啊?连你都敢威胁?呵呵,既然欺负到咱们弟兄头上了,这事,她就别想好了,你看我怎么~” 杜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北方,你先等我一下。” 杜卫国和裁缝铺子的老师傅,几句话就把改裙子的事情说完了,加急,手工费再加上几颗扣子一共1块钱2毛钱,这个价钱肯定是要贵了,但是杜卫国也懒得跟他墨迹了。 在裁缝铺门口,杜卫国搂着向北方的肩膀说:“ “北方,这事你可千万别掺合,瓷器不与瓦片斗,我特么这算是摊上了,才不得不下场,你别趟浑水。她一个80来岁的孤寡老太太,打不得也骂不得,犯不上咱们兄弟还一起上阵大张旗鼓的对付她,她根本不配,她能老老实实待着就得了。” 向北方不忿的骂了一句:“丫的,她这特么不是倚老卖老嘛!” 杜卫国笑着说:“呵呵,本来就是啊!人老成精嘛!大耗子活到80岁都能成精了,更何况是人呢?” 向北方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杜卫国,你丫就损吧!埋汰人家老太太是老耗子精。” 兄弟俩嘻嘻哈哈的闲聊了一会,裙子也就改好了,虽然这老师傅有点心黑要价稍贵了一点,但是手艺确实不错,活计干得又快又好。 告别了向北方,杜卫国取了车子返回了医院。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 生病了,腹泻折腾了一宿,本来今天想请假的,但是我是个新人,根本就没有请假条那种神器,我也没本钱请假。 7017k 第一百九十八章 胡斐大人的三顾 临近中午的时候,杜卫国带着给杨采玉同志精心准备的病号套装,凯旋而归。 得意洋洋的向杨采玉展示他的杰作。 杨采玉这会的情绪倒是不是很高,眉头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采玉本来还以为杜卫国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太好,吃过早饭以后,借着她解决卫生问题的由头,自己出去散心调整情绪去了。 杜卫国刚刚回来之前,她都已经哭了一鼻子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周到细心,是给自己准备病号服去了。 瞬间她的眼睛就又红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 杜卫国也不知道她自己有这么多内心戏啊,只以为是天气炎热她身上不舒服呢。 “采玉,快让阿姨帮你换上,这件裙子的料子很吸汗,凉快又舒服,而且脱换更方便。还有把这个包在脑袋上,你就不用天天嚷着嫌自己臭哄哄了。” 杨采玉瞬间就泪崩了: “卫国,谢谢你~呜~,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受伤的,今天是我们原定结婚的日子!” 哦,原来今天就是原定的结婚之日啊,杜卫国其实都已经忘记了。 “呵呵呵,你这个傻蛋,就这点事,还值得哭?有你,有我,这就足够了。 一个证件一个仪式而已,我杜卫国娶你杨采玉,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支持和认同,就是天王老子不同意都不好使!” 杨采玉十分动情的说:“卫国,谢谢您,这一年以后,一直包容我,爱护我,迁就我,我无比庆幸,当初自己勇敢了一点,找到了自己最完美的幸福!” 杜卫国调侃她:“我说,行了啊!杨大才女,你这些咏叹调,都留着结婚时候,当众夸我吧!现在赶紧换衣服,可是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搞得呢。” “嗯,卫国,那你帮我换吧!我就当是婚纱了。” 杨采玉憋得满面通红的羞赧得说。 杜卫国被她娇羞的样子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你这就好意思了?不怕我动手动脚了?” 杨采玉此时被杜卫国插科打诨的已经不哭了,她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正经点?” 杜卫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乎乎的,净扯这些没用的仪式感,还是让阿姨帮你换吧!我手生,还没轻没重的,不太敢下手。” 杨采玉点了点头:“那,那好吧!你快出去吧。” 杜卫国笑着看着她:“呵呵,我看看又不耽误你啥事,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这个臭流氓,快点出去!” 杨采玉都快被杜卫国这偶然出现的流氓习气给逼疯了。 杜卫国走出病房,打算穿过走廊到外边的平台抽支烟,才刚走出两步。 就看见胡斐和那个供销社大叔刚好迈走上楼梯,发现杜卫国之后他们立刻朝他迎面走了过来。 杜卫国不禁皱起了眉头,两道好看的剑眉,随着眉心紧缩,眉尾上翘,如同两柄战刀出鞘一样。 丫的,我真是服了,这个胡司长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说你这么大的一个领导,没事到处瞎特么溜达啥啊?消停停的呆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多好啊? 医院二楼的走廊尽头有个平台,杜卫国不丁不八的站在哪里,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大领导又能咋的?老子又不怵你。 “呵呵呵,小杜同志,你好像很不待见我们啊?” 供销社大叔是个牛皮糖一样的人物,非常粘人又滑不留手。他叫郭汉鸿,是个正处级干部,是胡斐司长的左膀右臂,其实也是个大人物。 “我们又不熟,你们找我,带来的只会有麻烦。” 杜卫国说话毫不客气,满脸嫌弃的样子,一点主动交好大领导的情绪都没有,唯恐避之不及一样。 供销社大叔不以为杵:“呵呵,小杜同志,其实我们的工作是很神圣的很重要的,我们也不是闲着没事找麻烦的人。” 杜卫国说活夹枪带棒的:“是,郭处长,那么多大案要案等着您去忙呢,您和首长跑医院来堵我干啥?” “小子,我听说你这次吃了个哑巴亏,你到我这来,我敢帮你掀盖子!天王老子也不怕。” 胡斐司长突然沉声说道,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啊! 可惜,杜卫国同志并没有虎躯一震,纳头便拜,只是笑呵呵的带着揶揄的表情说: “领导,您愿意掀盖子您就自己去掀,就是掀开谁的天灵盖,我也不敢管,但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我就想安生的过日子,我就不去您麾下听令了。” “小子,你年级轻轻的,一身好本领,为啥自甘堕落呢?” 胡斐被杜卫国挤兑的十分不爽,说话声和语气不由得变得不善了,他在体制里外号土匪,是个极其霸道的主。 杜卫国一听这话不干了:“领导,我怎么就自甘堕落了,我担任轧钢厂保卫工作一年时间,立了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工作也算是兢兢业业,勤勉踏实,我咋就堕落了?我在您手下,一年能有这些成绩吗?您现在手下有几位能拿到一等功的同志?” 胡斐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小子,你很气盛嘛?” “呵呵,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嘿嘿嘿,和特殊部门的大领导说话,杜卫国居然能套出了社会我强哥的语录,也是没谁了。 胡斐此时有点生气了,气场全开,眼睛眯了起来狠狠盯着杜卫国,闪烁寒芒,像极了猛兽将要择人而噬一样,但是杜卫国同志怡然不惧,笑呵呵的和他对视,仿佛清风拂面一般,老子又不是犯人,怕你作甚? 玩气场压迫这一套,你特么以为我杜阎王是吓大的吗? “小杜同志啊!我们司长这可是求贤如渴,三顾茅庐啊!再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吗,说到底,你和我们毕竟也是有渊源的,都是一家人,只有交情没有仇怨啊!” 郭汉鸿这个老牛皮糖,自然而然打着圆场说道。 杜卫国深呼吸了一下,语气变得真诚起来: “胡司长,郭处长,您两位就别白脸红脸的唱了,我很感激你们能看得上我杜卫国,我也很尊重你们的工作,甚至是佩服敬仰,你们是真正的国之干城,无名英雄,但是人各有志,我确是只想安稳度日,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守护好我自己的小小领地。” “唉,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明明可以做更多的更重要的事?我们真挺需要你的。” 胡斐把气泄了,他也装不下去了,他实在是越发稀罕杜卫国了,这小子真是有种。 杜卫国点了一下头:“知道,但是我怕死,首长,我不想骗您,我是真的怕死,如果遇上了,我肯定不会怂,因为那是本能反应。 但是如果让我自己选,我会离危险远远的,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人需要我守护,我不能死也不想死。 我不适合您的部门,我太看重感情,会意气用事,这是个致命弱点。” 杜卫国算是极其真诚的说了实话了,实情也确实如此。 胡斐心里知道招揽是肯定没戏了,杜卫国这不是怕,是放不下牵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舍家撇业的,强求不得。 “唉,所以这次这个卡车司机背后的那些事,你不想出头,也是因为害怕危险?” 杜卫国没有否认,他就是怂了:“嗯,一方面是我确实害怕危险,怕连累身边亲近的人,另一方面就是不想管,我觉得这事可能未必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且兹事体大,终究只是个意外,我未婚妻也只算是轻伤。” 胡斐眼里透出满意的神色:“小子,我这永远都给你留个位置,啥时候你不怕了,啥时候你就来找我!” 杜卫国笑了:“呵呵,好的,领导,不过我倒是希望没有那一天。” “嗯?为啥?” 杜卫国表情变得有点肃杀了:“首长,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主动去找你了,那时候,可就已经只有杜阎王,没有杜卫国了。阎王归位,可是要翻生死薄的。” 胡斐笑得非常畅快:“哈哈哈!好一个阎王归位,我很喜欢!” 7017k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风云再起 胡斐带着供销社大叔走了,走的时候还给杜卫国留了一枚三等功勋章,裸包的根本没有盒,甚至连个奖状都没有,只有一个获奖证件。 看起来莫名有点寒碜。 果然是神秘莫测的特殊部门啊,行事不拘一格,莫非里边真有啥奇人异士之辈?到底有没有华夏龙组? 呵呵呵。 杜卫国回到病房,杨采玉同志已经换好了给她专门设计的病号服,头上也包上了丝巾,这裙子果然面料贴身很舒服,既凉快又方便,关键还挺好看的,比病号服强百倍。 采玉同志心里也是非常满意,只不过脸上有点红扑扑的,半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毯子。 这个裙子倒是舒服又方便,就是有点过于通透了,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能穿内的,呵呵呵,这难道就是64年最新款的情趣透视装啊? 虽然她和杜卫国早就已经彼此坦诚相待过,而且还是已经很多次了,但是她依然很害羞。 “呵呵呵,采玉啊?这个我精心订制的病号服咋样?穿着舒服吗?” 杜卫国这个损种,坏笑着看着她,他最喜欢逗她了。 “你这个坏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采玉轻咬嘴唇,含羞带怯的问,这会阿姨已经非常有眼色的出门打水去了。 杜卫国走到她的床前,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采玉同志啊,等你伤好了,你晚上就这样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嗯,好。” 杨采玉声如蚊蚁的小声应允着,两片红霞瞬间漫上了她的脸颊。 这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李阿姨中午来送饭,看见杨采玉的新病号病号服,对杜卫国提出了高度的赞扬:非常不错,周到,细心,是个会疼媳妇的好老爷们。 老丈母娘孙玉梅同志对此也表示高度认同。 看着他们小两口相亲相爱,举案齐眉,真好。 杜卫国不知道,他和杨采玉调笑的时候,在医院外边,胡斐和供销社大叔正依着一台军用吉普车抽烟: 郭汉鸿一脸纠结的说:“老板,像杜卫国这样的神兵利器真就让他窝在轧钢厂里落灰啊?” 胡斐叹息了一声:“唉,就算是人各有志啊,强扭的瓜不甜,他说得对,他太重情字了,根本做不到舍家撇业,我们也不能强求人家灭情断欲啊?” 郭汉鸿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呵呵,也是,这小子是个情种,老杨家那姑娘,对他都已经相思成疾了,要死要活的了。” “呵呵呵,谁还没年轻过啊?走吧!” 胡斐扔掉烟头,摸了一把唏嘘的胡茬,还特么感慨了一下,呵呵呵,就他那火柴盒一样的大方脸,只能用相貌奇伟来形容,年轻时候还能咋的? 下午的时候,因为李阿姨和丈母娘都在,杜卫国回了一趟四合院,夏天换衣服勤,换洗下来的衣服都已经攒了好几件了,需要集中解决一下。 此刻下午2点多,盛夏的午后,烈日炎炎,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知了不知道正藏在哪里拼命的聒噪着。 杜卫国推着车子回到了四合院,穿过广亮大门进了前院。 “哟,杜科长,您回来了?可是有日子没见着您了。”阎解成此刻正在门口擦车,看见杜卫国,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略带谄媚的微笑。 杜卫国扫了一眼三大爷家这台可怜的自行车,我擦,车子的后挡泥板居然是特么用胶布固定住的,三大爷可真是省钱不要命了,这么糊弄上,他就不怕这玩意突然断裂绞到车轱辘里,给他来个180度的前滚翻吗? 真特么的是典型的舍命不舍财啊! 就算把挡泥板彻底卸下去也比这样安全啊,了不起就是下雨天不骑车呗。 “解成,今天咋是你擦车呢?三大爷呢?” 阎解成笑着解释:“嘿嘿嘿,这不,我今天骑车带着我对象看电影去了,我爸说了,家里不管是谁用自行车,都要交1毛钱,回来还得自己擦车。” 阎解成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无奈,这是他家的特色,讲究一家人,明算账,他现在只是轧钢厂的车间临时工,一个月工资才15块钱,结婚前要上交家里10块钱。 一个月就剩5块钱,除去在厂子吃午饭的钱,剩下可支配的零花钱那都得是按分算计。 真真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也真是难为于莉居然能接受他家这样的氛围。 “呵呵,三大爷果然是会过日子的,行,解成,那你忙着吧,我先回去,攒了一大堆衣服要洗呢。”杜卫国笑呵呵的拍了拍后座夹着的一大包脏衣裳。 “杜科长,您最近都没回咱们院,有些事您可能不大清楚,咱们院这几天可是风起云涌啊。” 阎解成却走过来靠近杜卫国,在他耳旁轻声的说道,得,真特么是有学有样,他这是也来贩卖免费情报蹭烟来了。 “哦?咱们院又出啥新鲜事了?你给我说说。” 杜卫国现在出手都是牡丹起步,阎解成自然是乐的眉开眼笑,难得的好烟啊! 这烟他根本就抽不起,阎解成很有眼力价的给杜卫国点上烟,自己借着火也点上了,美美的吸了一口,不亏是牡丹啊,果然香醇。 “杜科长,您最近家里有事,没回咱四合院,事情还正经不少呢,礼拜五的时候,街道办和居委会的领导同志们来咱们大院了” 杜卫国假装不知:“哦,是重新选举管事大爷的事吧?我以前听三大爷念叨过,一大爷顺利当选了?” 阎解成笑了,带着一股快意说:“嘿嘿嘿,他当选个屁啊!人家街道办的居委会的领导带人挨家挨户的重新核实了易中海和秦寡妇去年钻菜窖的事。 这事可是咱们全院人都亲眼看见的,而且他后来还赔了贾张氏300块钱呢,证据确凿,他根本就抵赖不了。 核查之后人家街道办的领导还特意当着全院邻居们教育了他,让他以后端正思想,引以为戒。 嘿嘿,现在别说当什么管事一大爷了,他臊得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前一段时间易大爷为了当选管事大爷,和一大娘上窜下跳的拉选票,如今算是全都白忙活了。” 阎解成还总结了一句:“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失把米。” 杜卫国被他逗笑了:“呵呵呵,解成啊,你可真不愧是文化人家庭,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哈哈,杜科长你可别夸他了,他就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臭词滥用。” 三大爷此时推门走了出来,估计他也是来卖免费消息蹭烟的,和他儿子抢活,呵呵呵,不过杜卫国自然不会吝惜区区一根香烟的。 点上烟之后,三大爷主动接过话茬: “老易这次算是彻底完了,管事大爷他以后是想也别想了。人家这次街道办事处已经给他定性了,威逼利诱,图谋不轨之事,成了教育监督的对象,他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卫国笑着说了一句:“呵呵呵,事实胜于雄辩嘛!” 三大爷有点浮夸的击掌赞扬:“没错,杜科长,还是您用词精准,而且除了老易,嘿嘿嘿,咱们四合院的活化石,老佛爷,据说曾经给红军送过鞋垫,全家都是烈士的老聋太太,也被重新核查了。” “哦?她也被核查了?那后来咋样了?” 杜卫国装疯卖傻演技精湛,三大爷那也是老戏骨了,两个演技派默契的演员飙戏,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大爷嗤笑一声:“嘿嘿,那老太太当时装聋做哑混了过去,人家一走,她马上就让傻柱背着她不知道去哪请救兵去了,结果昨天上午,街道办和居委会的领导就又来了。” 三大爷此时说话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街道的领导当着大家伙的面,直接宣布,老聋太太只是五保户,家里没有在籍的烈士,更没有支援过红军,勒令她以后不许再信口雌黄。” “嘿嘿嘿,这还是她请了救兵之后的结果呢!要不然她的五保户名额可能都得被直接拿下,这以后啊,这个老太太估计是再也不敢在咱们四合院里倚老卖老,耀武扬威了。” 三大爷说完带着满脸笑容看着杜卫国,那表情仿佛在说: 7017k 第二百章 第一算死草 三大爷此刻的表情仿佛再说:“你特么干得实在是太特么漂亮了,四合院最强无赖三人组,全都被你一棒子全撂倒了!威武霸气,我给你点赞!” “呵呵呵,这个老太太也真是的,有点信口开河了,她是四九城里土生土长的,红军啥时候来过四九城啊?去哪送啥鞋垫啊?这不开玩笑吗?” 杜卫国笑呵呵的打趣着。 三大爷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连吹牛她都吹不明白,她不就是仗着她岁数大了,倚老卖老,平时也没人敢跟她掰扯,这回可好了,估计她以后也不敢跳出来嘚瑟了。” 杜卫国嘴角一扬,笑着点头:“呵呵呵,到了她这把年纪,消消停停的颐养天年挺好的。” 三大爷话锋一转:“您说得是啊,呵呵呵,今天上午后院的二大爷还找我商量,要开全院大会批评教育老聋太太和易中海呢,我没同意,人家街道都已经批评完了,我们大院还瞎折腾啥啊?” 杜卫国想起想起脑残的刘海中,不禁莞尔:“呵呵呵,三大爷,咱这四合院里现在可就剩下您这么一个明白人了。” 三大爷被杜卫国夸得没脸红光:“哈哈哈,杜科长,您可真会说话,净捧着我唠嗑。” 杜卫国熄灭了烟头:“成,三大爷,解成,我先回去干活了,攒了一大堆的衣服要洗,屋里也得收拾一下,灰太大了。” “成,那你先回!有事喊我一声。” 杜卫国告别了三大爷,推车穿过垂花门,消失不见。 阎解成此时一脸焦急的说:“爹啊,我结婚的事,你刚刚咋不提呢?许大茂结婚的时候,人家杜卫国可是送了一对新暖瓶呢,现在他都是科长了,出手肯定更阔气了。” 三大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开口训斥道:“你懂啥?人家杜科长本来是要这个月结婚的,结果对象被车撞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这时候提你结婚的事,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阎解成皱着眉头,期期艾艾的说:“那,那我结婚,就不邀请杜科长了?您不是说他一个人的礼,可能比全院加起来的都重吗?现在可咋整啊?” “呵呵呵,不用慌,山人自有妙计!” 三大爷的小眼睛眯了起来,微笑着用手摩挲着下巴上唏嘘的胡茬,摆出了一派智珠在握的姿态。 阎解成急不可耐的问:“啊?啥妙计啊?你快说说啊,爹。” 三大爷胸有成竹的微笑了一下:“呵呵,我们过两天找个机会提前告诉杜科长,知道他最近家里有事,你结婚摆席那天就不用他出席了。” “啥?爹,你说主动告诉杜科长让他不用出席了?这不是就彻底没戏了吗?这就是您的妙计?我看根本就是馊主意。” 阎解成一听这话就有点激动了,满脸涨得通红,气恼的说到。 他是完美继承了三大爷的算计,他结婚,杜卫国的随礼他看得很重要,在他的期待中,基本顶得上整个四合院了,毕竟杜卫国和阎解成是同辈,礼是直接给自己的。 三大爷没好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嚷嚷啥啊?啥也不懂,杜卫国他不出席大院里的婚宴,我们家才能拿到最大的好处?” 阎解成瞪大了眼睛:“那还能有啥好处啊?人都不来了。” “你是不是傻啊!我们可以提前邀请,事后务必单独请他喝喜酒啊!你想想看,我们家单独整治一桌子酒菜请他,你和于莉这对新婚夫妇单独给他敬酒,他这礼能轻得了吗?” 花擦,三大爷可真不愧是四合院第一算死草啊! 这家伙算计的,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嘛! 杜卫国如果真的来单独赴宴喝喜酒,诚然如他所言,礼份子肯定是轻不了的。 而且既然是在三大爷家吃饭,那么杜卫国的礼,三大爷他就最少能得上一半,儿子结婚,他连亲儿子的礼份子都算计。 恐怖如斯啊! 算计神功还远远没有大成的阎解成暂时没有想到那么远,没有想到他老爹居然连他一起都算进入了,此时正乐得见眉不见眼,连连称赞: “爹,还是您高啊!高,实在是高!服了。”唉,还是年轻啊。 三大爷的自得的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杜卫国哪里知道他们父子的小龌龊和小算计,他推车来到中院,秦淮茹同志自然又在洗衣服,对此,杜卫国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懒得吐槽了,这大概是秦淮茹的什么必然设定吧! 就像哪吒他老爹李靖的奇葩设定一样,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秦淮茹是周末相遇百分百洗衣服? 呵呵。 杜卫国已经一周时间没看见秦淮茹了,几天不见,她的气色居然好了很多,甚至有那么点容光焕发的感觉。 也对,四合院三人组被小杜同志一棒子全撂倒了,压在秦淮茹头上的乌云一下子就全散了。 易中海如今名声扫地,焦头烂额的根本没心情再继续针对她了,老聋太太人设崩塌,没脸见人,连门都不出了,以后再也没资格继续邀五喝六,指气颐使撵她家出门了。 至于傻柱,他被勒令闭门思过之后,又被后厨刘岚和小胖联合实名举报盗窃公共财产,现在可是面临着对象和工作双输,鸡飞蛋打的严峻形势。 其实如果杜卫国再狠戾一点,他甚至很有可能直接蹲监狱,找他的好基友许大茂一起做伴玩泥巴去。 搓圆捏扁根本都在杜卫国的一念之间,最近傻柱可是老实多了,他现在基本上是彻底怂了,现实的这一套凶猛的组合拳已经把他彻底打服了! 可能有很多人觉得何雨柱这个人挺莽的,发起疯来天王老子都不怕,而且他战斗力还很强,他会不会找杜卫国动手?其实这根本就是扯淡,无稽之谈。 先不说他敢不敢动手,就假设他有这个念头。 傻柱本人也一直洋洋得意,经常显摆暴打许大茂的那几下天桥撂跤的乡下把式,成天耀武扬威的,还特么啥四合院战神。 呵呵,杜卫国现在可是在整个体系里的外号叫杜阎王,同行们送的,杜卫国出道一年,抓的人先不用算,手里可是实打实,攥了整整8条悍匪和敌特杀手的人命啊! 别说是眼下的和平年代,就算是战争年月,一名优秀的战士在一年之中的遭遇战斗中,能击毙8名精锐敌军,那也是凤毛麟角,大概率会立功提干的,根本都不用寻思。 可千万别被影视作品洗脑了,搞得杀人如同割灯草一般轻松写意,而且注意这可不是阵地战,而是突然遭遇战,短兵相接,面对面刺刀见红的这种战斗! 就傻柱那两下子乡下把式,在杜卫国眼里,和黄桂兰那个二比前夫牛大壮根本没啥两样,都是一脚就直接撂倒的玩意,狗屁都不是。 话又说回来了,就是再借傻柱几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和杜卫国动手啊? 他是有点虎,偶尔虎劲上来了有点不管不顾的架势,看起来好像挺莽的。 可是实际上,他又不是真傻,理智尚在,他要是敢和杜卫国动手,那可就特么相当于袭击公安干部,杜卫国就是掏枪把他毙了都没啥毛病。 再说了,他就只是在食堂当面质问了杜卫国一下,就已经落得现在这般地步,生死两难,心惊肉跳的了,还特么敢动手,那他可是真的会死的。 三人组倒下了,原来紧紧扼住秦淮茹咽喉的大手,烟消云散了,黑白莲花又重新绽放出勃勃生机。 蝴蝶效应就是这么神奇。 7017k 第二百零一章 好大的架子 要说黑白莲花秦淮茹最近确实有那么点春风得意的感觉,四合院里的麻烦基本上烟消云散了,工作那边,她之前的投资马上就能得到回报了。 杜卫国他们保卫3科在3食堂里这么一折腾,敲山震虎,直接收拾了一位实权在职的副主任,秦淮茹之前搭上关系的那位食堂主任大人,此时此刻也是寝食难安,瑟瑟发抖之中。 他底子可就更加不堪了,真要被查了,恐怕他能将牢底坐穿或者这辈子都要到大西北玩沙子去了。 他心里很清楚,保卫处那群丘八,一旦真被惹急了,发起蛮来,那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别说他了,就算是他的后台副厂长,甚至就是轧钢厂的一把手杨书记他们都不鸟。 谁也护不住他。 比跟脚,人家保卫处也是根本不怂,而且人家占理,不是无事生非,是你底子不干净,所以一点办法都没有,眼下的局面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 秦淮茹和杜卫国住在一个大院,万一秦淮茹这个小娘们私下使坏给自己穿小鞋,把给自己送钱送礼这个钱举报了,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自己就彻底完犊子了。 主任大人出手非常果断,礼拜六刘岚和小胖实名举报傻柱的同时,他就正式通知了秦淮茹,从9月份也就是下个月开始,直接给她涨一级工资,变成了3级帮厨杂工,工资涨到21块5。 而且自从礼拜四副主任出事之后,刘岚就对秦淮茹就很客气,周六开始甚至变得都有点谄媚和讨好了。 一切都是因为,杜卫国雷霆万钧的手段把大家伙都吓尿裤子了,所有屁股底下不干净的,全都慌了,秦淮茹和他毕竟住在一个院的,万一哪天关系突然变好了呢? 在刘岚的概念里,像自己这种杂草,人家吹口气就没了。 可能有人会说,这个时代的工人是铁饭碗,谁也不鸟,工人甚至可以指着领导和厂子的鼻子骂,呵呵,朋友,请你不要那么单纯好不好? 没法多说,我就问一句,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呵呵,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由于保卫处三巨头给杜卫国出气,这一系列手段下来,居然导致秦淮茹享受到了红利!她如今在工厂和四合院的生存环境都得到了巨大改善,甚至可以说是一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好。 鹬蚌相争,泥鳅得利了,也是没谁了! 秦淮茹现在心里非常感激甚至有些敬仰杜卫国,她见到了杜卫国的巨大能量也很清楚自己只是间接的受益者。 所以她一看见杜卫国推车过来,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讨好笑容。 “杜科长,您回来了?采玉同志她怎么样?家里有啥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吗?” 不得不说,秦淮茹的情商确实很高,这可能算是她的一种天赋吧,你看人家,起码知道先问问杜卫国对象杨采玉的事,起码能抓住重点。 三大爷那对父子可倒好,聊了半天,全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杨采玉的事情根本只字未提,只是关心免费情报蹭烟或者算计杜卫国的礼份子。 也真是无语了,杜卫国还不知道他们的算计,他要是知道了,必然冷笑一声,丫的,还特么想算计我的礼份子钱,你们等着去吧!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杜卫国难得对秦淮茹和颜悦色的说话: “嗯,谢谢关心,采玉她恢复的不错,那边请了护工阿姨,衣食住行都有人照看着,没啥事。” 秦淮茹点了点头:“哦,那就好,您这是回来洗衣服啊?我来帮您洗吧!” 秦淮茹说话之间就要伸手拿自行车后座上的衣服,杜卫国笑了,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语气有些调侃的说: “嘿嘿,真不用,秦姐,实在是不方便,再说了,你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妇人,帮我大老爷们洗衣服,好说不好听不是。” “啊~啊~这,杜科长,您看您~” 秦淮茹脸上升起两片红霞,好看的大眼睛透出了异样的光芒。 一句年轻貌美的小妇人,就把秦淮茹彻底给彻底放倒了,她本来还想谦虚两句的,发现自己居然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她实在太享受来自于杜卫国的称赞了。 这还是杜卫国第一次夸她,弥足珍贵,就好像后世某流量巨星某战当面夸他的粉丝漂亮一样,虽然客气的成分居多,但是粉丝麻了。 颅内高潮。 秦淮茹现在就站在原地发呆,杜卫国早就已经撩完拂身而去了,呵呵,如果这也算撩得话。 回到家,杜卫国赶紧开始干活,门窗先敞开透透气,衣服都泡在盆子里,升炉子烧水。 扭开收音机,一边听着评书三国演义,杜卫国开始了大扫除,扫地,打水,擦灰,拖地。 听起来好像有很多事,其实做起来也同样如此,杜卫国的房子说大不大,但是其实也不算小了,百十平米的房子,大热天的从里到外的收拾一遍也属实是挺累人。 一直到把衣服晾好,就算是全都收拾利索了。 打完收工,这会都已经是4点多钟了,就算是杜卫国体质超人,也是额头微微见了汗了,家务活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啊。 他今天下午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和杨采玉说好了,今天晚上会回晚点去医院,回家好好收拾收拾,杨采玉对此自然没有意见的。 至于饭辙,杜卫国根本就不用琢磨,李阿姨和丈母娘都在医院呢,晚上回去,还能让他没饭吃吗? 天气燥热,水墨石地面又干得飞快,杜卫国出去晾衣服的这会功夫,都已经干透了。 杜卫国去厕所洗了头脸,还用凉水从头到到脚冲了几盆,爽!透心凉,顿时暑气消散。 杜卫国就光着脚,穿着跨栏背心大裤衩,坐在桌前,听着评书广播,喝着茉莉花茶,品着牡丹香烟,喘口气,歇歇神,偷得浮生半日闲。 思绪逐渐腾起,由近及远,直至随风而起,跨越千山万水,飞到了巴蜀川渝。 有点想赵英男了。 好久没有通信了,2个月音讯全无,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蓉城的酷暑可是出了名的难熬,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杜卫国思绪正在无边无际的飘渺之时,有人轻轻的敲了他的门框。 同时一道勉强还算好听的女人声音响起:“杜科长,您好,我能和您说几句话吗?” “嗯?何雨水?” 杜卫国皱起了眉头,扭过头看了一眼,他的思念被打断了,略微有点不爽。 何雨水倒也算大方,没有很忸怩:“杜科长,您好。” “进来坐吧。” 杜卫国并没有起身,只是从容的趿上了拖鞋,直起了身子,重新换了个新烟嘴,又点了一支烟,何雨水在他的对面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的单独观察杜卫国。 人的名,树的影,果然不愧是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啊! 丰神俊朗,英姿勃发。 何雨水不由自主的的看呆了,她和杜卫国其实并不熟悉,只比陌生人强一点而已,她之前读高中一直都在住校除了周末,一般很少回四合院,她是今天夏天刚刚才毕业。 而杜卫国更甚,他天天早出晚归,神出鬼没的,周末基本都消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两个人碰面的机会着实不多,有限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客气的问候一下或者或者直接点头示意就完了。 今天才算是第一次面对面正式交流,杜卫国看她眼睛都直了,不得不说话打断了她继续发花痴。 “何雨水,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何雨水脸不能进红了一下,妈呀!真是太丢人了,自己这是发什么痴?她有点慌乱的说:“啊,哦,那个,杜科长,我有几句话想和您说。” 杜卫国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没啥情绪:“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今天是想替我哥向您道歉来的,对不起啊!杜科长,我哥他就是一个混人,平时四六不懂的,他除了做饭,根本就是啥也不懂,不分青红皂白,他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道歉。” 何雨水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路,她毕竟读过书,说话倒是还有点水平,没有替傻柱强掰辩解洗白啥的,承认错误的态度还算不错。 不过傻柱一个都快30岁的大老爷们自己犯错之后自己死不露面,先是找老聋太太上门替他出头平事,之后这又是何雨水上门替他道歉认错。 何雨柱,你丫倒是好大的架子啊!你特么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7017k 第二百零二章 三人组开小会 杜卫国没有说话,他有点来气了,他原来对傻柱根本就没啥好坏的印象,他爱当舔狗是他的自由,关我毛事,但是傻柱在食堂当众大秀之后,自己死活不出面道歉,反而一个在再而三的给他添堵。 你丫的,你还真特么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何雨水说完之后看着眼前英俊无匹,沉默不语的杜卫国,多少还是有点失神,他可真真好看! 而此时杜卫国轻轻弹了一下烟灰,笑着说: “何雨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何雨柱先前让老聋太太过来威胁恐吓我,今天又让你过来赔礼道歉,软硬兼施,花样百出,他的架子倒是很大嘛。” 何雨水连连摆手解释道:“杜科长,您别误会,我哥他就是一个混人,不明事理,他啥也不懂,道歉是我自己主动来的。” 杜卫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何雨水,很瘦,平板一个,相貌身材都只能算一般,勉强算中人之姿吧,不过胜在她年轻有活力,多少算是有点文艺气质吧。 杜卫国笑了一下:“呵呵,何雨水,你倒是挺明白事理的,不过这事不该你替,而且我也用不着你哥道歉,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我无所谓的。” 何雨水看杜卫国笑呵呵的,壮着胆子问:“杜科长,我哥他现在被勒令停职反省了,您看这事?” 杜卫国不禁嗤笑了一声:“呵呵呵,何雨水,何雨柱他被勒令停职,这是他们食堂内部的处罚,公事公办,关我啥事?” 何雨水点头赞同,她恳切的看着杜卫国:“是,我哥这是咎由自取,谁也不怨,但如果就他只是因为拿了点剩饭剩菜就因此丢了饭碗,甚至蹲监狱,多少有点过了,您说呢?” 杜卫国眉头一皱,有点不耐烦的说: “何雨水,你可是高中生,受过教育,在咱这四合院里,除了三大爷之外,你算是最有学问的一个了,这话你也能说出口?拿点剩饭剩菜?不告而取谓之窃,轧钢厂将近2万工人,如果人人都拿点东西回家,这厂子用不了三天就得关门大吉!” 何雨水也有点急了:“那我哥也不至于坐牢啊?” 杜卫国的声音变得冷漠了:“坐不坐牢,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上有国法,下有厂规,何雨柱如果是清清白白的,自然没人能冤枉他。” 何雨水还想说话,她轻呼一声:“杜科长~” 杜卫国已经彻底不耐烦了,直接出言打断了她:“何雨水,你来给你哥求情,这我能理解,毕竟是一奶同胞,血浓于水,但是这事真不是我故意整你哥的! 我对象现在出车祸住院了,我最近天天都住在医院里,来回跑,你觉得我会闲着没事故意陷害何雨柱吗?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到家话,你觉得你哥他值得我陷害整治吗?他配吗?” 何雨水被杜卫国一顿输出,怼得哑口无言,这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是确实如此。 何雨柱确实不配杜卫国亲自出手整治,王洋,王霄甚至巴特,大光都能让他生死两难,关键是他自己的底子不干净啊? 傻柱带饭盒回家,这习惯可不是从接济秦淮茹开始的,自打他当上正式当上炊事员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是去年这一年时间,他带回来的饭菜基本上都进了秦淮茹一家人的肚子里而已。 偷吃偷拿,多吃多占,这应该也算是厨师行业的传统陋习了,自古以来,千百年一直这样,都快成了约定俗成的行规了,所以你看厨师里边胖子的比率最高。 好像有点扯远了。 何雨水一脸惶急的说:“那杜科长,您能不能帮我哥说说话,无论该打该罚,咱们都认,别坐牢就行啊!我哥他还没结婚呢,真进去了一辈子就完了。” 杜卫国此时已经彻底板起了脸,声音冷酷的说:“对不起,何雨水同志,我没理由也没义务帮他,一切公事公办!再说了,法不容情,我也没能力干预司法公正,犯了错就是要承担后果的,这道理你应该明白,你赶紧请回吧。” 杜卫国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用标准的官腔结束了此次的谈话,一根烟,何雨水大概也只能拥有一根烟的对话时间。 何雨水走了,多少有点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 满怀信心而来,结果被现实狠狠暴揍了一顿之后,充满失望而去。 她回到家里,傻柱,易中海甚至老聋太太也都在,都是面带惶急之色,下午,杜卫国回家之后,三人组马上就汇合了,显然何雨水也并不是完全自觉主动过来认错的,说话也是半真半假吧。 易中海最着急,赶忙问道:“咋样?他咋说?雨水,他提了啥要求?” 何雨水情绪低落,她摇了摇头:“人家啥要求也没提,他说这事根本就不是他整治我哥,一切公事公办。” “丫的,他是没有亲自出手,他们保卫科把孔令祥那头大肥猪给宰了,李主任都特么吓尿裤子,立马指使刘岚这个贱人把老子给举报了,他这是给杜卫国卖好呢!对了,还有小胖这个白眼狼!等我回去,我特么~~” 何雨柱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他这两天都憋屈完了,也吓坏了。 “柱子,我闭嘴,你特么还敢满嘴放屁!要不是因为你那臭嘴没有把门的,能有这么多罗烂事?雨水,你把原话说一遍!一字不差的。” 易中海双目圆瞪,怒气冲冲的喝断了傻柱的无能嘴炮,老聋太太也非常不满的瞟了傻柱一眼,这件事,她也跟着吃了个大瓜落,被人当众打脸,身败名裂,现在她都已经没脸出门了。 心中正怨气冲天呢。 何雨水无奈的看了她哥一眼,把她和杜卫国的对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基本上一字不差。 丫的,一共也就对话了一根烟的时间,杜卫国又不是rapper,能特么说几句话? “唉!他这是一推二六五,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啊!他自己确实没有亲自下场,但是无论是厂子里还是咱们院子里,想奉承巴结他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几乎人人都想踩咱们一脚,给他卖个好。” 易中海谓然长叹了一声,就算是他,8级大工,技术骨干,最近在车间里也是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局势不容乐观啊。 “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咱还没地方说理了?老太太,要不咱们再去求求大领导吧?” 傻柱歪着脖子,腆着脸对老聋太太说。 易中海也满脸期待的看着老聋太太说道:“老太太,这事大领导那边能不能给伸伸手啊?” 老聋太太耷拉着眼皮,她被气得够呛,没好气的说: “伸啥手!人家也是部队上的,一打听杜卫国那小子,就得意的不行,还反过来数落我两句,让我好好养老,别跟着瞎掺合事,唉,人走茶凉了! 再说了,傻柱这事,被人家抓住了小辫子,有真评实据的,我咋张嘴?” “老太太,咱们就好好认错,不狡辩,让领导帮忙给说和一下,傻柱是您孙子,咋的也不能让柱子真被进去啊!” 不得不说,易中海这个老阴比的智商还是始终在线的。 老聋太太狠狠的瞪了臊眉耷眼的傻柱一眼:“我可没脸去说,再说了,现在不还没到那一步嘛!要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事,当初就是傻柱这个没有把门的臭嘴给惹出来的,事后,你要是直接给杜卫国道歉认错,伏低做小可能就没有后边这么些烂事了。” “我特么给他道歉,他勾搭我对象,把我婚事都给搅黄了,我还得给他道歉!还有没有天理了!” 傻柱梗着脖子,翻楞着眼珠子,血灌瞳仁!死鸭子嘴犟,你就说他这人到底是有多轴吧? 何雨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人家杜科长对象是杨采玉,咱们大家都见过,杨采玉是啥样条件啊?天仙下凡一样。 他咋可能勾搭小红姐呢,而且还是在食堂,大厅广众之下,我看你就是魔障了,异想天开!” 何雨柱怒气冲冲的吼道:“何雨水,闭嘴,轮不到你教训我,你到底站那一边的?要不是因为他,我能和晓红黄吗?” “行了,傻柱!你快别放屁了,还特么有心情琢磨对象呢?眼下当务之急是你别真被关进去了,那就万事休矣了!” 易中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怒不可遏的喝骂道。 7017k 第二百零三章 凄风惨雨 要说四合院三人组在杜卫国出现之前,其实一直都挺支棱的。 彼此分工合作挺默契的,资本智谋担当一大爷,威望跟脚担当老聋太太,还有武力体力担当何雨柱。 所以,三人组在四合院一直混得如鱼得水,算是有里有面的。 老聋太太靠着易中海养老伺候,易中海挂着让傻柱给他养老,而傻柱则需要老太太和一大爷给他擦屁股。 三人组在杜卫国出现之前,一直保持着这样扭曲的共生关系。 杜卫国的出现,呃,严格说杜卫国把一大爷,秦淮茹大半夜去地窖这件事给捅破以后,三人组其实就已经很难回到从前了。 因为这件事,易中海失去了管事一大爷的身份,金身破碎,名声扫地。 傻柱因为这件事情和一大爷分道扬镳了将近一年,老聋太太在这个期间有点左右为难,就只好装聋作哑。 三人组的核心是易中海,他经过一年的忍辱负重,终于等到了机会,使出了孙晓红这个杀手锏,才一举和傻柱重归于好。 同时傻柱因为孙晓红和秦淮茹彻底决裂,易中海也把他的养老问题也彻底解决了,孙晓红可是他徒孙,这桩婚事如果成了,那么傻柱两口子给他养老就变得天经地义了。 这简直就是一箭三雕,厉害得不要不要的。 易中海如果重归管事一大爷的宝座,三人组外围再增加一个厉害的孙晓红,还有马上就上班的四合院最高学历何雨水。 四合院比较难搞的刺头许大茂已经自己把自己玩死了,而秦淮茹一家已经犯了众怒,人人喊打。 在这样的局面下,易中海那可就是四合院里的无冕之王了,简直就是言出法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种。 当然,杜卫国是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人家超然物外,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人家根本不就在乎四合院这一堆一块,只要别惹他那就天下太平了。 如此大好局面,就因为傻柱脑子一热,偏偏主动招惹杜卫国,还特么是当众冒犯,结果原本大好的局面突然之间就变得急转直下了,直接崩了。 易中海直接被街道办事处挨家挨户重新调查,并且当众批评教育了,他被重新钉在了耻辱柱之上,而且还是官方盖章的,基本上算是永久性质的了。 老聋太太也被当众打脸,戳破了她军烈属和拥军的谎言,扒了她的护体金身,如今她只是一个爱吹牛的五保户孤寡老太太了。 傻柱最惨,对象黄了,工作眼看就保不住了,甚至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这就叫杀人诛心!三人组如今也是貌合神离了,彼此之间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老聋太太因为给傻柱出头,吃了如此大亏,简直就是血亏,她的心中充满怨气。 易中海觉得老聋太太根本就是猪队友,一件小事被她升级成了大矛盾,引火上身,连累了自己,心中愤恨不平。 当然他更恨傻柱,一手破坏了如此大好的局面,好好的神仙开局生生被他玩成了地狱模式。 三个人虽然貌合神离,但是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具损,也是没辙,只能凑在一起抱团相互取暖。 “那现在到底该咋办啊?”何雨水看着陷入沉默的三人组,主动开口说话了,傻柱毕竟是她亲哥,血浓于水啊! 易中海长叹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闷的说:“你刚才也去杜卫国哪问了,人家根本就不搭茬,眼下还真是没啥好办法。” 何雨水急了,带着哭腔说:“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就眼瞅着我哥丢了饭碗,进去坐牢吗?” 何雨柱此时此刻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特么就不信,就因为拿点剩饭剩菜就能开除我,还能坐牢?” 易中海都被他气的无语了:“傻柱,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事到如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特么还敢嘴硬?你这事本来就是可大可小,真要给你上纲上线,往根上刨,你这叫长年盗窃侵占国家财产,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傻柱依旧不服:“说破天也不就是点剩饭剩菜吗?还能有多大的事?” 易中海指着他,手都有点气抖了:“傻柱,你那是剩饭剩菜吗?每次不都是做好之后,你挑油水最足的,先盛出来?再说了,招待小食堂的肉菜,你不也是隔三差五的往回拿吗?食堂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你这事能瞒住吗?” 傻柱梗着脖子硬犟:“那大不了我就赔钱罚款呗!” 何雨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哥,你当这是咱们四合院呢?开个全院大会,你道歉赔钱就完事了。” “何雨水,你特么跟谁说话呢?我带回来的饭菜你是没吃还是咋的?” 何雨柱也是急了,他被易中海吓得够呛,无能狂怒,只能拿何雨水撒气。 “哥,咱们不是说你带饭盒这件事呢吗?就只是事论事,想解决办法啊?” 何雨水掉着眼泪说。 “有啥大大不了的,了不起进入蹲半年,吃半年窝头,小爷我特么就当是忆苦思甜了。” 傻柱还在拉硬,强装无所谓。 “猢狲!你赶紧别说这混账话了,你真进去了,雨水的工作咋办?哥哥是劳改犯,哪个厂子能要她? 再说了,你真进去了,你现在住的这两间房,街道马上就得收走,你没看许大茂啥下场啊?净身出户,到时候你让雨水睡大马路上啊?” 老聋太太实在忍不住,也骂了他两句。 “那你们说咋整?” 傻柱实在是有点崩不住了,他蹲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双手有力的挠着头皮,顿时头皮屑纷纷飞扬,如同下雪一样,花擦!可是真特么埋汰啊! “要不,你去还杜小子跪地求饶,磕头认错?” 老聋太太出了主意了。 易中海一听这话,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赶紧出言否决:“老太太,你可快别出馊主意了!人家杜卫国自己根本就没下场,摘得一干二净的。 你现在去给人家跪地磕头,不等于变相在说是人家迫害你吗?到时候情况更加恶劣,真激怒了他,傻柱可就彻底完了。” 老聋太太被他咽得够呛,立楞着眼睛,声音幽幽的说:“呵,我出的是馊主意,那你说咋整?” 易中海沉吟了一下:“等!礼拜六柱子被同事实名举报了,但是人家保卫科那边根本没受理,让食堂自行调查,明天是礼拜一,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如果柱子明天真被保卫科带走了,老太太,你就只能舍下脸去求大领导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柱子坐牢啊,否则,他的一辈子就毁了。” 唉~老太太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猢狲,没事你特么惹杜卫国这个煞星干啥?真是造孽啊! 三人组的此次会议,在一片凄风惨雨,沉闷压抑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除了叹息,只留了一地雪白的头皮屑。 呵呵。 杜卫国哪里知道这些戏份啊!送走了何雨水之后,他又放飞了一会思绪,终于提笔给赵英男写了一封短信。 英男: 见字如面,我一切安好,望收到你的平安消息,别无它求。 杜卫国 算上落款,这封短信一共才27个字,5个标点,却字字重于千钧,寄托了杜卫国的思念和牵挂。 杜卫国其实很明白,现在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自己确实不应该再联系她。 但是终究没忍住,也不想忍,活了两世,不至于连思念都不敢表达。 错了就错了,贱就贱了,渣就渣了,我认! ------题外话------ 四合院的剧情到此基本上告一段落了,赵英男是副本的重要线索,不是为了渣而渣的,请大家不要着急! 7017k 第二百零四章 突发命案 晚上八点过,正是万家灯火之时。 杜卫国此时依稀可以听见斜对门的二大爷家,刘海中喝骂儿子刘光天的声音,还夹杂着拳打脚踢和呼痛求饶的声音,呵呵,二大爷可是极度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套理论的。 并且,理论和实践结合的也很好。 对面秦京茹才刚刚下班回到家,她在浴池上班,女浴夏天8点下班,这会她正透过窗户偷瞄杜卫国呢。 下午晾的衣服此时都已经彻底干透了,收起来叠好装进衣柜,关好门窗,杜卫国走出了家门。 杜卫国正要开车锁,有人从中院穿过月亮门快速奔跑而来,杜卫国回头一看。 嗯?杜卫国眉头一皱,是闫景兆,他3科的一个保卫兄弟。 “老闫,你是来过莱找我的吗?厂里出什么事了?” 闫景兆看见杜卫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头,苦水胡同发生命案了,受害人是咱们厂的一名职工,我们知道你最近一直都在医院,就先去找了郝科长,他不在家,蒋处长也不在家,我们就只好去医院找你了,结果杨采玉同志说你回家了,我们又赶紧找了过来!幸好你还在家。” 杜卫国紧皱眉头,声音严肃的问:“命案?现场都保护起来了吗?” 闫景兆点了点头:“放心吧,头,王霄干事正带人保护现场呢。” “老闫,你咋过来的?” “头,摩托车在门口呢!” “走,去现场。” 杜卫国闻言立马就放下车子,跟着闫景兆快步离开了四合院。 今天是周末,难得李阿姨去了医院,估计蒋东方又和庞百里,郝山河他们出去喝大酒,放飞自我去了。 出了四合院的广亮大门,还有一名同事老吕正骑在跨斗摩托上焦急的等待着,摩托车都没熄火。 他看见杜卫国,高兴的不行:“杜头!太好了,可算是找到你了。” “走,去现场!” 杜卫国坐上跨斗,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命令出发。 正经工作的时候杜卫国一直都是很严肃的,绝对是雷厉风行! 去苦水胡同的路上,杜卫国通过闫景兆大概了解了案情。 6点24分,苦水胡同的一名加工车间工人成如山跑到值班室去报案,说在胡同的一条小巷子里发现了一个死人。 王霄带人迅速赶到了现场,已经确认了尸体,经过附近居民住户的辨认,死者是轧钢厂附属医院的清洁女工,王三梅,现年31岁。 死因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死亡,通过尸体温度判断,王霄赶到的时候,死亡时间不超过2小时。 受害人衣着完整,没有被侵犯的痕迹,目前可以初步定性,谋杀案! 当杜卫国赶到现场的时候,好家伙,这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了围了个水泻不通。 这也是没办法,国人爱看热闹这可是骨子里的天性,尤其眼下这个极度缺乏娱乐的时代,像这样的大案命案,足足可以让大家伙吃瓜一整年了。 看见杜卫国来了,人群顿时如同劈波斩浪一般,瞬间就分开一条通道。 人的名,树的影。 杜卫国平时虽然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非常低调,但是一到了这种时候,大家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杜卫国的名头,杜阎王! 去年雪夜财务科被抢案件,奉天城的枪战,虽然群众们根本就不了解真实的案情和过程,但是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 经过口口相传以后,现在坊间广为流传的版本变成了杜卫国两次立功,击毙悍匪整整23名! 呵呵,超人就是这样诞生的。 杜卫国穿过人群走到现场,王霄赶紧迎了上来,不仅王霄,王洋巴特大光这些白班的兄弟们也都过来了,毕竟这是大案,需要很多的人手,同时也有机会立功嘛。 王霄看见杜卫国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杜头,你可算来了。” 杜卫国冲他点了点头,简单的看了一眼现场,又看着一下周围围观的海量群众,他皱着眉头命令:“王霄,先让兄弟们拉出一个警戒范围来,以案发地点为中心,半径20米。” “是!” 命令之后,杜卫国走到停放尸体的位置,此时尸体仰面平躺着,上边还比较人道的盖了一张白布,距离大概几米远的位置,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初步认定的第一案发现场,此时已经用白粉勾勒出了当时倒地的姿势。 杜卫国从巴特手里接过白手套,蹲下身体,掀开了白布,巴特用强光手电帮他照明,经历了几次生死战斗之后,杜卫国对看尸体已经没有啥强烈的恐惧感了,只是如此近距离观看,还是略微还是有些不适。 这个叫王三梅的女人,此时她的脸已经扭曲的没法形容了,不过依稀可以看出之生前的面容应该不差,皮肤也很光滑,她脖子上的掐痕非常明显,此时已经呈现出了暗紫色,初步可以判断出,作案人的手很大,而且非常有力,远超常人。 想徒手掐死人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大家伙可千万不要被影视剧作品给误导了。 想徒手掐死一个成年女人,可更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站立的姿态下,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手脚并用的拼命反抗之下,没有绝对碾压性的力量压制,基本上是没戏。 杜卫国此时又掀开了遮挡身体部分的白布,嗯,衣服穿戴确实是整齐的,只是少了一只鞋,大概率是剧烈挣扎时无意识的踢掉了。 之后杜卫国又仔细检查了她的双手,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如同利剑出鞘一般。 果然,王三梅右手中指,食指指甲断裂,血迹斑斑,左手中指也同样如此,强光手电近距离照射,指甲的缝隙间,还有残留的蓝色的粗布纤维,这是轧钢厂的工人工服面料。 呐,这就是王三梅反抗挣扎的结果了,作案人现在两只手臂应该都已经受伤了,并且她还留下了极其重要性破案线索。 此时王霄已经疏散了人群并且设置好了警戒线,走了过来。 杜卫国面无表情的说:“王霄,把案发现场给我介绍一下。” 王霄轻轻的点了点头:“好的,杜头,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王三梅当时是靠着墙侧倒在一条小巷里的,虽然现场的地面痕迹已经完全被蜂拥而至的看热闹人群给彻底破坏了。 但是从王三梅倒地现场残留的挣扎痕迹,还有小巷土坯墙上崭新的划痕,基本可以推断出,她是在站立姿态下遇害的。 通过痕迹并且对比王三梅的身高,基本可以判断出作案人身高应该在175到180之间,很高大。 目前,通过杜卫国的初步侦查判断,已经锁定了作案嫌疑人的部分特征,身高175以上,本厂工人,双手特别有力,双臂工装均有破损,左右双臂均有抓伤。 杜卫国听王霄介绍完现场情况,沉吟片刻开口问道:“王霄,王三梅的家人来了吗?家里具体什么情况!” “头,她家里已经来了,王洋正在安抚呢,她家~~” 王三梅是厂附属医院的5级清洁工,也是接丈夫的班,她丈夫工伤双腿截肢,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婆,一个10岁的儿子,7岁的女儿。 王三梅平时是个和善又勤快的性格,和街坊邻居关系都相当不错,并没有什么仇家。 当然,这些都是管事大爷和邻居们提供的信息,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全信。 杜卫国把大光喊了过了,嘱咐他立刻骑车先去一趟蒋处长家里,然后再去郝科长家里,必须当面通报这个案件,但是人就不必来到现场了,这个案子杜卫国比较有信心。 大光赶紧领命而去了,这事必须得办,要不然一会蒋东方和郝山河一身酒气肉味的来到这里,影响会非常不好,即便今天是周末休息也不行。 自己的叔叔们,还是需要适当照顾一下的。 安排完这件事,杜卫国在王霄的引领下,走到了受害人王三梅的家属们的面前。 “我是轧钢厂保卫3科,杜卫国!”杜卫国声音铿锵,如同晨钟暮鼓,沉稳有力,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瞬间就止住了家属的哭泣。 7017k 和大家伙聊两句 我今天把自己写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把每一条评论都看了。 想和大家伙聊两句,首先我承认我的文笔非常一般,故事也挺晦涩的,不够爽还有不少毒点。 我不是一个专业的网文作者,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本正式签约发布的。 文笔疏漏,却依然有很多朋友依然不离不弃,老狗拜谢。 说说故事本身,我的设定是想尽最大的可能写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重生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即便他有系统加成,即便他拥有几乎无敌的身手。 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迷茫,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刚开始必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的苟着。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杜卫国对赵英男和杨采玉这样的姑娘,必然是避之如同蛇蝎一般,不想招惹是非,把自己卷进未知的风暴之中。 而且从物质生活极度满足的当下,突然回到吃糠咽菜的时代,自己条件不错的前提下,刚开始必然同情心有点泛滥,所以才杜卫国才会帮助左蓝,才会帮助秦京茹。 后来,随着杜卫国经历越来越多,慢慢的熟悉的这个时代,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也逐渐掌握了。 所以杜卫国必然会想直直腰,作为男人,我从来没有设定他是啥道德君子,好色几乎是必然的,多吃多占也是必然的,朋友们,你们都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从一而终的吗? 你们就从来都没有犯过错误?没有惦记过一个不该惦记的姑娘?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人是会变的,环境和条件变化,心态就会变化。 没错,杜卫国是穿越者,气运之子,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尖的,而且拥有金手指。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会犯错,也会焦躁,会无奈,悲伤,受伤,他只是人类,不可能事事顺心,就算他是超人,只要他还在地球上生活,只要他还得吃喝拉撒,他就避免不了这些生活中的必然。 以后随着他的经历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大,杜卫国的心境还会继续变化,但是不剧透。 朋友们,我胡言乱语了一大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啥。 总结一下就是,我想写一个有血有肉的杜卫国,6分爽,2分平淡,2分无奈,大概如此吧!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后边无穷无尽的苟且! 7017k 第二百零五章 杜卫国办案 短暂的沉默之后,王三梅的婆婆先声夺人。 “杜科长啊!您是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家三梅太可怜了!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给害了。” 王三梅的婆婆先是楞了一下之后,声泪俱下,声嘶力竭的对着杜卫国哭喊着。 杜卫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王三梅的家人,她男人此时正坐在地上,面目有些阴蛰,双腿从膝盖以上部分就截肢了,脸色铁青,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两个孩子年级还小,正互相依靠着,已经哭成泪人了,孩子的世界相对单纯,妈妈没了,他们自然哭很伤心。 而这个哭喊的最厉害,一直嚷着让杜卫国做主的老太婆,面色最是红润,中气十足,高颧骨,薄嘴唇,天生一副刻薄的长相。 杜卫国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不仅老太婆,王三梅一家几口人的气色都是相当不错,面色红润,白白胖胖,在眼下这个时代是非常少见的。 这很显然是日常摄入营养足够才能做到的,而且他们一家人的衣服也都非常干净得体,没有补丁不说,还都很新。 呵呵,这事情已经有点意思了。 王三梅是轧钢厂附属医院的一名5级清洁工,是1960年接的班,现在工资27块5,先不考虑她为啥升的这么快,就按照她目前的工资水平,养活一家人肯定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结合她家的实际情况,想把一家人养得像现在这样面色红润,溜光水滑的,肯定是没戏。 或者是家里有积蓄余财,又或者就是有其他收入来源。 王三梅男人是事故致残的,在他出事之前,也只是加工车间的2级装备钳工,工资32块5,而且事故是由于他自己操作失误导致残疾的,虽然勉强算了工伤,让王三梅接了班,但是医疗费和抚恤金却一分都没有。 要知道,截肢和住院的费用可是好大一笔大钱,普通家庭往往都是非常难以承受的,一个2级工人的家庭,就算稍有点家底基本上一下子就掏空了,所以她家里应该不会有太多积蓄。 那么问题就来了,其他收入来源到底会是什么? 仔仔细细的打量完眼前的一家人,杜卫国终于开口问道: “大娘,您先别哭了,您家里除了王三梅同志上班挣工资,还有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啊?有没有可能是谋财害命啊?” 这老太太一听杜卫国话,顿时喊起了叫天冤: “没有啊!杜科长,我们全家就只靠着我这儿媳妇一个人挣钱养活呢,天天吃糠咽菜的,我儿子上工残废了,结果厂家连抚恤和药费都没给,如今我儿媳妇被人害了,这让我们全家以后可咋活啊?我的三梅啊!你真是太可怜了!” 杜卫国差点她的脚演技给逗笑了出来。 眼前这个老太婆的悲痛欲绝,哭天抢地,至少有9分是演出来的,哭声震天,哀嚎不绝,但是干打雷不下雨,连眼泪都特么没能多挤出几滴来。 杜卫国心中暗讨,就你这烂演技,秦淮茹都分分钟吊打你,人家那哭戏好歹已经接近大成了,不管是泪眼婆娑,还是泪如雨下,都是信手拈来,毫不吃力。 而眼前这个老太婆实在太假了,和贾张氏基本上是一个水准的,而且王三梅的男人,就安静的坐在地上,全程都是一言不发,脸上和眼睛里丝毫没有悲伤的神态,甚至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快意。 由此基本可以判断,这个王三梅的家庭关系应该是非常不和睦,她基本上就是赚钱工具人的角色了。 既然家里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也没有啥深厚的积蓄,王三梅能火速升级,并且还能把一家人养得白白胖胖的,那么,她就一定有额外收入。 钱从哪来?其实并不难推测,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过这会都过了9点了,时间太晚,已经很难找人寻访展开调查了。 但是这个案件必须从速从急,可以确定作案人的两个手臂目前是被抓伤了,但是伤势情况并不确定。 如果伤势很轻,拖到明后天,可能这个最重要的线索和证据就消失了。 杜卫国可是个行动派,雷厉风行,想到就干,行事绝不拖泥带水。 他一声低吼:“王霄,王洋!” 王霄和王洋站了出来:“到!” 杜卫国开始下命令:“立刻疏散人群,要求大伙各回各家。” “留下两位弟兄保护现场,其它所有同志,两人一组,以案发现场为原点,分成四个方向挨家挨户搜查,你们亲自带队,不许遗漏任何一户人家。” 杜卫国停顿了一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犯罪嫌疑人特征,18岁以上成年男性,非常有力,双臂均有抓伤,身高175到180之间,轧钢厂车间工人,清楚吗?” 王洋和王霄肃声回答:“清楚!” 杜卫国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对方力量很大,而且现在杀了人,有可能会反抗,让兄弟们两人一组,务必注意安全。” “明白!” 杜卫国抬手用力一挥:“好,立即开始执行!” “是!” 王霄和王洋立刻召集周围的保卫科同事,迅速完成分组,把刚刚杜卫国的指令一字不差的穿达了下去。 保卫科的同志们,收到命令之后,立刻如同一群见了血的深蓝色鲨鱼一样,迅速展开。 先是驱散人群,然后开始挨加挨户的展开排查! 杜卫国判断,作案人应该也是附近的住户,这个棚户区面积非常大,住户几百,居民几千,地形特别复杂,好像迷宫一样。 作案人敢如此大胆的白天行凶,而且周围还没有目击证人,说明他是非常熟悉环境和居民情况的。 盛夏时分,晚上6点的时候,天色还是十分明亮的,也刚好是工人下班回家,主妇做饭烧水的时间段。 这个期间,棚户区来往人流按道理来说也很最旺盛的,他掐死一个大活人之后全身而退,全程居然没人看见,这实在太反常了。 或者他无比熟悉周围的环境,甚至精确掌握了附近居民的作息规律,能算无遗策,但是杜卫国并不认为作案手法这么粗糙和莽撞的人能有这个本事。 或者就是有人在故意替他遮掩事实。 呵呵。 一边把人马都撒出去逐户排查,一边杜卫国要在现场继续审问案件,双管齐下。 至于说杜卫国一个人,附近只留下了2个同事会不会有点托大? 嘿嘿嘿,你以为杜阎王是浪得虚名的吗? 只不过就是一个靠蛮力的杀人犯而已,这样的人,杜卫国表示他可以打十个。 杜卫国根本没心情陪着这个老太婆演戏,他把附近的管事大爷还有报案人都叫了过来。 这两个人可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啊!尤其是那个眼神闪烁一脑门冷汗的管事大爷,戏份应该还不少呢。 报案人是加工车间的一名装备钳工,和王三梅男人是以前同车间的工友,是个老光棍,家里有个耳背的老娘,就住在王三梅遇害的小巷口的第一家。 他今天下班以后和工友打了一小会扑克牌,比平时晚回来了一会,结果刚走到巷子口,就发现了王三梅的尸体,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跑到南门报案了。 打牌他有时间证人,再结合他的报案时间还有他的身形体貌特征以及动态表情,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不过谨慎的杜卫国还是让他把衣袖撩起来确认了一下。 嗯,胳膊上除了特别埋汰全是皴之外,并没有丝毫伤痕。 排除。 那么,杜卫国眼前这位已经有点绷不住,面如筛糠,汗如雨下,手脚颤抖的管事大爷可就有点意思了。 “大爷,怎么称呼您啊?” 杜卫国自顾自的点上一颗烟,吞吐了一口之后,声音平和的问道。 7017k 第二百零六章 法不容情 杜卫国面前这位已经瑟瑟发抖的管事大爷,看起来得能有50多岁,身量原本倒是挺高大的,只不过这会勾腰驼背,一脸惶恐的,看起来有点不堪。 他声音颤抖的回答:“我,我姓陆。” 杜卫国声音和煦的说:“哦,陆大爷,就是您提供的情况,说王三梅一向都是邻里和睦,没有私仇?” 这位大爷更加慌张了,声音飘忽的回答:“啊,啊,那个,大家伙也都这么说,不信您可以问问。” “陆大爷,您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天,陆大爷今年多大年纪啊?” 杜卫国一边非常温和的说话,一边还给陆大爷递了一根烟,和颜悦色的,非常客气的还给他点上。 “我今年都55了。”老头抽了一口烟,多少是松懈了一点。 杜卫国看着老头粗大的手掌关节,笑呵呵的问:“陆大爷,您也是咱轧钢厂的工人师傅吗?” “嗯,对,我原来是四车间的镗工,7级工,以前还是车间班组长呢!嘿嘿嘿。” 或许是杜卫国搔到了陆老头的痒处,他略带骄傲的说着,暂时手脚都不抖了,连腰杆也直了起来。 7级镗工确实很牛比了,距离工人天花板只差一部。工资82块5,再加上班组长的岗位补贴,整整85块了,已经远远高于一般的干部工资了。 杜卫国赞叹的说:“哎呀,真了不起啊!陆大爷,这么说您可是咱们厂的老师傅了。” 说到这个话题,老头顿时来了精神头:“嘿嘿嘿,不瞒您说,杜科长,32年,轧钢厂刚成立,我就在厂子里干活了,已经干了整整30年。” 杜卫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哎呦,那您老可真是太了不起啊!您就是工人老大哥的代表人物啊!陆大爷现在还上班呢?” “没,前年我就退下来了,让我儿子接班了。”说到这里,老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 杜卫国眼神一闪,嘴角一扬:“哦?陆大爷家里一共几口人啊?” 陆大爷随口回道:“就三口人,我老伴和儿子。嗯?杜科长,您这问我家几口人是啥意思啊?” 杜卫国抽了一口烟,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呵呵,就随便聊聊嘛!陆大爷儿子多大了?” 陆大爷已经很不自然了:“他,他今年24岁。” 杜卫国步步紧逼:“那他也是镗工?” 大爷的腰杆重新佝偻了,又开始颤抖了:“对,他,他现在是2级工。” 杜卫国笑的愈发渗人了:“呵!大爷,您家里条件这么好,儿子咋还没结婚呢?” 陆大爷已经彻底慌张了,抖如筛糠,连手指里夹的烟都抖掉了: “啊,啊,这,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他心气高,之前一直要考啥大学,补考了2年也没考上,这才上班的,婚事就耽误了。” “陆大爷,您儿子呢?我想见见他。” 杜卫国吐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锐利的眼睛此刻直直的盯着陆老头,仿佛要摄人心魄一般。 循序善诱,图穷匕现!杜阎王要翻生死薄了。 “啊,啊,这,杜,杜科长,您见他干啥啊?” 陆大爷此时脸色惨白,冷汗止不住的流,颤抖的连话都已经说不利索了。 呵呵,也是,他家一共就三口人,一个月85块钱的收入,在这苦水胡同贫困户扎堆的棚户区绝对是一等一的遮奢人家了,豪横的不得了。 就算他已经退休了,由儿子接班,但是一家三口人其中有两个挣工资,日子那也是相当宽绰了,难怪他是管事大爷呢。 看陆大爷的表现,他儿子必然有猫腻,或者平时和王三梅有染,或者是案件的目击者,又或者,他就是犯案凶手。 “你儿子呢?立刻叫他过来。” 杜卫国此时已经收起了刚刚和颜悦色的面孔,此刻整个人变得冷若冰霜,气场全开之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煞气凛然,这才是真正的杜阎王。 陆大爷都已经快要瘫软了:“他,他,他下班,下班没回来,估计是和工友喝酒打牌去了。” 杜卫国声音如同九幽吹来的风一样森寒:“是吗?陆师傅,隐瞒包庇可是罪加一等,这周围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包庇他,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儿子呢?” 扑通一声,陆老头跪下了,他声泪俱下的嘶吼: “杜科长!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他吧!我儿子他就是一时失手,都是那个该死的王三梅勾引他的。” 杜卫国目光一凝:“是你儿子干得?” 陆老头哭得不像样子,语无伦次的哀求道:“杜科长,求求您了,他就是气不过,一时糊涂!” 杜卫国低吼一声,如同猛虎咆哮一般:“我问你他人呢?” 这时候突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爹!你别跪,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干的,她根本就该死!她们全家都该死!” 陆老头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你出来干啥!赶紧滚!”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汉子,180左右,高大健壮,相貌堂堂,穿着轧钢厂的工服,大步流星的朝杜卫国走了过来。 原地留守的两个保卫同事立刻凑了过来,手放在腰间,严阵以待,以防他暴起伤人。 走得近了,杜卫国看见他手臂工服上有非常清晰的抓痕还有血迹,没错,就是正主了。 呵!这案子是不是破得有点太儿戏啊?凶手居然主动自首了吗? 这个年轻汉子走到杜卫国和陆老头的身边,嗯,确实是非常健壮的一条汉子,应该是锻炼过肌肉的,他一把就把老陆头给薅了起来。 “爹,别跪了,与其让这一家子吸血鬼折磨我一辈子,天天如同凌迟一样,我还不如现在这样,起码落得个干净痛快。” “如松啊!你糊涂啊!你~~” 老陆头哭得都快岔气了,已经说不出整话了。 两个同事此刻凑到杜卫国的左右两边,蓄势待发,一是防止这个健壮的嫌疑人暴起伤人,一是等待杜卫国的命令扑上去抓人。 杜卫国表情轻松的摆了一下手:“老陈,小曲,你们去通知弟兄们都收队吧,正主就在这了。” 两个兄弟稍稍有点迟疑:“是,杜头,您这边~” 杜卫国轻笑了一声:“呵呵,去吧!” “是。” 确认了命令之后,两位同事转身快速奔跑而去,丝毫不犹豫,至于杜卫国是不是有点托大,会不会翻船,他们对杜卫国近乎无条件的信任。 这个小伙子面色有点古怪,他问:“杜科长,您把手下都派走了,就不怕我暴起伤人吗?” 杜卫国风轻云淡的说:“你不会的,再说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年轻人开怀大笑:“哈哈哈,果然好气魄,不亏是杜阎王,我服了。” “你叫陆如松?会抽烟吗?” 杜卫国递给他一支烟,还帮他点上了,自己也叼上一颗,有点意思啊,杀了人,居然面不改色的还能主动开玩笑。 陆如松抽了一口气,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谢谢您,杜科长,您是真英雄真豪杰,我陆如松心服口服,我其实一直都躲在人群里,早就想出来自首的,但是我想看看你到底咋查案,是不是真有大家伙说的那么玄乎。” 杜卫国自嘲的笑了一下:“呵,看来我现在是已经彻底臭名昭著了。” 陆如松又笑了,他语气真诚的说:“哈哈哈,您这是声名赫赫,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是彻底服了,没想到您从来这里到破案,中间一共就用了32分钟,真是厉害!” 杜卫国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主动出来,其实还得耽误一会呢。” 陆如松摇了摇头:“杜科长,您刚刚命令保卫科同志的时候,我都听见了,作案人的体貌特征,和我一一吻合,找到我不过就是时间关系,而且你审我爹的时候,这个案子其实已经破了。”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后悔吗?” 陆如松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虽然是很冲动,但是也没有多后悔,与其钝刀子割肉,凌迟而死,被那家人吸血折磨一辈子,我还不如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从此一了百了,起码痛快。” 杜卫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吐了一口烟气。 他和陆如松两人就站在那里,一边抽着烟,一边侃侃而谈,神态轻松,有说有笑的,就仿佛两个老朋友在院子里闲聊一样。 画面非常和谐,又极度违和,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杀人嫌疑犯和一名保卫科长啊? 最可笑的是,王三梅的家人知道他就是凶手之后,居然远远的躲在了一边,丝毫没有上来拼命和质问的想法, 杜卫国心里也特么是服了,孩子还小不懂事情有可原,但是这母子二人简直无语了,王三梅和陆如松同归于尽的惨剧,大概率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丫的,根本就是败类嘛。 杜卫国扔到烟头,轻叹了一声:“唉~这代价可能是你完全承受不起的,想过吗?陆如松。” 陆如松点点头:“想过,无非就是一死,至于骂名,我人都死了,那里还会在意这些呢?” 杜卫国皱了一下眉头:“你想过家人呢?” “唉~杜科长,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是我对不起爹妈,我给他们脸上抹黑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 陆如松的眼圈红了,更咽了,杀人偿命,死都不在乎的汉子,说到父母终究还是绷不住了,每个人内心都有柔软之处,即便是穷凶恶极的罪犯也一样,更何况,陆如松还不至于是那样的人,他大概是有啥难言之隐吧。 不过,就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法不容情,杜卫国也绝对不会因此放他一马。 7017k 第二百零七章 体面 两人正在说话间,王霞和王洋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这群嗅到了血腥味的深蓝色鲨鱼群立刻就围了上了。 立马破坏掉了刚才的宁静画面,陆如松此时已经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了。 “嘿嘿嘿,杜科长,您的麾下令行禁止,进退如风,真是彪悍精锐啊!” 陆如松收起了刚刚有点感性的姿态,面色重新变得平静,他又开始赞扬杜卫国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佩服杜卫国的。 杜卫国对此毫不谦虚客气:“嗯,大家伙本来就都是军中好汉嘛,我们是安宁的守护者,自然精锐彪悍。” 陆如松长叹一声:“唉,早知道我就不考那什么狗屁大学了,虚耗时光,我也去当兵了,没准还有机会到您麾下听令。” 杜卫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沉吟一下说:“时候已经不早了,陆如松,我不拷你,然后再给你2个小时的时间,让你回趟家,可以和父母说几句话,再换身衣服,一起吃顿饭。” “多谢您了,杜科长,谢谢您,给我最后的体面。” 说完之后,陆如松给杜卫国深深鞠了一躬,杜卫国坦然受之,虽然法不容情,但是在合理范围之内给与适当的体面倒也无可厚非。 杜卫国交待王霄王洋,安排兄弟们先把王三梅的尸体先送去厂医院的停尸房,然后白班的兄弟解散回家,最后王霄亲自带着几个兄弟等陆如松一会。 谨慎的杜卫国,还特意让巴特留下来陪着王霄,交待他一直要到把陆如松关押在保卫处之后,再回家。 有巴特在,就算他真的反水了,也根本翻不起啥水花,巴特绝对碾压他。 徒手一对一,就算杜卫国想拿下巴特都不太容易,这家伙不仅天生神力,摔跤也是一把好手,正经得费点功夫。 最后,杜卫国交待王霄,晚上可以自行审问陆如松,就算他自首,态度好点。 王霄点点头,非常高兴也很感激,他知道,杜卫国算是把这个案子的首功给他了。 自从杜卫国到场,到案件告破,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堪称是神速破案了,保卫科的深蓝色鲨鱼群有条不紊的散去了。 杜卫国和王洋抽着烟一边走路一边聊天。 “头,您说,这陆如松能有啥难言之隐啊?杀人偿命的事情,他就这么坦然吗?” 杜卫国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唉!我估计啊,他是被王三梅一家人给套路了,抓住了啥要命的把柄,然后就一直被威胁,吸血,可能最近变本加厉了,所以他忍无可忍了吧。” 王洋感慨了一声:“这么说他还挺可怜的,挺像样的一条汉子,杜头,你是不是有点可怜他啊,才如此优待他?” 杜卫国摇了摇头:“也谈不上,既然他是主动自首的,对于罪行也供认不讳,不是啥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会反抗逃跑,那么再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就给他留点体面呗。” 王洋笑嘻嘻的说:“嗯,嘿嘿,我也觉得他是条汉子,有点武松怒杀潘金莲的架势。” 杜卫国被他逗得笑得不行:“哈哈哈,丫的,你可别瞎特么扯犊子了,还特么武松呢?要不要再来一出血溅鸳鸯楼啊!老子不是成了张都监了?” 王洋也跟着笑:“嘿嘿嘿,确实是我比喻错了,抱歉啊,杜头,您可不是张都监,您是阎王大人。” “行了,别扯淡了,你最近和李萌萌处得咋样啊?我今天上午还去百货找她买东西去了呢?” 王洋一听李萌萌,顿时脸红了,挠了挠脑袋,有点害羞的说:“嘿嘿,萌萌很好,懂事又独立,我们处得好着呢。” 杜卫国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哈,瞅你这含羞带怯的德行,我今天去百货让你对象帮着买东西,她还昧了我一条丝巾呢,她可心黑着你,你丫,以后可自求多福吧!” 王洋不以为意的笑着说:“嘿嘿嘿!您这家大业大的,就当是救济扶贫了。” 杜卫国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哎呀我去!你小子倒是和李萌萌有样学样啊?还真特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说说笑笑之间,就走到了苦水胡同的路口,杜卫国和王洋方向不同,告辞之后,各自赶路。 刚刚路过黄桂兰家,看家里亮着灯,杜卫国有心去看一眼,安抚两句,毕竟案发地点离她家很近,都不超过100米,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实施,还是少见面吧。 相见不如不见,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杜卫国走回四合院的时候,都已经过了10点钟了,大院居然还留着门,杜卫国刚一进大门,就看见三大爷家的老二阎解放正没精打采坐在那里发呆呢。 呵呵,这应该三大爷特意嘱咐他看着大门吧,这可是人情,需要杜卫国当面结清的那种。 看见杜卫国回来了,阎解放赶紧跑了过来:“杜科长,您回来了?我爸让我给您留门,说您今天有可能回来。” 杜卫国面带微笑的说:“是解放啊,谢谢你了,给我留门,也替我谢谢三大爷,你再等我一下,我去推车,我还得去医院。” “好的,我等您。” 阎解放兴奋的直搓手,他和杜卫国其实就差4岁,他今年18岁了,不过身份地位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他现在能和杜卫国单独说上几句话,都可以高兴半天,和别人吹嘘几天。 取了车子之后,杜卫国走到前院,和一直等在那里的阎解放打了一个招呼,就骑车飞驰而去了,当然也没忘了给他留了一盒牡丹香烟。 这个报酬估计三大爷绝对会无比满意,甚至远超预期,至于他具体怎么分配,呵呵,杜卫国表示他根本没兴趣知道。 晚上10点钟以后的四九城,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有人也都是形色匆匆的赶路,有工作的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没工作的城狐社鼠这个时间也不会不敢在大街上闲晃。 一旦撞上联防队员,这些平时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渣渣,基本上都没好。 而且一过12点,路灯就熄灭了,四九城就要变成一片漆黑的暗夜国度,杜卫国虽然拥有夜视能力,但是他也不想在这个场合使用,所以一路猛蹬飞驰。 还不到11点,杜卫国就赶回了医院,这一天过得可是相当充实且漫长啊! 杜卫国回到病房,杨采玉自然还没睡,孙玉梅也在一旁陪着她呢,她晚上是可以睡在医生值班室的。 看见杜卫国进来,杨采玉如释重负的说:“卫国,你终于回来了,晚上你们科里的同事找你来了,说是有大案子,都解决了吗?你没事吧?”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都已经解决了,抱歉啊,阿姨,采玉,让你们担心了。” 孙玉梅笑着带给他两个饭盒:“呵呵,没事,你累坏了吧?吃饭了吗?给你留了饭,还没凉透。” 孙玉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婿,真是越看越顺眼,人精神,负责任,有本事,还有担当,关键他对杨采玉是一百个好,可是真上心啊,处理完工作都这么晚了,怕她惦记,生生又赶过来了。 小两口互相惦记,真是恩爱夫妻,羡煞旁人啊。 都11点了,给杜卫国留得晚饭居然还没冷,这是丈母娘一直拿开水给保温着呢,也是费了心思了。 杜卫国还真是饥肠辘辘的,非常的饿,和丈母娘道了一声谢之后,接过饭盒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鸡肉炖土豆,醋溜木须,还有满满一大盒米饭。 吃得贼香! 杨采玉看杜卫国吃得如此香甜,她都有点馋了,嘴上说:“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杜卫国多上道啊,眼睛又毒,看见杨采玉正在咽口水,就挑了一块没骨头的鸡肉直接喂给了她。 “采玉,你再陪我吃一口,一个人吃饭不香。” 杨采玉忸怩推辞:“我不吃,我都刷牙了!” 杜卫国把鸡肉又离她的嘴边更近了些:“哎呀,我一会再帮你刷呗,我一个人吃饭实在太寂寞了。” “那,那好吧。” 采玉同志慢慢嚼着鸡肉,看着狼吞虎咽的杜卫国,心里已经甜得不行不行的了。 7017k 第二百零八章 人性之恶 其实杨采玉胃口很小的,她又已经吃过晚饭了,两块鸡肉下去,基本上就再也吃不动了。 只是笑嫣如花一样的看着杜卫国吃饭,眼里的柔情蜜意都快溢出来了。 杜卫国看着眼前温柔如水的杨采玉,突然心里猛地想起了赵英男,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今天给她写了信,晚上突发案件,自己都忘记寄信了。 唉,嘴里的鸡肉忽然就不香了。 贱人就是特么的矫情! 吃过饭之后,杜卫国打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陪护的小床上,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发呆。 杨采玉早就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容,应该是睡得很安稳,她现在每天还在注射药物呢,里边多少含有一定的安神助眠成分。 由于担心杜卫国,所以她才一直撑到现在才没睡,杜卫国回来了,她心中甜蜜且安定,还没等杜卫国吃完,她就已经睡着了。 马上就是午夜了,这一天杜卫国过得那可是相当充实,绝对算得上满满登登了。 上午去了一趟王府井百货给杨采玉搞定病号服,还和李萌萌,于茉莉,向北方分别聊了一会。 中午拒绝了胡大司长的三顾招揽,和他们两个千年的老狐狸一顿唇枪舌战,斗智斗勇的。 下午听了四合院三人组的故事,洗了攒了一周脏衣服,还顺手来了一次大扫除了。 嗯,还犯贱下定决心给赵英男写了封信。 然晚上突发命案,自己火速侦破,从他到达现场开始计时,到凶手出来自首,前后不到1个小时。 最后杜卫国又急行军极速赶回医院,平时需要30多分钟的路程,今天只用了18分钟,二八大扛都快蹬出火星子了。 丫的,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天啊,杜卫国自心中默默的感慨了一下。都特么可以拍一部电影了,就叫杜卫国同志的礼拜天。 呵!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杜卫国沉沉睡去了,他确实是累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很疲惫。 一夜无梦,高质量的深度睡眠,早上6点,强大的生物钟唤醒了杜卫国,此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全部体力,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杨采玉问起了昨天晚上的案子。 杨采玉瞪着她的梅花鹿大眼睛渴望看着杜卫国:“能说吗?是需要保密的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可以说,案子已经破了,也没啥需要保密的,但是估计这个案子你听了可能心里会不太舒服。” 杨采玉不禁好奇的一歪头,疑惑的问:“嗯?为什么呢?案件很血腥惨烈吗?” 杜卫国摇了摇头:“不算惨烈,但是很惨,昨天,咱们厂一位女同志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害身亡了,被活活掐死了。” 杨采玉顿时眉头倒竖:“啊?啊!对女人下手的罪犯,就是畜生!案子已经破了?杀人犯你已经抓住了?好样的!卫国,这样的人渣必须枪毙!” 杨采玉义愤填膺的说道,她作为女性,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天生同仇敌忾,无脑的一边倒批判,这也是在杜卫国的意料之中的。 杜卫国声音平静的说:“嗯,案子已经破了,严格来说,算是他主动自首了,我没有为难他,反而还给了他一些体面,让他回家和父母告了个别。” “啊?为什么啊?卫国,像他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渣,你还给他什么体面啊?” 杨采玉有点激动了,小脸涨得通红,呵呵,别说,她还挺正义。 杜卫国轻轻拍了拍她:“采玉,你先别激动,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杨采玉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杜卫国不会无的放矢的:“嗯,嗯,那你说。” “作案人叫陆如松~~”杜卫国把大概的案情经过给杨采玉讲了一遍:“所以呢,他确实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按他的话来说,与其钝刀子割肉,凌迟而死,被人吸血折磨一辈子,还不如鱼死网破求个痛快。” 杨采玉皱着眉头说:“到底能有啥难言之隐,能让一个有文化的年轻小伙子铤而走险,杀人之后坦然赴死啊?所谓的凌迟而死,受折磨又是啥意思啊?” 杨采玉从来都不是一个无脑的傻白甜,相反,她冰雪聪明,非常擅长思考,几乎是一点就通。 杜卫国声音有点沉闷:“我昨晚并没有继续审问案情,一方面是怕你在医院等得着急,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听,我心里膈应,其实并不难猜,左右不过都是一场人性丑恶引发的悲剧。” 杨采玉伸手抓住了他胳膊:“卫国,你给我讲讲你的猜测呗,我想听。” 杜卫国轻轻的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我猜测,无非就是陆如松被王三梅一家抓住了什么致命的把柄,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勒索恐吓敲诈呗,所谓把柄大概率就是男女之事,而且很可能是王三梅主动设下的圈套。” 杨采玉惊呼一声:“啊?不能吧?怎么会呢?” 杜卫国看着一脸不信的杨采玉,笑着说:“呵呵,采玉啊,你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太好了,风雨不透的,你不还知道世间的人心险恶,她如果不这样做,她一个月20几块钱的工资,怎么可能把一家人养得白白胖胖,溜光水滑的?她家里可是还有个残疾人啊!” “她如果不是主动设局,人家陆如松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表人才,前程远大,能和她一个生过两个孩子的有夫之妇发生关系?” “呵呵,如果不是她变本加厉,敲骨吸髓一般的疯狂压榨,让陆如松忍无可忍,他一个有见识的年轻小伙能明知必死却情愿赴死吗?” 杨采玉心有余悸的说:“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是浑身发凉,那她简直就是活该啊?我都有点同情这个叫陆如松的了,卫国,你的猜测能是真的吗?人性真的能这么贪婪且丑恶吗?” 杨采玉并不是不信任杜卫国,她只是很难相信人性居然如此能够如此丑陋恶毒。 杜卫国冷笑一声:“呵!我估计大差不差吧,细节我确实推断不出来的,但是基本上是不会跳出这个范围的,至少8成以上吧,所以我才不愿意听,人性的丑恶,这仅仅只是沧海一粟,冰山一角而已。” “唉,听你这么说,我是何其幸运啊,小时候有父母为我遮风挡雨,长大了又能遇见你,菩萨心肠却有金刚手段,火眼金睛能明辨是非,卫国,有你真好。” 杨采玉同志心生无限感慨,杜卫国此时却贱嗖嗖的故意破坏感性: “呵呵呵,我说采玉同志啊,我可不是菩萨,小爷我可是吃肉的,就等着你快点好呢,我最近都快那啥焚身了,天天晚上看着你这只小白羊,我都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吃干抹净呢。” 杨采玉顿时就闹了一个大红脸:“滚!杜卫国,你这个臭流氓,我都这样了,你还口不择言欺负我。” 呵呵呵,打打闹闹之间,刚刚有点沉闷压抑的气氛消散不见,杜卫国知道杨采玉已经听见去了,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这样就够了。 良好的心情才能有助于快速恢复不是,这可涉及到杜卫国以后的幸福生活啊,此事需从速,越快越好。 杜卫国回到轧钢厂的时候,郝山河早就到了,连蒋东方也提前上班了,据说今天还不到6点,两位大佬就已经相继到达了。 杜卫国的办公室里,蒋东方和郝山河都在。 郝山河一脸满意的表情,眼睛的赞赏都快溢出来了:“小子,昨天晚上这事干得漂亮,真特么涨脸,我以后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嗯,确实干得不错,今天晚上给你加菜表功。”蒋东方也很满意,一边说一边直接递给小杜同志两盒中华。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谦虚道:“人家是自首的,我有啥功,估计就算我不去,他也会自首的,他本来就不是啥恶人,只是老实人被逼急了而已。” “嗯,确实如此。”郝山河表示认同,蒋东方也点头。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郝叔,这个案子的后续您跟吧,我心里挺犯膈应的,我替他求个情,该咋判咋判,就是关押的这段时间里,别为难他,多少给点体面。” “呵呵,咋的,又起了恻隐之心了?”郝山河笑着的问。 杜卫国没有反驳,点头承认:“嗯,法不容情,这是一定的,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适当照顾一下,合情合理也合法。” 郝山河点点头:“小子,你确实不错!” 7017k 第二百零九章 最毒是人心 还没到中午,陆如松的全部卷宗就已经放在杜卫国的办公桌上。 陆如松全程配合的不得了,有问必答,供认不讳。 整个案情和杜卫国猜测几乎完全吻合,经过一年时间断断续续的学习,现在的杜卫国虽然不说是神目如炬,断案如神,但是比较简单的逻辑推理能力他都已经具备了。 就连哑巴系统都已经承认了,刚刚他自己在办公室抽烟发呆的时候,无聊之中看了一眼个人信息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3.6 力量:11.4 敏捷:11.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2级 推理:1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其他数据全都纹丝不动,但是增加了一个主动技能,推理1级,这可是杜卫国穿越一年时间通过自己不断学习还有前世的人情世故的积累,通过经历慢慢锻炼出来的能力,现在被系统认可了,这个进步可谓是相当的弥足珍贵的。 人就是要不断进步的,直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但是杜卫国这会没心情高兴,他有点忐忑,因为他今天收到了一封信,是赵英男的,周六晚上老郝头才收到的,直到今天才辗转到他手上。 两个人远隔千里,断了联系2个月,居然差不多几乎同时给对方写信了,这种默契,呵呵,多少有点造孽的感觉啊。 郝山河递给他信件的时候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这种事就算是人情练达似鬼神的老郝同志也是无从开口,没法劝。 杜卫国并没有立刻拆开信封,他点了一根烟,试图舒缓一下内心的各种纷乱情绪。 如此轻飘飘的一封信,此刻仿佛重逾千钧,平时力能挽马的手居然有点微微颤抖。 这封信,就仿佛感情的潘多拉魔盒一般,实在是祸福难料啊! 无论是诀别信还是和好信?对于杜卫国来说,其实都有些难受。 杜卫国狠狠的熄灭了手上烟头,拆开了信封。 里边只有一张纸,信也很短,甚至短到不可思忆。 杜卫国,我想你了,赵英男。 丫的,这封信除开人称之外,仅仅只有4个字。 却胜却千言万语。 杜卫国嘴角一扬,不由自主的笑了,他先是无声微笑,然后是小声轻笑,之后变成了放声大笑! 胸中块垒尽去,无限豪情升腾而起! 你赵英男是个敢爱敢恨的果断女人,我杜卫国也特么不是老娘们,老子昨天就给你写信了,现在已经在邮寄的路上了,错了就错了吧!就是不断,爱咋咋的! 是的,就是劈腿了,渣男了,小爷我属实是有这个条件,方方面面都够用,现在就算是有一个远方笔友,这能咋的? 臭不要脸也是到了一定的火候了! 收好信件,杜卫国变得念头通达起来,再也没有了看信之前的忐忑心情了,如果这是一封诀别信,估计他肯定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杜卫国重新拿起桌上陆如松的案卷,这会市局的同志都已经到达,毕竟这可是命案,属于大案要案,需要市局协同办案。 现在市局侦查科的同志正配合郝科长展开二次立案侦查,陆如松的杀人事实目前已经确认无误,犯罪人本人也是全部供认不讳。 但是王三梅一家设局讹诈,长期勒索的事实还没有落实,目前已经正式立案,并且与王三梅被害的案件并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侦破当中。 杜卫国展开案卷,陆如松的口供就像一个讽刺人性黑暗的小故事一样精彩。 陆如松19岁考大学落榜,之后苦读两年依然名落孙山,21岁这年终于放弃了继续读书的梦想,接了老陆头的班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轧钢厂工人。 由于他本来就高大健硕,而且头脑聪明,车间里还有他爹留下的强大人脉,一年多就晋级成了一名2级镗工,工资32块5,而且因为他是高中生,干满三年他就可以按照中专待遇再涨2级。 也算是前程远大,年轻有为了。 但是22岁的陆如松,刚刚步入社会,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社会复杂啊。 出道才一年时间他就被邻居王三梅给盯上了,她家很困难,她当时工资只有22块5,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个身体残废但是天天需要吃药然后酗酒打人的丈夫,生活过得苦不堪言。 按照陆如松的笔录来看,一开始他也只是怜悯王三梅,偶尔会接济帮助她一下,但是生活在炼狱里的王三梅就仿佛溺水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主动接近他。 白莲花的吸血套路嘛,和秦淮茹差不了太多。 后来,欲壑难填的王三梅甚至开始设局坑他,去年也就是杜卫国第一次立功的那场大雨,王三梅家住的棚户塌了,王三梅一家不得不住到邻居家暂时避雨,而王三梅主动上门请陆如松帮忙抢救家当。 当时还在下雨,有见识的老陆头由于是这片的管事大爷,事情繁多,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在家,王三梅家老的老,小的小,还剩一个残废,陆如松当时根本没多想,就起身跟着她去了,此一去,噩梦开始了。 于是在那个雨后的夜晚,王三梅家半塌的房子里,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陆如松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并且他还被王三梅的婆婆和丈夫当场抓了现行,一个流氓罪,证据确凿,陆如松完了。 一个如此粗糙漏洞百出的仙人跳,居然成功了,只能怪陆如松太单纯了,不知道社会人心的丑陋和险恶,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两者皆不毒,最毒是人心啊。 他被逼当场写下了认罪书,还签字按了手印,连当时穿的带有证据的裤衩也被抢走了。 从此陆如松长达个一年的炼狱生涯便开始了,一开始王三梅家讹了500块钱,同时提出的要求是每个月要40块钱,50斤粗粮,20斤细粮。 虽然这明显是狮子大开口,但是陆如松家毕竟家底殷实,而且还是两个人赚钱,倒是也勉强咬牙挺住了。 到了去年12月份,开始有媒人上门给陆如松安排相亲,王三梅家里顿时就开始变本加厉起来,一个月要60块钱,60斤粗粮,30斤细粮。 老陆头的退休金和陆如松的工资加在一起不过72块,再加上粮食,基本上就是月月吃老本倒贴了。 但是为了家里唯一的儿子不蹲监狱,老陆家打碎门牙带血吞,硬生生撑了下来,相亲之事自然也就是不了了之。 到了今年,大暴雨过后,苦水胡同基本变成了一片泽国,无数房屋倒塌。 王三梅家的破旧棚户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她们家是故意不去修缮的,就等着房子塌呢,好狠狠的再讹上一笔。 这次王三梅家居然直接张嘴要2000块钱! 说实话,这笔钱陆如松家还是能拿出来,但是想凑出这笔钱,基本上家里的老底也就彻底掏空了,以后根本就无法再面对王三梅家的敲骨吸髓了。 陆如送家提出用这笔钱把证据赎回来,从此一笔勾销,但是王三梅家怎么可能同意啊!门都没有啊!陆如松这可是头无限的大血牛,可以一直供养她们全家到死。 这一年以来,她家的日子那可是太滋润了,天天三顿饭都是白面馒头,三天两头就吃肉,鸡蛋更是天天不断溜,好吃好穿好烟好酒,比特么地主老财过得都滋润。 这种好日子,贪得无厌的王三梅一家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所以,就没有以后了,彻底绝望的陆如松直接一劳永逸的解决了问题,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了! 其实他做的一点都没错,自从他入了局,进了圈套,他就已经彻底完蛋了,无解!从杜卫国的角度带入他当时的处境,很可能在去年12月就会直接灭她们全家满门,一个不留,彻底斩草除根! 杜卫国信奉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如果必死无疑,那就一定要惊天地,泣鬼神! 7017k 第二百一十章 杀人诛心 从陆如泼松的口供里,杜卫国明显可以感觉到,他对王三梅其实依然心存怜悯。 即使到了最后动手的时刻。 陆如松的口供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其实并不太恨她,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但我必须杀了她,因为是她亲手毁了我!我这也算是帮她解脱了。” 至于她的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就是残疾人,陆如松表示他下不去手,即使他深恶痛绝也下不去手。 估计也许王三梅的本意也并不是如此赶尽杀绝一般的压榨吧,或许她也是心中还始终保留着一丝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多少有点被逼无奈。 只不过,她的家人实在是贪得无厌,她最终也变成了身不由己的工具人,最终成了她们无限贪欲的祭品,命丧黄泉。 不管怎么说?陆如松肯定是完了,区别就在于是死刑立即执行还是缓期执行。 即便是后者,缓期两年之后,变成无期徒刑,没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靠普通减刑,最低35年起步。 其实大概率他会死在西北的戈壁滩或者东北的大荒野,带着劳改犯的身份,以客死异乡的结局作为人生最后的休止符。 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和王三梅同归于尽! 杜卫国合上了卷宗,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桃木烟嘴,双目投向远方,良久,他才点燃一根香烟,思绪随着阳光下氤氲四散的青烟飘荡着。 呃,其实就是在发呆。 这时候正好郝科长回来了,进门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凉茶,看见悠闲自在的杜卫国,他就气就不打一出来。 老郝头阴阳怪气的说:“杜大少爷,你现在像个二大爷似的,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躲清闲,反倒指使我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跑上跑下的干活?合适吗?” 杜卫国赶紧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郝叔,您看,这谋杀案我都已经破了,剩下对付那对丧心病狂的母子的活,那可是攻心的套路,这是您老的专长,我不行。” 郝山河嗤笑一声,一脸不屑的瞄了他一眼:“呵呵,你小子少拿这些屁话搪塞我,就她们那种土鳖,也配攻心?不就是你自己心里犯搁应不愿意沾手吗?奶奶的,埋汰活你倒是都特么甩给我了。” 杜卫国没敢马上接这个话茬,满脸笑容的起身给郝山河的茶杯里填上热水,又麻溜的给上他了一根烟,还殷勤的把火给点上。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嘿嘿,郝叔,您老受累了,这种需要功夫的脑力活还真得您来,有需要费力气的跑腿活我来。” 郝山河被他的无赖劲给打败了,没好气的说:“呵!行了,别臭贫了,今天中午我去小食堂吃,招待市局的同志,你去不去?” 杜卫国连忙摆手,态度非常坚决:“不去不去,一事不烦二主,您老受累就都一勺烩了吧!” “呵!行,您是二大爷,躲清闲,我这老头给你卖命去,对了,说起小食堂,那个厨子你想咋整?” “呃~” 说真的杜卫国都已经把傻柱这事给彻底忘了,傻柱在他眼里根本就没啥存在感,简直就是轻于鸿毛一般,杜卫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略微思索之后才说: “郝叔,这个何雨柱,我觉得还是小惩大戒吧。” “哦?说说,这是为啥?你是怎么考虑的?” 郝山河稍稍有些意外,嘴角一扬,用考较的眼神看着杜卫国。 杜卫国把手里的烟头熄灭,声音平静的解释: “郝叔,从根源上来说,何雨柱的这个错误并不是啥大问题,只是厨子这个行业的积年陋习而已,其他食堂的厨子估计也都是一样,我们把他办了,这个问题容易扩大。 另外就是他前脚刚得罪了我,后脚就进了监狱,多少就显得咱们有点仗势欺人,以权某私的感觉了,会落人口舌,完全没必要。” 郝山河眼中的赞赏简单都开满溢出来了,他笑着问:“嘿嘿,小子,你现在考虑问题确实是已经成熟了很多了,可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杜卫国放声大笑:“哈哈哈,郝叔,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了,不过还真不是我托大,不管是明枪还是暗剑,这个何雨柱在我眼里就是根蚯蚓,蛇,呵呵,他还真不配。” 郝山河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真把他严办了,确实是有点上纲上线了,而且其它食堂的炊事员基本上也都差不多,一勺烩全办了这事影响不好,要是只办他确实就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杜卫国也跟着点头:“是啊!郝叔,所以何雨柱这个事,不如小惩大戒,板子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针对他个人是这样,但是在在厂里食堂干活的人,不管啥岗位,往家里带饭盒这个毛病,从今以后必须彻底杜绝掉。” 郝山河琢磨了一下就开怀大笑了:“哈哈哈,小子,你可以啊!这一招可是有点厉害啊!杀人诛心,从今以后,这个何雨柱在食堂里那可就是千人嫌万人恨,再无立锥之地了。” 杜卫国腆着脸说:“郝叔,我这天天和您老泡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是学到了两手嘛。” 郝山河嗤笑了一声:“呵,你可得了吧,别给我脸上贴金了,这事你考虑的非常周全,咱就这么办。” 郝山河异常满意的看着杜卫国,心中赞叹,除了命犯桃花女人缘旺盛这一点有点糟心之外,这小子其它各个方面都已经趋于完美了。 可是,对于男人来说,桃花运旺盛好像也不算啥坏事吧? 其实除了以上的考虑之外,杜卫国还有一点非常担忧或者说恐惧的理由,那就是蝴蝶效应。 傻柱可是四合院这个影视剧里当之无愧的男一号,他如果真的蹲了监狱,被强制下线了,后果真的很难预测。 按照杜卫国的估计,他最少得面临一次奉天城枪战那种级别的危机,才算是渡过了这次蝴蝶效应。 杜卫国对此表示自己很怕怕,不太想搞。 另外虽然说对何雨柱实施小惩大诫,但是目的其实已经完美的实现了,所谓小惩那是相对于开除和蹲监狱来说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容,最起码的工厂内部惩罚的三件套,罚款,降级,全厂通报评批都得安排上,这何雨柱从今以后,名声就彻底完犊子了。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眼下这个时代,名声有时候真的比命都重要。 而且保卫科还把一位食堂副主任送进去了,从今以后杜绝任何后厨的人从食堂夹带剩菜剩饭。 这件事如此处理,丝毫不会显得保卫科或者杜卫国软弱,反而是公事公办,雷霆万钧,既展示了肌肉,又不会落人口舌。 整体非常完美。 至于何雨柱,他虽然躲过了牢狱之灾,但是也是被狠狠被扒了一层皮下来,罚款降级不说,名声尽毁,不仅以后他在后厨寸步难行,而且大风到来之时,呵呵,就是他身处的无间地狱的时刻了,根本就没跑。 解决了四合院战神的问题,杜卫国哼着小曲,叼着小烟,神态悠闲的下楼找王洋一起吃午饭。 到了一楼,杜卫国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一趟关押室。 看看陆如松。 他精神状态远远不如昨天了,一是熬了一夜有些憔悴,胡茬已经都冒了出来,另外昨天的一腔血勇已经退散,面对死亡,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坦然。 他此刻正靠着墙,双手抱着腿坐在地上,眼神发呆的望着窗外,自由这个词语从今以后就和他无关了。 杜卫国走到关押室的铁栅栏外边,走路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扭头看见杜卫国,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倔强了,不愿意在杜卫国面前表现的太落魄。 陆如松站起身走了过来:“杜科长,您来看我了?” “嗯,来看看你。” 杜卫国点了一根烟,透过铁栅栏的空隙递给他,陆如松接过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谢谢您,始终把我当个人。” 7017k 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月光和蚊子血 看着眼前的陆如松,杜卫国自己也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杜卫国声音平静的说:“我认真的看了你的口供,你并不算是穷凶极恶的人,只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可怜人罢了。” 陆如松的眼圈红了,声音更咽:“谢谢,杜科长,您是英雄豪杰,真可惜我没机会和您交个朋友了。” 杜卫国自嘲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呵,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我只是比你幸运罢了。” 陆如松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唉!这都都是命啊!” 杜卫国和他简单的说了几句,正好王洋和巴特已经把饭打回来了,杜卫国就没有和陆如松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告别了,此一别,可就是今生永别了。 陆如松确实有点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一个如此拙劣的仙人跳,他硬是没把持住,就毁了他的全部人生。 但是杜卫国既不是法官,更不是圣母,合理合法的范围内适当照顾一下就已经是极限了,其它的是非曲直自有国法来判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洋巴特还在议论这件事,痛骂王三梅一家人简直猪狗不如,杜卫国对此一直是笑而不语,没啥可说的。 她家人也不会啥有好下场,郝山河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最终结局,这对黑心肝的母子估计都不能轻判了,讹诈,金额巨大。 家里的孩子们大概率会送去孤儿院,很惨很无辜也更加可怜,但是没辙,种什么花结什么果,陆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断子绝孙难道不惨吗? 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饮一啄,早有定数。 礼拜三的时候,王三梅的婆婆和丈夫已经正式被拘捕移送市局,陆如松也一并移送市局,此事到此算是尘埃落定了。 听说老陆头当天就因为急火攻心,已经一病不起了,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一旦撒手人寰,他老伴也就倒计时了,就是因为贪婪,生生毁了两个家庭,全都都是家破人亡。 杜卫国早就已经不管这事了,全部都推给了老郝头,甚至连打听的心情都没有,心理犯膈应。 到了礼拜五,垂头耷拉脸的何雨柱同志终于也回轧钢厂3食堂上班了,班长被撸了,罚款300元,工资待遇降了一级,并且3年内不能涨工资。 同时全厂通报批评,还附带他个人的检查书,一并张贴在各个车间的宣传栏还有各个食堂的门口,一时之间,何雨柱成了轧钢厂最红的名人! 名声简直是臭不可闻,连带着孙晓红这个他曾经的女朋友,都跟着吃了不少瓜落,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轧钢厂的所有食堂,还出具两条新规定。 第一,但凡在食堂工作的所有职工,任何人不得带剩饭剩菜回家,一经发现,必严惩不贷。 当天轧钢厂全部食堂的所有剩菜剩饭以后将统一处理。 轧钢厂的宣传科和人事科,整理了一份轧钢厂特殊困难职工的名单,一共57人,还排了序。 每天食堂的剩菜剩饭将免费提供给名单上的职工家庭,按照顺序依次提供,当天够分几家就先提供几家,隔天从没有分到的家庭依次开始分发。 如此循环往复,非常公平合理。 非常有意思的是不管是秦淮茹家还有桂兰家都没有出现在名单上,或者说连边都不沾,比她们困难的职工家庭那可是海了去了。 这个时期,几乎家家户户都困难,谁能比谁更惨? 第二条固定就非常的简单明了,轧钢厂所有食堂打饭窗口,一律不得抖勺,标准就是一满勺,但凡举报,当场处理,情况属实,立即处罚。 这两条规定一出,全厂职工顿时欢呼声雷动,就差喊万岁了,而所有食堂员工全部灰头土脸,这可是他们的绝活和特权,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油水来源,还是重要的社交手段与报复手段。 如今一下子变得啥都也没有了,落配的凤凰不如鸡,所有后厨体系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把傻柱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傻柱以后的日子可是不太好过了。 经此一役,以往四合院里的豪横三人组基本上算是全萎了。 老聋太太现在基本上连门都不出了,天天都猫在家里装死,而易中海毕竟是8级大工,车间的技术骨干,工作倒是还算稳定,但是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计那是必然的了,名声威望彻底扫地,从今往后他也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四合院少了这三根搅屎棍,大概也能平静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杜卫国依旧是每天医院工厂两点一线,5天时间就回了四合院一趟,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就走了,来去匆匆,毫不逗留。 说真心的,这个院子里除了秦京茹勉强不算太讨厌以外,还真是没啥人能入杜卫国的眼,基本上都是面目可憎。 尤其是杜卫国降维打击清扫了三人组之后,街坊邻居们再见他时,都是有点唯唯诺诺的感觉了,杜卫国看着闹心,索性就少回去几次,眼不见为净吧。 又是一个礼拜天,经过了2周时间的恢复和修养,杨采玉同志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慢慢的坐起身子来了,头发也终于清洗了,恢复了往日的干净清爽。 重归颜值巅峰。 但是杜卫国今天一大早,刚吃过早饭就离开医院,不知去向,杨采玉问了他一嘴,但是杜卫国没有回答,她就没再问了,特别的乖巧懂事。 杨采玉同志这会稍稍有点担心,是不是又有啥案子了?可是,如果有案子,他为啥打扮的那么精神利索呢?难道是便装侦查?呀,会不会是敌特啊?有没有危险啊? 嗯,案子倒是没有,只不过是她为之提心吊胆的杜卫国同志今天为了撩妹拍照去了。 周五的时候,杜卫国收到了一封加急电报,是蓉城来的,依然是郝科长转交给他的,上边只有6个字。 “平安,照片,单人” 嘿嘿,估计是赵英男收到他的信,激动得不能自己了吧!杜卫国收到加急电报当时就翘班去了一趟邮局,给她回了一封加急电报。 就两个字。 “等着” 渣男杜卫国的这一波操作绝对666,估计赵英男明天收到电报,应该会失眠的吧。 这不今天杜卫国穿戴整齐,捣扯得人模狗样的去照相馆拍照片去了吗? 买的那台莱卡相机,放在杨采玉哪里呢,在蒋东方家里,不方便去拿,所以精通反侦查技能的杜卫国不会留下把柄的,他选择去照相馆拍照。 好吧!杜卫国同志最近灵魂出轨有点过分,多少是有点上头了,就好像后世刚兴起网恋的时候,那种内心骚动的感觉差不多。 心痒难耐。 当然,除了拍照片,杜卫国也还有别的事情,他给杨采玉订做了一个坐便马桶,礼拜二就找崔木匠定制了,约好今天上午11点准时送到医院门口来。 说是坐便马桶,其实就是一个简单轻便的木头架子,最上边是一个椭圆形的的坐便口,下边连着痰盂,可以实现坐在上边方便。 根本就没啥技术含量,甚至可以说是一文不值,就算不是木匠,普通人都能做得出来。 但是这玩意对于现在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采玉同志来说,这就是神器,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除了无以伦比的实用性以外,关键是这份心意,用心良苦,非常难得。 你看,杜卫国其实也不算渣到无药可救吧? 白月光和蚊子血,他其实对白月光更上心一些。 崔木匠的手艺那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全黑梨木,还自己设计给马桶配了一个盖子,立刻就变得文明多了。 杜卫国觉得采玉应该非常满意。 果然,收到这份饱含深情的超实用神器,杨采玉同志哭的就像个孩子一样,感动满意到无以复加了。 除了感动,还有无尽的感激,她真的再也无法忍受躺在床上方便了。 实在是太羞耻了! ------题外话------ 我知道写这章肯定会被骂的,我接受,我也不辩解。 我只是小小的剧透一下,之所以在女二赵英男身上投入这么多笔墨,是因为她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剧情转折点,她身上带了一个大地图,而且她~,总结拜托大家耐心点,我不是为了渣而渣。 另外下一章,第一个反派登场,大概率会被审核屏蔽,如果迟迟看不到,也请大家稍等,我会改。 7017k 第二百一十二章 粉墨登场 礼拜一,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大事。 保卫处的副处长张庆贤今年5月份已经正式退休了,55岁,他之前几年一直都是挂职,由于他身体不好,据说受过重伤,所以长年住在医院和疗养院里,一年倒是有大半年都住在医院里,他从来也不到厂里来,所以他的存在感基本为零。 呵!这大概也算是某种时代特色了吧。 反正杜卫国上班一年多时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张庆贤副处长,别说杜卫国,其他保卫处的老同志几乎也都没见过这位处里的二把手。 他退休的时候,正好杜是卫国受伤养病的时候,所以结果就是,杜卫国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领导。 后来他和郝山河聊天的时候,倒是偶然提到过,老郝同志对此也是讳莫如深,不太愿意深聊,不过杜卫国从老郝头非常隐晦的话语中也是听出了一些味道。 杜卫国当时心里暗讨,无非就是挂(虚)职,泡(病)号,(公)职养老,跟脚杠杠硬之类的呗,他今年之所以退休据说是因为他的跟脚今年也要退休了。 呵呵,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是也并不算稀罕,但是也就只能说到这里,点到即止。 他退休之后,如果按照正常资历晋升,论资排辈,肯定是杜守邦同志升任副处长,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他的级别早就到了,一直就等张庆贤退位让贤呢。 可惜,老杜同志终究没有等到,那么排在第二顺位的就是庞百里,郝山河根本就不行,边都挨不上,他虽然年龄大,但是升到正科就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原因嘛,只能说是历(史)遗留原因。 所以庞百里其实一直都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直接晋级呢,要不是因为去年雪夜抢劫财务科的案件,他的部下扮演了极其不光彩的角色,波及了他,他现在早就已经是保卫处的副处长了。 可是今天,在刘大江部长,蒋东方处长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直接空降了一位副处长,还是由部里直接指派的。 完全没有和厂里的任何人打过招呼,就连轧钢厂的一把手杨书记都一无所知。 这其实就算是坏了规矩了,从来就没有这样空降的,而且还是副处级的领导,这让轧钢厂的头头脑脑们都气炸了肺。 完全就是不讲武德啊! 更让大家无法接受的是,这位空降而来的路国文副处长居然是前任张庆贤的亲外甥,今年才只有32岁。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带着黑框眼镜,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人一看就是个书生嘛,我尼玛,这特么是接班吗?还是直接从副处长位置开始接班? 路国文副处长的调令上,清晰的写着他的履历,燕大毕业,市局后勤科副科长,部委宣传处科长,一直都是从事文职工作,职级却能一路高歌猛进。 轧钢工保卫处顿时就炸庙了,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服气的,要知道处里边最年轻的干部就是杜卫国,他能一路狂飙升到正科级,那可是人家一次又一次拿命拼回来的,战绩和功劳就在哪摆着呢。 他是踩着悍匪的人命生生爬上来的,不服就把战绩拉出来练练,杜阎王的名号,你以为是靠嘴吹出来的吗? 可是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白面书生上来就是副处长,这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孰能忍,婶都不能忍了,这事办得确实有点太过分了。 呵呵,这个保卫处的职位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科长上不去,那么副科长就只能干瞪眼,后边的干事们就只能傻等着。 当年张庆贤副处长泡病号挂虚职,老杜同志被生生压在科长职位上,一直到牺牲也还是科长,而老郝头更是被死死卡在副科长的位置上,一直到了53岁,因为老杜同志牺牲才能升职。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空出来一个位置,外甥居然过来接班了。 这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大家伙都是从部队上下来的,脾气刚硬,而且都有跟脚,如此明摆着踩过界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乎,整个保卫处的2楼3楼,除了副处长路国文的办公室一片寂静以外,几乎所有办公室里都在打电话。 甚至在2楼走廊里,庞百里骂娘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杜卫国此刻感觉十分尴尬,这事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这个年龄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就已经是极限了,就算他再立下泼天大功,也很难再进一步了。 除非换地方。 比如胡斐的那个特殊部门,只论本事,不讲资历,多少还能有戏。 整个保卫处,其实除了路国文副处长的办公室之外,杜卫国和郝山河这屋也是很消停的。 老郝头没有给任何人联系,甚至连一丝好奇心都没有,他反正都是已经想好马上就要退休颐养天年的人了,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此时老郝头正撸着郝小黑,笑呵呵的说: “嘿嘿,小子,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呵!我就坐着看呗,站着看实在太累。” 杜卫国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笑呵呵的皮了一下。 郝山河没好气的笑骂道:“滚蛋,别给我扯犊子,我特么问你是站着还是坐着了?你咋不躺着看呢?”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呵呵,郝叔,您说我能怎么看,听话照做呗,人家既然敢来,就肯定就有底气能待下去,刘部长和老蒋同志这都是瞎耽误功夫,无能狂怒!” 郝山河被他逗的大笑:“哈哈哈,无能狂怒,这个词用得好,用得妙啊!难得你小子居然看得这么通透啊!” 杜卫国摇了摇头:“郝叔,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的职级都已经到头了,没有了任何功利心,所以看得就清楚些。” 郝山河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呵!是这么回事,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怎么就又盯上轧钢厂这个地方了呢?先是养老,现在又是养闲。” 郝山河轻轻的摸了一下郝小黑的脑袋,目光遥远的沉吟了一会才接着说:“今天这事,我估计这回刘部长和老蒋还真不一定就是无能狂怒了,之前那位副处长,好赖也是打过仗,受过伤,曾经有战功在身的,倒是勉强说得过去,现在这位,这吃相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杜卫国笑了:“嘿嘿,郝叔,你不是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不愿意多说吗?” 郝山河看着杜卫国,他的眼睛此刻如同一汪深潭一样幽远:“你小子太机灵了,不说你也猜的到,还不如聊聊呢,这股风气实在是太可怕了,长此以往下去,你猜猜会怎样?呵呵呵。” 我曹,杜卫国脑海里仿佛了雷鸣闪电一般,我特么听到了什么?花擦,第一次那啥固化所引发的矛盾? 嘶,细思极恐啊! 要知道现在才是1964年8月,距离可是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呢! 杜卫国不知不觉之间,冷汗都浸透了衣服,整个后背都湿漉漉的。 “咳咳,郝叔,这事我们别聊了,连想都不能想,实在太吓人了。” 杜卫国又点起了一根烟,这次连烟嘴都没顾上用,直接猛吸了一大口,结果都被呛得咳嗦了。 “小杜啊,你小子还真是天生干政工的好材料啊!你的这份敏感,绝对是难得一遇的好天赋。” 郝山河刚刚看着杜卫国发呆冒冷汗的样子,眼里精光直射,仿佛都能刺穿人的灵魂一样,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平时老好人的模样。 狗屁天赋,老子来自后世,太清楚威力了。 不可言喻,无法描述。 ------题外话------ 删了整整1300多字,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7017k 第二百一十三章 干就完了 事情果然不出杜卫国所料,刘大江和蒋东方都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位空降的副处长赶走,无能狂怒而已。 不仅如此,连续折腾好几天,就连人家的真实跟脚都没整明白,这就叫不是猛龙不过江,之前大家伙的表现实在是有点浮躁了,此时喧闹的保卫处也逐渐平静下来了。 好在这位新来的路副处长,性格倒是也不算张扬,每天几乎都不出办公室,也不去食堂打饭,估计是自己带饭了吧。 反正就是沉默寡言,深居简出,低调深沉独来独往的。 杜卫国对他如此表现反而倒是越发警惕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这样的情况,或者他根本就是个怂包软蛋,或者就他一定就是个老阴比,结合他强大的跟脚还有履历,杜卫国基本可以断定,他大概率属于是后者。 这样的人才是真的非常可怕,跟脚强硬,为人还隐忍,仿佛像是躲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杜卫国已经有所逾越的特意反复多次提醒过蒋东方,一定要小心防范他,别当面撕破脸皮,至少大面上要过得去。 杜卫国很担心。 如此这般,时间流逝到了礼拜六的晚上,杜卫国在医院和杨采玉一起吃过晚饭之后,让丈母娘先陪着杨采玉,自己骑车去了一趟她二叔家。 杜卫国就不信了,到了二叔这个位置的领导,还能不清楚路国文的跟脚,这事他必须得搞清楚,卧榻之侧,藏着这样一条阴狠的毒蛇,实在是无法忍受。 二叔杨保国非常清楚杜卫国的来意,听他说完最近路国文的情况,沉吟了片刻,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手指轻轻磕打沙发的扶手。 之后二叔声音平淡的说:“小杜啊,这个事你千万不要管,也不要掺和,这两天刘大江和蒋东方也是从来都没消停过,都毛了,这件事现在闹得其实动静还挺大的。” 杜卫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二叔,您说的我懂,我不会莽撞的,再说了,我一个小人物,本来也掺和不进去,我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心里多少有点数。” 杨保国绕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呵呵,那个路国文本身没啥太大的本事,虽说他也不算是个草包绣花枕头吧,但是确实也没啥真材实料,但是他背后确实有大人物撑腰,估计也有人给他出谋划策,这就也算是一次试探和博弈吧,至于其他具体的人和事你都不要问了。” 杜卫国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问道:“行,二叔,那我就不问了,但是二叔,他要是主动惹我呢?” 杨保国闻言笑了:“惹你?呵呵呵,你杜阎王底子干净,身手又硬,功劳实打实的,部里都是挂了号的狠人,他吃饱了撑得才会惹你。” 杜卫国又追问了一句:“二叔,那他要是动我身边亲近的人呢?” “那就打他丫的,伸手打手,伸头砍头,咱们不惹事,但是也特么不怕事,干就完了,绝对不掼毛病!” 我去,一向沉稳如山的杨保国,居然突然爆发了,浑身散发出强烈的煞气,目光如炬,无比霸气,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连杨保国对此也都是怒气冲天啊! 杨保国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人,虽然现在做了领导岗位,但是骨子里的血性那可是一点都没少。 杜卫国倒是没有被杨保国的煞气给震慑住,经历过生死之后,他现在对这些已经基本免疫了,他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二叔,您别生气,我明白了,我就是怕自己行事莽撞,惹出大麻烦来没法收场。” 杨保国收起来骇人的气场,笑着说:“呵呵呵,小杜,你是个好孩子,讲原则知进退,就像我说的,咱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只要咱们占理,不要怂,还是那句话,干就完了。” 杜卫国听他说的笃定,稍稍有点不确定的问了一嘴:“二叔,真的能收场啊?” 杨保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戏谑的说:“呵!有啥收不了场的,大不了你就去胡斐那个老土匪手下干活呗,再加上我,保证你八风不动。” 杜卫国这会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兴高采烈的说:“得嘞!收到,呵呵,我希望他不要惹我,要不然小爷我必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杨保国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行了,赶紧滚蛋吧,去医院陪你媳妇去吧。” 杜卫国在回医院的路上,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这就算是有数了,这个路国文本身应该并不重要,但是他是一次重要博弈的棋子,或者说一次试探的砝码。 后边的博弈杜卫国肯定是连边都沾不上,但是放到前台,如果这个狗屁路国文真敢招惹他,嘿嘿,二叔刚才已经说了,干就完了。 丫的,希望你别惹到我,要不然,老子的砂钵大的拳头还有锋利无比的小唐刀可是早就都已经饥渴难忍了。 回到了医院,如今的杨采玉已经可以拄着拐慢慢用一只脚走路了,她恢复的很好也很顺利,杜卫国进病房的时候,她正在自己慢慢溜达呢,孙玉梅正在灯边看书。 “你回来了?” 看见杜卫国进门,杨采玉顿时笑颜如花,一时之间简直就是美不胜收。 杜卫国快走两步,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她的嘴唇一下。 “哎呀,你干嘛啊!我妈还在呢?” 杨采玉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杜卫国这个冤家,现在已经愈发肆无忌惮了,可是她虽然害羞,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杜卫国没皮没脸的笑着说:“采玉,你实在太美了,我刚刚情不自禁,没能忍住,再说了,咱丈母娘又不是外人。” “呵呵呵,等采玉出院了,你们俩就赶紧登记结婚吧!这一天天黏糊的啊!” 孙玉梅笑呵呵的看着小两口,他们俩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壁人一样,赏心悦目。 杜卫国嘴角一扬,看看,丈母娘现在都主动催婚了。 “阿姨,我明天想借一台轮椅,带着采玉出去透透气,她现在是不是能出门了吧?” 孙玉梅沉吟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嗯,没问题了,别走太远,小心点她的伤处就没事。” 杨采玉听见孙玉梅的话,欢呼雀跃:“太棒了!我明天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天天都待在医院的病房里,烦都烦死了,谢谢你,为国。” 杨采玉欢心鼓舞,居然非常难得主动亲了杜卫国脸颊一下,这还当着她妈的面。 看来她是真的快要憋疯了。 周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吃过早饭,杜卫国抱起杨采玉就下了楼。 杜卫国推着轮椅,杨采玉带着一顶大草帽,穿着她的订制病号服,哦,当然出门是不可能真空的,美滋滋的享受着户外的一起。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清风徐来,阳光,空气,微风,各色行人,路边的小草野花,郁郁葱葱的树木,泥土的味道,甚至是路边飞扬起来的灰尘,她都觉得无比可爱。 长期卧床的人大概会觉得室外的一切都无比美好吧!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离医院差不多800多米,有个小公园,杜卫国早就已经提前侦查好了,今天他就打算带杨采玉到这里透透气。 不仅如此,贴心的舔狗杜卫国今天还带了汽水和相机,路上还正好遇见街边有卖冰棍的。 他还给杨采玉同志买了一个奶油雪糕,这可把她给美坏了,好看的眼睛笑得仿佛弯月一般,再配上两个小酒窝,绝美得动人心魄! 杨采玉声音欢快的说:“要是天天都这样的愉快,其实受伤住院我也愿意。” 杜卫国却贱嗖嗖的说:“我可不愿意,小白羊,你知道最近耽误了我多少幸福啊!我痛恨石膏!” 杨采玉自然听懂了他的流氓话,小脸当时就红了:“呀!杜卫国,公众场合,你能不能正经点?” 杜卫国摆出一副泼皮无赖的嘴脸:“嘿嘿嘿,杨采玉同志,我劝你对我态度好点,你现在可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你信不信,我现在敢在大马路上亲你?” 杨采玉色厉内荏的说:“你敢!你可不许欺负我!要不然我回去告诉你丈母娘还是李阿姨收拾你。” “嘿嘿嘿!你觉得我会怕吗?” 杜卫国故意装出一副流氓的嘴脸慢慢靠近杨采玉,虽然明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杨采玉还是挺紧张的,这个滚蛋脸皮贼厚,他还真容易做出来让人社死的事情啊! 随着杜卫国越发靠近,杨采玉突然惊呼:“呀!你滚!不许欺负我,哎呦呦,我扯着肋骨的伤处了,好疼!” 杜卫国看着她拙劣的表演顿时就笑了,声音揶揄的说:“呵呵呵,我说杨采玉同志,你伤的好像是右侧肋骨吧,你捂错位置了!” 杨采玉难得耍赖撒娇:“我不管,就是疼,反正你不能欺负我!” 杜卫国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他宠溺的用手指轻轻刮了她精巧的小鼻子一下,推着她继续前进。 杨采玉的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这生活可是真甜啊! 7017k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什么是江湖? 虽然天气很好,心情也非常愉快,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小两口并没有在外边盘恒太久,大概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吧。 杜卫国就把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杨采玉同志给抱回了病房。 她现在还不能太久的保持坐姿,这样不利于肋骨的愈合。 杨采玉也知道杜卫国是为她好,所以虽然不情不愿的,也是无可奈何。 吃过李阿姨送来的丰盛午饭之后,杜卫国骑车去了一趟左家公社,看望了一下左蓝顺便留下钱票。 左蓝如今可是长大了不少,愈发清秀了,已经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一派岁月静好。 杜卫国都已经11天没回四合院了,上周末的时候,本该回去一趟洗衣服的,但是由于当天下午他去了一趟左家公社,于是丈母娘就把他的换洗衣服拿回家洗了。 呃,杜卫国略略有点尴尬,不过还好,只有外衣外裤,内裤啥的他都是自己每天晚上洗的,嗯,当然也有早上洗的。 最近一段时间轧钢厂保卫处也是平静的有些诡异,新来的路副处长如同隐形人一样,愈发的深居简出。 只有上下班,还有偶尔上厕所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话聊天,见谁基本上都是点头示意。 路国文空降来保卫处上班都已经10多天了,杜卫国硬是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特别神秘且带感。 杜卫国心里其实很清楚,看似如同一滩死水一样平静的轧钢厂保卫处,表面上天下太平,岁月静好,其实私底下早就已经是暗流涌动,甚至是波涛汹涌了,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会掀起多大的浪潮。 风平浪静不生纹,水面浑如镜面新。忽有暗流江底出,滚翻水面作车轮! 这特么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任我行说过,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往哪里躲? 张某人也说过,江湖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呵!只要你活在这操蛋的人世间,就算是一只脚踏入了这浑浊的江湖之中,根本无处可逃。 杜卫国虽然无所畏惧,但是他终究也是身处在这个漩涡之中,根本就无法逃脱,每天晚上去蒋东方家取晚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也都是格外的沉闷压抑,蒋东方最近的神情总是十分凝重,一派眉头不展的。 杜卫国问了他几次,都是啥也不说,和二叔的说法大致一样,这事和你没关系,别特么跟着瞎掺合。 丫的,惹得杜卫国同志最近也是有些躁郁,这种焦躁无力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神烦! 除了这让人烦恼的事情以外,其实杜卫国也是有点小幸福的,嗯,应该算是幸福的烦恼更确切些。 那就是赵英男的来信,从上周三开始,连续四天,一天一封。 郝山河到了第四天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丫的,老子是你的专职信使吗?你们俩这特么是写日记玩呢啊? 杜卫国当时一脸无辜的说,这可都是赵英男同志主动寄来的,自己也只是被动接受,你有气可不能冲我撒,郝山河无能狂怒,居然难得非常主动的给赵英男写了一封信。 杜卫国祸水她引成功,贱得毫无人性。 信件当中除了赵英男饱含深情和思念的文字,还随着四封信寄来了整整12张照片,甚至还有2张穿着非常清凉的照片,这个小妖精,她这是想杀了我吗? 哼!她一定就是故意的,杨采玉早就给她写过信了,告诉了她自己受伤住院的事情,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一定是知道自己最近都是吃素,所以才故意馋自己的。 本来心情就有点躁郁再加上这种荷尔蒙式的刺激,最近杜卫国的眼睛都有点发绿了,眼神幽幽的好像饿狼一般,晚上看着都有点渗人。 尤其是杨采玉这个小白羊天天晚上都穿着透光的病号在他眼前来回的晃悠,呵呵,美人在侧,非常的刺激,反正杜卫国同志最近早上洗裤衩的次数是明显增加了。 周四这天下班之后,杜卫国直接回了四合院。 昨晚半夜就开始下雨,虽然雨势不算太大,但是杨采玉还是让他今天晚上不要来医院了,晚上由她妈妈陪着她就好。 杜卫国这两天正好有点狂躁上头,也就顺水推舟的点头应了下来。 杨采玉的伤势现在已经好多了,再住院2周时间,她就可以拆了石膏出院回家慢慢修养了。 傍晚下班的时候,依然还在下雨,虽然不大,但是小雨淅淅沥沥的却一直不停。 由于下雨天,四合院里自然是没啥人到处走动的,杜卫国也难得清静,省去了街坊见面寒暄的无聊流程,顺利的回到自己的小狗窝,除了有点灰尘之外,依旧是干净整洁清爽。 还是自己的家里舒坦啊!有道是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啊!此言得之。 原本杜卫国前一段时间,还准备搭个门廊的,夏天可以观雨,冬天可以赏雪,可惜,因为杨采玉受伤,这事也就搁置了。 没办法,外边下雨,杜卫国只好在仓库里点燃小媒炉烧点热水。 扭开收音机,一边听着评书,杜卫国简单擦了一下桌子,扫了扫地,正好水也开了。 刚沏了一杯茶水,摸出一根烟准备点烟抽个寂寞,就透过窗户看见三大爷和阎解成来到了他家的门口。 得,又特么来来事了,丫的,这个四合院,按下了葫芦起了瓢,还真是让人一刻不得闲啊! 但凡老子回来,就必出妖娥子。 阎解成这还是第一次进杜卫国的家门,在他有限的认知当中,这杜科长家里除了干净整洁,其他的也很一般嘛,啥像样的家具也没有,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在阎解成的价值观里,有钱就得把家里堆得满满登登的,最豪横的家庭迎娶新娘子需要48条腿,至少需要12件家具呢,然后家具上还都得盖上各色帘子,简直完美,呵呵呵。 其实三大爷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有钱不置办家当,就如同锦衣夜行一般索然无味。 杜卫国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必然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你们这些山炮,懂个嘚啊!这特么叫简约,至简才至美。 话说起来,从60年代一直到90年代,特别流行各种各样的帘子,冰箱电视洗衣机收音机缝纫机,沙发,桌子,柜子,甚至是电话,电饭锅都要拿这些帘子给罩上,说是为了怕落灰。 这些帘子还都是各种刺绣图案,花鸟虫鱼,牡丹鸳鸯之类的,特别喜庆恶俗,反正作者小时候都已经是90年代了,家里依然还是这样。 从小就很烦这些东西,显得家里特别不整齐,特别的累赘,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嘛。 落灰就擦一下呗,总比洗这些帘子方便些吧。完全搞不懂,但是好像是有点扯远了。 “三大爷,您这是找我有啥事啊? 虽然杜卫国心里不爽,尤其是干净的地面被他们爷俩踩出一串泥巴脚印之后,杜卫国更加不爽了,但是他总不能因此把人家骂出去吧? 三大爷扶了一下断腿的眼镜,有点谄媚的笑了一下:“呵呵呵,杜科长,今天还真是有点事。” 杜卫国也跟着假笑:“呵呵,是吗,那您坐下说。” 杜卫国压下了心中的不耐烦,给他们爷俩一人递了一颗烟,笑呵呵看着面前这一脸讪笑的爷俩。 三大爷点着烟之后,用力的嘬了一口:“杜科长,是这样的,我们家老大解成,这个礼拜天结婚,今天我们是特意来邀请您的。” 杜卫国一听这话,嘴上忙不迭的说着吉祥话,心里替于莉默哀3秒钟: “呦呵,恭喜啊,解成,你这是马上要做新郎官了啊!洞房花烛时,可是人间第一大喜事啊!难怪整个人看着这么精神呢。” “嘿嘿嘿,谢谢杜科长。”阎解成被他夸得红光满面的。 三大爷也跟着笑:“嘿嘿,杜科长,是这样的,我们也知道您家里最近有事,对象正在住院,您脱不开身,参加不了婚宴,所以我们打算改天等您时间方便了,再单独请您去家里吃饭,给他俩两口子见证一下。” 杜卫国听三大爷说完,吐了一口烟,嘴角划出一道特别好看的弧线,笑着说: “呵呵呵,三大爷,您说这个事啊~” 7017k 第二百一十五章 算计到了骨头里 杜卫国笑得很好看,特别赏心悦目,估计这要是秦京茹或者黄桂兰看见了就又得迷糊了。 杜卫国笑着说:“三大爷,这个事您不用单独请我,我这个周末还真就正好有空。 我对象她妈周末休息,可以陪她,另外她的同学也说好了这周末去医院看她。 她们同学之间肯定是要说悄悄话呀,我在也不方便,这不,我还正愁礼拜天没饭辙呢! 正好赶上解成结婚大喜,我又难得能和街坊邻居们一起热闹热闹,我必定准时参加!” 我曹!我曹!三大爷当时就懵比了,一脑门子的黑人问号,之前的剧本可特么不是这么写得啊? 阎阜贵为了防止杜卫国拒绝单独来家里吃饭,可谓是殚精竭虑,他已经准备了整整一肚子的说辞和话素,基本上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可是人家杜卫国居然说周末参加婚礼,真是日了狗了,你特么这是不讲武德啊!你咋就愿意就参加婚礼了呢? 丫的,你不是高冷男神吗?再说了,你把易中海,何雨柱,老聋太太都给收拾成那样了,一群落水狗一样,还一起参加婚礼你就不会感觉尴尬吗? 三大爷彻底死机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科长,我们还是单独请您吃饭吧!在院里办的酒席也不行,实在太粗鄙,招待不周,有点对不住您的身份。” 这还是阎解成首先反应了过来,说话圆了场。 杜卫国听完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可别闹了,解成,我一个天天吃工厂食堂的人,还能嫌弃婚宴酒席,咋的?还能是窝头,棒子面糊糊配咸菜啊!就算这样也没事,管够吃就行。哈哈哈!” “嘿嘿,那肯定不能啊。” 阎解成红着脸,讪讪的笑着,眼睛不停的给他爹打信号。 爹,咋整啊?我的新婚大礼包这是要飞! 三大爷反应过来了,他刚想说话,此时杜卫国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三大爷,您先等我一下啊!” 说着杜卫国就转身去了小仓库,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对崭新的暖瓶,走到阎解成面前,伸手递给他。 “解成,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你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阎解成站起身,他的脑子蒙蒙的,下意识的接了暖瓶,嘴里还不忘说:“谢谢您,杜科长。” 三大爷此时已经石化当场了。 一对暖瓶,作为结婚贺礼,在1964年是绝对拿得出手的,在普通人家,这都算是重礼了,3块多钱呢,而且还要工业票。 但是,这和算死草三大爷预想的差距可是太大了,在他的设想中,单独请杜卫国来家里吃顿饭,可是至少能收回来一张大团结啊!整好了甚至有可能是两张。 吃饭啥的成本都用不了2块钱,里外里至少净赚8块多,而他至少能到手4块钱,而且吃饭可是全家人都能跟着吃着的啊!等于是杜卫国请他们全家吃了顿好饭,然后他家至少还能净赚8块钱。 已经算计到了骨头里了。 现在可倒好,居然一分钱都没落着,一对暖瓶虽然这礼也不算轻,但是他算死草阎阜贵可是连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这特么将近半个月的谋划全特么都打了水漂了。 杜卫国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没心思陪他们继续演戏了,就直接起身送客了: “三大爷,解成,那个,周日的婚礼我会准时参加,我现在还得写点卷宗资料,就不留你们了。” “好,好的,杜科长,您忙,您忙!” 三大爷和阎解成连忙起身告辞了,背影十分落寞的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杜卫国关好房门之后,开心的哈哈大笑,真是太有意思了,还特么想算计我,我单独去你家吃饭,我特么得给多少钱啊?10块还是20? 你们可是真特么能算计啊! 这对暖瓶是杜卫国搬家的时候向北方送他的家居套餐里的一项,一直都放在仓库里边吃灰了,如今借花献佛正是时候。 杜卫国心里琢磨,嘿,丫的,算死草你还特么想算计我,你家条件困难我能理解,但是这不能成为你算计我的理由,小爷我确实有钱,可我就是不给你,你能奈我何? 至于参加婚宴,呵呵,杜卫国可压根都没有想过,到时候让王洋或者王霄,谁当天值班就随便谁上午过来一趟,就说有案子就完事了。 谁特么敢多问一句? 杜卫国倒不是因为怕和三人组吃饭尴尬,她们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闹得身败名裂,名声扫地的下场,没脸的是他们,杜卫国尴尬啥啊? 主要是实在懒着看这些人的嘴脸,不想和他们一起掺合吃饭,想想心里就很烦。 话说,陆如松的案子已经判了,前后一共还不到三周的时间就结案了,这个时代的特点就是这样,判案快,量刑狠,程序简单粗暴。 陆如松死刑缓刑两年执行,2年后他就要去西北的大戈壁或者东北的黑土地了,大概率是一去不回。 王三梅的婆婆讹诈罪名成立,数额巨大,10年有期徒刑。 王三梅的丈夫同样讹诈罪名成立,数额巨大,虽然他是残疾人,但是他是肢体残疾,和正常人同样量刑,10年有期徒刑。 他们这样的畜生根本都不配拥有姓名,杜卫国也不相信他们这样习惯了吸血和算计的老弱病残能撑得住10年深牢大狱的苦熬,苦窑基本上就是他们生命的终点站了。 追回赃款共计558块,已经返还给了陆如松的父母,最无辜的就是两个还年幼的孩子,这就是街道办和福利署的工作范围了,大概率是送到孤儿院等待领养。 说到这个话题,杜卫国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啥易中海条件那么好,又那么渴望孩子却始终却始终也不考虑领养一个孩子呢? 慢慢的随着越发了解这个时代,杜卫国也多少有点概念了。 首先,想正规领养男孩其实并不容易,就算是困难的特别不像样的家庭,很少有把家里男孩送人的,城市里如此,农村也是一样,扔掉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男孩咬牙坚持养到7岁,在农村就可以算工分了,算是能够勉强养活自己,而女孩要到10岁才行。 公社里,男孩到了15岁,就可以算一个成人工分了,10个工分,就算得上是顶门立户,能够额外负担生养一个孩子了,而成年女性通常只有6到7个工分。 这就是所谓的生男不生女,男孩长大能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繁衍后代,而女性不行,养大成人,终究还要嫁到别人家给别人家干活挣工分生孩子,所以称之为赔钱货。 城市里情况也是大差不差,重男轻女的传统也很严重,别说那个时代里,就算是现在,这样的老人也是大把大把的。 说回易中海,他想收养男孩,本身不容易,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尤其是******时期,总会有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愿意把男孩也送人的。 但是领养孩子没可那么容易,孩子年龄一旦超过5岁就已经懂事记事了,这样的孩子根本养不熟,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个坎。 2岁以下的孩子也是不敢要,因为孩子还没有彻底长成型,特别害怕有先天残疾或者中途夭折。 所以最佳的收养目标就是,2岁到5岁之间的健康男童,这可是稀缺资源,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易大爷家没啥亲戚,算是孤寡一个,所以就更加没有渠道了,他倒是自己偷偷去过几次孤儿院,没有遇见合适的,只好作罢。 至于想要傻柱给他养老,一方面是因为傻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多少也有些感情基础,另外一方面傻柱有吃饭的本事,能够养活自己并且还能过得还不错,最主要的就是他还比较好控制。 四合院里其实人人都爱算计,易中海一直都是其中最精通且擅长的佼佼者,只不过杜卫国刚出场就把他给干倒了,这一年多时间才没有兴风作浪。 7017k 第二百一十六章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花开两朵,咱们各表一枝,三大爷和阎解成淋着雨拎着一对暖瓶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爷俩都是一幅愁眉苦脸的表情。 阎解成埋怨的说:“爹啊!您不是说算无遗策,万无一失吗?可这人家杜科长根本就没接招啊?” 三大爷拍着大腿,长叹了一声:“唉!我哪知道啊?我想到了他的一切拒绝理由,也都做了万全准备,但是没想到他,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他居然能愿意参加婚宴呀?” 阎解成非常不满的继续埋怨:“爹,那人家杜科长凭啥按照您设计的路线办事啊?” 三大爷唉声叹气的重复道:“唉!是啊,谁能想到啊!这个杜卫国他根本就不按套路来啊?” 这次算计失利,可是他算死草职业生涯的一大败笔,他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结局,心乱了。 “到底咋回事啊?当家的?” 三大娘此时凑了上来,眼神闪烁,多年的夫妻生活耳濡目染熏陶之下,她早已经被三大爷同化了,一样的精明且市侩。 三大爷唉声叹气的把杜卫国刚才的谈话说了一遍,指着桌上的一对新暖瓶说: “呐,看见没,人家刚刚还直接就把结婚礼物都送了,和许大茂结婚时候随的礼份子一模一样,就是一对暖瓶,不偏不倚。” 三大娘听完这话,看了一眼桌上的暖瓶,扼腕叹息:“哎呀,那咱们家这一来一回可是亏大发了?当家的,就没啥办法补救一下吗?要不等婚宴结束,咱们再单独请他吃顿饭啥的?” 三大爷嗤笑了一声:“嘿~你这是琢磨什么呢?婚都结完了,婚宴也参加了,再单独请人家吃饭?啥名目啊?人家到时候凭啥给你随礼啊?” 阎解成琢磨了半天,幽幽的问:“爹,您说是不是杜科长看出来咱们的目的了?所以才故意参加婚礼啊?” 三大爷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会,人家杜卫国是啥样人啊?3毛多的牡丹烟随手就送人,几块钱对他来说,根本都不算钱,他大概确实是想这个机会和大家伙熟悉熟悉,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 阎解成皱着眉头说:“那他就不怕和傻柱,一大爷,还有老聋太太他们见面尴尬啊?” 三大爷这会又恢复了运筹帷幄,智珠在胸的气度:“呵!人家尴尬啥啊?犯错的又不是杜卫国,那三个才是如坐针毡的人,我要是他们,估计根本都没脸来坐席,不来才好呢,咱们还能省下三份饭菜。” 三大娘一听这话,连忙着急的问:“老头子,那他们几个要是真不来了,会不会连礼钱也就没了?” 三大爷笑了,小眼睛重新闪烁起狡黠的光芒:“嘿嘿,咱们也不说杜卫国会参加,他们咋会知道呢,到时候杜卫国来了,估计他们也就没脸吃席了,三家一共5口人,咱们正好能省下不少,呵呵,算是小赚一点,聊胜于无啊。” 我去,这种算尽锱铢的门风家教,当真是有点过于可怕了! 收入有限,条件艰苦,精打细算着过日子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一家人开会讨论如何算计别人,呵呵,这有点就过了。 难怪原著中,三大爷一家都人情淡薄,明明有四个子女还有退休金,最后还不得不自己出去捡垃圾贴补傻柱给他养老,死活赖着娄晓娥养老。 差不多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小雨已经变成毛毛细雨,似烟似雾一般,多少有那么点江南烟雨的朦胧美感,只不过如今粗旷且破败的四九城承载不了这份婉约罢了。 对门的秦京茹下班回家了,她看见杜卫国家里居然亮着灯,不由得呆住了,就那么傻站在房门口,站在这略略有些缠绵的细雨之中,望着杜卫国家的窗户。 她已经将好久都没有看见杜卫国了,她感觉好像已经好像是一辈子那么久了。 上次杜卫国难得回四合院洗衣服,正好赶上她周末不休息,失之交臂,完美错开。 都说时间是仙丹灵药,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这话大抵是没错的,可是也得看具体情况。 秦京茹和杜卫国就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杜卫国最近几乎都不回家,但是这个念想它却是始终都在啊,根本就断不了啊! 那一缕相思就如同这缠绵悱恻的细雨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真真是造孽啊! 杜卫国坐在书桌前,此刻透过窗户看着对门的秦京茹,她直楞楞的站在雨中,望着自己家的方向,全然不顾细雨慢慢浸湿她的头脸和衣襟。 隔着雾蒙蒙的雨水,还有整整3层窗户,她其实只能看见一个非常模糊的人影。 但是杜卫国的视力变态啊,自带超倍镜,还有夜视加动态识别功能,简直就是丝毫必现蓝光版,超级视力可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偷窥神技啊! 花擦!战场统治者神枪手专用的神级技能,居然被杜卫国糟蹋在了偷窥邻家小媳妇身上,如此暴殄天物,也不知道系统爸爸会不会天降神雷直接劈死他。 杜卫国不会再搭理她了,他早都已经想好了,等杨采玉同志痊愈那天,就是领证带她回家的日子,一天一刻一分一秒都不拖了。 采玉同志即将住进四合院,就更要和秦京茹保持好距离,毕竟她还有过一次失败的以身相许不是! 多少还是有点暧昧。 杜卫国收回目光,重新投入到手上的书本之上,嗯,《人心,善恶天性》,一本十分高深莫测的心理学外文书籍,逼格满满登登的。 他装模做样的坚持读了几行。 气恼得狠狠扔下了这本如同砖头一样厚重的专业领域的煌煌巨著,丫的,什么玩意嘛?太晦涩了,一大堆生僻单词,压根就看不懂,而且自己也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仔细研读。 杜卫国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吸了几口,压住烦躁不安的情绪。 最近事情很多,杂乱无章且无能为力,统统都压在杜卫国得的心口上,莫名焦躁。 先是杨采玉受伤住院,结婚被迫延后,到现在她还躺在病床上,出院至少需要4周,康复痊愈至少还得3个月以上。 之后又是保卫处空降了一位神秘而又危险的路国文,像条毒蛇一样盘在那里,引而不发,把保卫处本来一团和谐的气氛搅得云澜波诡,人心惶惶的。 最后,已经7个月没见赵英男了,思念得紧,这个小虎妞估计也是快要发疯发狂了,否则不会那么大胆,居然寄清凉照片给杜卫国。 至于四合院里的这群山猫野兽那点小心机和小算计,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根本就是癞蛤蟆上脚面,特么不咬人膈应人罢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杜卫国同志可是整整吃了几十天的素了,毕竟是男人嘛! 由奢入俭难,尝过了放纵的滋味以后,更是难上加难,荷尔蒙失调也会导致烦躁的,这个,大家懂得都懂! 如此种种无能为力的事情,导致杜卫国今夜非常彻底失眠了,辗转反侧,始终是难以入睡,穿越一年多时间,杜卫国再一次强烈的厌弃这个时代。 丫的,除了晚上两口子嘿嘿嘿之外,居然连特么一点娱乐手段都没有! 就不说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销魂蚀骨的深夜去处吧,能算能打会游戏看看影视剧,看会直播刷刷短视频,看看小姐姐嘤嘤嘤也好啊! 玛德,睡不着,杜卫国烦躁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走到了书桌前,打开台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白开。 从空间里把家里留下来的两把花口撸子拿了出来,徒手拆装,保养枪械,以此来打发时间。 后来,他又把大小黄鱼还有玉器怀表也都一股脑都掏了出来,擦拭金条玉器来消磨时间。 如此打发失眠的方式,也算是超有逼格了。 ------题外话------ 过渡一下,杜卫国马上就要出差了,然后就要起波澜了! 7017k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曹贼不易啊 这该死的失眠让杜卫国一直折腾到将近半夜2点,困意才终于袭来,杜卫国这才算是沉沉入睡。 今晚他又梦见了那只巨大的蝴蝶,在那片绚丽多姿而又广袤无垠的虚空中到处飞舞,看似自由自在,其实却被命运的线索牢牢牵扯着。 杜卫国非常讨厌这个梦境。 周五上班的时候,憨货巴特找到有些蔫头耷拉脑,无精打采的杜卫国,他今天带来了一份邀请。 黄桂兰家新房竣工,周日中午,要请客吃饭,特意邀请杜卫国参加。 杜卫国一脸茫然得看着巴特,脑子都没有转过来,黄桂兰?新房竣工请客吃饭?啥新房啊?他对此一无所知。 巴特咧着大嘴,笑着解释:“头,实在这么回事,这不是前一段时间,下了场大暴雨吗?黄桂兰她家房子虽然没塌,但是漏得实在太厉害了,房梁也裂了,她上班一年,再加上平时帮人做活,多少也是攒了点钱,这不就一狠心一咬牙找六叔给她收拾了一下房子嘛。” 杜卫国此时已经想了起来,暴雨倾盆那晚,黄桂兰房梁断裂的时候,他还在场呢,当时黄桂兰还因为湿身春光乍现了呢。 “哦,这么回事啊。” 巴特像个熊大一样,憨厚的点了点头:“嗯,就这这样,现在房子都拾掇完了,这不就想请大伙去她家里吃个饭就算是温锅了。”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这是好事,巴特,我就不去吃饭了,我周末有事,你去吧,顺便帮我带份礼。” 说着,杜卫国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巴特,如今我们杜大官人的收入上来了,花钱特别豪横。 “头,您就亲自去一趟吧,你老躲着她干啥啊?” 巴特尴尬挠了挠后脑壳,腆着脸说道,很明显他被拜托做说客了。 杜卫国被他逗笑了,看着眼前憨直的巴特,不由锤了他一拳:“呵呵呵,巴特,你这个五大三粗的憨货,还特么学别人做上说客了?” 巴特被锤了一拳,丝毫不以为杵,笑呵呵的说:“我说头,我那会做啥说客啊?王霄干事和王洋干事她也都邀请了,又不是您一个人去。” 杜卫国没好气的瞪了巴特这个憨货一眼,开口训斥道: “巴特,你个混货,你也动动脑子,黄桂兰她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四个孩子,家里头那么困难,好不容易修个房子,然后我们保卫科一群干部跑过去大吃二喝的,你觉得合适吗?你信不信?王霄和王洋也不可能去的,你和你媳妇去做个代表就行了,谁特么不知道你身后是我啊!” 巴特用力的挠着头皮,急得抓耳挠腮的。 “那,头,您自己把礼钱给她行不行啊?我嘴笨,不会传话。” 杜卫国嗤笑一声:“切!我用你传个屁话啊?我本来礼拜天本来就有事,先不说杨采玉现在躺在医院里,我们四合院这个礼拜天刚好有人结婚,我要是不参加邻居的婚宴,反而跑去黄桂兰家吃饭,你想想,到时候别人得咋议论我?咋议论黄桂兰?” “呃~还有这事啊?” 巴特这个傻大憨粗的家伙楞在原地,他是憨但是他也不傻,杜卫国给这么他一说,他也就反应过来了,这确实很不妥,极其容易败坏名声啊。 杜卫国看他呆头呆脑的杵在哪里,不由气恼,又锤了他一拳:“行了,你这憨货,你就把这礼钱给我带过去得了,啥话也特么不用你带,你给我赶紧滚蛋。” “哦,哦,行,头,那我走了。” 巴特咧嘴笑了一下,他接过钱,挠了一下头皮之后转身出门下楼去了。 杜卫国多少感觉有些心气不顺,他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有点出神。 他对黄桂兰其实吧,多少是有点想法的,感情倒是没有多少,但是黄桂兰的身子多少有点馋,这可是朱朱的模板啊!这要是在后世,根本一句废话都不用说,早就已经收为外室,养起来金屋藏娇了。 可是放到眼下这个时代,可是真的不行,会要人命的。 结婚过日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个人的一切都天差地别,可以说根本都不是一个次元的,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心里实在有想法,就只能偷,先别说贼心贼胆的事了,眼下根本连特么个作案场所都没有。 开房?那你特么是想屁吃,这个时代,没有单位介绍信和结婚证明,一男一女想住招待所,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一样。 租房子也不现实,你平时不住,隔三差五的带着女人回来一次,用不了几天,居委会和街道办就得过来查你,眼下这个时代,人民的斗争情绪还有警觉性可都是很高昂的。 至于去家里那就是纯失心疯了,就四合院尤其大杂院,呵呵,可以这么说吧!根本就特么没有啥秘密可言。 说来说去,那么野战才是唯一的选择,这,还真就是这么陋! 所以说,这个时代的曹贼可不好当啊!呵!就别说这个时代了,就算曹孟德那老儿。 为了满足自己曹贼的爱好,先是惨败宛城,失了长子曹昂和虎将典韦。 后来赤壁之战,喊出口号,铜雀深宫锁二乔,结果被周瑜一把大火烧穿了他统一天下的梦。 当然这都是笑谈,战场上的得失成败,不可能只是因为几个女人,但是曹贼这个职业确实是高危啊! 杜卫国思绪纷乱,神游物外,手中夹着的香烟都忘了抽了。 “呵呵呵,小子,那个黄桂兰是因为你得上相思病了吧?心心念念的就想见你一面。” 郝山河这会笑眯眯的一边撸着小黑一边调侃小杜,打断了杜卫国的发呆。 这只小黑猫如今已经长大了,养溜光水滑的,非常的漂亮。 杜卫国嘴一撇,臭不要脸的回了一句:“为我害了相思病的女同志那可多了去了,我也不能一一满足啊?就赵英男一个,我都快疯了。” 郝山河嗤笑道:“呵!你咋疯了呢?这样不是挺好,她和你远隔千里,靠着鸿雁飞鸽传情,你本人安心陪在杨采玉身边,她要是也也在四九城,那你咋整?”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之后,叹了一口气,苦着脸和郝山河说:“唉~郝叔,我觉得她特别可怜,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还是想她,想见她!我这样算不算道德败坏啊?” 郝山河把小黑猫放在桌上上,自己点了一根烟,砸吧了一下嘴: “啧~这应该算是人之常情罢了,我估计你啥时候领证结婚了,她也就不会再和你联系了,她的性子刚烈果断,就是她,确实是有点可怜,一步错步步错,都是造化弄人啊!呵呵~” 郝山河确实也没法评判这个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分出对错呢? 明知是错,还不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撞进去,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吗? 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特别烦人,剪不断理还乱,杜卫国有时候觉得单身的时候其实也挺好的,或者说最好。 去年夏天,他和于淮海,向北方小哥仨还都是单身,一起穿着背心裤衩大拖鞋,勾肩搭背的去浴池剪头洗澡喝汽水的时光,其实很单纯也很快乐! 可惜啊!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大家都在不断的成熟长大,于公子都已经结婚了,没准明年都要升级当爹了。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啊! 杜卫国正在这惆怅感怀青春和人生呢,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顺手就拿起电话。 “喂!轧钢厂保卫3科,嗯,处长!好,是,我马上就上去。” 电话是蒋东方打过来的,话筒里的语气很严肃,甚至还带着一丝怒气,让他到办公室里去一趟,杜卫国也不敢含糊,赶紧起身上楼了。 蒋东方的办公室里,此时烟雾缭绕的,除了他,刘部长居然也在,两个人都是面若寒霜,眉头紧锁的抽着烟,也不知道是抽了多少? 而且轧钢厂技术副厂长吕厂长居然也在办公室里,此刻还正用略带歉意的表情看着杜卫国。 杜卫国一看眼前这个阵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我曹尼玛的,不是吧?又来? 7017k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看见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场面,杜卫国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两道好看的眉毛立刻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一样,斜斜的刺向天空。 今天春节时候差不多就是眼前这个阵势,派自己出差去了一趟奉天城,当时险些丧命黄泉,躺了3个多月才勉强捡了一条命回来,杜卫国估计大半还是因为他超强体质的因素,时隔半年时间,不会是又特么要派自己出差执行啥任务吧?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杜卫国又不是神仙,对此自然也是心有余悸,更何况他对吕厂长的感官可并不算太好。 自己当初为了护送他,险些丧命奉天城,虽说那是工作职责,无可推卸,可是杜卫国转院回四九城之后,他就第一天来车站接过自己一次,之后自己住院那么长时间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管怎么说,这特么也是救命之恩啊!他这样的表现实在过于让人心寒了。 杜卫国皱着眉头,语气严肃的说:“部长,处长,吕厂长,是有什么工作命令吗?” 刘大江和蒋东方都没说话,脸色很难看,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吕厂长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开口,半年不见,他倒是更加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咋地: “杜科长啊,事情是这样的,部里抽调指派我们几个轧钢厂的技术骨干去黔省六盘水,支援建设新钢厂,请你来护送我们几个人入黔。” 杜卫国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愈发没有冷淡:“吕厂长,请问是部里直接下令指派我来完成护送任务的?” 吕厂长被他的问题噎了一下,略有尴尬的说:“呃,是的,杜科长啊,这次我们也没有啥机密文件,就是几个知识分子,轻手利脚的,应该不会有啥危险。” 杜卫国接着问话,语气冰冷:“吕厂长,请问是不是我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就算完成任务?我就可以回来了?” 吕厂长愈发尴尬了,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呃,是的,杜科长,这是你的调令,我们周一下午出发,顺利的话,大概11,2天你就可以回来了。” 吕厂长一边说一边把一份部里直接下发的调令递给杜卫国,果然,调令是直接下发给轧钢厂保卫处的,指名道姓由杜卫国完成护送科技人员入黔的工作。 花擦!又是强行指派。 杜卫国看完调令,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问:“吕厂长,你们此次援黔的科技人员一共几个人?” 吕厂长本来还想抽根烟的,但是他被杜卫国的问话给打断了动作:“5个人,一共是5个人。” 杜卫国继续追问:“人员名单,有吗?” “呃,没有。” 杜卫国皱着眉头,仿佛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他现在的语气仿佛像是审问一样: “那么你们之中,最大的年龄多大,有没有残疾人,或者重度近视,腿脚不灵便的?” 吕厂长仿佛已经适应了杜卫国的这个冰冷的态度,他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 “呵呵,我是其中年龄最大的,52岁,其它的都是40岁左右,最小的27岁,并没有没有你说的那样不良于行的人。”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接着提问:“六盘水的对接人,我怎么联系?” 吕厂长把烟点了起来,长长的吐了一口烟,他摇了摇头:“不用你联系了,已经提前发过电报了,并且收到对方的回复,确认了列车班次以及到站时间,到时候六盘水市委那边会有负责人接待我们的。” 杜卫国轻轻的撇了一下嘴:“周一几点的火车?” “下午3点半。” 杜卫国终于点了点头:“好的,任务我都已经清楚了,吕厂长,那么我们就周一中午12点办,在轧钢厂保卫科楼下集合,规矩不变,请您通知其它几位同志,行李尽量从轻从简,只能有一个箱子。” “行,我会通知到的,杜科长~” 吕厂长点了点头,应允下来,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吕厂长,如果您没有其它工作指令,我有点工作想要向蒋处长单独汇报。” 杜卫国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这其实已经非常没有礼貌了,甚至有点逾越了。 人家吕厂长好歹也是副(厅)级的领导干部,杜卫国这样的表现可就有点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了。而且还算是越俎代庖,这里又不是他的办公室,而蒋东方的。 不过吕厂长大概也知道杜卫国这会肯定是怨气冲天的,也没和他计较什么,直接起身告辞离开了。 吕厂长走了之后,杜卫国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了下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加入了制造仙境的行列里。 他真的需要静静,刘大江和蒋东方也没有说话,办公室里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阳光照射的青烟四处升腾飞散,如同群魔乱舞一般。 过了一会,还是蒋东方先开口了:“小杜,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次任务危险性不大,但是你这次也要多注意安全,首先保证自己,其次~” 杜卫国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的说:“呵呵,蒋叔,按照吕厂长的说法,确实是没啥危险,护送几个科技人员而已,又没有啥高精尖的技术资料。” “你小子也不能太大意,黔东南那边,反动残余势力还是多少有一些的,他娘的,这次咱们算是被人家狠狠摆了一道。” 刘大江此时熄灭了手里的烟头,脸色铁青,有些怒气冲冲的说。 杜卫国点了点头,郑重的说:“好的,我知道了,部长。” “小杜,咱们这边的人手,你随便挑,你准备带几个人?”蒋东方眉头不展的开口问道。 杜卫国只是简单的沉吟了一下:“就带三个吧,王霄,巴特,大光,我把王洋留下来帮郝叔打下手,替他管着夜班。” “人手会不会太少了?” 蒋东方紧皱双眉问道,他此时的眉头都快拧出水了。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的说: “处长,您说,我带多少人算是够用啊?四个人,对付小股袭击就已经是足够了,至于大规模成建制的袭击或者高烈度高精度袭击,我们就算是带多少人都是百搭,我们总不能带着一个排的长枪战士上火车吧?防护重点还是当地的接应,是否稳妥,至于路途之上,车厢这样狭小的地方,我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工作的时候,杜卫国一向都是非常冷静果断的。 “嗯,小杜你说得没错,我今天会再次电报落实一下对方的安保和接待工作。” 刘大江此时点了点头,张口说道。 杜卫国把目光转向刘大江:“谢谢部长,处长,不过这次这个指令有点诡异啊!指向性实在太明确了,如果吕厂长没有隐瞒,那这个调令,就是要把我调离轧钢厂啊!而且还只是短期调离,这是什么情况?” 蒋东方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哼哼,你猜得不错,还不是有人要搞事情嘛?你小子可是杨司长的侄女婿,又是胡司长的心头肉,跟脚坚硬,底子干净,风头正劲,又是咱们这伙人里武力值最彪悍的,呵!要搞事情肯定要把你杜阎王这个变数先请走啊!” 杜卫国被这个理由给雷的够呛,他目瞪口呆的说:“我算个屁啊!这特么的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你特么还是凡人啊?杜阎王如今大名鼎鼎,如雷灌耳,现在你可是部里挂号的香饽饽!一大堆部门死命争抢呢。” 刘大江都被杜卫国给逗笑了,这小子说话倒是挺有意思。 蒋东方板着脸皱着眉头呵斥了他一句:“小杜,你别在那胡说八道,口没遮拦的,你出去一段时间也挺好的,这边的事情你确实也掺和不上,你就当出避避风头了。” 蒋东方停顿了一下,突然好像是想起来了啥事,然后就没好气的数落起杜卫国: “对了,你小子别对吕厂长那副死德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工作狂人,每天工作超过16个小时,从来都不休息,为了咱厂改进新生产线,废寝忘食的连命都不要了,这半年他因为操劳过度都已经晕倒了好几次了。” 杜卫国此时的表情有点错愕:“啊?那还是我错怪他了?我还以为他是人情冷漠呢?” 蒋东方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感慨啥,之后他又语重心长的教育杜卫国:“所以啊,你小子别总是自以为是,门缝里看人,人家吕厂长可是真正的一心为公,舍家撇业的好干部。” 杜卫国回想刚才自己的表现,心里多少有点羞愧,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蒋叔,我再见面的时候会给他赔礼道歉的。” 杜卫国心中暗讨:难怪刚才看见吕厂长,他的气色那么差,感情是生生累的,这个时代是真的不缺乏像吕厂长这样一心扑在工作和事业上的好干部,在他们眼里,真的就只是一心为公,没有丝毫杂念,个人的荣辱得失完全不值一提。 还是那句话,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呵呵呵~ 7017k 第二百一十九章 放飞自我 杜卫国回到办公室,老郝同志不在,大概是去上厕所了,杜卫国把不情不愿的小黑猫捞在手里,用力的撸了两把,他此刻心里琢磨着,出差这事到底要咋跟杨采玉说啊? 自己重伤险死这才痊愈不久,而她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估计杨采玉又要不开心了。 没办法,这次可是部里直接点名指派,这是命令,根本躲不过去的,除非杜卫国装病。 不过杜卫国心思活泛,他想到了一个很贱的可能性,本次护送的目的地是六盘水,六盘水还有一个称呼,四省通衢,这座城市联通了西南的四个省会城市,距离都不超过500公里,这四个省会,其中可就包括蓉城。 那可是赵英男所在的那座城市啊! 还不到500公里,也不知道现在通没通火车?有没有客车? 杜卫国这孙子,此刻思绪飘飞,早已经跨越千山万水,飞到川蜀蓉城了,那里有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整整是个贱人! 这次护送任务,杜卫国准备带王霄,大光,巴特一起去。 确实不能总是事事都带王洋了,王霄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该不满了,所以这次的随行总管选王霄一起去。 巴特是杜卫国要带在身边的,第一是他比较猛,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都很优秀,经过半年多的修养,他现在更是龙精虎猛,浑身都是力气。 最重要的是巴特算是不稳定因素,他的出身多少有点问题,容易被人诟病,带在身边杜卫国也更安心些。 大光也算是杜卫国的嫡系老部下了,第一次打拐救人的时候,他就跟着杜卫国一起冲锋陷阵了,也算是老人了。 王洋留下,协助郝山河工作,问题不大,再说了,他现在也暂时到极限了,根本升不上去了。 今天是周五,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杜卫国把事情交待给了这几个人,依旧是严守保密原则。 出差护送任务,时间计划2周左右,轻衣简行,目的地保密,全员佩戴武器,周一中午12点准时集合,这两天都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王霄和大光一听这个那可是乐坏了,兴奋的上蹿下跳的,巴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王洋多少有点失落,他可是杜卫国的头马,铁杆嫡系,但是他心里也明白,确实不可能每次都让他跟着坐顺风车。 凡事过犹不及嘛。 当天晚上杜卫国回到医院,吃过晚饭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他和杨采玉两个人了。 这会他正坐在病床上,杨采玉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杜卫国轻轻摩挲着杨采玉的纤纤玉手。 两个人享受着温存而安静的时光。 杜卫国突然平静的说:“采玉,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我周一要出差一趟,是部里直接点名指派的。” 杨采玉的手指猛得扣住了杜卫国的手,非常用力,可见她到底多激动,她声音紧张的问: “啊?怎么又排你出差啊?你这伤才好了几天啊?这次有没有危险啊?凭啥点名指派你啊?” 说话间都略带哭腔了,她是真的依赖杜卫国,早就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那种。 “采玉,你别急,这次任务并不危险,我这不是对你撒谎哄你安心的,确实没有任何危险,这次之所以点名指派我,其实和你多少还有点关系呢。” 杜卫国轻轻的拍了拍杨采玉已经有点冰凉出汗的小手,又摸了她的头顶两下,让她先放松下来。 杨采玉皱着好看精巧的眉头:“嗯,和我有关?卫国,这是咋回事?” “是这么回事~” 杜卫国把保卫处空降了一位副处长路国文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包括各方面的反应还有背后力量的博弈的分析,事无巨细一点都没隐瞒。 最后杜卫国总结到:“嗯,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由于二叔还有胡司长的关系,我现在反而成了保卫处跟脚最硬气的人,而且我底子清白,业务能力强,最近功劳又盛,反而成了最大的变数。” 杨采玉沉吟着,一边嘴里嘟囔:“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嗯,也不对,那这算是调虎离山?也不准确,预防不可控变数?” 杜卫国点头对此表示认同:“嗯,预防不可控变数,这个结论很准确,采玉,就是这样,所以我这次的出差工作很简单,其实就算是王洋或者王霄甚至随便一个干事都完全可以胜任的,根本目的是把我短期调离,所以你不用担心。” 杨采玉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唉,那蒋叔叔那边?” 杜卫国轻轻的拍拍她的背脊,柔声安慰道:“采玉,这些事你别跟着瞎操心,我充分相信蒋叔和刘部长,我也绝对相信邪不压正,煌煌天日之下,这样的歪风邪气的结局必然会是烟消云散的!” 杨采玉点了点头:“嗯,为国,我现在越发相信你曾经的推断了,现在其实已经初现端倪了,轧钢厂保卫处的这点风云变幻其实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一些雏形了,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层出不穷,以点及面,从下而上,最终~~~” 杜卫国用两根手指轻轻按住了杨采玉的嘴唇,止住了她继续推断,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已经能够通过推理得出一部分结论了。 “采玉,别说下去了,放心,不管咋样,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杨采玉非常乖巧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动情的说:“为国,你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归来,知道吗?我现在没你已经活不下去了,我会日夜为你祈祷,哪怕用我的命去换~” 杜卫国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打断了她的话:“杨采玉,不许胡说八道,好赖你也是燕大才女,唯物主义的接班人,这些唯心主义的言论不要乱说。 杜卫国慌忙打断了杨采玉的赌咒发誓,丫的,毕竟穿越和系统这么玄幻的事情都出现了,万一誓言啥的真能起效呢。 杨采玉难得撒娇,她搂着杜卫国的胳膊说:“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平安归来,我还要做你的新娘呢!” 杜卫国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就凭你这个理由,别说是和我平级的阎王爷留不住我,就算是玉皇大帝领着七仙女一起下凡也特么拦不住我,不过你得好好养伤,要是瘸了残了,我就把你甩了!我才不要瘸腿的新娘呢。” 杨采玉傲娇的说:“哼!瘸了残了你也得要我,反正我就是赖上你了,一辈子你也别想甩掉我,我~~” 杜卫国吻住了她的嘴唇,停止了她的撒娇。 良久,媚眼如丝,颊生红云的杨采玉声如蚊蚁的说:“为国,你其实不用忍了,我妈说我已经可以~” 杜卫国一惊一乍的呼喊:“啥?丈母娘说你可以那啥了?” 杨采玉此刻小脸红彤彤的:“呀!你这个死人,你喊啥?” 杜卫国一脸猴急的问:“采玉,真的假的?你的伤势?” 杨采玉含羞带怯的低声喃呢:“我妈说没事了。” 花擦,杜卫国当场化身狼人,扑向了小白羊采玉同志。 这一夜,风光旖旎,无法描述,总之结果就是当晚杜卫国和采玉同志都睡得格外香甜舒适。 别以为只有男人好色,呵呵。 周六这天下班之后,杜卫国回了一趟四合院,他非常难得这个时间回来,自然又是少不了一顿寒暄客气,就就连易中海都臭不要脸的硬凑上来说了两句话。 杜卫国先回家一趟整理好自己的行装,之后锁好门窗,然后拎着旅行包主动去了一趟三大爷家。 “三大爷,解成,你的婚礼我是参加不了了,实在是抱歉,我接到命令,后天要出差,今晚就要去部里接受指令,期间不能接触任何人,以防泄露机密。” “啊?这,杜科长,您这又要出差啊?去多久啊?” 阎解成问道,三大爷对此也很关心,杜卫国不参加婚宴,三人组不是就要吃席了吗?里外里又多了好几张嘴呢。 “对不起,无可奉告,祝你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再见。” 杜卫国说完就转身离去了,十分决绝,大有一副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魄,把三大爷父子俩震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爹,他还能回来吗?这是干啥去呀?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唉,我们总羡慕他工资高,升得快!实际上冷暖自知啊,他也都是拿命换的啊!” 三大爷感慨道,杜卫国此时已经骑车走远了,他要是知道爷俩的对话,恐怕会乐掉大牙,他这次可不是去拼命的,不仅没啥危险,反而还是公费旅游,很可能还会艳福无边! 杜卫国今天上班时候已经和蒋东方请好假了,并且还弄了5张已经盖好了公章的空白介绍信,理由是他要去金陵看望战友。 杜卫国这孙子,他已经准备好放飞自我了! 7017k 第二百二十章 杜卫国远行在即 礼拜天,天公作美,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杜卫国今天的心情格外的舒畅,他又借了轮椅,推着杨采玉去了一趟小公园,此时已经临近九月,天气没有那么炎热了。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休养和治疗,尤其是最近两晚的滋润,杨采玉同志今天也算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美到不可方物,连眼睛都在放光! 杜卫国推着她去了小公园,呼吸了一下户外自由自在的空气,暂时远离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倔强的采玉同志还拄着拐,独自走了一小会呢。 两个人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之下,你侬我侬的一片岁月静好。 至于四合院的喜宴还有黄桂兰的乔迁宴,杜卫国早就统统忘到脑后去了,四合院里的秦京茹还有大杂院里的黄桂此时兰非常同频,全都失望至极。 没办法,强扭的瓜它也许真有可能甜的,但是杜卫国这根瓜他是真的扭不动啊。 下午的时候,二叔杨保国和杨彦祖居然一起来了医院,说是看望杨采玉,其实只是匆匆和她打了一个照面,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关心,本来也是,杨采玉现在都已经没啥事了,再说了她妈就是资深大夫,杨司长能懂啥啊? 二叔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就留下杨彦祖和大嫂在病房陪着杨采玉,杨保国就和杜卫国一起去了二楼平台。 微风吹过脸颊,轻轻撩动发梢,两个人对面站着抽着烟,像极了无间道里的接头片段。 二叔这个夕阳红版的老帅哥,此时轻轻弹了一下烟灰,首先开口:“部里直接指派你护送入黔的事情,我知道,而且我也点头同意了,这次难得我和老胡居然意见统一了一次。” 杜卫国眉头轻轻扬了一下:“二叔,您也希望我最近离远一点?” 杨保国点了点头:“嗯,是的,你是铁血悍将型的人才,这种明争暗斗,你不应该卷进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我和老胡都被扯下场,就会把水搅得更浑,变得不可预测了。” 杜卫国闻言也跟着点了一下头:“二叔,我懂了,我准备这次在黔省完成护送任务之后,再去一趟金陵,看看我的老首长还有战友们,多呆几天,晚点再回来。” 杨保国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居然这么识趣:“嗯,这样也挺好,就当避避风头散散心。”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二叔,我蒋叔,庞叔他们不会出事吧?” 杨保国笑了:“呵呵,你想到哪去了?无非就是体制内的人事倾轧变动而已,大不了就是调职,还能出啥事?” 杜卫国眉头一皱:“调职?那我蒋叔?” 杨保国声音平稳的说:“你放心,蒋东方四平八稳,他是肯定不会动的,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那个路国文留在轧钢厂,站稳脚跟,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庞百里倒是有可能动一下,最坏无非就是分局后勤科养老。” 杜卫国有些不忿的抱怨了一句:“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无风起浪嘛!” 杨保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呵呵呵,小杜,这世间事从来都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风浪!根本就没有什么清净之地,是人都会有三起三落,没人能一帆风顺,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告诫你遇事千万不可冲动,一定三思而后行,凡事多想想采玉。” 杜卫国闻言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我懂了,二叔,您放心,我不会莽撞的。” “嗯,小杜,你是个好孩子,出门多注意安全,回来有啥事和我商量,我就先走了。” 杨保国来去匆匆,看似漫不经意的说了几句话,实际上信息量还是很大的,这次博弈,看来蒋东方和刘大江一方非但并没有占据优势,甚至是处于劣势。 而且1科长庞百里很有可能被调离轧钢厂去分局的后勤部门养老,如此副处长手下将会增加了一个实权科长的麾下,蒋东方失了一臂,如此一加一减之下,路国文算是在轧钢厂保卫处彻底站稳了脚跟。 这样看来,把杜卫国调走也是确实十分必要的了,要知道他虽然任保卫科副科长,可他也是正儿八经八经的第16级正科级干部。 而且杜卫国战功赫赫,风头正劲,跟脚坚挺,庞百里如果真的调走了,完全可以由郝山河平调1科长或者由杜卫国直接补位顶上去。 所以,杜卫国被强行派遣出差了,他留在轧钢厂果然是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 还真是智计百出,缜密至极,一环套一环啊!让杜卫国大开眼界,心生强烈的无力之感。 这还只是一次轧钢厂保卫处小范围的人事博弈,就已经这么云澜诡谲了,让人无力招架,以后的烈度将千倍万倍于此,简直就是无法想象。 杨保国他们走了之后,就连丈母娘和护理阿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非常懂事的给小两口尽量留出独处的时间。 杜卫国靠在床头,杨采玉靠在他的胸口,他轻轻抚摸着她光滑柔顺的长发,彼此沉默无语,夕阳的映照之下,氤氲出一幅油画一般的美好场面。 良久,杨采玉先开口,她的声音有点担忧:“卫国,我二叔他找你干什么?是不是提醒你这次出差有啥危险啊?” 杜卫国轻轻的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没有,我不骗你,二叔的意思也是让我趁机躲出去一段,不想我掺和轧钢厂的事情,怕我想不开吧。” 杨采玉冰雪聪明,瞬间就反应过来:“就是你给我讲的那个副处长的事情?蒋叔他们落了下风了。” “嗯~~” 杜卫国简明扼要的说了几句,杨采玉也是一点就通的机灵人,秒懂,气愤不平的说: “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了!依我看,就要~” 杜卫国打断了她的话:“采玉!慎言,二叔这次来,其实主要就是给我打个预防针的,怕我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直接开莽,嘿嘿,咱二叔还是很疼我这个侄女婿的。” 杨采玉用她梅花鹿一般的大眼睛看着杜卫国,笃信的说:“你不会的,你是个聪明睿智的人,怎么会莽呢?” 杜卫国笑了,有点肆无忌惮的样子:“哈哈哈,采玉啊,那是平时,人都是有逆鳞和禁脔的,如果要是有人敢动你,我特么绝对会灭他全家,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杜卫国此时突然霸气侧漏的发言,声如刀剑齐鸣,语气斩钉截铁,煞气冲天! 杨采玉被他吓了一跳,和她相处一年多,杜卫国对他从来都是温柔体贴,春风化雨一般,就算偶尔耍无赖,也只是口无遮拦的让她羞恼而已。 像今天这样,在她面前煞气外露,神威如狱还是第一次,杨采玉心下凛然,这才是杜阎王吗? 她挚爱之人的另外一面,令敌人闻风丧胆,心胆俱碎的杜阎王,除了稍稍有点惊惧之外,剩下的就是浓烈至极的安全感了。 如同茫茫无际大海之中,搭上了一艘劈波斩浪,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舰一样,安全感十足。 “卫国!”杨采玉轻声呼唤了一声。 “桀桀桀,小白羊,天色已经不早了,本阎王准备开斋了,还不主动祭献上来?” 一边说,杜卫国的一双魔爪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杨采玉顿时破功,抵死反抗:“呀!杜卫国!你疯了吗?这是病房,天还没黑呢!臭流氓,你给我赶紧滚开!” 狗屁的神威如狱啊,杜卫国这孙子根本就是个偷香窃玉的臭流氓。 即将远行,分别在即,杜卫国实在不想搞得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男女之间最佳的沟通方式,呵呵呵,大家伙懂得都懂。 无可奈何的,省略万字。 ------题外话------ 这一去,回来之后的杜卫国就要彻底蜕变了,然后也要换地图了,嘿嘿,我即将要从此天天挑战审核底线了。 7017k 第二百二十一章 恃才傲物? 这一夜,说不尽的缠绵悱恻,月亮都躲到了云层身后,仿佛害羞看到这人世间的旖旎。 半夜4点多钟,天空开始飘起来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杜卫国醒了过来,起身下床关好窗户,临行在即他也无心睡眠,帮着海棠春睡一般的杨采玉盖好被子,再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捋好,期间杨采玉像个小懒猫一样还用脑袋轻轻的蹭了杜卫国的手脸几下,嘴里无意识的哼哼着,可爱极了。 杜卫国轻手轻脚的去洗手间里解决了代谢问题,又完成了洗漱,默默的整理好行装,之后在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抽了一支烟,等待片刻。 大概5点才过几分钟,护理阿姨就冒着小雨赶到了。 这是昨天晚上杜卫国特意交待她的,从今天开始,她要24小时陪护杨采玉,直到他回来为止,护理费用也相应的给她涨了一倍,昨天就已经提前支付给了她半个月的费用。 护理阿姨自然是乐坏了,这活又轻巧又干净,收入还高,她都恨不得杨采玉能多住几个月医院。 这不约好了今天5点半,她一大早5点零几分就冒着小雨赶过来了。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就是拥有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别说今天只是小雨了,今天就是下暴雨她也能按时赶到。 杜卫国不想等杨采玉醒了之后再分别,想象中的离别的那个场面让他既有点发怵又有点心虚。 毕竟他这次除了工作,躲避风头之外,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杜卫国丫的还要偷人! 杜卫国今天独自在医院附近的早餐铺子随便吃过了早饭,饭后雨也就差不多停了,只是淅淅沥沥的零星落着雨点,骑上二八大扛,杜卫国迎着小雨向着轧钢厂进发。 到达轧钢厂才不到7点,和夜班执勤的王洋交待了几句,无非就是要看好家,遇事一定多和郝山河多商量,遇到危险的情况千万不能莽,务必注意自身安全云云。 杜卫国像个老父亲交待儿子似的,不知不觉就有了一丝叔味! 聊了一会,王霄,巴特,大光几个家伙都已经提前到达了,今天他们各个都是一身便装,精神抖擞,轻装简行,眼放精光,如同出栅猛虎一般。 呵!非常不错,起码士气可用。 到了装备科上班的时候,大家统一去申领了武器,每人一把54式手枪,额外3个备弹夹,还有一副手铐。 54式手枪的容弹量是8发,但是压满之后有一定卡壳的几率,所以通常都是压7发。 即使这样,连上手枪自带的弹夹,一共28发子弹,按照杜卫国现在的枪法,30米之内,这可就是最少20条以上的人命了,已经完全足够了。 如果真是几十名杀手一起出现袭击,还长短轻重武器都有,杜卫国早就已经想好了,先特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 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尤其针对几个支援工厂建设类别的科技人员,确实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 杜卫国上午领了差旅费和全国粮票,还有部里和轧钢厂开具的多封介绍信,杜卫国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都交给王霄保管,并且指派他作为本次西南之行的行军大总管。 自己做个甩手大掌柜就挺好的。 当然所谓甩手掌柜,杜卫国只是不管钱票记账这类杂事,全程的具体安保工作,那可是谁都别想插手,他一言而决,全员令行禁止,这个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上午十点半左右,吕厂长就带着几位技术大咖们来到了保卫处,和杜卫国还有其它同志提前认识一下。 杜卫国见面之后非常诚恳的给吕厂长鞠躬道了歉,表示昨天自己有主观情绪,态度不好。 对于吕厂长这样一心为国,废寝忘食,眼中只有工作的科研干部,杜卫国确实是打心眼里尊重敬佩的。 建国之初,百废待兴,所有基础设施尤其工业基本上都是一穷二白的状态,就是他们这批人,生生用肩扛手挑,前仆后继的方式建设起了新中国的工业基础。 甚至在后来,极其困难的时期,生生搞出了两弹一星,于不可能之中生生创造了奇迹,从此彻底摆脱了西方某国的核威慑。 他们是可以被称为国士的一批人! 杜卫国以国士之礼待之自然无可厚非,所以这个躬他鞠的心甘情愿。 吕厂长表现得非常客气,连连推辞劝阻,他只是没有时间和精力用于社交,他又不是书呆子,怎么说他的这条命也是杜卫国拼命救回来的,于公于私,他杜卫国之间都是只有恩没有仇的嘛。 不过敬佩是一回事,令行禁止是另外一回事。 再给吕厂长道歉和几位技术大咖握手简单寒暄之后,杜卫国面色一紧,非常严肃郑重的和大家约法三章! 首先:途中要求一切行动听指挥,严禁一切自由主义。 其次:五天五夜的车程,科研人员全程除了必要的上厕所之外,不得离开所在车厢,即使上厕所,也必要有保卫科同志陪同。 再次:每到任何一个停靠站,均需要紧闭且远离门窗,拉上窗帘,绝对不得私自出门甚至下车。 众人途中的吃饭抽烟喝水均在车厢里完成,由保卫科同志统一采买,保卫科同志吃饭后2小时,确认无误科技人员再用餐。 最后:所有人的车厢住宿安排由杜卫国指定,每天在保卫同志的陪同下,可以洗漱一次,不接受任何反驳,还是那句话,一切行动听指挥,杜绝~~~ 好家伙,杜卫国这么一搞,这趟旅程可比蹲监狱还要狠些,甚至连个放风时间都没有,一众科技大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两个年轻点的更是眉头紧皱,甚至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和不屑之色。 “好的!没问题,杜科长,我代表科技援黔技术支援组向你表态,一定能够做到!” 吕厂长倒是深明大义,他知道杜卫国这是老成之谋,当先站出来表态。 “吕厂长,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们又不是犯人,居然连个放风的时间都没有?5天都被关在狭小车厢里,连个走路活动的地方都没有。” 呵呵呵,此时一个看起来最年轻最时髦的,当然也是最桀骜不驯的小伙子冒了头,果然,有才的人从来都是有脾气的,这话肯定没毛病,如此苛刻的要求,有刺头不服跳出来反驳才是合理的。 恃才傲物嘛!人之常情。 吕厂长很有耐心的和他解释了一句:“小唐,杜科长这也是谨慎稳妥的老成之策,为了防止有人阻挠甚至破坏我们入黔支援,小心总是没大错的。” 这个小伙子依然不服,歪着脖子犟:“吕厂,那也不至于这样啊!这完全就像看押犯人一样对待我们。” “唐朝阳同志,这是部里直接委派我的工作调令,请你过目。” 杜卫国没有和他扛,辩论这玩意根本就没头,他直接把部里给他的调令递给了这个刺头唐朝阳。 “杜卫国同志,部委给你的工作调令,给我看干嘛?” 唐朝阳接过调令,简单的扫了一眼,依然还是一脸不服,满眼的不屑,怎么?拿调令吓我吗?他今年27岁,留过洋,是绝对的技术骨干,而且他也是正科级,还拿着特殊岗位津贴,根本就不虚正科副职的杜卫国。 杜卫国面色很平静,声音也很平静,他才不会和二杆子置气呢: “唐朝阳同志,请你看清楚,调令上边非常明确的写着,此行援助入黔,由我全权负责支援组的安保工作,全权负责你懂吗?” 唐朝阳看了杜卫国一眼,继续不服不忿的硬钢:“全权负责安保工作也不能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啊!你这是独裁行为,我抗议。” 杜卫国眉头轻轻扬了一下,他风轻云淡的说:“唐朝阳同志,在我看来,全权负责让我可以给你以下两个选择。” “哦?什么选择?”唐朝阳推了一下眼镜框,略有得意的问,他还以为杜卫国让步了。 杜卫国嗤笑一声:“第一,你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支援组,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但是你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 “第二,你如果坚持跟随支援组入黔,途中你但凡有一次违反我的要求,我都会全程用手铐把你拷在床上,拘押到达目的地!” “你敢!我可以告你!” “呵!你可以试试。” 唐朝阳激动得面红耳赤,杜卫国则是云淡风轻,高下立判。 7017k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同志的含义 唐朝阳被激怒了,他面红耳赤,用力的挥舞手臂,同时低吼叫: “杜卫国,我们是支援边疆建设的高级科技人才,知识分子,不是你的囚犯更不是敌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提出正式的抗议!” 杜卫国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唐朝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依然风轻云淡: “唐朝阳同志,我这样安排恰恰就是为了保卫你们这些珍贵的高级人才,两个选择维持不变,抗议驳回,你爱哪告哪告去!” 杜卫国这个都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丫的你特么脑残吧?无非就是留洋海外喝了几年洋墨水,吃了几年洋面包,在国外天天装孙子,倒是把自由主义那一套学了个十足,回来之后还想特么装大爷了,谁爱惯谁惯,反正杜卫国肯定是不会惯着他的。 像他这种货色就算到了后世依然很多,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不知道,反正是外边混得不咋的,回国之后硬装大瓣蒜,天天人五人六的,好像自己是啥特权阶层一样。 狗屁!在如今华夏神州这块大地上,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别说你是留学外国回来的,就算你是外星来的,都特么一样得守规矩。 老子还特么是穿越者呢?老子还有系统呢?老子还有异能呢? 我特么得瑟了吗?还不是一纸调令我就得乖乖保护你这个王八羔子嘛! 杜卫国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如同斗牛一样红头涨脑,呼呼喘着粗气的唐朝阳,而是把目光重新投向吕厂长: “吕厂长,我听说杨书记今天在小食堂给你们组织了送行宴,您赶紧带着大家去赴宴吧,可以浅酌,但是不要喝醉,我们下午一点整准时在保卫处门口集合。” 吕科长此时面色有点尴尬的邀请:“杜科长,你们也一起啊!本来就是要一起的嘛。” 杜卫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吕厂长,我们这边的同志就不去了,我们还有具体的保卫工作需要交接安排,我们一会见。” 今天杨书记给吕厂长还有其它几位支援边疆的同志组织了送行宴,安保组本来也受邀参加的。 但是杜卫国不想去,倒不是因为这个二杆子唐朝阳,要知道,支援组他们这一去,舍家撇业,虽然计划是支援半年,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也许一辈子都就在那边工作生活了。 杜卫国他们却只是负责单程的安保工作,立场完全不同。 说完之后杜卫国就转身返回了保卫楼,王霄,巴特,大光自然而然的紧随其后,排成一排,鱼贯而去。 唐朝阳此时还在闹情绪,他指着杜卫国的背影说:“吕厂长,你看看,他这根本就是强盗逻辑,完全小题大做嘛!不行,我一会就要向杨厂长告他一状!” 吕厂长终于红脸了,他难得训斥了一句:“小唐,你闭嘴!你懂啥?你以为杜卫国这是在针对你吗?你才到厂子不久,你不知道,今天春天我们去奉天重型机械厂改进机组设备,遇到了敌特分子袭击。” 吕厂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点出神!仿佛正在回忆当时的场面。 唐朝阳皱着眉头,急不可耐的问:“那后来呢?” 吕厂长咽了一口唾沫,稳定了一下声音: “结果当场就牺牲了2名同志,是杜卫国一个人击毙了6名敌特的杀手,他自己也是身负重伤,险些牺牲,直到6月份他才彻底痊愈,他这些安排看似苛刻,但确实都是为了保护我们。” “真的假的啊?吕厂长?他一个人击毙6名敌特?” 有人发问。 “当然是真的,我当时可就在现场,遭遇袭击的时候,前车被撞翻了,杜卫国用的是手枪,对方都是长枪还有冲锋枪,车都还没停,他就开门跳下去了~~~” 吕厂长一边走一边把当时的场面讲了一遍,当然,吕厂长是搞科学技术研究的,讲得很是干巴,距离绘声绘色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是他身边的这群人虽然都不是战斗人员,但是各个智力水平都很高,逻辑思维能力更强,他们习惯用数学逻辑来思考问题,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简直就是奇迹! “吕厂长,那要是按您的说法,杜卫国还是个超级战斗英雄?”唐朝阳有点不甘心的问道。 吕厂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叫按我的想说,本来就是啊!杜卫国他因此还荣获了一等功呢,听说现在部里为了抢他都快打起来了。” 唐朝阳表情有点纠结的问:“那厂长,杜杜卫国他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咱们?而不是因为他不爱出差,闹情绪故意为难咱们?” 吕厂长苦笑着看了唐朝阳一眼,眼前这个小伙子可是他的心肝宝贝,难得的全面工业人才,就是有点恃才傲物不懂人情世故,多少有点自以为是,吕厂长停住脚步认真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小唐,你想想,他既然能为了工作任务,奋不顾身的和敌人拼命,他能会是为一点个人工作情绪就为难自己同志的人吗?小唐啊!你才刚回国,你可能还不懂同志这个词语的含义啊!” 唐朝阳~~~~ 此时,杜卫国的办公室里,他正在用力的揉搓着郝小黑,看得郝山河眼角直跳,额头青筋直冒。 老郝头大声呵斥:“杜卫国你这个兔崽子,你嚯嚯小黑干啥?快特么给我住手!” 杜卫国闻言手动作放轻了一些,他声音幽幽的说:“郝叔,我一会就走了,蒋叔,庞叔他们就托付给你了,您老适当的提点他们一下。” 郝山河嗤笑了一声:“切!我就是一个即将退休,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我哪里管得了这些啊啊?” 杜卫国突然语气变得真挚起来,有些郑重的说:“郝叔,不用您管,但是您比他们稳,而且您是旁观者清,看得也更透彻,关键时刻,务必提醒一下。” 郝山河听到杜卫国的话,眉头一皱,目光一凝,眼睛变得锐利了起来: “关键时刻?小子,你这从杨采玉二叔那边听到啥消息了?” 杜卫国摇了摇头:“郝叔,我并没有听到啥消息,只不过杨司长他也赞同我出去暂避风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不太看好蒋叔他们这次博弈。” 郝山河略微沉吟了一下冷笑着说:“呵呵,看来,路国文的东家这是准备不要脸了,嗯,如果这样,你出去倒是对的,要不然水实在就太混了。” “郝叔,我懂,只是我有点担心,所以才拜托您老,您说,这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郝山河此时斜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屑的说:“呵!行了,小兔崽子,你别演戏了,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小子现在心里就琢磨着咋去幽会赵英男呢吧!家里这摊子破烂事你就想甩给我?真特么是个兔崽子,赶紧把小黑还给我。” 杜卫国被老郝头叫破了心事,难得有点羞赧的情绪,他把郝小黑放在办公桌上,这个小黑猫好不容易摆脱了杜卫国的魔爪,嗖的一下就跑了,仿佛它不太相信郝山河能保护它。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嘿嘿嘿,郝叔,您这是能者多劳嘛。” 郝山河本来是想接过小黑猫,撸两把的,结果这它却跑了,自己窜到行军床上玩去了,老郝同志抱了一个寂寞,很是不爽,语气变得更加不耐烦: “滚蛋,你小子少特么拿这漂亮话搪塞我,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千万不能去蓉城,绝对不行。” 杜卫国眉头一皱,非常错愕的问:“啊?为啥啊?” 郝山河冷哼了一声,然后用看傻比的眼神看着杜卫国,没好气的说: “呵!你以为赵英男是一般姑娘啊?八百双眼睛盯着她呢?你只要去蓉城找她,必然就被发现,到时候,你除非和杨采玉分手,和她结婚,要不你俩都会有大麻烦。” 杜卫国眉头紧锁:“这么严重吗?” “呵呵,你以为呢?” “曹!” 杜卫国此时感觉突然特别沮丧,又很无奈,自己摸出一根烟准备点上缓解一下情绪。 郝山河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轻蔑的笑了一声:“呵呵,瞧你那死德行,不去蓉城就去金陵呗,你老部队在那,名正言顺,她哥也在金陵,她也可以请假去金陵探亲,你特么咋这么笨呢?” 杜卫国一蹦三尺高,兴奋的手里的烟都甩飞了:“我曹!高啊!郝叔,你是我亲叔,您赶紧给我说说,到底咋整?” 杜卫国也是当局者迷了,脑子根本没转过来,他忙不迭地重新给郝山河上烟,一脸讨好的伺候着。 郝山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的揶揄着他:“呵呵呵,小子,你这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啊!真不知道赵英男那个傻丫头得意你啥?” 杜卫国这会哪敢和他扛啊,没皮没脸的说:“郝叔,您是我亲叔,您说得都对,您老快说说,到底咋整?” 郝山河声音略微沉吟了一下:“你到六盘水,至少需要5跳路程,加上交接一天,休整一天,就算一周时间吧!所以即使一切顺利,你到金陵,最快也要8天时间,足够赵英男安排~~~” “郝叔!牛比!谢谢您!” 郝山河的安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啊!不愧是经年的老政工干部,计划严丝合缝,无懈可击,杜卫国简直感激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看着眼前喜出望外的杜卫国,郝山河此时心里默默吐槽: “丫的,老子怎么突然好像变成了什么不太光彩的角色了呢?用这些专业手段给你们这对野鸳鸯牵线搭桥?嘶!我特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题外话------ 无线网突然崩了,这一章是用手机勉强发布的,我现在出门找个有咖啡馆啥的发布新章节,可能会慢一点。 7017k 第二百二十三章 长路漫漫 吃过午饭以后,下午1点整,一行9人,分乘3台小车直奔车站而去。 唐朝阳自然也在队伍里,他这会看起来表情略微有些不太自然,估计是刚刚又被某位领导给怼了吧? 不过杜卫国根本就懒着搭理他,他的任务是把他们平安护送到目的地,以后再见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而且他这样的选手,再过两年,大风一吹,呵呵呵,大概就足够他受得的。 华夏大地幅原辽阔,雄壮无比,从四九城到六盘水,每2天之中只有一趟火车,路途十分遥远且漫长! 1964年使用还是蒸汽的火车头,需要整整5天5夜才能到达,准点是124小时,晚点的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南下入黔,一路上要越过河北之地,然后跨过黄河,进入中原腹心之地,从南阳穿过荆门渡过长江之后一路向西,穿越巴蜀之地才能最终到达。 当真是长路漫漫啊! 如果是腹有锦绣的文人墨客,饱览如此祖国的大好山河,估计定然会心生感慨,直抒胸臆甚至作诗一首吧! 可惜这些美景对于杜卫国来说,啥也不是,看都懒着看。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次无比漫长且辛苦的护送任务而已,这么长的时间和三个大男人一起憋在一个车厢,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大家其实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还好现在是夏天,列车包厢的窗户可以打开,可以抽根烟。 吕厂长和另外一名比较老成的同志住一个软卧包厢,杜卫国和巴特与他们同住。 唐朝阳还有其他两名略年轻的工程师和王霄住在隔壁包厢。 大光则自己和其他乘客同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同行一共9人,必然有落单的,技术人员肯定不行,巴特又太憨直,不能让他自己单独出去,可怜的大光只好自己出去了。 悲催的大光同志,成为了最自由自在同时也最苦逼的跑腿工具人。 这一路之上,其实就连杜卫国也是忍得十分难受,尤其是巴特无敌的呼噜,但是他依然严格坚持当初定下来的规矩,一丝一毫都不打折扣,绝对没有降低放松警惕。 只不过旅途期间,杜卫国曾经狠狠踢了巴特屁股好几次,这家伙的呼噜和臭脚简直就特么是声纳武器和生化武器了! 还是可以要命的那种! 路途行进到第三天的半夜,即将渡过长江的时候,值守夜班的杜卫国此时正在包厢对面的走廊边凳上一边独自抽烟一边左右观察。 这是他难得的闲暇时光,虽然不睡觉有点困倦,但是好在耳朵鼻子能轻松一点。 巴特和大光负责值勤白班,杜卫国,王霄则轮流值勤夜班,但实际上杜卫国基本都是整夜不睡的。 这种特殊情况,他还是更加相信自己。 此时此刻,整个火车的车厢里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淡淡的混合型脚臭之外,并没有其它任何可疑之处。 杜卫国把车厢走廊里的窗户打开,清凉的夜风猛得灌了进来,带走了车厢里浑浊的空气,头脑顿时一阵清明。 杜卫国逆风吹了一会,深呼吸几口,精神一下,这才换到了顺风口,慢条斯理的重新整理了一根香烟换上新烟嘴,点着! 左右无事,杜卫国准备放空一会思绪。 呃,就是发呆。 突然,隔壁包厢的门开了,王霄和唐朝阳一脸憔悴的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个人都在一个德行,头发散乱,黑眼圈深重,无精打采的,就好像被人抡了大米一样,车厢走廊里清凉略带冷砺的夜风让他们顿时精神一震。 “杜头,巴特这个禽兽,打鼾好像特么打雷一样,震得床板都颤,实在是睡不着,头疼的厉害!我索性出来抽根烟,他也想跟着出来抽根烟。” 王霄苦笑着小声的解释,此时唐朝阳略带讨好的朝着杜卫国点头示意。 杜卫国很理解这种痛苦,他嘴角一扬,轻声说:“嗯,行。” 王宵冲着杜卫国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头,那你在这看着,我先去上个厕所。” “好。” 唐朝阳在杜卫国的对面边凳坐下,杜卫国还挺客气的给他递了一颗烟,他伸手接了过去,正好月光这会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唐朝阳看见了杜卫国的烟嘴。 他有些惊奇的问:“咦?杜科长,您用得是自制的过滤嘴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语气平和的回答:“嗯,是,木头做的,直接抽实在太冲了。” 唐朝阳乐了,主动套着近乎:“嘿嘿嘿,杜科长,没想到我们同道中人啊!握给您看看我的烟嘴,是在不列颠搞得。” 他一边说一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非常精致的金属小盒,里边整整齐齐码着6个金属烟嘴,还雕刻着精美花纹,以杜卫国的夜视能力,很容易就判断了出来,是纯银的。 杜卫国用手拿出一支来,轻轻摩挲,花纹雕刻十分细腻精美,杜卫国不禁心里吐槽,丫的,果然是留洋的狗大户,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过嘴上却说。 “呵呵,好东西啊,纯银的烟嘴,维多利亚时期的细腻浮雕花纹,既精致又实用!” 哎呀我去,唐朝阳彻底被惊着了,杜卫国居然能准确的说出烟嘴是维多利亚时间的雕刻,这个可是连他都不懂,他留学是学习工科的,只是买烟嘴的时候被老板科普过这才知道。杜卫国一个绝世杀才居然知道这些,这特么也太让人惊诧了。 这感觉就好像燕大工科博士突然被特种兵王教育欧洲美术史一样荒诞且离奇。 唐朝阳惊诧的问到:“杜科长您研究过欧洲的美术史?” 杜卫国笑了一下,胡乱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呵呵,怎么可能,我以前去信托商店买东西的时候,见过几次类似的花纹,好奇之下,被人家老师傅科普过,所以这才认识。” 唐朝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理由:“哦,呵呵呵,原来如此,我其实也不懂的,看着新鲜就买了,也是卖货的老板给我科普的,这玩意确实挺实用,国内根本见不着。”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他决定教育一下这个略有宠洋媚外的无知孩子: “呵!你这说得可就不对了,这玩意可一点都不新鲜,烟嘴不是啥舶来物,咱们华夏自从元明朝就已经有烟袋锅了,一起衍生的自然就有烟嘴,金的,银的,铜的,玉的,翡翠玛瑙的都不算稀罕,咱们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何其璀璨壮丽啊!” 杜卫国两世为人,民族自豪感这一条倒是始终没有忘记过,华夏的才是最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唐朝阳讪笑了一下:“呵呵呵,杜科长,我觉得您对我多少有所误会,我也很热爱祖国的,绝对不是崇洋媚外,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弃国外相对优沃的环境,学成以后坐船半年多漂洋过海回到祖国来参加建设。” 杜卫国点了点头:“唐朝阳同志,我非常相信你,而且对你也没有丝毫误会,之前言语相向单纯只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 相反,我还很钦佩你们,珍惜你们,你们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工业是大国重器,是强国富民的根本,你们一个小小的成果或者发明,有可能产生几十万甚至几百上千万的经济效益,利国利民。 有基于此,我才会制定近乎苛刻和不近人情的规则,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消除一切隐患,平安无恙的把你们这些宝贝疙瘩送到你们的工作岗位,发挥无以伦比的巨大作用啊!” 杜卫国这一番嘴炮,说得有理有据,激情澎湃,轰得唐朝阳眼框都已经湿润了,之前吕厂长批评他不懂同志的含义,他还有点不服气。 经过3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切实感受到了,杜卫国确实不是在难为他们,他自己都是整夜不睡的在走廊里坐着,守着,尽心尽责。 刚刚杜卫国的一番话,更是直接击穿了他的那颗年轻的爱国心,让他热血沸腾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什么叫同志了。 7017k 第二百二十四章 瞠目结舌的欢迎礼 唐朝阳抹了一下眼睛,语气郑重的说: “杜卫国同志,我向你道歉,郑重的,之前是我太无知,太散漫了,对不起。” 杜卫国也是声音真诚的回答: “唐朝阳同志,我也向你道歉,正式的,之前我的语气不好,态度也不好,对不起。” 杜卫国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胸中块垒尽去。 并不前据后恭,杜卫国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巴拉的人,他一直秉承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 而且就算唐朝阳有点骄傲散漫自由主义的坏习惯,终究他也是爱国归国的高级人才,愿意放弃优沃的环境回国参加建设,从一穷二白开始艰苦奋斗了就凭这一点,他是也值得尊重的。 误会说开以后,两个人倒是越聊越投契了,最后,在唐朝阳的一再坚持一下,两个人互换了烟嘴。 杜卫国一盒16枚梨木烟嘴,换了他一盒6枚纯银古董雕花烟嘴。 呃,杜卫国属实是占了大便宜了了。 可是实际上,经过实际比较以后,杜卫国认为,还是梨木烟嘴的用起来更加舒服实用些,银制的烟嘴这玩意也就是花里胡哨卖相好点而已。 里边连特么棉花都不能换,用时间长了还会发黑发黄,纯粹就是高逼格的样子货,差评! 此刻,正好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朝阳初生之际,伴随着火车汽笛的一声长鸣,火车整式的跨上了钢铁长江大桥,外边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好大水面,辽阔雄浑,漫无边迹,朝阳映照之下,波光粼粼之间泛着金光,说不出的雄伟壮丽! 至此,杜卫国一行人算是正式跨越了长江,来到了江左之地。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都是风平浪净,这个时代能住进软卧车厢的,最起码也得是县处级干部,没有闲杂人等。 就连杜卫国平时都根本不够资格,严格算起来,一群人全都是沾了吕厂长和护送任务的光。 人家吕厂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京官,到了地方任职自动升半级到一级,几乎和市长是同级别,一城一市之内,也算是绝对的高级官员了。 就这样的遮奢人物,被杜卫国生生圈在了软卧包厢5天时间,天天吃凉饭还得忍受巴特的呼噜和臭脚。 而吕厂长不仅对此没啥怨言,自己还天天抱着一本大部头的专业书籍啃得津津有味的,甘之如饴的,杜卫国不禁对他更加敬重了,就凭他这一点,他就是个清官好官! 起码他耐得住寂寞和清贫,容得下巴特的坏毛病,也吃得了苦。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他也许就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之一吧! 经过5天5夜,长达128的小时长途跋涉,(火车居然只晚点2个小时)杜卫国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黔省的六盘水。 踏上了这块神奇的苗家土地。 还是老规矩,一行人一直等到最后才下车,可是当杜卫国领着众人刚一下车,看见车站的场景就他就彻底蒙比了,被惊得瞠目结舌! 好盛大的欢迎场面啊! 那可真是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啊!车站里边的欢迎队伍简直就是人山人海,车站里还拉着偌大的欢迎条幅,有扎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穿着少数民族短裙的捧花少女,甚至还有赤着臂膀的民族风锣鼓队。 看见杜卫国这一行人鱼贯而来,一个负责指挥的人把手向上有力的一挥,顿时锣鼓声响喧天而起。 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大步迎了过来,捧花的少数民族少女们也是一拥而上,唬得杜卫国好悬没直接出手瞬间把刚刚挥手的人给当场击毙了。 我尼玛!敢情老子这一路如此低调隐忍,简直就像是装成了乌龟王八一样,一路潜行至此,途中连车厢都不出,你们这边居然摆出如此大张旗鼓的迎接阵仗,这特么还保密个毛线啊! 杜卫国当头带队迎了上去,狠心拒绝了几个短裙少女的花束,直接和领头的看着好像领导模样的人握手问道: “您好,我们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援黔技术组,请问您是?” “你好啊!同志,我是六盘水的书记,我姓曾,我们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啊!总算把你们给盼到了。” 我去,完全没想到啊!居然是六盘市的一把手。 这位领头的曾书记,50岁左右,皮肤黝黑,其貌不扬,讲话口音很重,杜卫国开始以为他了不起是个局长或者副市长之类的。 真是出乎意料的重视啊! “您好,曾书记,我是杜卫国,负责安保工作,这位是我们援黔组的负责人,吕城儒吕厂长。” 杜卫国赶紧把吕厂长,推荐给曾书记,让领导们互相对接吧,一座城市的一把手都在现场,估计安保工作咋的也不会有问题的。 要不这个地方就真的算是无法无天了。 杜卫国尽管没有放松警惕和戒备,但是现场足足有大几百人,红旗,彩旗,鲜花,短裙,白腿,遮挡物数不胜数。 呃,短裙,白腿也能算异常吗?。 现场更是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即便是他拥有远超常人的视力水平,也是无济于事,根本就无法一一兼顾到,只看得头晕眼花,目眩神迷的。 此时曾书记和吕厂长互相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正亲切的交谈着,杜卫国也不好贸然打断。 杜卫国正暗自有点着急之时。 一位皮肤黝黑,身着便服,但是面貌英挺的中年大叔主动走了过来,向杜卫国主动伸出手,用略带黔省口音说道: “杜卫国同志,你好,我是六盘市局的方剑洪,由我来负责对接安保,你是负责援黔组安保工作的负责人,我看你面色有些着急,是不是担心现场混乱,一旦有紧急情况无法控制局面?” “您好,方局,是的,现场混乱,我确实有一些担心,不知道您事怎么安排的。” 杜卫国和他一边握手一边说道,这也没啥可客气的,毕竟工作是才第一位的。 “呵呵呵,杜卫国同志,你确实是位优秀合格的安保负责人,杜阎王果然名不虚传。” 嗯?杜卫国目光一凝,双眉轻轻皱了一下,仿佛利脸出鞘一般。 我的外号花名都已经传到黔省了?不可能吧?将近4000公里的路程,工作上毫无交集,绝对没有道理的,那就是这位当局长调查过我,嗯,倒是勉强说得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随着眉头一紧一松,杜卫国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不动声色的笑着说。 “呵呵,方局,看来我现在真的是臭名远扬了,那么,您的具体工作安排是?” 方局长开怀大笑:“哈哈哈,杜卫国同志,你完全可以放心,现场除了旅客之外,一共764人,保证没有一个人是可疑的。 外边一路上,直到各位援黔组同志入住的地方,也不会有丝毫安全坯漏,保证万无一失。 你这一路上应该都没怎么休息吧?殚精竭虑的,估计已经很疲劳了,到了这尼可以松口气了,放心,我是胡司长手下的老兵,郭汉鸿的老战友,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花擦!好嘛!杜卫国兜兜转转一大圈,从东到西跨越了大半个华夏,居然又一头撞到人家胡斐的手里了,这特么还真是人声何处不相逢啊! 不过既然他是胡斐的部下,确实可以信任,杜卫国确实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方局长说话多少有些托大,但是杜卫国相信,他应该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毕竟城市的一把手也在现场嘛。 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嘛! 7017k 第二百二十五章 金陵!金陵! 既然人家十成十的把握,杜卫国也只好点了点头,抱着学习的态度,客气的请教:“方局,这么大的场面您是~~” 杜卫国正想问问他具体是怎么安排的,这现场足足有764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他是如何做到一一甄别的,又是如何调度的,这可是个大学问啊,杜卫国一直都很想学点真本事。 “杜科长!” 此时吕厂长的喊声打断杜卫国的询问,杜卫国只好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朝他走了过去,吕厂长拍了拍杜卫国的肩膀,真诚的说。 “曾书记,杜科长才是真正的国士,一路上为了护送我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书呆子,殚精竭虑夜不能寐,5天时间几乎就没过合眼。” 曾书记竖起大拇指,赞叹了一声:“好,英雄出少年,我都听老方说了,小杜同志,你在四九城可是大名鼎鼎啊!辛苦你了,杜卫国同志,把这些宝贝疙瘩给我们安全送到了,一会我敬你一杯酒。” 杜卫国可不敢拿大,赶紧谦虚的说道:“曾书记,您太客气的,都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哈哈,好一个义不容辞,有气魄!” 此时方局长走过来插了一嘴,嘿!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方剑洪果然没有吹牛皮说大话,从车站回厂子的一路之上,果然风平浪静,就别说袭击事件了,连特么一丝一毫的水花都没有。 六盘水的护送车队非常豪横,前边2台,后边2台,4台满载着荷枪实弹战士的卡车,前后紧密护卫,中间是4台军用吉普一台伏尔加轿车组成的车队,这还没完,车队的前后左右还有6台公安的挎斗摩托车一路护卫随行。 而且拥有变态视力的杜卫国很清晰的发现,一路子上,但凡超过2层的建筑物楼顶或者窗口,都有战士们的身影,所有的制高点都被控制了。 我尼玛,怪不得方剑洪敢如此托大,这特么是出动了至少一个营以上的兵力啊! 面对有所防备,严防死守,枕戈待旦的正规军部队,所谓袭击暗杀之类那就根本是扯犊子,骨头渣子都给你敲碎了。 就是想送死都靠近不了目标跟前。 “咋样?我们的布置算不算得上万无一失?” 方剑洪和杜卫国一台车,他此刻正笑呵呵的说道,脸上表情那可是老傲娇了。 杜卫国眉头一扬,心中暗讨,丫的,亏了我刚才还想虚心学习一下现场的调度和布置方法呢,这哪里还用学啊,根本就是大势压人啊,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杜卫国竖起大拇指:“方局,您这可真是神通广大啊!出动了至少一个营以上的正规部队,这都算是杀鸡用大炮了,肯定万无一失啊!” 方剑一脸自得,笑得老豪迈了: “哈哈哈,整整2个营,还有2个连守卫在工厂呢,不过,这可不是我神通广大,部队是曾书记请来的,小杜同志啊! 你是不知道,这个钢铁厂对我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对我们六盘,黔省,乃至整个西南到底有多重要!没有钢铁,一切工业全都无从下手啊! 铁矿我们是发现了,矿石也采出来了,去年连钢铁厂也建起来了,但是炼出来的钢,铁都不达标,豆腐钢,豆腐铁,只能勉强做些农具。 我们全市甚至全省可是就这么一家大型工厂啊,还是最宝贵的钢铁厂,我们六盘水所有人可都急坏了,报告一天几次的打,曾书记也是天天催省里。 终于成立了援黔组,所以说这些支援组的技术人才,我们说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毫不夸张啊! 你想想,这要是谁敢动他们,那可就是和我们全城乃至全省百姓为敌啊! 必将面对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听方剑洪激情澎湃的说完,杜卫国都已经无语了,这几个一路上被他天天关在包厢里,可怜兮兮的,连门都不让出,上厕所都得打报告的技术大咖们,到了这,直接就升级成宝贝金娃娃了。 托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一样,保护得好像是国宝一样啊!这阵仗实在是太夸张了。 既然都这样了,我特么还警戒个屁呀! 按照当下华夏部队的彪悍战斗力,2个营兵力,就别说几个藏头漏尾见不得光的敌特了,你丫就算是来一个加强团都是白费。 屎不给你打出来,都特么算你拉得干净。 这个时期,就是这么狠!华夏陆军无敌于世。 杜卫国此刻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这次任务到此就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早知如此,我刚才还不如多看几眼少数民族少女们的服饰了,嘿嘿嘿,嗯,对,看得就是服饰。 接风洗尘的宴席非常盛大,虽然饭菜并不算奢侈,但是全程都有少数民族的少女献歌敬酒,载歌载舞的,非常热情且富有特色。 杜卫国非常难得的醉倒了,最后被巴特背回了房间,呵!半真半假吧,一半是他今天真的是喝了不少高度酒,要知道黔省可是茅台之乡啊!最是盛产美酒! 另外一半是他已经熬了整整5天,精神高度紧张,此刻松弛下来,真心是感觉有些疲惫不堪了,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就想赶紧回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觉杜卫国是睡得混天黑地啊,从晚上不到8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6点,才被尿给生生憋醒了。 杜卫国爬起来上了个厕所,接着冷水洗了一把头脸,然后点燃一根香烟,此刻感觉神清气爽! 没有了任务压在肩上,又得到充足的休息,关键是接下来几天的单人行程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他此刻心中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思绪漫天飞舞,跨越千山万水,蓉城里可是有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啊! 黔省虽然山川秀美,景色宜人,钢厂的同志们也是热情洋溢,周到好客,曾书记的慰问,方局长的招揽更是一样都不少。 待遇标准极高! 甚至就连吕厂长,唐朝阳都对杜卫国表现出强烈依依不舍的情绪,然而,所有这些都不好使。 郎心似铁的杜卫国此刻早已离心似箭,只等郝山河的信号了。 杜卫国一行人到达当天,他就已经给轧钢厂保卫处例行公事发送了一份加急电报了,当然他还特意交待给郝山河也发了一份,嘿。 杜卫国和王霄,巴特,大光几人在六盘市逗留了3天,原地等待处里的命令,期间没有任何工作任务,单纯的游山玩水,人家那边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好山好水好风光,好酒好菜好招待,还有偶尔惊鸿一瞥的秀丽短裙少女。 这家伙乐可把大家伙给美得啊,简直都有点乐不思归的意思了,尤其是老光棍王霄,更是天天都是喜笑颜开的。 食色性也! 王霄今年24岁,之前几年一直都追求他的一位高中女同学,痴心情长的,可惜人家考上大学以后,和他的世界有了巨大差距,如今人家都已经订婚了。只不过杜卫国不知道而已。 王霄断了念想之后,最近倒是想开了,频繁相亲,春心开始荡漾了! 不过再欢愉的时光终究有结束的时候,到达六盘市钢铁厂的第4天,终于收到了轧钢厂保卫处的指令。 王霄带队返回,杜卫国10天假期,可自行安排行程。 同时,杜卫国本人也收到了郝山河发来的电报,上边只有一个地址,是金陵城的。 既然已经万事具备,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杜卫国在收到电报的当天下午就直接出发了。 直奔金陵而去! 全然不顾麾下3位弟兄可怜巴巴哀怨的小眼神,就更别提吕厂长和唐朝阳的不舍和挽留了,杜卫国郑重拒绝了各种名目的送行宴,执意当天就要走!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啊!同志们。 谁特么也别想拦住我,耶稣来了也不好使,这话杜卫国说得。 ------题外话------ 改到怀疑人生啊! 7017k 第二百二十六章 森罗阎罗殿 金陵城,六朝金粉,千年古都,横卧在长江之左,是龙蟠虎踞景胜之地。 杜卫国两世为人,都对这座城市有着很深的羁绊,算得上是非常熟悉。 从六盘市到金陵城路途也很遥远,在没有民航的时代,只有乘坐缓慢的蒸汽火车,而且由于火车线路问题,还需要到筑城转乘才行。 所以即便是一切顺利,也需要整整2天3夜的路程才能达到。 明明蓉城就近在咫尺,迫于无奈却只能去金陵城见面。 真是悲哀啊。 杜卫国一个人轻衣简行自然就方便太多了,听说杜卫国执意要马上出发去金陵看望战友,急不可耐的,感动的方局长也是给足杜卫国面子,直接派了一台军用吉普车把他送到了筑城,还特意找人帮他搞到了一张软卧票。 呃,反正杜卫国这次为了见赵英男也算是彻底不要脸了。 无所不用其极。 火车上又折腾了两天两夜,杜卫国烦躁得不得了,这年月但凡能出门坐软卧车厢的,不说全都是高级领导干部吧,基本也都是有点门路头脸的人物。 和来的时候截然不同,来的时候,杜卫国是一行9人,独占两个包厢,深居简出,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他们有任务的,不会过来随意搭讪攀谈,但是如今杜卫国是一个独自乘车,于是他就不得不面对所谓的路途人情世故了。 这个时代的人,其实不管啥身份,都有个让人不太讨喜的毛病,就是特别爱攀谈,尤其是上了点岁数的人,通常都是一副过来人审查教育的口气: “小同志,你是哪里人啊?从哪里来,要去哪啊?年级轻轻的就已经是干部了?谁给你安排的车票啊?你什么工作啊?来筑城干什么呀?去金陵干什么啊?~~~” 林林总总都是这样的问题。 因为杜卫国年轻又英俊,还独身一人十分惹眼,所以这样的对话套瓷总是层出不穷的,随着旅客上车下车,周而复始的发生。 杜卫国被问得内心焦躁难熬,如同百爪挠心一样,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攀谈扯淡,就连虚以逶迤的情绪都欠奉。 没奈何他只好摆出一副重要任务在身,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姿态。 后来杜卫国不是在车厢走廊的边凳上抽烟发呆,就是在餐车吃饭之后一个人滞留在此,一直到熄灯之后才回到包厢睡觉。 这趟旅程,杜卫国不止一次的吐槽系统,丫的,狗系统你是真特么陋,一点都不人性化,你既然那么牛比,天天给我出随机任务,你特么倒是给我提供一个空间传送能力啊! 哪怕cd时间长一点我都忍了,一年能够往返一次也行啊? 调开人物数据面板,干!果然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丫的,这破系统不是沉睡休眠了吧? 靠着这些无能为力的吐槽,还有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杜卫国总算是生生撑到了金陵城。 下午2点12分,杜卫国终于踏上了金陵城的土地之上。 心潮澎湃的杜卫国此时根本顾不得啥两世为人故土重临的感慨,他大步走出火车站,就准备在路边准备雇用了一辆板车,用最快的速度直奔目的地。 杜卫国是一个人来的,自然是轻装简行,他的手边只有一个黑色的牛皮旅行包。 正寻摸板车呢,一个面相看起来很是忠厚老实的板爷主动凑了上来,他黑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一张嘴就是地道的金陵口音: “老板,您这是要用车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是啊,您是板爷?” 黑瘦汉子连忙点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嘿嘿,老板,这一片就数我老张的车是最干净的了,又能坐人又能拉货,您一看就是体面人,我保证又快又稳的把您送到地方。” 杜卫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呵!那你前边带路吧!” 板爷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高兴的说:“得嘞!老板,您这边请。” 到了他的板车跟前,嘿!他的车果然挺干净的,杜卫国大大咧咧的把旅行包往车上一扔,之后大马金刀的坐好,然后报了一个地址,板爷笑呵呵的应了一声,两个人也没说价格,就这么蹬车走了。 之后板爷载着杜卫国走大街穿小巷的,杜卫国一路吹着小风,走马观花的倒也惬意,他也不问板爷多久到,只是自顾自的点了一个烟,在后边悠悠然然的抽着。 板爷倒是时不时的随便和他套近乎,但是杜卫国都是哼哼哈哈的随口敷衍,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板爷七拐八绕的,拉着杜卫国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十分荒凉僻静的小巷子,应该是一片战后的废墟,还没来得及重建,左右两边居然都是小树林,杜卫国此时嘴角轻轻一扬,他用手拍了拍板爷的后背,终于出声问道: “爷们,咱们走的路没走差吧,这附近怎么好像都没啥人烟了?” 这时候,黑瘦汉子,把车子停了下来,他敏捷的跳下车子,打了一声唿哨,顿时从小巷的两边破烂房子里窜出来5条汉子,几个人把杜卫国坐的板车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手里都拿着匕首,军刺,木棍,钢条啥的。 骑板车的黑瘦汉子,刚刚忠厚老实的表情此时已经变得狰狞了,他狞笑着说: “老板,一点都没错,这就是您要去的地方了,这里就是森罗阎罗殿了,你这个大傻比!” 杜卫国嘴角一扬,他继续稳稳的坐在板车上,抽着烟,好整以暇的笑着问: “呵!森罗阎罗殿!好家伙,好煞气啊!怎么着?爷们,你们这是不仅要求财,还要命啊?” 杜卫国云轻云淡气势有点镇住这些匪徒了,有点不知深浅,不敢瞬间一拥而上。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最高最壮的大汉站了出来,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他手里拎着一把砍刀,看样子应该是领头的,非常狠厉的样子,他的声音也非常粗豪,一口浓重的金陵口音: “玛德,别特么废话,装什么大瓣蒜,小子,自己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了,老子心情好的话留你一条狗命。” 杜卫国笑着说了一声:“好!” 说时迟,那时快,杜卫国说好的瞬间,把手里的烟头准确的弹到了这个刀疤脸的左眼,弹出烟头的同时,杜卫国就好像猎豹一样窜了出去。 刀疤脸捂着眼睛惨嚎的时候,杜卫国人就已经从板车扑到了他的面前,借着从板车上跃下的惯性,一个飞身顶膝,准确的顶在了刀疤脸的下巴上,他的哀嚎顿时戛然而止,然后一声不吭推金山倒玉柱的向后倒下。 杜卫国动作丝毫都没有停留,落地的瞬间他左手一个上步肘击,打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手里反窝着军刺的汉子脖梗子上,这家伙也是一样无声无息的的瘫倒在地。 此时这些亡命徒们才算是反应过来,呼喊着开始动作起来,离杜卫国最近一个家伙挥舞着钢条,朝着杜卫国的脑袋就直接轮了过来,好家伙,风声呼呼的,很显然,这群家伙都是亡命徒,不仅会打,还敢下死手。 可是还没等钢条落下,这个家伙就惨嚎一声,原来他被杜卫国后发先至的一记撩阴脚,准确狠辣的命中了要害,钢条直接轮到地上,他自己也跟着钢条一起滚到地上去了,杜卫国完全可以保证,他下半辈子都做不了男人了。 杜卫国刚刚才放到了这个,一柄匕首已经闪着寒光到了杜卫国的面前,直直冲着他的胸口攮了过来,这家伙下手更狠,连一点余地都没有,手也很稳,看架势还是个好手呢,杜卫国眼神一冷,非常敏捷的一个后滑步身子向右一侧,同时右手闪电般的朝他紧握匕首的手一划。 这个狗屁匕首高手也是大嚎一声,他被杜卫国用小唐刀连着匕首的把手一起斩断了3根手指,鲜血狂涌!杜卫国紧接着右手反手用小唐刀的刀柄狠狠的给了他下巴一下,他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对方一共6个人,杜卫国电光火石之间就干倒了4个,全部都是瞬间击倒,丧失了战斗力,此时场中他的对手就只剩一个手里拎着木棒的汉子和黑瘦板爷两个人了。 很显然,他们都是怂货,刚刚一直都在外围观望,都没敢直接上,从武器上其实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杜卫国此时已经把小唐刀收了起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杜卫国出过刀,他们就看见杜卫国电光火石间几个动作之下,平时最能打的几个人就都纷纷仿佛稻草人一样的倒了下去。 杜卫国此刻嘴角依然扬着慵懒的笑容,但是现在看起来可就有点渗人了,简直就像阎王索命一样,看着杜卫国走了过来,拿着木棍的那个汉子最怂,咣当一声他就把棒子扔了,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既然他摆出这么帅的姿势,杜卫国也是不会客气的,飞身一个箭步直蹬,直接把他踢飞出去2米多远,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此时场上清醒的只剩黑瘦板爷一个人了,哦,当然还有抱着裆满地惨嚎的那个,但是杜卫国保证他没有3个月下不来床的,杜卫国笑呵呵的对着他说: “我说爷们,你们这森罗阎罗殿,还有啥节目啊?” 黑瘦汉子此时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作揖求饶道:“大爷,是我不开眼,求求您了,您是真神,您就把我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杜卫国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他随手捡起木棍,语气戏谑的对着板爷说:“站起来!来嘛,听话,站起来!” “大爷,我求求您了!”黑瘦汉子看杜卫国拎起木棍的时候,他都已经吓哭了,连忙磕头求饶,他此时胯下一热,丫的,直接被吓尿了。 杜卫国也闻到了尿骚味,面露嫌恶的表情,低喝一声,如同虎吼一般:“站起来!” 黑瘦汉子被吓得一激灵,弹跳起来,转身就要跑,杜卫国挥起木棍照着他的右腿就是一斩。 咔嚓一声,木棍和他的小腿几乎同时断了。 黑瘦汉子惨嚎一声,疼得满地打滚,杜卫国脸色冷硬的把剩下的半截木棍扔在地上,点了一个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丫的,你们这群杂碎,居然敢耽误老子偷人,啊呸,是见红颜知己,还特么森罗阎罗殿呢,知不知道老子就是阎王? 其实杜卫国被这群杂碎盯上一点都不奇怪,他是独身一人出的火车站,没有同伴也没有人来迎接,关键他衣着不俗,手表一看就是洋货价值不菲,同时杜卫国还是一口北方口音,到处寻找板车拉脚,这样的人在黑瘦板爷的眼里就是一只明晃晃的大肥羊啊! 没错,杜卫国确实是只大肥羊,可惜他也是一块钢板,还是好几米厚的那种,今天黑瘦板爷这算是把阎王本尊给引到老巢了。 大概10几分钟之后,杜卫国独自走出了那条寂静无声的小巷子,手里还拿着挺厚实的一沓钱,差不多有1000多块的样子吧,除此以外还有金条和银元若干,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杜卫国拍打了一下手里的钱,吹着口哨大步离开了。 小巷里,6条壮汉横七竖八的晕死在了那里,带头大哥永久失去了一只眼睛,军刺永久性的歪脖子,钢条则成了太监,匕首右手成了残疾,而带杜卫国过来的黑瘦板爷这辈子也别想再蹬板车了。 他刚刚单腿跳着带杜卫国搜完钱财之后,杜卫国把他剩下那条完好的腿也顺便踢断了,这下好了,两条腿整整齐齐的,多美观。 杜卫国没下死手,命案会很麻烦的,所以这几个渣滓基本上但是重伤,除了那个最怂的,其他的都残了,杜卫国走的很潇洒,很从容,颇有点事了拂衣去的侠客风格! 半个小时之后,杜卫国来到了一条安静幽深的青石板小巷子,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宅子。 终于就要重逢了,压下心中的激荡,简单整理一下仪表,杜卫国毫不犹豫的叩门。 “当!当!当!”铜制的门环敲打门扉,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小宅子里边立刻传来了开门和奔跑的声音,很是急促。 “吱嘎~” 门被人从里边拉开了,就仿佛杜卫国的心被人打开了一样。 赵英男有些清瘦的脸庞露了出来,眼神焦急中透着期待,一个成语此时非常恰当,望穿秋水。 赵英男比在四九城的时候瘦了一些,略略有些憔悴,看见杜卫国,她抿嘴笑了,一刹那如同百花盛开一样娇艳,同时眼泪也顺着眼角流淌出来,她张了张嘴,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话来。 杜卫国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只是快步走上前去,扔下旅行包,一下就抱住了她。 “英男,我好想你!” “卫国,我也好想你!我~” 赵英男没有继续说话了,因为杜卫国已经封住她的嘴。 嘴里满满都是眼泪的滋味,有点苦涩,但是很快就变成了甜蜜。 已经太久太久没见了,两个年轻的生命积累的大半年思念,此刻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喷涌而出,化做了无穷无尽的缠绵。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此处没有任何对话,故此省略至少1万字。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反正天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寂静一片。 “杜卫国,我好饿啊!”赵英男幽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寂静。 杜卫国的声音有点慵懒:“嗯,我也饿了,这房子里有吃的东西没有啊?” “不知道啊,我是昨天才到这里的,之前都是在外边吃,一直都没去过厨房。” 杜卫国有点嫌弃的声音:“水也不烧?” 赵英男理直气壮的说:“嫌麻烦,我都是直接喝凉水。” “啪!”黑暗之中,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疼啊!杜卫国,你打我干嘛?”赵英男愤怒的呼喊道。 杜卫国没好气的说:“看把你给懒得。” 赵英男有点委屈的说:“我才不人懒呢,我是根本就没心情烧水。” “唉,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杜卫国长叹一声,他也感同身受,他在火车头还不是一个熊样嘛。赵英男的话算是轻轻刺了杜卫国一下,让他心中感觉有些歉疚,他起身穿上衣裤,走出了卧室。 赵英男听见杜卫国叹气,黑暗之中偷偷抿嘴笑了,这个男人估计心里也很在意自己吧! 也不枉苦苦的单恋,等待,思念。 这房子是她二嫂娘家的老宅子,老太太岁数大了,已经搬去和儿子一起住了,所以这宅子平时根本没人住,赵英男借来住几天。 杜卫国去厨房找了一圈,家里自然是一粒米面也没有,收拾得一干二净的,耗子进来都特么得抹着眼泪走。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11点多了,这个时间,就算出门跑遍全金陵城也休想买到吃食了。 由此可见,这两位到底是疯了多久啊! 呵呵,没事,难不倒我,小爷可是有存粮的,杜卫国从空间里掏出两罐牛肉罐头,还有几块压缩饼干,假装都是从旅行包里掏出来的。 厨房倒是还有剩余的柴火旧水壶,升起炉子,去院子里井里打点水,把水壶洗干净,坐在炉子上烧点热水。 赵英男这个时候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过来,慵懒的倚在厨房门框处,头发蓬松,面如桃花,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灯光映衬之下,好一个魅眼如丝啊! 简直是要了人命了! ------题外话------ 不解释了,四章1万多字,删得就剩这些了,我索性并成一章了。 7017k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见!再也不见。 赵英男笑颜如花:“你看啥呢?” 杜卫国砸吧了一下嘴,笑着说:“灯下看美人,果然更漂亮,古人诚不欺我。” 赵英男啐了他一口:“呸!别胡拽文词,灯下看美人,那可是不是啥文明话。” “嘿嘿嘿,我本来就不是啥文明人嘛!” 赵英男张了一下嘴,本来想调侃一句什么的,话到嘴边,可能是自觉有些不妥吧,于是她忍住了,变换了话题。 “杜卫国,到底有啥吃的东西吗?饿死了。” 杜卫国有些无奈的一摊手:“这家里是啥也没有了,好在我包里有两盒牛肉罐头,还有几块饼干,我烧点水,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赵英男眼睛一亮,有些惊喜的说:“呦呵,牛肉罐头?压缩饼干?都是好东西啊!不错嘛,小杜同志。” 杜卫国揶揄到:“呵呵,赵首长满意就好,明天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回来自己煮着吃。” “卫国,你能在金陵待几天?” 赵英男突然表情一黯,声音幽幽的问。 杜卫国站起来握着她的手:“一直到把你送走,我再走,你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赵英男惊喜的问:“真的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真的。” “太好了!” 赵英男性格比较外放,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勇敢,她上前主动揽住杜卫国的脖子,献上了香吻。 呃,于是,这顿本来就已经迟了很久的晚餐,又从宵夜直接变成了早餐。 单纯的欲望很下头,但是双向的恋爱却很上脑,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杜卫国和赵英男自然是出双入对,如胶似漆,一起买菜,做饭,看电影,照相,游玩。 金陵城本来就是山形景胜之地,堪称钟灵毓秀,可以游玩的地方当真是数不胜数。 龙蟠虎踞的紫金山,波光粼粼的玄武湖,千年古刹鸡鸣寺,风流缠绵的秦淮河统统留下了杜卫国和赵英男的足迹和光影。 其实杜卫国有点错位时空的奇妙感觉,两个女人,一南一北,同样都是两座千年古都。赵英男性格大气磅礴,明明和四九城更为契合,杨采玉温婉内敛,其实和金陵城莫名相和。 可以如今两个女人却刚刚好互相颠倒位置了,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 两个人几乎逛遍了金陵城的各处景观,吃遍了金陵城的所有美食,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舍不得分离。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管再怎么珍惜时光,离别依然是不可规避的,重逢金陵城的第6天,赵英男终究还是走了,她可是现役军官,探亲假10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活在这人世间,体制内,这个时代里,谁又能真正超脱呢? 分别的这天,从一大早,天空就非常应景的下起了小雨,非常有点萧瑟的离别意境。 赵英男走的时候,杜卫国一直把她送到了火车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哭,更没有拖泥带水,甚至连眼圈都没红。 不仅如此,送别全程,赵英男只是从始至终都望着杜卫国,却不发一语,她只在火车启动的时候,把头伸出车窗对着杜卫国说了一句:“再见,以后好好保重。” 火车已经远去,赵英男已经彻底消失在杜卫国的视线之中,或者说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人群散去的火车站台,细雨轻斜,打湿了衣裤,杜卫国孤单的站在那里抽烟,背影有些萧瑟,这一别,大概从此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再见再也不见。 今宵风,寒夜重,从此良人多珍重。 金陵城缠绵时同游之时,杜卫国其实已经感受到赵英男的那份决绝,她期间几次都是欲言又止,虽然有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但是两个人却又彼此心照不宣了,非常默契的都没有说诀别的话。 其实很简单的,杜卫国和杨采玉结婚在即,这个就是赵英男的底线了。 是时候该结束了。 烟头狠狠扔在脚下,用力踩上一脚彻底熄灭碾碎,就如同心中的火焰一般,杜卫国转身离来了车站。 杜卫国并没有回老部队,这次金陵之行的目的让他有些没脸回去,自己实在太龌龊了,无法面对那个曾经是军中状元杜卫国的荣耀。 拿着介绍信,在距离火车不算特别远的一家招待所,杜卫国住了下来。 他的火车是明天早上的,只是普通的坐票。 雨并不大,但是却一直不停的下,特别黏糊,杜卫国一路走来,身上也全都湿透了,招待所的服务员送了开水暖瓶,杜卫国打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躺在床上发呆,心里有点空虚,不是滋味。 尼玛,你特么可真是矫情啊,便宜都被你占尽了,最后人家姑娘还深明大义选择成全你,你丫还矫情尼玛啊? 嗯,特别矫情的杜卫国同志此时已经非常无耻的睡着了,鼾声如雷,这几天着实是有点操劳过度了。 呵呵呵,懂得都懂。 睡了没一会,杜卫国就被吵醒了,这招待所里总是人来人往的,个别房间里还有人呼朋唤友,唱歌喝酒啥的,并不是啥清静安睡的好地方。 这会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外边的雨水倒是一直淅淅沥沥的始终没停过,杜卫国和招待所前台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附近找饭辙的去处,然后凭借超高颜值轻而易举的借到了雨伞。 撑着伞,杜卫国溜达出了招待所,没有走的很快,雨中漫步,略带忧伤气质的装了一会犊子。 找到了服务员说得那家饭铺子,点了6个鸭油烧饼,一碗鸭血粉丝汤,半只咸水鸭子。 这家店的味道果然很正很地道,杜卫国结结实实的搓了一个肚圆。 临了杜卫国还买了22个烧饼,2只卤鸭子,留着晚上吃,还有火车上也可以吃。 回到住处,杜卫国就老实巴交的猫在房间里看书,外边下着雨,无处可去。 一夜无话,风平浪静的,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奇遇。 从金陵到京城其实并不算特别遥远了,跨过长江,直奔刘邦的老家徐州城,进入齐鲁大地,路过中岳泰山,到了津门,就算是回到家门口了。 即便不远,那也是将近2天一夜的路程,这个时代的硬座车厢简直是无法形容,就别说啥环境气味了,连特么积压鹅狗,猪崽子啥的都能抱上车,甚至还有人当场买卖。 除了环境气味这些生化攻击之后,火车上得各路神仙也是大显身手,特别是佛爷,尤其的猖獗,与其说是偷,其实都特别算是半抢了。 通常都是晚上开始上车,坐一站就下车,一波接一波的,三四个人一伙,特么的连偷带抢的。 杜卫国并没有强出头,他现在的心情不算太美丽,不想管这些破烂事,再说了火车上可是有公安的,他们都特么不管或者干脆就是呵呵呵,自己装啥大瓣蒜啊? 和光同尘其实也挺好的,倒是也有个别不开眼的傻比想撩拔他,杜卫国稍稍露了一下家伙事表明了身份,就再也没有人来骚扰他了,甚至他所在的这节车厢,这群魑魅魍魉来的都明显变少了。 这趟出差,杜卫国最大的感受除了赵英男之外,那就是他再也不想再坐火车了。 这一趟跨越神州南北的远行,火车算是彻彻底底是坐到恶心了! ------题外话------ 赵英男下线了,整个故事里她还会再出现一次,掀开杜卫国的大地图。 7017k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惊雷 9月22号,周四,中午12点30分,阴天,京城车站。 杜卫国历经一路颠簸辗转,终是于回到阔别足有20天的四九城。 走出火车站,他抬眼看了一下天空,这乌云密布的架势,马上就要有一场倾盆大雨啊。 丫的,老子走的时候下雨,回来的时候还要下,贼老天,你特么以为老子是雨神肖敬腾吗? 心气不顺的杜卫国一边吐槽着,一踅摸了一台还在等活的板车,直接跟那板爷说了一声: “师傅,去仁和医院,您快着点骑,我2块钱直接包车了!” “得嘞!您就擎好吧!” 板爷一听这话顿时乐坏了,嘿!2块钱,今天咱爷们可是遇见豪横的主了,一会就可以买点好嚼裹直接收车回家了,这特么大雨嚎天的,窝在家里吃口猪头肉喝点小酒岂不是美滋滋? 这次倒是没有啥仙人跳的幺蛾子,板爷各个那都是成了精的老司机,不仅车技一流,而且还都是活地图,各种胡同近道一顿穿插,好家伙,板车蹬得都快飞起来了,还不到20分钟,就把杜卫国稳稳当当的送到了地方。 杨采玉同志此刻正站在病房的窗边,望着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发呆呢,她脸上的表情稍稍有点凝重,一缕惆怅二成焦虑七分相思。 她这个周一的时候就已经拆掉了手臂和大腿的石膏了,现在就剩小腿的石膏依然还在。 等下周一彻底拆完,再好好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她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了。 杜卫国走的时候说过,在她出院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现在上车了没有? 这个死人,在金陵也不说给我写封信报个平安。 不过,他那么厉害,一个人在外应该也没问题吧? 唉!杜卫国他回来要是知道最近厂子里发生的事情,会不会直接闹翻天啊! 杨采玉的思绪正在无限发散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杨采玉的沉思顿时被生生打断,她还以为是护理阿姨洗饭盒回来了。 她慢慢的转身回头,就看见她朝思暮想的杜卫国正带着一身风尘,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为国!” 杨采玉呼喊一声,一个乳燕归巢就扑到他宽阔坚实的臂膀之中,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杜卫国不敢太过于用力的拥抱她,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排贪婪的闻着她身份独有的香味 他温柔地说:“采玉,你轻点,小心伤势。” 杨采玉哭得特别委屈,她更咽着说:“卫国,我想你了!特别想你!” 杜卫国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采玉,我也想你。” 护理阿姨洗完饭盒回来,看见杜卫国回来了,小两口正在互诉思念之情,非常懂事的把病房门给轻轻关上了,自己到走廊一旁的长椅上坐着等上一会。 杜卫国并没有特别过分的举动,毕竟现在是大白天中午的病房里,人来人往的,而且护理阿姨就在门口呢。 还有,杜卫国坐了两天硬座火车,根本就没有洗漱,车厢里熏了着两天一夜多,身上的味道那可是相当上头啊。 所以他只是轻轻的吻了一下杨采玉,杜卫国今天就暂时放过了这只小白羊。 杜卫国是给杨采玉是带了礼物的,除了黔省的蜡染,还有金陵的雨花石,这可是做印章的好材料。 他一共买个五块,赵英男拿走了一块,剩下的就是杜卫国,李阿姨,杨采玉还有丈母娘的。 至于其它人,杜卫国的所有男性朋友长辈们,不管长幼亲疏,一律都是2瓶黔省特产的茅台酒,杜卫国在六盘市的时候托方局给他搞了整整3大箱,这可是1964年的正经原厂原浆茅台啊!这玩意要是能留到后世,是不是已经不比古董便宜了吧? 这三箱宝贝,都已经让蛮牛力工巴特还有王霄大光他们给帮忙提前拿回来了。 杜卫国和杨采玉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温存了片刻,就赶紧放下东西去洗漱了,要不是眼瞅着外边就要下大雨,他肯定是要去痛痛快快洗个澡的。 他身上的味道,简直自己都忍不了。 杜卫国出了病房,杨采玉握着雨花石长长得叹一口气,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现在很烦恼,有件事刚才她好几次都想开口告诉他,但是她非常害怕杜卫国直接暴起,一直憋着没敢说。 到底该咋办啊?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啊?不行,还是得我先告诉他,要不他明天回厂子知道了,更容易直接翻脸,把事情闹到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的,红星轧钢厂出事了,在杜卫国外调出差的期间,保卫处出了一件大事。 天大的事!庞百里没了。 而且他还不是牺牲,最后居然还被判定为自杀身亡了。 具体的事情经过杨采玉也不太清楚,她只是听李阿姨过来哭着说了几嘴,但是聪明的她知道事情必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这件事也不会到此为止,就如同外边的天气一样,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搞不好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杜卫国拿着脸盆在医院的盥洗间,把头脸用凉水香皂好好洗了一遍,刮干净了青嘘嘘的胡茬,就连上身也简单的擦洗了一下。 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瞬间感觉舒服多了,重回颜值巅峰。 杜卫国摸着光洁的下巴重新回到病房,看见杨采玉正坐在病床边,一副愁眉不展,颦眉低首的样子,仿佛正在想着什么事情出神。 杜卫国眉头一紧,心里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采玉,你这是在想啥呢?眉头都挤出川字纹了,是不是有啥事啊?。” 杜卫国弯腰把脸盆啥的都放好,然后走到床边坐在她的对面,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护理阿姨已经走了,眼看着外边就要下大雨了,杜卫国刚刚洗漱之前让她先回家了。 杨采玉看着杜卫国犹如深潭一样的眼睛,沉吟了一下,咬着嘴唇说: “卫国,确实有件事,我不能瞒着你,但是,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持冷静。” “采玉,到底什么事?” 杜卫国听到杨采玉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眉头一皱,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肃杀起来。 “卫国,你先答应我,要冷静才行。” 杨采玉紧张的看着杜卫国,小手紧紧攥着,小鹿一样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杜卫国深呼吸一下,调整了情绪,轻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好,采玉,我答应你,不管是啥事,我都保持冷静,我向你保证。” 杨采玉眼圈红了,声音有点悲哀的说:“卫国,庞叔,庞叔他出事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瞬间就攥起了拳头,浑身紧绷,但是他没有插嘴,而是耐心等待下文,杨采玉看了杜卫国一眼,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才接着说道。 她鼓足勇气说:“卫国,庞叔他人没了!” “轰隆!”此时恰好窗外一道震天惊雷响起,瓢泼大雨随即而来,铺天盖地一般。 “采玉,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大雨滂沱的背景下,杜卫国此时此刻的声音,冷冽得仿佛是从无比遥远的九幽之地传过来的一般,带着无法言喻的深寒凛冽之意。 杨采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看着杜卫国幽深的如同一潭古井一般的眼睛,她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 “9天前,13号,我只知道~~” 杨采玉她人在医院,确实知道的不多,除了李阿姨14号来了一趟医院,哭着和她大概说了一下这个情况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医院了,她肯定得陪着庞百里的爱人啊,而且她还得看着点蒋东方啊! 杨采玉提供的事情经过虽然简略粗糙,但是杜卫国依然提取了几个重要的关键词。 g离,z审,夺枪,判定自杀。 杜卫国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的眼睛都已经充血了,我曹尼玛的,这事不管是谁干得,这次算是彻底动了老子的底线了,掀了我杜卫国的逆鳞了。 如果没有人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那老子就特么自己亲自出手讨个公道,哪怕是踏破凌霄,与整个世界为敌也无所谓! 7017k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刀俎和鱼肉 虽然已经是怒发冲冠,五内俱焚,但是杜卫国终究还是信守了他和杨采玉的承诺。他并没有立刻顶着暴雨回厂,这件事都已经是9天前的事情了。 如今,庞百里都已经下葬了,就算他现在急三火四的赶回去,也是于事无补了,杜卫国强压焚天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遭遇大事越要有静气。 杜卫国面无表情的端起杨采玉的水杯,一口气干了一大杯还略有些烫的白开水,然后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任由外边瓢泼的雨水打湿窗台,浸透衣襟。 他点燃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又重重得吐出一口浊气,如此反复,杜卫国,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勉强压下了胸中不断升腾翻涌的暴戾之气。 杨采玉走到他身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她声音沙哑的说:“卫国,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只是请你在行动之前,考虑一下我的存在,考虑一下我们的未来,我是不能没有你的。” 杜卫国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声音已经嘶哑了:“呼!嗯,采玉你放心吧,我不会莽撞行事的,但是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交待,否则,我也不会在乎是不是会捅破天。” “唉~”杨采玉一声叹息,她也知道这事是不可能善了,只是不知道最终会引发多大尺度的风暴!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这场来势汹汹的雷雨,虽然声势骇人,可是来的快散得也快,到了傍晚,孙玉梅过来给杨采玉送晚饭的时候,就已经云收雨散彻底放晴了,彩虹夕阳晚霞相互映照,仿佛给雨后的四九城穿上了一层锦衣一般,倒是有那么几分辉煌绚烂的色彩。 孙玉梅并不知道杜卫国已经回来了,所以自然也就没带他的晚饭,杜卫国对此也不以为意,他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啊!他拒绝了丈母娘要去饭店买菜的好意,和孙玉梅还有杨采玉打了一个招呼,说好明天晚上再来医院陪杨采玉,说完就转身下楼出了医院。 杨采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惶急的流下了眼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她现在能说什么啊? 杜卫国拎着旅行包,一路蹚着水,大步疾行直奔蒋东方家而去。 而此时此刻在四九城城南某处,僻静的小巷,有这么一座很不起眼的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是处一进的四合院,麻雀虽小,可是五脏俱全。 进门的影壁门房,北屋正房,东西厢房,南屋的倒置房,院里的水井还有石榴,海棠树那是一应俱全。 北屋正堂之中,更是内有乾坤,金砖铺地,清一水的黄花梨家具,名家字画挂墙,青花瓷的茶具,屋里还焚着檀香,布置的那叫一个考究。 轧钢厂前任保卫处副处长张庆贤,轧钢厂现任保卫处副处长路国文都在,正中主位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年龄不算太大,面色有些阴蛰的年轻人。 此时,张庆贤和路国文正在抽烟,面色稍有点惶急不安,这位年轻人却正用一把小锉刀修饰指甲,神情非常专注,一幅好整以暇的样子。 “宇主任,现在的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这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确实有点不好收场了。” 路国文声音有点焦急的说道,虽然倒是不至于算谄媚,但是说话语气也是十分客气。 “呵呵呵,这事确实有点始料未及了,没想到这个庞百里这么莽,都40多岁一把年纪的人了,脾性倒是还很刚烈。” 这个叫宇主任的年轻人,说话声音其实还挺好听的,略带着一点江南类似吴侬软语的口音,就是稍稍显得有些轻佻。 路国文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宇主任,您看,这事闹到现在这样,那下一步,咋整啊?那边最近折腾的挺凶,这事他们占住理了,实在不行咱们把那个姓吴的混蛋给交出去得了,也给庞百里正个名。” 宇主任轻轻的笑了一下,不轻不重的说:“呵呵呵,嗯,这么办不妥,那个姓吴的二杆子虽然无足轻重,但是他现在代表的可是我们掌柜的脸面,真把他交出去,掌柜的这脸面可就落到地上了。” 路国文皱着眉头,厌恶的表情都有点藏不住了:“那现在到底咋整啊?” 宇主任倒是风轻云淡的,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 “呵!怕啥?能咋的?那个姓吴的惹事的小兔崽子,前天就已经调离四九城了,去甘省就职了,现在这会估计都已经快到了吧。” 路国文有些诧异,他不禁追问了一句:“宇主任,您认为,这事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这个叫宇主任的年轻人沉吟了一下,把视线投到路国文的脸色,不紧不慢的说: “嗯,恐怕你是没办法继续在轧钢厂待下去了,你有个心理准备,近期可能就会给你下调令,离开四九城,去外边呆几年吧。” “宇主任,大概是去哪里?” 路国文闻言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脸色的表情丝毫不变,心里却大骂马卖批。 宇主任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自己的手指,语气平淡的说:“大概率是滇省,小概率是赣省,呵!不过都是天高皇帝远的去处,这可都是好地方啊,路处,我好羡慕你啊。” 路国文声音也很平静,但是手掌上和脑门上的青筋都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好的,我知道了。” “宇主任,那我这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病号处长张庆贤此时开口了。 宇主任连头都没抬,笑着说:“呵呵呵,老张啊,这里没你什么事,你操劳了这么多年,都这把年纪了,人又已经退休了,就回老家颐养天年吧,你家老嫂子和儿子不是也在老家那边上班吗?一家团圆多好啊?” “嗯,好,我知道了,我最近就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落叶归根啊,好事,希望我家那边的老房子还没塌,嘿嘿。” 张庆贤笑呵呵的说道,仿佛对此安排非常满意。 宇主任此时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站了起来:“嗯,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雨也停了,那我就先走了。” “宇主任,一起吃口饭呗?” “不了,我一直都是过午不食的,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个叫做宇主任的年轻人,出了四合院,走出这条小巷子,径直上了一台小车,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四合院的院子里,路国文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的说:“舅,我特么最后就是这么个下场,被一脚踹到了大西南?” 张庆贤长叹一声:“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咱们能怎么办?” 路国文怒不可遏的痛骂:“我曹特么的,这个小*崽子,在我面前装大,他算个鸡*啊!,要不是~~” 张庆贤赶紧喝断了他:“小路,你给哦住嘴~” 路国文依然不服不忿的说:“舅,我们给他们擦了那么多次~~” 张庆贤依然还是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讲话,他烦躁的摆了一下手,可见他的内心也不平静: “行了,小路,你别说了,言多必失,其实能出去也挺好的,咱们爷俩这些年攒的钱也够了,外边海阔天空的,变相也算是脱出樊笼了。” 路国文悲愤的说:“舅,可是我不甘心啊!” “行了,别说废话了,这两天你就收拾收拾,把家底都挪到这边来,等调令一来你就赶紧走,刘大江他们那边估计都已经快疯了,眼睛都红了,要张嘴咬人了。” 此时此刻,四九城的另外一边,杜卫国正趟着没过脚面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蒋东方家,他现在的造型有点狼狈,看见他,李阿姨眼圈顿时就红了。 “小杜啊,你回来了。” 杜卫国平静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嗯,阿姨,我回来了,饿了一天了,给整口饭吃吧!” 嗯,好,好,我给你整饭吃,你蒋叔正好也没吃呢,今天你们爷俩一起喝点。” 李阿姨闻言抹了一把眼泪,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好。 蒋东方正坐在客厅抽烟,看见杜卫国,紧锁的眉头难得舒展了一下,这才几天没见,他居然都有点见老了,整个人瘦了大一圈,鬓角居然都有白头发了,一片斑白,特别刺眼。 杜卫国轻声的喊了一声:“叔!” “回来了?” 蒋东方的声音有点沙哑,疲惫,低沉,听见杜卫国的声音,他鼻子一酸居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蒋东方努力控制情绪:“嗯,先去换身衣服,再换双鞋,洗把脸,再回来吃饭。” “好。” 杜卫国去杨采玉平时住的小房间换了衣裤,穿上拖鞋,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重新回到客厅,坐到蒋东方身边。 接过蒋东方递过来的香烟,杜卫国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慢慢的吐了一口烟气,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蒋东方声音低沉的问:“去过医院了?” “嗯。” 蒋东方的声音更加低沉了:“知道了?” 杜卫国此时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嗯,采玉知道的不多,一知半解。” 蒋东方此时长叹一声:“唉!小杜,你庞叔他死的怨啊!” ------题外话------ 不知道能不能过审,且看且珍惜吧!朋友们。 7017k 第二百三十章 我特么可要吃人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就红了,气场全开,煞气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他的声音也变得冷冽无比。 “叔,到底咋回事?” “你庞叔~~” 蒋东方把事情的经过给杜卫国讲了一遍,也许不是全部事实真相,但是应该上是最接近真相的。 其实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12号,庞百里因为去年年底轧钢厂财务科的雪夜抢劫案,被某部门带走隔离审查了,然后13号,他就在审讯室里夺枪自杀了。 蒋东方这会目赤脸红的骂:“我曹特么的,这帮王八蛋居然说老庞是夺枪自杀的,可是伤口居然是特么在胸膛上!” 杜卫国听完这话,牙都快咬碎了,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吗?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伤口在胸膛上,怎么可能是自杀? 杜卫国沉声问:“叔,当场在场的责任人呢?” 蒋东方愤恨不平的骂道:“曹!根本都见不到,被保护起来了,说是内部隔离审查。我估计人都已经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一个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的借口,我们就特么无可奈何。” 杜卫国紧皱眉头:“就这么牛比?一手遮天吗?” “屁!这事没完,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让我兄弟怨死!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得要个说法。” 杜卫国的眉头愈发紧皱了:“叔,有啥具体线索?” 蒋东方也是眉头紧锁,声音坚定的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和路国文那个鳖孙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之前一直都在翻看以往的卷宗,而且老庞可是被人举报的。” 杜卫国低头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叔,你说,我能干点啥?” 蒋东方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说:“小杜啊,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我最近让老郝在1科那边稳住场面,你就把3科带好,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杜卫国怒了,拍桌子怒吼:“叔,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庞叔现在人都没了,我特么还缩头装王八?那我杜卫国还算是个人吗?” 蒋东方火气也很大,他指着杜卫国的鼻子:“你特么跟谁喊呢?你特么懂个屁啊!关键这事它又不是冲锋陷阵,对面厮杀,你说你能干啥?” 杜卫国声音幽幽的说:“我能找到当时在场的责任人,只要知道他是谁,哪怕他藏在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给揪出来,押回来,问清楚。” 蒋东方一听杜卫国的话,着急的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小杜,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你这是根本就是再玩火,一旦犯了纪律,被人抓住把柄,人家有一百种办法对付你。”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声音有些无奈的说:“叔,要不我去胡斐那边上班去吧,应该就不用顾忌了吧?” 蒋东方的眉头都快拧出水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小杜,你先别冲动,先稳当一下,也就是这两天,应该会有个说法,我们先静观其变。” “嘶~呼!” 杜卫国长长的深呼吸了一下,勉强压住了胸中升腾的煞气,才缓缓说了一声:“好,我听你的,蒋叔。” 回到四九城的这顿接风晚饭,其实挺丰盛的,可是杜卫国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心里憋屈得简直无法形容,他看着眼前憔悴的蒋东方,还有偷偷抹眼泪的李阿姨,杜卫国简直五内俱焚。 晚上他就在杨采玉的小床上睡了一宿,自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直到凌晨3点多钟,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早上杜卫国和蒋东方一起回到了红星轧钢厂,3科的弟兄们看见杜卫国,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最近郝科长暂时代管1科,几乎天天泡在北区大库和北门那边,除了上下班,也见不着个人,3科虽然有王霄王洋管着不至于出乱子,但是终究是群龙无首,又是特殊时期,自然人心惶惶的。 杜卫国才是保卫三科真正的主心骨,定海神针,他在,这个队伍的精气神就在! 看见他回来了,兄弟们的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变得底气十足。就连王洋,王霄都是松了一口气,大佬啊,你特么可算是王者归来了! 现在整个轧钢厂保卫处的气氛十分诡异,压抑,凝重,肃杀,就如同暴雨前的宁静一般,默默酝酿着什么。 据说那位路副处长,最近更加的深居简出了,除了上下班,就连打水和上厕所的次数都少得可怜,简直就像隐身人一样。 现在保卫处全体同志都很敌视他,谁特么也不傻,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回到办公室,郝山河居然也在,此刻正撸着郝小黑,面色平常。 杜卫国看见他,顿时眼圈一热:“郝叔!” 郝山河声音平静之中透着疲惫:“回来了。” 一句如此简单的问候,杜卫国的眼泪刷的一下砸在了地上,他狠狠的抹了一下眼睛,沉声说:“嗯,回来了,郝叔,您受累了。” 郝山河扫了杜卫国一眼,没有出言调侃,而是勉强的笑了一下:“呵呵,我就是劳碌命,咋整?你回来挺好的,这些崽子们的心气就都回来了。” 杜卫国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郝书,庞叔这事?” 郝山河的眼中精光一闪:“呵,这些人现在是越发肆无忌惮,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你先暂时别掺合,牵一发而动全身,再等等看,我们倒要看看那边到底到底打啥牌出来。” 杜卫国脸都涨红了:“郝叔,这口气可实在是太难咽了。” 郝山河此时的声音十分肃杀:“呵!难咽也得咽,打碎门牙要带着血咽进去,但是这种无力的感觉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杜卫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语气已经重新变得平静下来:“嗯,知道了,郝叔,我已经刻骨铭心了。” 郝山河绕有深意的看了杜卫一眼,他把烟熄灭,挥了一下手:“行了,我老头子去仓库那边当吉祥物去了,你小子安生点,不许惹事知道吗?要听话!” 杜卫国乖乖的说:“郝叔,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郝山河走了,去北区那边了,最近保卫处办公楼里,1科值班室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 听说最近好几次解决夜班斗殴案件的时候,1科那边的同志都没有把握好尺度,下了重手狠手,好几位同志都因此受到了处分,最近北区那边都有点风声鹤唳的意思了。 其实他们不在保卫处值班也挺好的,真要是那个二杆子脑袋一热,把路国文给打了,这事就变得很难看了,就算是蒋东方也护不住。 杜卫国中午非常高调的带着王洋,王霄,巴特,大光还有几个科里的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饭了,还是在中午人流最多的时候。 这对于南区的工友们尤其是女工友们来说,这可实在是太稀罕了。 轧钢厂第一美男子杜卫国,自从当上副科长,不在值班室继续出现以后几乎就很少公开露面了,尤其是他受伤住院以后,更是几乎成了隐形人,更别提他最近出差,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都快成了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人物了。 但是今天,他居然如此高调的来食堂吃饭了,而且还带着3科的一众精兵干将,一群深蓝色的保卫科的同志簇拥着他,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格外显眼。 不少男同胞心中暗暗吐槽,你特么这是在演王者归来吗? 最近其实很多人都在偷偷的看保卫处的笑话,如此强势的部门,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出事了,大家居然是这种喜闻乐见心态,也真是呵呵了! 眼下这个情况,既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呵呵,看刑场砍头欢呼叫好的那群人一直都在,而且永远都在,这就是人性嘛,懂得都懂吧! 杜卫国今天之所以高调亮相就是传递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老子回来了,老子还在,杜阎王还在,保卫科没垮,你们都特么给我消停点。 排队打饭的时候,杜卫国看见了黄桂兰,甚至还看见了孙晓红。 不过他都没有打招呼,只是眼神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原来就没想扯犊子,现在就更没有心思扯淡了。 轮到杜卫国打饭的时候,他特意选了秦淮茹所在的窗口,这丧门小寡妇也是好久没见他了。 “杜科长,您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今天吃啥菜?” 白莲花最近应该过得不错,精神头十足,眼神也挺灵动的,看来三座大山被搬走之后,她倒是惬意了不少。 杜卫国听客气的,笑着说:“呵呵,秦姐,我昨天回来的,要一份茄子,一份豆腐,一份白菜,还有4个白面馒头。” 秦淮茹笑得可灿烂了:“好嘞!杜科长,今天胃口不错啊!” “呵呵呵,我饿了,再不吃饭我可要吃人了。” 杜卫国看见一旁打菜的傻柱同志,眼睛里居然还露出了一丝仇恨的目光,于是他笑呵呵的开了一个玩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斜眼看了一眼傻柱。 “咣当!” 傻柱盛菜的饭勺子掉在了地上,差点直接被吓尿了。 7017k 第二百三十一章 贫贱夫妻百事哀! 杜卫国露出雪白的牙齿瞄了何雨柱一眼,给傻柱同志吓得好悬没有当场去世。 要知道,杜卫国现在一直都在苦苦的强压戾气和煞气,即使是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一缕,也不是傻柱这个窝里横的狗屁四合院战神所能承受的。 这特么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举例说明的话,就好像藏獒和泰迪一样,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泰迪拼尽全力估计能咬下藏獒的一缕狗毛? 呵! 杜卫国根本没有继续理睬傻柱,他给好了饭票,拿着饭菜,只是和保卫科的同志们坐在一起,消停的吃着午饭,并没有故意去招惹什么是非以立威。 人群里,几个平时比较浪的刺头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王霄的夜班,杜卫国特意嘱咐王霄,最近一段时间遇见打架斗殴,小偷小摸啥的,都狠点收拾,如果有醉酒打媳妇,耍流氓占便宜这种的,但凡举报,不问青红皂白,一律先拷回来胖揍一顿再审问。 总之一句话,一切从重从严,有事我顶着。 王霄一听这话,士气瞬间拉满,他磨拳擦掌的说:“得令,头,你就擎好吧!这两天胆敢在咱们地面上闹事的,我要不把他屎给打出来,我特么就算他拉的干净。” 杜卫国点了点头,还是嘱咐了一句:“霄哥,也要注意尺度啊!讲究方式方法,别真惹出麻烦来,到时候真把自己陷进去,得不偿失。” 王霄沉吟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头,我明白,知道轻重。” 杜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今天晚上先去趟医院,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明天开始我晚上就住在办公室。” “头,其实不用,我和大洋两个人轮流就能就照看过来,你去医院赔杨采玉吧。”王霄闻言连忙摆手,王洋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杜卫国嘴角轻扬,声音有些疲惫的说: “霄哥,大洋,我知道有你们俩肯定是没问题,我放心的很,但是咱们科最近大家伙有点人心惶惶的,我早晚班都陪着大家,顺便组织组织训练啥的,把大家伙的心劲往起拔一拔!不能丧!” 王洋笑着点头:“嘿嘿,那敢情好啊!头,还是你周全,就是杨采玉同志能愿意吗?” 杜卫国点了点头:“没事,她也快出院了,用不了几天了,等她出院,我就每天陪她吃过晚饭再回办公室睡觉。” “呵呵呵,头,那我也天天吃完晚饭回值班室睡觉吧!能天天学本事,美滋滋啊!” 王洋乐呵呵的说着,杜卫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那对象不处了?” 王洋挠了挠脑袋,有点羞赧的说:“处啊?休息日的时候,我就去找她,要陪她待一整天呢。” 杜卫国难得的笑了一下:“呵呵呵,行吧!你们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王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萌萌说,等过完年我们么再结婚。” 杜卫国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王霄:“霄哥,你也抓点紧吧!要不兄弟们可就都成家了,就剩你一个老光棍了。” “你还好意思说,于茉莉是你成全向北方了,李萌萌你又介绍给大洋子了,但凡是漂亮姑娘你都介绍给别人了,你从来都不想着我,头!你根本就是偏心眼!” 王霄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干了,一肚子委屈,当然,多半也是玩笑话。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咦?王霄的对象,杜卫国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来,只不过最近情况比较特殊,等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倒是真的可以试试。 自从王洋和李萌萌好事成了以后,杜卫国倒是对做媒倒是越发感兴趣了,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社交手段。 下班之后,杜卫国回了一趟四合院,准备收拾一下衣服,他刚一进广亮大门,就遇见一个陌生女人,正红着眼睛从三大爷家跑了出来,要不是杜卫国身手敏捷,差点迎面撞上。 女人20来岁,长相中人以上,个子还挺高挑,身材也不错,这应该就是于莉了吧?厂广播站于海棠的表姐? 好像还是很多四合院前辈都觉得还不错的女人。 杜卫国刚刚和她错身而过,紧接着就看见闫解成红头涨脸的推开家门追了出来。 他看见杜卫国也没顾得上说话,只是点了个头就追了上去。 呵呵,杜卫国估计大概又是因为三大爷实在太抠太能算计了,贫贱夫妻百事哀!估计这又是因为啥鸡毛蒜皮的事情,才引发了啥无法想象或者无法接受的生活习惯了吧? 杜卫国一点都没有猜错,时间回到10分钟之前,三大爷家正要吃晚饭。 阎解成如今一个月工资15块,结婚以后每个月要上交12块给家里公用。 阎解成级别不够,没分住房,于莉现在暂时还没有上班,所有两口子和三大爷一家一共7口人挤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两口子的所谓新房就是勉强兼并出来的一个隔间,总共还不到5个平米,除了一张床,2个箱子,一把椅子之外,就啥也放不下了。 为了省钱省空间,和隔壁中间只用了薄薄的一层旧木板当做墙体,再糊上三大爷平时攒得旧报纸就算完事了。 就这墙,这屋放屁隔壁那屋都能闻见臭味,就更别提隔音了。 所有新婚之后,反正最近闫解成,闫解放,闫解旷这三兄弟可都没休息得太好,黑眼圈很重,互相看彼此都有些不太顺眼。 呵呵呵,不用详细解释吧?懂得都懂。 这其实也算是这个时代,四九城的常态了,等76年知青返城以后会更加严重。 这些其实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吃饭,三大爷家吃饭实在太狠了,每天都是定量的,一个人一顿就两个窝头,一碗稀糊糊,三根咸菜。 偶尔炖点白菜土豆啥的,也是三大爷,三大娘,闫解成才能吃,别人只能干瞪眼。 你又不赚钱又不持家,你特么吃个屁的菜啊? 这于莉的原生家庭虽然条件也很一般,但也不至于惨到这种程度啊! 生生忍了20天,天天三顿饭都是这个,连一丝油水都见不着,吃得胃里都开始反酸水了。 今天吃饭时,于莉忍无可忍,提出她和闫解成单过,自己单独开火做饭,三大爷非常痛快的一口就答应了,而且还笑呵呵的。 “可以,但是家用还得正常交,毕竟闫解成我们养了21年了,这是他的职责和义务。” 你说这特么到哪说理去啊?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杜卫国看见的一幕,于莉和三大爷说了几句之后,摔门而走了,呵!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三大爷其实也是在吸血闫解成,但是他不这么做是真不行啊! 他的工资就那么多,还有两个儿子没有结婚呢,闫解成作为大哥要是不帮衬,他们两就别想结婚,拖着吧。 所以,这也算是时代赋予的鸡毛蒜皮,并不是三大爷就一定生性吝啬。 由于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地上还有不少积水,所以白莲花今天并没有洗衣服,中院寂静无声,根本没人。 杜卫国回到后院,二大爷今天好像是今天改善伙食,应该是炖了肉菜,一进后院闻着了,别说,还挺香。 杜卫国看见棒梗正扒着二大爷家的窗户闻味呢,表情可是老专注了,杜卫国回来他都恍然未觉。 最近秦淮茹家里的外部环境宽松了,但是生活水平却是彻底拉胯了,和三大爷家比也是不遑多让,基本上是一个生活水平,强点也有限,顶多是不定量窝头管饱。 秦淮茹一个月才21块5,还有一个天天要吃去痛片,胃口还极好的胖婆婆,想吃菜想吃肉?呵呵,那是白日做梦! 所以最近四合院盗圣又特么有点按捺不住了,他想吃肉,已经馋得不行了。 他奶奶被他偷了一次之后,又被秦淮茹讹走了一笔巨款,从那天以后,她就把钱贴身收藏了,再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了。 如今,闻着二大爷家肉香,肚子里馋虫作怪的盗圣棒梗已经就快要忍无可忍了。 7017k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强烈的不详预感 杜卫国这会哪有心思搭理这么一个小屁孩啊! 据说棒梗还特么是啥盗圣,啥四合院气运之子?甚至连诛仙剑阵都灭杀不了,真特么是小母牛踩电线,牛比带闪电啊! 这么牛比?前一段时间这小崽子还不是让傻柱给坑到差点拉稀至死了。 原作里他敢狂,成天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那是因为当时的秦淮茹彻底摆平了傻柱这条舔狗,而且还挂住了易中海,所以四合院的最强三人组一直都是明里暗里的给她家撑腰托底。 可是如今的秦淮茹家和傻柱家,自从烧鸡投毒之后,基本上已经闹到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而自从菜窖之后,易中海就对她恨之入骨,没有了三人组给秦淮茹家撑腰站脚,棒梗如果要是敢得瑟作死,结局大概会很惨。 杜卫国回家之后,抓紧时间把脏衣服全都泡上,然后把自行车推出屋,给车胎打上气,擦擦灰,放了20多天,车胎早就已经瘪了。 脏衣服也是攒了满满一旅行包,还有皮鞋也是造得不像样子了。 尤其昨天趟了水,如今都泡起白硝,这需要反复的打油保养才行。 耐心的收拾完这一切,杜卫国把衣服都晾在客厅里,锁好门窗推车出门了。 杜卫国离开四合院的时候,刚刚好秦京茹下班回家看见他骑车远去的背影。 她看着杜卫国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又一次错过了。 秦京茹最近过得其实还行,虽然她工作没有转正,依然还没有粮食本,工资也只有15块钱,但是她只有一个人花销啊! 真真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以这么说,现在这满四合院,除了杜卫国,一大爷,二大爷,傻柱等有数的几个,她也勉强算是中等偏上了。 而且她可是自己独占了一间半房子,最近都有媒婆开始打听她,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呵呵,人啊,就是这么现实。 杜卫国回到了医院,吃着丈母娘给他精心准备的晚饭,其实都不用吃,隔着饭盒一闻就知道是从饭店买的菜,看来孙玉梅也很清楚自己的手艺是彻底完犊子的。 放弃自救了! 杜卫国一边吃饭一边和杨采玉还有孙玉梅简单说了一下保卫科的现状,这也没啥可避讳的,现在科里有点人心不稳,自己从明天开始晚上就住在办公室里,也算是压一压阵角,尽点绵薄之力。 至于其它,杜卫国让杨采玉放心,自己绝对不会莽撞行事,会安心得等待结果。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总不能提着枪把路国文这颗明面上的棋子给毙了吧? 对杜卫国的说辞,孙玉梅自无不可,杨采玉倒是也勉强接受了,虽然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但是还有三天自己也就出院了,到时候住回李阿姨家,也就天天都能见着杜卫国了。 当天晚上,小别胜新婚的小两口,自然是缠绵悱恻,如泣如诉。 其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杜卫国独自吃完早饭,都已经到了轧钢厂办公室开始上班,杨采玉同志依然还在海棠春睡之中。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采玉不起早。 杜卫国真的只是要住在办公室安稳人心吗? 呵!这事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最清楚。 周五,杜卫国安安静静的上了一天班,依然是窝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看书发呆,全天都是波澜不惊的,嘿!能特么不消停吗? 就在昨天晚上,王霄他们直接抓了9个人回来,其中7个是打架斗殴的,一个酗酒打媳妇的醉汉,一个偷东西的毛贼。 一律拷了回来,统统胖揍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之后从严处理。 以往类似这种的的案子,除了偷盗之外,其它的基本上都是教育几句就拉倒了,但是保卫科一旦上纲上线,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情节严重,最起码罚款行政拘留起步啊,处理的再狠点甚至都可以够判了。 而打媳妇的,视情节轻重,也是一并罚款拘留。 如此一来,别说判刑了,就是拘留也会留下案底不说,就算是出来之后,也得全厂通报批评,罚款降工资,再狠点甚至可以直接开除。 在眼下这个时代,这样的处罚,对一个普通工人来说,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名声,前途尽毁,还没结婚的估计几年之内就特么别想成家了,要是真的被厂子开除了,基本上这家人也就完了。 看看原来的巴特就知道了,他那么猛的一个大汉,在没有正式工作的情况下,养一个媳妇和两个小孩都费劲,基本上是处于饿不死的边缘了。 也算是他们倒霉,自己不开眼,顶风作案,做了这波出头鸟,直直撞到了杜卫国回归立威的枪口上。 昨天杜卫国带着弟兄们如此高调亮相食堂,已经算是给了所有人非常明确的警告,你特么居然还敢顶风上,呵!就只能说,你们是真特么头铁啊! 如此一来,整个南区家属区顿时变得风声鹤唳,平时爱惹事生非,打架斗殴的一些莽汉,甚至是喜欢酗酒打老婆的混蛋,顿时都老实的像个乖宝宝一样。 整个家属区一片祥和! 当晚的轧钢厂南区的治安案件,直线下降,几乎都没有,就算这样,王霄还是拷了3个回来。 都是小偷小摸,其中最轻的一个,才偷了3个隔夜的窝头。 杜卫国下班之后出了南门,说是先去买包烟再去蒋东方家吃晚饭,实际上他没有立刻就去买烟,而是骑车远远的跟着路国文。 以杜卫国超级视力的加成,只要他不是住在地形特别混乱复杂的大杂院,那他就绝对别想甩掉杜卫国,一个文职干部根本不懂反侦察反跟踪,他也休想发现杜卫国。 杜卫国一直跟着他到了城南,隔着至少800米看见路国文进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杜卫国在原地抽了一根烟,稍等片刻之后才骑车折返。 杜卫国回程到了厂南区附近,路过供销社,拿出烟票买了4条牡丹,2条扔进空间,2条拿在手上,然后杜卫国又回了一趟四合院,昨天晾在屋里的衣服都已经干了,需要收好。 期间杜卫国还和三大爷,秦淮茹,刘光福还有其它两位街坊邻居都打了招呼,三大爷看见杜卫国手上的2条牡丹烟,眼睛都绿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杜卫国赶到蒋东方家吃饭的时间有点晚,都已经7点一刻钟,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快要凉透了。 “小杜,咋这么晚才过了呢?饭菜都凉了,你下班之后干嘛去了?” 蒋东方也没吃呢,他坐在客厅里抽烟,十分漫不经心的问了杜卫国一句。 杜卫国态度很随意,语气也很自然:“哦,蒋叔,我去供销社买了2条烟,已经断粮了,还回了一趟四合院,昨天晚上我不是洗衣服了吗?今天给衣服收起来。”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递给蒋东方一条牡丹,还提醒了一句。 “叔,你最近也少抽点烟,注意休息,看你脸色都不太好。” 蒋东方接过烟,深深的看了杜卫国一眼,有些犹豫的说:“嗯,好,我没事,小杜,你可千万~” “行了,你们俩别唠嗑了,赶紧过来吃饭吧,都已经热了一遍了,咋的?我还得再热一遍啊?” 李阿姨的呼喊,打断了蒋东方的话语,在她看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蒋东方也就把话咽进了肚子里,不再继续说了,他总感觉杜卫国实在是太听话太消停了,平静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杜卫国有逆鳞,他亲近的人就是他的逆鳞,胆敢触之,睚眦必报。 当初左二虎一家只不过意图认亲左蓝,如今已经全家劳改去了。 杨采玉被司机撞了,虽然背后的盖子最终没掀,但是肇事司机被判了整整25年,如今正在大西北玩沙子呢。 蒋东方当然知道这些,他也比较了解小杜的脾气秉性,所以现在杜卫国这副风轻云淡,平静如水的样子,他愈发觉得诡异的不可思议了。 他有很强烈的不详预感,这让他非常害怕,杜卫国可能会干出点啥石破天惊的事情! 7017k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黑风高 今夜天空又聚起了乌云,遮盖了月光,晚上挂起了西南风,月黑风高的,看样子这是又要下雨了。 从蒋东方家出来以后,杜卫国就回到3科值班室和王霄还有其它兄弟们闲聊了一会,甚至还跟着一起巡了一班岗,到了晚上11点,杜卫国告别了弟兄们,回到办公室把门反锁,关灯睡觉了。 凌晨1点多钟,正是万籁俱寂之时,轧钢厂保卫处二楼一道如同狸猫又像猎豹一样的黑影,翻窗而下,轻盈的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这道黑影如同青烟又像黑雾一般,迅速的穿过厂区,轻松翻越工厂的围墙,然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正常骑自行车需要半小时的车程,这道黑影却只用了17分钟,简直就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这条黑影穿过那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停在一处院墙之外,侧耳倾听片刻之后,就轻飘飘的翻进了那那座独门独户的小宅子,整个动作丝滑无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片刻以后宅子里隐约传出了几声非常沉闷压抑的吼声,好在,声音非常之低,并没有惊扰到这寂静的暗夜。 40几分钟之后,这道黑影又轻飘飘的翻出了院子,重新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 凌晨2点20分,杜卫国走出办公室,先去厕所撒了一泡尿,用凉水洗了把脸,叼着烟出现在了值班室。 “头,你咋起来了?” 王霄此时和几名兄弟刚刚正在值班室里喝茶吹牛聊天,准备一会接岗巡逻呢,看见杜卫国有点诧异。 “霄哥,现在几点了?我手表停了。” 杜卫国扬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话的声音有点沉闷。 王宵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回了一句:“现在2点22分,头,你这是没睡好?” 杜卫国给大家发了一轮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有点无奈的笑骂道: “丫的,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心绪不安的,翻来覆去的也就睡不着了,等会跟你们一起走上一班吧,就当是散散心了。” 王霄听了这话顿时大笑:“哈哈哈,我说头啊,您这散心方式可是够特别的,非常具有咱们保卫科特色啊!。” 大家伙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受大家伙的情绪感染,杜卫国也开怀大笑:“哈哈哈,嗨!我特么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天生就是干活的命。” 凌晨5点钟,这班夜岗临近结束的时候,天空此时开始下起了零星的小雨。 杜卫国和王霄正站在保卫楼的门口抽烟。 “丫的,我最近特别烦下雨天,腻腻歪歪的,浑身都不舒服。” 杜卫国望着天空纷繁落下的雨点,开口吐槽道。 王霄也叹了一开气:“唉,是啊,希望这场雨别下得太大,要不白天又得清淤排水,抢险救灾,那可就歇不着了。” 杜卫国看了看云层和雨势:“应该不会,没有大雨暴雨的那个架势,对了,霄哥,我跟你说个好事,我这有个好姑娘的人选,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我曹!真的啊?头,你终于良心发现想起我了?谁啊?叫啥?她是干啥的啊?” 王霄一听这话,激动得红头涨脸的,眼瞅着身边的大家伙都已经有着落了,瓜葛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剩他一个老光棍,高不成低不就的,能不上火吗? 杜卫国笑了,唏嘘的调侃:“嘿嘿嘿,看你这副德行!咋的?这是春心萌动?寂寞难耐了?” 王霄急不可耐的催促他:“头,你这是饱汉不知恶饿汉饥啊!头,你赶紧给我说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杜卫国脸色的笑容更盛了:“呵呵,要说这个姑娘,你应该也认识,加工3车间的孙晓红,你知道吧?” 王霄一听孙晓红的名字,顿时眉头一皱:“嗯?我倒是知道她,还见过几次,确实挺漂亮的,号称加工车间一枝花,不过她,她,不是和那个二比厨子处过对象吗?” 杜卫国没好气的直接给了他胸口一下:“擦,你脑子有病吧!只是处过对象,这特么怕啥啊?又不是结过婚生过孩子!人家孙晓红是个性格钢强的好姑娘,是不可能让傻柱占了便宜的。” 挨了这么一下,王霄也不以为意,他沉吟了一下,点头表示认同: “嗯,也是,就傻柱那比样的,还真是配不上人家孙晓红。” 杜卫国眼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霄哥,你觉得咋样?你要是觉得她不错,我就帮你撺掇撺掇。” 要知道,孙晓红和杜卫国是曾经被傻柱安排过荒唐的绯闻的,王霄有些疑惑的问:“头,你认识她?”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以前在四合院见过,算是打过照面,应该能说上话,你痛快点,行不行就一句话的事呗?” “行,头,我挺喜欢她的,人漂亮,有见识,性格还要强。” 王霄认真琢磨了一下孙晓红,他现在眼睛都亮了。 杜卫国笑得像个得逞的老狐狸似的的:“呵呵呵,我就知道,不过咱们丑话可说在前边啊,这事我可不敢保证,人家还未必愿意呢?” 王霄脑袋点得好像小鸡啄米似的,搓着手说:“嗯嗯,这我懂,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杜卫国看他一幅猴急的德行,嗤笑了一声“切,那咱们说干就干,我一会就去南门直接堵她,单刀直入。” 王霄顿时就惊了:“啊?这么快啊?头,起码让我先准备准备啊?” 杜卫国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呵!你特么想屁呢?我今天是先单独问问她本人的意思,又不用你出面。” “哦,哦,头,那我就拜托你了,那你可得多多给我美言几句!” “呵!德行!” 这场雨倒是和杜卫国估计的不太一样,越下越大了,到了8点上班的时间,已经算是大雨滂沱了。 得,给王霄做媒的事情事情只好后延了。 还好,雨势虽然不小,但是并没有持续很久,差不多到了10点钟,又转成了零星小雨。 上午保卫科里组织了一下清排工作,吃过午饭之后,杜卫国回到办公室小床上睡了一会,昨天晚上基本就没睡,有点困了。 今天副处长路国文没来上班,处里科里根本也都没人过问,爱来不来,他永远都不来才特么好呢。 下午4点,杜卫国刚刚睡醒爬起来抽烟喝水! 这会外面雨已经停了,天空挂起了一道偌大的彩虹,杜卫国坐在办公桌前抽着烟,望着窗外的彩虹发呆,郝山河推门走了进来。 “小子,你倒是挺悠闲啊?抽烟,喝茶,发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杜卫国赶紧腆着脸笑呵呵的奉承:“嘿嘿嘿,叔,您这叫能者多劳,我就是去也不行啊!资历太浅,恐怕镇不住场面。” “滚蛋,少拿话挤兑我,这猫崽子可是越来越沉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郝山河一边说一边把胖嘟嘟的郝小黑放到桌子上,杜卫国非常有眼色的赶紧给他递烟点火伺候上。 杜卫国瞄了一眼小黑猫:“郝叔,您这猫也不能一直抱着不撒手啊?这小黑都快让你养成猪崽子了。” 郝山河振振有词的说:“这不是今天下雨了吗?地上都是水。” 杜卫国嗤笑:“切!合着平时你还少抱了?” “滚蛋!还特么教育起我了?你媳妇啥时候出院啊?” 杜卫国一听这个就高兴了,眉飞色舞的的说:“礼拜一采玉就回来了,等她彻底好利索了,我们就登记结婚,争取明年造出来了一个小人玩玩,嘿嘿嘿!” 郝山河听得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好家伙,你想的倒是挺远啊?” 杜卫国没皮没脸的说打蛇随棍上:“嘿!必须的嘛!郝叔,等您退休了,反正也没啥事儿,就帮我带孩子呗?” 郝山河绕有深意的看了杜卫国一眼,然后脸色古怪的说: “嘿!人家都是找个老妈子看孩子,你特么可到好,让我一个糟老头子给你老孩子,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是咋想的呢?”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叔,您老有退休金啊!你完全可以雇一个老妈子伺候孩子嘛!” “哈哈哈,你这兔崽子,你倒是精明很啊!” 郝山河笑得畅快极了,之前胸中累积的郁闷愁苦散去了一些。 最近其实大家都是心中强压怒火,强颜欢笑而已。 任谁的亲密战友兄弟朋友同僚上司下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结论是自杀,谁都不可能马上释怀啊。 昨天晚饭时候,杜卫国和蒋东方,李阿姨提出想去庞百里家祭拜一下,也顺便去看望一下唐阿姨,被蒋东方两口子给阻止了。 蒋东方声音颓废的说:“老庞现在没得不明不白的,这事有个结论之前,咱们先都别去打扰她了。” 李阿姨也帮腔道:“嗯,小杜,先别去了,你唐阿姨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看见你又该哭个不停了。” 杜卫国无奈的点头同意,只不过藏在饭桌下的拳头已经攥得死死的,拳锋都已经撑得铁青一片了。 ------题外话------ 审核删改了4次,嘿嘿嘿! 7017k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惊天动地 晚上下班之后,杜卫国照常去蒋东方家吃饭,李阿姨贴心的问: “采玉是不是下周一就可以出院了?明天等天晴了,我把她的被褥都拿出去晒一下,然后再给她添一床新褥子。” 杜卫国点了点头,语气略有些揶揄的说:“嗯,是周一,阿姨,您对采玉比对亲闺女还亲,就不怕亲儿子亲闺女吃醋啊?” 李阿姨一听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哼,别提那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了,去年过年说回来,结果呢?一个都没回来!一个个的现在都长大了,翅膀硬了,心都野了,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了,还是你和采玉好,守家在地的,我能天天看见。” 蒋东方不耐烦的说:“你可别唠叨了,老大和媳妇在滇省,火车一趟7,8天,他们带着2个孩子,咋回? 老二在龙江倒是离着不远,但是去年冬天她媳妇生二胎,孩子现在才10个月,你让他们咋回? 你老姑娘最狠,直接跟你姑爷跑到海南岛去了,天涯海角,写封信都得7,8天才能到,想回来那是白日做梦。 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家庭,不用咱们操心,我看就挺好,总不能天天在你眼前赖着吧?” 李阿姨被蒋东方一顿输出,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对对对,你最对了,蒋东方,我看你根本就是铁石心肠,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不惦记了!” 我曹!杜卫国只是随便说了一句玩笑,没想到,李阿姨居然这么上头啊? “阿姨,您别难过,哥哥姐姐们都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您该为他们高兴才是,再说了,您不是还有我和采玉吗?我们那也不去,就在四九城死磕。” 李阿姨现在怒气上头,是见谁数落谁:“哼,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出去一趟,也没说给我带个礼物,也是个白眼狼。” “李阿姨,您可怨死我了,我带了,可是一回来就知道庞叔的事,生气加上火,给忘了,明天我回四合院给您把礼物取回来。” “哼!这还差不多。” 听到杜卫国提起了庞百里,李阿姨面色一黯,没有了数落儿女的心情,是啊,平安就是福气。 吃过晚饭,杜卫国照常去保卫科蹲着,和王霄他们扯淡,经过连续两个晚上的严厉打击,南区家属生活区可是消停多了,河海清晏的,基本没有特别不开眼的往枪口上硬撞了。 杜卫国照例还是跟着王霄一起巡了一班岗,由于白天下了雨,地面湿漉漉还没有全干,所有大家伙巡夜都穿着高筒雨靴,踩着雨水走起路来吧唧吧唧的,特别带感。 王洋今天果然也跑过来跟夜班了,与其说是跟夜班,不如说是给他的老大杜卫国做伴。 1位保卫科长,2位保卫干事一起巡夜一班岗,也算是超豪华配置。 有杜阎王在,大家伙自然胆边生毛,恨不得能遇见个悍匪啥的,也能够立功受奖,可惜,别说悍匪了,连个毛贼都特么没有。 一夜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 杜卫国结束了11点这班岗就回办公室睡觉去了。 第二天可是周末,一大早还不到7点,杜卫国和王洋正在早餐铺子里吃早饭呢,门口传来了摩托车的动静,3科的一位保卫同事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声音惶急的说:“杜头,赶紧回厂里,出大事了?” 杜卫国眉头一皱:“嗯?耀扬,你先别着急,到底咋了?” “头,路国文出事了,厂里来了一大堆公安,啥部门的都有,处长,部长也都到了。” 这位叫耀扬的同志,喘匀了一口气,附在杜卫国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下。 “我去,这可真是出大事了,走,赶紧回厂。” 杜卫国一听这话,赶紧大步走出了早点铺子,亲自骑上摩托车,带着王洋还有耀扬,一路赶回了轧钢厂保卫处。 保卫处三楼的小礼堂,此时烟雾缭绕,轧钢厂保卫处的一众头头脑脑们的此刻都已经到齐了,还有一大堆或者穿白色警服或者穿便衣的公安,现场气氛十分凝重。 礼堂的主席台,坐着的基本上都是部里来的大领导,胡斐也赫然在列,他还坐在中央主位,虎视着整个礼堂。轧钢厂体系里只有刘大江只能腆为末席。 “同志们,安静一下,下边由我来宣布一下案情。” 郭汉鸿一改往日油滑的形象,面色十分严肃郑重,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他站在主席台旁边,借着话筒开了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变得针落可闻。 “昨晚7点11分,我们市局接到报案,留学(牛血)胡同发生了一桩性质极其恶劣的谋杀案。” “受害人共有两名,分别是轧钢厂前任保卫处副处长张庆贤,还有现任保卫处副处长路国文,受害者均是身中两刀,一刀心脏,一刀咽喉。” 嗡,会场下边顿时响起一片低声的议论,如同轰炸机一样,我擦,两个副处长干部被害,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了! 郭汉鸿低吼一声:“安静!作案人手段极其凶残,影响恶劣,部里领导极其重视此次案件,认为这是对我们公安系统的挑衅,特此成立了9·23专案组。” “以下念到名字的同志留下,没有念到名字的其他同志均为专案组外围成员,立即离开会场,但需全力配合专案组一切行动,各位同志,我提醒大家一句,请切记保密条例。” “下边我念名单,胡斐,刘大江,郭汉鸿,郭环宇,蒋东方,杜卫国,严自牧~~” 郭汉鸿一共点到了将近30几个人名,这些人留在了会场里,其他人纷纷起身退出了会场。 30几个人,其中隶属于轧钢厂和保卫处体系的只有4个人,刘大江,蒋东方,杜卫国,严自牧。 严自牧是保卫1科的副科长,也是个资深的老保卫了。 闲杂人退去之后,郭汉鸿看了一眼胡斐,胡斐叼着烟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轻轻点头说:“开始介绍详细案情吧。” “是。” 郭汉鸿非常郑重的立正回答之后转过身来,语气有些沉重的说: “在座的都是9·23专案组的成员,下边我开始介绍详细案情。” 郭汉鸿在上边讲,有两名同志起身开始给所有人分发卷宗,里边还有现场照片。 “各位同志看手中的案卷,案发时间经过推断,应该在9月23日,凌晨2点到3点之间,作案人的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柄极其锋利的单刃短刀,作案人是个高手,现场没有采集到其他有效的证据,脚印,指纹,毛发,血迹,衣物碎片等等均毫无线索。” “不过,经过我们的推断,作案人虽然使用短刀作为凶器,但是他却并不是用刀的高手,大家通过看受害者尸体照片和报告就可以看出,几乎都是90度直角扎进心脏的,而真正的用刀高手都会从肋骨缝隙斜着入刀。 作案人非常简单粗暴,只不过仗着刀具无比锋利,蛮力足够大,下手也足够稳准狠,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为了隐瞒身份故意伪装下刀手法。” “另外,我们还可以断定,作案人除了杀人,还分别捆绑拷打审问过受害人,两名受害人身上都留下了明显的拷打和捆绑痕迹。 除此之外,作案人必然盗取了数额非常巨大的财物,现场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翻找痕迹,并且发现了一些遗留的大件财物,古董花瓶,长柄玉如意,纯金镶宝石的西洋自鸣钟等不易随身携带的财物。 还有两根应该是作案人不慎遗落在现场的小金条,但是其他钱票金条银元等方便携带的财物都没有找到。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劫财害命,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仇杀顺便劫财的可能性。” 郭汉鸿做了最后的总结: “目前,我们只掌握这么多线索,作案人是一个人,但不排除有他有接应者,高手,身体素质极佳,下手异常凶狠残忍,随身携带大量财物,我们初步怀疑的方向是江湖中的那些真正的能高来高去的高手和悍匪。” “以上。” 郭汉鸿说完,胡斐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低声咆哮如同虎吼一般:“同志们~” 7017k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公道自在人心 胡斐气势如虎一般,声若洪钟一般的咆哮:“同志们,我是本次专案组的负责人,我叫胡斐,这个案子算是捅破天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就算是把四九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胡斐停顿了一下,眼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宇主任又接着说: “还有一点我们也需要查清楚,这两个人到底从哪里来的如此巨额财产,这有可能才是真正的根源,我们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是!” 主席台的其它几位大领导也都分别讲了几句话,言简意赅,总结起来就一个原则,一查到底,把凶手翻出来,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轧钢厂保卫处的这个小礼堂成为了专案组的临时指挥中心,之后就开始分配具体的工作任务,那些胡斐带来的精兵强将自然负责具体的侦查工作,火速分配任务之后,马上就出发开始行动,雷厉风行的! 而刘大江是作为轧钢厂方面的负责人配合统筹全局,蒋东方则负责轧钢厂保卫处方面的协调,调查,人员审查等配合工作,而严自牧作为1科的副科长,负责协调北区和1科方面的人员配合审查工作。 杜卫国始终没有得到具体的工作安排,他此时此刻的处境稍稍有点尴尬。 他既不是高层领导,可以协调统筹,也不是1科的干部,熟悉1科具体人事,不过杜卫国还是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一豪的遑急,稳如泰山。 “呦呵!胸中惊雷而面若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小子,几天不见,养气功夫见长啊?” 这会小礼堂已经没剩几个人了,胡斐和郭汉鸿联袂而来,郭汉鸿又恢复了往日油滑的腔调出言调侃。 杜卫国苦笑着说:“胡司长,郭处长,两位领导,我这刚出差回来才2天,就别折腾我了呗!你们手下精兵强将无数,人才济济的,咋还偏偏揪着我这臭鱼烂虾不放呢?” 郭汉鸿嗤笑一声:“嘿,小子,你这次别可胡搅蛮缠啊,这次可不是我们主动找事,是你们轧钢厂里出了这捅破天的大案,我们可是过来擦屁股的。” 杜卫国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郭处,那你们查你们的,把我留下来干啥啊?我又不精通刑侦,街面上我也不熟。” “把你留下,是我的意思,你作为武力支援组,这个作案人是个高手,身手非同小可,普通同志可能对付不了。” 此时胡斐开口了,眼睛更是神光大盛,一眨都不眨的紧盯着杜卫国,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可惜,这种精神类的攻击对杜卫国根本无效。 杜卫国非常不屑的说:“切,您可别闹了,胡司长,一个近身刀手,他能有啥非同小可啊?随便三名训练有素的同志,5米之外,手枪射线互相交叉,他就是神仙也得跪下。” “你咋知道凶手只会用刀呢?万一他和你一样也是个超级神枪手呢?用刀只是故意掩人耳目呢?” 郭汉鸿眼中精光闪烁,声音低沉,充满拉压迫感,他提出了夺命三连问。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呵!我确实是不知道,像我一样的射手?嘿嘿,那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了。” “这只是一种假设,可能性其实并不大,但是我们也要以防万一,所以暂时征调你作为武力支援组。” 胡斐已经彻放弃了无用的灵魂透视,他的眼睛瞪得酸涨,都特么快流眼泪了,杜卫国这小王八犊子对此类攻击完全免疫。 杜卫国左右看看此时已经没啥人的小礼堂,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领导,那我不用呆着这里吧?我回办公室待命是不是就行了吧?” 郭汉鸿点了点头:“嗯,可以,听说你最近晚上也都住在办公室,这样正好,从今天开始,三顿饭你也都在厂里吃,24小时待命即可。” 杜卫国嘴角一扬:“可以,不过领导,我明天有事!” 郭汉鸿顿时眉头一皱:“啥事?” 杜卫国理所当然的说:“我要接我对象出院!” 郭汉鸿被他的答案顶的语气一窒:“呃~行吧!那你必须快去快回!” 杜卫国腆着脸说:“领导,那您就给我派台车吧,自然就快。” “行!现在你赶紧滚蛋吧!” 胡斐咬牙切齿的下了逐客令,杜卫国起身之后一溜烟似的离开了。 “老板,你还是怀疑是他干的?” 郭汉鸿给胡斐上了一颗烟,点上之后小声的问。 “嗯。” 郭汉鸿皱着眉头说: “可是,老板,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他确实是周四才回到四九城的,当天大雨,他从医院步行到蒋东方家。” “周五,他白天都没有离开过轧钢厂,晚上下班之后去供销社买了4条烟,回四合院的住处收拾行李,之后他在蒋东方家吃过晚饭之后,又返回了轧钢厂,然后整夜都在,案发时间里,他还一起参与巡夜了。” 郭汉鸿得出了他的结论:“老板,杜卫国他既没有侦查摸点的时间,也没有作案时时间啊!完全可以排除嫌疑啊?” 胡斐冷笑一声:“呵呵,就因为这样,我才怀疑他。” 郭汉鸿疑惑的问:“嗯?老板,这话怎么说?” 胡斐声音凝重的说:“这小子,他的时间证据实在是太充分了,充分到反而像是刻意为了摆脱嫌疑才作出来的。” 郭汉鸿摇了摇头,紧皱眉头:“不可能吧!老板,从轧钢厂到留学胡同可不算近,案发当晚又是阴天,能见度极低。 案发时间是2点到3点之间,这个经过勘验绝对不会错,而他在2点22左右还出现在轧钢厂了,所以,如果他是作案人,他要在半个小时,不,是20分钟之内完成杀人越货,处理脏物,作案衣物工具,再返回轧钢厂,这不科学。 老板,我们昨天晚上已经让最能跑的体能最好的几个兄弟们都试过了,从轧钢厂南门外玩命跑到案发现场,最快的兄弟用了37分钟。 而且到地方之后人都已经瘫了,短暂失去了作案能力,这还不算当晚的能见度,厂区内部的距离,还有翻越围墙,作案以及处理后续手尾的时间。” “所以呢?你的结论就是不可能是他?” 胡斐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的捻碎,嘴里有点不耐烦说到。 “嗯,我的结论确实如此。” “呸,老郭,我都说你好几次了,别总拿你手下的几个臭鱼烂虾当成精兵强将,他们做不到,只能代表他们不行,杜卫国这小子,首先他有作案动机,其次他有作案能力,第三,他有这个掀盖子捅破天的气魄,呵呵呵,真特么是个好样的!” 郭汉鸿紧皱眉头:“老板,那我们盯死杜卫国?” 胡斐没好气的骂了粗口:“曹!盯他干特么啥?说是他干的,你以为还能破案啊?你刚刚不是已经都说了,他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吗?” 郭汉鸿都懵比了:“啊?老板,你这~” 胡斐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 “这什么这啊?既然有人敢把盖子掀开,那我们就趁机把这个臭夜壶给一脚踹翻呗,这群王八羔子最近两年上窜下跳的没少干缺德事,闹得乌烟瘴气的,这两个该死的臭蛀虫也是死不足惜。” 郭汉鸿此时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嘿!老板,那这案子?” 胡斐此时老脸像个菊花似的,他笑得像个千年老狐狸似的: “嘿嘿嘿!老郭,咱们四九城里可是藏着不少魑魅魍魉的,其中正经有不少的高手和硬骨头,这次就趁机都特么铲了!其中总有哪个孙子手上有把快刀吧?嘿!对了,让杜卫国也去啃骨头!挑最难啃的让他上!奶奶的,老子可不能白白给他擦屁股。” 郭汉鸿有些迟疑的又问了一句:“老板,您这是?” 胡斐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呵呵呵,老郭,我要是不明不白的人没了?你特么掀不掀盖子?” 郭汉鸿难得也飚了粗口:“曹!老板,你这是啥比喻啊?我特么把他家祖坟都掀了。” 胡斐嘴角一扬,非常隐晦的给了老郭一个眼神:“呵!所以说啊,公道自在人心!再说了,咱们怀疑杜卫国,你特么能找出证据啊?” 老郭此时也笑了:“嘿嘿,老板,要是真按你的说法,那这小子可是特么厉害得没边了啊!” “呵!” 胡斐只是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7017k 第二百三十六章 惊天豪赌 杜卫国从小礼堂回到办公室,郝山河正抽着烟,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呵,起码坐姿看起来很悠闲。 烟雾笼罩了郝山河的面孔,有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杜卫国坐在他的对面,表情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郝山河此刻的声音有点沉闷幽远:“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杜卫国装傻充楞:“郝叔,我干什么了?不就被胡斐强行征调进专案组了吗?又不是我自愿的。” 郝山河冷笑一声:“呵呵呵,杜卫国,你这次可算是捅破了天了!” 杜卫国有些讶异的问:“郝叔,您可别吓唬我,我究竟干啥了就捅破天?” 郝山河语气变得有些凛冽:“杜卫国,你别特么给老子打马虎眼,你小子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杜卫国一脸懵比,不明就里:“郝叔,我还不真就清楚,我都被您绕糊涂了,有话您就直说。” 郝山河坐直了身子,此时他的眼里仿佛燃起了里两团幽冥火焰一般。 “杜卫国,你身为保卫科长,知法犯法,搞暗杀刺杀这套,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这特么可是挨枪子的罪名,谁也救不了你。” 杜卫国听完之后,放声大笑:“哈哈哈,郝叔,您可别吓唬我,您说这话,证据是什么?” 郝山河紧紧的盯着他,嗤笑一声:“呵!小子,你以为自己做得天一无缝吗?” 杜卫国也笑了,语气轻松的说:“郝叔,您老可别诈我,您有事说事,没事咱就好好唠嗑,这么大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这合适吗?” 郝山河看着杜卫国,眼里火焰翻滚,仿佛能灼伤灵魂一样,不过这些对杜卫国依然无效,甚至他暗自还有点想笑。 能不能别这么中二啊?这特么又不是日漫的世界,你们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是啥写轮眼吗? 动不动就来眼神杀!眼神如果有用,还造刀枪干啥啊? 花里胡哨的。 过了一会,郝山河眼睛一眨,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刚刚的审问气场消散无踪了,他笑了: “呵呵,小子,你不错啊!你现在真是长大了,自从奉天城险死还生之后,你就变了,做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心有静气,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连我都有点看不透你了。” 杜卫国开始喊冤:“我说郝叔啊,您这总不能捕风捉影的冤枉我吧!您总得有点根据吧?” 郝山河绕有深意的看了杜卫国一眼,点了点头: “呵呵,行,那我们就聊聊。首先你有作案动机这你承认吧?其次你有作案能力这也没毛病吧?最后,只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主才敢掀盖子,而且还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杜卫国闻言顿时就不干了,喊起了叫天冤:“叔,说了半天,您这只是推论啊?心证无效,那您要这么说,咱们全处上上下下200多号人全都有嫌疑了,连您都有嫌疑。” 郝山河笑了,然后声音幽幽的问了一句:“呵呵呵,小子,我其实就想问一件事,你就不怕自己冤枉好人吗?” 杜卫国依然还是一脸无奈哭笑不得的样子,他双手一摊,耸了一下肩膀: “郝叔,您说的可是越来越没边了!” 而此刻杜卫国心里正不禁冷笑: 好人,呵!丫的,说他们恶冠满盈都不过分。 空间里现在可是静静的堆着100多根大小黄鱼,大团结一万6千多块,还有其它各种数之不尽的各种票,珠宝,小件的玉器和古董。 好人个毛线啊! 当然这不是全部证据,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这对怂比舅甥,早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们曾经做过的坏事交待得一清二楚了,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的,尤其是已经拥有一切的上位者。 呵!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杜卫国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黑化,用如此暴戾且不智的手段直接捅破天。 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刘大将,蒋东方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说一千道一万,他们不过就是一个工厂里管里治安和组织民兵训练的头头脑脑,根本就上不了真正的大台面! 一个胡斐或者杨保国出面,就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要不然庞叔的事情都过去10多天了,能依然没个结果吗? 还让我静待结果,老子等尼玛个锤子啊! 老子直接捅破天,掀桌子了,莽了!我就不信,你们能找特么到证据抓我! 人证绝对是不可能有,物证都在空间里,时间证据更是非常充分,证人足足几十个,杜卫国就不信谁能找出漏洞来,来吧,钢吧! 杜卫国也不相信,对面的后台就没有敌人!索性掀了盖子大家打明牌嘛。 呵呵,至于他会不会被人盯上,被人记恨上,丫的,都已经这样了,本身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作为待宰的鸡鸭猪牛,谁特么还能期待屠夫的怜悯和手下留情啊? 直接莽就完了。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是不错,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杜卫国被带走单独审查。那么胡斐的介入就是一个利好消息,最起码他也是中立的,而且大概率他还是向着杜卫国的。 几次接触下来,杜卫国觉得胡斐应该算是正义侧的,但是又不拘泥形式。 反正这次惊天豪赌,大概率是杜卫国赢了,虽然代价非常大,但是结局并不算差。 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什么叫蝴蝶效应? 接下来的几天,杜卫国算是充分的见识到了。 由于留学胡同的这件惊了天动了地的大案子,一时之间,缇骑四出,几乎全四九城的蛇虫都被翻了出来,魑魅魍魉四散奔逃,一时之间这座有些暮气蔼蔼的老旧古都变得沸反盈天热闹无比。 不仅如此,还有驻守部队配合,车站,出城通道全部封锁,出城人员一律严格盘查,城郊各个公社民兵联防也开始出动,所有非本村本社的人员一律彻底清查。 这一波针对四九城的治安风暴,相当于1964年的版的(严)打,在国庆节前后爆发了,力度空前,规模空前。 四九城街面上混活的这些见不得光的垃圾,渣滓,下九流们变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惶惶不可终日。 气质也有个别比较狠厉的,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负隅顽抗,所以四九城最近时不时甚至都会有枪声响起,但是都是很快就结束,瞬间熄灭,翻不起一丝浪花。 现在的华夏,地面武力值爆表,拳打脚踢一切牛鬼蛇神。 胆敢有不服的,就直接打到你服为止,用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你一个血淋淋的道理,老实就擒还有一线生机,胆敢反抗,必死无疑。 成建制的热武器面前,别说是高手,就是特么神仙来了也不好使! 当然这么热闹的大戏,始作俑者的杜卫国同志怎么可能缺席呢? 周一,杜卫国坐着胡斐给他调拨的吉普车,去医院接了杨采玉出院,她虽然伤势恢复的很好,现在都已经可以慢慢的自己无助力走路了,但是她的脸色非常不好,显示她也是知道了。 杨采玉对杜卫国态度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亲密和依赖,全程都是不苟言笑,只不过碍于有旁人在场,没有当面质问而已。 杜卫国把她送回李阿姨家,两人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杜卫国转身就下楼了,倒也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他马上就要参加任务了,专案组的武力支援任务。 立刻就要出发。 今天的目标,是石景山附近一个座三进的大宅子,整个后院5间后座房都是一户人家的,这户人家也是绝了,堵死了月亮门,自己在后院开了个东门,生生变成了独门独院。 这户人家姓薛,老薛头以前在关外是当过土匪,花名穿山鹞子,小有一号,后来被抗联收编过,也算是从良了,战火燃烧的岁月,他陆续投过很多部队,现在都已经查无可查了。 如今他有5个儿子,都是从小练过把式的,老大老二还扛过枪,可能是一家人匪性难除吧? 全家人现在也都没有正经工作,白天都在货运站一带纠结了一帮混子趴活,半夜就去鸽子市倒买倒卖,大发横财,其中他的两个儿子都陆续劳改过。 这老薛家人很是蛮横霸道,暗地里坏事真是没少干,是这附近一片极其有名的恶霸,已经算是黑恶势力了,线报显示,他的家里肯定是有枪的。 独门独院,里边至少6个敌人,手上还有枪,地形不明,对方甚至可能拥有掩体和交叉火力,甚至长枪手雷,这活多少是有点危险啊! 7017k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杜阎王 上午10点12分,杜卫国乘车赶到了距离目的地大概100米左右的集合地点。 这还是杜卫国第一次正式和胡斐的团队配合出任务,所以今天郭处长也在现场。 郭汉鸿用手一指老薛家的院子: “杜卫国,这个老薛家从今天早上开始就紧闭院门,全家人都缩在里边,街道办和派出所怎么敲门都不开,这应该是铁了心要负隅顽抗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说说你的想法,你想怎么搞?” “郭处长,我想请问一下,这群渣滓是要抓活的?还是死活不论!” 杜卫国闻言之后,眉头一挑,如同利刃出鞘,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内容可是相当狠戾,煞气冲天。 要知道里边老薛家算上亲属至少有十几口子,其中还有老弱妇孺,杜卫国连问都没问。 郭处长也是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杜阎王这是起了杀心了?已经控制不住了? 郭汉鸿表情严肃,郑重其事的说:“杜卫国,薛家的成年男丁,只要敢于持械抵抗,一律格杀勿论,但是老弱妇孺,只要没有持械伤人倾向的,你可千万不能伤害。” 杜卫国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郭处,请问,是需要我带队指挥攻击?还是提供远程火力支持?还是配合突击消灭目标?” 我曹,啥是专业,这就是专业,杜卫国一下子就可以给你提供三个选择,让你挑! 郭汉鸿顿时就陷入了幸福的烦恼当中,他琢磨了一下,张嘴问道:“杜卫国,你最擅长那种?” 杜卫国当仁不让的说:“报告郭处,三种方式我都很擅长,不过结合当前的地形,还有敌我态势,我觉得由我指挥攻击,可以做到零伤亡,零误差,快速解决战斗!” 郭汉鸿闻言眉头一扬: “哦?零伤亡?零误差?快速解决?你就这么有把握?要知道,里边地形不明,火力不明,甚至可能还有手雷,军中无戏言,你可不能托大。” 杜卫国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然声音淡定的回答: “我明白,郭处,我既然敢说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只要他们没有重型机枪或者火炮那就没问题。” 郭汉鸿当下也不再犹豫,他一直都想亲眼看看杜卫国的彪悍武力: “好!那就由你来全权指挥战斗,3个行动小队,连我在内,一共25人,全部听候调遣,要求迅速结束战斗!” “是!” 杜卫国收到他的指令之后,立刻面色一肃,马上就开始下达命令。 “所有行动小队长,副队长出列!” 现场郭处麾下的外勤行动队一共3队24人,杜卫国话音刚落,立刻站出来6条汉子,果然各个都是精悍无比的好汉,煞气腾腾的。 “你,立刻带领3名同志去四合院的中院,防止薛家人跳墙逃到中院,伤害无辜民众。” “是!” 杜卫国当仁不让的点了一个看似老成些的队长或者队副,他没有丝毫犹豫迟疑,立刻领命点了3名同志跑步而去。 令行禁止,果断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果然是精锐,这感觉真爽! 杜卫国又随意指点了2名队长,并不是他不讲礼貌,而是现在没时间客套: “你,带3名同志,堵住薛家的院墙,你带3名同志,警戒屋顶和后墙,注意气窗!” “是!是!” 杜卫国此时又指向了一位队长:“你,挑队里嗓门大,口齿好的同志,去喊薛家开门,说清楚刚刚郭处讲的原则,责令他们立刻开门出来投降,持械抵抗,格杀勿论!连喊三遍,然后给十个数大概30"秒的倒计时!” 杜卫国毫不迟疑的连续下达命令,非常干脆。 “是~” 这位队长稍有迟疑,这样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给了人家准备和反应的时间? 但是既然郭汉鸿一言未发,选择无条件信任杜卫国,他也只是迟疑了一瞬,立刻就带人开始执行命令了。 布置完这些任务之后,杜卫国此时低吼一声: “其它成员待会在我身后左右两侧,保持燕形队列,队长和长枪射手在前,郭汉鸿在队尾,所有人注意我的手势和命令!” “是!”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完毕,杜卫国转身走向了郭汉鸿,面色十分平静的说。 “郭处,给我一把自动步枪,2个备弹夹。” 杜卫国接过步枪之后,简单的调试检查了一下56式自动步,备弹夹装在左右衣兜里,然后开始带队向着薛家移动。 郭处的队伍果然是训练有素,战术动作非常标准,呈燕形队列跟在杜卫国两侧身后身后。 杜卫国在距离院门大概5米的距离站住,左手打了通用的战斗手势,队伍立刻分散到院门的两侧。 虽然大家对于此时孤零零的站在院门正中位置的杜卫国有些不解,但是没有人说话提出质疑,都很专业,此时,喊话的同志已经开始喊过第二遍了。 院里此时已经有了反应,一个十分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去尼玛的!白狗子!敢进来,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就赚了。” 喊话的同志不为所动,继续喊完第三遍,然后开始倒计时! “10,9,8~~4~3” “塔塔塔!塔塔塔~~” 当他喊到3的时候,非常清脆好听且充满节奏的枪声响起,杜卫国开枪了,站姿射击。 半自动模式,连开4组,12枪。 杜卫国无比精准的射击,瞬间打断了院门的门轴四个支脚,院门整体轰然向外倒塌,烟尘顿时漫天而起。 院门里边果然挡了大量的沙包和石块,足有半人多高,形成了天然的掩体,漫天烟尘之中,杜卫国如同猎豹一样,在院门倒塌的瞬间就冲到掩体侧后边,改成蹲姿持枪。 里边的薛家悍匪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对着院门外盲射,好家伙,长枪手枪都有。 “塔塔塔塔塔~~嗙,嗙!” 顿时枪声如同爆竹声一样响起,分外激烈,打得院墙烟尘四起,多少有了点枪林弹雨的感觉。 这群悍匪倒是还真的设计了交叉火力呢,只不过就这狗比枪法,子弹基本都他么打到天上去了,尤其是冲锋枪的持续火力,更是啥也不是。 一个弹夹30发子弹,冲锋枪理论上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清空弹夹了。 冲锋枪的声音刚停,杜卫国的枪就响了:“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 三连点射,对面的冲锋枪大概永远也不会响了,院里响起一声哀嚎:“老二!老三!我曹你~” “塔塔塔!塔塔塔!” 杜卫国抬手又是两个连点,嚎叫声顿时戛然而止。 “我曹尼玛,别开枪,我~~” “塔塔塔!” 杜卫国根本都没听他哔哔,又是一个点射,然后猫腰迅速更换了一个弹夹,左手轻轻一带,上膛完毕。 “所有人跟我上,冲进去!三人一组,肃清残敌!” “是!” 说完杜卫国就当先翻进了院子,身后一弹未发的行动队员们此时如初醒的反应过来,大声虎吼应和,跟着他翻过掩体进了院子。 此时门口的烟尘都已经散尽,院里粗略搭建的掩体后边,整整齐齐得躺了6具尸体,胸部位置基本都被打烂了。 杜卫国低吼一声:“跟着我,逐屋搜索,肃清残敌!” “是!” 既然院里的警报已经彻底解除,杜卫国就开始带队逐屋搜查,在正中间的屋子里发现了女眷和孩子,还有躺在床上已经动弹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老年版穿山鹞子。 估计他是二次中风了! 他唯一还能动的浑浊眼睛里此时露出浓烈怨毒的神色,解除了所有危险之后,杜卫国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要是你还能说话,你估计会投降吧!可能你家这几个傻比儿子,怎么也能活下来一个两个的吧?现在挺好,直接绝户了,还特么钻山鹞子,不就是山鸡吗?你瞪大眼睛等着抄家吧!就算是女眷,但凡犯过错误的,一个也别想跑,一个也别想好!” “呃~呃~~~” 这位曾经叱咤在白山黑水,蛇鼠两端,作恶一生的老头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被杜卫国给活活气死了。 大概是因为他家坏事做绝的缘故,家里除了儿子,居然连一个孙子都没有,家里第三代居然全是女孩,算是从此绝户了。 此时,郭汉鸿刚好走了进来,看见杜卫国生生气死的钻山鹞子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位小爷实在太狠了。 一个弹夹,连一发空弹都没有,先是4个点射打塌了院门,之后6个三连点射带走了6条人命,战斗时间前后不过23秒,最后还气死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钻山鹞子,一门男丁整整齐齐,这特么可是灭门啊! 果然是杜阎王啊,名不虚传! 7017k 第二百三十八章 披坚执锐,冲锋陷阵! 郭汉鸿和杜卫国此时正站在略有血腥味的薛家的院子里,一边抽着特供的过滤嘴小熊猫,一边随意聊着天。 郭汉鸿的队员们已经非常高速有效的清理了尸体,带走了家眷,现在已经开始挨屋搜查了,俗称抄家。 郭汉鸿此刻拍了拍杜卫国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我说小杜啊!你这也太牛皮了,我们的队员们一枪未发,你一个人就解决战斗了。” 杜卫国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不屑的说: “呵!郭处,不是我牛皮,而是这群土鳖,实在太自大了,脑袋里装的全是屎,以为手里有两把枪就天下无敌了,他们这特么纯粹就是在找死,就算是没有我,您的队员们也能无伤亡解决战斗。” 郭汉鸿也摇了摇头,还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 “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快!你从开第一枪到最后一枪,一共就用了23秒,大门倒下去的烟还没散尽了,你小子就已经打完了。” 郭汉鸿停顿了一下之后,话锋突然一变,又开始了念经式的招揽: “我说小杜啊!你再考虑一下,来我们这干吧,这才是你应该在的位置啊!窝在轧钢厂实在太屈才了,在我们这,我们也需要你,在我们这,你最起码也是副处级的待遇,庞百里那种事更是一辈子你也遇不到。” 杜卫国猛的听见他提起庞百里的事情,不禁眉头一皱,表情也不禁冷了下来。 不过郭汉鸿依然混不在意,他也没有说错什么,事实确实如此。 马善被人骑,人善有人欺,轧钢厂保卫科平时在轧钢厂的地面上威风凛凛,可是放到街面上就不够看了,放眼四九城乃至全国那就更加狗屁都不算了。 杜卫国抽完最后一口烟,他长出了一口气,用脚把烟头踩灭: “郭处长,其实我们像现在这样合作不是也挺好的吗?也不用偏偏挤在一个锅里搅马勺,您就把我当成一把快刀,有需要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的活,我尽量不推辞。” “嘿嘿嘿!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可少不了麻烦你。” 郭汉鸿咧着大嘴笑了,像个偷鸡成功的老狐狸一样,很是得意洋洋的。 杜卫国知道这是老郭的套路,对此他也不以为杵,他是故意中计的。 他很享受战斗,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最近身体里的暴力基因被刺激的有点猛,每次战斗都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热血沸腾格外的兴奋,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丫的,难道老子的隐藏人格是尼玛什么嗜血狂魔吗? 不过杜卫国终究还是小看了胡斐和郭汉鸿的无耻程度,这两个老不要脸的,最近高兴好像穷汉得了狗头金一样,完全把杜卫国当成不要钱的大牲口使了。 自从薛家攻坚之后,好嘛,杜卫国就开始脚不沾地的忙乎。 至于国庆节,那就呵呵了,打仗呢,哪有时间过节! 杜卫国天天就在这四九城的方寸之间里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被使唤的头晕脑胀,欲仙欲死的一刻不得闲。 最忙的时候,他一天居然要出动4次武力支援。 到了第4天,郭汉鸿给杜卫国专门配备了一个8人小队作为他的属下,杜卫国也不客气,把巴特和大光也都编了进来,重新组建了2个5人小队。 从此以杜卫国为箭头锋矢的团队开始披坚执锐,冲锋陷阵,阎王小队也算是初现端倪,展露锋芒。 之后的几天杜卫国更是如同脱枷猛虎一般,四九城里这些有名有号的,平时耀武耀威的一大堆这爷那爷的,这些冥顽不灵的魑魅魍魉,牛鬼蛇神统统被杜卫国送去西天极乐世界,重新回炉再造了。 高手,呵呵! 杜卫国所带领的小队,非常狠辣凶戾,又异常迅捷,一般都是3分钟之内结束战斗,从来不接受任何谈判或者威胁条件,或者跪地投降或者死路一条,但凡有敢持械反抗的,或者绑架人质意图谈判的,从来都只有一个结局,死!无一例外。 自从薛家大院之后,才短短十天的时间,整个四九城的灰色世界,所谓的江湖,杜阎王声名鹊起,变得如雷灌耳一般,这可是生生用白骨和人命堆出来的赫赫威名,纯纯的杀神一个。 这些渣滓都怕被杜阎王点名,间接使得最近投降自首的人数猛涨,一时之间,看押的地方人满为患,审理工作更是堆积如山。 呵!杜卫国这也算完美实现了杀鸡骇猴,敲山震虎的战术目标。 当然,连续作战11天,杜卫国也不是无好无损的,他也确实遇见过硬茬子,左臂被子弹擦掉了一条肉,右肩被刀开了一条口子,身上其他比较轻微的擦伤划痕淤青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要知道,这子弹原本可是冲着他的心脏来的,而刀子是划向他的咽喉的,都算是生死一瞬间了。 这个南城一把刀确实是个高手,身体素质强横,刀法如神,反应也十分灵敏,抓捕过程中,先是躲过了杜卫国的子弹,还几乎被他脱逃了,不仅用刀伤了杜卫国,还伤了3名同志,其中还重伤了一人。 他算得上是杜卫国亲眼看见的极限武术高手了,可惜,他逃出包围还不到30米,正在翻越胡同围墙的时候,企图脱离视线逃出生天的时候,被追上来的杜卫国急停步枪站姿射击三发点射给直接带走了,脑袋都打爆了,高手你麻痹啊! 你特么一个用刀的,居然还敢主动拉开距离,你特么是脑子有病吧? 城南一把刀,原名臧鸿海,42岁,是个满族,算是遗老遗少,没有具体职业,以前据说就是干杀手的,最近几年倒是非常低调。 他的家里搜出了大量的现金,粮票,金条,珠宝,而且他的武器,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短直刀,至此,9·23入室杀人抢劫案算是正式告破了,作案人臧鸿海谋财害命,证据确凿,暴力拒捕,被当场击毙。 非常完美,皆大欢喜! 凶手伏诛,案件告破,专案组自然也就解散了,杜卫国也终于解除了临时征调,结束了天天刀头舔血,时刻在钢丝上与死神跳舞的危险模式,回归原本的生活轨迹。 时隔2周,晚饭时间,杜卫国终于回到蒋东方家。 他时刻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大圈,头发也有些长了,略显凌乱,全身上下全是挥之不去的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浓郁的几乎让人窒息,眼睛里仿佛燃烧着幽冥鬼火一般,形象着实是有点不咋的。 此时他是刚从医院过来的,看望了受伤的同志,还好那位重伤的同志有惊无险,已经抢救过来了。 杜卫国也重新更换了药物包扎了伤口,所以进门时他是披着外套的,露出了里边白色的纱布。 呃,多多少少是有点刻意,装可怜博同情嘛! “小杜,你可算回来了?呀!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啊?你这样用不用住院啊?” 李阿姨一惊一乍的呼喊着,半真半假的,知道今天杜卫国能回来,一直都在客厅假装高冷的杨采玉,听见李阿姨的惊呼声,顿时就绷不住了,腾得一下,像是弹簧一样窜了过来。 浑然都已经忘了她的腿伤还没好利索,现在还特么装个屁高冷啊!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看见杜卫国如此狼狈不堪,整个人黑瘦了一大圈,蓬头垢面,身上还缠着密密扎扎的纱布,她顿时就哭了。 杨采玉哭得梨花带雨的质问他。 “杜卫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玩命的嘛!你要是出事了,我咋办?” 杜卫国把她轻轻揽到怀里,贪婪的呼吸她的香气,温柔的说:“采玉,我没玩命,这些都是轻伤,就擦破点皮,过几天就好了。” 杨采玉半信半疑的:“真的?你没骗我?” 杜卫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嗯,真的,采玉,我好想你!” 7017k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尘埃落定 杨采玉如诉如泣的说:“我,我也想你了,我每天都很担心你。” 其实一开始,杨采玉本来还想赌气说两句硬话的,但是此时她却如同鬼迷心窍了一样,说出了心里最主要的感受。 杜卫国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异常温柔:“采玉,你刚刚走得那么快!你的腿伤咋样了?” 杨采玉点了点头:“我都已经全好了,现在都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再休息2个礼拜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杜卫国轻轻的欢呼了一声:“哦,那可太好了,那明天我们去香山~” “你两站门口唠啥呢?快进来,洗洗手吃饭了。” 李阿姨此时在客厅里大声召唤到。 “来了!可饿死我了!”杜卫国连忙应了一声,牵着杨采玉的手走了过去。 杜卫国先去洗了手,还随便用香皂洗了一下头脸,走到餐桌旁。 杨采玉皱着鼻子,有点嫌弃的说:“卫国,你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你这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呛鼻子了!” 杜卫国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点了点头:“哦,好吧,采玉,那你进来帮我一下,我的手稍微有点不方便。” “哦,好。” 刚一进杨采玉的小房间,杜卫国就恶狠狠的吻住了她,直到接近缺氧才把她放开。 杜卫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杨采玉娇艳欲滴的脸庞。 “采玉,我真的快要想死你了。” “坏人!杜卫国,你就是个滚蛋,又骗我,你总骗我,你根本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说着,杨采玉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从眼睛里滚落出来,滴在杜卫国的手上。 她心里委屈极了,杜卫国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杨采玉也是七窍玲珑心,根本就瞒不住,他确实是冒着杀头掉脑袋的风险豪赌了一场,好在他大获全胜了。 杜卫国轻轻的抱住她,在她耳边说: “采玉,一会吃完饭,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事还真不是我鲁莽,有些事是我必须要做的,要不然终究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甚至是你,我绝对不能允许有如此巨大的危险接近你。” “还和我有关?” 杨采玉闻言顿时止住了哭泣,梅花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挂着泪珠,满是疑惑不解的看着杜卫国。 杜卫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帮她把眼泪擦掉:“嗯,一会吃过饭,我给你好好讲讲,你先帮我换衣服吧!蒋叔阿姨她们等着我们吃饭呢。” 杨采玉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行,那你一会必须要给我讲清楚,可不许打马虎眼。” “嗯,我保证。” 杨采玉帮杜卫国换衣裤的时候发现杜卫国全身上下,都是各种各样的划伤,擦伤,红痕,淤青,简直就是遍体鳞伤,仿佛是受了酷刑一般,都已经惨不忍睹了。 她不禁又心疼得哭了,就这,还是因为杜卫国拥有远超常人的恢复能力才能看起来这么轻微呢。 普通人,受了这么多暗伤,估计早都爬不起来了。 连续高强度战斗12天,就算是超人也特么扛不住啊!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甚至可以说是异常丰富,红烧肉,小鸡炖蘑菇,木须肉,溜肉段,焖丸子,红烧牛肉土豆,黄瓜拉皮,油炸花生米。 好家伙,除了两个凉菜,其他的全都是肉菜硬菜,啥家庭啊!主食是白米饭,酒水还是是陈酿茅台。 就这个晚餐标准,放在在眼下这个年代,基本上就算是顶天了! 大家才刚刚坐好,从杜卫国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没张嘴说话的蒋东方居然主动站了起来。 他端起酒杯,语气有些感慨:“小杜,来,蒋叔敬你一杯!辛苦你了!” “蒋叔,别,您快可别闹了,折煞我了。” 杜卫国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双手举杯,矮着酒杯,和蒋东方轻轻碰了一下。 “小杜,话都在酒了!来,干了!” 蒋东方说完之后就一口干了这杯酒,然后就坐了下来,眼圈红了。 “小杜,这些天,你出外勤拼命可能不知道,你庞叔的事,大前天就已经定下了,他被追认了烈士,老庞在下边总算也能闭上眼了。” “叔,这是好事,痛快!来,咱们再喝一口,敬我庞叔。” 杜卫国闻言起身给蒋东方倒酒,碰杯之后又喝了一杯。 “小杜,是你蒋叔没用,这份公平都是靠着你拼命才能换回来,你蒋叔~唉!” 蒋东方一语双关,语气中有说不尽的惆怅和萧索! “蒋叔,您可别闹了!最近扫了四九城里的这些牛鬼蛇神,我也是念头通达啊!这可是为民除害,我心里痛快着呢?再说了,就他们这群渣渣,也配我拼命?叔,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杜卫国打岔岔开了这个话题,有些只能事心照不宣即可,是绝对不能当面说出来的。 蒋东方收敛了情绪,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没错,你说得对,如今已经是最好局面了,来,多吃菜,这可是你李阿姨和采玉忙活了一天,才整治出来的一桌子大菜,咱们今天这就算是提前过年了。” 杜卫国笑着说:“嘿嘿,那可不,我早都馋得不行了!” 其实杜卫国说得最好的局面是真的,杜卫国这些天不惧刀枪箭雨带队冲锋陷阵,扫清余毒,胡斐那边的另外一条战线正经也是没闲着,。 以张庆贤,路国文这对舅甥的巨额财产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把这个已经掀开盖子的臭夜壶彻底给一脚踹翻了。 具体的过程和涉案人都是保密的,私下里,到底揪出了多大规模的事件,到了什么级别,杜卫国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其中的一个,就是那个面相有些阴鸾郭环宇,某部门某科室的一位实权主任,之前他还是专案组的成员呢,他是被当众拷上手铐带走的,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他已经彻底完了。 要知道,当初庞百里被带走审查都是客客气气请走的,没上拷子,这在体制里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没有铁证如山的前提下,一般都不会上拷子,多少都会给留那么一点体面。 如今,可以很确定,宇主任肯定是彻底完犊子了。 杜卫国对此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狗屎宇主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天网恢恢,终究我落到他头上了。 至于胡斐最终追查到那一步,上层博弈的结果究竟是啥,杜卫国真的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层面还接触不到,除非他主动去问杨保国。 不过解散专案组的时候,胡斐拍了拍杜卫国的肩膀非常亲切的说: “小子,你最近干的不错,以后保证没人再敢惹你了,你最近帮我干了不少大活累活,以后你也算是我老胡的人了,再特么有人敢得瑟,给我直接往死了揍,不用顾忌,我给你撑腰。” 呵呵呵,就是这么霸气! 杜卫国估计啊,被胡斐这头蛮不讲理的疯虎给盯上并且咬住了,就算是宇主任背后的大人物,也不可能过得太舒服。 不死也特么得扒层皮。 嘿嘿嘿,真爽啊! 这件事情,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基本上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庞百里被追认为烈士,全了名声,对方明面上的棋子全部折了,后边高层的博弈也是必然吃亏,轧钢厂这一方勉强算是惨胜。 这还是靠着杜卫国豁出性命豪赌换回来的。 杜卫国最近都动了心思想想去跟着胡斐干得了,工作虽然危险些,但是真特么提气啊! 轧钢厂的格局确实是有点小了。 ------题外话------ 又是无尽的审核,改了好多遍,删了几百字! 7017k 第二百四十章 无敌 吃过了晚饭之后,杜卫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舒舒服服躺在了杨采玉的小床上。 杨采玉同志则像个乖宝宝一样,搬了椅子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等着他的解释。 她此刻小脸红彤彤的,心里暗讨:可不能让他抱着了,这个坏人实在是太不老实了,根本都没心情说话了。 “杜卫国,你必须说清楚,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可怕了!这可是~” 好在杨采玉并没有把那个罪名直接说出口,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懂。 杜卫国声音很平静,也没有否认:“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采玉,我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你,我也没想过要瞒你,但是我确实有充分理由这样做。” 杨采玉皱着还看的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好,你说,我听。” 杜卫国躺在床上,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脖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声音有些疲惫感: “第1,侦查和了解事实的真相,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恶灌满盈,该死。” “第2,为了破局,我必须掀盖子,蒋叔他们已经不行了,我必须要让更加强势第三方参与进来。” “第3,我要把把巨大的危险,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为此,我不介意身入地狱。” 杜卫国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完全没有撒谎,他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除此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没说,那就是心态的变化。 穿越一年多,尤其是经历了奉天城的险死还生,还有金陵的无声永别,无能为力感如同跗骨之蛊一样时刻煎熬着杜卫国,如今再加上庞百里冤死的事情。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遇,能让人的性格从根本上发生巨变的因素,通常意义上来说,唯有生死。 所以,杜卫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死活也要苟的想法已经彻底变了。 我特么还苟尼玛比啊! 我特么老老实实的随波逐流,和光同尘,身边亲近的人还不是受了无妄之灾,不得好死,既然如此,老子掀桌子了。 时代的洪流我虽然无力阻挡,但是老子可以把自己的身前身后都杀出隔离带来,杀到没有人再在敢招惹,实在不行,老子就大闹天宫之后南下香江。 而此时杨采玉的眉头都凝成了一个疙瘩了,前两点她都已经想到了,但是这第三点,她还是无法理解,似懂非懂的。 “卫国,你说的巨大的危险?和你之前判断的巨大漩涡有关系?” 杜卫国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嗯,他们就是这巨大漩涡,庞大力量中一小搓,风暴我无法阻挡,但是我绝对不能让它从我的身边开始刮起来,采玉,我其实无所谓的,但是~” “但是,我会被卷进去?” 杨采玉漂亮的大眼睛之中流光溢彩,她好像已经依稀可见杜卫国的预测了。 杜卫国的声音变得很坚定,隐隐如刀剑嘶鸣一般:“嗯,我绝不允许危险靠近你,为此我不惜粉身碎骨。” 杨采玉眼圈红了,动情的说:“卫国,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你这样实在太冒险了,也太辛苦了,一旦你有什么意外,我,我一人无法独活的。” 杜卫国轻轻的摆了一下手:“别说傻话,杨采玉,我既然成为了你的另一半,守护你就是我的职责,就算是我真的出事了,你也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带着我的无限思念和眷恋。” “卫国~” 杨采玉被征服了,主动投怀送抱,献上香吻。 她躺在杜卫国宽阔的胸膛里,喃喃的说:“我实在是太幸运了,能遇见你,卫国,谢谢你~嗯?” 她仰起头,发现杜卫国已经睡着了,她这才想起来了,杜卫国已经整整拼命厮杀了12天了,每天都是在生死线上游走,早就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 他做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保护他亲近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自己还质疑他,刚刚还在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 此时此刻,杨采玉心里歉疚极了。 清晨5点,杜卫国突然被一阵无比强烈的心悸震动给吵醒了,我曹!是个人属性面板。 杜卫国在完成薛家大选的攻击任务之后,曾经好奇的看过一次,当时面板毫无一点变化,于是他也就放弃了,听之任之了。 放弃挣扎,彻底躺平! 现在的系统对杜卫国而言,主要核心价值就是随身一个立方米的空间而已,其它的,根本就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心悸,而且来的如此猛烈,前所未有,这让杜卫国不禁有点发蒙,咋特么如此突然而又如此猛烈呢? 杜卫国抬手把缠在他的身上,睡得好像小猫一样,都已经打起呼噜的杨采玉同志给安置好,然后起身下床,快步来到了卫生间。 赶紧打开了个人属性面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2岁 体质:13.6 力量:11.4 敏捷:11.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3级 推理:1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特殊技能: 初级闪烁 嗯,侦查涨了一级,不错,杜卫国最近确实比较频繁使用这个技能,除此以外,我尼玛,居然多了一项特殊技能,闪烁? 是我理解的那个闪烁吗? 杜卫国带着忐忑的心情,把注意力集中在闪烁技能上,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技能的意义,不禁大失所望,我尼玛,这特么是啥狗屎技能啊? 向已知目标进行瞬间闪烁,无视任何障碍物,最大移动距离10米。 10米,老子全力爆发也就1秒零点,瞬间能特么有多快?杜卫国心中无力的吐槽到。 不过杜卫国又仔细想了一下,嘶!不对啊,这个无视任何障碍物应该才是重点吧,优点类似心灵传输。 如果再战斗的时候,无视障碍物突然来个瞬间移动,再配合他神一样的动态视力和枪法,我曹,简直无敌了。 杜卫国感觉,如果还是以漫威的英雄来定义,美队如果不开挂,随便和谁都是55开,那么自己现在应该可以弄死他,而实力还不如美队的那基本全白送了。 就算是蜘蛛侠这个等级的,估计也能有来有回的,打上几个回合了吧? 这个闪烁技能是没有cd时间的,耗费体力和精神,具体耗费多少,杜卫国现在也不知道,这需要测试一下。 杜卫国回到房间,杨采玉依然还在熟睡,他穿好衣物下了楼,观察楼门口左右无人,杜卫国直接发动了闪烁技能。 随着他的心念一动,瞬间就移动到了停放自行车的位置,距离楼门口大概8米左右,并没有什么疲劳的感觉。 杜卫国顿时兴奋了,热血沸腾,这种超越空间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啊!这才是真正炫酷的超能力啊! 他乐此不疲的连续测试,通过连续两次不间断的闪烁,他就可以到达干部家属楼的楼顶了,本来一共也才3层。 我曹,这技能无敌了,还可以连续闪烁,只要心念一动,人就到了,没有丝毫的波动,声音,这简直就是暗杀的绝技啊! 杜卫国连续使用了4次闪烁,终于感觉到疲劳感,现在大概和他负重急行军12公里相似。 又连续两次之后,杜卫国回到了地面,此时身体的疲劳感变得强烈无比,同时恐怖的饥饿感也涌了上来, 至此,杜卫国算是大概明白了,他现在连续使用闪烁技能次数极限大概是7次,如果继续强行使用的话,会造成脱力,严重降低战斗力。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杜卫国站在原地,点燃一根香烟平复一下沸腾的心情。 也回忆了一下,他之前参加过的几场战斗,以他现在的变态视力再配合这个闪烁技能,我曹,大概就真的如同切瓜砍菜一样轻松了。 比如,奉天城里那场最危险的战斗,如今的杜卫国可以在撞车的瞬间,直接出现在袭击者侧后方,2秒击毙4名突击手,然后1秒钟击杀卡车上的神枪手,3秒钟之内就可以清除一切敌人。 而薛家大院,在大门倒塌的瞬间,杜卫国就可以连续闪烁,直接瞬间移动到这群二杆子的身后,剩下的工作,他大概只需要2秒左右的固定靶射击时间,同样也是3秒钟之内就可以结束战斗。 还有,那个啥狗屁南城一把刀的高手硬茬子,也是可以瞬间来到他的身后几米,杜卫国需要半秒钟,就可以轻松干掉他。 当然这个闪烁技能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要不然,杜卫国一定会被送去切片研究,但是特殊时刻还有需要搏命的时候,又或者暗夜之中,配合杜卫国的视力和枪法,这特么就是无敌的技能。 我特么人类之中已经无敌了!谢谢系统爸爸,我愿意做你最忠诚的牛马走犬! 杜卫国在这个明媚的清晨,发疯一样的挥舞双手,对着初生的朝阳无声咆哮着!狂笑着! 状若疯狗一般!看起来非常吓人。 疯了一会,杜卫国感觉实在是饥饿难忍,骑上自行车,直奔早点铺子而去,老子今天要吃个痛快! ------题外话------ 知道这个能力是干什么用的吗?铁铁们,嘿嘿嘿。 7017k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们这样礼貌吗? 结束了发疯之后,当饥肠辘辘的杜卫国来到了久违的早点铺子的时候,人家才刚刚开门,馒头也才刚上屉蒸上。 急不可耐的杜卫国一口气要了四碗菜肉水饺,4个白水鸡蛋,然后一个人风卷残云一般的全部下了肚子。 吃饱之后,杜卫国仔细感受了一样。 嗯,不错,这次不像以往,并没有持续的饥饿感,大概是目前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承载闪烁这个技能了。 杜卫国吃过了早饭,这会才将将6点零点,于是杜卫国骑车溜溜达达回了一趟四合院,他感觉自己都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还没到四合院,杜卫国就看见秦淮茹正拎着痰盂往回走呢,这小寡妇看起来最近过得不错,精气神很足的样子。 左右也快到大门口了,杜卫国今天心情好,骑到在她身边,下了车子和她并排走。 秦淮茹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杜科长!好久不见了,听说您进了专案组,天天都在忙大案子呢?今天咋有空回来了?” 好家伙,杜卫国瞬间就被她逗笑了:“哈哈哈,可以啊!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秦淮茹也是笑呵呵的解释道:“啥消息灵通啊!碰巧是我们食堂负责专案组的伙食,我才知道一点。”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案子已经结了,这不我回来收拾两件衣服,身上都已经馊了。” 秦淮茹看杜卫国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呵呵呵,杜科长,您今天心情不错啊?这是有啥好事吗?” 杜卫国瞄了她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多好事啊,案子结了,我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淮茹壮着胆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杜卫国: “也是,看您现在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估计是办案子没黑没白的累得,杜科长,您可得多保重身体,要是有啥活我能帮上忙,您别客气,尽管吱声。” “呵呵呵,好的!” 一边闲聊着,两人一边就进了四合院的广亮大门,不得不承认一点,秦淮茹聊天情商挺高的,至少她能主动找到话题,而且让你觉得还挺舒服,pua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还有一点就是秦淮茹很少说脏话,也很少说别人家的闲话,不爱嚼老婆舌,这一点也算相当不错。 杜卫国推车刚一进院门,就看见三大爷脑袋上包着白纱布,正低着头蹲在地上擦车子呢,那动作,温柔得仿佛正在给绝世美女梳头画眉一样。 这台可怜的车子,如今后轮挡泥板已经彻底不见了,后车轱辘还有点瓢,有好几根车符条都扭曲了,看起来有点突兀。 “三大爷,您这头,怎么受伤了?” 三大爷闻声有点费劲的抬起头,好家伙!他的脸上更惨,鼻青脸肿的,眼睛肿得就剩一条缝了,没带眼镜,他略有点吃力的辨认了一下这才说话: “呦,是杜科长啊!您可是有日子没回来了,您这是大案子结了?” 杜卫国心里不禁吐槽,丫的,这群人的消息怎么都这么灵通啊? “嗯,是,已经结案了,终于可以消停两天,喘口气了,三大爷,你还没说,您这头到底是咋整的?” 阎阜贵懊恼的抱怨到:“嗨!别提了,前天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不车子的后盖都摔坏了。” 杜卫国心中好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三大爷,您以后骑车可得加小心,人没事就是万幸了。” 杜卫国匆忙告别了三大爷继续往中院走,心里暗暗吐槽,真特么是服了,人都摔成那样只字不提,只是心疼车子,还舍不得修,要说三大爷家最近加上闫解成上交的工资,也不算特别困难了,不至于抠成这样的。 抠对于阎阜贵而言,可能多多少少已经变成本能了吧。 这会时间还挺早的,中院里静悄悄的没啥人,秦淮茹领着痰盂回家了,杜卫国推车穿过月亮门,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狗窝。 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舒服啊! 杜卫国把门窗都敞开,把小煤炉搬出来点着,坐上水壶,准备烧点热水,然后撸起袖子就开始大扫除。 他之前受得那点伤,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一个晚上就足够了,你当初级自愈是开玩笑的呢? 这异能虽然名字土点,饭桶后遗症也有点让人头疼,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异能啊。 杜卫国活干的很快,才7点钟,就已经全部完事了,因为今天他不需要洗衣服,杜卫国之前在办公室攒得脏衣服,都是他的头号马仔王洋帮他处理的。 那几天杜卫国天天忙着刀头舔血,也确实没心思客气,至于到底是谁洗得,其实并不重要。 杜卫国泡了一杯热茶,扭开收音机,熟悉的人民之声广播响了起来,这会四合院家里家户户都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饭了,整窝头,煮糊糊,切咸菜,大人小孩拎着痰盂尿盆上厕所。 四合院顿时充满了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 对门的秦京茹也起床了,她今天刚好串休,她起床之后刚拉开窗帘,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杜卫国家,哎呀?他居然回来了? 隔着玻璃,她看见杜卫国正坐在书桌前抽烟喝茶,神情专注的仿佛正在看着什么。 她不禁又痴了。 秦京茹最近过得不太好,她分外怀念曾经杜卫国曾经为他遮风挡雨的日子,虽然当时也很苦,但是至少有希望有盼头。 她最近,已经被秦淮茹连续两次借钱了,都是发工资的那一天借走5块钱。 如果说三大爷的抠已经成了本能,那秦淮茹的吸血也是差不多,都是印在骨子里的习惯了。 还有就是,最近她工作的浴池吕副主任,一个刻薄的中年妇女,天天要把自己的侄子介绍给她,秦京茹都已经偷偷的打听过了,她侄子根本就是个傻子,之前娶过媳妇,已经不堪忍受寻了短见了。 秦京茹最近很惆怅,虽然她留在城里了,也算是梦想成真,但是如今这样的日子她过得也算是水深火热,人不人鬼不鬼的,和幸福更是连一点边都不沾。 她正看着对面的杜卫国发呆,而此时杜卫国却突然抬起头,然后略带疑惑的表情收起了手里的物件,站起身走向门口。 他好像依稀听见杨采玉和李阿姨的的声音了。 他走到门口,果不其然,李阿姨正推着车子,而杨采玉跟在一边,穿过月亮门走了出来。 杜卫国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伸手轻轻的拉住杨采玉的手。 杜卫国有点埋怨的说:“采玉,你咋来了?你现在能走这么远吗?” 被当众拉上,杨采玉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是李阿姨骑车带我来的,我自己没走几步路。” 李阿姨此时不干了,丫的,你们两个当我存在吗? “小杜啊!你咋一声不吭的就回这边来了?一大早上的,采玉没看着你,都快急哭了,这不急三火四的就跑过来找你了嘛。” 杜卫国一拍脑门,连连承认错误:“哎呀!怪我!这事怪我!我今天早上5点就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我就出来吃了个早饭,顺便收拾收拾屋子,寻思等会再回去,能让采玉多睡一会。”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又不是猪,我每天6点多就会起床的。” 杜卫国略带揶揄的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 “好吧,采玉,都是我考虑不周了,李阿姨,正好您还没来过我这呢,欢迎莅临指导,赶紧请进,我刚刚好烧开了水!给您沏杯茶喝。”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接过了李阿姨的自行车。 “呵呵呵,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李阿姨自然对杜卫国家里的干净整洁啧啧称赞,杨采玉对自己未来的家也是一直都充满好感。 杜卫国沏好茶水之后贴心的问:“阿姨,你们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我这院门口有一家早点铺子,要不,你给你们买点现成的吃一口?” 李阿姨笑着点头说:“呵呵呵,行,那我今天就不做早饭了,也吃口现成的。” “成,那你们坐会,我去买。” 杜卫国拿着两个饭盒刚出门,就看见小马哥正一脸焦急的朝着他家跑了过来,杜卫国心中一动,他大概也猜到了,这应该是马五爷出事了。 要说这爷俩也是挺有意思的,小马出事,老马跑过来求杜卫国,现在老马出事了,小马又跑过来求杜卫国。 你们俩这是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让我当工具人呢啊?你们这样真的礼貌吗? 杜卫国拎着饭盒心中吐槽到。 7017k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丫的,你要搞事情? 杜卫国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小马看见杜卫国顿时有点激动的喊了一声。 “杜科长!我可算是见着您了” 听见他的呼喊声,杨采玉好奇的伸出小脑袋看了一眼,小马还算是有眼色,他并没有在院子里马上就说出求杜卫国帮忙的话。 杜卫国笑呵呵的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嘿!小马哥你这么早就来找我了,走吧,我正好要去买早饭,我们边吃边聊。” 小马点头说了一声:“好。” 一直到两个人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小马这才声音遑急的说: “杜科长,我爹被分局给抓进入了。” 杜卫国对此早有心里准备,丝毫没有惊讶,只是声音平淡的问:“什么时候?什么罪名?” 小马却急迫的说:“就在大前天,没有啥具体罪名,是分局孔南笙亲自过来把我爹拷上带走的,就说是接到了举报,带走接受审查。” “嗯?” 杜卫国一听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孔南笙自己几乎都已经把他给忘了,现在居然又特么自己蹦出来了,他这是阴魂不散啊?这是作死吗? 杜卫国点了一根烟,给他也递了一颗烟:“小马哥,你先别着急,你给我具体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哎,大前天~~” 杜卫国和马宁边走边聊,一直到了早点铺子门口,杜卫国也算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不是最近胡斐不是掀起了清扫四九城渣滓的浪潮吗?这一阵大风吹,几乎四九城里所有的魑魅魍魉都遭了殃,拔出萝卜带出泥,马五爷也被人举报了,当然是不是真有人举报还得两说。 小马说,在大前天他爹刚出事的当天就跑到轧钢厂和四合院找杜卫国了,不过当时他正在执行任务,肯定见不到的。 今天他一大早又跑去轧钢厂,正好遇见了值夜班的王洋,好心告诉他杜卫国今天休息,可以来四合院找他试试。 小马声音十分恳切的说: “杜科长,事情的前后就是这样,我爹自从建国以后就没有再沾惹江湖上的事情了,这都已经15年了,平时最多就是打听打听消息,违法乱纪的事他真的是啥也没干过。 我家里之前倒是也认识几个公门的人,但是平时都是我爹打交道,我也不熟悉,所以我才不得不找您帮着问问。” 杜卫国稍微沉吟了一下:“小马哥,你先别着急,这事我明天帮你问问,今天我家里有些事情。” 小马连忙点头,忙不迭的道谢:“行,杜科长,我谢谢您,我小马嘴笨不会说道,但是我心里啥都明白,这是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眼看左右无人,小马哥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直接塞到了杜卫国的手上,呵呵,厚厚的一沓,整整1000块钱,出手果然是好大方啊! 难怪会被孔南笙这条毒蛇给盯上了,真是财帛动人心啊! 杜卫国笑了一下把钱还给了小马哥,十分淡定的说:“小马哥,我们用不着整这些,我先问问情况。” 小马以为杜卫国生气了,连忙焦急的解释道: “杜科长,您别生气,我知道您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不贪图这些,但是上下打点总需要用到呀,这也不能让你自己掏腰包吧!” 杜卫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安慰了他一下:“小马哥,暂时还用不上,要是真需要用钱,我告诉你准备就是了,你先别慌,也千万别四处撒钱捞人,财不可露白,这道理你明白吗?” 小马点头答应:“杜科长,您放心吧,我不傻,自从我爹出事之后,除了您,我谁都没有找过。” 杜卫国稍有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那就好,你先稳当一下,明天你正常去上班,然后礼拜一下班之后来轧钢厂南门找我” 小马明显愣了一下:“呃~上班?行,我都听您的,杜科长,那您先忙,我就先走了,杜科长。” “嗯,去吧!” 杜卫国跟早点铺子点了两份菜肉水饺,还有两个白水鸡蛋,趁着店家煮饺子的功夫,他在门点了一支烟,大概琢磨了一下这个事情。 这个孔南笙还真是有点臭不要脸了,上次他拿捏小马,说是测试杜卫国的心性,这次又搞马五,估计就是单纯就是想混水摸鱼,趁机狠狠捞上一笔。 不过很难说,他明知道马五和杜卫国有点交情,这次是不是故意搞马五,想趁机往杜卫国身上泼脏水。 这个狗人,上次一次吃饭,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怨恨,杜卫国还清晰的记得,他这样的货色,如果到了那个特别的时期,估计也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少不得上蹿下跳,搞风搞雨的。 这种祸害就应该趁早掐死在萌芽时期,杜卫国不禁心中杀心又起!针对孔南笙,这特么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个祸害不能留了! 这个孔南笙根本就是个肚里没啥干货的二比货色,耍耍私底下的这些小手段还行,但是论眼界格局啥也不是,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现在的杜卫国都是啥身段了?他居然还敢嘚瑟,主动招惹,杜卫国现在无论是体制内还是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杜阎王,战功累累,如日中天。 他是胡斐司长的心肝宝贝,杨保国司长的侄女婿,现在和郭汉鸿处长称兄道弟,亲密无间,是整个轧钢厂保卫系统的英雄。 杜卫国如果现在愿意去胡斐哪里上班,估计一个副处级别肯定稳稳的。 而实际权力可能比侯建军都要大上不少,孔南笙这傻狗也不知道是消息实在太闭塞,还是嫉妒贪婪实在太上头了,居然又招惹杜卫国。 这次杜卫国可不准备轻拿轻放了,丫的,谁的面子也不给,既然你孔爷偏要搞事情,那咱们这次就好好的做上一场。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杜卫国拿着饭盒回到四合院,杨采玉和李阿姨开始吃早饭,杨采玉随便问了一嘴:卫国,刚才是谁找你啊?” 杜卫国淡定的回答:“哦,是一个粮库上班的朋友,他和我打听点事情。” 杨采玉不置可否:“哦,卫国,你今天休息,你打算干嘛啊?” 杜卫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琢磨了一下才说:“我今天想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再剪剪头发,之后再去看场电影,下个馆子,采玉同志,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啊?” 杨采欢呼道:“我当然愿意!我也想洗澡,去看电影,下馆子,我天天都在房间里呆着,我都快憋疯了。” 杨采玉顿时兴高采烈的,好看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欢快的像见到小鱼干的猫咪一样。 “嘿!你这昧良心的小丫头,这话让你说的,敢情我天天给你吃得不好是咋的?天天不都陪着你吗?” 李阿姨假装生气,故意揶揄杨采玉。 杨采玉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哎呀,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对我最好了,比我亲妈都亲,我就是想到处走走转转,透透气!” 李阿姨笑着说:“呵呵呵,你可得了吧!还是你妈孙玉梅说的对啊,女大不中留,你这看见小杜啊!眼睛都亮了,哪还有心思搭理我们这些老太太。” “哎呀,阿姨,您这是说啥呢?”杨采玉被揶揄的小脸通红。 “李阿姨,一会咱们一起去浴池洗澡吧,您陪着点采玉,她现在小心点,应该也可以洗澡了。” 杜卫国笑呵呵给他媳妇解围,刚刚从生死线上走下来,眼前这种祥和欢愉的家庭氛围他异常喜欢,非常享受。 李阿姨愉快的说:“呵呵,行,我呀,就是你们的老妈子!” 杜卫国脸皮多厚啊,嬉皮笑脸的说:“李阿姨,您可是我们的后勤部长,比天都大,那个,今天中午咱们也不做饭了,您也休息,咱们一起下馆子去,我请客!请您好好搓一顿!” “哈哈哈,好倒是好,但是昨天咱们剩了挺多菜呢,不吃就该怪了,多可惜啊!” 李阿姨被杜卫国逗得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悦。 “李阿姨,现在都已经十月份了,天气没有那么热了,剩饭啥的留着晚上吃,肯定坏不了!” “行,那我今天就休息一天,不做饭了,咱们一会就洗澡下馆子去!剩菜就留着让蒋东方消灭吧!” 呵呵呵,无辜的蒋处长躺枪,他今天连早饭都没吃上,人家白天下馆子去了,然后他晚上只能吃剩菜,已经都给他安排妥妥的了。 本来杜卫国是想今天带着杨采玉去领证的,但是他刚刚想了一下,还是等她彻底痊愈吧。 最近轧钢厂保卫处其实还要面临一系列的人事调整,多少有点动荡不安的,毕竟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领导岗位嘛,另外,庞百里毕竟才没了还不到一个月,算是尸骨未寒,还是再等几天吧。 好饭不怕晚嘛! 7017k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小觑天下英雄 杜卫国送杨采玉还有李阿姨回家收拾好东西,然后一起去了国营的红星浴池。 由于是上午,又不是休息日,所以这会浴池里没啥人。 池子里的水刚好是新换的,杜卫国破天荒的还泡了一会,然后让搓澡老师傅给他浑身上下搓了个通透,好家伙,身上搓下来好有1斤多大皴,然后打上香皂,淋浴再这么一冲,顿时神清气爽! 至于说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只要避开点就没问题了。 杜卫国洗完澡之后,又去理发的地方剪了头发,刮了胡子,然后换上一身深蓝色的于师傅给他订制的中山装,立刻重回颜值巅峰,简直是帅到晃眼那种。 杜卫国惬意的坐在在门口长椅抽烟等了好一会,李阿姨和杨采玉才出来,杨采玉同志此刻也是容光焕发,清水出芙蓉一般,美的不可方物,漂亮的直发光! 现在时间还早,于是大伙先回了趟家,把洗澡的这些东西先归置一下,喝口水休息片刻。 之后杜卫国驮着杨采玉,李阿姨自己骑车,三个人直奔全聚德而去,刚才在家里就已经商量好的,今天去吃烤鸭。 杜卫国今天心情愉悦神清气爽,自然是胃口大开,点了一大桌子饕鬄盛宴,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至于钱票,呵呵!杜卫国同志现在已经彻底摆脱这个低级趣味了。 吃完午饭,李阿姨骑车去仁和医院看望她的老姐妹,杜卫国的丈母娘孙玉梅同志了,故意给小两口留出了独处的时间。 本来说好今天要去天坛公园拍照的,但是保暖思那啥的杜卫国中途一个紧急变向,骑车带杨采玉回了她家。 嘿嘿嘿,后座的采玉同志其实心里也有点小期待,装聋作哑的不出声,小别胜新婚嘛。 好吧!之后就这么欢悦且激情澎湃的省略了1万字。 然后下午去看电影的时候,杨采玉同志就非常羞耻的在电影院里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这非常有损她的完美形象,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没办法,她实在太累了。 杜卫国根本就是个牲口,不,猛兽! 电影散场,杜卫国骑车驮着杨采玉,速度很慢,徜徉在这长街之上,金秋十月,天气变得凉爽起来,很舒服很惬意。 杨采玉撅着嘴抱怨:“杜卫国,你这个混蛋,也不叫醒我,我今天实在是太丢人了。” 杜卫国笑得没心没肺的:“哈哈哈,没事,电影院里黑漆漆的,也没人认识你。” “你还好意思笑!” 杨采玉不轻不重的掐了杜卫国腰上一下。 杜卫国突然话锋一转:“采玉,你知道吗?我今天本来是想和你去登记的。” “啊?” 杨采玉此刻揽着杜卫国腰身的手顿时紧了一下,嗓子也变得有点发干,声音有点发飘。 杜卫国只是淡淡的:“嗯。” 杨采玉有些害羞还有点紧张:“那你怎么没和我说呢?” “唉~” 杜卫国把早上自己想到的理由说了一遍: “所以啊,采玉,我们还是等你痊愈了再登记结婚吧!估计到了下雪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杨采玉沉默了一小会:“卫国,那我们就约好,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咱们去领证结婚吧!好不好?” 杜卫国点头同意:“好!很有仪式感。” 杨采玉嗤笑:“切,你还在乎啥仪式感啊?” 杜卫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怎么?我就不能有点仪式感吗?” “切,你的仪式感应该只有队列,军歌,军礼枪炮吧?” “谁说的,我的胸中还有江湖浮沉还有儿女情长!” 杜卫国突然胸中起来豪迈之情,张开喉咙放声高歌!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超越时空的《沧海一声笑》,绝对是够豪迈也够惊艳,可惜的是,杜卫国这中二少年,把后边的歌词已经全忘了,唱完一句以后就只特么剩啦啦啦了。 直接太监了。 杨采玉这文青女听得美目一亮,璀璨夺目,也顾不上街上行人纷纷侧目,丢不丢脸的事了。 她觉得这首歌十分磅礴大气,而且曲调也非常新鲜好听,古韵悠然,可惜只有这么一句,这可就很难受了。 她不满意的拍了杜卫国的后背一下:“杜卫国,你别总啦啦啦啊!后边的词呢?” 杜卫国没皮没脸的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就编出了这么一句,剩下的编不出来了。” “什么?就这一句?” 杨采玉顿时就郁闷了,这算啥啊?虎头蛇尾还是凤头鸡尾啊? 杜卫国大言不惭:“嗯,我就是自己瞎胡乱想的,就这么一小段。” 杨采玉好奇的问:“那你的灵感来自于哪里啊?” “还珠楼主的。” “呃~” 对话到此结束,戛然而止,杨采玉彻底无语了,她是搞中文的,心里挺看不起白话文武侠的。 这个鄙视感大概就相当于现在的正统文学作家看不起网文作者吧。 呵呵! 吃过晚饭,杜卫国早早就离开了蒋东方家,但是他没回四合院,而是直奔琉璃胡同的一处小院子,这里是郭汉鸿他家。 杜卫国刚刚在看电影的时候,又认真思考了一下马五的事情,越发觉得这个孔南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没准他身后还有别人。 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孔南笙就算再傻,也不应该这么莽。 杜卫国暗讨,不可轻敌大意,既然要搞那就雷霆万钧,直接一巴掌糊死,不能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所以,杜卫国压根也没和蒋东方说,他特别怕这群叔叔大爷们又跟着和稀泥。 郭汉鸿和郝山河一样,都是孤家寡人,但是他家可不是他一个人住,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两个小男孩,三个小女孩。 都是战友们留下了的孤儿寡母,他全部都收养了,认了干亲,也算是铁汉柔情了。 看见杜卫国,他亲切的调侃道:“呦呵,居然是杜阎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杜卫国自然知道郭汉鸿今天也休息,昨天在医院分开的时候,他还约杜卫国今天一起喝酒呢。 “领导,您别拿我打岔了行不行?这杜阎王的花名,从头上就是您给我起得吧?” “哈哈哈!多威风啊?总比我这郭老蔫的花名好听吧?” 郭汉鸿的花名是郭老蔫,形容他办事情蔫吧坏,还滑不留手的,特别贴切。 “领导,我有点事,想给你汇报一下。” 杜卫国进屋之后,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的说。 “坐,坐下详细说说。” 杜卫国也没废话,他把马五,小马,孔南笙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从营救二妮开始讲,一丝一毫的隐瞒都没有。 “郭处,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特意过来给你汇报一下。” 郭汉鸿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的抽着烟,低头思考,他抽完一支马上又点了一支。 老郭同志足足沉默了能有六七分钟,这才说话。 “杜卫国,你有没有找过其他人说这事?” 杜卫国摇了摇头:“没有,您是第一位。” 郭汉鸿面色稍霁,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说: “嗯,小杜,你今天来找我,这个做法非常正确,你要是找了其他人或者关系去疏通,尤其是蒋东方他们,必然会被狠狠咬住,甚至连根拔起,这就是个局啊?” “真的吗?” 杜卫国一听这话,顿时就眉头紧锁,他多少还是有点没有参透。 “估计这个马五应该最近无意之中和某个重犯有过接触或者牵连,一旦你找人打听疏通,一个内部审查绝对就没跑,你们这一群人甚至有可能会被一窝端了。” 杜卫国听完这话,秒懂,这特么是反扑或者是临死前最后的疯狂啊!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这么狠吗? “还有,这个时候如果孔南笙出了点啥意外,呵呵呵。” 郭汉鸿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杜卫国此刻却已经冷汗直流了,他听明白了,后背一片湿露露的,我曹,这特么是钓鱼局中局啊! 自己一直视孔南笙为土鸡木狗,插标卖首之辈,而且也确实动了杀心,一旦自己~ 我尼玛,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郭汉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嗯,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切记,千万不能自大,你找我,这事办得很对,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安心上班就行了。” “成,那我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杜卫国反复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要自大,千万不可以小觑天下英雄啊! 这招数实在是太阴了,一环套一环,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 ------题外话------ 今天还行,只审核了2次就通过,不过依然删了一大段。 另外感谢我的盟主欧阳日,我继续保持四更,一直还债! 7017k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点那味了 杜卫国告辞了郭汉鸿之后,一路回到四合院,他都觉得遍体生寒。 果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一旦中了圈套,就算个人能力就再罡猛,在暴力机器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啥也不是! 你特么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出几根钉?你总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吧?你总有在意的人和事情吧? 杜卫国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和蒋东方说这件事,否则他们一旦介入,必然会变得非常难收场。 好玄啊! 杜卫国感觉这暗戳戳的陷阱甚至比前一段时间的枪林弹雨还可怕,简直危险极了,细思极恐,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杜卫国没回四合院,而是直奔蒋东方家,这会杨采玉同志都已睡下了,她今天是重伤初愈体力不支,折腾了一天,甚是乏累。 杜卫国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抱着她,杨采玉并没有醒,可能是身体本能已经熟悉了杜卫国的气息吧,她像个小猫一样拱了一下,缩在他的怀里继续睡。 杜卫国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跟着沉沉睡去了。 清晨杨采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杜卫国正用手拄着脑袋微笑着看自己。 杨采玉漂亮的大眼睛扑闪着,略有一点惊喜:“你咋过来了?这么早?” 不过杨采玉还是非常自然的把自己的小脑袋放在杜卫国强健的臂弯里,找了个非常舒服的姿势。 杜卫国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呵呵,我昨晚就来了,是抱着你睡的,采玉同志啊!你睡觉这么死,像个小猪似的,半夜有人把你抬出去卖了,你都不知道。” 她小脸微红,有点羞赧的说:““我,我才不是呢,昨天是太累了,还不是怨你,作践我。” 杜卫国这臭流氓顿时说起了骚话:“采玉同志,天地良心啊!昨天是谁哭着喊着说~~” “呀!你敢再说!你这个臭流氓,我跟你拼了。” 清晨里小两口的的打情骂俏,冲淡了杜卫国内心的惶恐,小两口是被一阵浓烈的香味给打断的。 杜卫国用力嗅了一下:“好香啊!这一大早上的,李阿姨这是整啥呢?”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因为你,昨天蒋叔早饭没吃,晚饭吃得又是剩饭~” 杜卫国秒懂,昨天他和杨采玉拐着李阿姨出去潇洒了,傲娇的蒋处长被冷落了,估计是有点吃味了,所以今天这么一大早,一家人就借光吃上了香喷喷的烂肉面! 杜卫国有3天的假期,今天是礼拜六第二天,今天吃过早饭之后,他带着杨采玉去了一趟香山,10月金秋,香山红叶可是这四九城的一大盛景。 只不他们如今过来得还是有点早,枫叶还没有全红,看不见香山红叶红满天的景象,不过红绿驳杂之间倒是也算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杨采玉的腿脚还是没有完全康复,而她又拒绝被杜卫国全程背着上上,所以两个人也就没有爬山,只是略略的登上了一个小缓坡,饱览了一下景色,然后去了一趟香山寺,主要就是一顿疯狂的拍照。 呵呵,像极了后世的游客。 从香山下来之后,杜卫国又带着杨采玉同志去了一趟蒯老三家,带她品尝了地地道道的羊蝎子锅,果然,一向不算馋嘴的杨采玉同志也是食指大动,吃相多少有点不够淑女了。 礼拜天,最后一天假期,杜卫国带着杨采玉去看了一场话剧,然后再南锣鼓巷逛了一会,吃了一顿东来顺的涮羊肉,小杜同志短暂的假期就此结束了。 礼拜一早上,吃过早饭之后,杜卫国和蒋东方并排骑行在马路上,杜卫国此时略有些忐忑的问: “叔,您是不是要调郝叔去1科啊?郝叔现在是不是已经特别厌恶我了?他毕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蒋东方闻言嗤笑一声:“呵!他是个屁?我是想调他去1科镇着,但是他死活不干,宁愿提前退休也不干,我是把你当成半个儿子,他可把你当亲儿子了,还特么是独生子呢。 这个老郝头,还眼里不揉沙子呢,你现在就是扔块砖头到他眼睛里,他都能忍着不吭声,啥也不是!” 杜卫国闻言之后,有点疑惑的看着蒋东方,不能够吧?那天郝山河可是非常严肃的审问过自己的,甚至还使用眼神杀技能了呢。 蒋东方看杜卫国一脸不信的表情,语气更加不屑: “切!你还不信咋的?你出外勤任务那几天,老郝头这家伙一天能来专案组找我汇报7,8次的工作,你说说看,他特么能有啥工作好汇报的?还不就是想知道你平安无事的消息。” 蒋东方其实是有点酸了,好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占了一样,他黑着脸继续吐槽: “这个老郝头,口是心非的很,还特么很鸡贼,他从来也不会主动问你的消息,但是我只要不说你平安无事,豪发无损的消息,他就跟我东拉西扯的死活也不肯走。” 杜卫国听着蒋东方吐槽郝山河,感觉心头一暖,总会有人在默默的关心你,这样的感觉很好。 不过郝山河这个糟老头子可是坏的很,他明明就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提前模拟政工的审问,还特么制造氛围搞起了眼神杀,嘿嘿,真是可爱啊! 杜卫国笑着调侃自己:“嘿嘿嘿,叔,我估计在郝叔眼里,我可不是独生子,我特么大概只能排老二,郝小黑才是老大,它是我哥!” “哈哈哈!没错!你说得没错,哈哈哈!你大哥是一只小黑猫!哈哈哈。” 蒋东方笑得畅快极了,他最近已经好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轧钢厂保卫处最近气氛属实有点诡异。 两个高层领导相继出事,多少有点人心惶惶的,现在尘埃落定了,空缺了两个重要的职务,自然是有人想要上位,所以又难免积极走动,嗯,安静却又浮躁,整体氛围就是这么奇怪。 杜卫国的办公室里,他和郝山河此刻正对面而坐,秋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很是舒服,房间里一片寂静,呃,除了郝小黑的呼噜声,这只大胖猫晒着太阳趴着桌子上睡着了。 叮的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杜卫国给自己点了一颗烟,郝小黑只是懒懒抬了一下眼睛就接着打呼噜。 阳光下的烟雾,呈现着幽蓝色,扭曲着飘散着,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美感。 “老郝头,我这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也不问一声?” “切,你都说了,全须全尾的,我问啥?” 老郝头只是翻了一下眼皮,不屑的回答了一句,他想自己也点根烟抽,但是觉得这样很没气势也很没面子,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郝叔,这件事我没得选,确实是很莽撞,是越界,是犯罪,这些我都承认,但是您让我重新再选一次,我还是会么做。” 郝山河并没有说话,他沉默着,杜卫国起身给他递了一颗烟,特供的过滤嘴小熊猫,是他从胡斐哪顺来的,绝对的稀罕货。 郝山河伸手接了过来,杜卫国给他把烟点上。 杜卫国诚恳的说:“郝叔,您就别生气了,我知错也认错。” “呵!知错也认错,就是不会改,对吧?” 郝山河非常享受的长长吐了一口烟,声音有些幽远的说。 杜卫国沉吟了一下,语气难得有些沉重的说:“郝叔,有些事,明知是错,也要做,说好听的是为了公道人心,说不好听就是鱼死网破,都是为了活命。” 郝山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唉!这事以后别再提了,切记,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嗯,郝叔,我懂,吃一堑长一智嘛,我昨天~~” 杜卫国顺势把孔南笙抓马五的事情和郝山河说了一遍: “郝叔,您看,我现在就已经学聪明了,懂得借势了,知道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我就直接甩给胡斐那边了,要不然就会变得很麻烦。” 郝山河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 “呵呵呵,你现在确实是聪明了,而且人脉也混起来了,这个孔南苼真是个傻比,分不出里外拐,被人当枪使,他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 “郝叔,这件事我没告诉蒋叔,之后也不想告诉他。” 郝山河眉头轻轻的扬了一下:“哦?为什么?” 杜卫国声音变得稍稍有点低沉,他略略有些发散的目光望向窗外,片刻之后收回来时,已经变得重新坚定起来。 “我不想蒋叔他们夹在中间和稀泥,这个孔南笙早晚是个祸害,一而再的撩拨我,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这次,我想趁机直接铲了他,以绝后患。” “嘿嘿嘿,好想法,不错,本该如此,斩草不除根从来都是大忌,你确实是长大了,变得成熟了,有点上位者那味了。” 郝山河眼睛里流露出无比满意和赞赏的神情,这才对嘛! 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斩尽杀绝,蒋东方他们已经被人情世故捆绑的太严重了,办事拖泥带水的,算是已经深陷人情的泥潭了。 没错,江湖是人情世故,但是要想混出头,想当上位者,你就必须要跳出这些才行。 7017k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好戏又尼玛上演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杜卫国去了一趟南门,果然小马哥早就已经到了。 杜卫国嘱咐了小马哥两句,让他安心上班等待消息即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小马哥虽然不明就理,不过依然还是很听话的告辞离开了。 他心里明白一个恨浅显的道理,杜卫国没理由害他,如果杜卫国都没办法,他自己闭着眼睛瞎送礼只会坏事。 呵呵,其实往往就是这样,如此浅显的道理很多人都不懂,总喜欢画蛇添足。 时隔将近40天,杜卫国才算回到四合院自己的家里住了一个晚上,还是别撵出来的,呃,因为杨采玉同志重伤初愈,实在是不耐~~。 说实话,杜卫国觉得还是自己的床睡着最舒服,就算是和杨采玉同床共枕,软玉温香抱个满怀,也依然没有自己的床舒服。 这一觉杜卫国睡得极其香甜,鼾声如同雷鸣一般,他着实很累,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是神经紧绷,如同走马灯一样,让人目不暇接,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惊险又刺激。 其实自从杜卫国离开四九城去了黔省开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经历着实是过分精彩了,简直都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杜卫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随便的伸展了一下身体,仿佛每个细胞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正在欢呼雀跃,这种感觉就很nice。 杜卫国现在已经彻底放弃锻炼了,普通的负重跑步或者器械训练,对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 上个厕所,之后刷牙洗脸洗头,扭开收音机听会华夏之声的广播,三个刚出锅的烧饼,一杯麦乳精解决了今日份的早饭。 时间还早,杜卫国坐在书桌前琢磨了一下,他决定近期要去采购一些粮油调料之类的放在家里。 快到冬天了,东西已经可以长期保存了,偶尔不爱出门吃饭还是可以简单弄一口吃的。 尤其是再过一段时间,把杨采玉娶进门,总不好两口子天天三顿饭都在外面吃,这样会被别人家说闲话的,就算有钱也不行。 所以结婚以后这个杜卫国吃了将近一年的早饭铺子基本上算是就要挥泪告别了。 据说杨采玉同志最近也一直都在努力和李阿姨学习做饭烧菜,就是她目前手艺到了啥水平,究竟有没有做饭的天赋,杜卫国暂时还不得而知。 周三,轧钢厂保卫处宣布了一连串新的人事认命,原1科副科长正式晋升为1科长,2科的一位资深干事,晋升为1科副科长,4科的一位资深队长晋升为2科干事。 三个打酱油的资深保卫处干部,都得到了晋升,而保卫处也进行了一次洗牌,从上到下,自然是皆大欢喜! 而真正披坚持锐,拼死拼活,战功赫赫的杜卫国却纹丝未动,依然还是副科长,甚至连个奖章都没有,这多少有点讽刺。 不过杜卫国本人也不在乎,他这次可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没直接被打靶,还能全身而退,他就已经偷着乐了。 副处长的职位依然保持空缺,不过相信暂时应该没人再觊觎这个位置了,连着死俩,多少有点邪门。 杜卫国虽然没有升官发财,但是他可是得了难以想象的实惠的,空间里堆积如山的财货,他都没有具体数过,呵呵呵,可以这么说,杜卫国现在已经完全实现财富自由了。 就算他从现在开始完全躺平,到了90年代,甚至千禧年,以他现在拥有的财富也足够他潇洒渡日,一生无忧了。 1个立方米如果全都用来装金银财货,那空间还是非常巨大的。 杜卫国在办公室摸了一天的鱼,撸猫,喝茶,看书,抽烟,偶尔和郝山河闲聊两句,虽然惬意舒服,但是杜卫国却觉得有点无所适从了,总是有点坐不住的感觉。 郝山河看着他屁股底下好像长了钉子一样的坐立不安,笑呵呵的调侃: “咋的?你杜阎王这是习惯了枪林弹雨,冲锋陷阵,刀头舔血,安稳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郝叔,您还真别说,多少是有点那意思,忙习惯了,这一下闲下来确实有点不习惯了。” 郝山河笑着点了点头:“呵呵呵,消停几天就好了,按理说你的这杀神一般的本身,确实不应该窝在这轧钢厂里消磨蹉跎,但是平安也是难得的福气,冲锋陷阵的猛士也不缺你这一个,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郝山河撸着郝小黑,目光遥远的望着窗外,语重心长的提点着杜卫国。 今年这个秋天,杜卫国非常明显的感觉郝山河老了,鬓生白发,脸色也不好,而且大概是旧伤复发,行动之间愈发有些迟缓了。 “郝叔,我其实早就已经选好了,我喜欢平静安逸的生活状态,这是不会变的。您说的对,平安是福,我今年说啥也得把杨采玉给娶回家,争取明年就让你给我看孩子!” “哈哈哈!你这个混小子,还特么惦记我这个老头子的退休金呢!” 郝山河笑了,特别愉快爽朗,郝小黑感受到了铲屎官的愉悦,也眯着眼睛呼噜呼噜的跟着高兴。 宁静祥和的时光就这样无声流淌着。 周六晚上,在蒋东方家吃饭的时候,杜卫国说他明天想去看看左蓝,然后在采购一些米面粮油,还有调料啥的放在家里,顺便还要买些煤存在仓房。 凛冬将至,等冬天杨采玉也要搬过去了,早上两个人就在家里做早饭吃。 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吵吵着要跟着她一起去,结果被杜卫国无情的拒绝了,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并不方便拎东西干活,四处折腾。 看着杨采玉撅着嘴一脸不开心的小表情,杜卫国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她,带她去左家公社,之后自己去买东西,而她在家里等着,负责收拾整理。 采玉同志顿时喜笑颜开,其实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她现在特别依赖杜卫国。 热恋期看来还挺漫长! 第二天一大早,杜卫国先去了采买了一些物资,然后接上杨采玉,骑车去了左家公社。 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大娘和左蓝了,恍如隔世一般,这小丫头今天看见杜卫国哭得可是有点凶,大概是他太久没来了吧。 不过杜卫国简单的说明了情况,懂事的左蓝立刻就开始关心起杨采玉了。 在左大娘家吃了一顿大餐,主菜是大葱炒鸡蛋,猪肉茄子炖土豆,还炖了一只小公鸡,左蓝家的日子彻底过起来了,家里下蛋的母鸡已经有整整12只,每天能捡7,8个鸡蛋,算是村里一等一的好人家。 饭后,杜卫国照例留下钱票,就领着杨采玉回了四合院。 刚一进院,杜卫国就发现气氛不太对,推车到了中院,果然,久违的全院大会、 四合院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这是好戏又尼玛上演了!而且,今天的大院里的受害者居然是管事大爷刘海中,呃,确切的说,是二大爷家的下蛋老母鸡。 今年刚开春的时候,二大娘生了一场大病,一大娘当时为了易中海重新晋升管事一大爷,正在全力前后奔走拉拢邻里关系,所以当时就非常大气的直接送了二大娘两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眼下这个年月,这可是相当贵重的礼了。 二大娘病好之后,一直都是精心伺候着这两只老母鸡,宝贝得不得了,二大爷家这大半年都没买过鸡蛋。 而今天一大早,二大娘出来喂鸡捡鸡蛋的时候,发现鸡少了一只,顿时就急了,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 最后还是傻柱阴嗖嗖的说了一句,鸡不可能自己飞了,肯定是被咱院里的人给偷了,这不,全院大会就给安排上了! 7017k 第二百四十六章 蛇头且蛇尾 杨采玉同志从来都没经历过四合院的全院大会,破天荒的头一回,她感觉特别新鲜。 在她看来,眼前的场景,就仿佛古代的现场断案,而此时正襟危坐的二大爷三大爷就好像唱戏一样好笑。 呵呵,本来就很儿戏,让特么一群法盲断案,这也算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了吧。 杜卫国领着杨采玉回四合院,顿时搅乱了刚刚全院大会严肃的气场氛围,大家伙纷纷围上来寒暄客气,溢美之词那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甩啊! 关键是杜卫国和杨采玉两个人也实在是太出色了,站在一起更是耀眼无比,抛开让人羡慕嫉妒的颜值和气质,就算杜卫国现在的职位也是大家争相巴结的对象啊! 板上钉钉的保卫科科长,以后的保卫处长,前途无量! 都是邻居街坊,谁家没有马高蹬短,上下两难的时候,和一位未来的大领导搞好关系,这事还用人教吗? 谁特么也不傻。 杜卫国应付的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他朗声开口: “各位街坊,咱们还是继续开全院大会吧,我们旁听,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请继续吧。” 距离杜卫国整治二大爷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二大爷基本已经忘记了曾经被吓到跪的惨痛经历,不过他见到杜卫国还是唯唯诺诺的,这属于对于领导干部的天然敬畏吧。 而且今天这事他家算是当事人,受害者,所以他没吱声,由三大爷主持全院大会。 听到杜卫国的话,三大爷伸手扶了一下残破的眼镜腿,开口说道: “哎,好,正好杜科长也回来,我们就更有底气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揪出来咱们四合院里偷鸡摸狗的不法之徒,加以严惩!彻底杜绝这股歪风邪气。” 此时,杜卫国已经听闫解成大概给他说了咋回事,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这个棒梗真是贼心不改啊?这特么不是作死吗?秦淮茹好不容易松口气,估计这下又要被掐脖子了吧? 自己前几天还是枪林弹雨,血与火,生与死之中搏命厮杀,今天居然参与到小孩偷鸡摸狗的全院大会,这可真特么有点荒诞啊! 杨采玉安静的听完也是抿嘴偷偷的笑,她没想到这么大阵仗,居然只是为了一只鸡,她倒也不是何不食肉靡,只是觉得这种事,私下解决就好,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吧。 杜卫国看见她略带不以为意的笑容,倒是心念一动,通过这件事,可以再教育杨采玉一下,让她明白人性的丑恶,未必就是大事,小事其实也是一样的。 “现在我们给偷鸡贼一个主动认错的机会,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包赔损失,我们可以从轻发落。” 三大爷继续发言,街坊邻居们的眼神都在有意无意的瞄着秦淮茹,她家可是有前科的啊! 而且大家互相之间也都很熟悉,人人心里都有数,如果这事真是院里人干的,那么贾梗的嫌疑最大,这孩子手脚不干净。 秦淮茹此刻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自家事自家知,她今天上午出门拆洗棉被,请人弹棉花去了,刚回来还没一会,棒梗中午没在家吃饭她也不知道,棒梗也是刚刚才回来的。 一身的油烟味,满衣服的油点,肚子还涨鼓鼓的,秦淮茹两个大耳光的逼问之下,棒梗已经老实承认了,老母鸡就是他偷的,做了叫花鸡已经一个人全都吃了。 还没等秦淮茹主动向二大娘认错赔钱,全院大会就已经安排上了。 秦淮茹现在很慌,大院里众人鄙视厌弃的目光让她如临深渊,之前差点被全院集体投票赶出四合院的恐惧无助再次涌上心头,她十分畏惧这样目光,腿脚像被定住了一样,不敢站出来。 上次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是提前求得了杜卫国的承诺,而且后来傻柱自己主动作死帮她挡了煞,结果被杜卫国一巴掌扇得三人组全跪,自己才得以过关。 这次事发突然,杜卫国要是不帮自己,自己还能不能过关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傻柱此时表情阴狠,语气阴嗖嗖的说:“三大爷,您看,既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那咱们就分析分析呗!这事本来也不算复杂。” “还分析啥啊?这是不是明摆着吗?就是棒梗干得!”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嗯,秦~” 三大爷抬起头刚要喊秦淮茹,她就已经自己主动站了出来打断了三大爷的话。 “三大爷,这事是我家棒梗干的,他太小了,还不懂事,天天窝头棒子面的,肚子里没油水,实在是馋得狠了,这才犯了错。” 秦淮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圈通红,声情并茂的说: “这事都赖我,都是我平时忙,管教得不好,二大爷,二大娘,对不起,这鸡我赔偿,我明天就给你们买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再额外赔上一斤鸡蛋,您两位看行吗?” 秦淮茹言辞十分恳切,有理有据,有里有面,就连杨采玉都轻轻点头表示认同,杜卫国笑而不语,秦淮茹今天想这么容易过关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呃~” 二大爷又卡壳了,呵!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卡,啥也不是。 “呵呵呵,秦淮茹,偷鸡这可是犯法的事,你光赔鸡就完事了?棒梗今年才十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要是管教不好,可是有专门帮着管教孩子的地方” 居然是易中海这个老阴比说话了。 他心里也痛恨秦淮茹,他现在鸡飞蛋打,名声扫地,最近在车间里时不时还能听见大家议论他,而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当初和她一起钻了菜窖,他如今站出来主动和她划清界限,也算亡羊补牢吧。 “咋的?易中海你这个老不死的绝户,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拿了一只鸡,赔你们一只,还搭上一斤鸡蛋,你们还不依不饶的,你是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死灵召唤师贾张氏可是憋了好久都没开腔了,不过现在她的死灵召唤术已经失效了,根本没人叼她。 “妈,你别说话!” 秦淮茹闻言赶紧拉了贾张氏一把,很用力,拉得她一趔趄差点坐下。 贾张氏刚想骂人,就看见秦淮茹严重快要溢出来的愤怒和仇恨,她立刻就怂了。 秦淮茹此时此刻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掐死贾张氏,这个傻比婆婆,除了坏事她真的是啥也不会,这个火候,她居然还敢张嘴骂人,这特么不是嫌全家死得慢吗? “二大爷,三大爷,我们家棒梗犯错,我们认错也认罚,但是他只是孩子,这么小,还不懂事,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的。” “我倒是觉得易中海说的有道理,有些事不一定偏要咱们四合院自己来管,有些冥顽不灵的人,咱们根本就管不了。” 哎呀我去,老聋太太居然也吱声了,她还有脸说话?她这是要干啥?秦淮茹又咋惹着她了?连杜卫国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杜科长,您说,这件事该咋办啊?” 三大爷开始踢皮球了,全院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杜卫国的身上,期待,羡慕,怨恨,畏惧,林林总总啥样的情绪都有。 杜卫国眼中寒芒一闪,冷笑了一声。 “呵呵呵,三大爷,我这才刚刚处理完入室抢劫灭门的大案子,最近天天都是对付悍匪杀人犯啥的,身上戾气很重,让我说话恐怕会有失公允,这件事还是您和二大爷来定吧!” 杜卫国此刻的语气变得十分冰冷凛冽,同时他眼神一凝,扫了全场一遍,大家顿时都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一般。 “咳,咳,好,好。”首当其冲的三大爷被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耍花枪,直接下了结论。 “这件事,就按照秦淮茹说的赔偿方案执行,另外贾梗每天早晚扫地一个月,小惩大诫,二大爷,您看怎么样?” “行,行吧!就这么办,但是再有下次,绝对不能在这么轻饶了!” 二大爷腆着肚子站了起来,算是做了结案陈词,这场蛇头蛇尾的全院大会就算是散场了。 非常特么的荒唐。 7017k 第二百四十七章 提点 一场无厘头的闹剧,被杜卫国一个眼神就结束了,围观人群散去,杜卫国和杨采玉也回到家里,杨采玉坐在餐桌前,笑嘻嘻的说: “这全院大会也太儿戏了吧?就为了一只鸡?直接私下解决不好吗?” 杜卫国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端着烟灰缸坐到杨采玉的对面,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 “采玉,今天这个事可一点都不好笑,不仅不好笑,里边还藏着杀人的刀,危险狠毒着呢。” “嗯?” 杨采玉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大概还是没有完全想明白,她没有经历过四合院的生活,小市民的狡诈她还不太懂,她疑惑的看着杜卫国。 “卫国,我没想明白,这不就是一个小题大做,虎头蛇尾的全院大会吗?” 杜卫国冷笑了一声:“呵呵,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小题大做,只不过今天没有大做起来,咱们回来的不是时候啊,无意之中做了挡箭牌。” 杨采玉彻底糊涂了,她把脸凑到杜卫国的跟前,好奇的问: “啊?卫国,你快别卖关子了,你给我好好讲讲。” 杜卫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呵!这事还挺复杂呢,我就给你当成一个故事讲吧!” “好啊。” 杜卫国起身去给自己还有杨采玉倒了一杯水,然后把自己这个四合院生活的一年多都给杨采玉讲了一遍。 从一大爷秦淮如钻菜窖,贾张氏讹钱开始,秦淮茹,秦京茹,许大茂,傻柱,二大爷,三大爷,贾张氏,棒梗这些人的故事和恩怨情仇统统讲了一遍,这真是本来就是一个故事啊,禽满四合院嘛! 当然,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瓜葛还有自己扮演的角色,杜卫国也没隐瞒,杨采玉也知道自己帮过秦京茹,当初还为这事闹过别扭呢。 把四合院的故事统统讲了一遍之后,杨采玉都已经听入神了,简直就是一本精彩的市井啊。 杜卫国喝了一口水:“差不多就是这样,采玉,你知道了这些前情背景再想想今天这个事情,如果今天不是我们回来刚好碰上,秦淮茹想这么简单的过关,那是门都没有,肯定会有人煽动当场投票,把她们全家都撵出四合院。” 杨采玉皱着眉头说:“卫国,你说这些人,心思咋这么狠呢?一家孤儿寡母的,至于赶紧杀绝吗?” 杜卫国嗤笑了一下,语气不屑的说: “呵!采玉,秦淮茹家其实并不值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偷鸡摸狗这是门风不正,秦淮茹本身做法也不正,总想着靠吸别人的血自己家过宽裕日子,不想靠自身的努力,当然其他街坊也确实狠厉,都不是啥良善人家。” 杨采玉有些不解的问:“卫国,要是按你的说法,那这个大院里的人,也太恶毒些了吧,可是我看大家伙还都挺和善的啊?” 杜卫国笑了:“嘿嘿嘿,采玉,只要我还在,那么在这个四合院里,你身边就永远都只有好人,都是善良和气的人,这就是人性。” 杨采玉没有说话了,她陷入了深度思考,上次陆如松杀人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很大,人性贪婪和丑恶让她不寒而栗, 而这次只是一件偷鸡摸狗小而不言的事,却也折射出人性的狠毒和无常,她是学文的,多多少少有点哲学思维,习惯或者说喜欢上升高度。 思想正在无限拔高呢,杜卫国轻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打断了她关于人性的思考。 “行了,你可别胡思乱想了,这事没有那么复杂,当然也没有那么简单,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性,采玉,说一千到一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保持善良,但是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如此即可。” 杨采玉此刻非常深情的望着杜卫国,眼睛里的爱意都快漫溢出来了。 “卫国,你怎么会如此优秀呢?洞彻人性,明察事理,历经黑暗却依然还能保持善良本心,你这~” 杜卫国宠溺的轻轻的拍了她的小脑袋一下: “赶紧打住!采玉同志啊,我求求你了,可别用这种咏叹调来表扬我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直接点就好,你就说,老公牛比!老公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孩子!”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打断了杨采玉的赞扬,杨采玉看着他无赖的嘴脸也是没奈何轻轻啐了一口: “呸!臭流氓,我才不说呢!” 点到即可,杨采玉其实很聪明的,七窍玲珑心,今天的话她只要听进去并且消化了,以后就会事事留心,就四合院这些傻比想和她玩心眼,那就呵呵呵了。 随便又说笑了几句,杜卫国骑车出门去了,杨采玉留在家里看书听广播。 杜卫国拿着粮食本去了三粮店,距离上次他来粮店,过去可都有一年多了。 那位于公子曾经还颇有好感的粮店一支花,小何姑娘,今天刚好值班,如今她肚子都大了,马上就要升级当母亲了。 真是时光如水,岁月如歌啊! 要说杜卫国的粮食本,那可是真豪横了,他从去年7月份到现在一共13个月,一次都没买过粮食也没换过粮票,这一年多时间都是用老杜留下的粮票。 杜卫国是保卫干部,定为重体力劳动者,一个月粮食定量粗粮20公斤,细粮3公斤。 13个月,攒了整整520斤粗粮,78斤细粮,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量级。 拿着杜卫国的粮食本,挺着肚子的小何姑娘都已经看麻了。 “杜同志,你今天这要换粮票吗?今天于淮海不在,我换不了。”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小何同志,我不换粮票,我今天是想买点粮食,50斤棒子面,30斤面粉,20斤米,这样行吗?” 小何同志爽朗的说:“那有啥不行的,您这粮食本,可是绰绰有余呢。” “嘿嘿,那就好,就给您添麻烦了。” 付了钱,杜卫国拎着总共100斤的三个粮食袋子,又去了一趟副食商店,买了油,醋,酱油,盐,白糖,麦乳精,大白兔,槽子糕,还有3斤杂瓣水果糖。 杜卫国也是狠人,别人买酱油醋啥的都是带着瓶子来,他是直接连瓶子一起买,有钱有票,小爷我就是任性。 提着这些东西,杜卫国骑车回到了四合院,一百多斤的东西,在他手里,轻若无物一般。 刚一进四合院,就看见三大爷正提着一个水桶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收拾鱼呢。 杜卫国推车走近一看,水桶了可怜巴巴的一条还没有巴掌大的小鲫鱼,还有几条小泥鳅,呃,就这? “三大爷,收拾鱼呢?今天真是改善生活啊?” “呦!杜科长,买了这么多粮食?这是要开火了?” 三大爷看见杜卫国手里的面袋子还有其他东西,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还好,杜卫国聪明,提前把麦乳精,大白兔,杂瓣糖,槽子糕,白糖啥的都放米袋子里了,要不三大爷估计都能流出口水来吧。 杜卫国笑眯眯的说:“嗯,天冷了,早上就不爱出门了,偶尔自己对付一口,再说了天天在外边吃,也罩不住啊。” 三大爷点着头表示认同:“嗯,嗯,没错,杜科长,您也快结婚了吧?” 杜卫国也点了点头:“嗯,等采玉痊愈上班,我们就登记领证。” “哎呦,恭喜恭喜啊,杜科长,到时候我少不得讨上一杯喜酒喝。” 杜卫国笑着说:“呵呵呵,谢谢三大爷了,不过这喜宴我们就不打算办了,我爹去年才没,我一位亲近的长辈上个月也才没了,我和采玉就不张罗婚礼婚宴了,不过到时候会给大家发喜糖的。” 三大爷:“呃~” 杜卫国已经走远了,三大爷原地凌乱中,好强大却又似是而非的理由啊! 丫的,他不办婚宴,我就不用随礼,但是全家也吃不着好菜好酒,说是能给大家发喜糖,这笔账,到底是赔是赚啊? 呵呵,算死草三大爷也算不明白了。 7017k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决裂 回到家,杜卫国把买来的东西和杨采玉一起分门别类的规置好。 杨采玉兴高采烈的像个小孩子过年似的忙前忙后,她当然明白,这些东西都是杜卫国为了娶她过门才置办的。 虽然都不是啥贵重稀罕的东西,但是她心里依然好像像吃了蜂蜜一样甘甜,填充自己的小家,俨然已经有了些女主人的架势。 杜卫国她一起整理好这些食物之后,给杨采玉嘴里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带着她在房子里指点江山,畅想未来。 比如仓库啊,以后咱们有了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可以改成一间甚至两间独立的房间。 这个客厅啊,现在墙上挂得都是杜卫国的奖状和奖章,以后也可以挂上杨采玉的。 厨房,咱们还需要一个炒菜的锅,还可以再添置一个笼屉,以后偶尔咱们也自己蒸馒头,蒸包子。 卧室,嘿嘿,可以在墙上,书桌上放两个人的照片,合影,都做成统一的相框,再添置一个鞋柜,书架。 慢慢的来到了床边,杜卫国指着床说: “采玉,你躺下感受一下,试试床铺够不够松软,咱们要不要再加一床厚褥子?” 小白羊采玉同志此时预感有些不妙,赶紧跑路,一扭身就跑出了卧室。 她小脸微红,狡黠的一笑:“嘿!杜卫国,你这个大色狼,你别想使坏!” 杜卫国倒是也不生气,笑着说:“哈哈哈,你可别冤枉我?我干啥了?” “哼!你自己心里知道,还想骗我躺下,你这个坏人。” 杨采玉小脸红扑扑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唉!小白羊采玉同志现在也学得精明了,不好骗了,多多少少有点遗憾。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还没领证结婚,名不正言不顺,瓜田李下的,非常容易被人嚼舌头。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咱们走吧,不是说好今天要去看望丈母娘吗?” 杜卫国假装不愉,声音有些不快的逗着杨采玉,她此时小脸通红,多少有点害羞,期期艾艾的说: “等,等领证以后的,现在人家会说闲话的。” 杜卫国被她逗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傻乎乎的,逗你玩呢!走吧,咱们去看望丈母娘。” “哼!你这大骗子,天天逗我。” 小两口一路打情骂俏,欢声笑语的回了杨采玉家。 到她家的时候,孙玉梅正在伺候那盆杜卫国送她的蝴蝶兰,不得不说这花她养得是真好,娇艳欲滴的。 杜卫国可是知道,这玩意特别难伺候,后世开买卖的时候,人家也陆续送过他几盆,最后都养成绿叶植物了,咋整也特么不开花。 杨采玉语气有些酸酸说:“卫国,你看我妈,对这盆花,比对我都好,我住院的时候,她都没这样伺候过我!” “呵呵呵,杨采玉同志,你居然和一盆花吃醋,佩服佩服!” 杜卫国笑着的揶揄她。 杨采玉小嘴一撅,一脸的不高兴:“杜卫国同志,你到底是站那一边的?” 杜卫国义正言辞的说:“我当然是站在道理这一边,绝不动摇。” 他最近和杨采玉斗嘴,那可是少有败迹,拿捏的死死的。 “行了,你两可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咱们今天出去吃饭,不在家里做饭了。” 孙玉梅态度温和,微笑着说,她对小两口那是一百个满意,当下这个时代,能找到诚心如意的对象真是比登天还难。 杨采玉幸福和美,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至于做饭,做个屁啊,杨采玉住院两个月多月,她一天都没做饭,现在进厨房就烦躁,出去吃它不香吗? 孙玉梅可是正高职医生,工资100大多,比杜卫国还高一大截呢。 不差钱! 吃过了晚饭,杜卫国把杨采玉送回蒋东方家,骑车刚拐进帽子胡同,就看见陈光亮正在靠着自行车在四合院的院墙边上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的,烟抽得很急,也很凶。 杜卫国见状不禁眉头一皱,他心里暗讨,这肯定是孔南笙事发了,郭处长还真是雷霆手段啊,迅雷不及掩耳,杀猪都不等过年,这才几天时间就给这二货给办了? 痛快! 这件事杜卫国早就已经在心里有了定论,这次必定要办他,这比是个大祸害绝不能留,别说陈光亮来,就算是耶稣过来请求也不好使。 骑车到了跟前,杜卫国停下车故作错愕的问:“陈叔?您咋在这呢?是办案子吗?” 陈光亮目光幽幽,言简意赅:“找你。” 杜卫国故作诧异的说:“啊?找我?那陈叔咱们进去说,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 陈光亮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的碾了两下,然后抬起头,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杜卫国,一字一句的说: “孔南笙,放他一马。” 杜卫国顿时眉头一皱,眼神毫不退让的盯着陈光亮的眼睛,他也慢慢的说: “陈叔,我没有对付孔南笙啊?我可以向你保证。” 陈光亮点了点头,接着说:“他,惹你,有人,替你出头。” 杜卫国闻言眉头一皱,语气已然有点不耐烦了: “然后呢?陈叔,他惹我,我自己不理会,有人替我出头还不行?您这要求可是有点过分了吧?” 陈光亮沉默了好一会,才吃力的说: “是他错,最后一次,放他一马。” 杜卫国摇了摇头,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冷漠了: “陈叔,我不想给你打马虎眼,孔南笙抓了马五,小马确实过来求我了,但是我压根没理,真的,这事您可以问问蒋叔,郝叔,我直接就给推了,依法办事呗,犯法谁说啥也没用,没犯法根本就不用扯那些没有用的。” 陈光亮费劲巴力的解释了一句:“他抓人,我不知道,我忙。” 杜卫国轻轻的点了点头,给陈光亮又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说道: “我明白,陈叔,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没事针对我,我也确实没有对付孔南笙,至于你说的啥放他一马,也都是一样的道理,依法办事,身家清白,自然平安无事,他要屁股底下不干净,谁也保不住,我能有啥面子啊?” “小杜!” 陈光亮此时已经有点急了,他低吼了一声,自家事自家知,孔南笙这厮估计是屁股底下的破烂事还特么不少。 杜卫国根本不为所动,这事他死死的站着理呢,官司打到天边他也不怕,他声音毫无波澜: “陈叔,您先别激动,我说的没道理吗?孔南笙他要是真有事,违法乱纪了,你想让我咋办?人情大于法律?先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和情面,就算我有这能耐我也不能干啊?你让我咋张嘴啊?” 陈光亮被杜卫国噎的语无伦次:“小杜,你~~唉~” 他没有继续说话,扔下烟头,转身骑上车子就走了,远处路口的路灯照在他身上,背影显得特别萧索。 孔南笙现在已经很清楚,杜卫国是不可能出手捞孔南笙了,不踩上一脚都算有素质了。 他和杜卫国甚至是蒋东方的关系算是决裂了。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件事情上,人家杜卫国肯定是没有错,孔南笙主动撩拨杜卫国,还是一而再的,这次更是主动当了诱饵,这事可大可小,杜卫国是被迫自保,而且人家用的是阳谋。 而陈光亮也没错,他重情重义,他欠孔家一条命,所以他不得不死保孔南笙,就算明知道他错也没办法。 不管谁对谁错,道理站在谁的一边,这事反正是没有回转余地了,算是正式撕破了脸皮,两个小团体如今算是有了裂缝,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杜卫国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谁也不是傻子,大家还都是体制里的,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压根也没想瞒,只不过来了一招先斩后奏罢了。 决裂就决裂吧! 和这样的二比为伍,早晚是要出事的。 7017k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如今已经是临近11月,天气开始转凉,西风卷着寒意撞在窗扉和门楣上,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很是凄凉。 杜卫国此刻趟着床上发呆,心情有点烦躁,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明天蒋东方百分百会找自己,大概率还是会求情和稀泥,而且侯建军甚至也可能会来,想想就感觉心烦意乱的,这个所谓的人情世故,还这是一把双刃剑啊。 礼拜一早上,杜卫国自己煮了一锅棒子面糊糊,就着辣椒酱,烧饼吃了一顿早饭。 这家的烧饼确实好吃,不枉杜卫国拼了性命才买到,可惜,烧饼消耗的很快,现在已经没剩太多了,杜卫国琢磨着最近再去买多点放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杜卫国还想最近再去一趟鸽子市,多买点牛肉罐头和压缩饼干啥的放在厨房或者小仓库,杨采玉一旦搬过来和他一起生活,这些东西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新的人事认命已经下达了,如今轧钢厂保卫处已经稳当下来了,风平浪静,按部就班的,一片岁月静好。 杜卫国也难得清闲,他已经重新适应了这懒散的节奏,继续在办公室里摸鱼,他今天正在看可是一本神书,老版的金瓶(梅),还是带彩色插画的,再过几年这玩意可就彻底绝版了。 且看且珍惜啊! 空间里保存书籍这种无比高尚却略显奢侈的行为,杜卫国一般情况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不过这本书可以例外。 书是王宵这个道貌岸然的大学漏子主动孝敬杜卫国的,催促他赶紧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自从那个漆黑的雨夜,杜卫国随便提了一嘴之后。 杜卫国转身就进了专案组,之后就是刀山火海,枪林弹雨,每天都是不见人影,就算是回来休息也是一身硝烟和尘土,哪有还有一丝一毫的精力扯淡啊! 王宵也不可能那么没有眼色,不过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河海清晏的。 尤其是礼拜六交班的时候李萌萌这小妖精过来南门值班室找王洋了,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手挽手去厂电影院看电影了。 这把狗粮给王宵噎得,差点没当场流眼泪,这不礼拜一一大早,他就主动孝敬杜卫国一本非常稀罕的典藏版神书,让老大快点帮助自己脱单吗? 他最近上下班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都在注意孙晓红,心里越发满意的同时也越发痒痒,已经快要忍不了了。 “头啊,你看,如今您手上的大案子也结了,您看我的个人问题,您老是不是也上上心啊?再过2个月,我都25岁了!都成了老光棍了。” 王宵今天一大早,就跑到杜卫国的办公室里上供来了,然后可怜巴巴的说,随便上供了神书。 “成,宵哥,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今天晚上我就给你办这事。” 杜卫国当时看着手上的神书,笑得见眉不见眼,这玩意他只听说过,还真是无缘一见。 王霄一听这话顿时就沸腾了:“头,一言为定啊!” 杜卫国点了点头,多大点事啊,不就保媒拉纤这点事嘛,他信心满满的说: “嗯,放心吧,我今天晚上下班的时间就去南门值班室等她,不过,还是那句话啊,这事我可不保成啊。” 王宵此时喜笑颜来的直挠脑袋,满口子答应: “嗯,嗯,这我知道,知道,但是头,您可得帮我多说好话啊!” 杜卫国嘴角一扬,拍了他一下:“那必须的,自己家兄弟,我还能说坏话啊!” 王霄这会笑的有点猥琐,他冲杜卫国使了一个你懂得的眼色: “嘿嘿嘿,头,那这事我就拜托您了,事成,必有重谢。” 杜卫国顿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得嘞!宵哥,就为你这后续的重谢,我也得拼命夸你,争取把事办成!不过咱可先说好,不管成不成,这本书可都归我了。” 杜卫国扬了一下手里的书,他挺稀罕这个东西的,而且还可以跟采玉同志一起研究文学,顺便切磋一下,这是她的专业嘛,两个人可以一起畅游在文学的海洋之中嘛,嘿嘿嘿! “那是自然,没说的。” 王宵同志脚步轻松的走了,笑的好像快乐的二哈一样,满面春风,摇头晃脑的。 郝山河此时面色古怪的看着杜卫国,他实在没憋住张嘴调侃:“ “小子,你这是把对你有点意思但是你没看上的姑娘都介绍给你的兄弟们了啊?年轻人可真会玩啊!” 杜卫国面色一囧,随即有点恼羞成怒的说:“呃~,老郝头!你这不是空嘴白牙的污我清白吗?” 郝山河嗤笑了一声,非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掰着指头给他算: “你小子有个屁的清白啊!于茉莉介绍给向北方,李萌萌介绍给王洋,现在又想把孙晓红介绍给王宵,小子,你想把赵英男介绍给谁啊?” 杜卫国听见这个被他封存在记忆禁区里的名字,不禁表情一黯,刚刚欢快的表情却是再也维持不住了。 郝山河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来气:“看看你这副德行,你放过她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也不想拖她一辈子吧?” 杜卫国根本无力反驳,只能点头同意:“嗯,是,您说得对。” 郝山河却没有见好就收,就此打住,他继续刺激杜卫国: “你小子,别特么垂头丧气的,这样其实挺好,不是有句话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哎呀,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有时候遗憾未必就是真遗憾,也可能这样反而才是最美好的。” 杜卫国看了老郝头一眼,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勉强的笑了一下:“呵!没想到郝叔,您还挺懂,看来您年轻时候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啊?” 郝山河点了一根烟,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随着烟雾他的眼神变得有点遥远飘忽,仿佛穿越了时空,重新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激情燃烧的岁月,沉默许久郝山河才说了一句话。 “谁还没年轻过。” 杜卫国瞬间就懂了,郝山河他肯定是年轻时候也有故事,大概率也是忧伤的故事。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是啊,谁没年轻过,谁都有少年慕艾的时候。 话题到此戛然而止,一片寂静,一老一小两个多情的男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郝小黑呼噜呼噜的声音,这只懒猫又在睡觉。 快到下班的时候,杜卫国来到了南门值班室,王洋王宵巴特大光这几个宝货这会可是都在呢,八卦之魂都已经熊熊燃烧了。 听说杜卫国今天晚上要给王霄保媒拉纤,大家伙挤眉弄眼的一边揶揄着王宵,一边想现场观看杜卫国到底咋操作。 杜卫国现在的脸皮早就已经磨练的机关枪都打不透了,他会在乎这个?现场观摩,洒洒水无所谓的啦。 杜卫国就不丁不八,大大方方站在南门值班室的门口,到了下班时间,蓝色的工友浪潮如约而至,。 不过杜卫国还没等到孙晓红,却先看见了黄桂兰,杜卫国已经都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看见她了,依稀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夏天了,现在马上都快立冬了。 她此时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身体很瘦也很蔫,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多少有点形销骨立的意味,她只是低头走路,对周围的一切都混不在意,甚至连杜卫国头没看见。 杜卫国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喊她,一会问问巴特吧,到底是咋回事。 刚点上一根烟,就这会功夫,孙晓红正好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挺精神的少年人,应该是她弟弟。 离老远,孙晓红就看见杜卫国,杜卫国朝她招了一下手,打了一个手势,她略带不可思议的表情领着那个少年郎走到杜卫国面色。 “杜科长,您是在召唤我吗?” 杜卫国面对微笑,声音和煦的说:“是的,你好,孙晓红同志。” 7017k 第二百五十章 杜红娘的第二次出击 孙晓红看着眼前英俊无比,笑容灿烂的杜卫国,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这倒也不是她花痴,亦或者就起了什么额外的心思,这是人类见到优秀异性的本能反应而已,不过要说她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孙晓红努力的稳住心神:“杜科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杜卫国此刻的微笑春风化雨,简直就是毒药,对面孙晓红都有点晃神,这是我花钱就能看的吗? 杜卫国摆出自认为最温和的微笑,然后特别客气的说话。 “是这样的,孙晓红同志,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多少有点冒昧,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不要生气,我完全没有恶意。” “嗯?杜科长,您有什么事就请说,没关系的,我不会生气的。” 孙晓红着实楞了一下,杜卫国和她能商量啥事?说话还这么客气,而她身边的那个清秀少年则是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杜卫国,杜卫国可不仅仅是轧钢厂的大众情人,他还几乎是轧钢厂所有少年郎的共同偶像。 第一美男子外加第一强者,绝对是少年最崇拜的对象了! 杜卫国暗暗的提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孙晓红同志,我和你之前虽然一共只见过两次面,但是印象非常深刻,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同志,自强自爱,相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所以~” 杜卫国这口气已经用完了,不得不停下了深呼吸一下。 孙晓红此时被杜卫国夸得面红耳赤,心跳快得都要爆炸了?这是表白吗?难道他,不可能啊!他对象是杨采玉,也是厂里远近闻名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啊!几乎算是厂花了! “所以,所以什么?” 孙晓红有些期期艾艾的问,而那个清秀少年郎都已经懵了。 杜卫国突然有点紧张,孙晓红她毕竟不是李萌萌,性格没有那么外放泼辣,这事办得实在是有点唐突,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上吧。 “所以孙晓红同志,我想给你介绍对象,是我们保卫科的保卫干事,王霄同志,他是高中毕业,有知识有水平,一表人才,品性,家庭都很优秀。” “啊?啊,这?” 这特么是什么转折啊?你不知道这样说话大喘气会噎死人吗? 孙晓红楞在当场,大脑彻底宕机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故事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这个时代一般都是大娘,大妈,媒婆才会给人家介绍相亲呢。 她万万没想到轧钢厂第一美男子,风靡万千女工的杜卫国,赫赫威名的杜阎王,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居然是要给自己保媒拉纤。 杜卫国此时也算豁出去了: “孙晓红同志,我知道这样办事,很唐突也很冒昧,但是你实在是太优秀了,秀外慧中,才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我害怕你被其他优秀的男同志给抢走,我好兄弟就错失良缘了,那就实在太可惜了,这事完全凭你自愿,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你别生气就好。” “杜科长,我,我~” 孙晓红被杜卫国一顿抢白,加上不要钱似的夸奖给砸懵了,糖衣炮弹集火式打击,让她已经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弟弟此时却意外的献上一次助攻,这小伙子有些兴奋的说: “姐,我知道王霄干事,人挺精神的,比那个狗屁傻柱可是强上一百倍,杜科长这是一片好意。” 杜卫国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少年笑了,好小子,好助攻,事成之后必须好好感谢你一下。 杜卫国趁热打铁,再接再厉: “孙晓红同志,你不要为难,咱们都是年轻人也是同龄人,不用那么拘束的,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咱们就这个周末中午一起去红星饭店吃顿饭,互相认识一下,到时候你带着弟弟一起去,就算没成,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我们完全没有任何恶意的。” 孙晓红红头胀脸的,她低头沉吟了好一会,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调整情绪,这才抬起头,看向杜卫国,她笑了。 “行,杜科长,我就是没想到,您居然会给我保媒拉纤,我信您的人品,我和小弟周末会去的,到时候见。” 杜卫国高兴的一击掌:“好,那就礼拜天中午12点,红星饭店,咱们不见不散。” 孙晓红领着她弟弟走了,杜卫国同志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解开两颗衣扣,我曹,这特么大冷天的,他居然都冒汗了,这活可比攻打一个院子还特么累人呢。 此时值班室的一群牲口们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男人其实也很八卦的,而且有时候比女人还严重,大家伙像一群蚊子似的嗡嗡轰炸,七嘴八舌的问: “咋样啊?头,她答应见面了吗?” “头啊?你到底是咋说的啊?” “头,这个孙晓红真不错,盘顺条亮!那个我也单身呢啊?” “头啊~~” 最后还是王霄比较懂事,他用力的把一群牲口都扒拉到一边去,给杜卫国上了一根烟,用手拢着火柴细心的给杜卫国点上。 然后一句话都没问,只是用无比期待的眼神望着杜卫国,像极了等待投喂的萨摩耶似的。 杜卫国悠然的吐了一口烟,这才张嘴说话:“拜托,大哥,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肉麻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大伙闻言一顿哄笑,王霄也闹了个大红脸,不过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未来的幸福触手可及,些许揶揄嘲笑算个什么? “头啊,您老发发慈悲,就被卖关子了呗,行与不行?您给个准话?” 杜卫国瞄了他一眼,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气,砸吧砸吧嘴,这才悠闲的笑着说:“嘿嘿,人家孙晓红同志啊~” 杜卫国这个王八犊子说话故意拉着长声,然后戛然而止。 “到底咋的了?” 王霄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恨不得掐杜卫国的脖领子追问结果,丫的,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我特么~~ 杜卫国看王霄抓耳挠腮的样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逗他了,杜卫国笑着说: “嘿嘿嘿,人家孙晓红同志很爽快的,她已经同意了,这个礼拜天,红星饭店,中午12点,不见不散。 霄哥,你准备请客吃饭的钱吧,我和杨采玉,还有她弟弟,一共5个人,我们3个人给你打助攻,争取一次性拿下。” “我曹!牛比,头,我爱死你了!” 王霄一声狼嚎,差点没原地翻个跟头,他此刻高兴的不得了,心中欢喜的都快爆炸了!大家伙也都替他高兴,纷纷打趣让他请客,三科现在的氛围是全处最好的,因为他们有杜阎王,最能打且最没有架子的保卫科长。 杜卫国红娘的第二次出击,初阵也算是顺利告捷,至于能不能再接再厉下一城,那就要看王霄同志的了。 不过从实际条件上来看,孙晓红的择偶上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过王霄的,她和王霄如果成了一家人,绝对算是顶配上嫁了。 大家伙散去之后,杜卫国倒是没有马上走,而是把巴特叫到一边,简单问了一嘴黄桂兰的情况。 “巴特,我刚才看见黄桂兰了,她的脸色很差,她是不是又生病了?” 巴特挠了挠硕大的脑袋,楞着牛眼珠子看着杜卫国,憋了半天才说: “我媳妇说她这是心病,时间长了就好了。” “行了,没病就好,我就先走了。” 杜卫国秒懂,骑上车子就走了,他看巴特欲言又止的死德行,实在不想听他憋出来的话,大概率是劝自己去见她一面。 这个真不行,会彻底害死她的,饮鸩止渴而已。 杜卫国晚上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第二次保媒拉纤的壮举一顿白话,逗得李阿姨和杨采玉哈哈哈大笑,就连蒋东方都翘起来嘴角。 李阿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她不禁打趣到: “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是保卫科干部,威名赫赫杜阎王,居然还抢着干起媒婆的工作了,可是真有你的。” 杜卫国没脸没皮的说: “那咋的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的手下好兄弟没有对象,我这当领导的就得管,事事关心嘛!我可不仅枪法好身手好,咱们就是做红娘咱也是不落人后的!” 李阿姨一听这话更乐不可支,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行,你厉害,你以后就算不干保卫工作了,靠着做媒也能有口饭吃!肯定是饿不着。” “哈哈哈!” 四口人都乐了,家庭式晚餐的氛围十分欢愉。 对于杜卫国提出的共同参加王霄孙晓红相亲的邀请,杨采玉心里简直满意极了,杜卫国如此坦荡给了她无法形容的安全感,而且她也很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份,喜欢这种有点浪漫的场合。 杜卫国三次成全别人,她可是都在场,向北方和于茉莉,王洋和李萌萌,现在是王霄和孙晓红。 杨采玉现在心里已经爱惨了,要不是蒋东方和李阿姨两口子在,她肯定主动献吻,投怀送抱了。 唉!这该死的魅力啊! 7017k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味道的闪烁 老话说得好,欢乍没喜事,果然是不假。 吃过晚饭,蒋东方叫住了想去偷香窃玉的杜卫国,呵!原来在这等呢?杜卫国今天一整天都在纳闷,蒋东方咋没找自己呢。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杨采玉很有眼色的也去厨房帮忙干活去了。 蒋东方安上烟嘴点了一根华子,给杜卫国也递了一根,两个人就开始吐云吐雾,淡淡的烟气弥漫开来,谈话的氛围瞬间就渲染到位了。 蒋东方的声音还算是挺平静的,只是透着一丝的无奈: “昨天晚上,陈光亮过来找我了,今天上午,侯建军也给我打电话了,说得都是一件事。” 杜卫国对此没有丝毫意外,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昨天晚上陈叔他也去四合院找我了。” 蒋东方此时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话: “小杜,这件事,你没提前和我说,这我能理解,但是现在陈光亮已经求到咱们头上了,我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这事你是咋想的?你和我说说。” 杜卫国有点腻歪:“叔,咱们就公事公办不行吗?他要是清清白白的,自然谁也动不了他,他要是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肯定是谁也保不住他。” 蒋东方此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杜卫国现在的身段其实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只要杜卫国本人愿意到胡斐哪去工作,一个实权副处长分分钟就能给安排上,到时候位置权利可不是他一个厂保卫处长所能比拟的,别说是他,就是高上他一大级的刘大江可能在某些方面都不好使。 “小杜,这事,就不能小惩大诫吗?” 杜卫国此刻眉头也皱了起来,两道剑眉如同长刀出鞘,锋芒毕露,他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蒋叔,你知道如果不是胡斐司长那边直接介入,而是由你出面调解这件事,会是个啥结果吗?” 杜卫国多少有点不耐烦蒋东方最近的优柔寡断,一旦在安稳舒服的岗位上坐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瞻前顾后,万事求稳,殊不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本来以为庞百里的事情能给他敲个警钟,结果还是这样,就知道和稀泥。 “难道还是别的什么内情?”蒋东方眉头紧锁,有些疑惑的问道。 杜卫国把那天他和郭汉鸿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冷笑着说: “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蒋叔,您还梦想着合家欢呢,人家可是都特么想灭门了。” “小杜,你说的都是真的?” 蒋东方听完之后,猛地站了起来,烟头都掉在地上了,他满脸涨得通红,他又不是傻子,他已经反应过来,好毒啊! 杜卫国嗤笑一声:“呵!蒋叔,您自己合计合计吧?孔南笙他根本就是个二傻子,早晚会把大家全坑死,你们还保他,他是谁爹啊?” 杜卫国说完之后就转身摔门下楼离开了,他现在有点生气,已经不想和蒋东方聊下去了,非常的不耐烦。 杨采玉一直都在厨房里听动静,一看杜卫国出门,她赶紧也跟着下楼了。 在楼道的台阶上,杜卫国赶紧往回快走了两步,结实的揽住了杨采玉的手,轻声呵斥: “杨采玉,你出来干啥啊,腿脚都还没好利索,再摔跤了,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啊?” “你别胡扯打岔,卫国,你和蒋叔说话我和李阿姨都听着呢,就算你有理也不能和蒋叔那么说话啊?” 杨采玉此时揽着杜卫国的胳膊,靠在他的身边劝说着。 但是杜卫国却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难得郑重其事的说: “采玉,这件事啊,你不明白,看似一件小事,其实里边水很深的,暗藏凶险,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我必须得说两句重话,蒋叔他安逸的太久了,有点浑浑噩噩的,在其位谋其事,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杨采玉不由感慨:“卫国,你说人为啥就不能都安分守己的活着呢?一定要争一定要抢,一定要尔虞我诈呢?” 杜卫国轻轻的揽住杨采玉的腰身,宠溺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着说: “因为每个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啊,根本就没有人会知足,每个人都是得陇望蜀,所以才会争才会抢,那么有人就是争斗,有争斗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谁又能躲得过?你我都是局中人,谁又能超然物外?” 杜卫国这段台词说得极其痛快,就差狂笑几声,再来上一句:老夫任我行,平生行事,只有我负人,不叫人负我了! 杨采玉轻叹了一声:“唉,卫国,人真是复杂啊!你~唔!” 但是她无法继续下去了,因为杜卫国已经不想继续探讨了。 “你这个臭流氓,现在越发不看场合了,我不管你了。” 杨采玉满脸通红的推开杜卫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杜卫国抿嘴一笑,一个闪烁就到了一楼门口,直如鬼魅一般,他眼见左右无人,又是一个闪烁就到了自行车旁边。 他最近对于这个神技技能也是勤练不辍的,每天一早一晚,杜卫国都会在卧室和厕所之间来回闪烁,可特么潇洒了,就是这个闪烁神技被他练的多少有点味道。 哈哈哈! 回到了四合院,今天挺好,风平浪静的,没啥幺蛾子。 杜卫国洗漱收拾利索,早早就躺下睡觉了,凌晨4点半,杜卫国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之中穿好衣服。 之后一个闪烁就来到了四合院卧室外的胡同巷子里,这实在是太特么方便了。 杜卫国今天要去一趟鸽子市,搞点物资屯在家里。 凌晨4点半的四九城,万籁俱寂,街上几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杜卫国像一道黑烟一样穿行在寂静的马路上,势如奔马,速度飞快。 他现在身体素质爆炸,难得有机会全速奔驰,大半夜空无一人的马路正好可以肆意撒野。 到了鸽子市,杜卫国非常敏感的发现,今天的市场可是有点冷清,买货的人倒是没见少,但是卖货的却是少了很多,连原来的四成都没有,尤其是平时混杂在其中的下九门,几乎绝迹了。 嘿嘿,大概是前一段时间,由杜卫国始作俑者引发的一阵风也波及到鸽子市了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不过牛哥却依然非常坚挺,时至今日,杜卫国的眼界和高度都非同一般,可是依然看不透牛哥的跟脚,不过也无所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嘛,只是买卖关系,这样挺好。 “牛哥,您吉祥!”杜卫国今天心情好,难得皮了一下,还挺开心。 “呦呵,兄弟,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你最近挺好啊?” 牛哥大咧咧的递了一根烟给杜卫国,笑呵呵的说。 杜卫国点上火抽了一口烟,好家伙,华子,他笑着说: “牛哥,我这刚去南边一趟,昨天才回来,听说最近咱四九城可是挺热闹啊!” 牛哥点了点头,有些快意的说:“呵!那是,最近那群下九流的鳖孙都倒了大霉了,大快人心。” 杜卫国也跟着笑:“牛哥,今天还有罐头,饼干吗?” “有。” 杜卫国也不废话:“那就给我来两箱罐头,4箱饼干,牛哥,还得饶您两个袋子,麻烦您了。” 牛哥笑得特别豪迈:“哈哈哈,这算个啥事?你等会,哥哥这就给你安排。” 钱货两清,杜卫国两个麻袋往肩上一扛,告别了牛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鸽子市。 “哥,这小子他到底是哪路神仙啊?真是完全看不透啊?” 牛哥的小兄弟看着杜卫国的背影,挠着发痒的头皮问。 “你特么管人家是哪路神仙呢?他讲规矩,手面宽,本事又硬,人家和咱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是友非敌,别特么多管闲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挺好。” 牛哥叼着烟卷眯着眼睛训斥这个小兄弟,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 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好奇害死猫,所以他不会去打听,盘道,调查,就像是他说的别多管闲事,这才是王道。 ------题外话------ 最近过渡一下,有点平淡,明天就要换新地图了,上新人物,值得期待。 感谢我的盟主,欧阳日@! 7017k 第二百五十二章 英雄迟暮,大限将至 杜卫国拎着东西,从鸽子市走出去了一段距离,这次没有不开眼的毛贼跟着他了。 随便找了一个小巷子,把罐头和饼干扔到空间里,之后开启全速奔跑模式,一路风驰电掣一般回到了四合院。 直到回到家里,杜卫国都十分兴奋,这个闪烁技能实在是太牛比了,穿墙越户时候的丝滑感,简直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把罐头和饼干都放好,这会也才5点多,杜卫国索性生起炉子准备自己整顿丰盛点的早饭吃,闪烁技能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有点饿得快。 杜卫国大概换算了一下,一次相当于负重急行军5公里,目前杜卫国的极限是不间断连续10次就会彻底力竭,必须休息补充能量。 该说不说的杜卫国的技能基本上都特么是饭桶技能,一旦使用,升级或者发挥作用都需要猛吃才行。 杜卫国所谓的丰盛早餐,其实就是煮了一锅大米粥,再配了一盒牛肉罐头,还有烧饼,辣椒酱,嗯,其实确实挺丰盛的。 这两天轧钢厂保卫处里很消停,就连治安案件都变得少起来了,不过昨天杜卫国在南门和孙晓红说了几句话,但是有个人议论的声音。 没办法,杜卫国他实在惹眼了,想低调都难,不说相貌出挑,号称第一美男子,就光是22岁正科级干部这一点,也很难让人忽视他。 不过还好,毕竟只是在南门说了几句话,大庭广众,众目窥窥之下,又是正大光明的,说闲话的毕竟还是少数,如同一阵清风一样,吹完了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闲言碎语传到何雨柱耳朵里可就是不是一阵轻风了,而是五雷灌顶,重磅炸弹一样了,把他的为数不多理智给彻底摧毁了。 他下班早,没看见杜卫国和孙晓红交谈的现场实况,更不知道交谈的具体内容,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何雨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眼睛就红了,他感觉自己又特么被绿了,呵呵呵,又被绿了划重点!他可真是神逻辑啊。 上次在食堂他就是因为杜卫国和孙晓红同桌吃饭,才发疯发狂的,如今杜卫国居然又敢公然当面调戏他对象,傻柱同志已经彻底疯魔了。 说来也是可笑,人家孙晓红已经非常明确和他分手了,彻底黄了,到现在都快三个月没联系了,他特么还把人家当成是他对象,视为禁脔一般。 这不纯纯神经病吗? 只能说何雨柱的性格天生就有缺陷,不成的时候他就是个大号舔狗,成了以后他很可能就会化身安家和(那个变态家宝的男人,曾经让无数女人瑟瑟发抖)。 不过,虽然嫉妒让傻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却依然不敢大白天直接去保卫科找杜卫国当面对质算帐。 到时候万一给他扣上一个他冲击保卫科,企图抢枪的罪名,再特么把他当场击毙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傻柱运用他有限的智慧,调动了他的全部脑容量,这才想到了一个收拾杜卫国的方案。 而且人家这方案还是一明一暗,一文一武,双管齐下,呵!,那是相当厉害了,小母牛踩电门,牛比带闪电了!何雨柱同志的高光时刻就快要到了。 杜卫国哪里知道他已经被四合院战神傻柱给盯上了啊,他眼里从来都没装下过这个人,轻如鸿毛一样。 他感觉自从他从金陵回来之后,老郝头的身体倒是越发的不好了,中午吃饭也越来越少,胃口不行,而且抽烟也开始咳嗦了,人更是越发慵懒,天天就是在椅子上一靠,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发呆。 这个时代人均寿命短,好像平均还不到55岁,而郝山河今年已经54了,不会吧? 英雄迟暮,大限将至? 杜卫国有点担心他,郝山河是杜卫国穿越一年多时间,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而且给了他最大程度的支持和宽容,甚至是纵容,杜卫国所有的秘密,除了系统之外,他是唯一一个全部知晓的人。 “郝叔,我看您最近身体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要不周日我陪您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杜卫国此时抱着郝小黑,轻轻挠着他的下巴,黑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切!净扯淡,我这就是老了,每年到了秋冬交接的时候,就这样,去医院看个屁?” 郝山河收回望向窗外的遥远目光,看着杜卫国,目光和平静,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杜卫国的错觉,他仿佛感觉郝山河的眼底有一丝不舍的神色,一闪而逝。 杜卫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对郝山河的说法不太认同,所以他坚持了一下: “郝叔,我觉得您今年照去年精神头差了许多,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有点担心您。” 郝山河翻出烟盒,没好气的喝骂道: “看个屁,你特么少给我找点活干就行了,天天让我跑腿,我这是又长了一岁,肯定是一年不如一年的,我已经是到了知天命之年了。” 杜卫国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啥了。 郝山河眯着眼睛点了一根烟,然后慢慢的抽了一口,沉默了一会,才说: “小杜,你很不错,人说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这是男人的最黄金的三十年,你才弱冠之年已经立业了,思想和手段也都越发成熟,现在都已经有点不惑的意思了。” 杜卫国被他夸得乐了起来:“呵呵呵,郝叔,您就是说我少年老成呗!说那么多,服了。” 郝山河的嘴角也轻轻的抿了起来,他最近一年笑的次数比以前十年加起来都多,他笑呵呵的说: “嗯,对也不对,不过说真的,我对你确实很满意,讲原则有底线,不缺怜悯之心,但是又不拘于常规,关键时刻敢打敢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错!我已经没啥教你的了,挺放心~” 杜卫国越听越不舒服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打断了老郝头的夸奖,直接起身说: “老郝头,行了,你别跟我扯这些了,夸我没用,我正式通知你,这个礼拜日必须去医院检查,我陪你去,不去我就押着你去,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根本不用琢磨。” 郝山河眼皮一翻,扫了杜卫国一眼,语气有些不屑: “咋的?押着我去,我特么犯了那个天条王法了?” “您也不用跟我来这套,根本没用的,您了解我,我胆子大着呢,我必须给您仔细检查一下,我还等您给我哄孩子呢,郝叔,你可不能提前下岗?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杜卫国说说的眼眶都红了,刚才老郝头的一番话像极了遗言,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老郝头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他已经孤寡几十年了,突然有个人好像子侄一样的人如此关心他,这让他无所适从了。 他尬笑了一声说:“呵!瞅你那个熊色,还要掉眼泪是咋的?你特么可是杜阎王啊!行行行,不就是去趟医院吗?又不是啥刀山火海,阴曹地府的,礼拜天我老头子就和你去。” 杜卫国看他同意,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收了神通: “那就行,说准了啊,我一会就给我丈母娘打电话帮你约上,礼拜天咱们好好检查一下,你这老头,至少得帮我把孩子带到上大学才行,少一天都不行。” 郝山河闻言哈哈大笑,笑得太狠以至于脸都涨红了: “哈哈哈,你这个兔崽子,你现在连个孩子的影子都特么没有,还想再算计我老头子20年,吸血支使我下半辈子啊!” 杜卫国也跟着笑了:“那没办法,郝叔,我这吸血大法,可是耳读目染跟我们院秦寡妇学得,绝对地道,而且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哈哈哈,你现在这个脸皮确实无敌了!” 郝山河开怀大笑,冲散了部分暮气沉沉的感觉,郝小黑也跟着眯着眼睛,欢快的呼噜着。 7017k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苦 周三晚上8点多的时候,杜卫国在蒋东方家吃过晚饭之后。 献宝一样的拿出了插画版金瓶梅,试图想和杨采玉同志一起研讨切磋博大精深的文言文,无果。 不仅书被没收了,还被红头胀脸,羞愤异常的小白羊给驱逐出门了。 鸡飞蛋打!杜卫国只好无奈的骑车回四合院。 他刚走到帽子胡同的路口,就远远看见马五和小马正站在路灯的阴影里,很显然这是在等他。 马五果然很懂规矩,都没去四合院门口等,离着足有100多米的距离呢。 杜卫国见状下车走了过去,马五和小马赶紧迎来上来,这才多久没见啊,马五看上去就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曾经那个精明强干的马五爷,如今居然有了风烛残年,老态龙钟的感觉。 杜卫国温言宽慰了一声:“五爷,您出来了?在里边遭罪了吧?” 马五和小马朝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声音有些激动: “杜科长,大恩不言谢,我马五知道您不喜欢跪礼也不爱财货,您是真英雄,但是我马五有句话,您救了我们爷俩一人一条命,我们老马家可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您以后但有驱使,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九幽地府,我们爷俩但凡眨一下眼睛,说一个不字,就让我们爷俩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我去,杜卫国暗暗咂舌,这马五果然是老派江湖人的做派,发这么狠的重誓,这是要干啥啊? 说起来,杜卫国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歉疚之情的,因为不管是小马还是马五,虽然他们都是自己摊上了事情,但是或多或少也都是被他牵连了,因为孔南笙那傻比搞事情,小事变大事,所以杜卫国伸手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杜卫国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马五,轻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五爷,这样,您今天先回家吧,先好好的休息几天,过段时间,我去您哪蹭顿饭吃,咱们好好聊聊。” 马五连忙点头应允,他非常高兴的说:“哎,哎,那感情好,您啥时候去,提前告诉小马一声,我们好提前准备一下。” 杜卫国闻言大笑:“哈哈哈,准备个啥?我也是不是啥金贵讲究的人物,到时候咱们家里有个花生米,我去之前再带上两盒罐头,你家只要有酒这就够用了。” 马五眼泪又都掉下来了,他混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杜卫国这样的官,看了还是自己眼皮子浅,这世间是真的有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啊! 马五抹了一下眼睛,行了个作揖礼:“行,杜科长,那我们爷俩就先回去了。” 小马也说了一句:“杜科长再见!” 杜卫国目送着爷俩慢慢走远,并没有马上骑车离开,而是在原地抽完了一根烟才走,呵呵,他要确定一下周围有没有眼! 还好,并没有。 杜卫国转身刚要骑车,此时他嘴角一抿,呵!看见秦京茹了。 秦京茹刚刚从大路拐了过来,她打着手电,低头看着路,一身浅蓝色的工服,还挎着一个军挎,正无精打采的走着,几个月没见,她现在倒是有点城市女工人的感觉了。 杜卫国最近心情比较好,主动喊了她一声:“秦京茹!” 秦京茹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得抬起头,就看见杜卫国此刻正扶着车子站在路灯下边,橘黄色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仿佛这是他自己发出的光芒,几乎不可直视。 秦京茹站在原地,她的嗓子仿佛卡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杜卫国推车走了过来。 “秦京茹同志,好久不见啊!你最近过得咋样?” 杜卫国如此温和的说话,秦京茹突然就掉眼泪了,她是多久没有看见杜卫国了?她是有多久没听他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了? 太久了,她感觉自己已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了。 “秦京茹,你这是咋的了?哭啥?工作不顺利?有人欺负你?” 杜卫国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一脑门黑人问号,咋都这样呢?你们都是孟姜女的门徒吗?一见面就哭?总好像是我占了便宜始乱终弃了一样。 “没有,没有,我挺好的,工作也很好,刚刚是有风,我迷眼睛了。” 秦京茹连忙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看着杜卫国胡乱解释道: “杜科长,我一直都想当面谢谢您的,上班之后我才明白,您到底是帮了我多大的忙。” 杜卫国轻轻的摆了一下手,笑着说:“呵呵呵,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你以后好好生活就行,走吧,一起回四合院,要不一会该关院门了!” “嗯,好。” 杜卫国推车往前走,秦京茹低头跟在后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不停用衣袖擦一下眼睛,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汹涌,止不住了。 走出去还不到10米,杜卫国就叹了口气,他回过头有些无奈的说: “我说,秦京茹啊,你到底是哭啥啊?怎么好像我对你耍流氓了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忍不住想哭,对不起~呜~” 秦京茹蹲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根本就是嚎啕大哭,我尼玛,这是什么情况?杜卫国都有点懵了,这难道是她开发出来的啥新套路吗?不能够吧? 杜卫国声音变得凛冽起来:“秦京茹,别哭了,赶紧站起来,你这是要害我吗?” “我,我没有!” 杜卫国扳起脸,声音变得更加严肃冷清起来。 “秦京茹,赶紧站起来,别哭了,这样别人会误会的,毁我名声,坏你清白,这两滴眼泪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秦京茹终究是听话站起来,没有放声哭泣了,只是不停的抽泣着。 “我就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家,别哭了。” 杜卫国说完之后,就骑上车子就走了,毫不迟疑,心中暗讨我真特么是自找没趣啊。 杜卫国回到家,换了衣服,升起了炉子,座上水壶,准备洗漱一下躺下休息,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对面秦京茹红着眼睛开门回家了。 杜卫国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感觉很荒唐,到底哭啥啊? 秦京茹回到家,就趴到床上,嚎啕大哭,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好不容易遇上了,而且杜卫国今天还主动和自己打了招呼,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可是自己却不争气,眼泪死活就是止不住,连一句整话都没说出口就把他给气走了。 她其实不是无缘无故的哭,她最近日子过得特别委屈。 她最近刚刚拒绝了浴池主任撮合她和傻侄子的相亲,天天都被狠狠的收拾,不过干活再苦再累倒也没啥,她好歹也是妇联安排进来的正式工人,这个老娘们除了工作上刁难她一下,倒也没啥别的花样。 而且这个月她姐秦淮茹找她借钱,她也果断拒绝了,理由是马上就到冬天了,她得买高价煤,钱不够,她还想管秦淮茹借点呢,不得不说,困境使人成长啊! 礼拜天,秦淮茹因为棒梗偷鸡要赔二大爷,晚上又过来借钱,秦京茹依然是没松口,塑料姐妹花当场不欢而散。 虽然秦京茹这一系列操作都没有任何问题,都是正确的,但是衍生出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她被彻底孤立。 工作的地方,首先她前夫许大茂的名声臭不可闻,再加上她雀占鸠巢的行为,她自然会被指指点点,其次就浴池主任最近正在收拾她,其他大妈大姨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自然也不会待见她。 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从来都看不上她,许大茂父母来四合院大闹那一次之后,算是彻底坏了她的名声,而且她雀占鸠巢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平时街坊邻居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就差朝她脸上吐口水了。 她姐秦淮茹本来是这四合院唯一能和她相依为命的人,但是架不住她姐要吸血啊! 所以秦京茹如今在这偌大的四九城里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平时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她心里很苦。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能怎么办? 7017k 第二百五十四章 紫禁之巅 杜卫国肯定是不知道她的这些情况,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再管,我是她爹啊?凭啥啊?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杜卫国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 甚至已经见惯了比她要悲惨很多的人和事,虽然杜卫国现在依然算不上心硬如铁,但是也不可能再随便乱发怜悯之心了。 杜卫国扪心自问,如果再遇见左蓝,可能顶多是留个几块钱,或者只有一根奶油冰棍了。 心态变了。 杜卫国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抱着侥幸心理扭开收音机,果然,已经没有任何的节目了,无奈的关上收音机,现在才晚上9点多钟,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杜卫国这孙子现在实在是睡不着啊。 丫的,也没有任何的娱乐消遣项目,就连刚到手的插画版金瓶梅也已经被杨采玉同志给没收了,杜卫国家里的书都已看过了,突然间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 杜卫国翻来覆去的,突然他心念一动,猛得翻身坐了起来,他想到一个非常刺激的事情,我尼玛,我之前咋没想到这个玩法呢? 杜卫国琢磨了一下,打定了主意,他关灯下床,屋里顿时漆黑一片,但是对于杜卫国来说如同白昼一半无二,他穿好衣服鞋子收拾停当,又简单的准备了一些东西。 然后,杜卫国一个闪烁就出现在了四合院侧面的小巷子里,然后他像一缕青烟又像一团黑雾一般的疾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动作轻盈但是速度却很快,中间遇见了两次夜间巡防队,杜卫国都是提前几百米就发现了,轻巧的绕了过去。 晚上10点1刻钟,杜卫国已经来到了故宫博物院,望着眼前这座古老雄伟的建筑群,它历经沧桑,像是一个沉睡千年的巨兽一样,静静的矗立在这里,述说着往日的辉煌和荣耀,杜卫国没有感慨太多,而是直接走到了围墙的边缘,一个闪烁就上了故宫的城墙,之后轻飘飘的落了下去了。 故宫里边此时此时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杜卫国飞驰掣一般的穿行在寂静一片的的宫殿群落之中,穿过殿前广场,直达太和殿,金銮殿非常好找,它整个故宫里最高最大的建筑。 太和殿是这紫禁城内最高大的建筑,连同下面的三层汉白玉台基通高37.44米,应该也是目前满四九城里最高大的建筑了吧? 反正肯定是比正阳门高。 杜卫国快步窜上汉白玉搭建的台基,越过丹陛,靠近太和殿以后,杜卫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停歇的连续三次闪烁,直接就来到了宫殿之上,双脚稳稳踏上了太和殿的琉璃瓦,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紫禁之巅啊! 可惜既不是月圆之夜,也没有天外飞仙,一剑西来,无敌实在是太寂寞了。 嘿嘿嘿,寂寞高手杜卫国此时正在迎风傻笑,果然如此,闪烁技能只要中间间隔时间足够短,就可以无视重力,好像传说中的纵云梯一样,毫无顾忌的一直向上,真不愧是空间系神级技能。 杜卫国来到太和殿的梁房正脊之上,迎风而来,登高望远,整座故宫如同一只洪荒巨兽一般匍匐在脚下,故宫号称999间房,再加上亭台楼阁花园凉亭,确实非常雄伟壮观。 此时故宫的后院有灯光,估计是文修组的古董大咖们正在熬夜吧。 杜卫国站着这里,极目远眺,大半个四九城都尽收眼底,远近之处,万家灯火如同星星点点,与夜空之中的繁星交相辉映,几乎漫成一片,无边无际,夜风吹拂脸颊,豪迈之情油然生。 恨不能长啸一声,赋诗一首。 擦!要说你可真特么能装犊子啊,现在都晚上10点多钟了,整个四九城除了路灯,几乎就是漆黑一片,很少有亮灯的人家,狗屁的万家灯火啊!黑灯瞎火还差不多。 还迎风而立,现在都快11月份了,风向早就已经变成了西北风,太和殿顶上,无遮无挡的,夜风极其罡硬,就算杜卫国体质过人,吹着这冷硬的夜风也是非常不舒服啊。 所以耍帅大概3分钟还不到,杜卫国就乖乖到了大殿顶上的侧面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掏出了之前准备好的压缩饼干,牛肉罐头,烧饼,麦乳精,在太和殿顶上来了这么一顿非常有逼格的宵夜。 金銮殿顶上吃宵夜,杜卫国这特么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关键是不吃真不行啊?闪烁虽然酷炫,但是极其消耗体力,不吃东西,杜卫国下去之后就是腿软脚软的,都特么回不了家了。 吃过宵夜之后,杜卫国还美滋滋的躺在大殿之上抽了一根烟,休息了一会,好在他终究是个要脸的,空罐头盒和烟头啥的垃圾,他都放进空间里带走了,也没有在大殿顶上撒尿提字啥的。 吃饱喝足,那啥也装够了,杜卫国毫不犹豫的跃下了房檐,大概2米之后,这发动了闪烁技能,连续三次,稳稳落到地上。 闪烁技能果然不能抵消下坠时候产生的速度和动能,感受着腿脚承受的力度,杜卫国心中暗讨。 离开故宫之后,杜卫国迈开长腿如同一阵旋风似的刮过长街,这会都路灯都已经熄灭了,万籁俱寂,四九城漆黑一片,暗夜才是杜卫国的真正主场,他仿佛鬼魅一般,肆无忌惮的放开速度狂奔而去。 回到家,身体有事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和饥饿感同时传来,我尼玛,居然又饿了,我这果然是特么饭桶技能吗? 杜卫国今天晚上前前后后一共用了10次闪烁技能,中间还往返极速奔行将近25公里,能量消耗巨大无比,不饿才怪呢。 没办法,杜卫国只好一个晚上连吃了两顿宵夜,这才安稳睡去,粘床就睡着了,实在是累坏了。 一夜无梦,杜卫国睡得特别香甜,看来运动确实对睡眠非常有帮助啊! 就是太特么费粮食了,杜卫国的烧饼储备已经彻底告罄了,杜卫国已经决定了,今天上班的时候,就溜出去买点烧饼去,这玩意好吃又扛饿,算是杜卫国在四九城里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了,买它就完了。 今天的保卫科依然很消停,屁事都没有,上午10点钟,杜卫国骑车直接出了南门直奔南锣鼓巷那家烧饼铺子而去。 今天杜卫国同志的战略目标非常明确,那就就是扫货,没错,为此他还非常难得的特意带了两个面袋子。 他的想法是,排到他了,还剩下多少烧饼,不管多少,他全部包场了,哎,有钱有票,就是这么豪横。 果然,烧饼铺子前面依然还是排着长龙,杜卫国排到龙尾之后,开始仔细观察人群和附近,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记吃也记打的主。 嘿嘿,好在今天并没有啥特殊情况,而且今天的长龙也不夸张,毕竟不是休息日,现在也不是吃饭时间。 既然没有啥危险情况,杜卫国也就放松心情,悠闲惬意的一边抽烟,一边排队。 不过杜卫国无意之中发现,在这队伍之中,此刻有一个佛爷正在干活,目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 这个佛爷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山羊胡子,穿着倒也是得体,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打扮好像知识分子一样,这种懂得变装隐藏身份的佛爷一般可都是经年老贼了。 他的目标女同志,条件应该是很好的,黑色的羊毛大衣,皮质的女士手提包,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难怪被老佛爷盯上了。 杜卫国眯着眼睛看着佛爷寻路探道,准备等他得手之后再抓他,抓贼拿脏嘛。 不过看着看着杜卫国可就看出点不同寻常的门道了。 我擦,这位女同志有点门道啊!要不她就是气运之子?要不然,她就是个绝顶高手啊! ------题外话------ 嘿嘿,新地图小boss出场了! 7017k 第二百五十五章 神秘的狐狸眼 为啥这么说呢? 这个佛爷一看就是个经年老手,身经百战的惯犯了,出手飞快,动作非常丝滑且隐蔽,没有一丝的烟火气,特别隐蔽且专业,甚至都已经带着一丝职业美感了。 要不是杜卫国的变态视力,几乎都跟不上他的动作。 但是诡异的是,这位年轻的女同志看似漫不经心,茫然无知的轻轻的移动了几次身体,居然完美的避开了佛爷的几次探路。 佛爷几次出手,居然硬是都没有摸到她的真皮女士提包,这特么就好玩了。 杜卫国此时心里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位衣着得体的漂亮女同志绝对是个高手,狗屁的气运之子,那玩意根本就不存在的。 此时这个这个佛爷估计也是心里特么的有点含糊了,他也有点拿不准,但是肥羊当前,终日做贼的他,贪婪终究还是压住了理智,他决定放手再试一次。 他从大衣的兜里掏出烟盒,然后抽出一根烟,拿出火柴,借着划火柴点火的动作,左手把公文包抬了起来,瞬间就挡住了前面女同志的拎包。 而他的右手手指之间,寒光一闪,一把非常袖珍的无柄小刀闪现出来,呵呵,一看这小刀和手法,杜卫国就知道,这个佛爷绝对是个老手艺人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位看似懵懂的女同志同时也动了,她貌似无意之中,后退了一步,钉了铁的矮跟小皮靴,准准的踩在了佛爷的大脚趾头上。 “哎呦!” 佛爷一声惨叫,顿时疼得弯下了腰,连手里的公文包都掉地上了。 “哎呀,同志,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位女同志此时也转过身来,连忙低头弯腰用手扶住佛爷的右边胳膊,佛爷脸色顿时又是一变,变得惨白惨白的。 杜卫国他啥眼神啊,他清晰的观察到,这位女同志扶住佛爷胳膊的时候,大拇手指直接掐在他的关节大筋之上,动作又快又准又狠,但是没有一丝烟火气,丝滑无比。 我曹,绝对高手无疑了,而且还很高!杜卫国此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同志,您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啊,要不我陪您去医院看看吧?” 光看侧脸,这就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她语气特别客气的说着话,声音也很带着一丝慵懒,很好听。 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一直都没松开,杜卫国看见佛爷的后脑勺都已经见汗了,显然是疼极了。 “没事,没事,同志,您不用扶我了。”佛爷此刻非常费劲的站直了身体,几乎是哀求着,女人这才终于松开了手。 “真没事吗?不好意思啊!” 女人松开手之后也跟着站直了身体,嘴里一个劲的道歉,她此时也抬起头露出来脸庞,25岁左右,皮肤细腻白皙,瓜子脸,狐狸眼,高鼻梁,樱桃小嘴,确实是非常漂亮。 称得上一句艳光四射,尤其是她的狐狸眼,勾人心魄,有点像巅峰时期的范某人。 这个老佛爷此刻好不容易摆脱了致命的束缚,嘴里客气的不得了: “没事,没事,同志,是我光顾着抽烟,没注意到,您先排队吧,我今天就先不买烧饼了。” 狐狸眼轻轻的惊讶了一下:“啊,同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佛爷连忙摆手:“呵呵,没事,没事,您这也不是故意的。” 中年佛爷一瘸一拐的慢慢慢走了,他认栽了,彻底打眼了,惹出人踢到铁板上了,今天可是遇见难得一见的狠茬子了,他这脚最少3个月才能好,右边胳膊也伤着筋了,至少也得三个月。 丫的,这个小娘们好俊的身手啊,这四九城里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啊?难道是过路的神仙吗? 而这个漂亮的女人,在她抬头的瞬间,也扫了一眼后边排队的人们,看见杜卫国的时候,她的视线停留了一瞬,随即就转开了。 好在杜卫国同志机灵,已经提前就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了,要不然铁定就对视上了。 杜卫国这会心里不禁暗暗琢磨,莫非这个烧饼铺子是个啥隐藏任务点吗?每次自己过来买烧饼,都特么能遇见如此精彩的好戏上演。 这位狐狸眼美女的身份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干净利落,果断狠辣,丝滑无比,既不像公门的,也不太像江湖的把式,倒是有点像胡斐那边的套路。 特殊部门?还是特务! 这个词突然之间就跳进了杜卫国的脑海里,对啊,只有这个身份才说得通,如果她是公门的,根本就用不着和一个佛爷那么客气,如果她是江湖上的,更没道理这么礼貌。 我去,狐狸眼这个身段,气质,功夫,如果她是特务,我特么好像又发现了啥不得了的事情啊! 杜卫国不动声色的继续排着队,他和这个女人之间隔着大概八九个人,狐狸眼买了6个烧饼,给了钱票之后,缓步离开了,并没有骑车。 杜卫国继续老老实实的排队买烧饼,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她一眼,这条马路是条东西长街,杜卫国并不怕她突然消失,视线1公里范围之内,绝对不会失手,万无一失,中级的超级视力,这可是异能,开玩闹呢? 杜卫国今天足足买了138个烧饼,在他身后排队等候的其他同志们埋怨的眼神中潇洒的骑上车走人了。 杜卫国这孙子清场扫货之后,他们倒也不至于就买不着,吃不上了,就是需要再多等一会了,下一锅烧饼需要15分钟。 杜卫国买了这么多烧饼,多少是耽误了一点时间,此时那个狐狸眼女人已经走到了路口,眼看就要拐弯了,杜卫国连忙骑车追了上去。 杜卫国火速骑车赶到了女人拐弯的路口,索性还好,没有跟丢,距离目标大概200米。 她这会正不紧不慢的走着,光看背影也是风姿摇曳,杜卫国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在路口停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只是远远吊着目标,这个女人可是非同一般,宁丢勿醒。 狐狸眼又向前走了大概有个70,80米,这才转进了一条胡同。 杜卫国继续停在原地抽烟,还是没有动,继续耐心等待,直到15分钟以后,杜卫国才骑车路过那个巷子口,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就丝毫不停留的骑车而去,完全就像是路过一样。 骑车出去大概300哆米,就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杜卫国重新停下车子,继续观察等待,又是15分钟,那个狐狸眼女人还是没有出现。 杜卫国这才骑车离开,一路直接回了轧钢厂。 这件事杜卫国跟谁也没说,他只是默默记住了那个条不知名的小巷子,这条小巷子是个死胡同,里边只有一家独门独院的宅子。 杜卫国准备还是自己先探探路再说后话吧,别特么乌龙了,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这种潜伏的很深的特务,一时半会的应该都不会轻举妄动,杜卫国觉得自己的超远距离跟踪也没道理会被发现,耐心,他也是有的。 中午饭的时候,杜卫国请蒋东方,郝山河,还有王宵,巴特都一起品尝了这家店的烧饼,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确实是美味异常。 杜卫国十分肉疼得贡献出了整整10个烧饼。 值得一提的是,巴特这家伙如今虽然饭量依然很大,但是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骇人了,大半年的饱饭吃下来,他现在肚子里已经有点油水了,身体也越发雄壮了,和狗熊一样,不再像以前就是一副大骨头架子一样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卫国还贴心的给李阿姨和杨采玉也带回来10个烧饼,虽然肯定没有刚出锅时候那么酥脆可口了,但是用锅子烤一下之后依然还是很美味的。 杜卫国看着杨采玉此刻正香甜的吃着烧饼,眉开眼笑的,满足异常,他不禁心里暗想,难道那个狐狸眼女人去买烧饼也只是是因为馋嘴? 丫的,不至于吧? 7017k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杜遇袭 杜卫国吃过晚饭以后,按照惯例和杨采玉同志腻歪了一会,当他回到帽子胡同的时候,差不多是8点半左右。 杜卫国脑子里此刻一直琢磨着那个狐狸眼女人的事情,当然他可不是见色起义,小杜没有那么猪哥,他正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夜探敌营,去摸一摸具体的情况。 她到底是几个人住在哪里?上次那个包里装着炸弹的中年人和她有没有联系,那个烧饼店总有事情发生,而且还都是和特务有关,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某种必然联系? 杜卫国此时正骑车路过他平日闪烁出现的那条小巷子,心里正专心致志的琢磨着狐狸眼呢,突然一阵恶风向他脑后袭来,一条黑影论起一根棒子朝他后脑和脖子就狠狠的打了过来。 杜卫国虽然刚刚想事情分了神,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埋伏,但是遇到袭击的瞬间,他的反应依然无比敏捷,野兽本能加肌肉记忆。 棍子是从身体的左后方袭来的,杜卫国身体猛地往右倒去,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在地。 尽管他反应迅捷无比,左边肩膀和脖子依然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对方下手很重,但好像又不是死手,这特么是想打晕我? 杜卫国瞬间就做出了判断,现在车子压住他的腿,不使用闪烁的话,暂时无法脱身,黑影见一击没有奏效,居然提着棍子又冲了上了。 不过杜卫国在倒地的瞬间手枪已经从空间掏了出来,握在了手上,自从他加入专案组以后,他就没有再归还过手枪了。 “乓!”黑夜之中,枪声响起,黑影手里的木棍断裂飞了出去,而他的虎头也瞬间被崩出了血。 黑影顿时吓傻了,呆立当场,而杜卫国却此刻已经倒地昏迷不醒了,黑影楞了一下之后,捂着手慌不择路的跑了。 假装昏迷的杜卫国直到黑影跑没影了,这才睁开眼睛,露出残忍的微笑,用力窝住自己的左胳膊,一带一拉,只听卡的一声,左胳膊被他直接拉脱臼了,回手又用枪托敲了自己后脑一下。 杜卫国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呲牙咧嘴的,我尼玛,还挺疼呢!然后他就继续躺下装晕。 丫的,大意了,老子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想到居然在家门口阴沟里翻船了。 杜卫国此刻心里想着:“傻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个大傻比,居然敢朝我动手?我特么这次要不玩死你,你以后就是我亲爹!” 是的,蒙了脸的黑影是何雨柱,这个二比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居然敢埋伏袭击杜卫国,杜卫国在刚才倒地的瞬间就认出他了,要不然他的额脑袋早就开花了。 虽然这傻比蒙了脸,挡住了他极具辨识度的地包天下巴,但是他那扁铲一样的脑型还有布满皱纹的小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杜卫国那是啥眼力啊? 堪比人工智能眼间距识别一样的存在。 杜卫国是觉得大家毕竟都是在一个院子里的住的邻居,如果直接毙了他对自己的名声和口碑终究是影响不太好,所以才没有直接灭了他。 你设想一下嘛,你的邻居如果击毙过其他的邻居,别管有理没理,就问你怕不怕?心里毛不毛?以后肯定是敬而远之嘛。 这可不是杜卫国想要得效果。 不过傻柱算是彻底完犊子了,他今天打了杜卫国这一棍子,算是他人生的最高光时刻了。 他死定了,就算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是他二大爷和二大娘,都特么救不了他了,杜卫国说的。 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刺耳的枪声一响,周围的院子,宅子马上就全都沸腾了,很快就有人从门口开始探头探脑往外看。 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大家伙都壮着胆子打着手电走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地上躺着的人是杜卫国,而且手里还紧紧握着枪。 “是杜科长!他被坏人袭击了!快去报告厂保卫科!” 阎解放眼尖住得离门近,他第一个认出了杜卫国,大声喊叫,他弟弟阎解旷撒丫子朝轧钢厂的南门跑了过去。 “妈呀!真是杜科长啊!” “肯定是被坏人袭击了,这是报复,你看这棍子都打断了。” “哎呀!咱们赶紧把杜科长扶起来,地上多凉啊!”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要把杜卫国扶起来。 “你们都退后,不要围着,也不要乱动,杜科长现在还不知道是啥情况,不能轻举妄动!” 附近的院子里有个退休的老保卫科同志,他姓唐,他是个明白人,同时也是另外一个四合院的一大爷,威望很高。 他走上前,驱散众人,保护了现场,然后摸了一下杜卫国的鼻息和脉搏。 他此时送了一口气,对围观的众人说:“没事,杜科长他只是被人打晕了,小三,你赶紧去厂医院,说明一下情况,请值班医生过了,然后再借一副单架一起过来。” “好!”小三是他的三儿子,今年才16岁,但是小伙子人很机灵。 交代完小三,唐大爷接着指挥现场。 “再过来两个人,帮我把这个车子给搬开。” 唐大爷有条不紊的指挥众人,把压在杜卫国身上的车子给搬开了,这时候摩托车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由远及近,风驰电掣一般,快到跟前才猛的一个急刹车,摩托车才刚刚停住,王洋,大光还有老肖就急不可耐的跳了下来。 王洋他们眼睛都红了,杀气腾腾的,非常粗暴的推开了人群,甚至此刻王洋的手里还拎着手枪,几乎都要择人而噬了。 老唐主动上前给王洋介绍了一下情况,王洋手里攥着被齐根打断的木头棍子,牙咬得的嘎嘎直响。 “大光,你先骑摩托回科里一趟,立刻向处长,科长汇报情况,然后留下一组兄弟巡夜,其他的人全调过来。 然后你再去找王宵,把白班的弟兄也都调过来,我特么今天晚上要是不把这个杂碎抓着千刀万剐,我尼玛就不姓王。” “是!” 大光红着眼睛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那车速,差点没翻车了。 杜卫国全程都在闭着眼睛听他们讲话,嗯,这个唐大爷是真不错,不亏是个老保卫,现场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可比四合院的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他们强出不止一点半点,他们此时也都在现场,除了瞎咋呼乱出主意之外,毫无任何的贡献。 嘿!王洋这小子跟自己混时间长了,感情那自然是没得说,现在,就连做事风格也越来越像了,挺干脆果断的。 杜卫国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就好像正在听故事一样,除了胳膊和后脑勺有点疼,地上还有点凉,其实也不算太难熬,一点都不无聊,甚至他还觉得挺有趣的。 又过了一会,单架和医生都到了,厂医院的值班医生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杜卫国的呼吸,脉搏还有伤势,指挥众人把他抬上了单架。 10分钟之内,杜卫国的脱臼已经被接上了,脑袋上还包了一圈纱布,好像阿三似的,躺在了他的专属私人病房里。 不得不说,轧钢厂的大夫别的手艺可能一般,但是接骨头的手法那是真的没说得,贼溜! 杜卫国此刻还在装昏迷,这会蒋东方,杨采玉,李阿姨,郝山河也都陆续赶了过了,都围在在病房里。 杨采玉和李阿姨捂着嘴无声的哭泣,蒋东方的脸色铁青,双眼赤红一片,仿佛要吃人一般,就连一向从容的郝山河,此刻眼里也燃起了幽火。 蒋东方咬着后槽牙,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老郝,你在病房里照应着,我出去干活,要是今天晚上抓不住人,我这个保卫处长就特么不干了。” 老郝同志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沉闷的说:“行,处长,你去吧!” 蒋东方此刻真的已经出离愤怒了,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还是家门口,杜卫国居然被人袭击了,如今人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这特么都已经不算是挑衅了,这是当面捅刀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蒋东方一边解开衣领一边大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医院,这会从其他科室抽调的人手,还有部分离得比较近的白班的同志都已经在医院门口集合了,王洋,大光,王宵,巴特他们也在,都被蒋东方给召回了。 三科的人,此时此刻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造型,眼睛通红,喘着粗气,仿佛要是吃人一样。 “同志们!”蒋东方此时虎吼了一声。 7017k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祸临头 蒋东方此刻虎目圆瞪,声似洪钟巨鼓一般: “同志们,今天晚上8点半左右,我们保卫3科的杜卫国同志,在他家门口遇袭,如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大家都知道,前一段时间,杜卫国参加了专案组,冲锋陷阵,披肝沥胆这,他是战斗英雄,这已经不是一次单纯的袭击事件,这是对我们轧钢厂保卫处的挑衅,是对四九城执法部门的挑衅。” 此时的蒋东方仿佛回归到了曾经那个杀伐果断,浑身是胆的虎将身上,他咆哮道: “我命令,以杜卫国同志遇袭的位置为原地,四个科分别向四个方向,挨家挨户全力搜查嫌疑人。” 蒋东方眼睛扫视着一众同志,一边咆哮还一边用力的挥了一下手臂。 “嫌疑人是成年男性,左手或者右手虎口有伤,8点半前后不在家。” “凡是无法提供时间证明的,凡是行迹可疑的一律给我带回来,凡是生面孔的也都带回来核验身份。” “总之一个原则,宁抓错,不放过!” “都听清楚了吗?” 蒋东方此时猛地大吼了一声。 “清楚!”底下众人齐声回应,如同雷鸣一般。 蒋东方一挥手臂:“开始行动!” “是!” 深蓝色的鲨鱼群听到命令之后,立刻有序出发,向着目标位置四散而去。蒋东方自从旁百里出事之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有点意志消沉。 今天晚上杜卫国的遇袭,终于重新点燃了蒋东方骨子里的血性,他觉醒了,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虎将蒋东方终于又回来了。 病房里,杜卫国还在继续装昏迷,他想趁机休息几天,顺便可以抽出时间好好查一查这个狐狸眼,说实在的,这还是杜卫国穿越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呢。 杨采玉这会更咽着问郝山河:“郝叔,这些魑魅魍魉前一段时间不是都被扫干净了吗?咋还有人跳出来袭击杜卫国呢?” 郝山河弹了一下烟灰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现在有点熬不住夜了,精力不济,必须要靠抽烟提神。 “采玉,你被着急,大夫说了这小子没事,今晚这事肯定不是街面上的人干的。 第一,他们如今已经都已经是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根本就不敢招惹杜卫国。 第二,如果真是江湖上的人报复,那凶器不可能是棒子,肯定是刀枪,而且如果是这的样,按照杜卫国的本事,反而应该就不会受伤了。” 杨采玉止住了哭泣,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懂:“郝叔,这是为啥啊?” 郝山河眯着眼睛说:“杜卫国这小子现在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一旦有杀气,他会有本能的直觉反应,以他的身手和枪法,想伤他真的很难。” 杨采玉似懂非懂的瞪着大眼睛,杀气啥的,听起来好玄乎啊! “老郝,那按你的说法,这事是谁干的?” 李阿姨此时面若寒霜的问道,她最是护犊子了,此时看着昏迷不醒的杜卫国她心疼得快要不行了。 “这事,八成就是平时和他有点私仇的哪个二杆子干的?” 郝山河用力的揉挤了一下山根,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杨采玉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 “郝叔,卫国他平时除了工作这个圈子之外,他的好朋友我们也都认识,他和其他人基本都是点头之交,刻意保持距离,他也没啥社会交集了啊?” 郝山河看了杨采玉一眼,又看了病床上的杜卫国一眼,摇着头笑着说: “呵呵呵,采玉,人活在世上,就算你不招惹别人,可是别人也会针对你,正所谓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尤其是一些脑子进水的二傻子,我估计这事大概就是那个叫傻柱的食堂厨子干的。” “嗯?就因为杜卫国要给王宵介绍孙晓红?” 杨采玉本来就冰雪聪明,一点就通,立刻就猜到了,她此刻的眉头都拧出水了。 “呵呵,八成就是。” 郝山河舒心的笑了,对于杨采玉的反应,他有点满意。 “这是傻柱,他,他是脑子有病吧?” 杨采玉此时也有些无语了,这理由简直就是滑稽可笑啊!实在是太荒诞了! 杜卫国听着郝山河教育引导杨采玉,觉得理所应当,郝山河如果看不出来那才奇怪呢。 老郝头虽然算不上智近于妖,但是郝山河对人性和事件的判断之精准,从来都是洞若观火,很少有走眼的时候。 我们切换一下视角,同一个时间下,另外一个空间内,何雨柱的家里,他如今已经被吓得双腿战战,六神无主了。 傻柱其实不过就是想打杜卫国一个闷棍,然后把他拖到厕所去,让他颜面扫地而已,这是他作为四合院混不吝所能想到的报复方式,平时欺负许大茂他可都是直接正面敲的。 结果没想到杜卫国这家伙居然直接开枪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事闹大了,枪案都是大案!这事情如今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可以预知的范围。 何雨柱现在右手肿得不像样子,虎头处疼痛难忍,血流不止,杜卫国这一枪是贴着他的手打断了棒子,差一点就直接废了他的狗爪子。 何雨水也在他屋里,和原剧当中一样,她现在已经去纺织厂上班了,目前还只是学徒工,一个月15块,只不过她还没有住在工厂的宿舍,而是每天往返。 听到枪声的时候,她都已经躺下了,等她穿上外衣跑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哥何雨柱正捂着手一脸惶恐的跑回家,何雨水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赶紧跟着他进了屋。 何雨水紧张的问:“哥,刚刚门口打枪,和你有没有关系?” “哎呀,你别管了,赶紧回自己房间里呆着去。” 何雨柱此时伸开右手,血淋淋的十分吓人,他现在是又疼又怕,憋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何雨水看见他哥的手鲜血淋漓,狰狞可恐,也是吓得不行,瞬间也就明白了刚才的枪声和他哥肯定脱不了干系。 何雨水哭着说:“哥,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赶紧说啊!” 傻柱非常暴躁的喝骂道: “你特么哭个屁啊!雨水,你记住了,我这手是刚刚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赶紧别哭了,你帮我打点水,先冲一下伤口。” 何雨水闻言之后,拿着水瓢在水缸里接了点水,然后用洗脸盆接着,给傻柱冲了伤口,这会他的手已经开始肿起来了,显然绝对不止是虎头破裂那么简单的事,估计里边的骨头都裂了。 何雨水勉强止住了哭泣,一边帮他冲水一边声音焦急的问: “哥,你赶紧和我说实话,到底是咋回事?我好帮你一起合计合计啊?” 傻柱极其不耐烦的说道:“哎呀,雨水,你就别问了,家里有白药和纱布,你帮我把手先包上。” 他是厨子,以前当学徒和刚当厨师的时候,手艺不精,经常会受伤的,所以家里确实备着这些药和纱布,这倒是方便的很。 何雨水一边抽泣一边帮着何雨柱包扎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轻点,你下手轻点。” 何雨水又掉眼泪了,她更咽着说:“哥,你这手是伤着骨头了,现在都肿的不像样子了,咱们得去医院,要不手废了,以后你还咋做饭啊?” 何雨柱听见她这话,顿时眼圈一红,长叹了一声:“我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再做饭了,我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他现在受了惊吓,理智已经重回大脑了,他知道今天这事大概是不可能善了。 杜卫国人家可是保卫科长,如今被他偷袭打得昏死过去,昏迷之前还开枪打伤了自己的手,就算他再法盲,他也明白这特么绝对不算是邻里斗殴,这是犯罪,估计自己得蹲监狱和许大茂作伴了。 大祸临头,彻底完犊子了。 “哥,你赶紧说啊!到底咋回事?”何雨水现在已经都被他逼疯了。 “是杜卫国,他几次三番的调戏孙晓红,我心里实在是气不过,我就想摸黑打他一个闷棍出出气,没想到他就开枪了。”何雨柱此时已经泄了气,捂着手闷闷的说。 何雨水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她心里还勉强抱着一丝侥幸问:“啥?你打杜卫国闷棍,打着了吗?那他现在咋样?” “打,打着了,他现在躺在地上,应该,应该是晕过去了。” 何雨柱此时是越想越后怕,这特么杜卫国要是直接没了,自己一颗花生米的下场死准没跑。 何雨水彻底爆发了,她流着眼泪嘶吼着: “何雨柱!你是失心疯了啊?孙晓红人家都跟你黄了好几个月了,你出啥气啊?再说了,杜卫国的对象杨采玉比孙晓红方方面面都强出一大截,他能调戏孙晓红,哥,你脑子是进水了吧!你是傻了吗?” “我不管!我对象黄了,就是因为他,同归于尽也挺好,一名换一命,老子也不亏。” 何雨柱梗着脖子对着何雨水穷横,他用左手紧紧的捂着右手,此时血透过纱布又淌出来了。 “哥,你赶紧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兄妹俩正说话呢,这时候有人敲门,咣咣的!声音如同阎王索命的脚步一般急促,一点都不客气。 何雨柱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何雨水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谁啊?” “厂保卫科的,何雨柱,开门,我们要搜查罪犯!” 7017k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死定了 何雨柱此时都已经被吓的站都站不起来了,浑身如同筛糠一样的颤抖,他其实一直都很怂的,纯纯的窝里横! 何雨水壮着胆子说:“我哥他身体不舒服,都已经躺下了,明天白天再查不行吗?” 何雨水话音刚落,就听见外边有人说话,声音极其凛冽:“巴特,直接把门给我撞开!把何雨柱给我拎出来!” “是!” 随后就是“彭!”的一声巨响,巴特直接用肩膀把门给撞开了,他此刻两个眼睛血红血红的。 他好像择人而噬的恶虎一样勐地冲进屋里,在何雨水的惊叫声中,两步就走到了何雨柱的跟前,揪着他的脖领子好像拎小鸡崽子似的,直接就把傻柱给提到了门口。 此时此刻,蒋东方,王洋,王霄,大光都在,还有一群保卫3科的同志也都在。 大家伙一看傻柱右手虎头处的纱布还在淌血,顿时眼睛都红了,一群厮杀汉一起生气,顿时煞气冲天,傻柱此时被惊吓的腿都软了,身上的骨头也酥了,整个身子像根面条似的,要不是巴特拎着他的脖领子,他都已经瘫在地上了。 何雨水反应过来,追到门口,一看眼前这个阵势,她要说的话顿时就被卡在嗓子眼里头,也被吓得一声不敢吭了。 “同志,你看!就是他,我刚才听见枪响,趴窗户看,就是这个绝户瘟灾的傻柱他捂着手从院外跑了进来,坏事肯定是他干的!” 贾张氏此时用手指着傻柱,表情和声音都极其欢快的说着,贾张氏现在简直都快高兴到爆炸了,哈哈哈,我特么今天总算是报仇了,上次你差点把我送走,这次,我看你咋死! 是的,刚才贾张氏要出去看热闹的时候,确实透过窗户看见傻柱捂着手跑回屋了,等蒋东方王洋王霄他们大队人马到来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反手就给他举报了,动作特别的丝滑。 “何雨柱,我问你,你这手是咋整的?” 蒋东方根本就没有搭理贾张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此刻他压下怒火问话傻柱。 傻柱缓了一会,哆哆嗦嗦的回答:“我,我,我是做饭不小心切得?” “你特么放屁!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特么是左撇子吗?能切着右手,再说了,就算你是左撇子,你特么倒是给我说说,你是咋切着右手虎头的,还能给手切骨折了!” 王霄平时挺文静的,但是他的脾气其实最冲,他一边喝骂,一边快步走上前,把何雨柱的右手直接给薅了起来,一把就捏在伤口上。 何雨柱顿时疼得好像杀猪一样嚎叫着! 不过大家也都看得很清楚,他的右手确实肿的好像猪蹄子一样,血淋淋的,这肯定是伤到骨头了,切菜也不可能切成这样。 “搜!” 蒋东方声音冷硬的下令,立马几个精悍的3科同志就进了屋,很快,一块非常明显的蒙面用的被折成三角形的蓝布就被翻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之中,易中海,老聋太太对视一眼,同时轻轻摇了摇头,傻柱这回算是死定了,谁特么也救不了他了。 别说老聋太太和啥大领导只有一丝微薄的香火之情,就算她是领导的亲娘,今天这事都不好使,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傻柱根本就没跑。 傻柱被拷上手铐之后带走了,他如今好像一条死狗一样,浑身骨头都软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四合院战神的风采,全靠巴特一路拖着他才勉强能够走路。 保卫科的老肖带着其他两位同事留了下来,找贾张氏还有其他街坊邻居询问详细的口供,他相对比较老成温和,干这个比较适合。 邻居们有看见傻柱8点钟左右出门的,有贾张氏指证他枪响之后捂手回屋的,甚至就连何雨水都不得不承认,他哥是在枪响之后跑回屋的,当时手受伤了,流血不止。 敢不说实话,呵呵,你特么试试,马上拷上带走,一个包庇罪,兄妹就可以团团圆圆的一起吃牢饭了。 何雨水上过高中,多少还有点见识,她知道这事证据确凿,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把自己也跟着折进去,还不如坦白交代,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刚才老肖做笔录的时候,就已经把桉件经过和起因都和四合院的大家伙都说了。 杜卫国给孙晓红介绍对象,科里王霄干事,而何雨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意图谋杀,从背后用木棍袭击了杜卫国,现在杜卫国被打伤了肩膀还有后脑,正昏迷不醒。 四合院里的这些人顿时都痛骂何雨柱,其中甚至包括易中海,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何雨柱从今以后,再也不可能回到四合院了,不过这事绝对是他自己活该,能怪的了谁? 这不纯纯二傻子吗?人家孙晓红早都已经和他黄了,杜卫国想给她介绍同事相亲,碍着他哪根筋了? 之前还胡扯说杜卫国调戏孙晓红,这特么不是脑子有病吗?院里的人都见过杨采玉,杜卫国难道疯了,放着天仙下凡一样的杨采玉不要,调戏小家碧玉的孙晓红?而且还是在食堂大庭广众之下? 老肖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三大爷摇头晃脑的边走边说: “呵呵呵,从今以后,咱们院可就再也没有傻柱这一号人物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后这院里可是能消停不少。” 阎解成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问道:“爹,您说,这次傻柱得判个啥罪名吗?” 三大爷也是左右看看之后,这才小声说: “你刚才没听肖同志说吗?意图谋杀,还是国家保卫干部,导致重伤昏迷,啧啧!就这罪名,这傻柱就算不被直接拉去打靶,估计也特么差不多了。” 阎解成一听这话,不禁咂舌:“嘶!这么严重啊?那以前傻柱可没少揍许大茂啊?也打晕过好几次呢。” 三大爷没好气的白了他这无知的儿子一眼: “你懂得屁呀,人家杜卫国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而且还是保卫科长,是许大茂那个色胚瘪犊子能比较的?他们那顶多算邻里之间打架斗殴,连个拘留都够不上。敢偷袭杜卫国,这性质马上就变了!呵呵~” 阎解成若有所思的说“”“爹,那这次傻柱不是彻底完犊子了。” “呵呵,嗯,反正这辈子咱们是再也见不着这个人了,相当于死了一样。” 同样的教育在二大爷家里也是一样,在其他人家也是大同小异,主题就只有一个千万不能招惹杜卫国。 而被广泛议论的主人公杜卫国此刻却已经睡着了,一直闭眼睛装昏迷其实挺累的,得控制眼皮不要眨,特别难。 杜卫国此刻都已经睡得打呼噜了,郝山河也在陪护床上睡着了,只有杨采玉和李阿姨两个人面面相觑,昏迷状态的人会打呼噜吗? 杜卫国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等到一觉醒来,才5点钟,受伤的部位和脱臼的胳膊,除了略微还有点酸痛的感觉,其他感觉就是饿,是的,他的技能都是饭桶技能,自愈技能更加是饭桶之中的饭桶。 堪称是饭桶王。 杨采玉此刻正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杜卫国起身先去厕所放了个水,然后把脑袋上的纱布给摘下来,这玩意实在太难看了。 刚要回到病房,就看见郝山河叼着烟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装晕好玩吗?” “嘿嘿嘿,郝叔,您果然是无所不知啊?” 杜卫国其实并没有感觉很意外,陪着笑脸的说话。 郝山河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呵!你这个混小子,一开始我特么也被你唬住了,心里气得够呛,不过我和杨采玉说话的时候,你小子没控制住表情,我才发现你是装的。” 杜卫国赶紧熘须拍马:“哈哈哈,好吧,真是啥事也瞒不住您老人家的法眼啊!” 郝山河瞟了他一眼,悠闲的吐了一口烟,慢条斯理的说: “我特么还琢磨呢,就傻柱那个土鳖,他咋可能把你打晕呢?你这个兔崽子,胳膊脱臼也是你自己弄得吧?” 杜卫国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承认:“嗯,没错,郝叔,还有后脑勺的包,也是我自己敲得,嘿嘿嘿,别说,还挺疼呢?” “行,你是好样的,这最后一招,示敌以弱你也学会了,无师自通啊不得了。” 郝山河眼睛透出难以抑制的赞赏,他是真心满意杜卫国这个小子,不仅能打敢冲,还愿意动脑子,以后绝对吃不了亏。 杜卫国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岔开了这个话题: “郝叔,我饿得不行,您骑车了没,咱两吃早饭去吧!我请客。” 郝山河瞪了他一眼:“你特么不装病了?”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饿得不行,还是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再接着装!” “哈哈哈哈哈!好你个混小子。” 7017k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杜卫国骑车驮着郝山河,今天去了离四合院比较远的一家平时他不常去的早点铺子。 这家铺子离四合院有点远,但是南门倒是很近,他家除了馒头咸菜,湖湖之外这些常例食物之外,还有油饼,馄饨,豆腐脑,煮鸡蛋,而且还有甘蓝粉条虾皮馅的素包子。 杜卫国去的时候,才早上5点半,人家铺子里的包子还没出笼呢!更别说油饼啥的了。 杜卫国先吃了一碗馄饨,2个鸡蛋垫了垫肚子,味道非常不错。 这会正好热腾腾的大包子也出锅了,5分钱一个,味道着实可以,杜卫国放开肚皮一顿胡吃海塞,3两3的大包子他整整造了6个,还额外干掉了一碗豆腐脑,看得郝山河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 你特么这是猪八戒上身了吗?这也太能炫了吧? 不仅如此,杜卫国还买了整整2屉多60几个大包子一并打包带走了,准备给全科的同事们都带去尝尝,昨天晚上因为自己的事,大家伙可没少折腾,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嘛,这个必须有。 除此以外,杜卫国还给蒋东方,杨采玉,李阿姨留了6个包子,3份豆腐脑,还有3个鸡蛋。 为了打包这些,杜卫国还特意在早点铺子和人家匀了两个九成新的饭盒,要不然豆腐脑实在没法拿。 杜卫国到了南门值班室,把整整一面袋子的还冒着热气的大包子直接扔给王洋,让他自己看着安排,然后又驮着郝山河回到医院。 杜卫国是自己端着两个饭盒回的病房,老郝头骑车回家接他儿子郝小黑去了,呸!这个老猫奴。 杜卫国刚一进门,把杨采玉吵醒了,她惊喜的呼喊:“呀!卫国,你醒了?你咋出门了?” “你呀,睡得像个小猪似的,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只好和郝叔出去吃饭了啊,呐,还给你带了早饭,赶紧趁热吃,吃完了给蒋叔李阿姨也带回去一份。” 杨采玉羞愧得小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卫国,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照顾病人自己睡着了,还得让你给我买早饭。” 杜卫国面带揶揄的看着她,笑着说:“没事,采玉同志,长成你这么好看,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杨采玉非常不满的说:“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花瓶啊?” 杜卫国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采玉,你可是羊脂白玉瓶啊,我最喜欢~” “呀!杜卫国,你这个臭流氓!” 杜卫国说的流氓话,用的可是金瓶梅里边的典故,杨采玉居然秒懂,看来她最近也是挑灯夜读了。 杜卫国笑嘻嘻的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杨采玉被抓住了小辫子,臊得满脸通红,坐立不安。 小两口正腻歪着呢,李阿姨和蒋东方一起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饭盒。 “呀!小杜,你醒了,都能下地了?没啥事儿吧?正好,我给你们带了早饭,赶紧趁热吃,咦?这是老郝给你买的早饭啊?” 李阿姨一进门,嘴里就好像连珠炮一样,问了一大串问题。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 “阿姨,我这会还有点晕,不过已经没啥大事了,早上醒了之后我实在是太饿了,就和郝叔一起出去吃早饭了。我给你们也带了早饭,蒋叔,阿姨你们也还没吃吧!” “呵呵呵,还是我们家小杜知道心疼人啊!我和老蒋也没吃呢,正好,我看看你给我带的啥好饭。” 李阿姨是个热心肠且爱热闹的人,有她在绝对不冷场。 吃过了早饭,李阿姨和杨采玉一起离开了,约好了晚上再过来给他送饭。 病房里只剩杜卫国和蒋东方,蒋东方从公文包里掏出来几封信递给杜卫国。 杜卫国面带疑惑的接了过了,抽出里边的信件一看,我擦,居然是匿名举报,4封信都是一样的内容,举报他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而且对象居然是孙晓红,杜卫国顿时就乐了,先是抿嘴微笑,然后是轻笑,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变成了哈哈大笑,都特么笑出眼泪了。 实在是太特么扯澹了,他甚至都有点同情何雨柱了。 你说傻柱他但凡有点脑子,举报他和秦京茹甚至黄桂兰,都能多少沾点边,杜卫国大概也能多浪费几句口舌解释,这特么举报他和孙晓红有染,现在整个保卫处都知道,杜卫国要帮王宵和孙晓红保媒拉纤,这举报也太扯了。 杜卫国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 “叔啊!这个何雨柱也特么二了吧?他这还一明一暗,一文一武,双管齐下啊!我真是服了。” 蒋东方也是抿着嘴忍俊不禁,他其实从前天就陆续收到举报信,有市局转过来的,还有厂人事科转过来的,人家那边全都没有受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全都转过来给他卖人情了。 杜卫国现在系统里谁不知道啊?当红炸子鸡,胡大领导的心头好,杨大领导的侄女婿,而且他号称轧钢厂第一美男子,他会和一个女工人扯犊子,鬼特么才信呢。 至于厂里,那就更是没人信了,大庭广众之下说两句话,就叫乱搞男女关系啊?这不纯纯神经病吗? 蒋东方面对微笑的说: “呵!他就是个傻子,难怪外号叫傻柱呢,举报信的事情他也承认了,而且他一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和孙晓红说话是要给她介绍对象,这家伙确实是傻的都有点可怜了。” 杜卫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叔!这次这位何雨柱同志估计够呛了吧?” 蒋东方点了点,声音严肃的说:“嗯,袭击你导致重伤昏迷再加上诬陷,可以去疆省吃一辈子沙子。” 杜卫国咂巴咂巴嘴:“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偏偏找死,这可咋整?” 蒋东方冷哼一声,语气不满的说: “哼!给脸不要脸呗,你平时就是给他们太多笑脸了,你这一客气,让他们就不知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量了,相信这次之后,你们院里就能彻底消停一阵子了。” “嗯,您说得对,是这个理。” 王洋大光他们下了早班以后过来陪杜卫国扯了一会,中午是王宵和巴特过来给他送饭,杜卫国在医院老老实实躺了一天,吃过晚饭,一直到了7点多钟,杨采玉同志回去了,他才熘出了医院。 骑车直奔郭汉鸿家而去,车子是让王洋给他取过来的,杜卫国白天又琢磨了一下狐狸眼的事情,还是决定把这个情况和先给老郭说一下,先听听他的意见。 一回生二会熟,第二次来,杜卫国大大咧咧的直奔主题,郭汉鸿本来还以为杜卫国是来打听孔南笙的事情呢,结果这位小爷可倒好,只字未提,直接说他可能发现了一个高度的可疑人物,甚至有敌特的嫌疑。 我曹,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大事,历经这么多年的反复清理,如今依然还潜伏在四九城的那可就都是大鱼了。 前一段时间领着炸药公文包那个,只是条小泥鳅,刚进四九城就漏了相,被他们给盯上了。 郭汉鸿马上端正了态度,特别严肃且一本正经的听杜卫国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过程就是这样,郭处,我跟踪过程非常谨慎的,相信她绝对不会发现被我盯梢了,她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神秘莫测了。 要不就是啥隐世不出的高手,要不就是像你们一样的特殊部门,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先问问你,别自己冒然行动,摆了乌龙可就现眼了。” 郭汉鸿这次可是沉默了好久好久,甚至眉毛都已经打结了,抽了整整3根烟才说话,声音有点干涩: “杜卫国,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她可能不只是大鱼啊?她有可能是一个池塘啊!” 杜卫国一脸诧异:“啊?这么严重吗?您是说她是上线的那一个?” “对,就是这个意思!” 郭汉鸿狠狠的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表情非常严肃的和杜卫国说: “走,现在就跟我一起去找胡司,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杜卫国顿时就毛了。 7017k 第二百六十章 一丘之貉 杜卫国一听郭汉鸿的话,顿时就激动的蹦了起来,急头白脸的说: “我说领导啊,我都已经把具体情况事无巨细的全部汇报给您了,狐狸眼的地址我也交代给您了,您就和胡司长商量吧,我还得回去接着住院呢,我现在可是病人,告辞!” 丫的,还想拉小爷下水,门都没有,说完杜卫国就想熘。 “你等会!”郭汉鸿一把就拉住他的左手,一脸疑惑的问: “住院?住啥院?” 杜卫国呲牙咧嘴的伸出右手把郭汉鸿的爪子给扒拉开,皱着眉头说。 “轻点,郭处,我昨天晚上挨了一下狠的,胳膊都脱臼了,你还拽。” 郭汉鸿闻言一皱眉头,声音有些严肃: “真的假的啊?现在四九城里还有人敢动你?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杜卫国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自嘲的说: “郭处,瞧您这话说的?我多啥啊?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我昨天晚上挨了一下闷棍,不仅左臂脱臼,还被打得当场昏迷了。” 郭汉鸿眉头紧锁,他用非常诧异错愕的眼神看着杜卫国,一脸的不可置信,那表情彷佛在说,老子读书少,你可别骗老子! 郭汉鸿略有迟疑的沉声问道:“我咋就这么不信呢?那对方现在在哪呢?击毙了?他是啥来路?不对啊?如果是和你相关的命桉,我没道理不知道啊?你小子蒙我呢吧?” 杜卫国大大咧咧的说:“哪有啥命桉,我人都被一棒子打晕了,还咋击毙人家啊!不过现在桉子已经破了,人也抓啊住了,领导,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郭汉鸿此刻都有点被杜卫国绕蒙了,他可是多次亲眼目睹过杜卫国的战斗力的,简直就是无敌战神级别的,所向披靡,要说有人能把他一闷棍直接打晕毫无还手之力,他是说出龙叫也不会信的。 嗯?难倒又有啥勐龙过江,进了这四九城,伺机报复?不对啊?如果真是报复杜卫国,不可能是只是闷棍打晕啊? 而且还特么已经破桉了,人都抓住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眼见杜卫国要熘,郭汉鸿带着一脑门子问号,勐地攥住了杜卫国的右手: “你别跑,你赶紧给我具体说说,到底咋回事?” 杜卫国被这牛皮糖缠上了,心里有点无奈:“哎呀,没啥可说的,你别问了。” 这件事其实无论怎么说也算是杜卫国阴沟里翻船,着实有点丢人现眼了,堂堂杜阎王,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遮奢人物,牛鬼蛇神谈之色变的高端存在,如今居然被一个四合院的厨子,无知的二傻子给偷袭成功了,虽然是他装晕,但是偷袭成功也是事实,他多少有点说不出口。 郭汉鸿态度非常坚决:“不行,你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明天就亲自带队,大张旗鼓的去你们轧钢厂问清楚。” 杜卫国一听这话眉头直跳,这该死的老登要是这么一闹腾,那他不就在体系里边彻底社死了吗? 丢人事小,失节事大啊! 杜卫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只好妥协: “别,别,我告诉你就是了,就是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脑子里边琢磨着狐狸眼的事情,放松警惕了,结果被我们一个院里住的邻居,一个二傻子从背后偷袭,成功敲了一个闷棍。” 郭汉鸿听完杜卫国的描述,面色变得极其古怪,脸都涨红了,显然他是强忍着爆笑: “那你真的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直接就被打晕了?” 杜卫国到此也装不下去,放弃抵抗,他摊牌了: “屁吧!遇袭的同时,我就认出他了,直接开枪打断了他的棍子,伤了他的手,然后躺在装昏迷,毕竟都是一个院住着,我总不好直接爆头吧!” “哈哈哈!我就说嘛!哈哈哈!真正的杀手是不可能动得了你的,反而就是这样的二愣子,出手毫无章法也没有丝毫杀气,才能得手,哈哈哈,我们杀神杜阎王,居然也会有阴沟里边翻船的时候。” 郭汉鸿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杜卫国黑着一张脸,气的咬牙切齿的,他已经后悔今天过来找这老贼了。 “行了,领导,您慢慢笑吧,我就先走了。” 杜卫国迈步就往门口走,郭汉鸿赶紧收敛笑容拉住了他,这次他特意拉的右边胳膊,避开了杜卫国脱臼的那只。 “行了,行了,我不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小杜,你真得跟我一起去和胡司长当面汇报一下。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毕竟是当事人,有很多细节我可能想不到,或者没注意,到时候胡司长问起来,我没辙,还得去厂子找你。” 郭汉鸿说到这里,一耸肩一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与其这样,还不如今天晚上你就说清楚,省着明天我们还得去找你,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我们去厂子找你,你小子想低调嘛。” 杜卫国紧皱眉头,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他算是被掐住了命门了,他也知道郭汉鸿说得都是实话,只能认命低头,跟他一起去找了一趟胡斐。 胡斐家居然和丈母娘家是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只不过他家是个独栋的小洋楼罢了。 到了胡斐家,他爱人还非常客气的给杜卫国倒了茶,他爱人面貌清丽温婉,说话的态度也是非常的温和,礼貌且客气,让人如沐春风,一看就是有文化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比蛮不讲理的胡斐那可是强太多了! 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简单的寒暄之后,三人就上楼去了书房,然后紧紧的关好了门。 郭汉鸿简略的复述了一遍杜卫国所发现的情况,几乎是一字不差,胡斐听完,又问了杜卫国几个细节,甚至还让杜卫国和郭汉鸿现场演示了一下狐狸眼和佛爷的短暂交锋。 之后,胡斐也开始沉默不语,一边轻轻的敲打桌面一边低头沉思。 杜卫国也没说话,安静的抽烟等待,书桌上放着大半盒特供的过滤嘴小熊猫还有一个纯钢的打火机,杜卫国非常自然且丝滑的揣进了衣服兜里,动作娴熟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他恬不知耻的管这种行为叫作报酬自取。 郭汉鸿在一旁看得眼皮子直跳,心里庆幸,丫的,幸好老子特么的用火柴。 过了很久,胡斐抬起头,有些兴奋的说: “老郭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个狐狸眼她可能不仅仅是条大鱼,很有可能是个池塘啊!小杜,你可是立下大功了,这样,你明天上午直接~” 我曹!这个胡斐可就更特么不要脸,直接就给杜卫国布置上任务了。 杜卫国顿时毛了: “领导,我就是过来汇报放映情况的,我可不是您的下属,何况我现在可还在住院呢,我是一个病人,只是我觉得情况有可能比较重大,所以才拖着伤病之躯,咬牙赶过来汇报的。” 杜卫国赶紧提出了郑重的反对,你丫的,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这特么就给我安排上了? “嗯?住院?住什么院?你咋了?你这不活蹦乱跳好好的吗?你还特么还有力气顺我打火机呢?” 胡斐一脸你特么别给我扯犊子的鄙夷表情,和郭汉鸿刚刚几乎是如出一辙。 “哈哈哈哈哈!” 郭汉鸿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绘声绘色的把杜卫国遇袭的事实给胡斐讲了一遍。 “老板,咱们的杜阎王就在自己家门口,被这样一个二杆子给偷袭成功了,连胳膊都被打脱臼了。”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啊,你这个邻居也真特么是个人才啊,胆子很大嘛!” 胡斐听完之后,也是咧着大嘴,呲着大牙笑得不行。 果然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连幸灾乐祸,都特么是一个损色,杜卫国心里暗骂。 不过形式比人强,杜卫国此刻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凭他们揶揄嘲笑,自己则耷拉着脸坐在那里生闷气。 “小杜,你真受伤了?”胡斐止住了笑之后,沉声问道。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我胳膊脱臼了,这来回折腾了半天,这会又肿了,很疼,后脑勺也挨了一下狠的,现在多少有点头晕。” 胡斐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好好休息两天,我们这边也先摸摸情况,等你好了,正好咱们再展开行动。” 杜卫国顿时就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彻底急了: “等我干啥啊?我不参加后续你们的的行动,胡司,你们自己又不缺人手,总使唤我干啥啊?我最近马上就要结婚了。” 杜卫国心里确实对神秘莫测的狐狸眼非常好奇,但是听胡斐他们这么一讲,心里马上就打了退堂鼓,绝对不想再掺合了。 7017k 第二百六十一章 美男计 按照胡斐和郭汉鸿所说的,这个狐狸眼肯定不是小鱼小虾,那么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抓捕了事,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背后不一定是个多么浩大且漫长的工程呢。 杜卫国才不愿意跟着他们趟这趟浑水呢,他安心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幸福安逸小日子它不香吗? “杜卫国,这件事情,非同寻常,我可不是跟你商量,我可以强行征调你协助工作,这次,可是谁也拦不住。” 胡斐这老贼果然又来了,此时他气场全开,眼神,语气,声音全方位立体综合性的压迫。 他大概已经忘了,杜卫国对这类精神压迫类的技能根本就已经免疫了,再说了,大家都已经挺熟悉了,你特么还跟我在这演鸡毛的神威如海似狱啊? 老子是特么吓大的吗? 杜卫国根本不鸟他这一套,他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掏出胡斐的打火机点了一根小熊猫,美美的抽上一口,然后轻轻的吐了一口烟,面色平静声音平稳的说: “领导,您那么牛比,位高权重的,您当然可以强行征调我,可是我受伤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吧,我现在头晕迷湖恶心眼前重影,无法胜任这个工作,您也不能绑着我干活吧?” “杜卫国,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放赖?这件事如此重要,甚至事关国家安全,你却退缩推诿,你的**原则呢?” 胡斐看着眼前杜卫国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已经多少有点来气了,这小子简直就特么是油盐不进啊! 放着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死活偏要窝在轧钢厂里过自己的小日子,今天这事事关重大,他却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架势。 “胡司长,郭处,于公,我发现了可疑的异常情况,已经是第一时间就向你们汇报了。于私,我带着伤病跟你们磨了一晚上了,您倒是说说,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你们的具体行动真的就缺我不可吗?” 杜卫国此时剑眉一扬,如同利刃出鞘一般,他的脾气向来也是很钢的,他从来都不怕胡斐,从来也都是敢直接硬顶的! 即使之前胡斐算是帮他擦了屁股,但是杜卫国也是连续浴血奋战十几天还了他的人情。 “小杜,你别置气,这件事可能还真的是缺你不可。” 郭汉鸿一方面是和稀泥做着和事老,另外一方面也有具体行动执行的考虑,杜卫国还真是不可或缺。 杜卫国皱着眉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沉声问道:“哦?郭处长,您这话怎么说?” 郭汉鸿沉吟了一下:“小杜你看,首先这个狐狸眼她见过你,你们当时是纯粹的偶遇,像你这样的人物,她必定是一眼难忘,所以就算你再次出现只能算是巧合,并不算突兀。” “其次,我们这群人,说白了身上都有一股味道,普通的小鱼小虾可能闻不到,但是像狐狸眼这样的老手和大鱼,可能离老远就能闻着了。” “最后,我们确实不缺人手,但是像你杜卫国这样身手的,我们现在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你之前也和大家伙一起并肩作战,你是知道的,按你的说法,狐狸眼可是个绝顶高手,危险异常,你也不希望和你一起并肩的战友们牺牲吧?” 郭汉鸿这一套红脸业务玩的可是真特么熘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理由看似无懈可击,几乎堵住了杜卫国的一切借口。 果然犀利! 杜卫国刚想硬着头皮刚想说话,结果郭汉鸿又继续套路了: “小杜,我知道你想过安稳平静的小日子,本来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而且你结婚在即,肯定是不想横生事端。 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些情况我们都能理解,我可以替司长做主,第一绝对不会强行征调,一切凭你自愿。 第二,我们会安排好首尾,争取速战速决,如果到了你结婚的日子事情还没结束,你就直接退出,绝对不耽误你结婚。” “你看咋样?” 郭汉鸿堵住了杜卫国的一切退路,直接将军了,今天老郭他绝对算是超水平发挥了,因为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和杜卫国共事,最近的接触也比较多,也算是把住了他的脉。 杜卫国把目光看着胡斐,沉声问:“胡司,郭处他说的话算数吗?” 胡斐此时还端着威压的气场呢,他沉着一张大饼子脸,白脸他今天是决定要唱到底了。 “那是自然,吐个吐沫是个钉!我们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杜卫国听到胡斐的回答,顿时嘴角一扬,语气斩钉截铁的说: “好的,谢谢您胡司长,郭处刚刚说了绝对不会强行征调,一切凭你自愿,我现在就很明确的告诉您,我不干!告别!” 杜卫国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毫不拖泥带水,走的干净利落。 书房里,剩下胡斐和郭汉鸿两个人面面相觑,我擦,这特么剧本是不是拿错了啊?我们这特么红脸白脸唱了一晚上,配合得如此精彩,居然白忙活了。 “杜卫国这个小王八犊子,真他么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明天就强调他,这次事关重大,临时征调,谁特么也拦不住,我就不信他还能真装病,出工不出力。” 胡斐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睛的,桌子拍得咣咣直响。 郭汉鸿没有马上搭茬,而是沉思片刻之后才说: “老板,我觉得还是不要强调,这小子最终还是会参加的。”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趣,牛眼锃亮:“嗯?老郭,你这话怎么说?” 郭汉鸿面对微笑,轻声说:“老板,您想啊,这个杜卫国他是不愿意和咱们搅和在一起,他想关起门来过小日子。” 胡斐气愤的骂道:“是啊!这个小王八犊子,年轻轻轻的就暮气沉沉,一心只想追求安乐,白瞎了一身好本事,真特么不当人子。” 郭汉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嘿嘿嘿,老板,上次咱们在医院,您不是还劝我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吗?” 胡斐竟老脸通红的,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 郭汉鸿是个极其有眼色的,他一看胡斐囧了,马上岔开了话题: “老板,杜卫国他只是不想参与,但是真需要他的时候,他还真是从来没掉过链子,他骨子里的热血和责任一样都不缺,这次也是一样,他要是真的不想掺合,狐狸眼这事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嘛。” 胡斐眉头一挑:“你说下去。” 郭汉鸿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老板,其实严格来说,杜卫国他回到四九城才一年多,大大小小的各种战斗,他可是参加了几十场了,也算是上披肝沥胆,立功无数了。 就光前一段他跟着咱们清扫的四九城的那些功绩,都已经足够一个一等功还能富裕不少呢!老板,他这是打烦了打累了,这样想想是不是也就能理解了?” 胡斐略微有点诧异的看了郭汉鸿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我说老郭啊,听说那个杜卫国有个啥叔叔圈,现在庞百里没了,你是不是想跳进去补位啊?” 郭汉鸿笑得可欢实了:“哈哈哈,我说老板啊,啥时候您能干掉杨司长成了他叔圈的龙头老大,我就进去补位。” 胡斐挂不住脸了,他也笑了:“呵呵呵,行了,你就别扯犊子了,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狐狸眼,这特么可是一条大鲨鱼啊!。” 两个老狐狸开始研究狐狸眼,怎么侦查,怎么布控,怎么摸底,当然杜卫国同志自然而然的已经被他们设计到具体的执行环节当中去了,而且还是特别重要的环节呢,美男计即将上演。 茫然无知的杜卫国骑车回了医院,左边胳膊感觉略有不适,躺在床上杜卫国还在想这个貌似范某人的狐狸眼,这也算是朝思暮想了吧,这个烧饼虽然美味,但是卖烧饼的代价也太大些了吧? 第一次排队,遇见人肉炸弹了,第二次排队,又特么遇上了神秘莫测的狐狸眼,人家卖烧饼是要钱票,你特么这是可是要命啊! 算了,丫的,不想了,明天是周末,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做呢,早上要带老郝头去医院检查,都已经请丈母娘帮忙约好大夫了。 而且明天中午还要帮着王霄相亲,今天上班下班的时候王霄还特意过来问过两次,要不要改天?杜卫国斩钉截铁的说,一切不变,他还特意让王霄去找了孙晓红的弟弟,说了一声,明天中午12点,红星饭店,不见不散。 呵呵呵,世道艰难,人嘴两张皮,这个时候更要把这件事抓紧办成办好,要不指不定会传出啥恶心人说法呢。 7017k 第二百六十二章 贼灵的崩溃疗法 杜卫国今天晚上做梦了,满脑子都是狐狸眼,在他眼前转来转去的,后来狐狸眼居然盯着他反复说一句台词“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没事,没事吧?” 这特么不就是后世大幂幂脍炙人口的广告吗?丫的,这是串戏了吗?这广告具体啥产品已经忘了,但是这段魔性十足堪比脑黄金的广告语,杜卫国倒是印象挺深刻的。 这样看来,还是史某人的脑黄金更胜一筹啊!呵呵,好像是扯远了。 礼拜天一大早,才6点钟过一点,杜卫国就骑车回了四合院一趟,他还故意把胳膊吊了起了,脑袋也让杨采玉帮他缠得好像印度三哥似的,毕竟要装惨嘛,剧情需要。 杜卫国今天是回来换衣服的,今天可是要去参见相亲宴的,是杜卫国和杨采玉难得同时孔雀开屏断绝对方遐想的机会。 现在已经即将11月份了,尤其今天还比较冷,杜卫国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毛料中山装,外边穿了一件羊毛大衣,都是在于师傅那订做的,他和杨采玉一人一件,双排扣英伦西装领,领子一立简直帅到掉渣那种。 好在今天是周末,杜卫国回来的又早,没有遇见啥人,省去了他不少寒暄客套的烦恼。 杜卫国是拿着衣服回到了医院才换的,把纱布啥的一去,再换上这身行头,连杨采玉都惊了,实在是难以表达的精神,超越时空的帅气。 两个人走在一起,更是彷佛走在后世巴黎,木兰时装周秀场一样,简直就是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颜值和打扮。 要命了! 到了7点钟,郝山河才懒懒洋洋的骑车出现在医院门口,看着一身盛装打扮打扮如同孔雀开屏一样,都能晃瞎人眼的杜卫国杨采玉,郝山河嘴里不满的都囔着: “我说,你们两口子这一大早上的,都是从里到外的一身黑,这是要干啥啊?这是要陪我上医院啊?还是要直接把我送走啊?” 你瞅瞅老郝头这嘴,多损啊,变相骂杜卫国是阴曹使者呢,连杨采玉都捎上了。 杜卫国脸皮早就已经金刚不坏了,对于老郝头的调侃也是丝毫不以为意: “走吧,郝叔,咱们早去早回,我俩中午还得帮着王霄相亲呢,你们很忙的。” “呵呵呵,你们两这是去帮忙相亲,还是砸场子啊?” 郝山河笑眯眯的问,杜卫国他臭不要脸的早就已经习惯了,杨采玉却是小脸一红,杜卫国眉头一扬,丫的,欺负我媳妇可不行,他贱贱的笑着说: “郝叔,我和采玉盛装打扮这么一出场,不管是男女通常都会有点自卑感,自信心大受打击,同时他们的眼光自然而然就会降下来,相亲成功率大大提升,我们已经试过两次了,这叫崩溃疗法,这办法贼灵。” 郝山河被他的无耻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你们两口子这样也是够损的了,杀人还诛心啊!” 三人到了医院,自然就是一顿检查,内科,外科,验血,验尿,验便,杜卫国好像狗一样的楼上楼下的跑,这科那科的,一会拿单子一会交钱的,以他的强悍体力,都干冒汗了。 就这,还是因为他丈母娘的关系,给他开了不少绿灯呢! 杜卫国不仅心中感慨,这特么才1964年,各种彩超ct核磁共振啥的没有的年代就特么已经这么复杂了吗? 看来还真的是好人不能进医院啊!这么一顿折腾下来,肯定没好。 这个时代化验可没有这么痛快,当天就能拿结果那你是想屁吃,就算找人托关系也不行,一直折腾到11点多,约好下礼拜三过来拿结果,杜卫国一行三人这才辞别了孙玉梅,离开仁和医院往回走。 和老郝头分开之后,杜卫国载着杨采玉同志抵达了他的据点红星饭店,正好11点50,时间刚好! 王霄此时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正站在门口迎宾呢,他穿着和杜卫国一模一样的黑色毛料中山装,都是于师傅出品,甚至就连王洋也是咬牙做了一身。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杜卫国这孙子爱臭美,他的马仔自然是上行下效,有学有样。 王霄看见杜卫国,赶紧大步迎来上来,满嘴的彩虹屁:“头!采玉同志,你们来了,头,您这身大衣,我曹,好板正啊!还是情侣款啊!” 杜卫国停好车子,解开了大衣的纽扣,简单整理一下,大步走了过来,还无比骚包的用手轻轻拨了一下大衣的下摆,简直了,你特么是在演上海滩吗? 杨采玉和他点了点头简单打了个招呼,而杜卫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霄哥,够精神的,几点到的?” “我11点半就到了,都已经点好了菜,就等你们了,头,您说中间出了傻柱这么一档子事,孙晓红她不会不来了吧?” 王霄看了一眼手表,搓着手问道,看得出来,他现在有点紧张。 杜卫国给他递了一根烟,叮的一声脆响用打火机帮他点上,借着火给自己也点上一根,防风的打火机装比的时候不用,平时根本都没机会。 杜卫国胸有成竹的说:“她一定会~咦,那不是已经来了嘛!” 杜卫国伸手一指,街角处,孙晓红和她弟弟刚刚转了过来,正朝红星饭店这边走过来,隔着大概有30米左右,杜卫国抬了一下右手,就算是打了招呼,老特么起范了! 孙晓红倒是没有啥动作,那个清秀少年却十分兴奋的朝杜卫国用力的挥手。 今天孙晓红姐弟两穿得都是轧钢厂蓝色短款棉袄,里边是蓝色的工装,这一身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佳的穿着打扮,到哪都不虚,工人可是最光荣的,工装是最时尚的。 孙晓红和黄桂兰有点相似的气质,说的不是长相,而是骨子里的坚韧和倔强,这也是杜卫国所欣赏的。 “杜科长,杨采玉同志,王霄干事,你们好!这是我弟弟孙晓飞。” 走到近前,孙晓红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看似一点都不怯场,不过杜卫国非常敏锐的发现她的左手此时攥的紧紧的,还在轻微的颤抖,显然不紧张也只是假象。 “你好,孙晓红同志,晓飞同志。” 杜卫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而杨采玉却一把就挽住了孙晓红的胳膊,亲热的说: “晓红,你好漂亮啊!你今年才20岁吧?比我小两岁,我才上班,在厂子里没啥朋友,以后你经常来找我玩好不好?” 孙晓红有点害羞的说:“采玉同志,您才是真漂亮的呢,简直就像天仙下凡一样,我当然愿意和您交朋友。” 杨采玉笑颜如花的说:“别您您的,以后你就叫我采玉姐,我就叫你晓红,你看行不行?” “行,采玉姐。” 孙晓红高兴的笑了,没有了刚刚的拘谨,她是真的很喜欢杨采玉,平易近人的天仙谁不喜欢呢? “嘿嘿嘿,这才对嘛,走,外边冷,我们进去聊天。” 杜卫国以前还真的没发现,杨采玉的交际能力其实也很强的,情商也很高,绝对不逊色李阿姨,只不过以前啥事一直都是自己主持操办,遮住了采玉同志的光芒而已。 杜卫国可不能让媳妇专美于前,一把揽住孙晓非的肩膀,亲热的说:“晓飞,今年多大了?” 这小伙子激动的说:“杜科长,我今年18了,马上就19岁了。” 杜卫国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不错,很结实,是个男子汉了,可以顶门立户了,咱们私下里不叫职称,你喊我杜哥就行,晓飞,会不会喝酒?” 孙晓飞兴奋的脸都红了:“嘿嘿嘿,杜科~,不,杜哥,我就喝过两次酒,一次一两,一次二两,但是我都没醉。” 杜卫国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好,那就是有点酒量,晓飞,今天你可以多喝点。” “嘿嘿嘿,好,杜哥,我可老崇拜你了~~” 杨采玉挽着孙晓红的胳膊进去了,杜卫国搂着孙晓飞的肩膀也进去了,王霄一个人站在饭店的门口凌乱了,左看右看的,我怎么好像是有点多余呢? 好在杜卫国并没有让他失望,他这会已经走到了饭店的门口,回头招呼王霄一声: “霄哥,你在哪发啥呆呢?你今天可是主角,走啊!” “哎!来了!” 王霄闻言赶紧扔掉了烟头,面带灿烂笑容,痛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跟着进门了,还得是我家杜头啊,到啥时候也不能忘了自己家的兄弟。 嘿嘿嘿! 7017k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夫人外交 王霄办事还是很周全的,他早早就已经订好了一个小包房,还自家带了茶叶,沏了一壶茶水,由于杜卫国同志的关系,他们这群人现在在红星饭店也是小有排面。 而这一切排面都只是源于两瓶北冰洋汽水,呵呵。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和世故吧? 既复杂却也简单。 大家入席坐好之后,这会还没有上菜,杜卫国毕竟是今天相亲的发起人,他肯定要主持局面啊,不过他一贯都是单刀直入的模式,不喜欢太含蓄的风格,关键他也不会啊。 “晓红同志,王霄同志,我们大家都是年轻人,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相亲不相亲的,那是老派的的说法和做法,我们今天无非就是大家在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先交个朋友嘛。” 杜卫国把目光转向了王霄:“这样,王霄同志,你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然后晓红同志也简单说两句。” 两句开场白才刚刚说完,杜卫国就直接就把话语权下放了,让王霄自我介绍,果然是足够简单粗暴。 “是!” 王霄闻声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彷佛接受啥战斗命令似的。 杨采玉和孙晓红顿时绷不住了,噗嗤一声就笑出了了,王霄面红耳赤的得站在那里,抓耳挠腮的,尴尬到不行。 杜卫国也是情不自禁的捂了一下额头: “霄哥,咱们今天这是交朋友,不是做任务,你不用这么正式,你就坐着说就行。” “嘿嘿,那好。”王霄同志接到了杜卫国的台阶,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稳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话: “晓红同志,您好,我叫王霄,今年24岁,身高176,体重不知道,我现在是轧钢厂保卫3科的保卫干事,23级行政待遇,每个月工资52块5,呃,我是高中学历,家里现在有爸妈,我爸是退休干事,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了,现在还有一个弟弟高三刚毕业,一个妹妹念初二,呃,我说完了。” 听完王霄好像无情机器人一样的自我介绍,杨采玉已经彻底忍不住了,憋得满脸通红的,直接笑出了声,孙晓红也是捂着嘴笑。 杜卫国此时捂住额头和眼睛,没脸看了,王霄,你大爷的,你丫这是自我介绍啊?你确定这特么不是政审查户口吗? 但是杜卫国是主持人啊,他只能硬着头皮帮王霄挽尊: “唉!那个,晓红同志啊!我们这些当兵干保卫科的,大多都是直肠子,不会啥甜言蜜语,也不懂兜兜转转那些。 王霄同志他非常优秀,为人正直,热情,善良,他是高中毕业无缘大学才接班的,从来也没谈过恋爱,王霄非常热爱文学,是个有知识求进步的好同志,嗯,晓红同志,你也说两句吧。” “好。” 孙晓红这会是真的不紧张了,她发现这些保卫科的干部们,其实私底下就是普通人,而且王霄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甚至比她还腼腆呢。 “王霄同志,您好,我是孙晓红,是加工3车间的一名2级钳工,我家里还有妈妈,弟弟和妹妹。我很高兴能认识你,看得出来,你们都是热心善良富有正义感的人。” 看看人家,唉!可比王霄强多了,杜卫国此时也有点词穷,刚想尬聊,杨采玉主动接过了话茬: “晓红,我听说你也很喜欢文学,我最近正在看红楼梦,你最近有没有看啥书啊?” 漂亮!杜卫国心中暗赞。 杨采玉起的这是个非常完美的话题,王霄也是半个文艺青年,这话题绝对不会尴尬,而且杨采玉还故意说了一本喜闻乐见的红楼梦,调子定的很低。 杜卫国心中暗讨,呵呵,采玉同志,话说,你最近不是正在精读金瓶梅呢嘛? 果然,孙晓红点了点头:“嗯,采玉姐,我最近正在看哈姆雷特,是从图书馆借的。” “哦?莎士比亚啊?王霄,你看过莎士比亚吗?” 杨采玉非常巧妙的把对话权轻轻甩给了王霄,王霄对于这个可并不不怯场:“嗯,我读过莎士比亚全集,哈姆雷特~~” 果然,这个话题一出,孙晓红,王霄都不觉得尴尬了,杨采玉偶尔高朋建瓯的说上一句,杜卫国也偶尔插科打诨的提上一句,在加上孙晓飞这个只会呵呵呵的氛围组,相亲现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这局顿时就活了。 嗯,不错!我们家的采玉同志果然是秀外慧中啊,不仅风华绝代,而且腹中也有锦绣乾坤啊!看着架势,以后夫人外交也是可以搞起了。 杜卫国此时抽着烟看着杨采玉,眼中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喜爱,杨采玉瞄了杜卫国一眼,眼波流转之间也全是甜蜜,这特么饭还没吃,狗粮都快喂饱了。 终于上菜了,今天王霄非常敞亮,但是也并没有过度的铺张浪费,5个人点了6个菜,一个大菜红烧肘子,然后就是醋熘木须,焦熘双段,锅塌豆腐,猪肉白菜炖粉条,花生米。 主食是饺子,白菜猪肉馅的。 至于酒,一共就1瓶汾酒,杜卫国因为有伤在身就喝了一两左右,杨采玉和孙晓红喝汽水,王霄和孙晓非分了剩下的9两。 可以看出,孙晓红姐弟平时生活水平肯定很一般,但是饭桌上依然没有狼吞虎咽,平时的家教很好,但是年轻的孙晓飞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结果当天,王霄就背着他未来小舅子送孙晓红回家了,小伙子贡献了一手好助攻,第一次见面就以如此热烈亲近的方式登门了,这事基本上算是稳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孙晓红还非常大方的问了何雨柱的事情,一点忸怩的神色都没有,杜卫国也非常直接的回答了,他这次是肯定要判刑了,孙晓红听到之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何雨柱这种性格有点偏激的人,对她而言,就像定时炸弹一样,搞不好啥时候给你来一下,蹲监狱挺好的,并不是孙晓红无情无意,本来相亲就是易中海逼着她的去的,后来接触了几次,也觉得实在不合适。 黄是一定的,只不过杜卫国莫名其妙的成了分手的导火索,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吃过这顿成功的相亲宴之后,杜卫国载着杨采玉往蒋东方家走,午后无风,阳光照在身上脸上,暖洋洋的,杜卫国骑车慢慢悠悠的很是惬意。 杨采玉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温柔如水的说:“卫国,你说,我咋就那么幸运呢?” 杜卫国假装无奈的说:“采玉同志,我现在可是病人,头还疼着呢,你别逼我夸你了行不行?” “去,没个正行,你头真疼啊?”杨采玉轻轻轻轻的拍了他后背一下。 杜卫国臭不要脸的说:“嗯,真有点不舒服,上午折腾得有点狠,刚刚又喝了一口酒,现在胳膊也疼,头也疼。” “啊?那,卫国,我载你吧!我现在都已经彻底好了。”杨采玉一听这话就有点着急了。 杜卫国轻轻的喝了一下:“你给我好好坐着,我这都是小伤,咋的也比你强,你不许骑车,我现在天天眼巴巴的就等着下雪呢,采玉,我想让你早点做我的新娘。” “卫国,都怪我不好,我心里早就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杨采玉眼顿时圈红了,杜卫国猝不及防的情话,直达她的心底。 杜卫国的情话好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甩:“采玉,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你生活在一起,每天早上睁眼是你,晚上闭眼也是你,这样才最好。” “嗯,我也愿意,卫国,要不我们别等下雪了吧?” 杨采玉同志此时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含羞带怯的说道。 “哈哈哈,你这个小傻瓜,你以为我真的在等下雪啊?我这是在等你痊愈啊!你现在是伤病未愈,暂时还不堪夜夜~~~~” “呀!杜卫国!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臭流氓!” 7017k 第二百六十四章 绝世猛将,呸! 礼拜一,杜卫国悠悠达达的回保卫科上班了,装病实在是装不下去。 傻柱如今已经被移送到分局去了了,犯罪事情清楚,证据链也很完整,下一部就是具体的量刑了,他的下场其实从他敢对杜卫国动手的那一刻早就已经注定了,杜卫国现在根本连问一句的心情都欠奉。 王霄今天刚一上班就兴冲冲的给杜卫国报了喜,高兴的抓耳挠腮的,他昨天已经见了孙晓红的家人,算是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他和孙晓红好事也算是正经成了,至于之前关于孙晓红的那点闲言碎语,流言蜚语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至于他的重谢,杜卫国收到了三本神书,插画版的《姑妄言》,插画版的《***》还有一边全是插画的《房中秘术》,我尼玛,王霄这孙子他好骚啊! 杜卫国第一时间就把这几本神书给收了起来,丫的,这都是不可多得珍品了,看一眼少一眼的宝贝,可不能再被杨采玉给没收了。 今天又是摸鱼的一天,抽烟,喝茶,看书,撸猫,晒太阳发呆,和老郝斗嘴,和采玉吃饭。 平淡却也闲适,杜卫国喜欢这样懒撒的日子。 下班之后,杜卫国没有去蒋东方家吃饭,也没回四合院,今天李阿姨和杨采玉又去洗澡了,蒋东方人家自己有饭辙,凄惨的杜卫国又落单了。 杜卫国不想回四合院,院里这些人他现在看着就心中生厌,他琢磨反正小爷反正现在手面也阔,腰包也鼓,豪横的紧,今天天冷,想吃火锅了,于是他就一个人骑车去了离帽子胡同不算太远的涮肉张,四九城里不可是只有东来顺的。 好馆子多了去了,百年老店更是一大把。 杜卫国一个人吃火锅涮肉其实多少有点奇怪,不过他脸皮够厚,也无所谓其他食客的异样眼光,一个人照样点了一桌子,吃得酣畅淋漓。 吃饱喝足之后,杜卫国骑车子往回溜达,路过炮局胡同的时候,停了下来,哟呵,两伙人正在茬架,杜卫国嘴角一扬,左右无事,看会热闹也挺好,就当是看电影了。 茬架是四九城的一个特色,真动手开战的的时候其实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两群人呼呼啦啦的装装样子,这群架其实没啥深仇大恨一般都打不起来的。 不过今天这局面好像有点紧张,两伙人泾渭分明的对峙着,一伙基本上全是蓝色的工人棉服,而另外一伙人都是各色的黑棉袄,胳膊上还系着白毛巾。 一边都能有百十来人,手里还有木棍板砖啥的,看起来气势很足,呵呵,有点意思! 两群人中间有两个领头的应该是正在谈判,杜卫国离得挺远的,也听不见他们在说啥,只看见黑色棉服那边的领头人是个肌肉虬结的大汉,他气势有点凶狠,手舞足蹈的一幅咄咄逼人的架势。 而反观蓝色工装的领头人,多多少少有点怂,唯唯诺诺的,单从气势上看,就已经输了3分。 杜卫国点了一根烟,停了车子,站在一个商店的台阶上远远的看热闹,他才不会上前去凑热闹呢,看戏吃瓜多好啊,他周围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的吃瓜群众,还有几个人在小声议论着。 “这特么周黑子又和这群轧钢厂的装卸工杠上了?这都是第几回了?你说这次能不能真打起来?” “呵呵,我感觉有戏,这周黑子带着这么一群无业游民天天抢活翘行,昨天还动手打了人家正式装卸工,我看今天这局面是没法善了了。” 杜卫国听他们的议论,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了咋回事,无非就是这群无业趴活的抢了装卸工的活计呗。 装卸工这里边也有很多门道的,尤其是这个时代,呵呵,具体没法说,只能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场中那个黑衣壮汉咄咄逼人的,居高临下都快指着鼻子骂人了,杜卫国眼神好,看见他的吐沫星子都崩到蓝色工装的脸色上。 突然之间,从蓝色工装的人群里窜出来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这个黑衣大汉的下巴上就是一拳,在两伙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大汉就已经仰面倒下,人事不知了。 杜卫国啥眼神啊,他看得分明,这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随着他的出手,杜卫国目光一凝,嗯?还是个练家子,这可是绝对不街头斗殴的手法,不过这小子倒是很有分寸,以击晕对手为目的,并没有下死手。 但是他这一下,却是彻底捅了马蜂窝,随着黑衣大汉的倒地,黑衣众顿时炸庙了一样,前排的几个,扬起手中的家伙气势汹汹的就扑了过来,他们显然有些人都是打惯了了群架的主,根本不怕这种场面,有人带头,气势就会比较猛。 群架说白了就是打的一个气势,个人武力除非像杜卫国这种彻底爆表,可以一个人打十几个,否则意义根本不大,顶多也就是自保,很难真正改变局面,甚至自保都费劲。 果然,蓝色工装的队伍被打的节节败退,哭爹喊娘的,而那个率先出手的年轻小伙子,也是明显经验不够。 他打得很莽,直接向着人最多的地方冲,他才刚刚打打倒了两个,脑袋上就狠狠挨了一下,天旋地转之时,有被人一脚踹倒,紧接着就被人围住是一顿拳打脚踢,根本就站不起来。 群架里,一旦倒下,基本就是完犊子了,还是太年轻了。 杜卫国本来一直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丫的,这不是孙晓飞这熊孩子吗? 他此刻正被人揪着脖领子狠揍,左遮右挡的,鼻子都被打出血了,凄惨无比,眼瞅着就要凉。 杜卫国这下子可不能再继续看戏了,毕竟他可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啊,而且还是王霄的小舅子,于情于理的继续袖手旁观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杜卫国扔掉烟头,仿佛猎豹一样冲过了马路,来到群架的外围,他并没有着急去救援孙晓飞,而是看见穿黑衣服的就是一脚,不是肚子就是屁股,反正是一脚一个,很快就放到了6,7个。 此时杜卫国已经被盯上了,几个人从混乱的人群里分了出来,拎着棒子就朝他冲了过来,很显然这几个都是老炮了,多少还有点章法,杜卫国他也穿得蓝色大衣,虽然和工装不同,但是显然是敌非友啊! 这几个汉子来势汹汹的,杜卫国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点空间,离他最近的汉子已经面目狰狞的朝他抡起了手中的棒子。 杜卫国怎么可能被他击中啊,棒子才刚刚举起来,他就被杜卫国一记正蹬直接放倒了,抱着肚子起不来。 其他几个狗屁老炮也大差不差,基本上也都是一脚的事,杜卫国下场还不到2分钟,前后就放到了10个人以上,基本上都是倒地起不来,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个绝对的狠茬,以一当百的那种。 而且此时杜卫国的身后已经聚集了好几个蓝工装,杜卫国在这样的乱斗场中,领袖气质已经凸显出来了。 杜卫国此时已经不再继续在外围游走了,而是怒吼一声:“跟我上!” 一马当先的朝着战况比较胶着的地方冲了过去,将是兵的胆,杜卫国身手绝伦,又冲锋在前,身后的几个小伙顿时都热血沸腾了,不管不顾的跟着他就冲了过去。 杜卫国也不再留手,拳打脚踢,左右开弓,领着身后的小伙子们左突右杀的,有了他这样的绝世猛将带头,很快他身后就聚集了将近20人,而他的一顿操作下来,也陆续放到了对方20几个比较凶的,这已经是足够改变战场态势的一股绝对性力量了。 战局已定! 杜卫国带着人马一顿冲杀,他此刻已经把孙晓飞这熊孩子给救了起来,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眯着眼睛认出了杜卫国,刚想喊,就被杜卫国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丫的,老子堂堂杜阎王,亲自下场参与群架斗殴,还领头厮杀,这特么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有了杜卫国的加入,很快,黑衣众就被打得四散奔逃,彻底溃不成军了,大家伙正欢呼雀跃呢,杜卫国此时却已经驮着孙晓飞跑得没影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杜卫国骑车把这熊孩子送回了家,下了封口的死命令,从此他又多了一个忠诚拉满的小迷弟。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猫倒上树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杜卫国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发呆,郝山河晒着太阳打盹,胖猫郝小黑趴在桌上睡得呼噜呼噜的,一片岁月静好,舒服极了。 “当当当。”办公室外边有人敲门。 呦呵,这是来业务了?杜卫国收束了的发散的思维,郝山河也坐直了身体,郝小黑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 “请进!”杜卫国声音清朗的应了一声。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大高个,瓜子脸,干净利索,衣着得体,可是杜卫国并不认识她。 “同志,你好,你找谁?还是有什么事情?” 杜卫国语气非常客气的问道。 这个大姑娘倒是毫不怯场,大方的说:“杜科长,我找你,我是厂广播站的于海棠。” 杜卫国眉头一挑,呦呵,于海棠,四合院著名的白月光之一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是不错,盘亮条顺,不过自己并没有和她打过啥交道啊? “找我?于海棠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 于海棠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非常自来熟的坐在杜卫国的办公桌侧面,整个过程都挺自然的一点都不怯场。 杜卫国眉头轻轻一皱,他都也不知道该说这于海棠到底是心大自来熟还是压根就是有点虎了,反正也都无所谓吧。 郝山河面带微笑,把郝小黑抱在怀里,轻轻的撸着,一幅坐等吃瓜看戏的嘴脸。 “杜科长,我今天是来给何雨水求情的?” 于海棠此时目光灼灼的看着杜卫国,开口倒是很直接,算得上快人快语。 杜卫国一皱眉,两道眉毛利刃出鞘一般,他现在听见姓何的都特么有点腻歪,而且何雨水和他有毛关系啊?。 “何雨水?她咋了?” 于海棠直勾勾的盯着杜卫国,口齿清晰,还略带刻意的播音腔: “她上班的纺织厂现在打算开除她,而且街道办也打算把她从家里撵出去,她哥是混蛋王八蛋,但是她是无辜的,杜科长,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了,不能搞株连那一套啊?” 杜卫国听着有点蒙,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另外于海棠这貌似质问的口气让他非常不爽,丫的,你特么算那颗葱啊? “于海棠同志,我昨天才出院上班,你说的何雨水的情况,我根本就一无所知,你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杜卫国面色不愉,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冽。 于海棠却是怡然不惧,振振有词的说: “杜科长,我知道肯定不是您授意的,您是真英雄真豪杰,不可能对付一个小姑娘,但是难免有些小人想讨好你巴结你,是何雨柱得罪了你,他们就株连无辜的何雨水,这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杜卫国都被她逗笑了,郝山河也是抿嘴一笑,这个于海棠今年应该才18岁吧,何雨水的同班同学,刚刚高中毕业才上班,纯纯愣头青一个,还真特么是无知者无畏啊!啥话都敢说。 杜卫国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呵呵呵,于海棠同志,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就是一个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哪有人会讨好我啊,再说了,我就算再厉害,也管不到人家纺织厂啊?” 于海棠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杜卫国,她想了一会才说: “您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何雨水她实在太无辜了,她这要是丢了工作再被赶出院子,她以后咋办啊?杜科长,您帮帮她吧?” 杜卫国已经被于海棠的脑回路彻底打败了,这娘们是不是脑子有点啥大病啊? “于海棠同志,这件事情的根源在纺织厂,而纺织厂那边我从来都没去过,一个人都不认识,我咋帮她啊?” 杜卫国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而于海棠却像个二傻子似的,得寸进尺的提着要求: “啊?那咋办啊?杜科长,那何雨水肯定受了他哥的牵连,这事和您多少也是有关系的,她要是真的被逼上了绝路,对你的名声终究也是有影响的,杜科长,您毕竟是领导干部,门路广,办法也多,您就帮着想想呗?” 杜卫国此刻已经冷下了脸,他已经不想继续听于海棠在这胡扯了,还特么想道德绑架我,还真是给你脸了,小猫倒上树了1你这属于,信不信我特么连你的工作也一起铲了。 “呵呵呵,小于同志啊,你说的话多少呢,也有点道理,在袭击杜卫国这件事情上何雨水确实是无辜的,但是纺织厂要开除她,理由到底是什么?真的是被他哥牵连的吗?你都问清楚了吗?不清不楚的就跑过来让我们保卫科帮忙,我们这可不是妇联,也不是居委会街道办,我们既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受理。” 郝山河有点看不下了,他撸着黑猫,笑呵呵的插了一句话,绵里藏针,一下就把事情上升到了公事的层面。 “郝科长,我,我就是想求杜科长帮忙的。” 于海棠有点反应过味了,她此刻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冒失了,人家帮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她凭啥要求啊? 老郝头嗤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 “呵呵呵,小于同志啊,可是我怎么听着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呢?敢情何雨水被纺织厂开除了,没了工作,就一定是杜卫国干得?她要是以后婚姻不幸福,或者出了啥意外,是不是也都是杜卫国干得啊? 小于同志啊,我们要是真想对付何雨水,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她包庇罪犯,事实确凿,现在其实就可以和她哥一起作伴的,我们好心放了她一马,看来还放出麻烦了,这事闹的,呵呵呵。” 郝山河依然是笑呵呵的说着话,不紧不慢,风轻云淡的,但是杀人诛心,他现在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是如刀似剑一般了,于海棠听得心惊肉跳,遍体生寒,脸色煞白。 她只是有点虎,有点楞,刚刚才进入社会,仗着自己稍有几分姿色,工作也算清贵,所以大家伙平时都捧着她聊,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说白了就是根本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而已。 不知天高地厚。 她本身也不是傻子,好歹也是上过高中,受过正规教育的人,多少有点见识。 郝山河一番话说完,她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被吓出一脑门子冷汗,她此时才幡然明白,这个保卫科到底是个啥地方,杜卫国和她们到底差着多远的距离,敬畏之心油然而起。 “郝科长,杜科长,我,我错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 杜卫国此时静静的欣赏完郝山河老同志的表演,真是赏心悦目啊,那表情,语气,语调,语速,再配合他撸着黑猫的动作,简直就是逼格拉满啊! 都特么堪比佛祖拈花一笑了,气质这一块老郝头那是拿捏的死死的。 杜卫国淡淡的说了一句:“于海棠,你赶紧回去吧,我们都知道你是善意的,也是替朋友着急,算是有情可原,不过我劝你们还是要搞清楚人家厂子到底为啥要开除她,对症下药才行,不能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啊!” “好的,我,我知道,谢谢,我先走了,再见杜科长,再见郝科长。” 于海棠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如蒙大赦一般跑了出去,杜卫国和郝山河相视一笑,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郝山河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呵呵,小杜啊,你们这个院子,啧啧!还真是挺有戏啊?有那么点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 杜卫国也自嘲的笑了一声:“呵!那是,我们院里人才济济的,我现在都已经后悔了,当初不应该修房子的,重新申请一个住处就好了。” 杜卫国给郝山河点了一颗烟,他自己也搞了一根,青烟袅袅之间,郝山河声音有点遥远的说: “其实搬到哪其实都一样,人间哪有清净地!” ------题外话------ 1:小猫倒上树,虎(b)朝天。 7017k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间道加美男计? 于海棠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关于何雨水的问题,杜卫国根本就没有再关心过。 这跟他有毛线关系啊? 杜卫国以为,大概率也是她在纺织厂得罪了啥人,人家落井下石,借着她哥的事情整治她而已,这还真不是杜卫国的锅。 杜卫国这会还在琢磨着狐狸眼的事情,简直都有点魔怔了,他估摸着最快明天,最晚后天,郭汉鸿这老登他一准就要找上门。 不过杜卫国终究还是失算了,还明天后天呢?这还特么没等到下班的时间,郭汉鸿他人就到了。 不仅他来了,而且就连胡斐也都一起过来了。 办公室里,杜卫国紧皱双眉,郝山河老同志已经被请出去了,胡斐和郭汉鸿的面色也非常的十分凝重,现场气氛也非常压抑。 杜卫国感觉这次这两位黄金搭档这次可不是在演戏,而是事态确实有点严重。 “两位领导,具体什么情况?你们别吓唬我。” 胡斐抬了一下眼皮,并没有说话,还是郭汉鸿张嘴了: “小杜啊,你反应的这个狐狸眼的事情很麻烦,我们今天来是和你商量的。” 杜卫国听他的话,心里有点毛毛的,很麻烦是几个意思?找我商量又是啥意思啊? “郭处,您先说说吧,到底是个啥情况?” 郭汉鸿点了点头,郑重其事说:“嗯,这个狐狸眼,不,她本名叫莫兰,26岁,单身,是个留学归国的数学家,曾经被***都接见过,现在7021科研院所工作,这也是一个保密单位,等级之高,甚至就连我们在没有特殊授权的情况下,也查不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冷汗都吓来了,心里不禁连呼我曹,这个丫的狐狸眼果然是很牛比啊。 “郭处,既然她也是保密单位的人,也许就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才身手过人,这也就说得通了。” “不可能!” 胡斐此时却突然说话了。 郭汉鸿看了胡斐一眼,见他没有长编大论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补充到: “这个莫兰她是63年4月才回国的,而你说的那个老佛爷,我们也已经找到了,大名叫曲树伟,外号曲老鬼,是个经年的老江湖,有名有号的,身手也很是了得,他如今却被废了一条胳膊,一只脚,没有个半年以上的时间,绝对好不了。” “他自己已经亲口承认了,那个女人肯定是个高手,而她回国一共才一年多时间,这种身手绝对不是一年多就能够练成的,那么这个本事就一定是她在外边练的。” 杜卫国闻言心中暗讨,花擦!盛世美颜,身怀绝技,留洋归来,保密单位工作,听起来这就是妥妥的顶级女(间)谍的模板啊! 可是她既然能顺利通过层层严格的政审了,进入保密单位工作,会不会是人家自己家学渊源呢? 杜卫国先是试探性问了一句:“那个佛爷呢?” 郭汉鸿绕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送到西北挖沙子去了,小杜啊,你很不错,心思缜密,果然是块好料。” 杜卫国心说废话,这么大的破绽,这个佛爷肯定不能留在四九城啊! 他随后把自己的疑问和胡斐他们说了出来,胡斐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就连郭汉鸿都是一脸看傻狗的表情看着杜卫国。 我尼玛,这是啥意思啊? 郭汉鸿笑着反问:“呵呵呵,小杜,家学渊源?练江湖把式的家庭能培养出数学家?” 杜卫国闻言没吭声,这个假设虽然确实有点扯,但是也未必没有可能啊? “小杜啊?你的身手枪法是顶尖水平的,你觉得你还能同时成为顶尖的数学家吗?” 郭汉鸿看他有点不服,又反问了一句。 杜卫国眉头一挑,有点骄傲的说:“嗯?郭处,我不一定能成为数学家,但是如果从小经过刻苦的学习,精通数学或者某一个领域的知识应该是可以的。” “呵呵呵,你都说了,要经过刻苦的学习,或者说刻意的学习才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很难同时在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成为顶尖高手的,除非天赋异禀再加刻意学习才行,尤其是科学家,从来没听说哪个搞科研的身手超绝。” 郭汉鸿说明缘由之后,杜卫国也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即便是他,有着系统的加成,要想成为刑讯或者心理学顶尖高手都需要继续学习磨练好久才行。 更何况数学研究本来就瀚如烟海,漫无边际,极其耗费时间精力,想要同时拥有高超身手还真的需要从小就刻意的训练和培养。 杜卫国有点心虚的问:“郭处,胡司,那你们的意思?她是高级~~” 郭汉鸿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可能性极大,而且她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单位也是极其咽喉的位置,我们现在还不能申请特殊权限展开调查,肯定会打扫惊蛇的,后果不堪设想,目前这件事,还是只有你,我,司长咱们三个人知道。” 杜卫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花擦,这次这事可是玩大发了,保密等级实在太高了,涉及的单位也太特殊了,我尼玛,这是啥节奏啊?我特么就是嘴馋买个烧饼而已。 “所以,杜卫国同志,我们今天是来恳请你的,加入我们,我们现在真的需要你。” 这话居然是胡斐说的,情深意切的,恳请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杜卫国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杜卫国本能的就想拒绝,这件事确实太大了,一旦出了纰漏,后果是谁也担不住的。 郭汉鸿此时却又说话了:“杜卫国,这件事确实很危险,不仅仅是人身安全的问题,还涉及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你懂的?所以我们今天是和你商量的,绝对不会强行征调你,一切完全凭你自愿。” 杜卫国紧皱双眉,沉默了许久才说话: “我能不能先听听你们的具体方案再决定是否加入?” 胡斐和郭汉鸿对视一眼,喜悦之色难以隐藏,这事有门!胡斐轻轻点了一下头,郭汉鸿这才说: “702科研所的具体业务我们并不知道,但是他们所的安保工作是由我们指派的,现在702研究所的保卫科长52岁,最近刚好旧伤复发,目前正在住院治疗,他已经提出退休申请了,我们可以征调并且指派你成为新任保卫科长,光明正大的进入研究所,接近莫兰。” 我尼玛,杜卫国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无间道再加美男计啊?史密斯夫妇吗?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针落可闻的那种,只有微不可查的烟草燃烧的声音,要不是烟雾还是四处飘散,几乎就像是时间定格了一样。 过了很久,远处车间下班打铃的声音传来过了,杜卫国这才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声音有些干涩的说: “胡司长,郭处长,这件事兹事体大,我想好好考虑一下。” “嗯,可以,3天之内吧,给我们一个答复,切记保密,任何人都不能商量。” 胡斐难得非常平静的回答到,没有预想中的暴跳如雷,恼羞成怒,越是大事他反而越有静气,定力。 胡斐目送他们开车走了,直到临走的时候,杜卫国才想起来问了一嘴孔南笙的事,郭汉鸿看了杜卫国一眼,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嘴,准备给他下放到疆省建设兵团当个普通的保卫科战士。 杜卫国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虽然是一撸到底,还被发配到了边疆,但是终究还是在体制里,总算没有蹲监狱不是嘛。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也算是能给陈光亮一个满意交待了,蒋东方最近几乎天天都和杜卫国磨这件事,他说陈光亮都快被孔家的人折磨疯了,形销骨立的,就差跪地求他,这该死的人情世故啊。 去了那边,孔南笙这个傻比,这下子应该能老实几年了吧? 郝山河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嘴里叼着烟卷,望着远去的吉普车,杜卫国刚从从外边回来,郝山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小杜,这件事你可一千万要慎重啊!” 身经百战老郝头,已经无比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杜卫国本来就已经纷乱一团的心,此时变得更加躁郁了。 7017k 第二百六十七章 简直就是要命了! 这件事情到底如何选择,杜卫国确实是犹豫了。 一边是脱手可得的平安幸福,一边是不可预测的惊心动魄。 看似无需任何犹豫的选择,要是原来的杜卫国根本连想都不会想就会拒绝。 可是现在的杜卫国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随着他的经历越发丰富,随着他的本事越来越大,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一颗并不甘于平凡的大心脏,渴望着冒险,渴望着刺激,渴望着酣畅淋漓的战斗。 而神秘莫测的狐狸眼莫兰恰好可以满足这一切。 真特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啊! 杜卫国晚上吃饭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的,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杨采玉很少见他这样,十分关心的问起: “卫国,你是不是还是有点不舒服啊?” 杜卫国连忙收束了心神,看着面前眼中带着一丝焦虑,面容堪称美轮美奂的杨采玉,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的说: “没有,采玉,我刚刚就是想起白天的事情走神了,今天场广播站的于海棠冲到办公室来质问我去了。” “嗯?于海棠?我知道她,她为啥质问你?” 杜卫国一说这事,不仅杨采玉,就连蒋东方和李阿姨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杜卫国笑呵呵的把今天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她就是个啥也不懂的楞头青,平时被人捧得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蒋东方只是抿嘴一笑,这个他根本就没当回事,他其实更快点想问问今天关于胡司长过来的事,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问话的时机。 杨采玉皱了了好看的眉毛,她也有点来气了: “卫国,咱们住的那个院子里的人,咋没完没了的出状况呢?天天都有戏?” 杜卫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含糊其词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风水比较奇特,这满四九城的奇葩都聚到一起了吧!呵呵呵。” “卫国,你说我们以后结婚了住在那里会不会有麻烦啊?” 杨采玉拧着眉头说,杜卫国也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握着她的手才宽慰道: “采玉,你放心,不会的,我们虽然住在那里,和他们也都是邻里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我们白天都要上班,一早就出门,晚上来李阿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周末回你家,这样算下来,其实和他们没啥交集的。” 杨采玉一脸纠结委屈扒拉的的说:“那,那我们这样会不会显然很不合群啊?好像我们躲着他们,见不到人似的。” 杜卫国嘴角一咧,笑了:“嘿嘿,采玉,你不用纠结,我们其实怎么样都不可能合群的,和光同尘也要有尺度,咱们必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我们只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保持合适距离即可。” 李阿姨点点头非常认可杜卫国的话:“不错,小杜越来越稳重了,这是老成之言,采玉,你也不用担心,小杜啥身份啊?他们不敢轻易惹你们的。” 结束了晚饭之后,杜卫国和蒋东方坐在客厅抽烟聊天。 烟雾缭绕之间,蒋东方问:“今天胡斐过来找你了,没有让你为难吧?” 杜卫国感受到蒋东方的谨小慎微,突然觉得特别腻歪,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蒋叔,我和你说一下这个事情,今天正好胡斐司长和郭处长来找我了,我就随便问了一句孔南笙的事情,下派到疆省兵团,当一名普通的保卫战士,这已经是最好的也是最终的结果,您抽空告诉陈叔一声吧,我就不管了,这事到此为止吧。” 蒋东方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他明显感觉到杜卫国的腻歪了: “小杜,我替陈光亮谢谢你,胡司长他找你啥事啊?” “叔,这事不能说,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杜卫国用手指掐灭了烟头,起身就开门下楼回家了。 蒋东方独自坐在客厅里,身形有点萧索和落寞,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杜卫国现在接触的层次已经高于他了,还不是一点半点。 自己还纠结于孔南笙和陈光亮的那点人情世故,杜卫国都已经开始和胡斐他们研究起保密的大案要案了。 蒋东方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老了,意兴阑珊,失笑般的摇了摇头,熄灭了烟头,起身回屋去了。 杜卫国今天难得回到了四合院,这次连三大爷见他都没敢瞎搭话,只是非常客气甚至谦卑的打了个招呼。 畏惧的种子已经滋生发芽了,不可阻止。 天气冷了,没人在院里闲逛,连秦淮茹都没有洗衣服,何雨柱家更是漆黑一片,连何雨水的房间都没有亮灯,中院有点死气沉沉的。 杜卫国推车回到后院,发现秦京茹的房子亮着灯,他今天想找人说说话,鬼使神差般的,他停好车子,去敲了秦京茹的门。 门开了,看见杜卫国,秦京茹一脸错愕惊诧,仿佛见鬼了一样,大脑瞬间死机:“杜,杜,杜科长?” 屋里秦淮茹居然也在,探出脑袋问:“京茹,谁啊?” 白莲花此刻头发湿漉漉的,原来在正在洗头发。 看见是杜卫国,秦淮茹赶紧快走了过来:“杜科长,您回来了?身体咋样了啊?没事了吧?” 杜卫国淡淡的笑了一下:“嗯,没事了,秦姐也在啊,头发都没干呢,小心着凉,我没啥事,你们先忙吧!” 秦京茹这会脑子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个,杜,杜科长,正好您回来了,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呵呵呵,啥事?” 杜卫国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好像也成了个工具人,张嘴找他的都有事。 “您进来说吧!”秦淮茹轻轻碰了秦京茹一下,她还堵在门口呢。 “哦,哦,对,杜科长,您请进,请进。” 杜卫国眼睛轻轻扫了秦淮如一眼,翘了一下嘴角:“哦?方便吗?” “嗨,有啥不方便的,我就是洗了一下头发,您快请进,我给您倒杯水。” 杜卫国进了秦京茹的家,话说自从上次她发高烧踹门送她上医院之后,时隔都快将近一年了,这还是杜卫国第一次进她家门呢。 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床,桌子,2把椅子,一个旧柜子之外,就只有一个小煤炉,家里空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杜卫国坐在桌子旁唯二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环顾四周之后开口说:“秦京茹,你这家里可是有点冷清,日子还过得去吗?” 只这么一句话,秦京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就连秦淮茹的眼圈都红了。 “我,我挺好的。”秦京茹抽泣着说。 秦淮茹毕竟成熟的多,她稳住心神,用力怼了秦京茹腰间一下:“你就会哭,有啥用,天天念叨自己没用,人家杜科长主动问你了,你又哭!” “咋的?这是又被人欺负了?”杜卫国笑呵呵的看着姐俩的表演。 “没有~” 秦淮茹狠狠的怼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 “没有啥没有?我替你说,杜科长,她们浴池的主任看她在厂里是个没跟脚的,还是个离异的,就逼着她跟傻侄子相亲,秦京茹不同意,就给她穿小鞋,天天脏活累活苦活都让她干! 杜卫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眼神示意秦淮茹继续说下去。 “因为许大茂和他爹妈的原因,现在全院都不待见秦京茹,戳她脊梁骨,她家里现在知道她离婚的事,觉得丢人,也不管她了,现在秦京茹天天活的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秦淮茹的语言表达能力不错,多少带着点pua的套路,秦京茹孤立无援,孤苦无依的形象立刻就饱满了。 杜卫国弹了一下烟灰,笑眯眯的说:“她不是还有你吗?好歹还有个姐相依为命啊?” 秦淮茹被杜卫国呛了一句,脸色瞬间就涨红了:“我,我~” 她咋说?她说啥?她好意思说自己每次来都是吸血借钱吗? “我姐她自己也过得不如意,家里有老有小,还都不省心,她顾不上我。” 秦京茹终于止住了哭泣,说了一句像样的整话。 呵呵呵,丫的,给我演姐妹情深吗? 杜卫国把烟头用手指熄灭,他此刻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他笑呵呵的说: “那个秦京茹,我今天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许大茂他可是马上就要出狱了,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我就先走了。” 杜卫国转身就离开回家去了,秦家姐妹两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她们都已经忘了许大茂这个祸害了。 他居然马上就要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要命了! ------题外话------ 说明一下,最近的章节,有点无趣,一部分是我笔力不够,一部是因为审核屏蔽的原因。 删改了太多内容,我有时候都连不上剧情了。 当然,这都是我的问题,求大家谅解。 7017k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杜卫国转身出门,连衣袖都没有挥舞一下,秦姐两姐妹对视良久,才消化了这个晴天霹雳。 “姐,许大茂他就要出来了!他会不会来找我闹啊?他会不会把房子要回去啊?” 秦京茹带着哭腔用力的晃着秦淮茹的胳膊问。 此刻秦淮茹紧皱眉头,被秦京茹晃的头都生疼,她连忙甩开胳膊。 “不会的,这房子是街道办分配给你的,他根本没资格要回去,唉,但是许大茂可是个恶毒阴险的小人,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又蹲了监狱,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秦京茹已经被吓哭了,泪眼婆娑的问:“姐,他会不会报复我啊?” “他不敢,他就是~~” 秦淮茹说到一半突然也有点含糊了,要说以前的许大茂那肯定是不敢的,因为除了他生性比较怂之外,还有工作,名声啥的这些需要顾及。 但是他现在蹲了监狱之后,已经一无所有,要是他真是破罐子破摔,难保他不会干出点啥出格的事情来。 秦京茹看她姐紧皱眉头,半天没说话,更是六神无主了,彻底慌了神,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话。 “姐,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咋整?要不我去找街道申请换个棚户住吧?许大茂找不着我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秦淮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说: “你傻不傻?他找的是你这个人,现在是跑得了庙却跑不了和尚,除非你不要这份工作,回农村种地,一辈子也不嫁人了!” 秦京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秦淮茹长叹一声,一筹莫展。 秦姐姐妹的担忧,杜卫国才不会在乎呢,刚刚秦淮茹连珠炮似的说的一大堆,他也都压根没当回事,连一丝一毫插手的心情都没有。 路都是自己选的,就算跪着也要自己走完,我又不是你爹,我特么哪有心思管你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杜卫国坐在家里摇头苦笑,我特么刚刚下班之前还在想着事关国家机密的狐狸眼大案,转过头就听你们扯这些家狗屁倒灶,鸡毛蒜皮的破事,真特么有一种非常荒诞的割裂感啊! 刚刚杜卫国在蒋东方家,抚摸杨采玉脸颊的时候,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了,不改初心,绝对不去沾惹这些危险的事情,老实消停几天,稳稳当当的迎娶杨采玉,然后关起门来过自己没羞没臊的安逸小日子,美滴很。 打定主意,简单洗漱了一下,关了灯,杜卫国早早的躺在床上,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狐狸眼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娘们简直就是如同附骨之毒一样,勾人心魄,杜卫国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玩火,一定珍惜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后来他实在是睡不着了,外边天气挺冷的,也不想出门吹夜风,杜卫国闲极无聊就在房间里来回闪烁,反正关着灯也没有能发现异样。 一直翻腾到了精疲力尽,手脚酸软,吃了烧饼和牛肉罐头作为夜宵,杜卫国这才算是沉沉睡去。 果然,杜卫国今夜又梦见了迷人的狐狸眼,和串戏的经典的广告,你没事,没事,没事吧?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杜卫国非常难得的顶着黑眼圈来到了办公室,打着哈欠坐着哪里抽烟,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郝山河笑呵呵的打趣他说: “小杜啊!你还年轻,啥事都要适度,不能过度放纵,过犹不及你懂吗?” 杜卫国吐了一口烟,只是轻轻的抬了一下眼皮,无精打采的说: “我说老郝头啊,我倒是是想过度放纵,可惜我昨天晚上是回四合院住的,孤家寡人的,我放纵啥啊?” “呦呵,那我们杜阎王大人这是失眠了?因为点啥事啊?是和你媳妇吵架了?还是又被哪个大姑娘小媳妇粘上你了?跟郝叔说,郝叔想办法都给你摆平了。” 郝山河这小老头今天看起来精神头相当不错,估计是昨天晚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吧。 杜卫国其实也挺欣慰的,他站起身把郝山河叼在嘴上刚要点火的香烟给拿了下来,拉开他的抽屉,取出一根新烟嘴安上,这才把烟重新递给他,还给他把火点上了。 “郝叔,以后抽烟记得用烟嘴,要不然太冲,冲肺子,你总咳嗽自己没数啊?” 一边说。杜卫国还帮他拍打了一下肩膀和后背,有点头皮屑。 “行了,你别特么整得好像老头子我已经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一样,你赶紧给我说说,到底是咋了?啥事能让你失眠,现在你也算见过场面了,估计就是明天让你上战场拼命你现在都太不在乎了吧?” 郝山河对于杜卫国这种亲切的动作表现的多少有点不太自然,大概是他实在孤寡太久了吧! “郝叔,你心里应该已经猜了大概了吧?” 杜卫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靠在椅子上,有点颓废躺平的感觉。 郝山河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呵呵呵,狼始终都是要吃肉见血的,狗才会一辈子看家护院呢。你这看似犹豫,其实心里已经选好了,只不过你还没有找到完美的借口而已,你在强迫自己不要去冒险。” 杜卫国听完老郝头的话,紧紧的皱着眉头,并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不语暗自思量着。 郝山河看他沉默不语,接着又说: “看你这幅德行,这次的事情恐怕是非同寻常,应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胡司长他们应该也是没有逼你,而是让你自愿选择参加吧?” 我曹!杜卫国顿时就惊了,寒毛都竖了起来,目光一凝,眉头一挑,锋利的剑眉斜指天空。 虽然他对于郝山河一贯以来的洞彻人心,断事如神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可是这特么也太准了吧? 你特么是郝半仙啊? 郝山河熄灭了烟头,用嘴轻轻吹了一下烟嘴上粘黏的烟草渣渣,满眼不屑的瞟了杜卫国一眼。 “你特么别用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看我,我以前年轻时在特殊部门干过,所以才知道他们每逢重大事件时的固定习惯,必须要自愿参加才行。” 杜卫国这才算勉强松了一口气,丫的,原来是惯例啊,吓死小爷了。 “郝叔,您说得对也不对,我确实对这件事非常好奇,但是我扪心自问,其实我更加珍惜眼下难得的平静安详。 我想赶紧娶杨采玉过门,然后过简单幸福的小日子,我昨晚之所以没睡好,并不是因为纠结于选择,而是我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郝山河略有诧异的看了杜卫国一眼,楞楞的看了他好一会,随后眼里才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他微笑着点点头。 “呵呵呵,挺好,你小子要是真能这么想,那我就彻底放心了,懂得激流勇退,懂得珍惜眼前,平安才是福啊!” 杜卫国感觉今天的老郝同志有点反常,各种情绪都挺丰沛的,而且心态还特别善变,略有那么点不正常,莫非他老人家这是步入到了更年期了? 咦~想想都会害怕。 “行了,您老这一会一个调的,我都听迷糊了,我去看看王洋他们干啥呢!” 杜卫国说完就转身出门去了,郝山河自己点了一根烟,再次陷入了回忆,当初他年轻的时候,如果也能像杜卫国一样取舍,甘于平凡,是不是他如今也能儿女绕膝,甚至子孙满堂过得平安喜乐啊?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杜卫国哪里知道郝山河如此多愁善感,在哪里缅怀春秋,他下楼以后直接走出了保卫楼,溜溜达达的往南门值班室走去。 还没走出300米,就看见黄桂兰了,她正抱着一大摞换季的工装棉衣,费劲巴力的蹒跚走着。 杜卫国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就将一大半的棉衣给接了过来,黄桂兰手上一轻,视线里露出了杜卫国微笑的脸庞。 耳边也传来了久违的他的声音:“桂兰同志,好久不见啊!” 黄桂兰顿时就痴了,抱着衣服楞在原地。 ------题外话------ 删掉600字,终于过审了。 7017k 第二百六十九章 告别 杜卫国看黄桂兰愣在原地,笑了一下,他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她抱着的衣服。 “桂兰同志,咋的?几天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 黄桂兰如梦初醒一般的回过神来,脸都涨红了:“杜科长,看您说的,我咋能不认识您!就是好久不见愣神了!” 杜卫国笑呵呵的问:“你这是要送衣服去厂办楼啊?” 黄桂兰点了点头:“嗯,是,我要把这些棉衣送去厂办楼。”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有气无力的,杜卫国瞄了一眼黄桂兰,和夏天比起来,她确实清瘦了好多,之前的一场大病,估计要了她小半条命。 “你为啥拿一次这么多衣服啊?你们保管员欺负你?” 黄桂兰连忙解释:“没有,绝对没有,他刚刚还让我分两次拿呢,是我嫌来回两趟太麻烦,才一次拿了这么多的。” “呵呵,行吧,以后别恨活,量力而行。” 走出去没多远,正好看见两个保卫3科的同事从南门值班室走出来,应该是要回保卫楼换岗值班,杜卫国把手里抱着的棉衣递给他们,连黄桂兰手里的也一起分了出去。 杜卫国嘱咐他们帮忙送去厂办楼,黄桂兰只好无奈的空着手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的没有。 夏天的时候,黄桂兰暗暗的还觉得杜卫国心里有她,现在想想何其可笑,不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落花有情,可惜流水无意啊! 杜卫国溜达到南门值班室,王洋,巴特这会又在白话奉天城的那次遭遇战,杜卫国站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好家伙!把杜卫国吹得神乎其神的,简直上天入地的都特么是超人了。 尤其巴特这个憨货,他前一段时间还借光加入了专案组,杜卫国率领的阎王小队,有了这个资历,年后他和大光都有望再升一级,虽然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咋的,甚至相当拉胯,但是此刻也极其卖力的鼓吹着。 听到后来,杜卫国实在是听不下了,吹得有点没边了,他推门走进了值班是,笑着自嘲道: “呵呵呵,巴特,是不是我特么现在放个屁,都能崩死好几个悍匪强盗了,你们瞎特么白话啥呢?” “哈哈哈!” 大家伙一听这话全都笑了,巴特讪讪的挠着大脑袋也跟着傻乐,气氛十分欢快,3科现在从上到下打的弟兄们,就没有不喜欢杜卫国的。 能打敢拼,冲锋在前,手面宽绰,没有架子,分功劳的时候也从来不忘自己弟兄,最关键是杜卫国他还管兄弟们娶媳妇的事,这特么可就无敌了。 王洋,王霄两个人的对象,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还都是杜卫国亲自保媒拉纤给介绍成功的,现在整个保卫处这都是美谈,但凡单身狗都排队等着杜卫国点名呢。 “头!” “头,你来了!” “嘿嘿嘿,头!” 望着大家伙真挚的笑容,眼睛里的崇敬,杜卫国不禁心里一暖,去你奶奶的狐狸眼吧!老子才不去招惹是非呢! 在这,小爷我现在脚下站立的地方,这才是我的地盘,这里有我的爱人,战友,兄弟,亲人,朋友,要啥有啥,我特么扯啥犊子啊! 杜卫国在值班室里和大家伙扯了一会闲篇,正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正赶上小马哥过来了,这肯定是找他啊。 呵呵,杜卫国同志最近也是贵人多忘事,把这爷俩都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杜卫国走出值班室和小马哥在南门外抽了根烟聊了两句。 “杜科长,我今天正好来三粮库清点库存,就顺便过来看看您,听说您前几天被人袭击了,没啥事吧?我和我爹都挺担心您的,我爹还天天等着您去家里吃饭呢。” 杜卫国一拍大腿:“嗨!这事怨我了,我前几天被一个二杆子给敲了一闷棍,住了两天医院,没啥事,都好利索了,但是找你们爷俩吃饭的事情却给耽搁了,这样吧,小马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不过我最近刚刚脑袋受了伤,喝不了啥酒,咱们就吃个便饭说说话得了。” 小马一听这话非常兴奋,他高兴的说:“ 杜科长,那可太好了,那我一会就回家告诉我爹一声,我们晚上就在家里等您。” 杜卫国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成,小马哥,那就今天晚上6点半,我一准到!” 小马高兴的应了一声:“得嘞,我现在就回家告诉我爹一声,他一准高兴!” “小马哥,家常便饭就行,千万别扯犊子,咱们爷们之间不扯这些。” 杜卫国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嗯,好,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小马哥告辞杜卫国之后,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走了,杜卫国扔了烟头目送他远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高兴了。 吃过午饭,杜卫国去了蒋东方办公室一趟,打了一个招呼,简单的说了一下,晚上自己这边有点事情就不去他家里吃饭了。 说完了这个事情,杜卫国本来就打算下楼走人的,蒋东方叫住了他。 “小杜,你陈叔,候叔他们想请你吃顿饭,你看?” 杜卫国想到没想就拒绝了:“蒋叔,我不想去,这事不是已经都了结了吗?平白无故的吃啥饭啊?” 蒋东方皱了一下眉头,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看了,要知道原来他说吃饭,杜卫国都不问去哪和谁的,他有些生硬的说: “就是因为事情了结了,人家领你的人情,才想请你吃顿饭。” 杜卫国已经看出来蒋东方脸色不好看了,但是他也没惯病,最近因为这个傻比孔南笙的事情,他和蒋东来多少有点闹别扭。 “蒋叔,我说句话,您也别不高兴,所谓人情我从来都是看您的面子,我不用他们领人情,以后也不用他们还人情。” “杜卫国,你现在是翅膀硬了,眼界高了,攀上高枝了,我们这些叔叔大爷你都看不上眼了是吧?” 这话一出口,蒋东方瞬间就后悔了,他这话说得绝对有点重了,不仅伤人而且还丧良心了。 他这也是盛怒之下,头脑一热,啥话都说,前一段时间,庞百里的事情,如果不是杜卫国冒天下之大不袆,拼死行险一搏,到今天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杜卫国没有马上说话,他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蒋叔,我不去,我先回办公室上班了。” 说完,他就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蒋东方张了张嘴,伸出了一只手想叫住杜卫国,他本想说两句软话的,可是又实在是碍于面子说不出口,最终也只是看着杜卫国转身关门出去了。 “唉!”蒋东方长叹一声,他其实已经替杜卫国拒绝过了,攀高枝之类的话就是侯建华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当时蒋东方也是怒不可遏,甚至还骂了侯建军一顿,但是这种话就是特别容易上头,而且容易上心。 杜卫国回到办公室,感觉特别憋气,直接躺在小床上自己生闷气。 郝山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也懒着搭理他,自顾自的撸着小黑猫。 “郝叔,您给我评评理,这~~~” 杜卫国心情不顺,猛的翻身坐了起来,把刚刚和蒋东方的对话学了一遍。 “郝叔,您说,我蒋叔说得这叫啥话?说我攀高枝?我攀啥高枝了?” 郝山河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杜卫国,还是没有说话,继续专心的撸猫。 “郝叔,您这是啥意思?”杜卫国不解的问道。 “没啥意思,你们这种3岁小孩斗气的事,我都懒着说,浪费口水。” 杜卫国······· 呃,好像确实是有点幼稚啊,不过泥人也有三分火呢,杜卫国自认为这件事情上自己肯定是是没错,也就不去理会了。 老子就是不去,爱咋咋的。 晚上到了下班时间,杜卫国直接骑上车子出了南门去了甜水胡同,马五爷家。 他今天是和马五爷俩告别的,确切的说,今天他要劝马五带着小马离开四九城远走高飞,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7017k 第二百七十章 南下过海 马五家的是个独门独院的一进小四合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进门之后,有影壁还有南屋倒置房,院里一颗石榴一颗枣树,家里也没个女人,两个老小光棍能把这么个院子归置这么干净也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杜卫国马五被请进北屋正堂,还是那样,青砖铺地,官帽椅八仙桌,墙上挂着的画换了,原来是花开富贵图,现在变成了松鹤延年图。 呵呵,看得出来,马五爷经历这次牢狱之灾,这是心里有点怕死了。 杜卫国到的时候,桌上已经备好了酒菜,还热气腾腾的,他在铜盆里洗了一下手,就被请到了主位之上,退让一番无果,杜卫国也就不再客气了。 今天的马家的这顿饭菜已经不能用丰富来形容,只能说奢侈了,杜卫国虽然特意嘱咐过小马家常便饭即可,但是马五还是费了心思了。 菜色并不算多,只有五道,但是桌上的东西可是真稀罕,一水的牛肉。 小炒牛肉,红烧牛肉土豆,牛肉丸子,老醋海蜇,中间摆着一口铜鼓锅,掀开锅盖,里边是咕嘟咕嘟冒泡的满满一锅枣红色的红烧牛排牛尾。 好家伙,色泽,味道都是一等一的,不仅如此,香气更是诱人。直直的钻鼻子眼,引人垂涎。 杜卫国自从穿越过来,这还真是第一次吃鲜牛肉呢,他笑呵呵的说: “五爷,费心了!牛肉可是稀罕玩意啊,我这口水都忍不住了。” 马五听着杜卫国的称赞,真诚的笑了:“杜科长,您难得来一回,这是关西老回回的手艺,请您尝个新鲜。” “得嘞!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杜卫国说完就动了筷子,大朵快颐,后来嫌弃筷子费事,都特么上手了,一点风度礼仪都不讲。 可是他越这样,马五和小马心里就越高兴,眉开眼笑的,这是没把他们当外人啊! 这关西的牛肉果然整治的美味异常,火候十足,肉酥骨烂,牛肉本身的香味被调料中和的恰如其分,喷香扑鼻,入口即化,杜卫国感觉比蒯老三家的羊肉锅要更胜一筹,也可能是因为牛肉本身就比羊头好吃些? 杜卫国心里琢磨,一会得打听一下这个关西老回回的私房菜馆在哪,改天带着杨采玉一起也去打打牙祭。 吃了几口肉,啃了里两块骨头,算是解了馋,杜卫国这才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了一手脸,主动端起了酒杯,酒是好东西,不知道几年陈酿的老酒。 是用酒墰子装的,连个标签都没有,酒液呈淡淡的琥珀色,轻轻一闻,酒香扑鼻。 “五爷,小马哥,来,我们一起喝上一杯,祝贺你们爷俩否极泰来,也祝愿你们以后诸事顺遂。” “多谢杜科长!” “谢谢杜科长!” 爷俩连忙起身端起酒杯,三个人一起碰了一下杯子,干了一杯,果然好酒,入口绵柔,暖口不辣心,却又如一道火线一样穿过肠道,顿时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马五放下酒杯之后,又起身给杜卫国倒了一杯,自己也倒满了酒,之后还让小马自己的酒杯也倒满。 他端起酒杯,眼眶通红,真诚的说:“杜科长,大恩不言谢,我们爷俩欠您两条命,以后您但有驱使,我们别无二话。” 说完,爷俩就一起干了,杜卫国没辙,只好苦笑着随了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卫国基本上也吃饱了,放下筷子说了一句话: “五爷,小马哥,多谢盛情款待,我今天还真是有点事想和你们爷俩好好聊聊。” “杜科长,有事您只管招呼就是了。” 马五看杜卫国放下筷子,就已经端坐听令了,小马也竖起了耳朵。 杜卫国点了一根烟,语气淡淡的说: “五爷,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南下过海的路子,香江南洋均可,要是有,您就带着小马哥过海去吧!” 杜卫国这句话声音很轻,但是到了马五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顿时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杜科长,我这~~” 杜卫国笑了一下:“五爷,您别多想,眼下没有人要对付你,只不过世道变了,四九城早晚也容不下您了,您原来是跑灰的~~~”此处省略500字。 杜卫国没有说太多,但是他相信,马云肯定是听懂了,其实马五之前很早就动过南下的心思,但是那时候陈光亮说自己已经盯上他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马五生生被吓着了,硬是没敢动弹。 今天杜卫国主动提了出来,他南下的想法一下子就强烈坚定到几乎无法抑制了。 马五战战兢兢的问:“杜科长,那陈科长那边~” 杜卫国淡定的说:“你们爷俩别大张旗鼓的走,消无声息的,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的。” “扑通!”马五跪了下去,伸手一把就还处于懵比状态的小马也拽着跪了下去。 马五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杜科长,谢谢您,我们马家生生世世都会记得您的恩情,只要我们马家人还有一个喘气的,您以后但有驱使,上刀山下火海,绝对是万死不辞,如有违背,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 杜卫国从来都不得意跪地磕头这个调调,也不信赌咒发誓这一套,所谓承诺,能有个蛋用啊。 他站起身把马五扶了起来: “五爷,用不着这样,咱们既然相识一场,您以后和小马以后就消停的过安稳日子吧!” “谢谢您,谢谢!”马五站起身来,哭的老泪纵横的,小马则是一脸懵比。 酒宴散去,杜卫国已经走了,马家爷俩对面坐在餐桌前,马五抹了一把老泪,自己又干了一杯酒。 小马十分不解的问:“爹,杜科长为啥要撵咱们走啊?还要咱们过海去南洋?背井离乡的,他这是不愿意以后再管咱们了吗?” 马五狠狠给他他脑袋一下:“你特么懂个鸡毛啊!杜卫国这是给咱们马家一条真真正正的生路,小马,你只管记住,他是咱家的大恩人,永世咱们也不能忘记,但凡有朝一日咱们马家能再次回到这四九城,一定要尽心竭力的报答他。” 小马其实还是不懂,但是老马此刻心潮澎湃的暂时没心情给他解释。 杜卫国骑车吹着初冬的冷风,可能是喝了酒的缘由吧,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惬意。 杜卫国心里想着,马五确实只能远走,除此之外别无他路,不仅是为他自己,一旦**来临,不仅他自己必然倒霉,小马跟着遭殃,就连杜卫国都很容易受到牵连。 不知不觉就骑车到了帽子胡同,杜卫国离老远就看见何雨水正像个孤魂野鬼一样低头走路。 杜卫国离她老远就停下车子,在原地抽了一根烟,和她错开了相遇的机会,杜卫国现在已经烦透了四合院里鸡毛蒜皮的破烂事,不想再沾惹一丝一毫。 回到家,杜卫国烧水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翻个身就睡着了,昨天晚上失眠没睡好,再加上今天晚上又喝了酒,睡得很快也很熟。 好在,今天晚上,他也没有再做那个你没事吧那么恶趣味的梦。 礼拜三,杜卫国去轧钢厂点了一个卯之后,就直接骑车去了医院,今天是取老郝同志体检化验报告的日子,杜卫国今天是自己过去了,甚至连杨采玉都没带。 先找到丈母娘,丈母娘带着小杜去找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面貌清瘦,精神矍铄,一看就是医术精湛的那种。 老医生扶着眼镜,仔细看了各种化验报告,面色平静的问:“小同志,病人是你什么人啊?” “老先生,他是我叔叔。”杜卫国心中打鼓,怕得不行。 “嗯,他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实症或者大病,只不过年轻时候应该是受了很多伤,甚至还有致命的,严重伤到了脏腑器官,现在年龄大了,整体器官衰竭,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垂垂老矣,精力不济了。” “老先生,那他应该如何调养?” 老医生扶了一下眼镜,淡淡的说:“静养最好,现在睡眠就是他的救命仙丹,你去开两瓶止疼片吧,这位同志应该经常会疼醒,让他晚上睡前吃一颗,多少能缓解一些。” “老先生,那他~” 老医生笑了,以他的阅历到了他的年纪,早就已经洞彻人心了:“呵呵呵,我说小同志啊,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预测不了人的寿命的。” 杜卫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好,麻烦您了,老先生。” “呵呵,去吧!” 7017k 第二百七十一章 怒发上冲冠! 杜卫国从医院出来,兜里揣着4瓶特效止疼片回到了轧钢厂,一路他都在回想老医生的话。 用他自己的理解就是,郝山河没有啥实症,就算是没有病,但是他年轻时候受过很多伤,其中还有差点要命的,现在他岁数大了,机能衰退,所以器官负担不了了,开始衰竭,所以他整个人才蔫蔫的。 丫的,虽然没病,但是老郝头也无药可救是吧?医生说睡眠就是他的仙丹,杜卫国牢牢记住了这个。 回到办公室,杜卫国把医生的原话一字不差的和老郝同志说了,把止疼片也一起递给了他,还不厌其烦的嘱咐他,不管睡前身上疼不疼,只管吃上一片,睡个好觉,这是救你自己的命知道吗? 老郝头笑了,特别畅快,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难得今天没有撅杜卫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杨采玉居然过来了,一方面是她也想问问老郝头的检查报告,另一方面是她昨天晚上没看见杜卫国,而且蒋东方明显心气不顺的样子,还和李阿姨吵架了,她过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杜卫国先把老郝头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又把蒋东方的事情说了一遍,才愤愤不平的说: “我今天也不去他家吃饭了,我和郝叔一起去小食堂吃,不想看他的臭脸,黑白不分,好歹不知,天天就知道人情世故和稀泥。” 杨采玉看着赌气的杜卫国,一声之间居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一贯聪明睿智,城府深沉如海的杜卫国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 不过懂事的她也并没有硬劝,在办公室撸猫一起陪他到下班,晚上还和杜卫国,郝山河一起去小食堂吃的饭,然后杜卫国自然而然的送她回蒋东方家。 回去的路上,杨采玉刚想劝他两句,杜卫国却突然惆怅的说: “采玉,你别劝了,我自从金陵城回来之后,短短1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目不暇给,眼花缭乱的。 我也是人,我也很累,人都是会变得,我也会,这件事看似幼稚,但其实是两个做事理念的碰撞,谁都没有对错,只是蒋叔老了,而我长大了,这是代沟,仅此而已。” 杨采玉紧紧的抱着杜卫国的腰,把脸靠着他宽阔的后背上: “对不起啊,卫国,你那么辛苦,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成天需要你照顾,我是不是很没用?” 杜卫国语气温柔的说:“别胡说,采玉,要是没有你,我大概早就趴下了,撑不住了,你可是我心里的擎天之柱啊。” 杨采玉柔软的内心瞬间就被击穿了,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所以今天楼道吻别的时候,咬紧牙关生生让杜卫国占了很多便宜。 不过杜卫国依旧还是没有进门,他想和蒋东方冷战几天。 周四上午,杜卫国正在办公室里晒着太阳看书摸鱼,老郝头和郝小黑正在一起打盹,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杜卫国伸手接了起来。 蒋东方让他去一趟办公室,语气非常严肃且带着愤怒。 杜卫国莫名其妙的上了三楼,敲门进去,看见蒋东方正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坐在那里,而郭汉鸿正一脸尴尬的坐在沙发上。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啊?杜卫国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蒋处,什么指示?” 蒋东方一言不发,额郭汉鸿站了起来,把一纸调令递给了杜卫国。 调令的内容简单粗暴,直接强行征调他为702科研所的保卫科长,限3天內携带个人物品,前往报道。 落款处盖得是部里的红章,还有一位大领导的签字赫然在列。 杜卫国脑子嗡得一下,第一反应不是错愕,意外,而且愤怒,极端的愤怒,他眉头紧皱,剑眉出鞘,目光一凝,瞬间就锁住了眼前的郭汉鸿,煞气从每个毛孔里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整个人气场全开。 怒发上冲冠!杜阎王正式上线! 就连郭汉鸿这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早就见惯了生死的狠人,此刻都是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郭处长,请您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杜卫国把展开到他的眼前,然后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冰冷的如同刀剑摩擦一样,杀气凛然。 郭汉鸿脸色十分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说: “杜卫国,这个事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今天我来,就是给你传达这份调令,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 “呵呵呵,是,郭处长。” 杜卫国嗤笑一声,风轻云淡的说了句话,然后好好的折叠收起调令,然后右手抓住左臂,轻轻的一抬一拉,只听咯啦一声轻响,他的左臂瞬间就无力的耷拉下来。 直接脱臼了。 杜卫国面不改色,甚至表情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郭汉鸿看得眼皮直跳。 杜卫国语气轻松的说:“郭处,你也看到了,我受伤了,习惯性脱臼,这个伤势我需要去医院正骨,需要住院7天,请问这样没问题吧?” “杜卫国,你,你这是消极怠工!” 杜卫国冷笑一声:“呵呵呵,我这是因病无法准时报道,领导,您可以指定医院,指定医生验伤啊?如果脱臼不行,那就骨折,骨折我住院一个月不过分吧?” 郭汉鸿没想到杜卫国性子居然刚烈到这个程度,竟然当场把自己的胳膊在他眼前就给卸了。 要知道,脱臼虽然不会致残,但是疼痛感也是相当剧烈的,并不次于骨折,而且还会伴随局部肿胀,一般痊愈至少需要2周左右才行,尤其是杜卫国几天前才刚刚脱臼了一次,这都属于伤上加伤了,估计会加更严重一些。 郭汉鸿愣在哪里下不了台了,杜卫国也不再看他,而是转身和蒋东方请假: “报告蒋处,我受伤了,想去医院治疗,现在需要请假。” “去吧!我给你放长假!” 蒋东方虽然很心疼杜卫国,但是心里同时也很痛快,妈的,连招呼都不打就强行征调,如此不讲武德,这特么也是欺人太甚了,你们这特么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杜卫国就这样耷拉着一条胳膊,自己用右手扶着慢慢走下了3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郝山河看见他这个熊样走进来,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眼里幽火瞬间燃起。 “咋的了?谁干的?” 杜卫国苦笑一下:“没事,郝叔,胳膊是我自己卸得,我被胡斐强调了,老子受不得这份气,当着郭汉鸿的面卸了胳膊。” “嘶!”就连郝山河都无语了,这小子实在太刚了! 说完之后,杜卫国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干事值班室打了一通电话。 “王洋,嗯,我现在下楼,准备一下摩托车,在门口等我。” 挂上电话,杜卫国脸色有点发白,他勉强笑着冲郝山河说了一句:“呵!郝叔,我去一趟医院,把胳膊给安上,顺便住院泡病号了。” 郝山河表情木木的说了一句:“去吧。” 杜卫国转身出门下楼去了,15分钟之后,胳膊被重新安上固定好,并且在杜卫国的强烈的要求下,整条手臂连同肩膀都打上了石膏,杜卫国躺在熟悉的病床上,悠闲的抽着烟,瞅都不瞅一眼站在站在床边的郭汉鸿。 郭汉鸿被他气的脑门青筋直跳,但却是无能狂怒,一点实际的办法都没有,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自己绝对是理亏了,而眼前这小子驴脾气真上来了,那可是软硬不吃,连天王老子他都不在乎。 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啥事他都能干得出来。 郭汉鸿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搬来一把椅子,在杜卫国的病床前坐了下来,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刚想说话。 杜卫国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直接非常打断了他,张嘴更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郭处长,你啥也别说,一个字也别说,小爷我不干,你今天就是说出龙叫来,拿枪塞到我嘴里,我特么也不干,玛德!爱谁谁!你们牛比有本事,你们就抓我拘我审我判我,免我职押着我去,或者直接毙了我,你看小爷我服不服就完了。” 郭汉鸿瞬间就被杜卫国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题外话------ 明天换大地图,之前这些过渡是把四合院和轧钢厂的大体情节整理一下。 7017k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胡斐一生不弱于人 郭汉鸿铁青着一张驴脸走了,走出轧钢厂南门不远,就上了一辆吉普车,径直坐上了驾驶位,胡斐正坐在副驾驶里抽烟呢。 “咋样?这小子耍驴没有?” 郭汉鸿闻言不禁苦笑,皱着一张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呵呵,别提了,老板,这小子算是被彻底惹毛了,他当着我的面把自己的左胳膊给卸了,现在都住院了。” 胡斐听完也是一脸错愕:“我擦,这么钢的吗?脱臼也特么挺疼的呢!” 郭汉鸿苦着脸点了点头:“嗯,老钢了!这小子一句解释都没听,就直接把我撵出来了,老板,我都说了好几次,这小子他就是个顺毛驴,不能强迫的,现在咋整?这碗饭算是彻底夹生了。” 胡斐烦躁的挠了一下脑袋,骂骂咧咧的说:“妈的,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啊,老领导他啥脾气你还不知道啊,他哪管这些三七二十一啊,我特么劝也劝不住啊!” 郭汉鸿有点埋怨的嘟囔了一句:“我都说了,这事你先别跟他说,你偏不听,着急献宝似的偏要汇报,现在我们都没辙了,杜卫国这边估计是彻底没戏了。” 胡斐一听这话,眼睛一立,虎目圆睁:“你特么放屁,不跟老头说,能随便派人进702吗?他眼里能揉沙子吗?” 郭汉鸿也不敢跟他硬顶,只好岔开话题:“老板,你就说咋办吧?” 胡斐沉吟了一下:“要不咱们咱们再另挑一个精干的兄弟,我还就不信了,没了杜卫国这个屠户,咱们还吃不着带毛的猪了?” 郭汉鸿也沉默了一会才说: “老板,咱们别自欺欺人了,咱们要是有合适的人选,至于跟这个小王八犊子费劲扯淡吗?咱们家里那群崽子都是一身的味,再说了,他们都已经露了相了,杜卫国算是局外人,身手枪法反应脑子还都是最顶级的,关键他还有一身好皮囊,老板,你说这样人咱们到哪去找?” “唉!妈的,我也不知道咋整了?”胡斐烦躁的摇下车窗,用力的把烟头扔出窗外。 “老板,不行今天晚上,我就再来一趟吧,实话实说,道歉认错,软磨硬泡呗!” 郭汉鸿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瞄着胡斐,说是他自己来,但是他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我来估计是没用的,估计得你胡司长大人亲自出马才行。 胡斐气得脸都涨红了,霸气无比的说: “想让老子给他道歉认错,伏低做小,那是门都没小,我胡斐一生不弱于人,走,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结果当天晚上,病号杜卫国刚吃完晚饭,正好言温声的安慰杨采玉呢,胡斐他就腆着一张大饼子脸笑着当先走进了病房,呵呵呵,好一个一生不弱于人,正气凛然的胡斐胡大司长啊! 这脸打得啪啪直响啊! 杜卫国看见意料之中的胡斐,只是眉头轻轻一挑,语气不善的说: “胡司长,对不起,我受伤了,需要住院治疗,肯定无法按时报到了,请您责罚!” 杨采玉其实也认识胡斐,毕竟都是一个大院里住得嘛,只不过没说过话而已。 她倒是没表露出什么厌恶憎恶的神情,表情略有些冷清而已,毕竟她也不知道具体内情,她得到的情报只有,杜卫国今天接到了强行征调的命令,下楼梯的时候,心不在焉不小心撞到胳膊,结果又脱臼了。 只不过她也对强行征调的命令极其不满,这样她就不能和杜卫国在一起工作了,甚至都不能朝夕见面了。 胡斐被杜卫国一句话噎得老脸一红,但是他今天晚上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好直接拂袖而去,而且现场还有杨采玉也在,毕竟是她杨保国的侄女,算是英烈之后,还是杜卫国的未婚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能乱发脾气摆脸色。 “呵呵呵,啥责罚不责罚的,我这不是听老郭说你受伤了吗?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胡斐厚着脸皮坐在杨采玉刚刚坐的椅子上,郭汉鸿则腆着老脸站在他的身后。 而杨采玉站在杜卫国身边,四个人明显形成了对峙的局面,房间里气氛不算融洽,甚至充满了火药味。 “你就是杨采玉同志吧!我们也算是如雷贯耳了,杜卫国他就是为了你,才多次拒绝我们的招揽,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郭汉鸿笑呵呵的说着,努力活跃着现场的气氛。 杨采玉一听这话当即就不愿意了,只见她秀眉一挑,冷笑一声,声音清朗的说: “呵呵,过奖了,您就是郭汉鸿处长吧!我是对您才是久仰大名呢,一直以来劝杜卫国绝情断欲,舍家撇业的就是您吧!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噗!” 杜卫国直接笑了出来,就连胡斐都憋着笑,杨采玉这是骂人不带脏字啊,神特么见面不如闻名?你还不如直接指鼻子骂他丑不就得了。 郭汉鸿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被气得够呛,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病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场面尴尬极了。 最后还是胡斐绷不住了,他本来就是急脾气,性如烈火一般,他那么大的一个领导,亲自来病房,确实已经算是曲尊降贵了。 他皱着眉头,张嘴就是单刀直入:“杨采玉同志,我们想和杜卫国交流一点工作上的事情,请你回避一下。” 杨采玉也是眉头紧皱,本来还想反驳些什么,她还真就不怵胡斐,她亲二叔和胡斐平级,只是管辖职责不同,职级上不分上下,官威之类的根本吓不住她的。 不过杜卫国此时却下床站了起来,轻轻拉住她的手,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采玉,我先送你出去吧,明早早上你再来看我,工作上的事情我总要讲清楚的,你说呢?” 杨采玉略有担心的看了杜卫国一眼,不过还是很听话跟着他出了病房,杜卫国一直把她送出厂医院大门,这才折返回病房。 杜卫国大大咧咧的坐在病床上,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静的看着胡斐说: “胡司长,您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胡斐听他语气不善,忍不住又皱了一下眉头,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唇才说话: “杜卫国,这事算是我们的办得不讲究了,可是这个调令不是我下的,我也拦不住,今天我来,不想找给自己找借口,这命令虽然不是我下的,但是我也确实需要你的帮助,这事非你不可。” 杜卫国听完胡斐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 “胡司长,你连这样的承诺都可以出尔反尔的,我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根本无法信任你,连你都左右不了的事情,我就更加不敢参与了。” 胡斐脸腾一下就站了起来,脸都涨红了,他声音低沉仿佛咆哮一般的: “老子才没有出尔反尔呢,你小子别得理不饶人,我就不信你看到调令上的签名能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是,我是答应你自愿参加了,但是这个任务你是最佳人选,所以大领导直接拍板了,我能咋办?” 杜卫国淡定的掏了一下耳朵,面色平静的说: “胡司长,您吼啥?这明明就是因为你在案情还不明朗,卧底人员还没确定的情况下,您就急不可待的向上汇报,这才搞出来的乌龙,您还得理了?您不说,大领导他也不是神仙,他能知道我杜卫国是那个山头的那根葱?” 胡斐~~~~ 他被杜卫国怼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卫国说得句句在理,他根本就无可辨驳,胡斐脸此刻一张大脸涨得好像猪腰子一样,暗红一片,他都快被气出内伤了。 郭汉鸿这坏胚,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忍住没有笑出来,他已经都好久没看见自己老板如此吃瘪了。 敢情他不敢说的话全都被杜卫国说了,他多少有点快意,不过他还是记着自己的职责的,拎得清楚,连忙开口打着圆场。 “小杜啊,这件事我们承认是我们做错了,但我们也是着急这个案子本身,莫兰这个人物绝对非同一般,想调查研究院,上报大领导也是必要的。 我们并没有想逼你,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我们想要的,你不要有逆反情绪,这样,你有啥要求,都可以提嘛,我们一定尽全力满足你!” 杜卫国熄灭了香烟,淡淡的注视着胡斐,嘴角一扬,开口问道: “真的啥条件都行?” 7017k 第二百七十三章 新鲜出炉杜科长 胡斐此时依然是怒气未消,他冷哼一声,傲娇的说:“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你说吧,啥条件都行。” “真的?”杜卫国盯着他,幽幽的问。 “真的。”胡斐面目有些狰狞,几乎是咬牙的说。 “那你们就放过我吧!我不想参加。” 胡斐~~~~ 胡斐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撅过去,我尼玛,你特么说得这是人话吗?你不参加,我还跟你谈个鸡毛啊? “小杜啊!你看,你这么说话,咱们这就没办法聊下去了,你换个条件,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郭汉鸿这个牛皮糖再次跳出来救场,杜卫国不由心中长叹一声,其实他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认真的琢磨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事他是肯定躲不过去。 当面狠撅装病一次争取点有利条件还行,再推三阻四的,大领导如果真是生气了,最好的结局,也是他秒变无业游民,再狠点,革职查办也不是不可以,他杜卫国算个屁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想通了这些关节,杜卫国的态度严肃起来,声音郑重的说: “第一,只能是临时征调,任务一旦结束,我马上就回来。” 胡斐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爆出了奇异的光亮,这事算是成了: “没问题,我可以向你保证。” 杜卫国有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忍住没有怼他,自顾自的接着说: “第二,任务期间,你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证杨采玉的人身安全。” 这次却是郭汉鸿说话了:“没问题,我保证,你完全可以放心,明天我就具体安排。” 杜卫国看了郭汉鸿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沉声说: “这第三,三个月,我最多就拿出三个月的任务时间,之后不管成于不成,我都要撤出去。” 这一下,胡斐和郭汉鸿都沉默不语了,这种事谁能说得准,潜伏反潜伏,卧底反卧底,别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年都是有可能的,一辈子的也不算罕见。 杜卫国知道这个条件极其苛刻,他也没有继续说话,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抽,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过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强硬的胡斐一锤定音: “行,三个月就三个月,大不了三个月之后要是还不行,咱们就特么直接来硬的。” 杜卫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尼玛,三个月后都已经是1965年了,这事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个结论了,老子这婚到底还能不能结得上了。 11月6号,礼拜一,新鲜出炉的保卫科长杜卫国同志,正式去科研院所报道上班了。 整个入职的过程都是平淡无奇,根本没啥波澜,甚至连一把手院长都没见着,只是拿着介绍信去人事科报备了一下就算完事了。 能在这里边上班的几乎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有各个领域的专家和大咖,正高职更是一大堆,根本就没人在乎杜卫国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保卫科长,鸟都不鸟,根本啥也不是。 研究院是个独门独院的四进大宅子改建的,现有工作人员一共314人,其中还包括独立的食堂,医疗室,保卫科,300多人的一个小研究院,居然只比小两万人的红星轧钢厂低一个行政等级,可见其规格之高。 具体的工作,呵呵,这个绝对不可说。 研究院保卫科算上杜卫国这个一把手的正科长,一共27人,其中还有两个人是装备器材室的管枪员。 保卫科根本就没有副科长这个职务,而是配了4名干事,白班夜班轮流值班。 全员24小时配枪,夜班更是长枪短枪齐备。 第一天报道,杜卫国上午,在当日的值班干事聂红军的带领之下熟悉了整个研究院的地形分布还有各个部门。 杜卫国今天也没有再穿深蓝色的保卫制服还有大衣了,而是毛料的黑色的中山装,外边穿着双排扣羊毛大衣,帅得一批。 这可不光是杜卫国臭美,而是规矩,这个研究所的保卫科同志清一色的都是便装。 这个研究所的保卫工作,嗯,怎么说呢?勉强算是外松内紧吧,其实20多个人面对200多个人,而且研究院的整体面积也不大,还是只有一个唯一的出口,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工作其实还算是蛮轻松的。 读保卫条例守则的时候,有一条特殊的条例规定吸引了杜卫国的注意力,任何人任何时间不得私自夹带纸张文字图案书籍类别的物品离开研究院,特殊情况需备报申请。 总之一句话,片纸不能离,许进不许出。 杜卫国抿着嘴无声的笑了,他不自觉的摩挲了自己的下巴,看了一下空间里的插图版金瓶梅,这一条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形同虚设。 杜卫国在单人的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上午,一样的发呆摸鱼,和在轧钢厂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了老郝同志的插科打诨,没有了郝小黑这只爱睡觉的懒胖黑猫。 到了午饭时间,聂红军和另外一位叫唐阿兰的值班女保卫干事一起来找杜卫国吃饭。 是的,研究所的保卫科有8位女保卫同志,其中还有2位是保卫干事呢。 由于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所以每天上下班都要检查每个人的随身物品,以及日常搜身的,女保卫同志这可是刚需。 要说这研究所里,最让杜卫国满意的就是食堂了,伙食好不说还管够不要钱,而且还是一天管中午晚上两顿饭,这要是巴特那个大饭桶来了,还不得美出鼻涕泡啊! 就以今天的午饭为例,四菜一汤,炖豆腐,荤油白菜炖粉条,炒豆芽,炒土豆片,汤是虾皮萝卜汤,主食是馒头和二合面馒头两种,敞开供应不要钱也不限量。 虽然没有肉,但是菜里油盐十足,滋味相当的不错,这绝对是当下第一等一的好伙食了,而且听聂红军说,所里一周还能改善一次伙食,有肉但是限量那种,杜卫国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完美的解决了他的吃饭问题。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要钱,而是直接在工资里扣了,一天两顿饭,总共2毛钱,一个月扣不到6块钱的伙食费,天天顿顿四菜一汤,一周还能吃一次肉,不愧是高规格的保密单位啊,福利待遇那是真得没话说,牛比! “杜科长,我听说您是战斗英雄,还拿过一等功呢,外号杜阎王?我们还以为你是个黑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呢” 吃饭的时候,唐阿红笑着问道,她是个性格外向,英姿飒爽的女同志,今年22岁,和杜卫国同岁,说话快人快语的,挺飒。 “呵呵呵,我是侥幸拿到过一等功,不过我肯定不是啥英雄,我是个白脸络腮胡的精壮汉子。” 杜卫国谦虚且幽默的说道,逗得唐阿红哈哈大笑,聂红军也笑呵呵的插了一嘴: “杜科长,您可别谦虚了,杜阎王的大名我们可是早就如雷灌耳了,战绩更是如数家珍。” 杜卫国顿时有点囧:“哎呦我去,我这臭名已经远扬到这种程度了吗?连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是不是传说中我面如锅底黑,一脸的络腮胡,身高2米,腰围也是2米,一听打仗眼睛就放光,一顿饭能吃5斤大米饭啊!” “哈哈哈!哈哈哈!科长,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幽默啊!” 唐阿红笑的前仰后合的,聂红军也是呵呵直笑。 这笑点也太特么低了吧?不过唐阿红爽朗的的笑声吸引了不少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少人都侧目瞄了过来,这群知识分子多少有点食不言寝不语的做派,就算聊天也都是小声的谈论,很少有像唐阿红这么爽朗外放的。 远处正安静独自吃饭的莫兰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一下子就看见了杜卫国,嗯?是这个男人,她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杜卫国确实算过目难忘,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巧合还是特意? 杜卫国那是啥眼神啊?刚进食堂的时候,一早就看见她了,不过杜卫国根本就没盯着她看,甚至都没看她,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就该打饭打饭,该吃饭吃饭。 郝山河临行前跟他说了一句话,杜卫国深以为然: “忘了自己的任务,铭记自己的身份。” 7017k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小杜的新家 老郝同志的金玉良言,自然被杜卫国奉为第一行动准则,并且严格执行起来。 虽然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接近莫兰,并且刺探她的全部秘密,但是具体行动起来绝对不能太刻意了,需要杜卫国忘了任务才能自然而然的完成任务。 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是必须如此才行。 吃过了午饭,杜卫国继续在办公室里摸鱼,丫的,除了有点无聊,其他的也都还好。 吃过晚饭之后,到了下班的时候,杜卫出现在门口的值班室外边,观摩了每天的核心工作内容,检查随身物品以及搜身。 看完全程杜卫国不禁心生感慨,难怪所里其他的其他工作人员对他们保卫科的同志都是横眉冷对的根本没个好脸,任谁天天被像搜犯人一样被这么搜上一遍,心里也会很不爽吧。 没特么当面骂娘都算是涵养好了。 所有的女同志都是在值班室里搜身的,杜卫国再次见到了莫兰,但是他只是扫了一眼就错开了目光,根本就没继续再看她,目光始终聚集在其他男性同志身上。 多少有点像海王的路子,先故作漠不关心。 嘿嘿嘿。 第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杜卫国下班回家,当然,就连他也是一样要被搜身的,完全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人能免除。 杜卫国现在的新家已经不是帽子胡同的四合院了,而是距离研究所不远的一处2层机关职员公寓楼,2楼把东山,一室一厅带厕所的那种。 住处必须带厕所,这是是杜卫国的刚需,他特意和郭汉鸿说了3遍,郭汉鸿当时一脸的不屑,就差指鼻子骂了,你可真特么矫情啊。 杜卫国的新住处距离科研院大概700多米,距离莫兰家大概只有600来米,而距离那家神秘的烧饼铺子大概800多米。 三个地方,基本上呈现出了一个不太规则的三角形,杜卫国的新家在中心。 这个公寓是个比较老旧的有点年头的房子了,一共还不到40平米,房子已经收拾过了,还算干净,暗红色已经斑驳了的木制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白色的墙面因为时间久了,已经被被氧化的些暗黄。 所谓一室就是一间卧室,卧室里边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 厕所就是一个洗手池,一个蹲便,一个镜子,啥也没有。 进门的小厅里,一张方桌四把椅子,一个衣架一个煤炉子,一个橱柜,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一穷二白的样子,让不大的房子里显得空荡荡的。 做饭,做个毛线啊?您丫请去楼道里做吧,这不是玩笑,杜卫国上来的时候,确实有些人家是在楼道里做饭的。 杜卫国回到家里,脱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从楼道里拿来煤球,点着煤炉子烧上热水。 有些颓唐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冷冷清清的新家,屋里连一丝热乎气都没有,就这?还特么楼房呢,甚至连个暖气都没有,杜卫国感觉自己此时有点孤单寂寞冷。 丫的,小杜同志又特么矫情上了。 他现在就很怀念自己四合院里的狗窝了,时尚简约,整洁大气,炉子一烧,两面火墙一烤,房间里顿时温暖如春。 而且这个时候,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都已经应该和杨采玉登记结婚了,两个人窝在暖和的家里,你侬我侬,红袖添香,举案齐眉,软玉温香的,多美啊! 唉!想我家杨采玉了,她现在都已经重新上班了,说好了周末回去看她的。 杜卫国前几天劝杨采玉的时候,她虽然深明大义没有哭闹,但是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啊,简直比窦娥还冤枉。 杜卫国目前的一切身份,经历,社会关系都没有任何改变和隐瞒,全部都是真实的,透明的,公开的,表面上这只是一次正常调动了工作,算是升职了。 是胡斐这臭不要脸的,想尽办法才终于把杜卫国这个杀神收入了自己的囊中,研究院只是过渡而已。 除了胡斐,郭汉鸿,还有大领导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杜卫国的具体任务到底是什么,只有郝山河靠着猜测梦知道一知半解。 这才是最高境界的卧底,也是最真实才是最有效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所以杜卫国依然可以和杨采玉保持恋爱关系,只不过肯定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天天见面了,毕竟这离轧钢厂可是不近,这些都是他和胡斐,郭汉鸿点灯熬油废了无数烟才想出来的最佳方案。 水开了,沸腾的声音让房子里多少是有了一点生气,杜卫国灌满了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重新又坐上一壶水,留着一会灌暖水袋,洗脸洗脚啥的。 杜卫国抽着烟,脑袋里琢磨着狐狸眼莫兰,她今天中午显然是已经认出自己了,嗯,自己今天的表现出来冷漠,会不会多少有点刻意了呢? 按道理来说,像她这样的漂亮女人,一般人尤其是男人应该轻易不会视而不见的吧? 嗯,明天再见,不要再刻意避开眼神了,但是也不用过多接触。 这个莫兰看起来有点特立独行的意思,不太合群的样子,不过这群高知也都差不多,一个个都是一副冷清的样子,不苟言笑的。 慢慢来吧,小爷如今这特么也算奉旨泡妞了吧?和韦爵爷一个待遇。 洗漱完,杜卫国躺在冰冷生硬的木板床上,心中不仅吐槽,丫的,居然连个收音机都特么没有,不行,明天老子下班以后高低要去郭汉鸿他家搬一台收音机过来。 上次去他家,有一台新的收音机,狗大户,不吃白不吃! 刚刚到一个陌生的新环境,并不熟悉周围环境,杜卫国还不敢随意的使用闪烁技能,万一被人发现了就特么悲剧了。 杜卫国躺在小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而离他不远的一处小宅子里。 让小杜朝思暮想的狐狸眼莫兰,此刻坐在沙发上正在发呆沉思,她此时手里正端着一个精致的水晶酒杯,里边装着一个杯底的洋酒,随着她手腕的轻摆,酒杯里洋酒在灯光下氤氲出各种奇异的波纹。 她家里和杜卫国的房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整体也是偏简约风格,只不过杜卫国家里都是线条冷硬的军中风格,她家里是都是米色,黄色,木色的温暖舒适风格。 她心里对杜卫国也充满了好奇,杜卫国现在在体系里也不算是寂寂无名之辈,杜阎王嘛!威名赫赫,而对她来说,杜卫国更加不算陌生。 他居然被胡斐给弄到科研院所里来了,这是巧合吗?嗯,胡斐那个疯子一直都在挖他,先是调到同样保卫科的系统里过渡一下,倒是也合情合理。 今天这个杜卫国对我丝毫不假颜色,看都没看我一眼,呵呵,听说他女朋友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难道他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正人君子? 呵呵呵,不得不说,他确实很英俊,也很挺拔高大,回来一年多了,他算是我在四九城里见过的最像样的男人了,莫兰的嘴角划出一条非常好看的弧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杜卫国也不知道翻腾了多久才终于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算以他的体质,都感觉浑身发冷,鼻头冰凉,缩在被窝里不想出来。 由于他没有经验,煤炉子早早就已经熄灭了,房子因为老旧失修,四处漏风,屋子里也非常的冷,简直像冰窖一样,除了被窝里,到处连一丝热乎气都没有,好在这特么才11月份,这要是到了三九天还得了?不得活活冻死我啊? 丫的,这房子是住不了人了啊! 不行,今天晚上下班之后先得去找殷老六,让他帮我把这个房子好好收拾一下,起码得把漏风的地方给补上,然后卧室里也得再安上一个小煤炉吧。 杜卫国一边吐槽,一边从暖水瓶倒出温水洗漱,才一个晚上,暖水瓶里的水温顶多也就30来度,都特么已经不烫手了。 丫的,差评! 7017k 第二百七十五章 和狐狸眼的第一次交锋 早上7点半,脸色难看的杜卫国穿上大衣出了门,今天是个大阴天,乌云压顶,刮正北风,八成是快要下雪了。 骑车走了大概3分钟,离科研院大概还有300米左右,有一个挺大的早点铺子,正儿八经国营的,据聂红军说里边的早点品种还挺丰富。 杜卫国停好车子之后,掀开棉布帘子走进去一看,嚯家伙,人家这家铺子不只大,而且东西还相当豪横,甚至算的上豪华了。 除了馒头,棒子面糊糊,各种咸菜,白水煮蛋这些最常见的吃食之外,人家还有白菜虾皮粉条素馅包子,白菜猪肉馅的水饺,以为这就完了?呵呵,人家另外还有豆汁,豆腐脑,豆浆,油条,油糖饼,炸焦圈,真是不得了啊! 除了炒肝,油茶之外,算是已经聚集四九城的大部分常见早点了,非常难得一见的品种如此多样的早点铺子了。 尤其难得的是这里的售货员态度还都不错,墙上也没有写禁止打骂顾客的口号,大概是因为这边附近的机关单位相对比较多,领导常来,人群档次和消费水平也都比较高吧。 杜卫国高兴了,排队点了一份豆腐脑,一个白水煮蛋,三个素馅的包子,一共花了1毛8分钱,丫的,有点小贵,端着热腾腾的吃食刚要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吃饭。 就看见狐狸眼莫兰正一人一桌端坐在那里,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丫的,真是孽缘啊,居然这么快就要面对面了吗?杜卫国心中吐槽! 杜卫国心中妈卖批,表面不动声色,一脸微笑着走了过去,轻声的问了一句: “同志,你好,你也是科研院的同志吧?我叫杜卫国,昨天才报道上班,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你好,杜卫国,请坐吧,我叫莫兰,也是科研院的。” 别说,这个莫兰的身音还挺好听的,有那么点慵懒妩媚的味道。 “谢谢。” 杜卫国把吃食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撩了一下大衣,稳稳的坐了下来,顺便瞄了一眼莫兰的食物,不禁眉头一挑。 好家伙,两个糖油饼,一碗豆腐脑,外加一碗豆汁。 油糖饼算是早餐铺子里比较奢侈的早点了,1毛3分钱一张,狐狸眼这一顿早饭,3毛2分钱,饭量挺大价格不便宜这些咱先不说,关键她这口味可是挺独特啊! 油糖饼是甜的,豆腐脑是咸的,而豆汁,这玩意杜卫国很难形容它的味道,只能说是又酸又臭。 说起豆汁,它应该算是京城里特有的一道吃食了吧,极其富有代表性,喜欢它的人喜欢的不得了,不喜欢它的人避之不及,这玩意和臭豆腐差不多,因人而异,别人不知道,反正杜卫国是真享受不了。 闻着都觉得不太舒服。 莫兰这早餐搭配的很霸气,堪称是食物混搭界的开山鼻祖了,杜卫国在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个赞,丫的,祝你有个好胃口。 莫兰看杜卫国盯着她的早点直皱眉头,轻笑着说:“呵呵,怎么?杜卫国同志,你是外地人吗?喝不惯豆汁?” 杜卫国自嘲的笑了一下:“呵!我倒是从小就是在这四九城里长大的,但是豆汁这东西我确实是享受不了,而且,莫兰同志,你这早点味道可是搭配的挺丰富啊!” 莫兰笑了,两只狭长狐狸眼变成了两个月牙,尽显妩媚妖娆,有点勾人心魄的意思,饶是杜卫国见多识广,阅人无数都是心中一颤,心中暗讨,丫的,她可真是个妖精啊! “哈哈哈,我也知道这样搭配其实挺奇怪的的,人家售货员都是一脸诧异,可是我喜欢糖油饼,豆腐脑还有豆汁,但是却不太喜欢和它们各自相配套的食物,所以我就都买了,然后一样一样的单独品尝,这样我就可以享用三种不同风格的美味了。” 呵呵呵,好有小资情调啊!杜卫国心中不以为然,当下几乎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奔命,甚至还有很多人根本都吃不上饭呢,一天一顿糊糊也是的大有人在,你丫的,吃个早饭还在这品尝美味,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卫国这个狗双标党,就好像他不馋似的。 “呵呵,挺好,祝你有个好胃口。” 杜卫国微笑了一下,客气的结束了谈话,接下来他一口就咬掉了三分之一的素馅大包子,别说,味道还不错,很是清香。 接下来他更是狼吞虎咽,吃相异常凶狠的迅速解决完早饭,和他对面,正小口吃饭,细嚼慢咽的莫兰形成了鲜明对比。 莫兰一半的油糖饼才将将吃下去,杜卫国已经用手绢擦了一下嘴巴,他丫的已经吃完了,手绢是杨采玉送给他的,深蓝色的,暗绿色的一样一条。 “莫兰同志,您慢慢吃啊,我已经吃好了,就先去院里上班了。” 杜卫国说完之后就准备起身离开了,此时莫兰却抬起头喊了他一声: “杜卫国,你很着急上班吗?” 闻听此言,杜卫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莫兰,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莫兰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一个人吃饭其实挺尴尬的,你要是不急着上班,你可以稍微等我一下,我快点吃,等我吃完了我们就一起去院里。” 杜卫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8点零3分,杜卫国声音平淡的说: “抱歉啊!莫兰同志,因为我是保卫科的,至少要比你们提前15分钟上班,所以我得先走了,再见。” 莫兰轻垂眼帘,表情有点遗憾的说:“那好吧,再见,杜卫国同志!” 和她告别之后,杜卫国起身离开了,非常痛快,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莫兰安静的坐在那里,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眼角嘴角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甚是迷人。 嘿嘿嘿,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呢?专心吃饭,狼吞虎咽的,连一眼都没有多看我,甚至连多等我一会都不愿意。 不过,这家伙确实很英俊啊,离近看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好看,关键他还不是绣花枕头,他是辣手无情的杜阎王。 嘿嘿嘿,真有意思啊!这样的人才好玩嘛! 杜卫国走在路上,心里暗讨,这就算是他和狐狸眼的第一次交锋了吧,吃个早饭居然都能偶遇,还真是孽缘深厚呢。 杜卫国完全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跟踪自己才促成偶遇的,超级视力的加持之下,在眼下这个时代,绝对没有人能跟踪他。 杜卫国骑车到了研究院,完成例行检查之后,杜卫国就在大门的值班室和下了夜班的同志们认识一下,闲聊几句。 夜班的另外两位保卫干事,一位男同志叫卢玉文,人有点文静,而另外一位女同志叫王胜利,好硬气的名字啊! 这个王胜利极其富有特色,她的原名叫王大妮,王胜利这个名字是她入伍前自己改的,她是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铁娘子类型,看起来很猛,一张方脸棱角分明,肩宽背阔的,是个胳膊上能跑马的女汉子。 研究院保卫科除了杜卫国和四位干事之外,其他保卫同志都是直接住在院里的,已确保第一时间可以有机动力量可以调动。 研究院是八点半上班,绝大多数职员都是8点25之前就已经到了,院长是一位严肃认真的矮瘦老头,姓赵,不苟言笑,8点10分,他就已经过来上班,看见杜卫国,他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连多一句寒暄都没有。 莫兰这个小妖精,一直到了8点29分,才将将着踩着点过来上班,呵呵,一个早饭吃了最少40分钟以上。 并且她很显然这是严格遵守西边的上下班时间,一天几个小时工作制那一套。 对此,杜卫国自然是非常的不屑一顾,你可真特么能装犊子啊!就好像那边就真的民主真的自由一样,都是表面功夫而已,纯粹整事! 7017k 闲聊两句 首先一如既往的感谢所有正在看书的朋友。 最近朋友们吐槽剧情不给力,我也深有同感,甚至委屈的想哭。 起点有个部门,专门负责审核,懂得都懂吧。 先说一下剧情的事情吧。 首先金陵城原本不是这样草草收场的,杜卫国收拾了一群仙人跳,惹出了不得了的事端,甚至进了局子。 后来一翻周折才结束的,可惜,后来删了整整6章,顿时变得虎头蛇尾了。 再说杜卫国的黑化,也是删了4章之后才勉强通过,直到现在还有章节被关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 就说最近,我也是天天都被编辑大大责令整改,苦不堪言。 最后说狐狸眼这个情节,到了杜卫国现在的高度,进入了某些人的视野,想安稳的生活已经不太现实了。 当真是半点不由人,别说小杜只是比较强悍的个体,就算他真的会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也得老老实实听话照做。 我得第一本小说,只是希望写得尽量真实一点,时代的背景下,個人无论多么强悍,也只能随波逐流而已。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正在看书的朋友,也感谢我的两位盟主。 拜谢!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闲聊两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 海王杜卫国的套路 杜卫国在研究所的工作,说实话挺无聊的,白天除了吃饭时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杜卫国的新工作用两个字总结就是无聊,像个二傻子似的,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边,而且由于他是唯一的保卫科主官,平时还不能溜出去。 吃过午饭之后,天空开始下雪了,先是零星小雪,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已经变成鹅毛大雪了。 杜卫国望着窗外四处飘落的雪花,不仅长叹一声,丫的,本来说好了下雪结婚的,又特么泡汤了。 可能会有朋友问,你特么该结婚结婚呗,大哥们,杜卫国的心得多大啊,真以为这个任务毫无危险啊,狐狸眼看似温柔妩媚,实际上她可是成了精的狐狸精了,一不小心就要吃人的,而且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那种。 再说,现在根本就是同城分居的状态,甚至杜卫国正在执行美男计,没准还得有点故事呢,还结个屁婚啊! 下午刚刚开始下雪的时候,唐阿红就过来了一趟,说莫兰身体不适请假了,杜卫国对此不置可否。 他下班之后,冒着大雪骑车去了一趟苦水井的大杂院,丫的,今天必须得找殷老六,要不自己就要成为穿越者之耻了,年少多金,身手超绝,而且还拥有异能,结果被活活冻死在自己家里。 好在杜卫国到达的时候,雪已经变小了,估计再过一会就会停了吧,一场小雪而已。 见到殷老六,简单说明情况之后,他二话没说,骑上车子就和杜卫国一起回了公寓。 傻子都特么知道杜卫国现在已经一飞冲天了,才22岁就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而且据说他还入了大领导的法眼,前程一片光明,就算抛来这些因素,殷老六和杜卫国交情也不错,他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冬天本来活计就不多,自然没有二话。 到了地方之后,殷老六四处检查,东看看西看看,不时还量量尺寸啥的,大概过了十分钟。 他走到小煤炉旁边,一边烤着火一边说: “领导,您要想大整,今年这个天是肯定不行了,只能等明年开春了,但是如果只是简单的加个好炉子,再把窗户墙缝啥的封一封,刷刷墙还是可以的。” 杜卫国笑了,他拍了拍老六的肩膀,递给他一颗华子:“呵呵呵!殷师傅,我大整啥啊?这个住处就是临时的,屋里着实太冷了,四处漏风的,这炉子也不行,着的慢灭的快,这天气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冷,所以我才着急找你来给我想想办法的。” 殷老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接过烟,笑着说: “嗨,领导,您要这么说,那我就知道咋干了,明天,一天就能完活,等你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保证家里就不冷了。” 殷老六拍着胸脯保证到,杜卫国一听这话不由露出来满意的笑容,他对这个答复十分满意,还得是自己人啊,说话听着就提气: “行,殷师傅,你就放开了给我整,该多钱多钱不用省,另外你再帮我整点棉花,布匹,票我之后给你补上,让黄桂兰再帮我做上一床厚实点的新褥子和新被子,我先给你拿50块钱,多退少补。” 杜卫国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了殷老六一把,然后骑车和他一起回了轧钢厂方向,当然他可不是送殷老六回家的,他今天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冰窖里对付了,他今晚要窃玉偷香。 到了蒋东方家,都已经快9点了,杨采玉同志都已经洗漱躺下看书了,看见风尘仆仆,身上还挂着雪花的杜卫国,她一个飞燕入巢就扎进了情郎的怀里,分明才两天没见,都已经思念的不行了。 今天下雪了,她也想起来下雪结婚的约定,刚才自己还偷偷黯然落泪了呢,没想到惊喜居然来的这么快。 小两口短暂别离之后再见面,勉强算是小别胜新婚,当时就天雷勾动地火,自然是要做一些嘿嘿嘿必须省略几千上万字的事情,当晚,杜卫国抱着杨采玉心满意足的睡着了,鼾声如雷。 这真是在外千日难,在家一时好。 第二天一大早,杜卫国简单洗漱之后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外边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就无奈出门了。 杜卫国出门的时候,采玉同志还没醒了,睡得很香甜,昨夜雪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而杨采玉现在的后劲被残酒可大多了。 半夜又下雪了,还有点大,四九城的路面顿时变得非常难以行走,昨天白天晚上下的雪本来就已经被压实踩平,溜溜滑滑的好像镜面一样,如今上面又盖了厚厚一层雪,简直就是死亡路段。 平时从这里去研究院骑车大概需要40分钟,今天最少一个小时,这还得是杜卫国骑车,要是杨采玉同志,呃,根本没法估计。 7点40分,杜卫国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吃饭的早点铺子,用了足足一个小时10分钟,这个冰雪路面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走,连他都好几次差点翻车摔倒。 大概是由于下雪的缘故,早点铺子里今天吃饭的人不算太多,稀稀疏疏的,杜卫国几乎没用排队就买到了早点。 一碗豆腐脑,两个素包子,两个糖油饼,两个鸡蛋。 杜卫国确实有点饿了,昨晚今早的消耗都有点大,需要补充能量,所以早餐点的很是豪迈。 端着吃食,杜卫国直接就坐到了莫兰的对面,杜卫国一进门就看见她正在窗口买饭呢。 她打完早饭回头看见了杜卫国,还指了一下桌子,意思很明显,邀请他共进早饭。 莫兰今天看起来非常憔悴,头发略有些散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甚至连黑眼圈都显露出来了,昨天下午她请假了,看来确实是生病了。 她今天的早饭看起来比较正常,一份菜肉水饺,一份豆腐脑,他看见杜卫国买了这么多早饭,不禁抿嘴轻轻的笑了一下。 “呵!杜卫国,你今天一大早胃口就这么好啊?” 杜卫国也自嘲的笑了一下:“嘿嘿,昨天我回轧钢厂了,早上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子才赶了过来,累出了一身汗。” 莫兰好奇的问道:“轧钢厂?是红星轧钢厂吗?你原来在哪里工作?” 杜卫国嘴里此时正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嗯,是。” 莫兰看杜卫国吃得豪不做作,大口吞咽,香甜无比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的笑了,她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通常在她面前吃饭都是故作优雅,最起码也刻意保持礼仪。 而像杜卫国这样只是专心干饭狼吞虎咽的,不是没有,只是不多。 莫兰今天好像没啥胃口,吃得很是漫不经心:“杜卫国,昨天下大雪,你回厂子里干什么?” 杜卫国这会刚刚好喝了一口豆腐脑,咽了下去之后,嘴里没有食物,所以吐字十分清晰的说: “噢,我昨天去看我未婚妻了,几天没见,我有点想她了。”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如此外放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莫兰顿时来了兴致,歪着头看着他:“哦?你未婚妻,她漂亮吗?” 杜卫国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嗯,特别漂亮。” 说完,杜卫国又狠狠咬了一大口糖油饼,全程都专注于食物,根本看都没看对面笑颜如花的莫兰,她此时脸上的笑容其实已经稍稍有点走样了,一股女人天生不服气的情绪不可抑制地滋生出来。 你丫的,杜卫国你这个混蛋,老娘现在就这么不堪入目吗?你特么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对象是什么天仙下凡吗?值得你大雪天骑车一个多小时去看她。 咦,不对,他刚才说早上骑车一个多小时赶过来的,那他昨天晚上~~~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不可抑制的产生好奇,她大概率就完蛋了,受过啥训练也是白搭。 这就是海王杜卫国的套路,那就是对她不假颜色,表现得完全冷漠不关心,像她这样被男人追捧习惯了的女人,绝对会上钩的。 这是后世耳熟能详的经典渣男准则嘛: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哈哈哈! 这办法虽然很简单,但是绝对管用,当然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前置条件,那就你自身条件也得足够优秀才行。 要不然你一个脱发老狗,没钱没颜,还特么对人家美女故作冷漠装高冷,估计人家只会朝你脸上吐一口唾沫,骂一声晦气,然后转身就走,连特么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7017k 第二百七十七章 入殼 下雪之后,大家肯定是要参与除雪的。 到了这个时候,可就看出来研究院和轧钢厂的区别了,轧钢厂里至少上万青壮劳力,除雪这点活一个车间随随便便出几十个年轻小伙子,分分钟就搞定了。 而研究院这一群四体不勤,身娇体贵的文人,学者,大咖,就光院子里这么小的一块地方,硬是磨磨唧唧整了一上午才算完事。 趁着这会功夫,杜卫国带着几个保卫科的同事,都已经把研究院沿着院墙的全部外围,还有门前的马路积雪都特么已经清理完毕了。 真是服了,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当然这话只是在干体力活的时候。 杜卫国干了一脑子热汗,回到办公室,打水简单的洗了一下头脸,听见外边有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走到窗前,从窗口看见几个女同事在他的办公室对面,堆了一个雪人,几个女同志正开心的嬉戏打闹,还拍照留念呢。 一场大雪,四九城不知道多少棚户又要倒塌,多少人会被摔伤,冻伤甚至冻毙,而此刻这些高高在上的研究员们的表现多少有点没心没肺的感觉。 当代版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莫兰并没有参加,她抱着胳膊一个人身单影只的站在一旁,非常显眼。 杜卫国总感觉她的行为有些突兀,非常的不合时宜,就像是刻意而为,像她这么高杆的人物难道不懂得和光同尘的道理? 如此的高调且不合群,特立独行,时时刻刻显示自己优越性,难道这是她独辟蹊径的自我伪装和自保方式吗? 杜卫国站在窗口,静静的抽着烟,目光随着思绪发散,莫兰刚刚被迫给几位同事拍完相片,一抬头,隔着窗户看见杜卫国正目视远方,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咔嚓,她手里的相机纪录下了这一个瞬间。 随后,她心里有点点酸,这个杜卫国是不是又想他的对象了?朝思暮想的吗?至于这么情种深重的吗?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其他身份,只是一个对男人起了好奇心的女人而已。 嘿嘿嘿,杜海王的钓鱼大法,好像已经初见成效了。 杜卫国中午吃饭的时候,感觉有视线长时间定格在自己身上,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具体说不清楚但是很真实,相信大家伙都有一样时候,能够感知目光。 杜卫国安稳吃饭不动声色,趁着起身添菜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往视线的方向瞄了一下。 宾果,果然是莫兰,呵呵呵,女人,你已经上钩了吗? 熬到晚上下班的时候,杜卫国骑车回到公寓楼,这会殷老六和崔木匠都在呢,还有一个年轻的棒小伙,他是崔木匠的儿子小崔木匠。 才一天的时间,杜卫国的房子就已经重新粉刷过了,虽然有点白灰的味道,但是雪白雪白的看着很舒服。 不仅如此,窗户和山墙显然已经重新封闭过了,卧室里也装了一个新的小煤炉,房间里此时的温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殷师傅,崔师傅,关键时刻还得是你们啊,你们这是救了我杜卫国一条小命啊!” 杜卫国对于他们的成效十分满意,笑呵呵的打趣到。 “哈哈哈,领导,您可别逗了,我们就是些粗浅的手艺人,这点活,四九城里能干的人那可是海了去了,您是看得起我们,才找我们干的。” 殷老六说话谦虚的很,滴水不漏,崔木匠也在一旁笑着点头。 杜卫国笑着摇摇头,拍了拍殷老六的肩膀:“得了吧,殷师傅,崔师傅,你们可赶紧别谦虚了,你们手里到底是个啥活计,我心里都有数,殷师傅,算算多少钱?我赶紧给您结一下。” “领导,算上工料,还有煤炉子,棉花,布料啥的,一共花了33块钱,这是剩下的钱。” 殷老六说着,就把剩下的17块钱递给了杜卫国。 杜卫国接过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这价格可是有点便宜了,因为除了收拾房子以外,他还让殷老六买了煤炉子,煤球,棉花还有布料呢。 “殷师傅,一共几斤棉花几米布,我给你票。” 殷老六毫不犹豫的说:“10斤棉花,8米布。” 杜卫国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小叠票,点出如数的棉花票和布票给了殷老六,他现在空间已经用的贼溜了,随心所欲,毫无一丝破绽。 给完了棉花票,杜卫国又问:“殷师傅,你们三个人的工钱,你算了多少?黄桂兰工钱你又给了多少?” 殷老六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笑着说:“领导,一共就半天的活,也不累,这冬天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没算工钱,那黄桂兰也是死活不要工钱,她说她欠你的太多了,难得有个机会能帮你干点事情。” 果然如此,杜卫国有些面色不愉把手里的钱,抽出10块钱塞到殷老六的手上: “这样,殷师傅,崔师傅你们一人3块,小崔师傅2块,黄桂兰2块,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我不多给你们也别嫌少。” 说实话3块钱工钱确实有点多,但是昨天下雪,肯定有不少房子倒塌,他们今天肯定不缺活,而且他们活好,也算是合理吧。 殷老六拿着钱,表情略微有点为难的说:“就这么点活,真不用这么多的,再说那黄桂兰她死活不要钱,我也没办法啊。” 杜卫国给他们三一人发了一颗华子,还帮他们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 吐了一口烟,杜卫国才温声说:“殷师傅,你就别客气了,这大雪天的你们折腾了一天肯定不容易,你们这手艺对得起这工钱,至于黄桂兰那边,你把钱给她买成棒子面,她还能把粮食扔了啊?” 殷老六被夸得笑得见眉不见眼的,3块钱倒是不至于,主要是杜卫国认可他们的手艺: “呵呵呵,领导,还是您有办法,我明天就这么办,她说大后天一准就能做好,到时候我给您送过来。” 杜卫国轻轻的摆了摆手:“不用了,殷师傅,你可别来回折腾了,我正好礼拜天休息要回轧钢厂一趟,到时候我自己去取就行了。” “那也行。” 一根烟抽完,杜卫国把烟头扔进煤炉子:“殷师傅,因为下雪了,路不好走,我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嗨,您太客气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得不说,殷老六他们的手艺是真的没得说,他们收拾完之后,房间里的温度变得很好,杜卫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安稳觉,早上第二天起床,小煤炉里还剩了点余火呢。 不愧是老手艺人啊!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天下太平的,杜卫国也并没有天天去早点铺子吃饭和莫兰偶遇,偶尔他也会自己在公寓对付一口,反正他现在空间里存货挺丰富的,不愁吃喝。 莫兰这两天多多少少有点上头了,如果杜卫国没去吃早饭,她隔天遇见他的时候,一准会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上一句: “昨天早上咋没看见你呢?是睡过头了?” 杜卫国通常都是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嗯”一声,敷衍的十分明显,莫兰每每都是额头青筋直跳。 嗯你妹啊! 礼拜六的时候,杜卫国和莫兰在早点铺子遇见了,她是天天都来这吃饭,几乎是雷打不动的。 正吃饭的时候,莫兰突然抬起头,轻声问:“杜卫国,你明天休息有啥安排吗?我想请你帮点忙。” 杜卫国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说:“啥忙?” 莫兰语气有些唏嘘的说:“我都回国一年多了,但是故宫还没去过呢,我想去看看,你要是有空,帮我拍几张照片呗?” “哦,对不起,我明天有事,周末我要陪我对象,不能帮你这个忙了。” 杜卫国用非常诧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硬邦邦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又开始低头干饭了,莫兰顿时气的柳眉倒竖,她是真的吃味了。 玛德,在你眼里,我难道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你这是什么眼神?嘲笑我自不量力吗? 莫兰现在已经算是初步入殼了。 7017k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进击的黄桂兰 终于熬到了礼拜天,杜卫国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骑车去蒋东方家接上了杨采玉,骑车带她一起去了一趟左家公社。 好久没来了,看看左蓝,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左蓝现在已经彻底变了样子,白白净净的,有点婷婷玉立的大姑娘样子了。 她也不像以前那么粘着杜卫国了,过年她就10岁了,或者是孩子长大了,又或者是她已经能明白了很多事情了吧。 毕竟,如果按照当初杜卫国说得,等她10岁了,能挣工分养活自己了,就会停止接济了。 今天杜卫国也没有吃饭,只是简单的闲聊了几句,留下钱票之后,小两口就急三火四的就回城了,今天有点亲密的业务需要办理,嘿嘿,毕竟小别胜新婚嘛,大家伙都懂得。 另外,杜卫国今天下午还要和杨采玉一起去后海拍雪景照合影,这是下雪那晚就已经说好了的。 为此,杜卫国今天还特意喊上了许久未见的向公子和于茉莉,于公子他今天可是来不了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周末了。 他媳妇乔乔已经怀孕了,他明年就要喜当爹了,目前据说乔乔的妊娠反应特别猛烈,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平时于淮海上班的时候都是他老丈母娘帮忙照顾,今天休息,于公子肯定要亲自在家伺候媳妇啊,忙得焦头烂额的。 说起来,杜卫国还真是稍稍有点怀念去年夏天,那时候小哥三当时还都是光棍,一起洗澡剪头抽烟喝汽水的欢快时光了! 那时候,杜卫国一心只有在这个时代苟活下去的念头,虽然想法属实挺怂的,但是每天基本上都是过得无忧无虑的,过得很怂却也很快乐!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突然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了!真是人生无常,大常包小常啊! 看着不远处正和于茉莉拍照玩雪,欢快跳脱得如同被关了许久,好不容易出来放风的萨摩耶一样的采玉同志,杜卫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丫的,前两天,杜卫国的女同事们在办公室门口堆雪人拍照,杜卫国还在心里鄙视diss人家,连朱门酒肉臭这种词都特么整出来了,结果,没隔几天他就和杨采玉一起出来玩雪拍照了,杜卫国这孙子也特么是个资深双标党了, 杜卫国此时张嘴长长的哈了一口烟雾,夹杂这会烟气和哈气。 嘴里轻轻感慨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唉!人终究是要成熟的,而成熟总是伴随着烦恼啊!” 向北方此时站在他旁边正用满脸不屑的表情看着杜卫国凡尔赛: “我说你丫的,你特么可别遭贱辛弃疾了,你丫现在都已经是正科级正科职了,杨采玉一个燕大的天之娇女被你调教的百依百顺,你现在算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你看看我,连烟都被戒了,你丫还在那瞎特么感慨啥啊?” 杜卫国斜了向北方一眼,特别凡尔赛的说: “向公子,你丫懂个屁啊?肤浅,你丫的就是一只舔狗,而我这叫人生赢家,是主角模版,连杨采玉都是倒追我的,你注定是要仰望我的!” “我去你大爷的吧!” 向北方被他的装比之气震得直翻白眼,懒得听他在这放狗屁,骂了一句以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于茉莉她们照相去了。 舔狗虽然不得好死,但是舔的时候很快乐,子非狗,焉知狗之乐? 杜卫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自己也苦笑了一下,是啊,在外人眼里,哪怕是挚友亲朋眼里,他现在也确实算是少年遂得青云志,事业爱情双丰收,简直就是羡煞旁人了。 可是自家事自家知,他现在可是身不由己,每天都在和莫兰玩着危险的猫鼠游戏,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杨采玉此时欢快的朝他挥手呼喊道:“卫国,过来一起照相啊!” “来嘞!” 杜卫国应了一声,扔掉烟头,把心中的万般杂念统统压了下去,换上笑脸,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不管如何,生活终究是要继续的。 在杨采玉家吃过了晚饭之后,杜卫国早早就把杨采玉送回了蒋东方家,独自骑车去了趟苦水井大杂院,他今天要去找黄桂兰取新做的被褥。 黄桂兰家已经重新翻修了,如今已经不再算是棚户房了,而是有了三角顶梁,不至于一到下雨下雪就担心房倒屋塌了,虽然铺的都是旧瓦,用的应该也是旧梁,但是这已经比原来低矮的危房棚户好多了。 杜卫国伸手敲门,出来开门的居然是大妞。 她惊喜的喊了一声:“杜叔叔!” 杜卫国温和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嗯,大妞,你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你妈妈在家吗?我过来取被褥。” 这才半年多没见,大妞明显长高了一大截,已经像个大姑娘了。 大妞口齿非常清楚的说:“杜叔叔,我妈妈刚才说你可以能因为有事太忙了,所以没空过来取被褥,她就给你送被褥去了。” 杜卫国一听大妞这话,顿时头大如斗,丫的,这大冷的天气,要是天黑路滑的,她这是抽哪门子的邪疯啊,再特么走丢了。 杜卫国皱着眉头,略略有些着急的问:“大妞,你妈,你知道她是啥时候走的吗?” 大妞有些犹豫的说:“吃过晚饭,大概大概~” 二妞此时突然从一旁探出了小脑袋,机灵的说:“杜叔叔,我妈妈是6点钟出去的,她出门的时候,隔壁王爷爷的收音机刚开始响。” 这小丫头好聪明啊!杜卫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7点10了,他轻轻捏了大妞,二妞的脸蛋一下,给她们抓了一把大白兔,还嘱咐了一声: “你们看好家,照顾好妹妹,不能随便给人开门,乖乖的等你们妈妈回来。” 杜卫国调头骑车就是一顿飞奔,还好,那天大雪之后没有再下雪,经过一周的时间,路面上的冰雪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杜卫国没有吝惜体力,全力奔驰,二八大扛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贴地飞行,平时差不多要40多分钟的路程,他生生17分钟就骑到了。 离公寓还有差不多300米左右,杜卫国远远的就看见,道边上黄桂兰正费劲的抱着一大卷被褥,正四处张望着找杜卫国的公寓楼呢。 杜卫国是又生气又感动,他知道,黄桂兰只是用这种笨拙却质朴的方式表达她的心意罢了。 杜卫国骑车靠了过去,喊了一声:“黄桂兰!” 她听到喊声回过头,看见了杜卫国,她笑了,大冷的天,她却生生造了一脑门子的热汗。 杜卫国下车之后走到她身边,接过被褥放在车后座上,没好气的说: “你是疯了吗?这么大冷的天,抱着被褥走这么远,你再出点意外咋整?” 黄桂兰此时眼中流光溢彩,折射出异样的光芒,可能是因为这里远离了轧钢厂,远离了苦水巷,而且又是晚上,周围根本就没有了注视的目光,她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她轻轻的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笑着说:“呵呵呵,没事的,我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几十里路呢,你去我家了?” 杜卫国看了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着吗?傻乎乎的,我这紧赶慢赶的,生怕你半道再走丢了。” 黄桂兰听他说完又笑了,本来就姣好的面容,瞬间变得如同百花盛开一样娇艳,虽然杜卫国是在训斥她,但她还是听出了浓浓的关心。 “走吧,跟我上去,先把东西放下,然后你擦擦汗喝口水,我再送你回去。” 杜卫国声音闷闷的说完,就推着车子走在前边,黄桂兰扶着被褥跟在后边,她的心脏此刻跳得蹦蹦的,几乎要跳出心脏了,她多希望眼前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啊! ------题外话------ 曹贼不曹贼,这真是一个问题啊! 7017k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中毒 回到杜卫国住处,杜卫国把新做的被褥先放到床上,然后赶紧把两个煤炉子都升起来。 放了一天一夜,尤其是白天屋里也没生火,两个暖瓶里水已经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勉强不算冰凉而已。 煤炉子是殷老六给他新整的,好烧的不得了,此时炉火已经烧起来了,杜卫国把暖瓶里的水倒进水壶,坐在煤炉子上,总比水管子刚放出来拔凉的水烧的要快些。 黄桂兰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特别老实的坐在椅子上,先是打量了一下他新家,之后眼睛就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杜卫国忙前忙后,她哪有机会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观察杜卫国啊! 处理完这些,杜卫国又转身去了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出来递给黄桂兰:“你赶紧先擦擦头脸上的汗,一会等水热了,再好好擦一下,小心感冒了。” 说完之后,杜卫国就转身去了卧室,准备把新做的被褥给打开铺上。 黄桂兰胡乱的擦了把头脸,看见杜卫国正在拆被褥卷,她赶紧走了过去帮忙,两个人都是干活麻利的人,很快,被褥子就展开铺好了。 而此时黄桂兰的面色早已经是酡红一片了,像是要滴出血一样,心脏仿佛都快从嗓子眼里要跳出来了,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一起铺新被褥,又恰恰是夜深人静暧昧旖旎的时候。 她现在已经无法抑制遐想了,别说是她,就连杜卫国都有点心神摇曳的。 杜卫国默默的深呼吸了一下,压住脑海里有些纷乱旖旎的想法,对黄桂兰说: “水差不多烧好了,你赶紧去擦擦头脸身上吧!” 黄桂兰脸色更红了,声如蚊蚁般的应了一声,非常乖巧的转身出去小厅,提着水壶拿起桌子上的毛巾直接去了洗手间。 杜卫国不禁心里我曹了一声,丫的,这话听着就更特么暧昧了,让她去洗漱,这特么可咋整啊! 再线等,很急!真的很急! 杜卫国坐在小厅抽烟,听着咫尺之隔的洗手间里若有若无的水声还有衣物毛巾摩擦身体的声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这也太暧昧了,现场的气氛实在太尴尬了。 可是他也不能去卧室里呆着吧,那样更不合适,这个公寓实在太小了,容不下暧昧的孤男寡女,根本就无处可去。 杜卫国正在胡思乱想呢,此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黄桂兰披着头发的走了出来,面色酡红,仿佛醉酒了一般,眼神更是妩媚得好像视线已经都实质化了,如同无数轻丝拂过杜卫国的脸颊。 痒痒的! 而且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此时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只字是重点。 杜卫国脑子里嗡得一声,仿佛有人在里边敲响了巨钟一样,理智瞬间就清空了。 这时候,哪还有能力想鸡毛的前因后果啊。 杜卫国起身上前一把就把她揽在怀里,果断的吻了上去,后边的结果自然而然,不言而喻也不可言喻,杜卫国他终究是没有抵住诱惑,丫的他曹贼了,还非常贴心的为我省略了10000余字。 晚上10点钟,万籁俱寂,杜卫国骑车载着黄桂兰行驶在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黄桂兰紧紧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走着,路灯拉长了身影,如虚似幻的。 “杜卫国,我知足了,活了这么久,我今天才活得算是个女人。” 黄桂兰突然声音幽幽的说了一句。 “呵呵,不至于吧!” 杜卫国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此刻无法做出任何承诺。 “杜卫国,我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见你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更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你的生活,我不会的。” 黄桂兰一边说,一边流出了眼泪,她抱得更紧了,杜卫国也只能默默叹息了一声。 杜卫国有点干巴的说:“也不至于那样老死不相往来,那我如果想见你了呢?” 黄桂兰惶急的说:“你也不要再来找我,真的,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们就只能这样了。” 杜卫国一声叹息,两人就此无语,一路沉默直到分开。 有些事情刚刚开始,就已经成了结局,到此为止才是最完美的。 当晚,杜卫国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午夜了,他默默的抽了根烟,闻着黄桂兰残留下来的味道,歪头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累到无念无想的。 周一,杜卫国照例去早餐店吃早饭,居然没有看见狐狸眼,他略有诧异,但是也没有多想,自顾自的吃了早饭,就上班去了。 8点45分,院办公室主任给杜卫国打了个电话,报备情况,高级研究员莫兰今天上午还没来上班,也没有和提前他们科室请假。 杜卫国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叫上唐阿红,还有一名保卫科同事,驾车直奔她家而去。 嗯,研究院的所有研究员,上班时间迟到15分钟以上,必须要向保卫科报备原因,迟到超过30分钟,保卫科必须要前往研究员的住处确实实际情况。 如果研究员无故失踪了,那可就是大事件了,杜卫国需要立即向上汇报。 所以,研究所保卫科的机动工具是一台吉普车,当然只限于必要工作的时候使用,并不是杜卫国的专车,距离这个级别,他现在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到了莫兰她家所在的小巷子,停车,敲门,2分钟之后,依然没人开门,也没有任何的声响,此时左右无人,杜卫国给保卫同事做了一个手势,他立刻就一个助跑以后直接翻过院墙,从里边把门给打开了。 狐狸眼家算是个异形的独门独院,并不是四合院的规置,2间北房,只有一间东房,西南角还有个厕所,院子很小,但是很干净,啥也没有。 而现在莫兰的三间房,哪个房子的烟囱都没有冒烟,东屋没有窗帘,现在还不是三九天,窗户上也没结窗花,里边的情况自然一目了然,这里应该是她的书房,里边没人。 而北房西屋此时还拉着窗帘,这大概率应该是她的卧室,杜卫国大步走上前用力敲门,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莫兰!莫兰!” 持续一分钟,里边没有任何声响,杜卫国果断的低声命令:“撬锁,开门!” “是!” 保卫同事雷厉风行的从背包里掏出工具,一把非常秀气的小锤子,锤头很长,他上去抡起小锤子咣咣咣几下就把莫兰家的暗锁给直接给敲坏了,原来门锁的地方直接变成了一个黑窟窿。 至于万能钥匙开锁,对不起,这个佛爷的专属技能他根本就不会,杜卫国也不会。 杜卫国拉来房门,唐阿红掏出手枪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这是规矩,女研究员家里,由保卫科的女同事先进。 杜卫国紧随其后,手枪也上膛以后握在了手上。 “安全!科长,莫研究员她煤气中毒了!” 唐阿红冲进卧室喊了一声,杜卫国也马上冲了进去。 莫兰此时正躺在床上,脸色有点潮红,嘴唇呈鲜艳的樱桃色,卧室里有一股浓烈的煤气的味道。 杜卫国紧皱眉头,屏住呼吸,立刻下令:“程野,打开所有窗户,煤气散去之后,你留在原地搜查线索,保护现场,唐阿红,把她用被子裹起来。”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唐阿红听到命令之后,立刻非常干脆的用被子把莫兰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一个大粽子似的,而杜卫国上前一把就把她给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莫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如香如麝的,很是好闻,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也能闻到。 不过抱着裹得好像大肉粽子一样,人事不知的莫兰,杜卫国此时并没有啥旖旎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娘们她还真的分量不轻啊。 ------题外话------ 这章是送给我的一位朋友的,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黄桂兰同志小爷我收了,撒花! 7017k 第二百八十章 狐狸的尾巴 杜卫国狐狸眼抱上了吉普车,然后把她送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经过抢救,莫兰很快就已经脱离危险,恢复意识了。 期间,并没有啥狗血情节,甚至连对话都没有,确认她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杜卫国就让唐阿红先医院在陪着她,顺便录一份口供,而自己则是开车先回了一趟研究院。 他需要和院里备报了一下莫兰的具体情况,还要派遣一位女保卫同志去医院接替唐阿红,她是保卫干事,不能长时间离岗,需要负责当班的。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杜卫国又开车折回了莫兰家,他必须要确认这是一次偶然中毒事件还是人为的恶性事件,这是他的工作职责。 而且他还要比对现场的痕迹和莫兰的口供是否一致。 除此以外,这对杜卫国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一次好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搜查她家。 顺便熟悉地形,位置,当然杜卫国本能的感觉,这次莫兰中毒有点蹊跷,有点刻意而为的意思。 再次来到她家,这次杜卫国才算是好好的观察了一下她的住处,家具全部都是原木色的,其他的像沙发罩子,桌布,床单之类的都是米色。 家里也没有啥杂七杂八的摆件,很简单,比较特别的就是厨房里有一个酒柜,里边放了几瓶洋酒,水晶杯之类的。 电器也只有收音机和唱片机,嗯,该说不说,莫兰家的整体布置风格啥的还都挺对杜卫国的胃口。 杜卫国带着白手套,检查的极其仔细,房间里他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检查,甚至连根本没有丝毫关联的东厢房都进去仔细的搜查了一遍,看得留守现场的程野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杜科长他工作干得好细致好认真啊! 嘿!又学到东西了。 程野同志其实早就已经得出结论,这就是一次偶然的中毒事件,洋铁皮的烟囱因为老旧了,拐弯连接处,露了一条缝隙,造成了煤烟泄露,然后导致了莫兰煤气中毒。 杜卫国把房子里里外外的彻底检查了一个遍,没有就差上房了,最后才用手拿着罪魁祸首的洋铁皮的烟囱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 呵!截至目前,杜卫国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这次狐狸眼煤气中毒事件是人为造成的,别人肯定是发现不了的,但是他的眼睛,嘿!却可以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杜卫国心中不禁冷笑,这莫兰果然是好高明的招数啊,主动引保卫科和自己到她家里来搜查,自证清白,以后是不是就没人再怀疑她了?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她既然想接近杜卫国,就必须和杜卫国产生实质性的交集,两个人的工作那是鸡同鸭讲,根本没戏,单纯的早饭偶遇也不够。 那么像煤烟中毒这种突然状况,救命之恩就非常恰如其分了,两个人立刻就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交集,嘿!就是以身相许也勉强说得过去了吧? 杜卫国心中基本可以肯定这是莫兰自导自演的一次中毒事件,烟囱也是她自己破坏的,虽然她做了非常细致的伪装,但是杜卫国依然靠着超级视力发现了蛛丝马迹,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次莫兰的精心算计算是彻底打了眼了,这一下她不仅在杜卫国心里暴露了她的意图,还泄露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杜卫国再检查她卧室的时候,她的床下铺了一块地毯,而地毯有最近被移动过位置。 地毯拖拽移动导致床下的灰尘形成了微不可查的真空地带和细微拖拉痕迹,还有地毯被床脚压出的痕迹有着微弱变化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这些痕迹崭新且细微,没有杜卫国超级视力的夜视和显微双重叠加,这些线索根本就发现不了。 要知道,这块地毯可是被实木的床脚牢牢固定住的,想拽都拽不动,地毯下边应该是有啥特别重要的东西被莫兰以防万一给提前取走了,比如密码本之类的。 高,实在是高! 至于烟囱,呵呵,那条裂痕确实好像是因为老旧而自然断裂的,没有明显的切痕,根本就不像人为造成的,甚至连断痕里边的烟灰痕迹看起来都很均匀,几乎天衣无缝。 但是杜卫国的眼睛可是自带微观放大能力的,他可以判断出,烟灰也是有新旧前后区别的,烟灰虽然均匀,但是断口处却都是新烟灰,颜色上有细微区别,而且短短一个晚上绝对不可能积得这么厚。 杜卫国心中暗讨:狐狸眼,就算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你现在已经被我揪住狐狸尾巴了。 杜卫国回到研究所办公室的时候,唐阿红已经把莫兰的笔录带来回来,杜卫国一目十行,只是非常粗略的看了一遍,笔录上的她自然是一无所知,毫无破绽。 杜卫国嘴角轻轻一扬,把笔录交还给了唐阿红,淡淡的说了一句: “阿红,辛苦你了,可以结案了,我们在现场也仔细确认过了,就是一起意外煤气中毒事件,物证在程野那里。” 唐阿红笑着点点头:“好的,科长,对了,莫研究员让我转达一声感谢,她说谢谢你。” 杜卫国也微笑着说:“嘿!咱们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当不得一个谢字,对了,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哦,医生说她没啥事儿,明天上午就可以出院了。” 杜卫国站在窗边,遥望着远处,才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就算完成了第一步的工作,已经基本确认了她的特殊身份。 而且莫兰现在已经开始主动接近他了,算是上钩了,甚至杜卫国觉得这次她自导自演的中毒事件,90%以上的意图都是为了自己。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步,要搞清楚她的接头人以及接头方式,目前杜卫国已有两个猜测地点,一个是烧饼铺子,另外一个就是早点铺子。 这两家店的店长,售货员,厨师,帮厨,服务员,甚至连清洁工都要仔仔细细筛一遍,这可就需要胡斐他们提供外围支援和数据支持了,靠自己,得特么筛到猴年马月去。 至于研究院的内部,杜卫国除了莫兰和保卫科的同志以外,对于任何研究员都是没有丝毫调查权限。 换个说法,杜卫国现在只需要也只能调查莫兰的外部关系。 杜卫国吃午饭的时候,自然还和聂红军,唐阿红一起,大家自然而然的就聊起莫兰中毒的事情,聂红军对此满脸不屑。 “呵!她啊,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就没干过活也没吃过苦,四九城里就算是几岁的小孩都不会被煤烟给熏了,那玩意多大一股味啊!” 唐阿红虽然没说话,但是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 杜卫国笑着说:“可能是因为她晚上喝醉了吧!所以才没有反应过来,笔录上不是说她睡前喝了酒吗?” 聂红军嗤笑了一声:“呵呵,所以我说她是大小姐这一点都没错,净搞资本主义腐朽的那一套,一个女人,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嫁人也不生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喝酒,据说喝得还是洋酒。” “红军,你小点声。” 杜卫国笑着提醒了他一句,眼下这个时代,像聂红军这样想法的人才是主流,小资情调晚婚晚育啥的那都是歪理邪说,是异端。 没看就连唐阿红一个女同志都深以为然,也跟着点头呢嘛。 不过像科里另外一位女保卫干事王胜利同志那就是特例了,人家可是铁娘子,不爱红装爱武装,杜卫国估计聂红军这个浓眉大眼的耿直汉子也不敢当她面说什么一大把年纪不嫁人不生孩子之类的话吧。 “杜科长,你有对象吗?”正闲聊呢,唐阿红突然抽冷子问了一句。 杜卫国已经来研究院工作一周了,大家彼此之间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所以唐阿红才由此一问。 “有的,过了年我们就要就结婚了。” 杜卫国斩钉截铁的说,唐阿红的脸上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怎么说呢?她也算是长相甜美,小家碧玉了,工作条件又比较优越,多少就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相亲多次均以失败告终,都22岁了,还没有对象呢。 杜卫国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方方面面都是这个时代择偶的最佳标准,根正苗红,前途远大,而且还一表人才。 他就好像唐僧肉一样,一直都被各路女妖精所觊觎,所以唐阿红今天问得虽然有点唐突,但是也并不算意外。 杜卫国现在对这种事那可是严防死守,他才刚刚经历了黄桂兰的事情,他短时间之内是绝对不可能再扯犊子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侦查与反侦查 晚上杜卫国下班之后直接回了公寓,本来他想是想直接去找郭汉鸿的。 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被人监视了。 下班时,他刚一出研究院的大门,就看见对面街道大概80米左右距离的地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距离那么远,也只有杜卫国这样的超级视力才能发现对方是在盯着自己。 于是,杜卫国不动声色的骑车回了公寓,回到家脱了大衣之后,点炉子生火烧水,忙活完这些,杜卫国才点了一颗烟走到窗边。 嘿嘿嘿,果不其然,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的身影在对面路口的拐角处一闪即逝,杜卫国嘴角不禁扬起起来。 跟踪监视我,不错嘛,莫兰同志居然给我上手段了,反侦查能力果然很强悍嘛。 如果我今天晚上去找郭汉鸿了,就算她不能因此确定我的任务,从此以后也会对我敬而远之了吧? 水开了,杜卫国回身灌上暖水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这茶是礼拜天时候,老丈母娘给他拿的,不是啥稀罕玩意,就是普普通通的茉莉花茶。 杜卫国端着茶杯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仔细回忆着莫兰家的布局,也回忆着早点铺子里见过的所有伙计,店员,甚至是烧饼铺子里见过的人。 他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相反,杜卫国对于记忆陌生人的能力很弱,多少有点漠不关心的感觉。. 想了半天,想得脑壳都疼,杜卫国就彻底放弃了,实在想不出来啥疑点,他走到床边整个人趴了下去。 黄桂兰给他新作的被褥很松软也很舒服,上边甚至就保留着昨夜她的味道,杜卫国翻身坐了起来,赶紧把脑子里这些危险的想法给压了下去,昨晚只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以后绝对不能再扯了。 杜卫国准备去洗漱了,不过他拉窗帘的时候,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有个人正在抽烟,貌似是刚刚送完人又或者等什么人一样,不过杜卫国心里很清楚,他这绝对是在监视自己。 牛比! 监视自己,居然还换了人,这是动用了一组人啊!杜卫国怀疑刚才他没有观察外面的时候,中间应该还换过人,莫兰果然是不得了啊! 她现在应该并没有怀疑自己的用意,只是单纯为了稳妥起见,就动用了这么专业的团队来摸自己的底同时监视自己的动向。 杜卫国此时非常确定,如果今天自己去找郭汉鸿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深深的潜下去,不可能再和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杜卫国洗漱完,抽了一根烟,喝了一口茶水,换好了衣服,关灯躺在床上,这会都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 他也没有再查看外边的情况,他相信,只要对方不是二傻子,过了9点钟以后,就绝对不会再有人继续监视自己了,那样做实在是太显眼了。 杜卫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直到了10点半,杜卫国一个闪烁就到了公寓楼的房顶,他像一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公寓楼的边缘,仔细的观察四周,黑灯瞎火的,四外一片寂静。 杜卫国朝着一条胡同方向跃下公寓楼,中途一个闪烁加上几步小跑抵消了下坠的重力,之后就如同一道黑烟一样消失在胡同之中。 11点刚过一点,刚刚睡下没有多久的郭汉鸿就被极其轻微的敲门声给惊醒了,他猛地翻身起床,没有开灯,而是手里握着手枪,光着脚轻轻的走到门口。 又是三声轻微的敲门声,他轻轻的问了一声:“谁?”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这是他和胡斐,郭汉鸿之间的暗号,如此充满了恶趣味 的暗号,估计也只有杜卫国这孙子才能想出来了。 门开了,郭汉鸿皱着眉头看着杜卫国,他总觉得这个暗号很别扭,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杜卫国走进屋里,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扫了郭汉鸿一眼轻声说。 “郭处,您还是先把鞋穿上吧,地上凉。” 郭汉鸿脸上毫无一点羞愧之色,光个脚算什么,他回到卧室穿上鞋,披上衣服走到客厅,坐到杜卫国对面。 房间里依然没有开灯,月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勉强能够看清人影。 杜卫国正在抽烟,郭汉鸿摸了摸衣服兜也点了一根烟。 “什么情况?很紧急吗?”郭汉鸿问。 杜卫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才说:“嗯,确实有点情况,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紧急,但是我觉得有必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郭汉鸿点头沉声说:“好,你说。” 杜卫国淡淡的说:“我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莫兰不是普通的研究员了,而且她还可以调动专业人士。” 郭汉鸿一听这话,立刻就兴奋了,热血沸腾,这可是实质性的工作进展啊! “哦?这么快吗?你有没有露相?你详细给我说说。” “是这样的,今天莫兰煤气中毒了~~~” 杜卫国把今天莫兰煤气中毒的情况,洋铁皮烟囱的人为破坏以及掩盖手段,床下地毯轻微的移动痕迹,以及晚上自己遇到的监视都一起说了出来。 郭汉鸿听完之后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杜卫国也没打扰他,自顾自的又点着了一根香烟,等到他消化吸收这些信息。 过了很久,郭汉鸿才问:“你可以肯定烟囱是人为的?” “肯定,虽然我没有用放大镜观察,但是我可以肯定,绝对是人为的。” 开玩笑,杜卫国对此信心满满,老子的眼睛比放大镜可牛比多了。 郭汉鸿又问:“那个卖糖葫芦的,你能肯定他是监视你的?” 杜卫国语气肯定的说:“我是神枪手,视力比正常人要好很多,虽然相隔80米,但是我可以确定他是在盯着我,而且他几乎和我同步,再次出现在我家楼下的街角也过分偶然了。” 郭汉鸿轻轻的敲着沙发扶手,又过了一会才略有兴奋说:“小杜,如果按照你说的情况,这个莫兰认识你这才一周时间,她就废了这么大的周折,下了如此血本试探你啊?” 杜卫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我估计是因为我和你们走得比较近,身份有点敏感,所以她才格外防备我,她试探我也是合情合理的。” 郭汉鸿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你接下来可要格外留下,千万别被她看出破绽来。” “嗯,郭处,我现在需要你的信息支持,我现在怀疑两个地方是她的联络地点,可能埋着钉子,但是我没有能力调查。” “哦?你说。” 郭汉鸿不禁又是精神一震,感慨于杜卫国的进度之神速,杜卫国把他对早点铺子和烧饼铺子的怀疑,给郭汉鸿又说了一遍,然后才又嘱咐了一句: “郭处,针对这两个地方的人员排查摸底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而且最好连您的直属手下都不要告知具体任务,还有,千万不要往里边放钉子,这个莫兰的反侦察能力实在太强了,而且~” 杜卫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除了郭汉鸿和胡斐,他现在谁也信不过。 郭汉鸿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才说:“行,我知道了,大概1个礼拜到10天左右吧,我会把这两个地方所有人的资料都查清楚,绝对不会打草惊蛇的,你放心好了 。” 杜卫国点了点头,熄灭了烟头,起身准备离开。 郭汉鸿提醒他说:“小杜啊,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着急拉进度惊了目标,干咱们这行,讲究宁丢勿醒。” “呵!知道了,我走了。” 杜卫国说完之后就出门了,郭汉鸿站在门口,看着他好像一缕青烟一样,悄无声息,毫不费力的轻松越过自家2米多高的院墙,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自己在心中嘀咕,这小子真特么是天生干这一行的,枪法身手好的不得了,敢打敢拼,而且脑子也灵光,反应敏捷,直觉敏锐,心里素质极强,可真是一把神兵利器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第二次交锋 礼拜二早上,杜卫国才刚走进早点铺子,就看见莫兰了,此刻,她正笑脸如花般的对着他招手。 杜卫国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这个狐狸眼这特么绝逼是看上自己了!丫的,昨天还在抢救住院,今天这么一大早就跑过来堵自己,这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杜卫国虽然牢记着双方的身份,但是美女的青睐,还是带给他很强烈的征服感,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无防盗 杜卫国并没有去排队打饭,而是先走到她的面前。 “莫研究员,你没事了?已经可以正常饮食进餐了?” 莫兰笑了一下,狐狸眼立刻变成了月牙形,妩媚又撩人,她语气有些慵懒的说: “嗯,没事了,我只是轻微中毒,昨天在医院饿了一整天,啥也没吃,而且还被催吐了,今天我可要好好补回来。” 杜卫国扫了一眼她的吃食,好家伙,三个包子,一碗大米粥,一碗豆腐脑,一个糖油饼,一碗菜肉水饺,还有两个鸡蛋。 她难道也是饭桶类的异能者?恢复身体需要大量的摄入食物吗?杜卫国语气有些诧异的问: “莫研究员,你能吃下这么多东西吗?” 莫兰又笑了,她轻轻捋了一下垂落在耳朵上的头发,轻轻的白了杜卫国一眼,风情万种的说: “我又不是饭桶,我哪里吃得下这么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早餐,饺子,包子,还有一个鸡蛋是你的,你昨天可是救了我的命,我请你吃顿早饭报答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狐狸眼笑嫣如花的看着他,杜卫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莫兰此刻的语气,表情,语调叠加起来,营造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感。 而且她的理由也无可厚非,让人很难拒绝,虽说救人本来就是杜卫国的职责所在,但是眼下左右不过就是一顿早饭,几毛钱的事。 “嘿嘿嘿,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正好我也饿了,多谢你了,莫研究员。” 杜卫国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没有客气推让,大方的坐了下来开始干饭了,莫兰看他没有拒绝也非常高兴,顿时喜上眉梢,不过她的脸色很快又垮了下来。 杜卫国还是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咽,专心干饭,看都不看她一眼,根本就没有一点和她搭话聊天的意思。 这家伙难道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吗?还是说他真的心无旁骛只爱一个人,难道是老娘现在没有魅力了吗?不行,我不服! 莫兰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和自我怀疑之中,一句话,她现在已经完了,彻底掉进了杜海王的套路里。 “杜卫国,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杜卫国咽下去嘴里的食物,抽空回了一句:“嗯,莫研究员,你别见怪,我是当兵出身,粗人一个,吃饭快都已经成为本能习惯了。” 莫兰切换话题:“杜卫国,你女朋友在轧钢厂上班吗?” “嗯,是。” 杜卫国此时嘴里又塞进去了一个饺子,含糊不清的敷衍着。 莫兰也不气馁,继续尬聊:“她是干什么工作的?你们准备啥时候结婚?” 杜卫国难得抬头皱眉看了她一眼,好像有点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样: “她是财务科的会计,我们过完年就结婚。” 杜卫国声音略微有些不耐烦,说完之后他又开始埋头干饭,连一点都没有拓展话题的意愿。 按照正常人的聊天节奏,此时不是应该反问一下莫兰的感情状况吗? 莫兰这会也是被他给搞得彻底无语了,这天算是没法聊了,有句话咋说得来着,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你特么永远也撩不动一个装傻的人。 杜卫国迅速的吃完早饭,拿出手绢擦了一下嘴,今天他用是墨绿色的手绢。 “杜卫国,这是你对象送你的手绢吗?” 莫兰此时突然幽幽的问了这么一句。 杜卫国不以为然的点了一下头:“嗯,是的,莫研究员,我已经吃好了,呃~你一会要去院里上班吗?” 莫兰狠狠的瞪了杜卫国一眼,语气有些幽怨的说: “我还没办出院手续呢,而且我家的房门被你们搞了一个大窟窿,煤炉子也坏了,所以今天我得解决这些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杜卫国略有尴尬的笑了一下,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嘿,这样啊,本来我还以为你要去上班,我就等你一下骑车带你一起过去的,既然你今天休息,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谢谢你的款待了,再见,莫研究员。” “哎!你~” 杜卫国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走的干脆利落,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根本没有理会莫兰想说的话。 莫兰被他的无视气得咬牙切齿的,三尸神乱跳,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狠狠的咬了一口糖油饼,她突然间就觉得平时最喜欢吃的糖油饼都不香了。 脑海里,她不禁又想起了刚刚杜卫国笑着漏出白牙的样子,呵,这个该死的家伙虽然是个榆木疙瘩,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他可真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啊!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中看不中用,不对! 昨天他抱过我,我的体重不轻,再加上棉被足有一百多斤,他抱得举重若轻的,脸不红气不喘的,丝毫都没费劲,这家伙的体格必定好的像个牲口一样! 不知不觉,莫兰居然想到了脸颊绯红,好像又煤气中毒了一样。 杜卫国此时此刻可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这算是他和莫兰的第二次正面交锋,他今天又了一个新的非常重要的发现。 刚刚在他离开早点铺子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往早点铺子走,虽然他已经换了衣服,但是杜卫国还是认出了他的脸,就是昨天晚上在他家楼下,马路对面抽烟的那个人。 呵呵,被我抓住了吧。 昨天他监视杜卫国家是晚上8点多,距离杜卫国的窗户足有30多米,而且他也没在路灯附近,没有光源,所以按照常理他能被杜卫国认出来的几率为零。 可惜啊,杜卫国拥有超级视力,当时那种情况,几乎相当于大白天面对面,认错的几率为零。 杜卫国装作毫不知情,视线根本连一秒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开锁骑车之后就走了,走到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看见那个男人已经进到早点铺子了。 呵呵呵,小伙子,你特么可算是露了相了。 杜卫国非常可惜的是,自己不会素描画像,要不然,把这个小子直接画下来,唉,那也是白搭,按照现在的技术手段,按图索骥寻找嫌疑人那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杜卫国现在只是可以确定一点,这个早点铺子确实是莫兰的接头地点之一。 杜卫国骑车到了研究院,和夜班的王胜利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办公室了。 坐在办公桌前,杜卫国点了一根烟,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他在琢磨,这个年轻男人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到底怎么才能确认他的身份呢? 现在敌暗我明,这实在是太别扭了,必须要搞清楚他的身份,才能扭转这个局面。 还有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以及自己可能错过其他人,应该都是莫兰的下线或者是年轻人的下线。 这一串小鱼小虾,杜卫国都必须掌握了他们的身份才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丫的,这事怎么办才好呢,杜卫国现在是单枪匹马,只手空拳的,身边也没个帮手,而且他现在也信不着胡斐,郭汉鸿手下的那帮人。 至于他自己的人手,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手,就算有,也绝对不能用,百分百打草惊蛇啊! 丫的,有点烦躁。 杜卫国熄灭了烟头,走到窗前,他看见莫兰居然回研究院了,而且此时她正在和唐阿红说话,杜卫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9点25分,显然她应该不是来上班的,大概是想请唐阿红帮什么忙吧。 杜卫国猜的一点都没错,她是来找唐阿红帮忙的,给她介绍卖煤炉子和换锁头的人。 毕竟明面上,她是留学归来的大小姐嘛,不知道这些事情,没有啥社会人际关系也很正常。 本来呢,她的房子是大部分都科研所后勤科给她布置的,她完全可以请后勤科的同志们帮忙,但是找唐阿红帮忙也说得过去。 反正都得自己掏钱,何况唐阿红是个女同志,又是保卫科干事,昨天还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也算是建立了一些交情。 从情理上讲,这件事说得过去。 至于狐狸眼她到底是咋想的,杜卫国也猜不到,猜这个也没啥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该说不说的,杜卫国最近有点乐在其中了,他确实挺喜欢这种每天斗智斗勇,比较刺激的生活,平安是福这话肯定是没错,但是激情和冒险也同样充满乐趣。 今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杜卫国没在门口看见卖糖葫芦的老头,但是骑车快到公寓的时候,看见对面街道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里,有个老头正在里边抽着烟往外瞧,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杜卫国的公寓大门,看见杜卫国回来,他迅速的收回了目光,一边抽烟一边和理发店里人聊天。 丫的,你们的马甲还特么挺多的嘛。 今天杜卫国也没有频繁出现在窗口,只是偶尔经过窗口的时候,会用余光扫视一下楼下的街道。 杜卫国今天果然又看见了那个年轻人,大概8点半左右,他骑车从杜卫国家的公寓楼下经过,漫不经心的看了杜卫国家窗户一眼,而杜卫国此时正站在没有开灯的卧室,在对方的视觉死角里默默的看着他骑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杜卫国也没办法跟踪他,很难保现在没有其他眼睛正盯着自己。 礼拜三,杜卫国没去早点铺子,昨天晚上他又失眠了,不得不使用闪烁消耗体力,才沉沉睡去。 早上被生生饿醒了,来不及去早点铺子,就随便吃了烧饼,牛肉罐头,还有辣椒酱,温开水随便对付了一口,听听,这伙食还好意思叫对付,一大早上吃牛肉,就是胡斐他也吃不上啊?这特么说的还是人话吗? 杜卫国去研究所上班的时候,快到地方的时候,远远看见莫兰正在路上走着,她此时距离研究所大概还有两百米左右,杜卫国并没有刻意减速,骑车路过她的时候,只是非常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啊!莫研究员!” “早上好!杜卫~~” 杜卫国这孙子,一边打招呼一边骑车呼啸而去了,一丝停留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头都没回,莫兰剩下的话都憋在嗓子眼里了。 我(日)你大爷的,杜卫国你这王八犊子,你昨天不是说要骑车带我去上班吗?莫兰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吐槽。 杜海王现在钓鱼的技术已经越发成熟了,莫兰这条深海巨鲨已经被紧紧锁住,接下来就是慢慢的拖着她消耗她的力气,直到她精疲力尽露出破绽的时候,直接一击毙命。 杜海王第一次主动养鱼,就是一条深海巨鲨,而最终目的还是置其于死地,多少有点残忍和卑鄙,但是没办法,大家立场不同,天然敌对。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选择的空间,这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容不下个人感情,也没有怜悯可讲。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只不过杜卫国吃晚饭和午饭的时候,都感受到了来自莫兰的死亡注视,而且还略带着哀怨的情绪,感受到视线还尼玛能带情绪?简直就是越来越玄乎了。 下班之后,杜卫国直接骑车直奔轧钢厂方向而去,而不知名的某处黑暗中,有三个人正在交谈。 首先发言的苍老的声音:“这小子今天应该是去轧钢厂找他对象了,还怎么跟?再跟下去,可就容易露相了。” 然后是年轻的声音:“今天不能再跟了,我今天8点3刻左右到他家楼下路过一下吧。” 苍老的声音:“我们到底还要跟他多久啊?我住得有点远,一来二去的挺费劲,再说了,天天盯着他也容易露相!” 年轻的声音:“费什么话,发什么牢骚,啥时候停止,自然会通知你的。” 最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出来打圆场:“要不还是我去轧钢厂那边遛遛吧,我还从来没有和他打过照过面呢,应该没事。” 黑暗中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年轻的声音重新响起: “还是算了吧,没什么意义,万一他当晚不回来呢?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大晚上出现本来就不正常,太过显眼了,行了,今天取消任务,都散了吧。” 过了一会,黑暗中那个年轻的声音才喃喃自语: “这个杜卫国到底有啥价值?莫兰居然这么大费周章的盯着,难道这骚娘们是自己起了私心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呵!” 杜卫国才不理这些呢,丫的,你们这群傻鸟,老子今天就是明目张胆的夜不归宿,目的地就是轧钢厂干部家属楼,我倒要看看你们咋跟我咋盯我? 杨采玉看见杜卫国的惊喜到来,那自然是喜笑颜开,满心欢喜,简单的和李阿姨,蒋东方打了招呼之后,小两口就钻进了杨采玉的小房间,采玉同志现在连欲拒还迎的戏码都不演了。 万字大章节之后,杨采玉躺在杜卫国宽阔的胸膛上,像个小猫一样用下巴蹭着杜卫国的手。 “卫国,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骑车很久上班了吧?” 杜卫国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说:“最近没下雪,路很好,半个多小时就足够了,其实并没有多远。” 杨采玉撇了撇嘴说:“卫国,你这次临时征调,胡斐他们不会假戏真唱,就此就不方你回来了吧?” 杜卫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放心,过了年我百分百回来,到时候我们就一天都不分开了。” “嗯,快点回来吧,卫国,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心神不宁的,担心你。” 杜卫国没好气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一天天的,不要胡思乱想,放心吧,啥事都没有,我现在是在一群高级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上班,狗屁危险都没有,天天都轻松极了,待遇又高,伙食又好,除了见不到你,我现在都快乐不思蜀了。” 杨采玉假装严肃认真的说:“杜卫国同志,那边可没有我看着你,再有仰慕的你年轻女同志,你可要把持住了啊!” 杜卫国笑呵呵贱嗖嗖的说:“采玉同志啊,你完全可以再努力一下,让我失去犯错误的作案动机啊?” 杨采玉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嗯?什么作案动机?” 杜卫国抬起头在她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什么话。 杨采玉顿时面红耳赤,狠狠拍了他的肚子一下:“杜卫国,你这个臭流氓,你~~” 杜卫国封住了她的嘴,接下来再次省略10000字。 第二百八十四章 秘密杀手锏? 礼拜四的晚上,杜卫国再次透过卧室窗帘的缝隙看见那个年轻男人骑车从楼下经过,他是个老手,到了路口拐角处还停车点了一根烟,自然而然的瞄着杜卫国的窗户。 杜卫国不禁嘴角一扬,今天他发现了这个小团队的第三个人,刚刚下班的时候,研究所大门的对面街道,有一个女人,她看似只是下班路过而已,但是视线却始终瞄着杜卫国。 距离将近100米,连人脸都特么看不清了,她却始终盯着杜卫国,呵呵,这特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要不要这么露骨啊?不过这也难怪,谁能想到杜卫国这王八犊子眼睛那么变态啊,自带9倍镜,隔着小100米,他甚至连对方脸上的雀斑都能看见,就问你拍不怕?服不服? 最有意思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还和杜卫国同方向,杜卫国上楼到家,生火烧水之后,她居然从杜卫国的公寓楼下徐徐经过,杜卫国目送着她进了不远处的一个胡同,杜卫国早就已经提前侦查过了,那个胡同里只有一个三进的四合院,也是个职工宿舍性质的杂合院。 她只在杜卫国眼前出现了这么一次就露相了,有了这个发现这就妥了,终于是找到关键线索了,接下来就可以抽茧剥丝,把她们整个小组都一并掌握了。 杜卫国心中暗讨:看来今天晚上有必要去找老郭同志一趟了。 半夜11点,杜卫国直接开门走进来郭汉鸿的家,上次他来,郭汉鸿就给他一把备用钥匙,省着他半夜敲门更吓人。 郭汉鸿今天这会还没有睡觉,隔着窗帘也能看得出来卧室还亮着灯,他正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听见有钥匙开锁的声音,他立刻关了台灯,手枪打开保险握在手上。 这是他本能条件反射,即使他判断大概率是杜卫国,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杜卫国一进门就有气无力说了一下他自己定下的羞耻暗语。 如此霸气侧露的暗语,可是郭汉鸿每次听的时候总觉得不太自在,具体也不知道为啥? 郭汉鸿看着有点萎靡不振的杜卫国,有点诧异的问:“什么情况?” 杜卫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长出了一口气,他今天差点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他最近越发迷恋深夜全力疾驰的快感,而且也越发放松警惕,肆无忌惮了。 今天他赶路的时候,刚转过一个街口,就和夜间巡逻队迎面相撞了,杜卫国也不敢全速逃离,害怕惊世骇俗,就更别提闪烁神技了,结果他被巡逻队生生撵出去2里多地,左支右绌,费劲巴力的才躲过了联防队员的围追堵截,总算是逃出生天。 人家联防巡逻队好几次差点直接开枪把他给崩了。 杜卫国此时有点郁闷不想说话,他肯定不好意思和郭汉鸿说他差点翻车的光荣事迹,郭汉鸿没有多想,也只是以为他一路赶过来有点累了。 “小杜,具体什么情况?” 杜卫国懒懒洋洋的靠着沙发上,没好气的说:“还真是领导动动嘴,小鬼跑断腿啊。” 郭汉鸿被他不轻不重的怼了一下,不过他也没辙,只能哄着来: “你这是能者多劳嘛,分工不同而已,小杜,不要有情绪,有什么困难,你可要提出来嘛,我保证都给你解决。” 杜卫国澹澹的斜了他一眼,不过黑暗中郭汉鸿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神。 “莫兰的狐狸尾巴,我揪住了一个尾巴梢,最近负责盯我梢的一个鬼,露了相,我锁定了她的具体住址,郭处,我们需要尽快知道她的具体身份,通过她至少可以揪出来一条完整的尾巴,” “哦?你实在太了不起了?你可要确定她就是鬼吗?她有没有醒?你具体给我说说!” 郭汉鸿一听这话就兴奋了,简直就是兽血沸腾了!这个杜卫国的工作进展实在是太迅疾了,短短不到两周的时间,已经连续获得突破性进展了。 “是这样的~”杜卫国把他掌握的盯梢三人组的情况统统和郭汉鸿介绍了一下。 “所以,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这个小组,目前据我观察一共是3个人,我锁定的就是这个女人,她的具体住址和体貌体征我给你说一下。” 杜卫国把个女人的住址和体貌特征详细的说了2遍,郭汉鸿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清楚了。 “我只确定了她住在这个院子,但是我没有确定她的详细住址,我担心打草惊蛇” 郭汉鸿击掌称赞道:“小杜,干得漂亮,你的做法没有一丝漏洞,就应该这样,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3天,最多三天,我保证拿给你最详尽的资料。” 杜卫国却没有高兴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郭处,我现在单枪匹马的,整个人都被牢牢锁在研究院里,根本就没有一点机动时间和空间,这个尾巴梢我到底该咋盯咋跟?” 郭汉鸿表情略微有点得意的笑了一下: “呵呵呵,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已经想到了,我们不可能让你单枪匹马的,事事亲力亲为,我们近期特意从外省调来了2名同志,如今已经进京了,他们作为你的外围策应。” 杜卫国没有吱声,而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疑神疑鬼的,基本上除了郭汉鸿和胡斐之外,其他人他一概不信。 郭汉鸿也是个人老成精的主,杜卫国一沉默他就知道杜卫国肯定是不信任这2名同志,他不以为杵,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合情合理的,干他们这行的,怀疑一切人和事才是正确的。 郭汉鸿点了一根烟,看着眉头紧锁的杜卫国,轻声笑着说: “呵呵,小杜,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用身家性命担保,他们绝对可靠,而且身上也没有我们的味道,他们都是我们特意培养的人手,是我们的秘密杀手锏,从来都没有露过相。” 杜卫国还是没有立刻说话,沉吟了一会才说: “郭处,既然您这么说,那么跟踪这个尾巴稍的工作,你就交给他们去做吧,这条尾巴能不能揪出来,就看你的秘密杀手锏好不好用了。” “嗯,你放心好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郭汉鸿信心满满的说,杜卫国却语气一变,声音变得肃杀起来: “郭处,我只和你单线联系,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而且郭处,一旦对方觉察了,醒了或者直接潜水了,我会立刻退出这个任务,接下来,这个狐狸眼你们愿意咋整我可就不管了。” 郭汉鸿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沙发的边缘,沉默了好久才说: “单线联系这些肯定没问题,但是你退出这个任务,我说了可不算。” 杜卫国嗤笑了一声:“人家都醒了,你还想让我接下去咋演?莫兰那么高段位的人物,必然深潜,她还能露出啥蛛丝马迹吗?我总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郭汉鸿无言以对,话糙理不糙,杜卫国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也确实不能做主。 《万古神帝》 杜卫国语气非常坚决:“郭处,您明天和胡司长商量一下,我说的条件是不会变的,你们也不用通知我,只管使用你们的秘密武器,但是一旦莫兰潜水,我就会立刻退出,大不了我去干零工卖苦力,绝对也不跟你们扯犊子了。” 郭汉鸿苦笑了一声:“呵呵呵,杜卫国啊,你小子怎么动不动就要撂挑子呢?” 杜卫国也不想和继续他废话多解释了,说来说去也都是车轱辘话,他起身推门就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喜相逢 周五,杜卫国依旧没有早点铺子吃早饭,今天起来的有点晚,来不及了,他昨天折腾回公寓都快半夜1点半了。 由于他去程的时候惊动了联防队员,所以他回程的时候不得不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深更半夜的,新的路线他又不太熟悉,以至于他差点没迷路了。 不得不好几次闪烁到高处,才重新确认了路线和方向,杜卫国才得以找到归途。 反正是累得够呛,吃了宵夜之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就沉沉睡去,早上起来的自然就有些晚了,骂骂咧咧的随便啃了两个烧饼,一杯白开水就匆忙出门了。 莫兰今天早上又没有等到杜卫国,她现在已经有点郁闷了,心中暗骂: 杜卫国这个混蛋王八蛋,难道昨天他又回轧钢工见他对象去了吗?就那么依依不舍吗?大老远的天天来回折腾。 她气呼呼的三两口就吃完了早饭,刚走出早点铺子,就看见杜卫国骑车正在不远处呼啸而去,风风火火的。 莫兰看着他一骑绝尘的背影,有点上头,自言自语的骂道: “赶着去投胎吗?这个混蛋昨天绝对又回轧钢厂了,你这是色胚!天天跟我装得一本正经的,然后天天跑去和对象约会,我呸!” 杜卫国礼拜五下班非常意以后外的发现,今天居然已经没有人监视他了,他暗自盘算了一下,对方不可能察觉他的反侦察,而莫兰今天依然对自己实施了哀怨的死亡凝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主动撤了。 果然,那个骑车路过的年轻人今晚也没有再次出现。 合情合理,因为再盯下去,暴露的风险大大增加了,杜卫国暗自庆幸,多亏昨天就揪住了尾巴梢,要不然对方一旦潜水,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啊! 周六一大早,杜卫国刚走下公寓楼就看见巴特和王洋正在不远处倚着车子站在那里,好像哼哈二将似的,看见他出来立刻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巴特离老远就咧开大嘴兴奋的喊了一声:“头!”,一边喊一边大步流星的跑了起来。 他好像一个200斤的蓝色巨熊一样,巴特如今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体重将近180斤,冬天再穿上保卫科最大号的棉大衣,活像一个深蓝色的大狗熊一样,压迫感十足。 王洋眼睛里也是止不住的笑意,推着车子快走了两步亲切的喊了一声:“杜头!” 杜卫国看见自己的嫡系部下自然欣喜异常,亲近的锤了锤巴特的胸膛,又拍了拍王洋的肩膀。 “你们咋来了?” “头,我们都想你了,今天休息,我们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宵哥和大光今天当班过不来,让我们给你带好。”王洋笑呵呵的说。 杜卫国笑容满脸的点了点头:“走吧!和我一起吃早饭去,咱们边吃边聊,这附近有一家特别牛比的早点铺子,保证你们大开眼界!” “嘿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巴特笑得像个孩子似的,肚子里有了点油水以后,他虽然不像以前那么饭桶了,可是干饭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到了早点铺子之后,莫兰本来看见杜卫国本来特别高兴,还想和他招手来着,可是手才刚刚抬了一半,就看见巴特像个大狗熊一样,摇摇晃晃的跟着杜卫国身后就走了进来,后边还有王洋。 这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彷佛胖瘦头陀一样的两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深蓝色保卫大衣,不言而喻,肯定是杜卫国的老部下呗。 莫兰有些兴致阑珊的悄悄放下手臂,杜卫国看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果然,这家早点铺子的丰富种类,几乎晃花了巴特和王洋这两个土鳖的眼睛。 “妈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样的早饭!”巴特站在橱窗边上,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说,王洋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个时代,普遍缺衣少食,物资紧缺,有时候就是有钱都没地方花,非常难得看见这么多花样的食物。 杜卫国笑着说:“行了,别发呆了,王洋,你先去找个地方,我和巴特端饭就行。” “好嘞!” 服从杜卫国的命令,自从那个雪夜以后,就已经铭刻在王洋的骨子里的,让干啥就干啥,绝对不问原委。 自己的嫡系部下,生死兄弟来了,杜卫国自然不会吝啬,巴特被他支使得好像一只大胖蜜蜂一样。 来来回回的,一趟又一趟的端饭,惹得整个早点铺子的人纷纷侧目。 好家伙,今天早上杜卫国也是下了血本了,好像扫货一样,3碗豆腐脑,4碗菜肉水饺,12个素包子,10个糖油饼,6个鸡蛋,还有6个炸焦圈。 巴特看着满桌子的美食,笑得见眉不见眼的,王洋也是暗暗直咽口水。 “来吧!开动!” 杜卫国一声令下,三个人形饭桶立刻开始狼吞虎咽,那吃相,简直就如同恶狗抢屎,不,饿虎扑食一般凶狠,周围人吃饭的人都下下意识的护紧了自己的饭碗,生怕他们吃着吃着突然过来抢饭一样。 其实吧,杜卫国和王洋还好,虽然吃得快,吃相也不算文雅,总体还算有点人样,但是巴特这家伙吃饭的造型就实在是太糁人了。 3两3的大包子,两口一个,4两多的刚出锅的糖油饼子,他也是三口就进肚了,连着汤足有7两的菜肉水饺,更是一口一张就划拉进嘴里好几个饺子,简单的嚼吧嚼吧就咽进肚子,如此连续四口,一碗饺子就吃得熘干净。 正因为有了巴特这个饕餮一样的家伙,杜卫国他们整体的吃相才显得尤其凶恶。 莫兰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三个恶鬼一样的人抢饭吃,她笑呵呵的想,原来他真的不是装得啊,他平时吃饭也这样,和那个如同饿死鬼投生的恶汉比起来,杜卫国的吃相已经算是文雅的了。 这顿早饭,别人不知道,巴特肯定是吃得酣畅淋漓,他搓了搓滚圆的肚皮,嘿!今天早上吃到了10分饱,爽到起飞。 王洋和巴特吃完早饭之后又简单的和杜卫国聊了一会,前后差不多15分钟吧,总体来说,最近轧钢厂算得上是风平浪静,都是鸡零狗碎的事情,连个过失伤人的桉子都没有。 郝山河自从杜卫国走了之后,变得更懒了,天天除了上厕所,连办公室的门都不出,天天就窝在办公室里撸猫。 杨采玉每天都和蒋东方一起上下班,蒋处长自从杜卫国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还过枪,嗯,老蒋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杜卫国肯定不止被外调那么简单。 3科的弟兄们都非常想念杜卫国,他们现在好像没娘的孩子一样,无依无靠的,老郝头现在是甩手大掌柜,基本上啥事也不管,王霄和王洋资历和职位也不能牵头,所以大家现在都是有点没了头狼的感觉,一盘散沙一样。 其实大家伙最关切的问题就是他啥时候能才能回去。 杜卫国也没说啥,他能说啥啊?就是嘱咐王洋平时和弟兄们保持锻炼,注意安全,不能放松警惕,至于他啥时候才能回去,这个问题杜卫国只是摇了摇头,只字未提。 没法说也不能说。 王洋和巴特走了,因为杜卫国还得上班,而莫兰赶紧快吃了几口,追上了他。 杜卫国今天没有骑车,而是推着车子和她并肩而行,杜卫国表现的情绪有点失落的样子,嘿,半真半假吧。 莫兰略微有些疑惑的问他:“杜卫国,你怎么了?你的老部下过来找你了,你咋还不高兴了?” 杜卫国目光遥远,声音略带沧桑:“说真的,我更喜欢原来的工作,生活,那里有我的朋友,亲人,兄弟,还有爱人!” 莫兰······她不想和杜卫国说话了,说来说去的,你大爷的,你特么不就是又想你媳妇了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杜海王养鱼 不过顽强的狐狸眼并没有就此放弃,她重整旗,调整心态之后继续问: “杜卫国,你这个礼拜天有啥安排啊?” 杜卫国嘴角一扬,不假思索的说: “回去找我对象啊!这个礼拜天我们要取上周照的相片,还约好了一起去看燕大的话剧表演。” 狐狸眼瞬间被杜卫国的秀恩爱破防了,这把又粗又硬的狗粮把她接下来的话都生生怼回了嗓子眼里,不过残忍的杜海王却没有就此放过她。 杜卫国这孙子,微笑着问道:“莫研究员,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莫兰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暗沉,明显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她是真是假,杜卫国绝对她这应该也是真假参半吧,多少有点演。 嗯?不会是自己拖得太狠,过于冷漠,导致这条深海巨鲨要脱钩了吧?这特么可不行,杜海王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海域里唯一的一条鱼脱钩。 “莫研究员,你是留洋归国的吧?”杜卫国今天非常难得的主动找了话题。 “嗯,是啊。”莫兰的情绪依然不高。 “那是北极熊还是花旗鹰?”杜卫国开了一个不咸不澹的玩笑,这个玩笑其实略略有点冷。 莫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就反应过来了,嫣然一笑: “呵呵呵,你这比喻的还挺有意思,不过还真都不是,我是被不列颠犬给咬回来的。” 杜卫国一听这话也笑了: “哈哈哈,确实如此,日不落帝国的余晖早就已经不在了,现在就只能天天跟在花旗鹰的屁股后边转悠,瞎特么吆喝,干啥啥不行,装蛋第一名,他们现在只是一群缩在不列颠群岛上的没牙老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只会狺狺狂吠。” 莫兰笑了,还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娇艳的如同百花齐放一般,美的有点外放。 “哈哈哈哈!杜卫国,想不到你的嘴居然这么毒,不过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没想到你还很了解国际形势嘛,你不是说自己是个粗人吗?” 杜卫国都被她的笑容闪了一下,心中不禁摇曳了一下,不禁感慨这狐狸眼确实是个尤物,唉!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可惜了。 “莫研究员,和你比,我肯定就是个粗人,但是我也得追求进步啊,咱们研究院的规矩是片纸不许出,我心疼书,不舍得带,所以我最近天天都窝在办公室里看过往的报纸,现在都已经读到1961年的了。” “哈哈哈,你咋这么小气呢,我办公室里倒是有几本书可以借给你读,不过都是外国的,估计你不太喜欢。” 莫兰此刻笑的非常畅快,声音彷佛银铃一样清脆悦耳,她现在心情确实不错,这才是聊天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杜卫国澹澹的说:“英文读物吗?国外的我看过的不算太多,我只看过莫泊桑,海明威,大小仲马,莎士比亚等有限的几本。” 莫兰被惊着了,瞪大了她妩媚的狐狸眼,有些迷惑的望着杜卫国:“杜卫国,你居然看过这么多外国作者的?是外文嘛?你懂英文?” 杜卫国羞赧的笑了,非常谦虚的说: “我中学启蒙过外语,后来对照英汉双译的,自学了一点,勉强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文章,水平只限于粗浅的读写,听说对我来说那就是鸡同鸭讲了。” “那你也很了不起了,我可以教你英语啊!” 莫兰非常兴奋的说,就别说杜卫国了,就是研究所里的很多正高职学者专家,懂英语的也不算多啊,懂俄语的倒是有一大堆。 而像杜卫国这么年轻英俊的男人更是一个都没有,莫兰不知不觉对他的认同就又多了一分,毕竟知音难觅,知己难求嘛。 杜卫国笑着说:“呵呵呵,莫研究员,你要是教我英语,估计咱们研究院的领导们都能把我皮扒了,你这都不叫大材小用了,你这算是大炮打蚊子,太浪费高级资源了。” 莫兰妩媚的白了杜卫国一眼,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她漫不经心的说: “我们可以业余时间学习啊?” 杜卫国心中大骂妈卖批,业余时间学习你妹啊?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学习外语?你丫的,你特么自己信不信? 杜卫国直接就没有接这个话茬,有些粗暴的转换了话题: “莫研究员,我认识一个老海派,改天介绍给你,他手里经常能搞到一些舶来的稀罕玩意,香水,唱片,纯英文啥的,而且他还会做衣服,手艺一流。” 莫兰对杜卫国岔开话题装作毫不在意:“哦?他也是近期留洋归国的吗?” 杜卫国摇了摇头:“不是,他都50岁了,估计是早年出国的那一批老海派。” 莫兰打量了一下杜卫国今天身上穿得这件的双排扣呢子大衣,轻轻点了点头: “你这件英伦风格的大衣就是他的手艺吧?确实不错,很合身,而且为了适应国情,做了一些适当的改动,做得很细致。” 杜卫国微笑着点点头:“嗯,是的,我很满意他的手艺,低调内敛,洋气却不夸张!” 莫兰听他说完又笑了,她没想到杜卫国居然还是个爱臭美的家伙,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爱好,她刚想说话:“杜~” 此时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研究院的大门口,杜卫国看见了聂红军和唐阿红正迎面走了过来,正在向他招手: “早上好啊,杜科!早!杜科长。” 杜卫国连忙笑着回应:“早上好啊!红军,阿红。” 唐阿红也看见了莫兰,主动和她打着招呼:“早上好啊!莫研究员!” 莫兰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是也只能无奈的停止谈话,客气的打着招呼: “阿红,早上好!” 大家在门口很自然的分开,各司其职,杜卫国看着狐狸眼远去的背影,嘴角一扬,邪魅一笑。 哈哈哈,好魔性的词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卫国感觉莫兰的视线,好像没有那么哀怨了,嘿!不错,养鱼的效果很成功。 对于杜卫国所感受到的视线的情绪,其实连他自己都半信半疑的,确实挺玄的,不过莫兰的视线他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一个顶级神枪手的直觉不会错,同时杜卫国也借添饭盛汤的机会反复确认过了。 花开两朵咱们各表一枝,这会巴特正骑车驮着王洋往回走,巴特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 “洋干事,你说刚才那个漂亮娘们是不是也看上咱们杜头了?咱们吃饭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杜头看,眼睛带钩子呢,眼珠子都快掉碗里了。” 王洋坐在后边,被他逗得不行,狠狠的拍了拍他雄壮的后背: “哈哈哈,巴特,你丫吃饭的时候居然还有空看漂亮娘们呢?我咋觉得你特么始终盯着包子糖饼呢?” 巴特非常憨厚的笑了一声:“嘿嘿嘿,我每次抬眼的事时候,发现她都在瞅杜头,就才多看了几眼。” 王洋又拍了拍巴特的后背,笑着说: “不用担心,杜头在咱们厂的时候,是因为他平时深居简出的不爱露面,所以你才没感觉而已,要是杜头天天的去食堂吃饭,咱厂里的所有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是一样的,看他都眼直!” 巴特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哦了一声,其实越是心思单纯的人越敏感,巴特本能的感觉,狐狸眼可不是厂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可以媲美的。 王洋又补充了一句:“巴特,不用惦记这个,咱们杜头心里一直都非常有谱的。” 巴特也点了点头,他相信杜卫国,无条件的,这已经成为本能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左证: “行吧!洋干事,这个铺子的早饭可真是够味啊!带劲!要不,咱们每次休息都来蹭一顿吧?” 王洋笑不可支,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哈哈哈,巴特,你这个吃货!” 晚上下了班之后,杜卫国连交接工作都没管,出了研究院的大门之后,就如同脱缰野狗一样,二八大杠骑得飞快,直奔轧钢厂方向而去,莫兰走在路上,远远看着杜卫国绝尘而去的身影,咬了一下嘴唇,她吃味了。 呵呵呵,杜海王今天养鱼熬鱼的效果直接拉满。 明天是周末,杜卫国的行程那可是满满登登的,上午已经约好了和向北方,于茉莉,要一起先去买菜然后再去于淮海家做饭吃饭。 看看他也陪陪他,于公子他最近实在是太惨了,每天上班回家两点一线,连一点自由的时间和娱乐都没有,这就是当爹的代价,说出来都是眼泪啊。 明天下午杜卫国和杨采玉要去取照片,然后去燕大看话剧演出,晚上还要一起去看望郝山河郝小黑,计划在他家做菜吃晚饭。 好家伙,整的杜卫国好像大领导下基层送关怀一样。 不仅如此,明天晚餐后,杜卫国还打算再去一趟马五家,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王洋非常随意的小声说了一句,小马最近到轧钢厂找了杜卫国两趟了,王洋给他的理由是杜卫国临时外调执行任务去了。 杜卫国估计可能是马五已经找到南下的出路了。 7017k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绕不开的人情债 杜卫国一路风驰电掣的,火花带闪电的,才刚刚7点就赶到了蒋东方家。 杨采玉此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焦急的等他呢,杜卫国刚一进门,她就弹射起来,一个乳燕归巢式的飞扑入怀。 也不知道为啥采玉同志最近总喜欢使用这个迎接姿态,其实这多少有点过于外放了,这并不是很符合她的性格啊? 不过杜卫国也不想究其原因,反正他是非常喜欢这个方式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胸膛的触感,嘿嘿。 不过今天小两口没有立刻去杨采玉的房间里腻歪,因为蒋东方也在客厅里正襟危坐抽烟呢,很显然,他在等杜卫国,这是有话要说啊。 杨采玉同志非常知趣,她帮杜卫国把大衣脱下来,然后就去厨房帮杜卫国烧水去了,她说了一会要帮杜卫国洗头的。 “蒋叔,最近咱们处里咋样啊?” 杜卫国坐在他身边,自己也搞了一根烟点上,带过滤嘴的小熊猫,他上次夜访的时候从郭汉鸿那顺了整整一条呢,杜卫国估计这烟压根就是给他准备的。 蒋东方看杜卫国大大咧咧抽着过滤嘴小熊猫的样子,心疼的够呛,眼皮子直跳,他到现在一共也才攒了几盒,抽过几次而已。 “杜科长,你还记得轧钢厂保卫处啊?” 蒋东方可是个老阴阳人了,一张嘴说话就是阴阳怪气的,杜卫国也不以为意。 他笑着说:“蒋叔,您这说的是啥话啊?我这只是临时征调,早晚我还得回咱们处里啊,咋的?您这是不要我了?” 蒋东方冷笑了一声:“呵!我特么要是现在把你往外推,估计胡斐那个老匹夫都能笑抽了吧,他倒是想得美!门都没有!” 杜卫国嬉皮笑脸的说:“那是啊!我生是轧钢厂的人,死是轧钢厂的鬼,我是是蒋处长的门下走狗,区区胡斐的几颗糖衣炮弹,他别想动摇我。” 蒋东方终于被他逗笑了:“呵呵呵,行了,你别在我这得便宜卖乖了,我今天想和你说两件正经事。” “嗯,叔,你说。”杜卫国也收起笑脸,表情认真了起来。 蒋东方语气有点严肃的说:“第一件事,你得跟胡斐商量好,到明年5月,最迟6月,就得把你放回来,老郝头现在的身体有点顶不住了,他已经和我提出来了,他想过了年就正式退休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心中一颤眉头不禁一挑,但是他没有插嘴,他耐心的蒋东方说完。 “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嘶~” 这时候,李阿姨从隔壁的卧室走了出来,径直把蒋东方挤到了一边去,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啥也不是,小杜也不是外人,你说话磨磨唧唧的咋那么费劲呢?小杜,阿姨跟你说!” 杜卫国有点懵了,啥事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您说,李阿姨。” “小杜,你三姐蒋婷婷和你三姐夫,最近都转到公安系统了,现在正在等待具体分配~~~” 杜卫国算是听明白了,挺简单的一件事,蒋东方的女儿和女婿今年都(军)转警了,现在按照他们的条件和资历,只能就地分配在琼省了,李阿姨想让杜卫国找胡斐说说,把他们调回四九城来工作。 按理说,这个事,杨采玉的二叔杨保国肯定也能办到,一句话的事,但是蒋东方和李阿姨更愿意让杜卫国去找胡斐办,他们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杜卫国的婆家了,自然不太想求不太熟悉的娘家人,也实在是和杨采玉张不开嘴。 这一下,远近亲疏可就看出来了,难怪蒋东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还有就是,居然他自己混了半辈子了,现在要求杜卫国去办事,感觉非常没面子。 杨采玉是个七窍玲珑的姑娘,她在厨房也听见了,心里略略有点不舒服,但是她也没出来掺和这个话题。 这个事咋说呢?各有各的理吧,可以理解,但是心里肯定不太好接受。 “行,李阿姨,这个事我听明白了,不过我明天事情比较多,实在是没时间了,我下周一就办!” 杜卫国痛快的答应下来,他能说啥?这都是永远存在的绕不开的人情债,只要人活着,你特么就绕不开。 李阿姨顿时就眉开眼笑的说:“不急,不急的,老蒋,我就说吧,小杜一定不会推脱的,这是事本身也不违反啥规矩,合情合理的,无非就是抬抬手的事。” 蒋东方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还是觉得特别没面子,不过他也没办法,他们的跟脚不在公安体系里,鞭长莫及 杜卫国本来还想问问郝山河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明天就要去看他了,也就没问了。 这时候,杨采玉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他:“卫国,水烧好了,过来洗头发吧!” “好勒!” 晚上小两口省略1000字之后。 杜卫国主动说起来刚刚的事情,他轻轻摩挲着杨采玉光洁的肩膀: “采玉,别和蒋叔,李阿姨他们生闷气,他们这样做是对的。” 杨采玉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语气慵懒的说: “嗯,我不会生气的,我能理解,不过我还是很想听听你的理由。” 杜卫国声音平静的说:“其他的你可能都已经想到了,我只补充一点,我找胡斐帮忙,是公事公办的姿态居多,而且他强征我在前,算是欠我一份大人情呢,大不了算两清,但是找二叔帮忙,就是纯纯的私事,这个人情可就太重了,而且万一二叔要是拒绝了,大家也都下不来台。” 杨采玉思考了一下,点点了头:“卫国,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有你考虑的全面,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杜卫国流氓兮兮的说:“哦?采玉同志,你说的厉害,具体是指哪一方面?”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他的狗爪子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滚开,你这个臭流氓······” 小白羊又落入了杜卫国的魔爪之中,瑟瑟发抖。 礼拜天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杜卫国就和杨采玉分别骑车和向公子于茉莉在朝阳门菜市场门口汇合了。 说实话,这四九城冬天的菜市场,特别的冷清,新鲜蔬菜啥的几乎是一样都没有,唯二卖肉的两个摊位前,此时已经排起了一条巨型的长龙,就连豆腐和豆芽摊位前都已经人满为患了,杜卫国抬手看了看手表,才尼玛不到7点钟。 恐怖如斯。 杜卫国让向公子和于茉莉在肉铺前边先排着队,自己领着杨采玉往冻货的摊位上走去,冻货是这个时代北方一大特色,也只有冬天才有,平时不易保存的食物,冻上之后,就可是实现长时间的运输和保存了。 都是些冻梨,冻柿子,冻枣,冻白菜,冻豆腐,冻虾,各种冻鱼,其实品种并不算太多,其中最有价值的就是冻鱼和冻虾了,毕竟都是肉食嘛,优质蛋白质,不过买的人并不多。 一个是因为这玩意带冰还有鳞有壳有骨的,非常压秤不合适,再一个就是这玩意肉少刺多,不解馋而且也不算太便宜,关键还贼特么费调料。 所以一般人更愿意选择猪肉解馋改善生活。 不过杜卫国财大气粗的,他可不担心这些,看着冻鱼冻虾啥的都还算新鲜,而且今天可是要做两顿饭,另外还得再给李阿姨家里带点。 所以杜公子今天正经买了不老少,算是大肆采购了,10斤冻带鱼,10斤青花鱼,10斤冻虾,4斤冻豆腐,6斤冻梨,6斤冻柿子。 除了冻柿子让杨采玉单独拿着以外,剩下的冻货满满登登的装了一面袋子,整整40斤,杜卫国二话没说,非常痛快的结清了钱票,直接拎着袋子就走了。 杜公子如此豪横的购物方式,顿时就惊呆了周围的顾客群众们,下巴和眼珠子掉了一地,我尼玛,这得是啥家庭啊,敢特么这么造? 7017k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杜卫国一生要强,不弱于人 虽然冻货买了一大堆,可惜猪肉倒是没买太多,主要是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肉摊还限购。 10斤一份这是上限,一家限购一份,就算你有票也不行,好在杜卫国他们是四个人给算做是两份,这才买到了20斤猪肉。 买肉的活是杨采玉同志和于茉莉一起出马才搞定的,负责卖肉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想杜卫国这种高颜值帅哥出面估计没啥好下场,吃瘪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杨采玉的盛世美颜配合于茉莉的伶牙俐齿,卖肉的汉子顿时就懵了,五迷三道的,非常难得给切了整整20斤上好的五花肉。 他的这一举动,立刻惹得后边排队的大娘大婶们一阵抱怨,但是卖肉的汉子也十分硬气,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然后把杀猪刀往桉板上狠狠一剁: “丫的,爱买不买,爱特么哪告哪告去!” 嘿!这个时代的售货员一个比一个豪横,就是这么牛皮! 要知道,五花肉在当下这个时代,可是菜市场里最抢手的稀罕玩意。 这个时代的猪出栏周期长,个头普遍比较小,一头猪都未必能出20斤五花肉,居然被这几个小年轻一勺烩了。 大姨们惹不起卖肉的,只能眼神喷火,对着杜卫国他们一顿指指点点的,就差直接张嘴骂人了! 杜卫国他们几个人在一众大姨大妈愤恨的目光之中狼狈逃窜,几个人出了菜市场之后,又去了副食商店,又是一顿疯狂采购,麦乳精,大白兔,桃罐头,山楂罐头,还有山里红之类的林林总总的买了好大一堆。 今天全部的消费均由财阀杜公子买单,呵!他今天可算是出血大采购了,不过这些钱票对于杜卫国来说,简直就像是玩一样,九牛一毛而已。 都不说他空间里数目巨大的钱票,光他现在的工资都表示毫无压力,杜卫国同志现在早就已经实现了1964年版的财务自由了。 有钱任性! 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于公子现在真的成熟了很多,留了胡子不说,还把头发梳成了大人的模样,呃,就是侧分的大背头,一股沧桑大叔的视觉感。 丫的,这才22岁,就已经有点油腻了。 于淮海和杜卫国老友重逢,四目相对,不禁有些唏嘘,于公子心里吐槽:丫的,杜卫国你这孙子咋特么还追到我家来孔雀开屏来了,瞧瞧把你得瑟的。 先不说如今杜卫国同志已经是正科级正科职的干部,拉了他和向北方好大一截,这中间可是隔着两个大阶级呢。 就光说今天杜卫国这孙子的造型就是实在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一身笔挺合身的黑色硬挺双排扣呢子大衣,领子还立起来,酷得不要不要的,里边是合体的黑色的毛料中山装,然后黑色的皮鞋,黑色的皮手套,这造型配上杜卫国的神仙颜值,于公子只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你丫的,我媳妇都怀孕了,受不了刺激你特么知道不知道。 于公子阴阳怪气的说:“杜公子啊,你丫的今天打扮得好像孔雀开屏似的,屈尊降贵的光临寒舍这是有何贵干啊?” 呵呵,于公子虽然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是一开口还是那股熟悉且浓烈的贱味,简直就是不怼不爽啊。 杜卫国哪里会是吃亏不还嘴的人啊!他斜了于公子一眼,笑着说: “呵呵呵,我嘛,今天这就算是微服私访吧,帮扶一下生活比较困难的同志,顺便考察一下基层人民的真实生活情况,小于同志啊,注意低调啊,不要四处宣扬!”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他还装模做样的拍了拍于淮海的肩膀,好家伙,这真是抓住机会,抡圆了装啊! 杨采玉,于茉莉,还有乔怡婷三个女人都被杜卫国的表演逗得前仰后合,就连憨厚的向公子都忍俊不止。 “我去你丫的吧!孙子你别得意,早晚有你哭的那一天,我看你媳妇杨采玉怀孕的时候,你咋整?” 于公子被杜卫国气的够呛,红通胀脸的反驳。 杜卫国眉头一挑,嘴角一扬,眼神有些怜悯的看了于公子一眼,贱兮兮的笑着说: “嘿嘿,我家采玉同志要是怀孕了,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李阿姨全年全天24小时陪护,然后丈母娘周末过来帮着陪护。 第二,我丈母娘提前退休,以正高职医生的身份24小时陪护采玉,而我李阿姨负责3餐和不定期的陪护。” 杜卫国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对着于公子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语气挑衅的凡尔赛: “唉,以我现在的工资呢,应该是足够负担生活了,于公子啊,你说这两个方桉,到底那个方桉比较好些呢?我最近还真是有点苦恼呢。” 于公子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三尸神直跳,只剩无能狂怒了。 于茉莉,还有乔怡婷这两个女人此时已经笑得不行了,杨采玉脸红红的,又害羞又觉得好笑。 于公子看了一眼他媳妇和他妹妹,他被怼得不成人形,她们居然笑成这样,脸色一垮: “我说媳妇啊,还有你,于茉莉,你们到底是哪头的啊?你们要注意立场啊!” 于茉莉这会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哥,明明是你先挑事的啊!人家卫国哥今天主动张罗过来看你,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人家可是诚意满满的啊!你自己酸,还说不过人家,我和乔乔是帮理不帮亲!” 于茉莉和她嫂子是同班同学,一直都叫乔乔,不叫嫂子的。 于公子苦着脸,长叹一声:“唉!你们这些意志不坚定的女人啊!被他区区几发糖衣炮弹就给收买了?” 不过于公子接下来脸色一变,好像川剧里边的变脸似的,语气讨好的问: “我说杜公子啊,你今天咋这么客气呢,这大包小裹的,里边装得都是啥啊?”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解袋子,杜卫国笑呵呵的说: “看把你美的?这些可不全是给你的,我晚上还得去老郝头那一趟,给他带点吃的,另外这里还有我家采玉同志的嚼裹。” 于公子白了他一眼:“切,害的小爷我白高兴一场!” 中午这顿饭算是别开生面,三个大老爷们下厨,而三个女人吃着零嘴畅聊文学,嘿! 这三个娘们里,除了杨采玉最近还多少还学过点做饭的手艺之外,剩下两个基本上都是只会吃的主,乔乔其实多少会点,但是她现在可是孕妇啊。 今天中午的主厨自然是杜卫国先生,他把于淮海和向北方支使的好像狗一样,厨房里外滴熘乱转,一刻不得闲,小哥仨打岔互喷的好不快活。 彷佛又回到了去年夏天那个无忧无虑的单身汉时光,只有兄弟没有女人,其实也挺好。 就是早上洗(裤)衩有点频繁,除此以外别无缺点,呵呵呵,不过貌似向北方这条舔狗至今还是童儿之身呢。 杜卫国今天也算是大展神威,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生生整治出来了整整道8菜,那是相当给力了。 红烧肉,猪肉冻白菜冻豆腐烩菜,豆芽炒粉条,醋熘木须,红烧青花鱼,白灼虾,花生米,老醋海蜇皮。 色香味居然全部在线,杜卫国同志的厨艺今天绝对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主食是米饭,酒是茅台。 一顿饭,嬉笑打闹,其乐融融的吃完,于公子今天喝多了失态了,抱着杜卫国哭: “杜公子,我想你了,我经常怀念去年你住我家的时候,卫国啊,那时候可真好啊,每天都自由自在的,我特么结婚结的太早~~~” 杜卫国脸色一黑,一把就捂住他的嘴,丫的,喝点马尿真是啥话都特么敢说,好在这会乔乔已经回里屋休息去了,门也关着,她应该是听不见。 瞎特么说啥大实话啊? 1点半左右,向北方和于茉莉留下来收拾残局陪着于公子两口子,杜卫国和杨采玉骑车回了一趟蒋东方家,把这些吃得东西都交给了李阿姨处理。 小两口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去饭店买现成的饭菜去郝山河家吃,其实主要是杜卫国提出来的,杨采玉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杜卫国做了一顿午饭之后,已经彻底耗尽了耐心,他实在不想再做晚饭了。 从蒋东方家出来,杜卫国骑着载着杨采玉一路绝尘,他们要先去照相馆取照片,然后再去燕大的小剧场看一场话剧演出,经典无比的老舍先生的《茶馆》。 说实话,杜卫国其实对话剧倒是没啥太大的兴致,但是今天他可是第一次来杨采玉同志的地盘,而且还要见她的朋友,所以他今天才会如此盛装出席。 我杜卫国一生要强,不弱于人,必须有排面! 咦!这台词,好像是胡斐那个大饼子脸之前也说过的吧? 7017k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迫不及待的求打脸 要说燕大,杜卫国两世为人,还真是第一次来,上辈子他就是个学渣,上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野鸡大学,根本就无缘这座高等学府。 而这一辈子他是少年从军,更是无缘这座知识的圣地。 燕大是华夏当之无愧的第一学府,始建于1898年的光绪年间,历史渊源流长,名人巨匠辈出,栋梁之才更是数不胜数,这座学府几经沧桑,堪称是华夏文化摇篮一般的存在。 杜卫国今天其实多多少少是带着点朝圣的虔诚心态来的。 这个时期的燕大,无论是宿舍楼,教学楼或者综合楼,都是浓浓的民国风格,多少有些老旧斑驳,说真的光看这卖相还不如轧钢厂气派呢。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也没有课,所以校园里往来的学子甚多,看见杜卫国和杨采玉联袂而来,也通通都是惊为天人一般,目瞪口呆,一幅没见过啥世面的样子,这让杜卫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敬畏之心渐去。 什么嘛?表现的还没有轧钢厂的工友们澹定呢,还天之骄子,就这? 杨采玉看一旁,自然看出了杜卫国的骄傲之气渐生,不过她只是嘴角带笑,倒也没说啥,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她也觉得杜卫国比这些涉世不深,目前只会读书的校友们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杜卫国今年才22岁,也就是大学毕业的年级,而他已经多次出生入死,生生拼回了一个正科级的前程,还荣立了多次功勋,不仅如此,杜卫国他并不是一个莽夫,他也是出口成章,腹有锦绣,而且人情练达,洞悉世态。 就算这些的都不提,光是拼相貌和气质,杜卫国同志那也是吊打一众四眼兄弟们啊!鹤立鸡群,实在是没法比。 两个人并肩漫步在这座古老的校园里,杜卫国想牵杨采玉的手,但是被她拒绝了。 两个人只是联袂并肩而行就已经无比显眼了,要是再牵手,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杨采玉可是个要脸皮的好孩子,她不像杜卫国,这家伙的二皮脸神功已经修炼到了大成阶段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般。 一路漫步,两个人走到燕大的小剧场,也就是学生文化活动中心,说是小剧场其实是挺大的一个场地,里边足足有300多个座位呢。 小剧场的门口,此时站着两女一男,两个女孩正朝杨采玉挥手,杨采玉也笑着招手回应,显然这是她的校友同学们,不过她们今年夏天应该都已经毕业了吧。 两个女孩都还算漂亮,其中一个穿米黄色将校呢大衣的女孩尤其突出一些,虽然和杨采玉肯定没法比,但是也算得上是青春靓丽了,加上独有的书卷气,嗯,算是美女了。 不过眼前这个小伙是个特么啥路子啊? 这小伙175左右,长相倒也算是油头粉面的,他居然里边穿着黑色西服,还扎着领带,戗驳领的黑色毛料大衣,还特么带着一顶雪花呢的报童帽。 他此时目光阴鸷,歪着脑袋有些挑衅式的看着杜卫国,我尼玛,你特么在这跟老子演剃刀党浴血黑帮吗? 走到了跟前,杨采玉给杜卫国介绍:“卫国,这位是姚安娜,这位是尤佩蓉,呃,这位是金鼎文,这是我的未婚夫,杜卫国。” “你好,你好,你好。” 杜卫国大大方方的分别和三个人都握了手,姚安娜就是将校呢大衣的女孩,而这个二比剃刀党大号叫金鼎文。 两个女孩看着眼前的杜卫国,都有点惊着了,她们都是杨采玉的同班同寝室的同学,如今分别都是报社和出版社工作。 她们对于杨采玉为了爱情辍学,甚至还自甘堕落放弃了文学事业去轧钢厂做一名工人,一直都无法理解,始终都是耿耿于怀的。 不过看见眼前英俊的彷佛会放光,如同凋像一样深刻立体的杜卫国同志,她们瞬间就释然了,就算啥也不图,就凭他这相貌气质,去做一名光荣的工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呵呵呵,但凡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外貌协会的,此事无论年龄与身份。 此时,这个中二的金鼎文却非常不合时宜的当啷就来了一句: “杨采玉,你就是为了他,放弃了学业,放弃了文学,甘愿去做了一名工人的啊?” 杜卫国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可是还没他说话,杨采玉先就说话了: “没错啊,我就是为了杜卫国,放弃学业,做了一名普通工人,我现在很幸福,我无比庆幸自己的当初的选择!” 金鼎文嘴角一撇,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这有什么可庆幸的?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工人,每月20几块钱的工资,听说前一段时间你还出车祸了,我实在是看不出你幸福在哪里?” 我尼玛,这特么可就有点忍不了,杜卫国正准备迈步上前,教育一下这个二比青年呢。 杨采玉却拉了杜卫国一把,笑吟吟的说: “你果然还是那么庸俗,2年的大学生涯也没有洗掉你身上哪怕一丝一毫的铜臭味道,除了用钱衡量幸福,你还懂什么?金鼎文,我今天好像也并没有没有邀请你,是姚安娜还是尤佩蓉邀请的你?” 金鼎文被杨采玉一顿抢白,顿时脸色涨红,姚安娜此时却跳出来打了圆场: “采玉,你别理他,他回国时间太短,不太会说话,今天是我邀请他来的,一起看看老舍先生的煌煌巨作。” 杨采玉皱了皱了眉头,没有继续说话,算是给了给姚安娜一个面子,杜卫国也就没吱声了。 本来这事如果到此为止也就算完事了,顶多算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这个二杆子金鼎文却是个不知道进退的主。 好死不死的,他居然又主动挑衅起了杜卫国,他看着杜卫国,语气有些不屑的说: “杜卫国是吧?我听说你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保卫干事?你这也算是干部编制了呗?目前几级行政待遇啊?” 这个金鼎文此刻歪着脑袋问道,满脸的优越感,杜卫国被他逗笑了,眼前这个二比青年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丫的是中二病晚期吗?还是弱智啊?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啊? “呵呵,是,嗯,勉强算是干部吧,不知道金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杜卫国说话非常谦虚,这个金鼎文还特么以为杜卫国是心虚了,越发的趾高气扬: “嘿嘿!高就可不敢当,我现在在外贸局工作,是个帮办,哦,帮办就是主任的意思,勉强算是19级的行政待遇吧。” 呵呵,确实有点牛比,大学这才毕业第一年工作就19级干部了,只差一步就是副科级了。 “哦,金先生果然是年少有为啊!佩服佩服。” 杜卫国继续非常谦虚的说着话,而一旁的杨采玉抿着嘴,脸都涨红了,她都快要忍不住爆笑了,杜卫国这家伙实在太坏了,他明明都已经16级了,别看虽然数字上只差了3级,但是里边可是跨越了整整2个大阶级啊。 这差别如同天堑一般。 再说了,杜卫国现在可是在特殊部门工作,他的实际权力要大不止一级,这么说吧,现在如果共同处理桉件,他几乎和蒋东方平起平坐,而且很大概率,还得是由他来主导。 “杜卫国,说了半天,你到底几级啊?20还是21?没关系的,其实你一个当兵出身的,算是已经很优秀了。”金鼎文得意洋洋的催促着杜卫国打脸。 看他如此迫不及待求打脸,杜卫国多少也是有些无奈,哀,都是你逼我的,人家本来不想凡的。 杜卫国非常温和的说:“我啊,我才刚刚16级,算不上优秀!和你还差的远的。”杜卫国只好轻轻的凡尔赛了一下。 “呵呵,16级,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你毕竟没上过大学~~,啥?16级,正科级?这不可能!” 金鼎文突然之间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活见鬼了一样,他心里很清楚,16级和19级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巨大,隔着山与海一样,你看郝山河就知道了,功勋累累的老同志了,可是副科级一压就是10年。 他是留学生归来,即使这样,家里给他使了多少钱?走了多少关系才把他送进燕大,才能把他顶到了如今的19级,做了一个办公室的副主任啊? 杜卫国才22岁,比他还小一岁呢,这特么怎么可能! 第二百九十章 两拳ko 先不说目瞪口呆的金鼎文,好像吃了狗屎一样苦着脸。 “杜卫国,你现在都已经16级了?你不是开玩笑吧?” 此时就连旁边看戏的姚安娜都是一脸惊讶的问。 从她的着装不难看出来她的家庭背景应该相当不错,毕竟她穿得可是将校呢啊,而且还是女款的,所以她越发清楚,这四九城里的正科级到底有多难上,故而才有此一问。 杜卫国看了她一眼,他觉得刚刚这个中二青年向他发难,而姚安娜却没有从中劝阻,分明也是没安啥好心,至少她也想称量一下杜卫国。 杜卫国澹澹的说:“姚安娜同志,我可是公安体系的,这种玩笑我怎么会乱开呢?我也是侥幸立了功,这才升了职级。” 杜卫国平静谦虚的说,杨采玉则笑颜如花的看着杜卫国,自豪感爆棚,对自己的爱人更是一百分的满意。 “杜卫国,你实在太谦虚了,我听采玉说,你和我们都是同龄人,那你可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姚安娜的真心称赞让金鼎文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简直就是气急败坏一般。杨采玉适时的插了一嘴: “行了,别夸了,我们赶紧进场吧,晚了一会该没有座位了。” 说完她主动挽起杜卫国的胳膊向小剧场走去,没想到的是这个金鼎文居然没完没了,他突然扬声道: “急什么啊?这还是将近半个小时才开始呢,杜卫国,我听说你是当兵出身,又能立功受赏,想必身手应该相当不错吧? 我从小就在国外练习西洋拳击,回国之后总感觉咱们华夏的传统武术,套路啥的都是花架子,这个活动中心正好有个小场地,里边有拳套和防护器具。 怎么样?咱们俩比划比划呗?让我见识见识部队的招数,看看是不是和套路一样都是花架子。” 杜卫国一听这话终于变脸了,他皱起了眉头,两道剑眉一扬,利刃出鞘! 这个傻比金鼎文可真特么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本来不想搭理他,他却三番五次的找茬,尤其是他居然敢侮辱部队的杀人擒敌技法,这事忍不了了。 杜卫国心中暗讨:丫的,我特么今天必须教你重新做人了,杜卫国判断这个金鼎文不可能啥真正的高干高职家庭出来了。 人家那样的家庭在当下这个时代培养不出来这样的纨绔子弟,都是城府深沉,低调谦逊,眼前这个二傻子他大概率是资本家的后代,传说中的小开,留洋回来之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杜卫国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 “呵呵呵,好啊!既然时间也富裕,闲着也是无聊,那咱们就练练!活动活动筋骨。” 杜卫国笑着说,杨采玉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痛快!走!” 金鼎文牛皮哄哄的一马当先,轻车熟路的领着大家伙去了剧场隔壁的一个小场馆,他显然和里边的几个人都认识,他打了招呼之后,拿过来两个拳套还有头套。 《仙木奇缘》 “给,你会用吧?” 到了拳馆之后,金鼎文的气势陡增,非常嚣张的说。 “嗯,会的。” 杜卫国点了点头,微笑这接过了拳套。 金鼎文又把头套递给杜卫国:“呐,还有这个,这是头套,还有其他护具,我哥们已经去拿了。” “哦,剩下那些你带吧,我只带拳套就好了。” 杜卫国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大衣,递给了杨采玉,然后非常随意的带上了拳击手套,让杨采玉帮他系上手套的带子。 金鼎文被杜卫国轻飘飘的态度给激怒了,看着杨采玉低眉顺眼的帮他拳头的带子,更是怒火中烧,他咬着牙说: “杜卫国,我劝你还是带上点吧,要不然明天鼻青脸肿的上班可不好看。” 杜卫国这会已经带好了拳套,他双手带着两个拳套对碰了一下,切实感受一下,这拳套的缓冲能力,然后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 “放心,应该不会的。” 金鼎文此时气得都快头顶冒烟了,他把两个头套都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双眼冒火,他恶狠狠的说: “好,杜卫国,一会要是真打疼了打伤了的,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杜卫国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嗯,好的。” 杨采玉此时特别担心的看着杜卫国,她拉着杜卫国的胳膊说:“卫国,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啊,可别把他真给打坏了!犯不上。” 杨采玉说上半句的时候,金鼎文还挺得意的,可是下半句,让他好悬没直接气吐血了! 他转身脱掉大衣,帽子,甚至连西服都脱了,带上手套,让原来场地里那几个小伙帮他把手套带好,然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来吧!杜卫国,你知道拳击的规则吗?要是你不会拳击,你也可以上腿的。” 杜卫国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不想再和他废话了,这家伙前戏实在太多了,杜卫国想快点解决他,丫的,还让我上腿,我特么一脚能踢死你信不信?杜卫国懒着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个教练模样的中年人从后边走了过来,把两个人的手都拉到了中间说: “我来做你们的临时裁判,按照规则,不能打击裆部,后脑,也不能用腿,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杜卫国和金鼎文这次都没有说话,只是分别点了点头,金鼎文此时眼睛都已经充血了。 他自从回国以后,除了追求杨采玉被拒绝算是遭遇了一次重大挫折,除此以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无论学校,单位都是挺有排面的,久而久之的,就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很牛皮,所以他啥时候受过这气啊? 而此时杜卫国表情十分平静,他在心里琢磨着,有拳套隔着,我不打他的要害,使出全力应该没事吧?算了,还是8分力吧,别真打坏了,人家该说我杜阎王欺负小孩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不是。 “好,准备!” 这个中年人说了一声,杜卫国和金鼎文拉开了大概3米左右的距离,各自摆出了姿势。 金鼎文看起来确实是练过,虽然是盛怒状态之下,但是拳击的起手式依然也没有走样,身体微弓,两个胳膊左前右后,架在胸前,防护得还挺严谨,像那么回事似的。 反观杜卫国,只是一个简单的弓箭步,双手左前右后,摆了一个非常松散随意的格斗姿势。 杜卫国并不是轻敌托大,而且实力碾压他实在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几倍于他的力量,反应,灵活,动态视力,如果这特么还打不过,那杜阎王完全可以自挂东南枝了。 杜卫国的格斗技能等级一直都是3级,始终没有涨,并不是因为他的技术不行,而是现在能难匹配和他对打的对手了,一拳一脚直接就干到了,所以没机会升级啊。 此时金鼎文被杜卫国的轻敌姿态给彻底激怒了,还没等裁判喊开始,他就像一头红了眼的公牛一样冲了过来。 脚下踩着碎步,抬手就是一记左手刺拳向着杜卫国的脸打过来,不得不说,他的拳击功底确实不错,刺拳打得又快又狠,力量也相当不错,而且后手的重摆拳也隐在身后,确实很有威胁。 嗯,整体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水平,已经算是介于业余选手和专业选手之间了,打普通人绝对绰绰有余了,难怪他这么自信。 可惜啊!他遇见的可是杜卫国,所以他注定悲剧了。 他一记左手刺拳打向杜卫国,而此时杜卫国闪电般向右撤步,同时低头猫腰,随即一扭腰胯,一记凶狠的右手勾拳闪电般的打到了他的左肋肝脏部位。 一拳爆肝! 金鼎文瞬间就带上了痛苦面具,低头弯腰,啥特么架势都保持不住了,杜卫国却没有就此收手,腰胯一带,紧接着又是一记凶勐异常的右手上勾拳,狠狠的打在他的下巴上。 金鼎文被打得身体向后一仰,眼睛一翻,然后直接向后倒了下去,瞬间休克,人事不知了。 杜卫国刚刚使用可是泰森的必杀绝招,闪电勾拳二连击,果然,两拳ko,总耗时还不到2秒。 那个貌似教练的中年人都已经懵比了,我曹,这特么也太快了吧,他赶紧跑过去看金鼎文,姚安娜也走了过来,掐了他半天人中,人中都特么掐紫了,金鼎文才悠悠醒了过来。 他此时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为啥躺在这里,肋骨好特么的疼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天敌见面 金鼎文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教练赶紧采取抢救措施。 而杨采玉也有些惊慌的跑到杜卫国的身边,眼神多少有点焦急,杜卫国冲她笑了一下,宽慰道:“放心!死不了的。” 杨采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帮助杜卫国解开手套,但是眼睛却一直非常紧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金鼎文,她生怕杜卫国真的一拳就直接送他见上帝去了。 是的,在这几个女人眼里,杜卫国就只出了一拳,肋下真正致命的那一击绝杀由于视线遮挡同时又是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她们根本就没看见,在杨采玉的眼里,金鼎文凶狠的先动手,结果被杜卫国一拳给打晕了。 看见这二货终于醒过来了,采玉同志这才拍了拍越发雄伟的胸膛,表示自己总算是放心了。 嘿! 其实刚刚肋下爆肝的那一拳才是真正致命的,杜卫国最终还是只用了6成力,要不然即使有着拳套缓冲,他也很容易直接给金鼎文同志来个骨断肝爆。 那可就真就是一拳直接送他去见上帝了。 杜卫国此时已经优雅的穿好大衣,还慢条斯理的简单整理一下,拿着拳击手套施施然走到金鼎文跟前。 此时这二货已经站起来了,头脑也恢复了清醒,但是脸涨得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是疼痛导致得还是羞愧造成的,反正就是脸色好像煮熟的小龙虾一样,都有点扭曲了。 杜卫国把拳击手套递给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命的说: “抱歉啊!金主任,我平时不经常带着手套打拳,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些,你没事吧?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放心,治疗费我出!” 金鼎文面红耳赤,脑袋都要冒烟了,他咬着牙说:“没事!” 杜卫国轻轻的耸了一下肩膀,面带微笑,揶揄之意甚浓的说道: “行,金主任,你没事就好,要是之后需要医药费,可以来找我,我们虽然只是工人,但是工资也够给你看病的,千万不用客气。” “哈哈哈!哈哈哈!” 杨采玉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音,杜卫国这孙子实在太损了,这特么就叫杀人诛心啊! 杜卫国看了一眼笑得乐不可支的杨采玉,又瞄了一眼气得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的金鼎文,风轻云澹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呵!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你练得都是比赛用的套路,而我练得都是杀人的把式,刚才要是不带着手套,你现在都已经去医院抢救了!你可千万别再来找我报仇了,我怕的很,因为我可不是每次都有今天这么好的脾气的!我怕我忍不住一拳打死你!” 杜卫国虽然语气始终平静,但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高,煞气不受控制的散溢出来,周围的温度瞬间感觉都降了很多,金鼎文被杜卫国平静的不带一丝人气的眼神和语气给吓到了。 金鼎文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本来涨红的脸都吓白了,糯糯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杜卫国说完这句话,看都懒着再看他一眼,一个狗屎一样的小垃圾而已,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他转身朝杨采玉走了过去,身上的气势顿时一变,变得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温柔,他轻轻的牵起杨采玉的小手,然后两个人并肩往外走去。 姚安娜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对着尤佩蓉感慨道:“蓉蓉,像杜卫国这样的男人,别说为了他辍学当工人,就算是辍学当个家庭妇女我也愿意啊!” “是啊!我们当初都觉得杨采玉疯魔了,但是我们却忽略了杜卫国的优秀,他这样的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此时,正在扶着肋部,疼得满脸冷汗的金鼎文一听这话,不禁又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他和姚安娜的关系很特别,家里边努力的撮合他们在一起,但是两个人都不太喜欢对方,相处的若即若离的,与其说是对象倒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可是即使这样,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当面夸奖杜卫国他也事气得几乎发疯,浑然不想他为了杨采玉多次主动挑衅杜卫国的事。 这种人,现实生活中真的大把,极度双标嘛。 杜卫国和杨采玉一起牵手走出了小场馆之后停了下来,杜卫国面带微笑的说: “在这里等一下你的朋友吧。” 杨采玉非常乖巧,笑意盈盈的轻轻点了点头:“卫国,我们一会打个招呼就回去吧,我不想看话剧了。” 杜卫国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杨采玉轻轻晃了一下杜卫国的胳膊,大眼睛扑闪着爱慕的光芒: “卫国,你咋不问问我金鼎文为啥招惹你呢?” 杜卫国嗤笑一声:“呵!问啥啊?很明显的追求无果,因爱生恨,恨屋及乌嘛,就他这种货色根本都不值得我问你一句。” 杨采玉抿嘴笑了,刹那间如同百花齐放一样娇艳,她又问:“那你也不问问我为啥不想和同学一起看话剧了?” 杜卫国澹澹的说:“无非就是突然觉得她们好幼稚,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呗!” 杨采玉用漂亮的好像梅花鹿一样的大眼睛盯着杜卫国深邃犹如深潭一样的双眼,眼神中透出毫不隐藏的崇拜。 “杜卫国,你是神仙吗?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杜卫国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流氓话话,杨采玉顿时脸就涨红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终究忍住没有骂他。 因为姚安娜她们已经走过来了,金鼎文这二比并没有跟过来,估计他还需要缓一缓才能自由行动吧。 “采玉,杜卫国,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该约金鼎文的。”姚安娜的态度倒是勉强说得过去。 杨采玉微笑着摇了摇头:“安娜,佩蓉,我和杜卫国不看话剧了,时间不太宽裕了,我们晚上还要去拜访一位长辈,今天我们就先走了。” “行,我们也不想看了,没了兴致。” 杨采玉和她们俩在一旁又说了几句悄悄话,众人就在小剧场门口分手了,杜卫国和杨采玉正并肩往学生文化活动中心的大门外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杜卫国!” 我擦,杜卫国一听这个略带慵懒妩媚的声音,头皮的都麻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剑眉如同利剑出鞘一样,煞气瞬间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是莫兰!根本不用回头他都就已经听出来了,我尼玛,她这是跟踪我?不可能,没人能跟踪我,那她就是故意堵我? 杜卫国和杨采玉几乎一起是同时转身,都用异常诧异的目光看向莫兰。 杜卫国是诧异于她为啥会出现在这里,杨采玉则诧异于燕大里居然有人认识杜卫国,而且还是声音非常好听的女人。 杜卫国看见莫兰的瞬间,心里杀机沸腾,恨不得当场拔枪直接毙了她。 杨采玉可是他的禁脔逆鳞,最后的底线,绝对不容任何人伤害,像狐狸眼这么危险的人物,杜卫国是不能允许她接近杨采玉的,丫的,老子要干掉你,当然,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算不管这个该死的任务,杜卫国也肯定不能在大厅广众之下公然杀人啊!那不是失心疯了吗?所以他表面上就只是一脸惊诧的表情。 杜卫国惊讶的问道:“莫研究员,你怎么在这里?” 莫兰今天显然是非常精心打扮过,花枝招展的,她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黑色的长裤跟靴,还披着一条黑白条纹的披巾,甚至还带了银色的耳环,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夺目的。 莫兰此时笑得非常自然,演技相当精湛:“哈,我来燕大看话剧啊,没想到居然遇见你了,这位是?” 杜卫国回想起昨天自己确实无意中和她说过一嘴,自己今天下午要和杨采玉来燕大看话剧,我擦,果然是故意堵我来了,狐狸眼这特么是要和杨采玉一较高下的意思吗? 杜卫国硬着头皮:“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杨采玉同志。采玉,这位是我研究院的同事,莫兰研究员。” “您好,莫兰研究员。” “您好!杨采玉同志。” 莫兰和杨采玉握手非常礼貌的互相问候了一下,明明只是一触即分,语气也都很和气,但是杜卫国却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她们彼此之间的强烈敌意,眼神之间火花四溅,火药味十足,宛如天敌见面一样。 我擦,这难道就是所谓女人神奇的第六感吗? 7017k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惊肉跳 杨采玉和莫兰两个人对面而立,彼此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剑拔弩张的。 狐狸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杨采玉,率先发起了进攻: “杨采玉同志啊,你好漂亮啊!我回国一年多了,你可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她说的这话倒是应该也不算是纯粹的假话,今天杨采玉和杜卫国是一样的情侣装造型,黑色英伦双排扣呢子大衣,里边是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小牛皮靴子,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用深蓝色的手绢束住。 干练又得体,如同空谷幽兰一般,再配上她的完美颜值,单纯在容貌这个领域里,谁也别想压住她,就算是精心打扮的莫兰也不行。 狐狸眼是妩媚迷人,风情万种,杨采玉则是出水芙蓉,大气婉约。 单纯拼容貌两个人实在是半斤八两,难分伯仲,只能说各花入各眼吧! 如果按照杜卫国的审美眼光,莫兰应该是情人的最佳选择,而杨采玉是正妻的不二人选。 如果一定要在两者之间二选一,他是一定会选杨采玉,这个选择基本上是不会变的。 在语言表达能力上杨采玉同志可是不会轻易落败的,她笑着说: “呵呵!谢谢您的夸奖,莫兰研究员,您也很漂亮,我在燕大呆了4年,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莫兰非常主动的拉起杨采玉的手,语气异常亲热的说: “采玉同志啊,你们这是要走吗?好戏可是马上就要开场了,现在就走,多遗憾啊!” 莫兰语带双关,绵里藏针,杨采玉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面带微笑说: “嗯,确实有点遗憾,不过我和卫国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时间上有点来不及了,所以今天就先不看了,好戏不怕晚嘛,我们可以随时看的。” 杨采玉的回击也是密不透风,可是莫兰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她点了点头,继续内涵: “说的也是,你们两个人好像金童玉女一样,可以朝夕相处,确实不用纠结于这一时一刻,真是让人羡慕啊!” 杨采玉此刻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她轻笑一声:“呵呵呵,莫兰研究员您说的对,我和卫国确实不会纠结一时一刻的,我们能共同相处的时间还很长。” 莫兰刚要继续说话,突然剧场里边响了几声铃声,这是话剧马上开始的信号。 杜卫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女人打机锋,彷佛正在观看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而他像个哑巴似的,只能心惊肉跳的,后背不禁冷汗直冒。 眼前这两个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平澹无奇的话语,下边其实隐藏着刀光剑影,暗流涌动。 这简直就是杜卫国的修罗场啊! 一向嘴强王者的杜卫国居然完全插不上话,终于到了剧场响铃这个难得的节点,他赶紧打断了这致命的对话。 他趁机拉起杨采玉的小手,她的手此刻冰冰凉凉的,居然都出汗了,可见杨采玉并没有表面上的云澹风轻。 “莫研究员,剧场打铃了,话剧马上就要开场了,您赶紧进去吧,我们也该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莫兰此时似笑非笑的瞄了杜卫国一眼,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杨采玉: “好吧,那就再见吧,采玉同志,我和你真是一见如故啊,我才回国不久,在这四九城里没什么朋友,孤魂野鬼一个,改天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杨采玉也笑意盈盈的说:“好啊!莫研究员,我见您也很投缘,您可是个大学者,我有机会一定和您好好请教一下,我们今天就先走了,再见。” 杜卫国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了一下,但是狐狸眼显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过关,她轻飘飘留下了一句: “明天早上见啊,杜卫国。” 杜卫国头皮忍不住又麻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好暧昧啊,但是他没有说话,转身就牵着杨采玉的手,非常干脆的走了。 狐狸眼看着两个人牵手并肩走出去的背影,表情和眼神都变得极其复杂,之后她摇头长叹了一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了,至于话剧,玛德,见鬼去吧! 去取自行车路上,杜卫国和杨采玉两个人一路上都是沉默无语,今天虽然来燕大的时间并不长,可是经历可是一点都不少。 先是遇见了杨采玉的往昔追求者,二傻子金鼎文,杜卫国分分钟教他做人之后,转身却又遇见了顶级的对手狐狸眼,她可不是金鼎文这种二货可以相提并论,杨采玉感觉到浓浓的威胁,更甚于赵英男。 到了停车的地方,杜卫国开锁之后把车子推了出来,刚准备上车,杨采玉幽幽的说了一句: “卫国,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莫兰研究员,你以后离她远点。” 杜卫国笑着拍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温言宽慰:“嗯,你放心好了,我也不太喜欢她,她在国外沾染了一些不太好的习惯,行事张扬,有点特立独行的意思。” 杨采玉的声音有点低沉:“卫国,我是真的非常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她,我对她有莫名的敌意,她和你~” 杜卫国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下,女人的第六感果然神奇,杜卫国赶紧解释了一下: “采玉,我和她就是一个研究院的同事,分属于不同的部门,之所以和她认识,是因为前几天她在家里煤气中毒了,我们几个同事一起把她送到医院去了,这才算是说过了几句话。” 杨采玉有点绷不住了,狐狸眼最后那句早上见,像魔咒一样,她此刻用漂亮的大眼睛略带哀求的望着杜卫国,语气也有些哀怨: “卫国,你这次借调到底要去多久啊?我好想让你早点回来啊,要不我去求求我二叔吧?” 杜卫国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很坚决:“过完春节,我保证能回到轧钢厂,之后要是再有人征调我,我特么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说话算话,到时候我就算是去打零工也不干了,不过咱两可说好,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 杨采玉终于笑了,顿时美不胜收:“好,到时候你在家带孩子,我去上班挣工资养活你,我这过完年就转正涨工资了,我们省着点用,也够了。” 杜卫国一听这话,被逗得哈哈大笑:“行,那我就提前拜托采玉同志啦,以后养家可就全靠你了。” 杨采玉也笑了,她伸手拍了拍他宽阔的后背,轻巧的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小杜,出发!” 狐狸眼的这个事情算是在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互相提醒之下,算是勉强到一段落,但是事情会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狐狸眼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即使抛开她的秘密身份和高超身手,她也是才貌双全的超级大美女,除了外貌评分秋色,她的其他各方面条件其实都稳稳是强出杨采玉一筹的,最可怕的就是她的行为根本就是不可控的。 完全不知道这娘们她会干什么!好像定时炸弹一样。 杜卫国其实非常头疼,莫兰为啥突然出现在燕大?为啥要见杨采玉?他一边骑车一边认真仔细的思考了他和莫兰在烧饼铺子偶遇的全过程,还有近期的相处,细细的推敲过滤每一个细节,确保她应该是没醒,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要是说莫兰单纯就是看上杜卫国了,特意来燕大想和杨采玉正面硬钢,当面挑衅? 这个理由就算说出龙叫杜卫国也是不会信的,莫兰她可是段位很高的女间谍啊!她绝对不可能这么蠢。 她到底是啥意思啊? 丫的,这个狐狸眼,还真是让人无比头疼啊!杜卫国心中不禁又闪过了一丝杀机,要不然直接干掉她得了,任凭她有啥高超身手,遇见夜间的杜卫国也都是白搭,都是一个结果,必死无疑。 7017k 第二百九十三章 心有灵犀 杜卫国载着杨采玉一路心事重重的骑车到了红星饭店,由于没看话剧,时间还早,这会还不到5点呢,距离饭口可是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呢。 不过杜卫国在红星饭店是个有排面的主,自然不会受到什么白眼和冷遇。 点了4个菜,杜卫国和杨采玉坐在一旁等上一会。 杜卫国点了一根烟,心不在焉的抽着,杨采玉问他:“卫国,怎么好像有心事?” 杜卫国点了点头:“嗯,采玉,说真的,我也特别讨厌现在这个工作,天天上班都好像是被关禁闭一样,我和研究院的这些清高的知识分子们也不是一路人,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非常别扭。” 杜卫国非常难得和杨采玉抱怨了几句,抛开狐狸眼的原因,他说得也是实话。 杨采玉笑了,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杜卫国的脸颊,半开玩笑半揶揄的说: “卫国,乖啊!坚持一下,过完年就回来了。” 杜卫国难得没有回嘴,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拉着杨采玉的手,轻轻摩挲着。 杨采玉也没有再调侃他,知道他心里是真的是有些愁苦了,只是靠着他的肩膀和他坐在一起,任由杜卫国轻轻摩挲她的小手。 两人依偎在一起,任时光默默流逝,一时无言。 已经两周时间都没看见郝山河这个小老头了,说实话,他是除了杨采玉,杜卫国最想念的人,他和郝山河相处一年多产生出了一种很奇妙的感情,师傅对徒弟的提点,前辈对后辈的纵容,还有一种澹澹的相互暮犊之情。 言而总之,老郝同志算是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杜卫国最信任的人,除了穿越和系统的事情,杜卫国对他完全没有秘密,这一点就连杨采玉都比拟不了。 昨天晚上听蒋东方提了一嘴好郝同志最近状态不太好,已经申请离休了,杜卫国心里着实还是有点担心的,是不是老郝同志的健康状况又不好了? 可是一见面,丫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2周没见,这老头抱着郝小黑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这特么明显比杜卫国走之前看着精神多了啊?不说红光满面吧,但是气色那是相当不错,这特么也没有一点健康情况恶化的表现啊? 郝小黑这只小色猫一看见杨采玉同志,嗖的一下就窜到她的怀里去了,还特么非常惬意的用小脑袋在采玉同志的胸口蹭啊蹭啊的,看得杜卫国同志一阵眼热,这只色猫,丫的,早晚扇了你,又特么抢老子的地盘。 杜卫国看着眼前气色不错的笑呵呵的郝山河,出言揶揄到: “我说老郝同志啊!我昨天听蒋叔说你已经提出辞职给我让位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可能起床都有些困难了呢,害得我惦记了一宿,今天这一瞅,你这红光满面的,你这是分明就是想偷懒早退啊!” 郝山河看郝小黑又无情的背叛了他这个主人,无奈的摸了一根烟出来,熟练的安上烟嘴,叼在嘴上,杜卫国非常自然的给他点上了。 老郝同志惬意的抽了一口烟,这才斜着眼睛看着杜卫国,没好气的说: “小子,我都折腾到这个年龄了,拼不动也熬不住了,我偷懒咋了?早点退下来,给你们年轻人让位,我也能好好歇歇,没准还能多活两年。” 杜卫国笑了,他拍了拍老郝头的肩膀,帮他把头屑掸掉,声音特别愉悦的说: “也行吧,我估计明年我和杨采玉同志就能造出一个小娃娃来,到时候你正好也退下来了,身体也将养的差不多了,你这老头就负责给我看孩子吧!” 郝山河开怀大笑:“哈哈哈!滚蛋!别特么天天算计老头子。” 杨采玉也红通胀脸的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他一下:“杜卫国,你别胡说八道!” 今天的晚饭都是从饭店买的现成的,杜卫国连米饭都是从饭店买的,为了照顾郝小黑,还特意点了一个干炸带鱼,其他还有麻婆豆腐,小炒肉,还有杜卫国最喜欢的醋熘木须,郝山河家里有花生米和萝卜干咸菜,辣椒酱,凑了非常丰盛一顿晚饭。 杜卫国吃饭的时候,和郝山河简单聊了一下马五的事情,前因后果老郝也都知道。 “郝叔,就是这样,我前一段时间提醒了马五一下,建议他领着儿子南下过海了,像他这样的灰色底子的老江湖人,以后应该是没有好下场的,他最近找我,估计是找好路子了。” 老郝同志绕有深意的看了杜卫国一眼,眼中的满意之色更甚了,杜卫国年级轻轻居然能看到更远的一步,着实惊艳到他了,老郝头选择提前退休,急流勇退,你以为只是真的为了颐养天年吗? 这个沉浮了几十年,已经人情练达似鬼神的老头,风暴欲来,他能看不出一点风吹草动吗? 郝山河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认同杜卫国的处理方式: “不错,能顺利南下过海应该就是马五一家最理想的归宿了,对谁都好,很好,小杜你现在考虑问题越发全面了。” 杜卫国此时却一脸纠结肉疼的说:“我估计啊,今天马五应该会给我一笔非常不菲的投献,郝叔啊,我是真心疼啊!” “哈哈哈!好小子,算我老头子没白心疼你,来,就凭你这句话,咱们爷们走一个!” 郝山河心怀大畅,他是啥人啊?小杜一句话他就明白了,不管马五拿出来啥东西感谢他,哪怕是金山银海,稀世珍宝,杜卫国肯定也是不会要的。 本来他还想隐晦的提醒一下杜卫国的,没想到他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有能忍住不伸手,心里就没有鬼,心中无鬼,才能俯仰于这个时代,任何魑魅魍魉他都毫无畏惧。 杨采玉同志一直非常安静的听着杜卫国和郝山河聊天,也不插嘴,但是冰雪聪明的她也都听明白了,不过她倒是没啥特别高兴的感觉,这只是她们家杜卫国黄金品质的基本表现而已,基本操作,没啥好奇怪的,嘿! 小白羊现在对杜卫国已经信任的有点近乎盲目了。 杜卫国干了一杯酒之后,砸了一下嘴巴,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酒气,他和老郝头吐槽到: “郝叔啊!我最近在这个劳什子研究院上班,天天跟关禁闭似的,胡斐这个老王八犊子,他就是看不得小爷我过舒坦日子,要不我现在已经和杨采玉天天双宿双飞了,每天都是软玉温香的,那小日子,啧啧!” 杨采玉脸色绯红的轻轻推了他的胳膊一下:“你好好聊天,别胡说八道!” 郝山河两杯酒下肚之后,脸上稍显红润,眼神更加明亮了,他笑骂到: “你这个兔崽子,你现在才22,过年也才23,你和采玉最少还能在一起生活40年甚至50,60年,你着急个啥啊?人家胡司长可是抬举你,直接给你提到正科职位了,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独立部门的一把手,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履历,你小子别不识好歹!” 杜卫国看了郝山河一眼,一道非常感激的讯息通过眼神悄悄递了过去。 郝山河嘴角轻轻一扬,算是回了一个这都没啥的讯息,他和杜卫国现在就是已经默契到这个水准了,心有灵犀,无声无息之间就完成了一次合作。 老郝同志刚刚这听着是教育杜卫国,其实是给杨采玉宽心呢。 杜卫国这孙子,他赶紧顺杆就爬: “郝叔,您还不知道我啊?我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啥职务职称的我根本都不在乎的,我就想在咱轧钢厂呆着,在您老手下一窝,八风不动的就已经很满足了,每天能和采玉朝朝暮暮就是我最大的理想。” 杜卫国一边说一边还轻轻的拉起了杨采玉的小手,杨采玉看了他一眼,含羞带怯的没有拒绝。 郝山河夹了一快子菜,细细的嚼着,同时也用眼神递过来一条讯息,非常厌恶的讯息,那意思就是你这猢狲别特么没完没了的,差不多见好就收得了。 “呵呵呵,你们小年轻的事啊,我老头子是看不懂了,对了,那个何雨柱刚刚判了,许大茂已经放出来了,估计你们那个大院啊,最近可是又要热闹了。” 杜卫国也笑了,四合院他都已经2周没回去了,他最近天天忙着和莫兰斗智斗勇的,干得可是刺激惊险的大事,他几乎都已经忘了四合院里这些山猫野兽了。 7017k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神级操作 杜卫国几乎都忘了四合院,他饶有兴致的问道: “呵!郝叔,最后这个何雨柱是咋判的?” 老郝同志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还抿就一口酒,这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数罪并罚,直接判了30年,疆省劳改。” 嘿嘿嘿,杜卫国非常愉悦的笑出声了,他觉得自己和疆省真是非常有缘啊,基本上得罪他的人,都特么发到哪里吃沙子去了。 最早的村霸左二虎一家,还有前一段时间的瞎特么得瑟的孔南笙,现在是自己作死的何雨柱。 以后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去了疆省,发现那里遍地是自己的生死仇家啊!哈哈哈。 杜卫国笑得畅快,老郝同志轻轻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这个何雨柱他不是有个妹妹叫何雨水的,也住在你们院子里的,前一段那个愣头青于海棠为了她求情,来咱们办公室还闹过一次来着。” 杜卫止住了笑,点了点头: “嗯,是的,他有个妹妹现在还在四合院里。” 老郝同志风轻云淡的说: “这个何雨水呢,目的已经被重新分配住房了,分配到纺织厂那边,她在新年之前就会搬走了,何雨柱家的两间房会空出来,等待街道办事处重新分配。” 郝山河说到这里,笑眯眯的看了杜卫国一眼,杜卫国秒懂,而且还有点小激动,他连忙起身给郝山河倒了一杯酒,然后非常郑重的敬了他一杯。 “郝叔,谢谢您了,王洋,巴特。” 郝山河端起酒杯,直接干了这杯酒,根本没有说话,只是满眼笑意的点了点头。 杜卫国此时心里高兴极了,刚才有些烦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都恨不得亲上郝山河的老脸一口。 自己的两个铁杆部下,王洋和巴特要是住进了四合院,那自己以后可真是家里家外全都高枕无忧了。 王洋,李萌萌,再加上巴特和他媳妇两口子,哈哈哈,这可都是硬茬啊,而且都是自己的嫡系,杜卫国越想越高兴,这特么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老成之策啊! 老郝头的神级操作啊!实在是太秀了! 从此以后,这个四合院就成了他的后花园了,最主要的就是有些娇弱的杨采玉同志他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杨采玉冰雪聪明,七窍玲珑,她虽然只是安静的旁听,但是显然也是听懂了,她心里也非常欢喜,毕竟以后她也是要生活在这座四合院里的。 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要和街坊邻居们打交道,有了自己熟悉且信任的人,肯定是舒服自在啊。 她主动站起身来给郝山河重新斟满了酒杯,然后给杜卫国的酒杯也填满了酒,端起杯子恭敬的敬了老郝一杯酒。 “郝叔,我也衷心的谢谢您!” 郝叔顿时乐得不行,大牙都呲了出来,他满面红光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哎哟喂!你们小两口今天这是要车轮战术,撂倒我这个糟老头子啊?哈哈哈!难得采玉敬酒,这杯酒,我必须干了!” 杨采玉小脸微红,有些羞赧的说: “郝叔,我酒量不行,这一杯酒我要是干了,当时就得人事不醒了,我喝一口吧!” 还没等郝山河说话呢,杜卫国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豪气干云的说: “媳妇,你随意抿一口,剩下的我来干!” 杨采玉侧着脸看了他一眼,笑得勾人心魄的,眼里的柔情蜜意都快漫出来了。 这顿饭,其实一共才喝了一瓶多白酒而已,谁都都没有真正的放开喝,但是整体晚饭的氛围非常舒服。 杜卫国此刻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轧钢厂这边才是自己的根,是自己的家,所有的事情都称心如意。 没有对比还不知道,真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 吃过了晚饭,杜卫国辞别了郝山河,先把杨采玉送回了蒋东方家,荡气回肠的吻别之后,他又骑车去了甜水井马五爷家。 执行今天的最后一站行程,杜卫国他这一天过得实在是过得太充实了。 其实杜卫国心里清楚,郝山河还是比较担心他的任务的,眼神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但是老郝是懂规矩的人,他知道这事不能问,杜卫国自然也不可能说。 其实杜卫国曾经想过,把郝山河也拉进来,做这个任务的外围的情报分析工作。 毕竟他的分析能力实在太可怕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他实在不忍心再折腾老郝头了,还是让他消停的颐养天年吧。 骑车到了马五家,杜卫国下车敲门,很快,小马哥就跑过来开门了。 他看见杜卫国,表情非常惊喜: “杜科长,您真的来了!我爹说您今天晚上有可能会来,我们一直备着酒菜等您呢。” 杜卫国虽然刚刚吃过饭喝过酒,但是也不好说什么,笑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嘿嘿,小马哥,让你们爷俩费心了,走吧,咱们进去看看五爷。” “杜科长,您把车子给我吧!” 小马哥接过了杜卫国的车子,杜卫国跟着他进了院子,马五此时已经迎到了院子中间,他态度非常谦卑的说: “杜科长,您来了,我就估摸着您有可能今天晚上来,一直候着呢。” 杜卫国面带微笑,抱了一下拳,有点歉意的说: “五爷,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新单位规矩大,平时根本不能出来,今天难得休息,积攒的事情有点多,着实是来得有点晚了,让你们爷俩久等了,抱歉!” 马五连忙欠身摆手: “使不得,可使不得啊!杜科长,您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恩同再造,别说您来晚了,就是您不来,也是应该应分的,我们爷俩这辈子也只有感激,绝对不会有丝毫抱怨。” 杜卫国从来对这些誓言类的内容一直都比较淡定,不过马五说得真诚,他也客气的回了一句。 “五爷,您别太客气了,啥恩不恩的,您别总挂在嘴边上。” 马五点了点头:“嗯,杜科长,咱们赶紧进屋里头说吧!外边冷。” 进了屋,房子里和以往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桌子上还是上次吃得那个牛肉锅,几盘炒菜也还没凉。 落座之后,杜卫国看着眼前丰盛的酒菜,略酷有些歉意。 “五爷,小马,实在是抱歉,我啊!今天晚上去看了郝山河科长,已经提前吃喝了一场了,你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大菜,真是~” 马五赶紧摆手说:“杜科长,您千万没跟我们客气,我们这是叫不准您到底啥时候来。” 杜卫国笑呵呵的说:“不过,五爷,您这牛肉锅子和陈酿我确实是真爱吃也真爱喝,吃饱了也不耽误我再吃几口,再喝两杯,嘿!要是实在吃不了我就连锅一起带走,明天早上接着吃!” 马五和小马一听这话都笑了,他们都感受到了杜卫国浓浓的亲近之意,并没有因为升官,开始摆架子更没有拿腔拿调的,让人很舒服。 简单的吃喝敬酒客套了一会,马五放下酒杯,这才算进入了正题: “杜科长,我们爷俩着急请您来,是想给你汇报一下,我们爷俩南下的打算,也想听听您的指点。” “五爷,您说,我先听听你门的打算。” 杜卫国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好整以暇的等着马五继续说。 “杜科长,自从那天您给我指了这条明路之后,我~~~”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马五自从那天之后,就一直非常隐蔽的联系南下的路子,他虽然已经久不在江湖,但是对于走路这个行当他毕竟门清啊。 所以很快,他就摸清楚了真实的情况,眼下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暹罗,二是香江。 两者各有优劣,他有点拿不定主意,所有想听听杜卫国的意见。 “杜科长,事情就是这样,暹罗那边呢,我有几个早年间的老朋友在,但是哪里却是异国他乡。 香江虽然没啥朋友,但是终究是咱们华夏人地方,我就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杜卫国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抽着烟,沉思起来。 香江还是暹罗?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啊? 7017k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巨额的献礼 可能有些朋友们都会说,这特么还用问啊,肯定是香江啊! 其实也不然,这个时代的香江也没有那么美好,作为殖民地,由于国际局势的原因,现在那里的华人现在的处境不算太好,尤其是最近南下过海的的华夏人。 这个话题不能多说,到此为止。 反而倒是现在的暹罗,南下的华人众多,也还算是比较抱团,守望相助,而且暹罗那边现在正是黄金期,虽然有些动荡,但是也更容易闯出名堂来。 杜卫国沉吟片刻,熄灭了手中的香烟,声音平静的问:“五爷,小马哥,你们爷俩是想在外边创出一番名堂来,还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马五已经到了这个年龄,尤其最近算是还历经磨难,雄心壮志早就烟消云散了,但是小马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所以杜卫国才有此一问。 小马按奈不住的问了一嘴:“杜科长,您都给我讲讲呗,这两者有啥区别?” 马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吱声,显然他也很想听听杜卫国的说法。 杜卫国笑着点了点头: “暹罗那边你们应该是有点跟脚,那边现在算是混乱之地,局势动荡,龙蛇混杂,但是有机会出人头地。而香江这边,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局势波动,相对来说,可以安稳生活,但是没啥出头的机会。” 杜卫国非常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他的观点,其实真实情况就是如此,并不算复杂,马五爷听完杜卫国的话马上就问了一句: “杜科长,那按照您的意思,我们爷俩去哪里比较合适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杜卫国,杜卫国秒懂,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马五显然是不想小马去暹罗闯荡冒险。 杜卫国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个人建议你们爷俩还是去香江吧,毕竟哪里算是咱们华人的地方,早晚有一天能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而且小马哥不是一直都想当公安执法吗?到了那边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小马一听这话顿时就兴奋了,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此刻脸都涨红了: “杜科长,您说的是真的吗?我到了香江可以当公安?” 杜卫国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 “嗯,肯定可以的,你身子骨本来就不错,那边人普遍比咱们北方人要矮小些,你熟悉一下语言之后,肯定能被选上,对了,不过那边不叫公安,叫警察,香江皇家警察,统称阿sir,是很威风的。” 小马已经彻底兴奋了,他转身直接和马五说:“爹,那咱们就去香江吧,我要当公安,不是,是警察!” 马五看着兴奋异常的小马,非常感激的看了杜卫国一眼,欣慰的笑了。 “行,那咱们爷俩就去香江,你去当警察!” 接下来又吃了几杯酒,杜卫国根本就没问他们啥时候走,怎么走,知道这些对彼此反而都不太好。 酒过三巡,马五对着小马说:“小马,你去里边把东西拿过来。” “好!”小马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走去了里屋,里边是马五的卧室。 杜卫国眉头一挑,心中暗笑,他知道,这是戏肉要来了,他是肯定不会收马五的献礼的,但是他并不介意看一眼,他其实心里也非常好奇,让孔南笙一直垂涎的马五,他的献礼到底有多丰厚。 很快,小马有点费劲的抱着一个小黑木匣子走了出来,这木匣子并不大,他看了马五一眼之后,然后把木匣子慢慢的放到了杜卫国的桌前,光听放下的声音,就知道,这木匣相当有分量啊。 马五站起身和小马并肩而立,爷俩深深的给杜卫国鞠了一躬,他们没有下跪,他知道杜卫国是真心讨厌下跪的。 马五眼圈此时都红了,他十分动情的说: “杜科长,我们爷俩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如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们爷俩又是临行在即,以后估计也没机会鞍前马后的伺候您了,所以这区区薄礼,就算是我们爷俩的一点心意了,请您务必收下。” 杜卫国笑着摇了摇头:“五爷,小马哥,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吓人巴拉的,你们这是要把我送走啊还是咋的?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吗?” 小马这时候插了一句话,他更咽着说:“杜科长,我其实是真心舍不得走,我想留在四九城,跟您交朋友跟您学本事,每次听您叫我一声小马哥,我能高兴好几天。” 一边说着,他一边眼泪都掉了下来。 杜卫国起身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膀,温言安慰他说: “小马哥,香江也是咱们华夏的,我敢保证,或早或晚,你一定能重新回到这四九城,而且不管到啥时候再见,我都喊你一声小马哥!” 马五坐了下来,他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所谓故土难离,人离乡贱啊,而且这事除了杜卫国以外,他们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说。 必须偷偷摸摸的,悄无声息的走。 杜卫国安稳的坐下,然后轻轻的打开了这个黑色的木匣子,随着木匣盖子打开,顿时一阵金光耀眼,好家伙!里边压根没有别的玩意,装的全是清一色的大黄鱼。 一排12根,码的整整齐齐的,即使杜卫国现在身家已经非常阔绰了,他依然被马五的大手笔给震住了,瞠目结舌。 杜卫国咽了一口吐沫,不禁挑了一下眉头:“五爷,你这匣子里一共有几层大黄鱼啊?” 马五此时收敛了心神,老老实实的说:“一共4层,最下边还压了2000块钱。” 好家伙,杜卫国顿时心中直呼好家伙,难怪孔南笙一直揪着马五不放,他果然是身家丰厚的大肥羊啊。 这可真是一笔巨额的献礼啊,要知道,光是这48根大黄鱼可就价值10万多了,我擦,这特么可真是很难拒绝的一笔巨额财富啊! 杜卫国笑着说:“五爷你果然是好大的手笔啊!” 马五拱了拱手,语气十分真诚的说: “杜科长,您也知道,我早年也是混江湖的,兵荒马乱的年月,攒了点身家,当然,这区区钱财和救命之恩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可是我们爷俩是实在是无以为报,只好拿这区区财货污了您的眼。” 杜卫国没有马上回答,他点了一根烟,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贪婪欲望,轻轻的关上了木匣子,然后把木匣子推到了马五的跟前。 “五爷,你听我说,财帛动人心啊!我杜卫国是个凡人,我也动心,我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确实用不上这些东西,我的工资已经足够我过日子了,突然多出来这么多钱财,我也没地方花去,而且这财货对我未必就是福气啊! 你们爷俩此去香江,山高路远的,这些救命的东西,自然多多益善,不过财不露白,你可是老江湖,我就不废话了。” 马五连忙起身说道:“杜科长,您听我说,我和小马还留了一些钱的,已经足够我们生活了,要不然您这大恩,我们爷俩又马上就要走了~~唉!” 小马也站起身,红头胀脸的说:“杜科长,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 杜卫国坚定的摇摇头,笑着说: “五爷,真不是我装清高,更不是我跟你们爷俩客气,而是我真的用不上,行了,我也不是啥都不要,五爷,小马,你们手里还有没换的烟票,肉票啥的都给我得了,哈哈哈,就这玩意我可用得上。” 杜卫国骑车走了,大衣口袋里多了400多斤的肉票,还有40多条牡丹的烟票,20多张中华的烟票。 这些票加在一起差不多能值100多块钱吧。 至于其他的东西,粮票布票茶票,工业券杜之类的,杜卫国一律没要,他实在是不缺,空间里有的是,各种票海了去了,至少在计划经济期间杜卫国他是肯定是累死也用不完的。 7017k 第二百九十六章 玄幻 马五和小马还和上次一样,依旧坐在饭桌前,爷俩都看着桌上木匣子发呆。 小马把匣子打开,看着里边的金条,咽了一口唾液才说: “爹啊,我还是不敢想象,这世界上居然真有人能拒绝一箱子金条,这可是10万多块钱啊!就算杜科长的工资再高,他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些钱啊。” 马五沉默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但是却一口的没抽,他一直都处在愣神的状态之中。 他也无法相信,整整48根金条,黑市价值都已经接近10万块钱了,这确实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马五诚意十足,这已经是他7成以上的身家了。 要是马五这次投献,绝对是诚心实意没有一点假,直接拿出了几乎大部分的家当,但是杜卫国却依然没收,他只是象征性的拿了一些看似稀罕,其实并不值什么钱的烟票和肉票。 和这匣子里的金条价值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而已。 马五抽了一口已经自燃快要烧到头的烟屁股,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感慨万千的说: “我马五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人,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杜卫国算是这人世间难得罕见稀有的真英雄真豪杰,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物都只会在戏份中出现,如今居然活生生出现在咱们爷俩的眼前了,小马,这是我们爷俩的造化啊!” “爹,我以后也像杜科长学习,文武双全,轻财重诺,侠肝义胆,我想成为他这样的英雄豪杰!” 小马此时热血沸腾了。 马五心说,你特么学个屁啊!杜卫国是你能学的?人家啥身手,啥出身,啥眼力?啥心性啊? 人家那可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的英雄豪杰!不过他不忍心打击小马的自信,想学好总归是没错的。 马五略有些无奈的看了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小马一眼,笑着说:“呵呵!小马,好,你只要能学到他的3成本事,我就算能安心的闭上眼了。” 杜卫国从马五家出来,都已经将近晚上10点钟了,冬天家家户户的都睡得早,因为只有火炕被窝里才能有点热乎气,四处里一片漆黑,万籁俱寂的。 已经这么晚了,杜卫国也没有在回蒋东方家,估计小白羊这会都已经睡下了,他直接骑车回了他的单身小公寓,等他到了地方的时候,丫都已经10点半了。 把小煤炉点起来,水壶坐上,杜卫国直接瘫在了床上,挺尸,他现在感觉很累,彻底不想动弹了。 杜卫国此时此刻很是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他今天做了太多的事情了。 一大早上就去市场排队买菜,然后去于公子家主厨做饭喝酒,下午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燕大,打脸了装比青年金鼎文,然后转身遇见了狐狸眼,一番惊心动魄之后,勉强脱身。 晚饭时间去看望了郝山河,收获了好消息,还喝了不少酒,之后他去了马五家,被耀眼的金光晃了眼,又喝了一顿酒,最后还骑车半个多小时赶回了公寓。 从早上6点多折腾到晚上10点多,整整16个小时,期间喝了3顿酒还抽空打了一架! 劳神费力的,此刻杜卫国不仅身体上异常疲劳,大脑也是飞速运作一天,几乎是一刻不得闲。 这可真是特么的充实到爆炸的休息日啊! 最关键的是,到这还没完,杜卫国打算休息一会再去找一趟郭汉鸿呢。 他今晚必须把今天的在燕大遇见莫兰的事情和他说一下,他对狐狸眼现在可是都已经起了杀心了。 杜卫国躺了一会,正好客厅里水开了,他起身灌好暖瓶,然后封好炉子,去洗手间用冰冷的水搓了搓脸,勉强提起精神。 关灯,回到卧室,拉上窗帘,然后一个闪烁,就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公寓楼的屋顶,之后又消无声息的出现在巷子里,然后就如同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晚上11点1刻,郭汉鸿正在客厅里抽烟发呆呢,此时门锁轻响,杜卫国推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冷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是真累了。 郭汉鸿缓缓的收起了手里的手枪,看了一眼瘫坐在沙发上的一言不发的杜卫国,起身去把立式台灯关了,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了?今天很累吗?你这是小别胜新婚吗?连你最喜欢的暗号都懒着说了?年轻人,可要节制啊!” 郭汉鸿略带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惜杜卫国现在根本没心思和郭汉鸿扯淡,他现在连一句废话都懒着说,直接进入主题。 “郭处,我今天对莫兰起了杀心,我刚才半路上差点直接拐弯去她家直接干掉她。” “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卫国说这话的时候,杀机凛然,郭汉鸿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立刻就紧张起来,他连忙坐直了身体,语气之间非常急迫,莫兰她可不止是一条大鱼,甚至都不止是深海巨鲨,她可能本身就是深海,绝对不容有失。 杜卫国这王八犊子虽然给她起外号叫狐狸眼,但是这次的钓鱼行动的真实代号却是深海行动。 杜卫国点了根烟,调整了一下呼吸,稳了稳情绪: “我今天下午和杨采玉去燕大看话剧,结果她去燕大堵我了?杨采玉是我的逆鳞,狐狸眼这次算是触碰到我的底线了,但凡再有一次,我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当场对她痛下杀手!” 杜卫国语气森寒的说着,煞气冲天,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郭汉鸿听完这话之后,立刻变得更加紧张了,表情凝重,眉头紧皱,他很清楚杜卫国根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事情一旦涉及到了杨采玉,这事他还真的能干的出来。 郭汉鸿声音凝重的说:“小杜,你先仔细把情况和我说一下,我们分析一下她的行为动机是什么,是不是她对你起了以疑心,还是她要醒了?所以故意试探你?” 杜卫国抽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今天遇见狐狸眼的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她今天突然就出现在燕大小剧场了,很明显就是堵我见杨采玉去了。” 郭汉鸿也没有马上说话,他抽了一支烟之后才用不太确认的语气说: “小杜啊,目前看来,狐狸眼她怀疑试探你的几率非常低,她,她这应该是迷上你了,她心里吃醋了,所以她才故意去燕大堵你直接面见杨采玉,她这是不服气了,想当面一较高下了。” 杜卫国对老郭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她那么深沉高杆的女人,受过专业高等级的特殊训练,她还有着特殊的身份和任务,她怎么可能那么蠢?坠入爱河,争风吃醋?这不是扯淡吗?” 而此时郭汉鸿的声音倒是越发坚定起来: “小杜啊,狐狸眼她是特务不假,而且级别还很高,也受过专业训练,但是你不要忘了,她也是一个女人啊! 要知道,她和你之间的相处,并不是以特务的身份,也不是在执行任务,单纯只是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优秀男人而已。” 杜卫国本想立刻出言反驳的,但他却突然停住了,老郭这话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啊! 郭汉鸿看他没有吱声,于是就接着分析,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无比笃定了: “杜卫国,你再想想看,你也是我们手里最顶级的王牌了,你也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你也有任务,但是一旦涉及到了杨采玉,你不是也一样失去了一定的理智,甚至还动了杀心? 人类的情感本来就超乎想象的复杂,她可是长期深潜,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做任务,她需要有自己的私生活,所以说一切都说得通,完全合情合理。” 老郭白话完,杜卫国此时已经彻底无语了,我尼玛!不可能吧! 难道狐狸眼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上了自己了?来燕大求偶遇,目的只是为了和杨采玉当面一较高下,争风吃醋? 这理由特么怎么听起来有点玄幻啊? 7017k 第二百九十七章 疯了 黑暗中,寂静无声,杜蔚国躺在公寓的小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现在都已经是凌晨2点钟了,此刻他其实此刻很累,身心俱疲,但是他还没有困意, 他依然没有消化掉狐狸眼突然断崖式降智这个如此玄幻的消息,而且降智的原因还是看上他了。 怎么听怎么扯! 杜蔚国很有自知之明,穿越之后,是系统赋予的模板成就了自己。 他现在是个非常具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极其优秀的皮囊,也确实比较招女人喜欢,但是狐狸眼这样的拥有特殊身份和特殊使命的女人,居然也能为了他疯狂,这确实算是始料未及,也确实百思不得其。 尼玛的,这样下去怎么搞啊? 杜蔚国想起了刚刚郭汉鸿告诉他,这个监视的的小组第三人,也就是住在杜卫国附近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她是距离研究所不远的一家供销社上班的一名售货员,叫祝双双。 今年20岁,她的身份非常值得推敲,她祖籍是江宁人,53年和他爹一起来四九城定居生活。 她爹是个电工,据说早年是在沪上的工厂里当过工人,会电工的手艺,那个时候,户籍制度都已经崩溃了,她爹有这么稀罕紧缺的手艺,所以非常顺利的就留在了四九城,当了一名电工。 1960年,他爹说是回老家探亲祭祖,结果一去不归,从此以后再也没了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祝双双那年刚好是中专毕业,就被分配到了供销社工作,一年后也重新分配了住房,现在这个院子里知道她过往的人已经就不多了。 郭汉鸿当时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祝双双和她爹都毋庸置疑,肯定都是特务,执行长期潜伏任务,而且她爹很有可能只是改头换面以后依然留在了四九城里,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杜卫国说过的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 说完祝双双的情况之后,郭汉鸿最后还非常严肃郑重的总结: “小杜啊,如此看来,先别说莫兰了,就连这个祝双双都很有可能是一个小组的负责人,甚至有可能等级比想象的更高,而她工作的供销社很可能就是一个联络点,我会让人继续跟进这个祝双双的。” 他所说的让人继续跟进,应该就是他从外省调来的那秘密武器了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的选手。 杜蔚国此刻心中暗自思考,如果真的按照郭汉鸿的思路去推测,那么这个狐狸眼可就真是不得了了。 如果把她看作是第一层,那么早点铺子出现过的年轻男人大概就是第二层,而老头和祝双双则是第三层,按照老郭的推断,这个祝双双下边还是第四层,甚至是第五层。 我尼玛,这到底是多么庞大且精密的一个组织啊,自己这特么是闯进了盘丝洞妖精窝了吗? 而这个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自己嘴馋,排队买烧饼! 也难怪胡斐和郭汉鸿这两个老家伙那么慎重,那么兴奋,这个狐狸眼可真不愧是她的代号深海啊,这一下要是连根拔起,或者直接挖到了她的上线,那可就不得了了。 杜蔚国有种感觉,如果真能把莫兰的上线也给挖出来,那这四九城里的潜伏的敌特基本上就算是断了根了。 想到这里,杜蔚国此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丫的,原来胡斐和郭汉鸿这两个老犊子从来在乎的都不是莫兰的下线,甚至也不是莫兰本人啊! 他们一直以来在乎的就只有莫兰的上线,那个真正隐藏在最深处的的幕后黑手。 果然是沉着的老钓者啊,真实目标甚至连杜卫国都瞒着,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钓鱼者,钓的就是狐狸眼这条深海巨鲨,现在看来,原来他只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鱼饵,通过狐狸眼这个线索,最终把藏在最深处的深海巨妖给引出来。 尼玛的,果然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精,一个好鸟都没有。 黑暗中,杜蔚国用力的搓了搓脸,他这会感觉脑袋都有点晕沉沉的,头重脚轻,像极了熬夜爆肝码字的扑街写手。 现在都已经快到凌晨3点了,他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索性不想了,翻身盖上被子睡着了。 礼拜一早晨,杜蔚国起来的比平时晚很多,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而且眼睛下边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既没睡够也没睡好。 简单的刷牙洗脸之后,从空间里翻出来两个烧饼随便啃了填饱了肚子,然后又喝了一大杯温开水,就直接出门上班了。 杜蔚国已经打定主意了,近期他都不会再去早点铺子吃饭了,他暂时不想再遇见莫兰,更别说和她一起吃饭了。 他打算今天再问问保卫科的同事们,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能吃早饭的饭辙子。 狐狸眼这娘们,必须冷一冷她! 至于她的反应,杜蔚国才特么不在乎呢,虽然昨天晚上郭汉鸿几乎都哀求他了,让他务必不要带有个人情绪,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但是杜蔚国此时心里极度不爽,爱咋咋的!你们把老子当成鱼饵连声招呼都特么不打,还玩局中局,你们这是糊弄傻小子呢?滚你娘的大局吧! 而且现在的情况,本来就应该冷处理一下,昨天狐狸眼去燕大故意偶遇他和杨采玉的事情,杜蔚国理所应当就该有一些逆反情绪和冷漠表现的,避而不见这都是最起码的。 我们说另外一边,今天早上起床之后,狐狸眼一如往常的去早点铺子独自吃过早饭,然后走在上班的路上。 杜蔚国今天没来早点铺子,她对此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或者昨晚压根就没有回来,或者回来了也会刻意避开自己吧,总之,杜蔚国今天没来吃早饭是在她的意料当中的。 她正琢磨着呢,杜蔚国突然骑车从她身边不远处的马路上经过,车速很快,连一丝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他连个招呼都没打,甚至看都没看莫兰一眼,如同陌生人一样,直接骑车从她身边呼啸而去。 狐狸眼当时就上头了,她不相信杜蔚国没看见自己,他这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杜蔚国你这个混蛋,王八羔子,缩头乌龟,你特么至于吗?我和杨采玉大不了也算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你凭啥把她视为珍宝一般爱惜爱护,而把我视做路边草芥一般轻贱。 女人的逻辑有时候确实挺无解的,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比如现在。 杜蔚国确实看见她了,也确实是视而不见的,杜卫国此刻正郁闷着呢。 因为他刚刚才特么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晚上他去见郭汉鸿的时候,忘了蒋东方和李阿姨嘱咐的关于蒋家三姐调动工作的事情了。 丫的,现在脑子都不好使了。 杜蔚国十分懊恼,今天晚上少不得又得再跑一趟了,深更半夜,万籁俱寂之时,在黑暗中风驰电掣的感觉他最近都已经有些腻歪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冬天,半夜时分都是嘎巴冷,而他的速度又贼快,杜蔚国就算体质远超常人,他也不是寒暑不侵的啊! 半夜的冷风迎面打在脸上,好像针扎一样,生疼!大晚上的来回一趟,就算是他也是冻得够呛,还特么贼累。 杜蔚国是越来越厌烦这个麻烦的差事了,真是又臭又长,成天没完没了的,而且还非常累人,身心疲惫,天天勾心斗角的演戏,装相,杜蔚国为数不多的耐心基本上已经见底了。 他心里琢磨,要不老子直接装病得了,嗯,不能装病,丫的,老子找个卡车或者轿车啥的,看准时机,碰个小瓷。 估计按照自己的身手和反应,谨慎小心点,顶多也就是个轻度骨折啥的,住院个把月的,估计也就差不多好利索了吧? 反正小爷拥有不留后遗症的完美痊愈技能,我特么怕啥啊?不就疼几天吗?忍忍也就过去了,从此一了百了,原来这个该死的任务。 杜蔚国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双眼开始在马路上踅摸着合适的车辆。 这孙子居然真动心了!他已经快要被这个任务给逼疯了,都想主动碰瓷受伤住院了。 ------题外话------ 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杜卫国改名了,杜蔚国! 如果大家发现有特么不通畅的段落,也是因为不可抗力。 7017k 第二百九十八章 炼狱级噩梦 先不说杜卫国此刻已经半疯,甚至都想到用碰瓷自残的方式来逃避任务这种极度愚蠢的方式。 我们切换一下镜头。 在四九城的另外一边,在他久违的四合院里,这个他穿越旅程开始的地位,此时此刻也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今天这场大戏的男主角,是王者归来,刑满出狱的许大茂,而女主角自然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秦京茹,而极度抢戏的女配角则是后知后觉的黑白莲花秦淮茹。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6点整,天还没亮,一片漆黑的时候,阎解放才刚刚开四合院的大门。 自从他哥结婚以后,天天夜里都要折磨他和阎解旷,自然早上也就起不来了,所以这四合院每天开门关门的活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阎解放半睡不醒,睡眼朦胧的勉强打开的四合院的大门,他都懒着把门给彻底推开,只是勉强开了一道门缝,然后就顶着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和大眼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往家走。 这时候,一个顶着青茬大光头的高大身影就从门缝里极了进了,然后穿过门廊,之后又非常熟悉的穿过了垂花门,月亮门,直奔后院的秦京茹家而去。 而睡得稀里糊涂的阎解放压根就没看见。 这个高大消瘦的身影自然就是刑满释放的许大茂,嘿!如今的他已经彻底变了模样,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算上他的拘留审查的时间,一共也才半年多的时间,许大茂他现在看起来最少苍老了5岁有余。 整个人瘦的都有点脱相了,顶着靑虚虚的大光头,上边只有一层短短头发茬,然后胡子拉碴的,脑袋上脸上还有好几处伤疤,看起来有些狰狞。 来到他曾经的家门前,此刻他的大长鞋拔子脸都已经扭曲了,眼睛里之中充满了怨毒的神色,就算在黑暗之中都闪烁着幽光,像极了饿到发疯的野狗。 要说许大茂,他这半年牢狱生涯那可是过得惨不忍睹了,简直都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了,只能说他每天都生活在炼狱之中。 先说说那里边的伙食吧,主食是黑窝窝头,一天两顿,至于菜,一个月能有两次白菜土豆炖菜就不错了。 啥叫黑窝窝头?就是以红薯粉为主要原料,掺和少量咸盐和棒子面,还有少量的地瓜梗做的,现在是困难时期,像他们这样的能给吃饭就算不错了。 黑窝窝头,这玩意那可是绝了,刚出锅的时候里边滚烫,沾手还粘牙,根本就吃不了。 可是等到放凉了,硬的又好像鹅卵石一样,咬得太猛都容易把牙崩掉,吃到嘴里,噎得人直翻白眼,必须要喝水水才能顺下去。 最狠的是这玩意胀肚子,吃下去一会就胃就胀大了,但是消化的也快,没特么一会就饿了。 还要就是吃黑窝窝头,拉不出屎,这玩意含有大量的红薯淀粉,里边又没有油盐,所以大便干燥是必然的。 以前闹饥荒的时候,由于吃了这玩意拉不出屎最后憋死的都大有人在,根本就不算啥新鲜事。 在杜卫国的记忆当中,61年,他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吃过几次。 但是由于他是师直属侦查连尖刀排的,属于精锐之中的精锐,待遇自然要好的多,所以杜卫国当时吃得黑窝窝头,是红薯粉和棒子面一比一做的,即使这样,他也是记忆很深刻。 然后说说许大茂的住的地方,这个时代的号子,20人一屋,两条大通铺,一边墙角放着一个粪桶。 20来个大老爷们住在一个二十几平米小屋里,只有两条大通铺和粪桶,想想都窒息。 他们根本就是长年都不洗澡,冬天更加严重,连特么脚都不洗,谁特么给你烧热水啊!所以屋子里的味道啊,可以让普通人原地去世。 所有人都是一身的虱子,跳蚤,根本就没跑。 最后说说许大茂,他所受到的特别照顾,因为他是轻刑犯,所以号子里边关的大多也都是轻刑犯,这个时代的轻刑犯大多数就那么几个来源。 投机倒把,打架伤人,寻衅滋事,酒后闹事,偷盗,基本上都是一群最底层的社会渣滓。 新人到了里边是一定会被盘道的,一顿胖揍之后,基本上啥秘密都藏不住了,干过啥坏事都一清二楚,审讯的速度比公安都特么厉害呢! 像许大茂这样的色大胆小的怂货,自然是羊入狼群,被狠狠的胖揍一顿之后,他的所有秘密,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连特么一个字都藏不住。 许大茂明面上是因为参与投机倒把,而实际上是因为生活作风,耍流氓被举报进来的。 后来家里还找使钱找了讼棍给他平了事,重点就在于许大茂的家里其实只是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啥过硬跟脚,只是有点余财的工人家庭而已。 综上所述,基本上里边的禁忌他全犯了,所以他的地狱彻底来临了,他的这个罪名可是处于号子里边歧视链最低端的,基本上人人都可以踩一脚,就没有比他在低一等的了。 所以许大茂刚进仓的头一个月,基本上天天挨揍,这群底层的渣渣们非常善于欺软怕硬,还特么极其擅长折磨人。 许大茂夏天刚进去的时候,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是蹲在粪桶边上睡觉的,别人拉屎撒尿他都蹲在一边,经常会尿到他,总之就是一句话,地狱一般。 许大茂刚进去的头几天,甚至都想过自行了断,当然,反抗这件事情他是完全没有想过的,他怂的一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月,终于可以接受探视了,他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啊! 隔着铁窗咣咣的给他爹他娘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就求老头老太太救他一命,他是真熬不住了。 探视结束之后,大概5天左右,应该是他爹找人帮忙运作了一下,许大茂的日子才勉强好过了一点。 所谓的好过,也不过是可以挨着粪桶的位置睡觉了。 他本来以为噩梦差不多就这样了,咬牙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呵呵,事实证明,他还是想的太美好了,到了夏天的时候,一个月可以洗一次澡,以仓为单位,许大茂在洗澡的时候,无意之中露出了他的~~。 结果,他的噩梦升级了,在这里,除了江湖地位和案子轻重以为,男人的~~~基本等同于社会地位等级了,而许大茂的天赋秉异,让他排在了几乎整个监狱的最下一等,倒数第一名。 最讽刺的是,这孙子他还是因为流氓罪进来的,甚至还是和多名寡妇有染,而且他还有媳妇的人,所以他就彻底完蛋了。 这些心理极度扭曲的渣渣,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心态爆炸了!许大茂这一下算开了顶级群嘲技能,惹了众怒了。 从这以后,这个号子里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这一号人物,放风和劳改的时候,经常有人过来扒他的裤子,老人放出去之后,就连刚进来的新人都敢欺负他。 基本每天晚上都是以一顿胖揍收尾。 这样的情况,就算他爹也无能无力了,许大茂生在这不如死的炼狱之中,居然奇迹般的咬牙挺了,没死没残,生生忍了整整半年,可见他的求生欲望到底有多么强大。 7017k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复仇记 许大茂出来之后,在家里躺了整整15天,一直到做天才勉强下床,算是缓了过来。 这不今天他今天就急不可耐的来找秦京茹算总账来了。 在许大茂的逻辑里,把他害的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就是秦京茹和秦淮茹,他是恨之入骨啊! 当初要不是秦淮茹处处和他为难,他就不可能娶秦京茹这个农村妞,没有结婚,自然就没有后边的一系列事情。 而且,要不是秦京茹死活不愿意离婚,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最可恨的就是,她居然和自己离婚之后,夺了自己的房子还有工作! 许大茂他在炼狱之中的每一个生死两难苦苦熬过来的日日夜夜,也都是靠着报仇雪恨的信念才硬撑下来了。 他曾经无数次发誓,一定要让秦京茹和秦淮茹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方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许大茂他现在是从炼狱爬出来的一头恶鬼,已经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不过即便这样,报复杜蔚国他却从来想都没敢想过,骨子里的天然畏惧。 尤其现在,他是一个刑满释放的前科犯,而杜卫国可是公安系统的正科技干部,他在里边都听说了杜阎王的赫赫威名,他现在连正眼看杜蔚国的勇气都没有了。 今天他之所以敢来四合院,也是提前都打听好了,杜蔚国近期被外调了,已经很久没回四合院了。 这样,他这才敢来,呵呵呵,这特么就是许大茂,欺软怕硬的天性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是复仇,他也会挑最软的柿子然后往死了捏。 许大茂轻车熟路来到了秦京茹家门口,这个曾经属于他是房子前,他此时已经是咬牙切齿,血灌瞳仁了。 许大茂并没有破门而入,他已经饱受这世间最残忍的毒打了,不可能再冲动的把自己重新送进去,那个地狱他就算是死也不能再回去了。 他在里边的半年,加上在家躺了整整半个月,每天都在算计到底怎么办才行。 所以即使他心中怨恨滔天,他都恨不得直接拿刀杀了秦家姐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收起了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然后轻轻的敲门。 过了一会,屋里的灯亮了,隐约能听见里边有走路的声音。 “吱嘎~”,伴随老旧门栓的开门声,秦京茹掀开破旧的棉布门帘子,披着蓝色的工装大衣,睡眼惺忪的说: “姐,你今天咋怎么早就来找我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息~~~” “京茹!” 许大茂噌的一下就窜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还有点懵的秦京茹,一声呼唤之后就开始涕泪横流的说。 “京茹,我好想你啊!我错了,对不起,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当面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呢!” “许大~啊!救命啊!姐!救命啊!” 秦京茹惊天动人的喊叫声响了起来,撕心裂肺,凄厉之极,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从秦京茹认出许大茂,到她被许大茂紧紧抱住,她前后一共愣了大概有10秒钟。 思维冻结,身体僵直,一动都不能动,一直到许大茂说完了他虚伪的忏悔,秦京茹她才如梦初醒,一边用力的推打许大茂,一边撕心裂肺的呼救! 至于许大茂说了啥,她根本连一个字都没见,她已经被吓坏了。 许大茂也懵比了,他被秦京茹如此近距离的尖锐喊叫声震的耳朵里边嗡嗡的,几乎瞬间失聪了一样! 但是他还是没有松手,依然紧紧的抱着秦京茹,只不过随着秦京茹的用力推搡,许大茂在里边被折磨了半年,如今力气虚弱,他已经抱不住她的身体了。 许大茂索性直接换了个姿势,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腿。 “许大茂,你赶紧松开我!我要报保卫科,我要告你耍流氓!” 秦京茹用力此刻踢打,手脚并用的,试图挣脱,然后许大茂死死抱着她的大腿,任凭她厮打喊叫死活就是也不松手。 他涕泪横流,卖力哭喊着:“京茹啊,你赶紧打死我吧,我在里边之所以能咬牙挺住,留了一口气回来,就是为了向你赎罪的,你感觉打死我吧,我对不起你,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秦京茹此刻又急又怕,满脸通红的喊叫着:“许大茂!我已经和你离婚了,你赶紧给我松开!” 此时离她家最近的刘海中领着刘光福,刘光天爷三已经赶了过来,掀开棉布帘子,就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大光头正抱着秦京茹的腿,根本就没看清楚这人就是许大茂。 刘光福一马当先,他倒是挺勇的,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不管不顾的拽着他的脖领子就往后薅,嘴里喊了一声。 “臭流氓!” 许大茂的身体在里边狠狠的造了半年,就都已经糠了,一下子就被薅得仰面倒下了,但是因为他紧紧的抱着秦京茹的大腿没撒手,瞬间就把秦京茹也给带倒了。 秦京茹向前扑倒,直接撞倒了刘光福,而刘光福向后一倒,给正要进来的二大爷撞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屁蹲。 “哎呦!” 刘海中嘴里喊了一声,正好坐在棉布帘子上,他像个老母猪似的,又蠢又胖的,直接一屁股就把这棉布帘子都给坐掉地上了,刘光天因为跟在在最后,反而全须全尾,算是勉强躲过了一劫。 四个人,就在门口这方寸之间,摔了一地,好像滚地葫芦似的,不过这时候中院的秦淮茹已经跑了过来。 在她的身后,一大爷,三大爷,还有听到动静的其他的街坊邻居们也都赶了过来,甚至连老聋太太都拄着拐棍走了出来,后院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沸反盈天的。 秦淮茹冲到门口,看见一地的滚地葫芦,而秦京茹此刻衣衫不整的,正在跌跌撞撞努力想爬起来,在她的身后还有个大光头正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不撒手。 “臭流氓!我跟你拼了!”说完秦淮茹冲上去一脚就踹在许大茂靑虚虚的大光头上。 这一脚到是踹的又准又狠,许大茂被这一脚踹了个倒仰,这回他总算是再也抱不住秦京茹的腿了。 秦京茹终于获得了自由,一下子就扑到了秦淮茹的怀里,她已经吓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淮茹此刻也在全身颤抖,刚刚那一下,是她肾上腺素飙升导致的超水平发挥,之后瞬间就已经脱力了。 好在这个时候,刘光天已经把痴肥的刘海中扶了起来,抄起了一根棒子就冲了上来,嘴里还呼喝着: “臭流氓,敢到我们院里撒野,小爷我今天就废了你!” 刘光福此刻也站了起来,抄起秦京茹家的木头凳子,嘴里还不忘招呼了一声:“解成,解放咱们一起上,我们直接打死这个臭流氓!” 刘光天是高中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愣头青自然比较勇,他此刻都已经冲到许大茂的眼前了,他刚要抡起木棒子,眼看就要给这个大光头来一下狠的! “光天,别打!别打!是我,是我啊!我是许大茂,我是你大茂哥啊!” 许大茂此时跪在地上,努力的抬起了头,声音嘶哑的哭喊求饶,刘光天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却终究没有落下,而冲进屋里的几个小年轻也都愣住了。 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7017k 第三百章 精彩绝伦的演技 看见瘦骨嶙峋顶着大光头的许大茂,四合院里的一众邻居都好像见鬼了一样,目瞪口呆的! “许大茂?”这是刘光天。 “许大茂!你是许大茂?”这是刘光福。 “妈呀!真是许大茂!他咋变成这样了?”这是阎解放。 “许大茂!你被放出来了?你回咱院干啥?” 到底还是阎解成问了一句比较有用的话,毕竟他已经成家立业了,思考问题比其他人成熟一些,也要沉稳一些。 “对啊!许大茂,你这一大早上偷偷跑进院子里,还抱着秦京茹,你要干啥?” 二大爷刘海中捂着自己疼痛难忍的屁股,怒不可遏的喝问到。 四九城的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用棉布门帘子挡风保暖,这帘子的中间和下缘都会钉上木头条子,用以增加棉布门帘的配重,要不然北风一卷,随风飘摇的,就失去了挡风保暖的作用。 刚刚刘海中被推倒的那一下,好死不死的尾巴根正好坐在了木头条子上边。 这会火辣辣的钻心的疼,刘海中顺脸淌汗,有苦难言,只能对着许大茂发火。 许大茂是个劳*犯,在刘海中心里,尤其是人多势众的时候,这种人必然是最好拿捏的,因为他有污点,天然就要矮人一头。 许大茂此时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啊!而且还贼特么埋汰,他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满嘴的,他也不说擦一下,只是一边哭着一边双手四处作着揖。 听见刘海中的问话,他才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说: “二大爷,我是从小在这长大的,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也想给秦京茹当面道个歉,我犯了错误,连面都没见着,就被离婚了。” 他的这副可怜的模样,得到了很高的同情分,让在场不少四合院的老街坊们都心生怜悯了。 毕竟许大茂是从小在这个院里长大的,大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多少是有些有感情的。 说实话他在四合院里也并没有做过啥太过分的坏事,就算他劳改,也没有牵扯伤害到四合院的这些邻居们。 至于秦京茹,嘿!四合院的大家伙对她始终可都没啥好印象,从来就没有待见过她,一个农村姑娘不守规矩,然后还没皮没脸的高嫁到城里。 结果许大茂锒铛入狱变得一无所有了,而她却果断离婚,之后占了许大茂的房子,还夺了人家的工作。 摇身一变,自己成了四九城的工人,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人人心中可是都有杆秤的,凭啥啊? 邻居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还出手指指点点的,整体风向非常不利于秦京茹,昧良心,白眼狼,雀占鸠巢这样的字眼频频出现。 秦淮茹此时勉强缓过来一口气,看着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秦京茹,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她指着许大茂厉声说: “许大茂,你别净捡好听的说,在哪装可怜!你可是个劳*犯,你婚内多次搞破鞋,街道才直接给你离婚了,再说了,这房子可是街道看她可怜才重新分配给秦京茹的,秦京茹的工作也是妇联给安排的。 你一个劳*犯,都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一大早上就偷偷闯进别人家里,还敢耍*氓,刚刚我们可都看见了,你现在赶紧滚,永远也不要再回来,要不然我就去报告保卫科,再把你送进去。” 秦淮茹现在的语言逻辑真的是成熟了好多啊! 她如今说话,有理有据的,不仅多次点出许大茂是劳*犯这个致命弱点,还假设他是越狱的犯人,把他说的一文不值,关键她说许大茂是在耍*氓,要知道这特么可是犯罪啊!然后顺便还把秦京茹说成了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引导议论的方向。 果然,秦淮茹说完,大家伙此时就纷纷反应过来,眼神变得冷漠了,口风一变,纷纷盯着许大茂的光头议论着。 “对啊!丫的,秦淮茹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他可是个劳改犯啊!” “可不是嘛,他这应该是才刚放出来,就跑到秦京茹家来闹事了?看来在里边是没学着啥好啊!” “嗤!在里边还能学着啥好啊?你也不想想,进那里边的都是啥人啊!哪有一个好人。” “这个许大茂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刚出来就敢耍*氓,他这是无法无天了!” “呵呵呵,你懂啥?这许大茂他本来就是色中饿鬼,就是因为这个事才进去的,在里边憋了半年多,估计连个母耗子都见不着,你想想,他现在啥事干不出来?” “这个许大茂还真是给咱们院~~~” 大家伙议论纷纷的,一句好话都没有,许大茂此时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在低头的瞬间,极其仇恨怨毒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牙齿咬得都快碎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咬死掐死秦淮茹。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你这个贱人,我特么早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现在的许大茂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唯一能做的自由继续伏低做小的装可怜: “大家伙说得都对,我是个劳*犯,我犯过错误,但我今天回来可没有闹事,我没有闯进来了,更没有耍*氓。” “你放屁!” 秦淮茹指着他厉声喝骂到:“你没闯进来,那这棉布帘子咋掉了?你刚刚抱着秦京茹的大腿,而她在大声喊救命!这是我们大伙亲眼看见的,你居然还敢狡辩!” “秦淮茹,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你总得问问秦京茹,问问二大爷吧,到底是咋回事?我是犯过错误,这我承认,但是我已经接受惩罚了,(政)府都已经宽恕释放我了,你总不能无故冤枉我吧!” 许大茂此刻低着头,可怜巴巴的说着,谁也看不见他的嘴角有一丝阴狠的笑容,秦淮茹,你特么想跟我斗,呵呵呵,你还差着远呢。 秦淮茹听他说完也含糊了一下,她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秦京茹,开口问道: “京茹,你说,到底咋回事?他到底有没有闯进了,他都到有没有对你耍流氓?你大胆说,这么多人都在,许大茂不敢把你咋样的!” 秦京茹这会已经勉强缓过来了,但是她终究才19岁,心理素质根本就不行,脑子也是木木的,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磕磕巴巴的说: “他,他没有。”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非常着急的推了她一下: “你不用怕,这么多人呢,到底咋回事?” 许大茂此时可怜兮兮的插了一句嘴:“京茹,我求求你了,你实话实说,我到底有没有闯进来,我到底有没有耍流氓,我今天就是专程给你赎罪来的,我可是一进门就说了。” 秦淮茹狠狠的瞪了许大茂一眼,喝止他的插嘴: “许大茂,你闭嘴,你根本就没资格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秦京茹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她咬着嘴唇小声说: “他没有闯进门,他敲门,是我开的,我还以为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围轰然而起的议论声给淹没了,甚至还有嘘声,她都已经亲口承认是她自己开的门了,瞬间大家就相信了许大茂今天是来忏悔赎罪道歉的说法,没看他从始至终一直都在那跪着嘛。 秦淮茹瞬间脸都被气红了,恨铁不成钢啊!她用力的拽了一下秦京茹,厉声喝问: “许大茂没干坏事,那你刚才喊救命干啥啊?” 秦京茹这会已经哭了,她更咽着说:“我,我~” “秦淮茹,你也不用再问了,这事我刚刚都看见了,许大茂他并没有干坏事,我们刚才进门的时候,他正跪在地上抱着秦京茹的大腿哭呢,这世上哪有这样耍*氓的。” 聪明的二大爷此刻又特么非常不合时宜的上线了,当然了,这可是难得能彰显他地位的时候嘛。 “不对,京茹,你说!” 这已经是秦淮茹最后的坚持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秦京茹,期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姐,他,他确实没有耍流氓,他进门之后就一直抱着我腿哭来着。” 可惜啊!傻憨憨的秦京茹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她没有理解她姐的用意,更没有想到更深远的地方,只是被眼前的情景给摄住了,她心里懵懵的,只盼望着这场噩梦快点结束而已。 秦淮茹此刻眼神晦暗,摊上这么一个猪队友,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大好局面,生生毁于一旦,她有些气苦的问: “那你喊啥救命啊?” 秦京茹抹着眼泪说:“我,我当时就是太害怕了。” 得!这一下,舆论彻底倒向了可怜的许大茂了,他低垂的头颅下边,嘴角轻轻一咧,非常阴毒的笑了。 不得不说,许大茂现在的演技,称得上一句精彩绝伦。 7017k 第三百零一章 恶鬼vs黑莲花 围观的人群此时早就已经散去了。 大家一会都还都要洗漱做饭上班呢,为了一天的活计奔波。 一大早上就吃到了这么精彩的大瓜,已经足够他们白话一整天甚至一个礼拜了,吃瓜群众们表示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许大茂最终也走了,当然是在秦京茹的一再哀求之下,秦淮茹的一再坚持之下,二大爷勉为其难的以四合院话事人的身份,勒令赶他走的。 但是秦淮茹一再强调的让许大茂以后再也不许来四合院找秦京茹的要求,二大爷却是置若罔闻,甚至连提都没提一个字。 由此可见,许大茂的初步计划已经成功了,呵呵!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许大茂他从来都没想过一次就能回到这个院子里,今天他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而且认错态度极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以后他来四合院没人拦他没人赶他就算计划成功。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秦淮茹,呵!如今傻柱那个舔狗都已经没了,她最大的仪仗没了,她还能得瑟个屁啊! 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秦淮茹自己家的名声早都已经是臭不可闻了,平时的时候,街坊邻居们根本都不咋搭理她家,比许大茂也是强不了多少。 走在路上,想到傻柱,许大茂表情十分阴恨的笑了,话说他这个老对头傻柱居然已经不在了。 要知道,在他的预想中,傻柱可是他复仇计划的最大绊脚石啊,他武力值高,身后还有一大爷,老聋太太,何雨水一群强力队友站台,非常的不好对付。 没想到,他如今居然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呵!听说这傻比居然敢直接伏击杜蔚国,还差点被人家一枪给崩了,结果,死罪虽免,活罪难容,这傻比被判了整整30年,直接去西北吃沙子了,比我要惨上一百倍。 活该! 嘿嘿,如今这四合院里,傻柱已经没了,杜蔚国也被外调了,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秦京茹,秦淮茹,我特么要不嚯嚯死你们俩,我许大茂就不活了! 在许大茂的想法里,其实只要杜蔚国不在,那么在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就全都不足挂齿,就算是傻柱,顶多也就是多遭点罪,多挨几次胖揍,多演几次可怜而已,他现在对这些都已经司空见惯,完全麻木了。 他真正唯一顾忌的就只有杜蔚国。 好!既然现在老天爷都特么帮我,我就抓紧实施第二步计划,越早越好!要不然万一杜蔚国回来了,我特么可就前功尽弃了。 嘿嘿!尼玛的秦淮茹,老子特么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品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至于秦京茹,老子在里边被人折磨了半年,老子就要折磨你一辈子,嘿嘿嘿,等着吧!你这个小娘们。 恶鬼许大茂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盘算着他的复仇计划,一边慢慢走远了。 后院,秦京茹家里,她和秦淮茹正在面面相觑的发呆,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秦京茹此刻是一脸的惶急恐惧,秦淮茹则是眉头紧锁,愁苦无奈。 “姐啊!你说这他以后要是天天来,我可咋活啊?” 秦京茹一边问一边眼泪就淌了出来,她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她在发呆,本来何雨柱犯事被判*改之后,她当时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当时四合院的三人组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只差一点,被就把她们家撵出四合院了。 可是何雨柱毕竟是这个四合院里她曾经唯一的盟友,无数次的接济她帮助过她的人,也是这个四合院里对她最好的人,傻柱就算有千般不好,他对自己是够意思的,如果今天他在,怎么也能仗义执言一句吧? 可惜啊,连傻柱都不在了,秦淮茹心中不仅有那点物是人非的苍凉感。 “姐!你咋不说话啊?我到底咋整啊?” 秦京茹又喊了她一声,还推了她一下,才把秦淮茹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她本想好好痛骂一下秦京茹的。 但是看着眼前哭得眼睛都红了的秦京茹,黑莲花也只是长叹了一声,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如今我也不知道咋整了?今天的局面你也看到了,这个大院里的人心其实向着许大茂的,就算他是个劳*犯,在他们心里也比我们姐俩这样的外人强。” 秦京茹抽泣着说:“姐,那我就去保卫科,去妇联,我就不信,还没人管得了他。” 秦淮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皱着眉头责骂:“秦京茹,你还好意思说,刚刚大家伙都在,我问你话,你是咋说的,你当时要是一口咬死他耍*氓,一了百了,我们至于像现在这样为难吗?” 秦京茹低着头抹眼泪,然后怯生生的说: “姐,他确实,确实没有耍*氓的意思,他一进门就给我赔礼道歉的,而且我能留在城里上班能住在这个院子里,毕竟也是因为他,我看他跪在地上,又磕头又作揖的,哭得又可怜,我,我~” 秦淮茹被她气到了,她的眼神冰冷,嗤笑一声:“呵!秦京茹,你还挺有良心的,既然你不忍心诬陷他?那你就好人做到底,直接收留他呗,你还问我干啥?” 说完秦淮茹起身就要往外走,秦京茹一把就抱着她,脚下一软,直接跪下了,她这会哭得都快岔气了: “姐啊,我错了,你别走,姐啊!我求求你了,我害怕,我是真害怕啊!” 秦淮茹也掉了眼泪,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她也经历过,她能感同身受,当时要不是杜~ 她抹了一下眼睛,弯腰把秦京茹扶了起来,帮她擦了擦眼泪: “行了,别哭了,我从今天开始晚上开始和你一起住,能咋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熬着吧,啥时候等杜蔚国外调回来了,咱们姐俩就得救了。” 秦京茹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突然爆射出明亮的光,她顿时止住了眼泪,对啊,还有杜蔚国,他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回四合院了,自己居然把他给忘了。 他如今虽然被外调了,但是他并没有搬走啊,他是保卫科科长,像天神一样,身上有光,是坏人的天敌,只要他回来了,许大茂这样的劳*犯必然都不敢靠近四合院。 “姐,你说他啥时候才能回来啊?” 秦淮茹看了她一眼,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哪知道啊!以前他在的时候,虽然也是早出晚归的,不愿意和咱们照面,也没啥好脸色,但是终究心里边还能有个念想,有个保靠,他是个讲理的人,真有不公平的事他肯定能伸手,但是他,唉!谁知道他啥时候才能回来啊?” 秦京茹此时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姐,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去问问王洋干事或者3科的其他人呢?打听一下?” 秦淮茹还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 “你千万别去问了,人家以前之所以给你面子,看得也都是杜卫国的面子,毕竟一个院子住着,如今杜蔚国都已经外调了,你还去找人家,人家肯定烦你啊,而且真让杜蔚国知道了,他本来对咱们这些破烂事就膈应的不行,万一~” 秦淮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秦京茹却听懂了,万一杜蔚国知道了,不想沾染她的这些破烂事,故意晚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那可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秦京茹又掉眼泪了:“姐,他~” 秦淮茹异常烦躁的推了她一下:“行了,你总哭啥啊?眼泪能淹死许大茂啊?有啥用,赶紧洗脸穿衣服,做饭上班,该干啥干啥,咋的?咱们还不活了?” 不得不说,黑莲花还是比较拿事的,关键时刻比较有决断。 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许大茂vs升级之后的黑莲花,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场戏应该会比较精彩有看头。 7017k 第三百零二章 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然这些精彩的戏码,杜蔚国是没有眼福了。 我们把时间线重新回归到男主角的身上,杜蔚国终究没有实施他的碰瓷自残计划,他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怕疼的,哈哈哈。 杜蔚国黑着一张脸,有点无精打采的到了研究院,通过了例行检查,和早班的同事们简单打了个一个招呼之后,压根就没跟着值早班,直接自己回了办公室。 唐阿红看着杜蔚国远去的背影和站在她旁边的聂红军说: “咱们杜科今天这是心情看起来相当不好啊?脸色很难看的样子。” 聂红军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估计他是昨天休息,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唐阿红撇了一下嘴:“那他对象可是真是不懂事啊,想他这样的爷们还舍得吵架,我要是他对象,让我撵鸡,我绝对不去追狗,百依百顺,欲求欲予,绝对不和他吵架。” 聂红军一听这话,顿时嗤笑一声,调侃道:“嘿嘿嘿,我说阿红啊,这不,现在杜科正好和对象吵架了,万一他真分手了,你可就有机会了,千万别犹豫主动点,人家不都说了嘛,女追男隔层纱嘛。” 唐阿红自然听出了聂红军话语之中浓烈的调侃揶揄之意,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戏,没好气的回怼: “切,聂红军,你丫的,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和那位苗大小姐最近处得咋样啊?有没有实质性进展?我跟你说,大老爷们,你就得猛点!别像个娘们似的。” 聂红军一听这话,顿时闹了大红脸,讪讪的不敢再说话了,他和唐阿红同事3年多,彼此不来电,已经处成哥们了,纯纯的战友兄弟关系,而且互相都知道对方的跟脚和死穴,这不他就被一下子戳中死穴了,彻底熄火了。 这时候正好莫兰到了,她和唐阿红进值班室里接受检查去了,也算是解了聂红军的围。 “阿红,你刚刚和聂干事聊啥了,我看他红头胀脸的?” 莫兰笑呵呵的一边接受检查一边问到。 唐阿红和她自从中毒事情,送她去了医院之后倒是变得熟悉了起来,说话也比较随意: “呵呵呵,我们刚才看见领导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就随便闲聊了几句,他和我开玩笑,我就呛了他两句。” 莫兰心中一动,她表面不动声色,继续笑着问:“呵!你啊!这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厉害的不得了,对了,你们杜科长他咋了?”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上就黑着脸,一副冷如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我们估计他是昨天和他对象吵架了吧?” 唐阿红随口说着,这也不涉及啥机密,条例的,都是一些八卦,完全可以说的。 莫兰此刻嘴角轻轻一扬,眼角轻微的眯了起来,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微笑,她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得意: “嘿嘿,杜蔚国,你这个大木头,这样看起来杨采玉可比你识货多了,已经看出老娘的威胁了,你不理我原来是故意避嫌啊,嘿,只是这种事由得了你吗?” 被莫兰吐槽的杜蔚国,现在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抽着烟,他的窗户距离研究院的正门值班室大概200米,以杜卫国的变态视力,宛如眼前一般。 他看见莫兰从检查房间里出来,面色明媚,艳光四射的样子也不禁心神摇曳了一下,长长吐了一口烟,自言自语的感慨到,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 中午的时候,杜蔚国都没在食堂吃饭,而是自己用饭盒打了饭在办公室里吃得,并且拒绝了聂红军和唐阿红一起进餐的提议,他今天一点都不想感受莫兰带着情绪的视线了。 他想静静。 当天晚上,11点半,杜蔚国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郭汉鸿家,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然后轻车熟路走进黑暗的客厅之中,连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小熊猫,自己点上,剩下的大半盒直接揣进兜里,最近他几乎都是这么干的。 黑暗中,三个烟头忽明忽暗的,没有人说话。 嗯,是的,房间里除了郭汉鸿,今天胡斐居然也在,杜蔚国开门的瞬间就已经看见了。 杜蔚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大大咧咧说: “胡大司长,您这么大的领导还用搞夜访这一套啊!有啥话白天在办公室里都说不完吗?” 胡斐没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 “我特么这两天出去开了个会,今天刚回来,就听说你这个混小子要撂挑子,这不,我就赶紧过来巴巴的赶过来,特意等你大驾光临了,连灯都特么不敢开,就这么摸黑等着。” 杜蔚国闻着房间里的酒气还有他略带酒气的声音,知道他肯定是在扯犊子。 肯定是他出差回来之后,来郭汉鸿家一起商量事情随便喝点,晚上喝多了就不打算回去了,然后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关了灯在这守株待兔呢。 杜蔚国冷笑了一下,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直接拆穿: “呵!行了吧,胡司长,喝酒就喝酒呗,我就是再傻,你说这话我也不信啊,我昨天才来过,你等我干啥啊?我要不有事昨天忘说了,一个礼拜我都不带来的,大半夜的跑来跑去贼特么累。” 胡斐被拆穿也不以为意,他脸皮厚着呢,他已经听郭汉鸿说了,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精,越来越灵,根本就瞒不住了,他笑着说: “嘿嘿,说得没错,老子就是守株待兔,没想到,居然真让我给碰上了,也算是我老胡命好,小子,你有啥事?说说吧。” 杜蔚国把烟屁股随手掐灭,黑暗之中,准确无比的扔进了烟灰缸,然后他声音懒洋洋的说: “嘿!我其实也挺幸运的,正好我今天就是有事要求胡司长您,本来还得让郭处代为转达的,没想到居然正好遇见正主了。” 胡斐有点小兴奋:“哦?有事求我,你说说看,能办的我一定帮你办了。” 杜蔚国根本就不客气,连一句废话和铺垫都没有,直接单刀直入的说: “嗯,是有一件小事,轧钢厂保卫处的蒋东方处长,他家的三女儿蒋婷婷和她爱人今年转业了,现在档案都挂在琼省的公安厅里,想让你帮忙调回四九城工作,守家在地的。” 胡斐眼眉一挑,脸色十分古怪,啥啊?整了半天,就这?我胡斐这么牛比闪闪的人物,跺跺脚四九城都地动山摇的主,你杜阎王也好不容易张回嘴,结果就这?这特么也太空虚了,杜蔚国,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不屑和不甘:“你小子大半夜的跑过来,就这事?打个电话不就行啦吗?” 杜蔚国嘴角一撇,丫的,你特么说可是真轻巧啊!但是强忍住没有怼他,声音非常平静的说: “嗯,对,就这事。” 胡斐砸吧砸吧嘴,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又问了一句:“杜蔚国,你难得和我张这么一回嘴,真的为了就这点事啊?” 杜蔚国有点不耐烦了,不轻不重的的怼了他一下:“行了,胡大领导,我知道您能量巨大,神通广大,您快别显摆了,我真正想求您办的事,您不是也作不了主吗?” 胡斐被杜卫国怼的眼皮子直跳,但是他还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随着莫兰的身份越发清晰,这个案件也越来越大,杜蔚国的角色也越发的重要,确实就算他想让杜蔚国现在撤下来都不好使了。 就算他同意,他的老领导也不会点头的,这可是能打到巨妖的机会啊! 胡斐突然有点无力感,语气有点颓唐的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提出点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办的。” 杜蔚国却难得语气郑重的说:“胡司,就这件事,这件事算是合理不合规,麻烦您了,我真的没别的事情可求的,难得今天您在,我们还是说说这个狐狸眼吧!” “好啊!”一听这话,胡斐顿时就来了精神。 7017k 第三百零三章 行动代号巨妖 胡斐一听狐狸眼,顿时就精神了,两只眼睛变得炯炯有神的,黑暗中都闪着幽光。 “杜蔚国,你昨天和老郭反映的情况,我都已经清楚了,你今天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和想法吗?就算是猜测也没关系,大胆的说出来。” 郭汉鸿也随了一句:“没错,小杜,我们工作性质,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怀疑一切才行。” 杜蔚国撇了一下嘴巴,没有马上说话,他摸出一根烟点上,胡斐砸吧一下嘴,他也刺挠了。 郭汉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摸黑去卧室重新拿了一盒小熊猫,他堂堂特殊部门的第一处长,居然沦落为了端茶递水跑腿打杂的,伺候一个老爷和一个小爷。 还没等他把烟拆开,黑暗之中,这盒整包的就被杜蔚国眼疾手快的给顺走了。 刚刚桌上那半盒的又回到了他的手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无比丝滑,这就手法,比特么一般的经年老佛爷都溜! 杜蔚国如今这算是又多了一门吃饭的本事,哈哈! 郭汉鸿苦笑着摇了摇头,胡斐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房间里没有开灯,今天晚上又是阴天,黑漆麻乌的,他只是不停吧唧着嘴,催促老郭,等着抽烟呢。 杜喂国把烟收好,等胡斐和郭汉鸿也都点上烟之后,他才说话: “胡司我昨天听了郭处对于狐狸眼的最新行为动机分析,晚上回去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终究还是难以置信,像她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为了私人感情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来。” 胡斐一听这话,嗤笑了一声,声音非常不满的说: “小子,你一直以来,对我们这些人都是有偏见的,我们也都是普通人,并没有断情绝欲,该有的七情六欲我们一样也不缺,只不过当任务和个人私情冲突的时候,我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杜蔚国悄悄撇了撇嘴,心里有点不以为然,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对胡斐的说法只能信一半,甚至只有一小半。 胡斐吐了一口烟,他看杜蔚国没说话,就接着循循善诱的说: “狐狸眼她可是执行长期深潜任务的,她的首要任务甚至都不是啥具体任务,而是泯然于众人,彻底扎根下来,你懂吗? 小子,我要是她,你也是我最好的对象人选,跟脚干净,前程远大,个人能力和个人形象也都是顶尖的。 你换位思考一下,她如果想找到她的生活伴侣和合理掩护,你是不是她的最佳人选。” 杜蔚国听胡斐说完,不禁眉头一挑,嘿!你说得好特么有道理啊,夸得小爷我很是受用啊,我原来这么秀的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杜蔚国很快就消化了胡司的糖衣炮弹,整理了一下思路: “胡司,我现在的后续工作,变得非常艰难了,进展太快的话肯定不合理,莫兰也知道我有对象,但是我却只剩2个半月的任务时间了,胡司,我总不能真的睡了她吧?” 黑暗之中,杜蔚国清晰的观察到,当他说他只剩2个半月任务时间的时候。 对面的胡斐和郭汉鸿几乎同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完全同频,动作更是如出一辙。 很显然他们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任务时间的问题。 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样的任务都应该是以年甚至几年为单位来衡量的,为了任务进度就算是和狐狸眼直接结婚一起生活几年,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而这样的牺牲和付出,显然就是杜蔚国接受不了的,也是一直死活都拒绝加入他们的理由。 谈话顿时陷入到了死寂的状态,尴尬的气氛弥漫了这个房间,这种寂静持续了很久,期间只有抽烟和吐气的声音。 最后,还是郭汉鸿硬着头皮劝道: “小杜啊,你说的这个任务时间的限制,是不是太苛刻了点?你也知道,而且现在我们也都清楚,这个狐狸眼她实在是太重要了,她潜的很深同时又狡猾无比,短时间之内恐怕~~” 杜蔚国这次可不会再被他忽悠了,他冷笑一声,直接把话挑明了,丫的,老子掀桌子了: “呵!郭处,胡司,都别藏着掖着的,咱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狐狸眼现在身份算是都已经露相了,我相信,她的下线,你们也用不了几天,顺藤摸瓜的肯定也能都完全掌握了。” 杜蔚国此时狠狠的把烟头熄灭,声音有些激动的说: “明明都已经可以收网了,狐狸眼她就算身手再好,再狡猾,你们只要吱一声,当天晚上我就可以保证把她完好无损活捉到你们面前。 说一千道一万的,你们不就是想通过莫兰,把她身后的黑手给钓出来吗?拿我当鱼饵就明说,跟我东拉西扯的扯什么犊子?当我是二傻子吗?”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郭汉鸿眼神一凝,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胡斐也坐直了身体,黑暗中,双眼泛着幽光。 他们此刻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杜蔚国,要知道,三天前老领导才和他们俩一起制定了代号巨妖的行动计划。 而杜蔚国恰好就是最关键的那个鱼饵,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自己猜到了,而且还直接叫破了。 郭汉鸿有点震惊,他指着杜蔚国说: “小杜,这,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看着一脸震惊的郭汉鸿和胡斐,杜蔚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这特么很难猜吗? “郭处,您别演戏了行吗?这很难猜吗?你昨天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是让我大局为重,劝我继续接近狐狸眼吗? 你这不是扯犊子吗?都已经确认身份了,连她的下线都已经揪住了,直接铲了就完事呗,直接抓起来,三木之下,软磨硬泡,啥事问不出来啊?” 郭汉鸿和胡斐在黑暗中无声的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继续说话。 杜蔚国继续说,他此刻的思路变得极其清晰: “你劝我继续接近她,无非就是觊觎她的背后之人呗。 狐狸眼都已经潜的这么深了,级别这么高了,那她的上线肯定更加深不可测,狡猾无比。 甚至有可能连她自己都根本都不知道她的上线是谁,只能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单线联系。 而且一旦她出事,她背后的黑手必然深潜,有可能永远都抓不住了,嘿!我分析的没错吧?两位领导。” 郭汉鸿咽了一口唾液,没有说话,而胡斐此时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之后声音沉闷郑重的说: “没错,你说一点都没错,我们就是这么商量的,最新的行动代号巨妖,行动任务是最高保密级别的,杜蔚国同志!” 杜蔚国此时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干,胡司,你今天就是说出龙叫我也不干,就3个月,按照约定,行不行的到时候我肯定撤。” 胡斐猛地站起身,双眉倒竖,虎目圆睁,指着杜蔚国,低声咆哮,看的出来,他的情绪是真的激动了: “杜蔚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命令!而你是一名**,还是一名干部。 现在这个任务要优于一切个人感情,你既然都已经猜到这个任务的内容和级别,别说是你,就算是老郭,我,任何代价也都是在所不惜,你怎么能推诿?怎么敢讲条件?” 杜蔚国嘴角一撇,一声也不吭,对胡斐的训斥理都不理,他从桌上拿起一支烟,慢条斯理的点着,靠在沙发上,一幅你特么随便骂,你就看小爷我鸟不鸟你的架势。 你丫的,跟我扯什么犊子,谁特么知道这个狗屁巨妖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 3个月,半年,1年,甚至几年都有可能,我尼玛,那我岂不是要和狐狸眼结婚生子才行? 既然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那你们去吧! 老子不干! 7017k 第三百零四章 生死兄弟 杜蔚国这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算是彻底激怒了胡斐,他放开嗓门,挥舞着胳膊,不管不顾的大声吼道: “杜蔚国,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现在这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执行命令,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杜蔚国依然一幅不以为然的架势,淡定自若的靠在沙发上抽着烟,一言不发,所谓的气势,压迫,气场,在他眼里都是玩笑,根本就如同清风拂面一般,屁都不算。 胡斐被他的软硬不吃,坚决不合作的态度气得几乎原地爆炸了,他向前跨出两步伸出手,大概是想薅杜蔚国的脖领子甚至直接大嘴巴子抽他,幸好,被手疾眼快的郭汉鸿给拦下了。 “老板,老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您先别生气!您先坐下!” 胡斐此时像个斗牛似的,面红耳赤,气哼哼的坐了下来,气喘到不行,郭汉鸿苦着脸冲着杜喂国说: “小杜啊,你看,咱们可都是自己人,一起出生入死过,彼此也都挺熟悉的了,有啥事咱们就好好商量着来呗,没必要顶牛啊!” 杜蔚国一听这话,嘴角一扬,淡淡的嗤笑一声,呵!依然没有说话。 胡斐如今正在气头上,他像个炮仗似的,点火就着: “你看看这个混蛋,你特么这是什么态度,简直就是不知轻重,不知好歹! 你以为我们是在买菜吗?还能讨价还价的,还是那句话,这是死命令,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郭汉鸿一脸无奈的表情,他又赶紧安抚: “老板,老板,你好好说,咱们商量着来,毕竟小杜他是自己人,又是任务的具体执行人,咱们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嘛!” 杜蔚国悠闲的抽完了手里这支烟,轻轻的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红脸白脸的戏份他已经看腻歪了,他声音特别平静的说:“两位领导,还有75天,多一天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他就抬腿往外走。 胡斐腾得一下站起了身,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杜蔚国,你可想清楚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虽然是孤儿,但是你也是有在意的人的。” 杜蔚国听他这么说,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胡斐跟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然后声音依然非常平静的说: “就75天,多一天都不行,嘿!胡司,您也别吓唬我,您知道我要是真被逼急了,狐狸眼她算个屁啊!我可比她呵呵~” 杜蔚国没有继续说,但是胡斐却听得明明白白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震惊了! 这个小王八犊子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敢威胁他,但是他还不得不承认,杜蔚国如果真的被逼急了,他如果真的变得肆无忌惮,还真的是无法估计他的恐怖破坏力,确实,狐狸眼算个屁啊! 其实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拥有闪烁技能的杜蔚国如果一旦彻底黑化,到底会有多可怕。 “杜蔚国,你是在威胁我?”胡斐语气低沉,气势上针锋相对,他肯定不能怂啊! 杜蔚国早就已经失去耐心了,他有些烦躁摆了一下手: “胡司,停止这种无聊的对话吧,真的非常浪费时间的,别用你们现有的人手,一个都别用。 抓紧时间,把你们能够调动的可靠的力量都调动起来,全力配合我的工作进展,75天倒计时,你们嘴里所说的巨妖他但凡露面,肯定就没跑,如果他始终没露面,那就对不起了,只有莫兰。” 胡斐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杜蔚国,你在教我做事吗?” 哟呵,这不是达叔的名言吗?语气语调都很像啊! 杜位国的嘴角轻轻一扬,不过他也懒着斗嘴,随意的摆摆手说: “我先走了,你们商量吧,我周四晚上会再来一趟,噢,对了,胡司,一码归一码,我拜托的蒋叔的事您可别忘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径直推门走了出去,身形如同鬼魅一样,在院子里一闪而过,轻描淡写的越过了院墙,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胡斐是真的被他气坏了,气喘吁吁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郭汉鸿也是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胡斐才气哄哄的说: “老郭,你说,这个小王八犊子,他为啥把日子订的死死的?这玩意怎么能可丁可卯的?万一巨妖他偏偏就在第76天出现了呢?” 郭汉鸿不由苦笑了一声: “胡司,您说的对,杜卫国正是因为非常清楚这一点,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把时间卡的死死的。 因为这个巨妖他可能在第76天出现,也有可能是176天才出现,甚至是第576天,胡司,换位思考,你让他怎么办?难得真和莫兰结婚生子吗?” 胡斐强词夺理,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的,这点代价算个什么?” 黑暗中,郭汉鸿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玩意还真是不能勉强,杜蔚国就是这样,他不怕死,枪林弹雨,刀山火海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事实证明,他从来没有退缩过。 但是有些事,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低头的。 这个道理,胡斐当然懂,房间里又沉默了一会,他此时已经恢复平静了: “老郭,明天,把咱们的没有执行命令的秘密武器特么都我调回四九城来,先把这个狐狸眼的下线全特么给老子挖出来。” 郭汉鸿点了点头,然后有点犹豫的说:“好,老板,那个,那个老领导那边,您就先别汇报了,到时候再说吧!” 胡斐气恼的说:“嗯,我知道,曹!杜蔚国这个小王八犊子可是真特么难整啊。” 杜蔚国此时已经回到了住处,反正他已经摊牌了,就75天,到了时候不管啥结果他是肯定撤了,爱咋咋的,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他就带着杨采玉南下了,没啥大不了的。 没有路子,他就生生趟出一条血路来,看看谁能拦得住他。 接下来的两天,杜蔚国都是早上在公寓里吃早饭,中午和晚上也都是打饭之后,独自在办公室里吃饭,早晚班也不再大门值班室出现了,深居简出,也不和人交谈,一幅老子很不爽,生人勿近的样子。 不过周三的晚上,他却见到了一位非常意外的老朋友,还是从远方而来的朋友。 是奉天城的陈达虎,周三晚上,杜蔚国才下班,推车走出研究院的大门,就看见陈达虎和巴特这两条彪形大汉正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 巴特更是像个蓝色的大狗熊一样直接兴奋的跑了过来!陈达虎也大步走了过来。 杜蔚国顿时就高兴了,由内而外的高兴! 巴特就不用说了,是他的心腹铁杆爱将,这个陈达虎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过命的交情。 当初,要不是他及时开枪掩护了杜蔚国,他就已经凉了,当然,如果没有杜蔚国的杀神一样的惊艳表现,当天所有人一个都活不下来,集体凉凉。 和陈达虎自从奉天城一别之后,这都已经大半年没见了。 杜蔚国把车子停到一边,大步迎了上去,两个高大的汉子紧紧拥抱在了一起,用力拍打对方的后背,亲热无比。 杜蔚国此时用力锤了他的胸口一拳,笑着调侃他: “我说,陈老虎,你特么咋跑过来了?咋的?你是不是又犯错误了,在奉天城混不下去了,来四九城投奔哥们来了?” 陈达虎闻言哈哈大笑,他也用力回了杜蔚国一拳: “哈哈哈!滚犊子吧,你特么就不能盼我点好,老子是来四九城公干的,咋的?你就说管不管饭吧?你小子现在伤应该都好利索了吧,今天是不是可以陪大爷好好喝一杯了吧?” 杜蔚国斜了他一眼,豪气干云的说: “我曹,你特么这不是废话吗?哈哈哈!陈老虎你特么今天就别想站着出门了,丫的,小爷必须给你伺候好了,你居然还敢让巴特带你过来,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己闯进来啊!” “哈哈!我曹,杜阎王,你特么这是吓唬谁呢!嘿!我陈达虎这辈子喝酒就从来没服过谁的!” “哈哈哈,陈老虎,你赶紧趁着清醒的时候多吹两句吧!” 杜蔚国开怀大笑,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看见自己的生死兄弟,他是真心高兴了! 7017k 第三百零五章 二蛋和狗剩子 今天这顿大酒可是必须喝的,而且还有大喝特喝!这点毋庸置疑。 毕竟杜蔚国当初可是在奉天城呆了整整40多天,都是在医院病床上渡过的。 从来到走居然真的都没机会和陈达虎喝上一顿酒,接风宴和送行宴全都没有,这顿生死兄弟之间的情谊酒居然整整迟到了10个月。 一起走过生死的朋友,而且还是远道而来,今天必然是不醉不归了。 陈达虎和巴特都是骑车来的,杜蔚国他们直接骑车去了红星饭店,因为这会都已经过了饭口了,别的地方,在这个时间估计够呛能搭理他们了。 不得不说,杜卫国在红星饭店还是很有排面的。 大师傅本来都已经下班了,结果硬生生的被找了回来,2盒中华烟拍在他手上,胖乎乎的大厨说了句您请好吧,就转身钻到后厨炒菜去了,好在现在是冬天,厨房算是不缺肉类食材。 杜蔚国也非常豪气,硬生生点了整整10个肉菜,基本上把大厨能做出来的肉菜全都点上了,土豪气质爆表了,豪的不要不要的。 刚刚在骑车回来的路上,陈达虎已经和杜蔚国说了他这次到底为啥来四九城,这次他是随车押运重型机械设备来的。 杜蔚国他们年后出差遇袭,当时豁出性命保护的设计图纸,如今已经变成了钢铁铸就的实物,前天从奉天城出发了一趟货运专列直接送到了红星扎钢厂的专用货站。 很快就能变成实际的生产力了。 陈达虎带领手下弟兄负责随车押运,其实大概率是没有人会破坏这些粗笨的钢铁大铁家伙的。 但是由于有了杜蔚国他们的前车之鉴,所以这次奉天重型机械厂和部里依旧还是提高了警惕,抽调派遣保卫科的精锐力量,荷枪实弹的全程押运。 索性,一路都是风平浪静的,列车和器械都顺利抵达轧钢厂。 陈达虎他们是昨天晚上到达的,交接好工作,在小食堂里饱饱的吃了一顿饭,之后在扎钢厂的招待所里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宿。 这不,今天晚上他就彻底按耐不住了,拉上巴特跑过来找他的生死之交杜蔚国了。 男人的感情,有些时候真的很纯粹,而生死战友之交肯定就是其中之一,还有可能是其中最纯粹的。 陈达虎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7名同志呢,但是他不可能把弟兄们都带过来吃杜蔚国的大户,就没有这么办事的,再说了,他们和杜蔚国也没有那份交情不是。 他只带了一个关系最近的小兄弟,现在正在南门的值班室里和王洋一起等消息呢。 巴特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被陈达虎给拽着过来了,王洋他是值班干事,他可是走不了的。 杜蔚国趁着在饭店等菜的功夫,给巴特手里拍了钱和票,让他先去供销社买酒,然后去南门找王洋,让他来红星饭店汇合,然后巴特再去郝山河家通知老郝头一声,一会去他家喝酒,让巴特先把东屋的炕给烧上。 为啥要去郝山河家呢。 第一,老郝头他是孤家寡人,而且还是住得独门独院,家里空间够大,也足够肃静,最关键的是他家里还有独立的茅坑,非常方便。 第二,老郝头他家的东厢房有大炕,晚上烧上之后就能睡人,杜蔚国估计今天是个生死局,肯定得喝趴下几个才行。 第三,老郝头可是酒神,虽然杜蔚国肯定不能让他多喝,但是如果真是对方火力过于凶猛,轧钢厂这一系他们实在顶不住了,老郝同志负责收个尾还是轻松加愉快的。 最后就是,老郝头他家里有存货,花生米,地瓜干,辣椒酱,咸萝卜,酸黄瓜,小鱼干,这些东西可都是下酒的宝贝。 呃,小鱼干好像是郝小黑的。 没过一会,王洋就和一个看起来特别精神的小伙子骑车过来了,这小伙也是1米8的大个,浓眉大眼,直鼻阔口,和陈达虎倒是有点连相,但是比他好看。 陈达虎这会还特么没喝酒呢,说话就已经有点醉意了,他大大咧咧的说: “老杜!这是我侄子,叫陈建胜,今年才上班的自家崽子,19岁,当了3年兵,狗剩子,这是你杜叔,他可是真正的枪神!” “杜叔!您好,我是陈建胜,你叫我胜子就行,我老崇拜你了,我二叔搁家天天念叨你。” 这个小伙说话一口浓烈的关东口音,十分大方,没有忸怩之色,毫不犹豫的的叫一声杜叔。 我尼玛,杜蔚国一听这个称呼,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有点恍惚。 他想抽口烟缓解一下情绪,失神之间,好悬没把烟头怼进自己的鼻孔里。 你大爷的!我特么现在才22岁好吗?我还是个青春少年郎呢,比你侄子也就大3岁,我特么咋就成了老杜了?还尼玛当上叔叔了? “嗯,那个胜子啊,你好!欢迎你来四九城。” 杜蔚国此刻有点尴尬,一向嘴炮无敌,怼人无数的他,突然有个同龄人跟他叫叔,他瞬间成长辈,他有点不会了。 陈达虎却大咧咧的说: “老杜啊,叫啥胜子啊,别别扭扭的,你管他叫狗剩子就行,这是他的小名,从小到大,我就这么叫他。” 狗剩子这种小名在眼下这个时代特别流行,尤其是农村。 按照习俗,小孩尤其是男孩刚生下来的时候,都要取个贱名,说这样好养活,很多家庭后来也懒着给孩子重新请人给取大名了,就直接叫小名了。 所以后来搞人口普查,上户口的时候,像陈二狗,李狗剩,唐狗蛋这样的姓名层出不穷的。 大概一直到了90年代,这种小名也依然没有消失,写书的扑街作者,小时候的小名就叫大狗,一直被家人叫到了今天。 不过眼前这个精神小伙陈建胜显然对狗剩子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意,小伙子好面子,急赤白脸的说: “二叔,我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扛了3年枪呢,而且现在我都上班了,你以后不能再叫我小名了,让人听了笑话。” 陈达虎嗤笑了一声,非常不屑的说: “咋的?你特么就是结婚当爹了,你在我面前也还是狗剩子,我和你杜叔是平辈的生死之交,叫你一声狗剩子有啥不对?还有你王叔,巴特叔也是一样的。” 陈建胜此刻被他二叔气得脸都涨红了,年轻人子在偶像面前自然要面子,他赌气的说: “二叔,那你愿意听我爷管你叫二蛋啊?每次我爷叫你二蛋,你不也是总吵吵着让我爷叫你大名吗?” 噗嗤,杜蔚国和王洋顿时都被逗笑了,实在是忍不住啊,这个陈达虎的小名居然叫二蛋,被恼羞的狗剩子给直接给掀了老底了。 二蛋,狗剩子,嗯,一股非常淳朴的关东乡土气息铺面而来,很落地。 陈二蛋顿时恼羞成怒,他伸手就给狗剩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狗剩子,你这个小瘪犊子,二蛋是你能叫的?你看我不收拾你!” 陈达虎此刻抬起胳膊作势又要打狗剩子,杜蔚国和王洋赶紧拉开,他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呢,杜蔚国他们这么一拦,他自然马上就坡下驴了。 “狗剩子,今天要不是你杜叔,王叔拦着我,我特么偏扒了你小子的狗皮不可,让你说话没大没小的。” 丫的,你还特么挺爱演啊?杜蔚国多损啊,他可是嘴强王者,他能如此轻易放弃这个调侃陈达虎的机会吗? “嗨!我说二蛋兄啊,你看,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啊,赶紧消消气,二蛋兄,有个小名,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二蛋兄,你看我就没有小名,我还挺羡慕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看,杜蔚国这孙子他特么到底是有多损啊,一句话,他连叫了三遍二蛋,把王洋和狗剩子给逗得哈哈大笑,死活都憋不住了。 7017k 第三百零六章 开整 陈二蛋被杜蔚国气得差点没直接高血压撅过去,老脸憋的通红,恼羞成怒的喝骂道: “杜蔚国,你个王八犊子,你特么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装个屁的好人啊!” 杜蔚国放声大笑:“哈哈哈,陈二蛋,你这小名是真不错嘛,很威风!比达虎可好听多了,达虎一听就挺彪的,二蛋好,听起来多圆润啊!而且还极其富有联想。” 杜蔚国这个损贼,他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啊,嘴强王者,岂能是浪得虚名的? 哈哈哈哈哈! 王洋和狗剩子此时已经笑得站都站不住了,杜蔚国最后说的那个联想,是个男人都能听得懂,伤害性虽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陈二蛋此时气得脑门青筋都蹦出来了,但是也只能无能狂怒,他低声怒吼道: “杜蔚国,你这个王八瘪犊子,你特么再叫我陈二蛋,老子跟你没完。” 哈哈哈!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又这么简单。 正说笑打闹的呢,菜好了。 由于二盒中华烟的面子再加上平时杜蔚国经常刷脸多少有点排面的缘故,10个肉菜,装满了整整16个大饭盒,这个菜码比平时多了至少一半还带拐弯。 四个人拿网兜拎着饭盒,骑上车子,一路结伴呼啸而去,路上还不忘一直斗嘴,欢快的好像一群撒欢的狗子一样。 事实确实如此,你会发现,如果单纯是一群老爷们在一起玩的时候,真的现场气氛非常容易欢乐,有时候即使很小的一个点或者一件事,大家伙都能笑得前仰后合,肆无忌惮! 可是一旦有了女人在场,尤其是漂亮女人,氛围马上就特么变了,大家或多或少都要拘着点,有点演戏的样子。 杜蔚国就非常喜欢这种纯粹的感觉,哥们兄弟们在一起的欢快时光! 众人说说笑笑之间就到了郝山河家,巴特也是个干活麻溜的主,东厢房此刻已经简单的收拾出来了,火炕烧得滚烫的,饭桌子啥的也搬了过来,一切就绪。 虽然老郝头家的北房更宽敞也更体面,但是东厢这屋有炕,烧上以后屋里温度要好的多,冬天喝酒喝的不就是这个热乎劲嘛。 郝山河正抱着郝小黑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坐在那里,郝小黑这只小色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满屋的五大三粗的两脚猫,没有发现香香软软的杨采玉同志,无聊的把脑袋重新耷拉下去,连眼皮都特么不抬了。 郝山河在奉天城也见过陈达虎几次,还一起喝过一次酒呢,也算是有交情的老朋友了,老郝头满脸笑意,张嘴就损杜蔚国: “我说,你这个猢狲,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算计了,你特么请客喝酒,跑到我家来摆席了,你这是想让我老头子给你收拾扫尾是吧?” 杜蔚国臭不要脸的说:“诽谤,郝叔,您这是诽谤,我们这可是带着好酒好菜专程上门给您这个孤寡老人送温暖来了!您还不领情,你让我和陈二蛋同志情何以堪啊!” 陈二蛋正特么津津有味的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呢,突然就被杜蔚国攻击了,脸色顿时一垮,王洋和狗剩子顿时哈哈大笑,他们俩都笑一路了。 郝山河看了一下陈二蛋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老阴阳人瞬间就补了一刀: “哟呵,二蛋,这个名字可是挺霸气啊!言简意赅,直抒胸臆,牛比!” 说完老郝头也忍不住的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内涵太有梗了。 哈哈哈! 这回连杜蔚国都忍不住了,满屋人除了憨厚的巴特和马脸通红的陈二蛋同志之外,其他人全都笑得不能自已了。 狗剩子更是笑得直接蹲在地上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二叔被别人损成这样,心里那可是老特么解恨了。 陈达虎此时恨得牙根直痒,他恨声说: “杜蔚国,你这个不当人子的瘪犊子,废话少说,咱们直接酒桌上见吧,老子今天要不把你喝趴下,老子以后就跟你姓!” 杜蔚国勉强止住了笑,他砸吧砸吧嘴,贱嗖嗖的说: “杜二蛋,嘿,你还真别说,比陈二蛋还要上口一些呢。” 陈达虎眼睛都气红了,他刚想骂人,突然巴特这个憨货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好像打雷似的,震的窗户都晃了! 丫的,大家伙都他吓了一跳,郝小黑被吓了一激灵,都炸毛了,差点没跳起来直接给他来上一爪子。 原来是王洋刚刚才小声的给巴特讲明白这个二蛋的由来和联想。 巴特这个憨货直到现在,才算反应过来,放声狂笑,这特么大脑反射弧,也真是够吓人的! 在如此欢乐的气氛中,大家伙都上桌了,饭店买来的菜整整14盒,加上老郝头赞助的花生,辣椒酱,咸菜啥的,摆了满满登登的一大桌子,都快溢出桌面了,而最吓人的酒! 巴特这个憨货,他就是个实心眼,杜卫国一共给了他20块钱还有酒票,他一分钱没留,全特么买酒了。 5年份的汾酒,1块5毛一瓶,他自己还倒贴了1块钱,此刻,整整14瓶52度的高度白酒,好像炮弹一样整整齐齐的摆在火炕边上。 让人有点望而生畏,要知道,桌上一共可才6个人啊,这特么可真是死亡局啊! 以杜蔚国现在的身体素质,他自讨,像这种高度白酒,2斤他就差不多到量了,2斤半的话,肯定就喝醉了,3斤估计就是他的极限了,大概率会断片。 杜蔚国暗中咽了一下口水,他心里是真有点罚虚,看眼前陈二蛋还有狗剩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叔侄俩该不会是千杯不醉的超级酒神吧! 按道理说不至于,巴特这头狗熊酒量很好的,最起码2斤打底,王洋也能比划个一斤多,加上自己的2斤,算逑!反正有老郝头托底呢,干就完了。 开喝之前,陈达虎先把他给杜蔚国带得礼物拿了出来,都是不算太值钱但是很珍贵的东西。 一张大狼皮,一条狍子皮褥子,这两条皮褥子可都是地道的东北特产,冬天保暖的最佳物件。 其实他给巴特和王洋还有老郝也都带了礼物,一人一顶猞猁皮帽子,昨天就已经给他们了。 陈达虎说,这狼皮褥子,对受过枪伤的人非常有好处,冬天寒邪不入,他考虑到杜蔚国今年春天的重伤,这个冬天可能难过,绝对算是诚意满满了。 杜蔚国连一点推辞都没有,非常高兴的从狗剩子手里接过了礼物,这玩意一直都是他拿着的。 杜蔚国当着陈达虎把这大狼皮抖开,好家伙,真是一头大狼!这张皮子展开之后足有1米5长,差不多能有1米4宽,毛色整体都已经犯白了,可见这是一头极其雄壮的大狼,甚至有可能是狼王。 众人见状都啧啧称赞。 “嘿!真是一张好皮子啊,看样子,最少也得是15年以上的大狼!”巴特是蒙古人,他多少懂得一些皮货的成色。 郝小黑看见狼皮,顿时被吓得不轻,嗖的一下从郝山河的怀里跳了下去,弓起脊背,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嘴里发出威胁的咆哮。 杜蔚国看它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禁莞尔,轻轻冲它抖了一下狼皮,郝小黑顿时嗖的一下就窜到炕上去了,躲在墙角,这个怂猫,果然除了好色贪吃之外一无是处。 杜蔚国把狼皮卷了起来,然后直接放在炕上,嘴里大咧咧的说: “虎哥,多谢,你有心了。郝叔,这狼皮给您老留着铺吧,剩下这个狍子皮褥子我给采玉留着铺。” 他当着陈达虎的面就把他的礼物给分了,郝山河笑眯眯的没有客气推辞,陈达虎也是连一句话都没说,对此毫无异议,他只是不耐烦的一摆手说: “行了,别特么扯犊子了,菜都快凉了,酒都已经热好了,开整吧!” 杜卫国豪气干云的说了一声:“来吧,开整!” ------题外话------ 写这章的时候,大狗有点感慨了,多久没有和朋友们好好聚一聚了,成年人的世界,越发孤独了。 最近的章节不好看,我承认,是因为我改稿了,要不然,整本书都没了。 7017k 第三百零七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巴特其实是个极其爱喝酒的憨货,他可是蒙古人,说他是嗜酒如命也不过分。 他如今工作收入也都稳定了,而且家里还有了一点积蓄,平时也好喝上两口,但是自从他在轧钢厂上班之后,他从来没有过量,甚至都没有喝醉过。 因为他虽然爱酒,但是他更听杜蔚国的话,简直就是金科玉律一般。 杜蔚国早就给他规定了,平时自己在家喝酒一天绝对不能超过2两,嗜酒如命的巴特居然生生坚持住了,从来都没多喝过哪怕一钱,这一点就连他媳妇都啧啧称奇。 就算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连个下酒菜都没有,巴特还经常能自己喝上一斤土烧散篓子呢。 今天杜蔚国给他放开了限制,一句话,你给我敞开肚皮喝! 所以火炕才刚一烧上,急不可耐的巴特就把冰凉的白酒都放在炕上给热着了,这会酒瓶已经温热了,入口正好! 这里边先说一个小知识点啊,白酒这玩意可不能喝凉的,大家伙一定切记哦,以前大冬天的经常有酒鬼抱着酒瓶,直接冻死在外边,尤其是老毛子,这和他们喝凉白酒也是有直接关系。 至于具体原理,大家自行搜索或者脑补吧。 正式喝酒之前,杜蔚国先轻声说了一句: “郝叔,您今天就一杯酒,不能多喝。” 陈二蛋有些不解,他疑惑的看着老郝,杜蔚国趴在他耳边低声说: “虎哥,老郝头现在正在更年期,吃着药呢,不能多喝酒。” 陈二蛋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复杂起来,看郝山河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老郝头自然知道,杜蔚国这兔崽子肯定又特么胡乱编排他了,但是他也懒着吱声。 杜蔚国此时笑眯眯的端起了酒杯,情绪非常澎湃: “同志们,来!让我共同举杯,欢迎远道而来的生死兄弟,陈达虎同志还有陈健胜同志,干杯!” 惨烈的拼酒生死局至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四九城的另外一边,一处冷清的独门小院里,莫兰家。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去厨房,她此时穿着棉质的长身睡袍,走动之间,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暗香浮动。 她去厨房又倒了一杯威士忌,重新回到沙发上,泯了一小口,然后轻轻的摇晃着酒杯,她望着水晶杯和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的粼粼波纹,不由思维发散起来。 一直都没有新的指令啊!都已经3个多月了,老鬼难道是深潜了吗?不过这样也好,多做多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杜蔚国这个滚蛋,我不就是去燕大见了你对象一眼吗?你至于吗?都已经三天了,硬是没跟我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居然连食堂都不去了,你这还是真是郎心似铁啊! 我莫兰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还是我已经老了? 莫兰把自己的大腿从睡袍之中伸了出来,橘黄色灯光的映射之下,大腿笔直修长,闪着如同象牙一般的光泽。 可是我明明才26岁啊,正是娇艳欲滴一个女人最动人的时候,杜蔚国你这个瞎了狗眼的家伙,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莫兰之所以这么大怨气,是因为她今天晚上本来想主动出击的。 她想今天在下班之后主动约杜蔚国,让他带自己去之前说过那个的倒腾舶来西洋货的于师傅哪里。 反正她最近也正好也想买点东西,顺便做几件衣服,钱她可是不缺,一点都不缺。 没想到,她今天连晚饭都没吃就提前出了大门等着,结果被两个好像狗熊一样的彪形大汉给截胡了。 看着杜蔚国和他们搂搂抱抱,亲热无比的样子,莫兰居然有点心酸吃醋的感觉,她也是真上头了,现在连老爷们的醋都吃了。 胡斐和郭汉鸿分析的很对,莫兰她虽然有着特殊身份和特殊任务,但是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寂寞,高傲,条件优越且眼光贼高的女人。 她回国一年多的时间,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研究院里的热心大姐们也帮她介绍过条件相当的对象。 莫兰她也没有拒绝,照单全收,都去赴约了,然后都非常有礼貌却委婉的拒绝了。 连一个看的上眼的都没有,不是皮囊不行,就是脑袋空空的绣花枕头,要不就是木讷的书呆子,或者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军人。 像杜蔚国这样,外有英豪之姿,内有锦绣文章,能文能武,知情知趣,最关键是他还对于感情很忠诚。 呃,至少目前从表现上看,他已经算得上是坚贞不渝了,莫兰作为一个女人,表示自己实在是无法拒绝。 而从任务的角度上来说,杜蔚国更是无法抗拒的伴侣最佳人选,他前程极其远大,很有可能30岁之前就可以胡斐的部下担任一任处长,独当一面,这样的人物,她有又怎么能够错过呢。 可是杜蔚国这个家伙,他怎么就对自己一丝兴趣都没有呢? 杨采玉到底有什么好,他不就是个乳臭未干~唉!其实莫兰也不得不承受,杨采玉她确实长得非常不错,身材也好得没话说,而且她还是燕大才女,年龄和杜蔚国也很配。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情比金坚! 我难道真的已经老了! 她不禁抬手摸着自己腿,光滑细腻,吹弹可破,莫兰喝了一大口酒,不禁自艾自怜起来。 她现在只是一个孤单寂寞哀怨的女人而已,她现在已经露出了致命的破绽,只不过杜蔚国这条倔强的狗子,他还不肯下嘴咬而已。 一生要强的小杜同志,此时正看着陈二蛋同志唱歌呢。 不得不说,陈二蛋这家伙酒量真的很猛,远超常人! 酒局上,王洋的酒量最差,他是第一个倒下去,上场时间还不到35分钟,喝了一瓶半左右,现在已经躺在炕上鼾声如雷了。 第二个倒下的是狗剩子,他今年才19岁,即使基因再强大,终究根基还浅。 他坚持到45分钟左右,勉强喝到2斤多点,也轰然倒下,步了后尘,他比王洋还不堪,直接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会小哥俩正在炕上二重奏呢,那呼噜打得,此起彼伏的。 场上如今是三国鼎立的局面,2斤多白酒下肚,杜蔚国,陈二蛋,巴特三个人此刻虽然都还算清醒,但是酒劲都已经涌上来了。 这是一个分水岭,在这个时候,其实就可以看出酒量的实际差距了。 酒量最好的肯定是杜卫国,他的的超强体质终究是有外挂支持的,所以他现在的状态最好,神志清醒,说话清楚,双目炯炯有神。 其次是巴特,他此刻的神志也算清醒,但是他开始唱歌了,本以为他唱歌必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鬼哭神嚎,但是杜蔚国却被狠狠的被打脸了! 巴特唱歌出乎意料好听,他唱得居然是蒙古长调!而且他的歌声苍凉雄壮,极其富有韵味,有那么点荡气回肠的感觉! 杜蔚国乍听之下居然打了一个冷战,酒都醒了不少。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笑眯眯的看热闹的郝山河都非常惊诧,没想到巴特这个浑人居然还有这个技能呢? 不过长调这玩意,乍听之下非常惊艳,听多了可就是有点让人犯困的感觉。 关键是巴特这憨货他自己唱嗨了,根本停不下来,而且他现在也不用别人劝酒了,自己唱上几句,喝上一口,坚持到1个小时左右,就自己轰然倒地了。 要不是杜蔚国力量惊人,根本就整不动这个大狗熊一样的巴特。 状态最差的就是陈二蛋了,其实2斤白酒,基本就是普通人的极限了,再多喝基本都是逞强或者天赋异禀了。 而且吧,喝酒最怕的就是停,要是不停,估计陈二蛋一股作气,还能再整下去半斤。 但是巴特唱歌折腾了这么十几二十分钟,这酒劲它可就涌上来。 所以当巴特轰然倒下之后,陈二蛋同志居然开始接过来麦克风,他唱得也是极其富有地方特色的曲目,二人转。 一边唱一边还手舞足蹈的,眼神乱飞,那个浪劲啊,绝对是得了这门民间艺术的真传了。 杜蔚国听得脑瓜子嗡嗡的!都有些发木,他和老郝同志对视了一眼,暗中交换了一下信息。 搞定! 这个陈二蛋此刻明显已经多了,你听听他都已经开始唱黄词了,非常露骨,不过好像这才是二人转的真髓吧。 嘿!最可气的杜蔚国和郝山河这两个人还非常平稳淡定的碰了一下杯子,小酌了一口。 完全没有对手,无敌就是这么寂寞,人生可真是寂寞如雪啊! 7017k 第三百零八章 老郝头的担忧 这场酒局,差不多一直折腾到了晚上10点多,倔强的陈二蛋同志也终于趴到炕上鼾声如雷了。 二蛋同志坚持到最后唱得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四条彪形大汉躺在一个火炕之上,显得有点拥挤,鼾声此起彼伏的,杜蔚国无奈的把狼皮还有狍子皮都给他们盖在身手,还有大衣啥的也都给他们盖上,又特意给火炕添了煤,然后封了火。 这尼玛都喝成这个熊样了,后半夜再冻死一个两个的,那特么笑话可就闹大了。 收拾完这些,杜蔚国这才和老郝同志一起回到了北屋,他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去去酒气,精神精神。 消停的坐下,点了一根烟,要说杜蔚国的超人体制确实强悍,他明显感觉酒劲正在慢慢消退,如此看来,我的酒量应该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强横不少啊。 郝山河此时也把小黑猫放在它的猫窝里,也走过来坐下,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装上烟嘴,杜蔚国给他点上火。 烟雾缭绕之间,模糊了老郝头的脸,他的声音也有点幽远: “小子,你有心事?你的任务很麻烦?” 杜蔚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他对于老郝头的料事如神早就已经麻木了,反而,他要是啥也猜不到,杜蔚国才会觉得纳闷呢。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非常麻烦,郝叔,不过您不用担心,任务并没有危险,只是非常麻烦而已。” 杜蔚国非常用力的揉了一把脸,声音无奈的说。 郝山河并没有马上说话,沉默的抽了两口烟这才开腔,一说话就把杜卫国给震住了。 “任务中只有目标,没有感情和性别,该睡就睡呗,你特么又不吃亏!你小子总矫情个屁啊!” 杜蔚国真特么惊着了,他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烟头都直接就掉地上了,他好像活见鬼一样的看着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抽烟的郝山河。 居然只凭言片语,郝山河就已经能判断到这个地步,这特么已经有点骇人听闻了! 还是胡斐他们把工作已经做到老郝头上了?让他说服自己?杜蔚国惊疑不定的想。 郝山河悠然的吐了一个烟圈,看着它慢慢飘散,然后用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杜蔚国: “小子,你特么别用一副见鬼和怀疑表情看着我,瞧你那那没见过世面的德行,胡斐他们没找我来劝你。 是我和你天天一起呆着,我太了解你了,你的唯一弱点就是女人,能让你发愁的,除了女人还能有啥啊?结合你又正在做任务,这事情很难猜吗?” 杜蔚国弯腰把刚刚吓掉在地上的烟给捡了起来,吹了一下烟嘴上的灰尘,连抽了两口,又深呼吸了几下,才算是消化了老郝头给出的答案。 这老头,现在洞彻人心的能力,简直已经如同鬼神一般了,可是即使他这样的超级高手,依然被~~,呵呵,这就是现实啊。 “郝叔,我有时候真的想把您也拉倒这个任务里来,有您在,我大概心里就踏实多了,但是我不能,您好不容易才放下这些念想,我不能拖您下水,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 郝山河点了点头,眼里充满赞许,声音有些苍凉: “嗯,小子,你说的很对,我也压根就没想掺合,我已经没心气了。 你现在看事情的本事其实一点都不比我差,只不过有些想法还是有点幼稚而已。 有些事情既然你躲不过去,那就无所不用其极的快速解决问题,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拖着其实最糟心的还是你自己。 钝刀子剌肉更疼,而且一旦拖沓还容易出现变数,到时候鸡飞蛋打,你特么该上就上呗!又不吃亏,矫情个什么劲啊?” 杜蔚国本来一直都非常用心聆听着老郝头的教诲,等他听到最后一句,直接被气得额头青筋都崩出来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你特么这说的这还是人话吗?他怒气冲天的说: “老郝头,你特么以为这是配狗吗?还该上就上!” 郝山河被他给逗笑了,笑得老畅快了,眉飞色舞的: “哈哈哈,你这个说法是真不错!” 杜蔚国脸都被气黑了,他不想再说话了,老郝这个老不要脸的,说话能气死人。 老郝同志笑了一会,突然脸色一肃,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杜蔚国,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才行,面对行动目标的时候,你只能把她当成昌妓,表子,甚至是畜生,狗,就是不要把她当成人。 你心里也不能动一丝一毫的真感情,多情!这是你现在唯一的软肋,也是你的致命伤。” 杜卫国皱起了眉毛还想反驳,可惜,老郝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此时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浓烈的煞气: “大概你会觉得这样做有点不择手段,甚至有点不道德是吧?我特么告诉你,就是要不择手段,甚至丧尽天良才行! 你要知道,你面对可是的敌人,你现在就是在战场,和敌人厮杀,你还讲尼玛的道德啊?” 杜蔚国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老郝同志,思索着他的话,不禁沉默了。 “杜蔚国!记得去年咱们俩才刚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你,对待妇孺,如果已经界定了对方的身份以后,你会怎么做?你当时是咋回答我的?” 老郝同志此刻站起身,几乎是厉声喝问,杜蔚国声音有些干涩的回答: “杀无赦。” “所以收起你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心还有和妇人之仁,对待敌人,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彻底碾碎他们,你一天天的到底是矫情个屁啊!” 杜蔚国和郝山河的对话到此结束,戛然而止。 相处一年多,郝山河这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口气训斥责骂杜蔚国,而他也没有反驳,始终都是低着头保持沉默了。 又抽了一支烟之后,杜蔚国起身告辞:“郝叔,我就先走了,您也早点歇着吧。” “嗯,行,你慢点骑车!” 杜蔚国骑车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此时已过午夜,路灯都已经熄灭,四处一片漆黑,他的酒劲已经基本散去了。 但是杜蔚国此时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不是不认同郝山河的话,相反他知道老郝说得没错,可谓字字珠玑,但是他杜蔚国可是被迫参加任务的啊! 老郝说得没错,他丫的就是矫情,无论你主动也好,被迫也罢,你还不是都得干这件事嘛,既然要做,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接受,想尽一切办法,越快结束越好。 贱人就是矫情!杜蔚国现在就是还想不通这一点,钻进了牛角尖。 杜蔚国离开以后,老郝同志却并没有去休息,而且依然独自坐在那里抽烟,一根接一根的,他紧皱着眉头,嘴里自言自语到: “小杜啊!他们肯定马上就要动杨采玉了,你可千万要挺住啊,一定别走错了路啊~” 郝山河他实在太了解胡斐他们的套路了,他心里非常清楚,既然任务目标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需要杜蔚国公关的女人,那么杨采玉这个绊脚石肯定会被他们调走的。 要知道,杨采玉可是杜蔚国的逆鳞,郝山河也判断不出来,一旦胡斐他们不经商量就直接调动杨采玉。 到时候,杜蔚国这头倔驴到底能干出啥出格的事情来?这小子可是个敢他也能捅破天的主! 此时此刻,郝山河的内心无比担忧,可是他却又无能为力。 回到公寓的时候都已经半夜1点钟了,家里冰冷无比。 他强忍着暴躁的情绪才没有一脚把煤炉子直接踢飞,长叹了一声,认命似的点了煤炉子,烧上热水。 他坐在火炉旁,连续抽了好几根烟,喝了几大杯的凉白开,才压住胸中翻江倒海一般的厌烦心理。 杜蔚国连脸和脚都没洗,脱了外衣之后,就躺倒了床上,盖上被子直接睡觉了。 7017k 第三百零九章 咋的?你会拉金屎啊! 杜蔚国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感觉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有点灼烧感。 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喝酒喝的,毕竟他只是体质过人,又不是真钢筋铁骨,而且,他今天也不想啃烧饼,他想吃点汤汤水水的热乎东西。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6点半,狐狸眼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去吃早饭,杜蔚国此刻愈发感觉胃口火烧火燎的,他匆忙的刷了一下牙,就直接穿上大衣出门了。 骑车来到早点铺子,这会才6点45分,果然,莫兰还还没来。 杜蔚国点了一碗菜肉水饺,一碗豆腐脑,还有一个鸡蛋,两个素包子,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开始享用自己的丰盛早饭。 水饺汤了加点胡椒粉,辣油,还有老醋,立刻就变成了酸汤水饺,水饺连着汤水一起来上这么一口,咦!美滴很嘛。 胃里火烧火燎的那种感觉瞬间就被抚平了,果然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啊! 不管你是多么牛皮闪闪的大人物,也不管你有啥通天彻地的本领,都是凡人而已。 谁也别装灯!一样都要吃喝拉撒,也逃不过茶米油盐,而吃永远都是生活中其中最享受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杜蔚国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低头大口享用美食,今天他甚至都没有留意四周的动态。 有点即便天崩地裂,世界毁灭,我也只是专心干饭,其他事情爱咋咋的,不管不顾的姿态。 突然之间,一阵似麝如香的好闻味道扑鼻而来,人还未到香气就已经当先袭来。 根本就不用问,肯定是狐狸眼走过来了,这么重的香味,杜蔚国非常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心态决定状态,杜蔚国现在特别厌烦莫兰,连表情都藏不住了,恨屋及乌,他现在连带着厌烦她的一切,也包括这其实还挺好闻的香水味。 莫兰都还没有打饭呢,她看见杜蔚国居然今天这么早就来吃饭了,她心里还挺高兴的,走过来想先打个招呼。 结果她才刚刚走到他身前,就看见杜蔚国紧皱眉头,一脸厌烦不耐的表情,莫兰当即就绷不住了,心态彻底炸裂。 “杜蔚国,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杜蔚国只是抬了抬眼皮瞄了她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连话都懒得着说一句。 如此轻忽的态度,简直就是强效嘲讽,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莫兰瞬间就炸毛了,她直接坐到杜卫国的对面,眼睛都红了,她像个斗鸡似的瞪着,而杜蔚国依然还是没心没肺的狼吞虎咽,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杜蔚国,起码的礼貌你都没有吗?同事之间,互相打个招呼是应该的吧。” 莫兰死死的盯着杜卫国,恨不得直接把该死的豆腐脑都扣到他的头上。 “早!”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抬眼看了她一下,嘴里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字。 之后又低下头,加速吞咽的速度,然后端起剩下的半碗豆腐脑,猛的大口吞咽,丝毫都不讲究一点吃相,三两下就吃完了。 杜蔚国因为吃得实在太猛了,他被噎得够呛,拍了两下胸口打了一个长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把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吃的一个煮鸡蛋,直接装进了衣服兜里,站起身说了一句: “再见!” 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连多一秒都不愿意停留,就好像莫兰是瘟神一样,避之如同蛇蝎一般。 莫兰都被杜蔚国给气懵了,她坐在那里,眼圈都已经红了,活了26年,不说一直都是众星捧月吧,但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被男人嫌弃的情况,而且还是一个她喜欢的男人。 这特么简直就忍无可忍了,她猛地站起身,拎起手包追了出去。 当莫兰追出门的时候,看见杜卫国正在开车锁,她大喊了一声:“杜蔚国!” 杜蔚国回头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他一撩大衣,就翩腿上了车子,根本没有任何交谈的意思,就准备一走了之。 莫兰大概是真急眼了,甚至也顾不得暴露身手了,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杜蔚国的车子后边,伸手拉住了他的后座。 杜蔚国瞬间感觉后座一沉,还好,他终究没有发力猛蹬,要不然以他的爆发力,莫兰保证摔个大马趴,啥特么身手也没有,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而已。 杜蔚国停了下来,他用脚支出车子,紧皱眉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莫兰,而莫兰就站在他的车前,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 “杜蔚国,你是什么意思,一脸不屑和厌恶,我不就是去燕大见了你对象一面吗?你至于吗?” 此刻,杜蔚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两道好看的剑眉,仿佛像是刀剑一样犀利,直接刺进了莫兰的心,而他声音也极其冷漠: “莫兰,你这是承认,你是故意到燕大堵我们了?” 莫兰脖子一梗,眼睛一瞪: “我承认啊,怎么了?杜蔚国,我就是堵你们了,我是犯了什么王法,还是谁家的条例了?” 杜蔚国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更是冷冽如同冰霜一般: “没有,不过我也有权利讨厌你,不是吗?请你把路让开,好狗不挡道!” “杜蔚国,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用看傻比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我说,你特么有病吧?有病你就赶紧去治,我特么是你爸啊?还必须惯着你? 你是从哪里来的优越感呢?你在国外呆了几年,吃了两年的洋面包,喝了几年的洋墨水,咋的?你特么现在会拉金屎啊! 还打不得骂不得?人人都得惯着你?谁特么惯你你找谁好吗?看你丫那德行!” 嘴贱王者杜蔚国火力全开,他喷完之后,还没等莫兰说话,就非常粗鲁的用手巴拉了她胳膊一下。 猝不及防之下,势大力沉的一下直接就把她给推了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 “让开!” 随着杜卫国动作和声音,莫兰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位置,杜蔚国直接骑车就走了,连头都没回。 莫兰是真傻了,她没想到杜蔚国刚刚不仅骂了她,语言还如此难听,甚至他还直接推了她,连一丝客气和情面都没留。 杜蔚国刚刚言语动作之间的流露出来的厌恶之情,浓烈的连藏都藏不住,他是真是非常厌烦自己。 莫兰掉眼泪了,她已经超过8年都没有如此真情流露的哭过了,她感觉实在是太意外也太委屈了,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杜蔚国,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莫兰一定要报复你,我一定要让你对我俯首帖耳,爱我爱到发疯!我发誓!” 莫兰站在原地,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心中赌咒发誓。 她算是彻底完犊子了,一旦女人暗自发下这种中二誓言,就说明她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杜蔚国才不鸟她呢,爱咋咋的!你特么算个嘚啊! 老子才特么不惯着你呢,老郝头昨天晚上不是说了吗?要把你当成是牲口,当成狗一样,就是不要当成人来看待。 丫的,你如今在眼里就是一条狗而已,小爷我特么还用给你啥好脸色啊? 郝山河如果知道杜蔚国如此恬不知耻的歪曲自己的意思,肯定被他气得当场吐血三升! 你丫的,老子说的是对敌心态,这是一种比喻,老子又特么不是让你真把她当成狗一样对待。 7017k 第三百一十章 麾下又添一员大将 杜蔚国今天到研究院上班的时间是真的早,才将将7点钟,唐阿红和聂红军正好轮值夜班,非常意外,这也太早了吧? “杜科,你今天咋来的这么早啊?昨天晚上这是喝了不少吧?身上都是酒味儿。” 聂红军给他作完例行检查,一边接过杜蔚国递给他的烟一边随意问他。 杜蔚国点了点头,声音稍稍有点疲倦: “嗯,昨天我以前的战友来了,搞了一个生死局,着实是没少喝,老聂,咱们保卫科的宿舍能不能洗洗头发啊? 我这一大早,是被胃给生生烧醒的,急三火四的就去吃早饭了,都没来得及洗头洗脸,这会正痒得不行。” 正好这会唐阿红也走了过来,听见杜蔚国的话,她主动接过了话茬: “杜科,其实你用不着那么麻烦,一会我给你拿个大点的洗脸盆,拿点洗头膏,再拎上一壶开水,你在办公室里洗不就得了?”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这样倒是也行,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嗯,阿红,你说的有道理,我那屋有洗脸盆,也有暖瓶,就不用洗头膏了,我头发短,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唐阿红正要说些什么,莫兰却突然穿过研究院的大门走了过来,这特么是气得连早饭都没吃吗?杜蔚国在心中不仅冷笑。 “莫研究院员!你今天咋来的这么早?你眼睛咋了?你这是哭了吗?” 唐阿红一边带她去值班室,嘴里一边好像连珠炮一样提着问题,她是个挺爱打听的姑娘。 “没,刚刚走路的时候被风吹得迷了眼,今天起来之后本想去吃饭,结果遇见疯狗了,就没了胃口,直接过来上班了。” 唐阿红惊诧的问:“啥疯狗啊?有没有咬到你啊?” 杜蔚国懒着听她指桑骂槐,更没有兴趣和她掰扯,他和聂红军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径直骑车回办公室洗头去了。 莫兰才刚进值班室,一回头就看见杜蔚国远去的背景,不禁气得浑身直抖,杜蔚国,你这个滚蛋!你给老娘等着瞧。 中午杜蔚国依然还是在办公室吃饭,甚至连饭都是让同事帮忙打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在食堂出现了。 莫兰是又气愤又失望,现在不管她是什么心态,她终究是愿意看见杜蔚国的。 呵!女人。 下午的时候,大门值班室打来电话,说外边有人找杜蔚国,来人叫陈达虎。 杜蔚国感觉非常意外,这个陈二蛋咋特么下午来了呢? 杜蔚国现在工作的这个研究院,外人是绝对不可以进来的,杜蔚国骑车到了值班室,然后走出了大门外,看见了陈达虎和陈建胜这对叔侄俩。 陈二蛋和狗剩子这会状态都不咋的,宿醉的痕迹很明显,无精打采的。 反观杜蔚国,他上午洗了头发之后,又吃了一顿午饭,现在已经连一点喝过酒的痕迹都没有了,精神抖擞,潇洒一如往昔。 看着眼前仿佛被人轮了的二蛋,他忍不住调侃起来: “这是咋的了?虎哥?你这是不服?晚上还要找回场子啊?” 陈达虎一听这话,当即就是脸色一垮,有点来气,但是他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杜蔚国,他也知道酒量不如人。 昨天晚上他喝多了,唱歌唱到喉咙沙哑,然后就直接断片了,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的起床。 再看人家杜蔚国,半夜喝完酒之后,自己骑车回家了,第二天还正常上班,现在更是一点事都没有。 二蛋同志对于酒量这事无话可说,非常干脆的认输认服,他声音有些沙哑且沉闷的说: “妈的,老子确实喝不过你,服了,不过我今天有点正事和你说,昨天光特么顾着喝酒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眉头一扬,声音也变得正经起来: “哦?正事?虎哥,啥事?你说。” 陈达虎也没啥可遮掩的,他是个性格非常直爽的人: “那啥,我们机械厂和你们轧钢厂这不是兄弟厂嘛,都是部委直属的厂子。 通过这次技术交流之后,我们厂会在你们轧钢厂设立一个办事处,委派了一些老技工过来支援,我托了关系把狗剩子也给派过来了。 他年龄小,窝在我们那个地方以后没啥出息,我就想让他来四九城闯闯,我想把他托付给你!” “杜叔,您就让我跟着你干吧,我是侦察排的标兵,我干活绝对不怂!” 陈建胜急切的保证到,杜蔚国可是他的偶像,昨天一见之下,风姿气度更是奉为天人,拜服了。 杜蔚国一听杜叔这个称呼他就眼皮子直跳,心里吐槽,你丫的,老子现在自己都回不去轧钢厂啊,实在是有点鞭长莫及啊。 他发了一圈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烟之后,才沉声说: “虎哥,我有啥说啥,可不是推脱,建胜打眼一看就是个好小伙,我也稀罕他,但是我现在自己都被外调了,我也都回不去轧钢厂,我实在是顾不上,有点鞭长莫及啊!” 陈达虎一听这话,把手一挥,大大咧咧的说: “卫国,这没啥!我都听老郝说了,你现在这只是临时外调,过完年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狗剩子这孩子现在家里已经没人了,爹妈都不在了,他跟着我也混不出个样子来,老杜,这孩子底子不错,而你是英雄豪杰,我想让他跟着你学,将来能有出息。” 杜蔚国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下: “建胜他现在是保卫科正式编制吗?” 陈达虎大嘴一咧:“必须的啊!我老陈不能整那些没谱的事,狗剩子他属于是正常调动,合情合理的,工作编制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的。” 杜蔚国点了点头: “行,虎哥,那我知道了,建胜,那你就消停待在轧钢厂,有事可以找王洋,王霄,巴特,或者郝叔都行,要是有实在解决不了的事,你就过来找我。” “嘿嘿!太好了,杜叔,您答应收下我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啥都听你的,指东绝不打西,让我抓鸡我绝不撵狗。” 陈建胜高兴的满脸通红,就差一蹦三尺高了,把胸脯拍得咣咣响,兴奋的有点口不择言。 陈达虎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狗剩子,你特么说的啥胡话呢?还抓鸡撵狗的!记住,以后你杜叔说的话就是圣旨,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呃~杜卫国被二蛋和狗剩子这对叔侄给整无语了,闲聊了几句就告别了。 陈达虎明天一大早的火车就回去了,而狗剩子就留在四九城了,至于关系调动啥的,这些事都不用杜卫国操心,人家陈达虎也不是吃素的,而吃住这些琐事也都不用他管。 特别省心。 杜蔚国这孙子等于是喝了一顿大酒,喝回来一个忠诚度满级的强力手下,也是没谁了。 狗剩子应该是他目前麾下最强战力了,昨天喝酒聊天的时候简单的提过,虽然他今年才19岁,但是军事素质极其过硬,已经立过两次功,参加过3次实战,而且狗剩子手上已经见过血了。 心情变好的杜蔚国在值班室重新接受检查之后,连车都没骑,就哼着小曲,春风满面的往办公室走,没想到居然再次偶遇了狐狸眼,她大概是上厕所吧? 要不,又是故意堵我? 杜蔚国根本就不想和她说话,甚至连点头的意思都没有,本想直接错身而过,结果莫兰却提前一步,挡在他的前进路线上。 她死死的瞪着杜卫国,咬着牙说: “你再骂我啊!你再推我啊!你不是厉害吗?” 哎呦呵,杜蔚国都被逗笑了,居然能听到这种要求,简直是喜闻乐见,他毫不犹豫,左手轻轻一分就把她巴带得脚下一个趔趄,自然而然的再次让开了道路,然后杜蔚国就头也不回的大摇大摆的走了。 他一边走还一边还笑着轻轻摇头,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样。 莫兰彻底傻眼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在工作单位,杜蔚国居然依然敢毫不客气的推她,别说啥怜香惜玉的感觉了,简直就是哄苍蝇赶蚊子一样的随意。 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没有了,她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杜卫国的背影,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7017k 第三百一十一章 杀机凛然 杜蔚国此刻的心情变好了,麾下又收了一员大将不说,还连续两次欺负了狐狸眼,很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也让他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他回到办公室,嘴里哼着这个时代绝对无人知晓的小曲七里香,悠闲得沏了一杯茶,刚点了一根烟,准备开始摸鱼。 他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粗暴的推来了,莫兰像个斗鸡一样直愣愣的冲了进来。 莫兰此刻的眼睛都红了:“杜蔚国!你必须要向我道歉!马上!”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嘴角一扬,眉头一挑: “凭啥?凭你头发长啊?还是凭你会说外国话?” 莫兰被他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杜蔚国说:“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事,你骂我就必须道歉!” 此时的莫兰,在杜蔚国眼里神秘莫测的美女特工形象轰然倒塌,甚至感觉她斗嘴的战斗力都未必比秦京茹强多少! 杜蔚国嗤笑一声,斜着眼睛看着她,语气不屑的说:“莫兰,你说说,我骂你啥了?” 莫兰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通红一片,咬牙切齿的说: “你说特么的,你说好狗不挡道,你还说我会拉金屎,杜蔚国,你就是个无赖!而且你还推我了!这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杜蔚国悠闲的吐了一口烟气,淡淡的说: “莫兰,没事你就别磨牙了,赶紧回去干活吧,我们花费很大的代价请你回来,是让你做出工作贡献的。 而不是为了让你闲着没事磨牙,窥探别人私生活,涂脂抹粉的。 哦,对了,我顺便好心提醒你一句,在国外,那些外国娘们都是为了遮掩体臭,才喷香水,而在咱们这四九城里,只有以前的药姐才会把自己身上弄得那么香,简直庸俗到家了。” 杜卫国说完之后,非常潇洒的弹了一下烟灰,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连看都不看莫兰一眼。 莫兰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浑身发抖,刚刚杜蔚国说的话,有几个非常敏感的词,深深刺伤了她。 窥探别人的私生活!药姐!庸俗到家! 一个词比一个词更加凶戾,狠狠的刺伤了她的自尊和自信,如此盛怒之下,她居然变得冷静下来,声音也变得平静了,甚至她还笑了出来。 她回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转过身笑着说:“呵!杜蔚国,你是故意的吧,你怕我对不对?” 杜蔚国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确实怕你,你知道吗?我对香水过敏,闻见就想吐,比如现在,吃顿饱饭不容易,我非常珍惜。” 杜蔚国说话真是贱到没边了,他今天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狗屁任务,滚你奶奶的吧!老子先骂爽了再说! “就因为我去燕大看了一下你的女朋友,你就对我这么大的敌意?甚至连一点体面都不留了,至于吗?你们两个吵架了?” 如此伤人的话,莫兰倒是越发淡定了,如同清风拂面一般,她此刻脸上带着妩媚迷人的笑容,勾人心魄一般。 她本来就是智商和情商都超级高的女人,一旦她冷静下来,会变得非常难搞。 杜蔚国笑了,笑声有小到大:“呵呵呵,哈哈哈,莫兰,你可真是,我算是服了你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啊? 你想太多了,请你赶紧回去工作吧,工作时间闲聊,不太好!说笑话逗我笑,更是没必要,我心情已经很好了。” 杜蔚国说完之后,更是放声大笑。 莫兰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能判断出来,杜蔚国现在这不是假笑,而是自己的问题真的让他捧腹大笑了。 莫兰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她一直以来坚如磐石一般的自信被狠狠的戳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这一下破防之后,算是伤及本源了。 她的眼圈红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让杜蔚国对她弃之如同糟粕一般,她终于绷不住了,无声的走了,背影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 杜蔚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你丫的狐狸眼,既然你让老子不痛快,那我们就互相伤害吧,谁特么也别想好。 杜蔚国今天晚上下班之后,先回公寓消停的休息了一会之后,养足了精神,晚上11点半,准时出现在郭汉鸿家里。 如同鬼魅一样,来去无声,现在他的闪烁配合他的超强身法,已经精熟无比了。 黑暗之中,胡斐和郭汉鸿此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他们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眉间都是抹不去的愁色,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房间里更是烟雾缭绕的,一开门,烟气四散,屋里仿佛是着火了一样。 杜蔚国进门一看这两位的脸色,心中也是不禁一沉,丫的,估计是没啥好消息。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窝出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然后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胡斐他们说话。 “小杜,我们今天有两件事需要通知你,你先耐心听完,咱们再具体商量。” 黑暗中,郭汉鸿有点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心里有点无奈,他很清楚,今天的消息,杜蔚国这头倔驴听完之后肯定会炸毛。 甚至有可能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但是没办法,这就是工作,他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杜蔚国冷笑一声“呵!”但是他并没有说话,静等下文,心里不禁吐槽,既然是通知还特么商量你妹啊? 郭汉鸿很明显的深呼吸了一下,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说: “杜蔚国同志,组织决定提拔你为第14级行政待遇,副处长级别,正式参与巨妖行动,担任具体执行人,继续接近莫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钓出巨妖。” 杜蔚国嘴角一撇,一声都没吭,心中的怒气已经升腾而起,狗屁的副处长待遇,老子在乎吗?啥叫不惜一切代价?这个巨妖如果不出现,我是不是要和莫兰睡觉,甚至结婚生子。 郭汉鸿也沉默了一下,又是长出了一口气才接着说: “这第二个件事,最近杨采玉同志将会跟随着轧钢厂的援建组被外调到六盘水钢铁厂工作,巨妖任务啥时候结束,她啥时候才会被调回。” 郭汉鸿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是屋子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仿佛有凉丝丝的风拂过脸颊一样,寒气非常渗人! 胡斐和郭汉鸿都是身经百战,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他们瞬间就明白,这是杜蔚国的煞气沸腾了,心里的杀机升腾而起,有点失控了!。 至于这个杀机到底是针对谁,大概率是针对狐狸眼,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针对自己。 胡斐和郭汉鸿都很清楚,杨采玉可是杜蔚国这头倔驴的逆鳞,一旦动她,真的是会出大事的, 但是不把杨采玉调走,杜蔚国是不可能全力配合巨妖行动,至于3个月的时限,容错率实在太低,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明知道杜蔚国必然会发飙,甚至是后果难料,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决定。 胡斐和郭汉鸿如今也是无可奈何,骑虎难下了,现在杜蔚国已经成了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核心人物,早知如此,当初真的不如不把他拉进来了。 他有点不好控制,呃,确切的说是根本就超出掌控了! 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还是胡斐首先说话了,毕竟他是这个行动的具体指挥者嘛。 “杜蔚国,你特么别在哪憋气了!有话你就说,你总不至于把我和老郭都灭了吧!” 郭汉鸿此时也帮腔到:“是啊,小杜,有啥要求,你都可以提,就算是破格的要求也行,但凡你说,能力范围内,我们都会想办法去做。” 黑暗之中,杜卫国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然后轻轻的抽了一口,依然还是没有说话。 他此刻心中已经杀机凛然,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 7017k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下九流之以死相逼 说实话,刚才郭汉鸿说到杨采玉即将被外调去六盘水的时候,杜蔚国几乎是瞬间就动了杀机,这个杀机到底针对谁的,甚至连杜蔚国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刹那产生了毁灭一切的想法! 他此时只想杀人,立刻出门就把狐狸眼给宰了,从此之后一了百了。 杜蔚国一直沉默着,只是抽烟,一句话也不说,身上的煞气根本都压不住了,宛如实质一般。 胡斐和郭汉鸿此刻心里都有点毛毛的,虽然杜蔚国对他们出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现在就像如同与绝世凶兽同笼一样,即使知道它不会伤人吃人,但是心里依然是有些怕怕的。 郭汉鸿没辙,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小杜,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憋着,我们心里都没底了。” 杜蔚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声音沉闷且嘶哑,如同钝器打击骨肉一般: “胡司长,你们做这样的决定,是想逼着我杀人吗?” 杜蔚国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算平淡,但是内容却非常的惊心动魄。 饶是胡斐也是头皮发麻,眼皮子直跳,背后冷汗直流,他可不认为杜卫国这是在威胁他,更不是什么色厉内荏。 这个小王八犊子他可是胆大包天的主,没有啥事是他敢说不敢干的,而且他也有足够的本事干出石破天惊的大事来。 胡斐和郭汉鸿其实已经早就已经考量过这个问题了,但是巨妖行动是重中之重,优先度高于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不会被任何人的主观意志左右,所以即便杜蔚国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会干出什么大事,也必须要这样安排。 在任务面前,个人想法无比渺小。 虽然已经提前考量过了,杜蔚国必然炸毛,逆反心理必然无比强烈,但是胡斐终究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毫不遮掩的问了出来,显然他现在的杀机都已经藏不住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狐狸眼啊,杜蔚国只要干净利索的干掉她,巨妖必定远遁千里之外,或者直接下线长时间深潜,所谓的巨妖行动必然夭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到时候,个人得失丢脸都是小事,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就藏在眼皮子底下,如鲠在喉,与敌同眠,却只能眼睁睁的失之交臂,这可是巨大的失职,绝对无法容忍的。 我尼玛,要坏事!胡斐心中瞬间千回百转。 “杜蔚国,你不要胡说八道,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巨妖行动不是儿戏,而是当前的头等大事,一切个人得失都是可以暂时放弃的。” 郭汉鸿比胡斐首先反应过来,郑重其事的拿着官腔,把红脸的角色主动交给了胡斐。 他很清楚,胡斐是行动的负责人,也是主要的矛盾者,一旦他再继续唱白脸,很容易彻底谈崩! 到时候局面失控,后果将会无法预料。 甚至他怕胡斐没有反应过来,黑暗之中,郭汉鸿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大腿,提醒他一定要怀柔,一定要顺毛哄,胡斐轻轻抖了一下腿,表示自己知道了。 杜蔚国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嘴角一扬,不禁心中冷笑,继续保持沉默,他想看看胡斐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胡斐沉吟了片刻之后,难得语气真诚的说: “杜卫国,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你都懂!你也清楚巨妖行动的意义。 而且我相信你其实也很清楚,我和老郭的本意也不是想如此逼你,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已。 现在已经就是这样的局面了,你就说说你有啥解决办法吧?我听你的。” 杜蔚国心里不由一乐,呦呵,这是穷极生变,改套路了,你特么前脚刚通知完我,后脚又说听我的,你想听我说啥啊? 等了半天,就这? 杜蔚国掐灭了烟头,站起了身,他声音冷冽的说一句: “我没啥可说的了,两位领导,告辞!” 郭汉鸿连忙上前一把就紧紧拉住了他的胳膊,我擦尼玛啊,今天晚上要是让杜蔚国就这么走出去,那特么明天早上大概率就要给狐狸眼收尸了。 想都不用想,这小子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莫兰,就算他们明知道是杜蔚国干得,也不会留下一丝证据。 郭汉鸿像个牛皮糖一样,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硬着头皮说着没营养的废话: “小杜,你千万别意气用事!我们商量,好好商量,必定能让你满意就是了,你要是心里实在有气,你就给我两下狠得,出出气。” 杜蔚国冷笑一声,胳膊轻轻一扭一震就摆脱郭汉鸿的束缚: “呵!商量,你们都已经直接通知我了,还特么商量什么?既然好好商量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有用我的笨办法,嘿嘿。” 杜蔚国的声音非常凛冽,冷如冰霜一般,郭汉鸿顿时觉得浑身汗毛直竖,甚至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家伙好大的煞气啊! 胡斐此刻说话了,他的声音甚至有点悲怆:“杜蔚国,你特么不能动莫兰,这个巨妖行动不容有失,这关系到了国家安全,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哪怕是~~的都行!” 杜卫蔚国都被他气的无语了,你丫的神经病吧,我真特么有啥违法的要求,我和你提,把柄主动交到你手里,从此以后不就被你随意搓圆捏扁了嘛? 杜卫国不想再和他们无聊废话,他此刻心中杀机沸腾,打定主意,出门之后他就去灭了狐狸眼这个祸根,从此一了百了! 小爷特么掀桌子了,老子不玩了,你们不是要把杨采玉发到黔省去吗,正好,老子也跟着一路南下,然后直接就不回来了,从此天高海阔任我遨游!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杜蔚国心里也就变得阔绰起来,他大步向前,准备直接开门出去。 此时,突然听到身后咔嚓一声脆响,这是手枪上膛的声音,杜蔚国电光火石之间就转过了身,手枪也瞬间上膛出现在手里,这是他的本能反应。 杜蔚国转过身之后,看见胡斐这老贼正用右手反握手枪,盯着自己的脑门,大拇指勾着扳机,姿势非常古怪,但是却一点都不可笑。 54手枪黝黑的枪身,即使没有光源也散发着幽光,胡斐梗着脖子,声音郑重的说: “小子,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屋子,我特么就崩了自己,你肯定不会杀老郭灭口的,老子和你一命换一命!到时候老子是殉职的英雄,而你嘿嘿~” 我尼玛,不是吧? 胡斐这堂堂的大司长,居然使出了街头泼皮无赖的招式,开始玩埋汰的了? 这特么可是典型的下九流的套路,以死相逼啊?这招式虽然非常下作,但是出奇的好用,杜蔚国楞了一下,还真没有继续往外走了。 杜蔚国紧紧的皱着眉头,他也不敢赌胡斐是不是虚张声势,这就是他说的不惜一切代价。 胡斐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杜蔚国自然也就没理由继续刺杀狐狸眼,虽然他牺牲了,但是巨妖行动的线索却没断。 此时杜蔚国还真是有那么点投鼠忌器的感觉,他可以完全不在乎个人名誉,直接远走高飞。 但是胡斐这个段位的人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折在这里,他杜蔚国还真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他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所有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被牵连,还不是一般的牵连。 不能赌,因为根本就输不起!我尼玛,这个下九流的以死相逼果然好毒啊! 嘶!杜蔚国瞬间就感觉自己被套住了,他语气十分无奈的说: “胡大司长,您这也有点太有失身份了吧!您堂堂一位司长,副级大领导,居然使这下九流的招数,以死相逼?您这也太无赖了,您就不嫌丢脸啊?” 杜蔚国此刻收起了手枪,点了一根烟,重新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可以谈的架势,而胡斐也借坡下驴,慢慢的收起了枪,自己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长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还不是被你这个小王八犊子给逼得,丢脸算个屁啊,你刚刚要真出门,我特么连命都丢了。” 7017k 第三百一十三章 就这? 胡斐玩了这么一出下九流的以死相逼戏码之后,还怏怏的骂了这么一句。 反而房间里刚刚那种剑拔弩张,几乎凝滞的紧张气氛被冲淡了一些,毕竟像他这个级别的大领导,都被逼无奈使出这种埋汰的招数,很不容易。 虽然非常有失身份,也很丢脸,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胡斐他现在确实也是无计可施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小杜,说真的,我现在也是无可奈何,我知道你特么肯定会翻脸,我和老郭现在其实都挺后悔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把你硬拖下水了,现在这特么就叫骑虎难下了。” 胡斐难得非常真诚的说了句话,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他这会被气得脑子都有点木了,一想到杨采玉因为他的缘故居然要被调离四九城,远赴他乡,他胸中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腾得一下就又起来了。 “胡斐,不许动杨采玉!你们要是敢动她,我特么马上就干掉狐狸眼,我说到做到,就算你以死相逼臭耍无赖也不好使!” 杜蔚国怒气冲冲的低声吼叫,甚至都已经直呼其名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胡斐当时就急眼了,已经多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当然,除了他的老领导。 他特么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何况这事他还占着理呢!他站起身指着杜蔚国的鼻子骂: “杜蔚国,你特么懂个屁啊!你别好赖不知,把杨采玉送走,这特么是保护她,是我们的一片好意! 到了黔省那边,我们会安插最得力的安保人员,贴身保护她,保证她万无一失,留在四九城,万一波及到她,你能接受?” 杜蔚国紧皱眉头,冷笑了一声,语气凛冽无比: “呵!按你这么说,你们把我媳妇发配到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这边逼着我跟狐狸眼上床套情报,我特么还得感谢你们是不是? 你们成天说大局为重,不惜一切代价,可是,除了我付出代价,你们这些大老爷天天就坐在家里指挥,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你们到底付出啥了?就是以死相逼这套下九流吗?” 杜蔚国一顿疯狂的嘴炮输出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声。 胡斐和郭汉鸿都被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杜蔚国这番话属实破防扎心了,他们都是为了**事业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他这番话无异于杀人诛心! 我曹尼玛的,要不是狐狸眼她看不上我,我特么用得着你这个油盐不进的小王八犊子啊! 胡斐此时火冒三丈,已经忍无可忍了: “杜蔚国,你这小王八犊子,你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好赖不知,行,你就让杨采玉留在四九城,留在扎钢厂,留在你眼皮底下,到时候她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特么可别哭!” 郭汉鸿沉默了一会,勉强压下了情绪,好言相劝: “小杜,我们知道杨采玉是你的逆鳞,所以这才想到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办法把她调离四九城。 我们的初衷真的是为了保护她,让你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你放心,她的个人安全问题,百分百有保证。” 杜蔚国此时此刻都被他给气笑了,他特别想问问,你说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这个大干是特么正经的大干吗? 其实杜魏国这会已经恢复冷静了,他心里也承认,现在把杨采玉送走,确实是正确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现在退出这个任务了,只要莫兰一天还没有落网,杨采玉她就是有一定危险的。 他也不可能天天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保护杨采玉吧?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只是他心里实在是割舍不下而已,赵英男如今已经远走川渝,很难再见一面了。 现在杨采玉又要奔赴黔省,杨采玉是他和这个时代之间一座桥梁,让他有了时代的归属感。 现在她居然要远走,杜蔚国简直心态都要炸裂了,难道我特么真是什么天煞孤星吗? 注定孤独终老? 杜蔚国的矫情病犯了!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这个狗屎一样被强加于身的巨妖行动,他看来是死活也摆脱不了了,除非他明天就带着杨采玉直接南下过海。 可是那根本就不现实啊!再说了,香江也不是啥极乐世界,那地方现在也是龙蛇混杂!过江猛龙折戟沉沙的也是大有人在的。 自己毫无准备带着杨采玉直接去,先不说能不能顺利到达,就算是能平安过海。 到了那边也是举目无亲,语言不通,也没个正经营生,不到万不得已,杜蔚国是不能走这条路的。 杜蔚国有些泄气了,他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局面,逃避肯定不是办法,反抗也无能为力,他突然想起昨天神鬼莫测的老赫头所说得话: “既然不得不做,那你就无所不用其极,竭尽所能的把事情赶紧解决掉!” 杜蔚国这次沉默很久,一个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胡斐他们也没有催促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蔚国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 “胡司,杨采玉她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要不然代价一定是您承受不起的,您知道,我这可不是说大话的。” 胡斐听他说完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我擦,这个小王八犊子这是特么的终于想通了。 他搓了一下手,声音有些激动:“杜蔚国,你放心,我用老郭的项上人头给你做保证,杨采玉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否则,不用你动手,我特么自己摘了脑袋给你当球踢!” 黑暗中,郭汉鸿不满的瞟了胡斐一眼,丫的,为啥用我的那袋担保啊! 但是他也是非常高兴,他好像给领导做汇报一样: “小杜,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在这次的黔省援建组安插一个两人小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24小时专门负责杨采玉同志的安全。 安保工作都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也都是千挑万远的好手,经验很丰富,绝对万无一失。” 杜蔚国此时心中不由冷笑,我尼玛,你们果然是早有准备啊!把老子吃得死死的。 胡斐此时心情也舒畅了,他是个急性子,脾气来的块去的也快,他豪气干云的说: “小杜,你说,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你特么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老子也特么想办法用高射炮给你打下来一颗!” 杜蔚国一撇嘴,丫的,你吹什么牛比啊!用高射炮打星星?逗我玩呢? 截止到2022年,他也没听说谁能把星星给打下来,那特么距离单位可是光年。 算了,我特么就当个笑话听吧。 胡斐和郭汉鸿此刻都是一脸的喜色,眼巴巴的等着杜蔚国提要求呢,黑暗中,他们俩的表情出奇的一致,活像两条等待主人命令的金毛,充满了莫名的喜感。 提啥要求? 钱?杜蔚国早就已经实现财务自由了,这玩意他现在根本不缺,多了他也没地方花。 女人?他媳妇被即将被发配到黔省六盘水去了,而他现在是奉命想办法上狐狸眼的床。 官?刚才郭汉鸿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正式提升他为副处级干部,第14级行政待遇,和蒋东方也就差2级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才22岁! 其他的比如调动工作之类的小事,根本就特么不值一提,杜蔚国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很郁闷,他居然变得无欲无求了。 砸吧砸吧嘴,啥要求也提不出来! “我们要换个见面联系的方式,我不想大半夜的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累了。” 憋了好半天了,杜蔚国才说出这么一个要求,胡斐和郭汉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就这?” 杜蔚国顿时脸色一黑,眉头紧锁,剑眉出鞘一般,额头上青筋直蹦! 他咬紧后槽牙说了一声: “就这!” ------题外话------ 朋友们,这该死的剧情终于过渡完了,最近这几章都是全部推倒重写了,确实有点不像样子。 抱歉! 7017k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世间哪有后悔药? 其实后来杜蔚国还提了一个要求,他想请长假陪杨采玉去黔省六盘水的要求。 胡斐当时眉毛都要挤爆炸了,沉思良久,终究还是没有点头,拒绝了。 杜蔚国这个要求实在是完全不符合时代特点,他根本就没办法点头同意。 要知道,杜蔚国现在虽然还是轧钢厂的编制,属于临时借调,但是他可是研究院保卫科的一把手。 这特么往返黔省六盘水一趟,最快也要10几天的时间,这要求实在有点过分了。 其实最关键还是该死的巨妖任务,万一在他出门的这十几天当中,巨妖突然出现了呢?万一莫兰有啥动作呢? 杜蔚国看胡斐纠结那个熊样,不禁又是一阵冷笑,语气揶揄的说: “呵!胡大司长,您刚刚信誓旦旦的,还胡吹牛皮说什么天上的星星都用高射炮给我打下来,我这只不过要求送杨采玉去一趟黔省,您就卡壳了?” 胡斐红头胀脸,恼羞成怒的说: “杜蔚国,你特么别在哪臊老子,等这个任务结束了,老子给你3个月的带薪休假,让你走遍全国都行!”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行了,胡司,您可赶紧别给我开这种空头支票了,我不去黔省了,我送她过了黄河就回来,往返大概最多也就3天时间,胡司,您别再说不行了,这已经是我的最大让步了。” 胡斐沉吟片刻,长出了一口气,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行吧,最多只能是三天啊!” 杜蔚国当天晚上回到公寓的已经是凌晨1点多钟了,之后他又和胡斐他们聊了一些工作的具体细节,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杜蔚国此刻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心中思绪万千。 而同一个时间,另外一个地点,也有一个人全无睡意,也在发呆。 这是一节货运列车,从四九城出发,途径晋省,甘省,青海,最终到达疆省,此时此刻,这列老旧的蒸汽火车正行驶在三晋平原之上。 货运火车的最后三节车厢里挤满了人,统统带着手铐脚镣,周围还有荷枪实弹的军人护卫着他们,待遇那是相当不错啊。 呵呵,是的,这些人都是从四九城出发前往疆省大漠的劳改犯,每到一地,还会不断有新人加入。 何雨柱也挤在这群人之中,坐在冰凉的地上,随着列车的颠簸,摇晃着身体。 此刻他正瞪着无神的双眼看着车厢里昏暗的小灯,丝毫没有一点睡意。 车厢里的气味简直就无法形容,反正负责押运工作的同志,都带着口罩,站在通风口的地方。 傻柱他是在昨天早上就登上了这趟列车,离开了四九城的,估计他终此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 此刻,傻柱的眼睛里流出来两行浑浊度的泪水,人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傻柱他就已经清楚知道自己的埋骨之地了,疆省的苍莽大漠就是他的最终归宿了。 傻柱现在是已经悔到肠子都青了,我本来好好的一个轧钢厂食堂的厨师班长,手艺精湛的谭家菜厨子。 工资足足37.5,天天吃的好喝的好还清闲,小食堂里还经常还能扣点鸡鸭鱼肉啥的解解馋。 偶遇还有秦淮如的小手能摸上两把,占点小便宜,小日子过得美滋滋,没准哪天还真就能占了秦寡妇丰腴的身子。 这么好的日子,自从易中天那个老鳖犊子给介绍孙晓红那个狐狸精开始就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下暴雨那天自己还鬼迷心窍一样为了她得罪了杜蔚国那个煞星,结果自己的工作差点没了。 后来费劲巴力的回到轧钢厂食堂,又是因为她,结果失心疯一样的想出了陷害杜卫国的损招。 我特么还疯魔了一样的打了杜蔚国一记闷棍,想到这里,傻柱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又想起了那天杜蔚国朝他开的一枪了,这已经成了他的梦魇,几乎永生难忘。 傻柱他不是真傻,他只不过是在四合院的时候,已经被惯坏了懒着动脑筋而已。 他后来自己也想明白了,杜蔚国当时肯定有机会直接一枪就把自己给毙了的,木棍他都能贴根打断,自己这么大个人,他肯定也能打中。 他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当场打死,以后四合院的邻居们肯定都怕他。 而是傻柱还怀疑杜蔚国根本就是装晕,这家伙不亏是当*的,可真是阴险毒辣,心机深沉啊! 傻柱又回忆起当时负责审问他的保卫科同志还有后来的公安同志的眼神。 前者是毫不掩饰是仇恨和愤怒,后者则是毫不掩饰的看傻皮一样的眼神,他此时又想起了一段回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两个负责审问他的公安之间的谈话。 “嘿!就是这个傻皮敢动杜阎王啊?” “呵呵呵,那可不是,这位何爷可是个狠人啊,咱们整个四九城混江湖上爷们听见名号都哆嗦,唯恐避之不及的杜阎王,就是被他生生给打了一记闷棍。 听说他还是和杜阎王住一个四合院的邻居,杜阎王这次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估计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能被自己家的邻居给袭击了吧!” “哈哈哈,居然敢打杜阎王,这位爷可真是狠人啊,我一会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嗯,我刚刚已经看了案卷了,这位何雨柱何爷那可是了不得了,号称四合院战神,在他们院子里称王称霸的,堪称同龄人无敌,估计就是这个缘故,他才敢和杜阎王动手吧?” “哈哈哈,我擦,这么牛比啊,四合院战神,那用不用给他加一幅脚镣啊,别特么一会在把咱两给打了。” “哈哈哈,不仅如此呢,人家何爷他还有勇有谋呢,不仅敢打闷棍,他还知道写匿名举报信给杜阎王编排罪名呢! 这傻皮居然编排自己的对象和杜阎王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人家轧钢厂那边已经核实过了,杜阎王和她对象一共就见过三次面,还都是在公众场合,你说这傻皮他还有救吗?” “哈哈哈!” 后来,傻柱他根本就没有重新被审问,而是直接在重新誊抄的新案卷上签了个名字就完事了。 人家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根本不愿意和他多废话一句。 再后来,他被判30年劳改,劳改地点在疆省,临行前,他亲妹妹何雨水获准来看望了他一次,告诉他几个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消息。 孙晓红已经和3科的王霄同志正式处对象了,而介绍人就是杜蔚国。 一大爷和老聋太太那边压根就没有找人捞他,即使何雨水跪地哀求也是无动于衷,甚至连看望他最后一眼都不愿意来。 如今他们已经彻底和他家割裂了,这就叫大难临头各自飞!易中海和老聋太太本来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毫无价值的人,谁会浪费精力呢? 至于说感情,呵,别傻了,你还去看童话故事吧!那里边有。 何雨水的工作后来虽然勉强保住了,但是从已经从原来的办公室下了最累的筛毛车间,而且她也即将搬离四合院,她被重新分配了一个纺织厂附近的棚户房。 最后何雨水哭着说: “哥,我恨你,就因为你的愚蠢,你不仅毁了你自己,你也毁了我的前程,我的名声现在也彻底臭了,从今以后我就是劳改犯的妹妹,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说完这些,何雨水头也不回的走了,傻柱当时整个人都已经木了,愣愣的坐着根本无就言以对。 坐着冰冷梆硬的车厢里,往事浮上心头,傻柱随着列车的颠簸左右摇晃,他此时泪如雨下,悲伤的无以复加,他好后悔啊,他当初到底为啥要惹杜蔚国呢? 可是,米已成饭,木已成舟,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世间又哪有后悔药啊? ------题外话------ 傻柱,何雨水永远下线了,作为四合院的官方男一号,必须要给点排面。 7017k 第三百一十五章 毒蛇三弹连击 傻柱同志算是正式且永久的离开了四合院的这个舞台。 曾经耀武耀威的四合院战神,拳打许大茂,脚踢还是许大茂的傻柱同志,到了大漠戈壁吃沙子去了,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还有么有机会做饭掌勺。 该说不说的,他的厨艺其实真不错,可惜了! 因为受到他牵连,何雨水也即将搬离四合院,从此以后,这个院里就再也没有这姓何的一家人了。 但是四合院并没有因为杜蔚国的外调,还有傻柱和何雨水兄妹的离去而变得萧条,最近反而更加热闹起来了。 简直就是好戏连台! 这一切都因为许大茂他回来了,他最近几乎天天都来四合院,上蹿下跳的,各种节目轮番上演。 简直让吃瓜群众们目不暇接,四合院最近那可是相当热闹了,简直就是花样不断,精彩异常啊。 总而言之,最近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几乎每天都有好戏看,娱乐生活那是相当到位啊,而甘愿燃烧自己,娱乐大众的小丑,依然就是早就已经放下脸皮的许大茂。 许大茂回归的第一弹,是卖可怜人设,自从那天被获准进入四合院以后,几乎是天天早上大门刚一开,他就顶着青茬的大秃瓢直接窜进后院。 然后就直愣愣的跪在秦京茹她家门口,背后还别着几根破木头条子,这特么是上演负荆请罪这一出吗? 大家伙对于这种以往只能在戏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也顾不上寒冷,纷纷披着棉袄,抄着手强势围观看热闹。 这么多人围在家门口,顿时就变得人声鼎沸的,秦家姐妹自然被惊醒了,出门一看许大茂正直直的跪在门前,背后别着几根破烂木棍。 他一见亲京茹出现,立刻就开始表演。 首先是饱含懊悔的热泪盈眶,情绪层次非常到位,绝对吊打当下的一众流量演员,然后就是诚恳的赔罪道歉,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京茹,我许大茂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我以前被猪油蒙了心,根本不知道你的好,天天在外边勾三搭四,坏事做绝。 我如今已经遭了报应了,我也受了应有的惩罚,老天开眼,给我留了一条狗命。 京茹,我不敢奢望别的,夫妻一场,我只求你原谅我!京茹啊!” 许大茂绝对是个好演员,声情并茂,表情到位,涕泪横流,台词也好,如同杜鹃泣血一般,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啊!妥妥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样子。 周围的的街坊们纷纷给他点赞! “哎呀,看来这个许大茂他这是真学好了。” “你以前啥时候看见许大茂能给人家跪地认错啊!” “要我说,这秦京茹就应该原谅他!” “就是就是,毕竟夫妻一场,她霸占的房子,工作还不都是人家许大茂的。” “要我说啊!根本就是秦家姐妹把许大茂逼上绝路的。” “可不是,如今许大茂混得一无所有了,就秦家姐妹那白眼狼性子,呵呵呵!” 舆论开始向着许大茂一方不断的倾斜,秦京慌张的茹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黑莲花秦淮茹也是一时之间也有点抓瞎,想不到合适的对策。 舆论此时都已经彻底倾斜了,许大茂他直愣愣跪在哪里,认错请罪的态度演了个十足十,现在打骂是肯定不行了。 秦淮茹憋了半天,也只是声音低沉说了一句: “许大茂你不要一大早就无理取闹,你和京茹离婚那可是街道办还有居委会同意办理的,合理合法。 是因为你犯了国法了,你要是再胡闹,我和京茹今天就去街道还有妇联告你!” 许大茂根本理不不理秦淮茹,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秦京茹,泪流满面,饱含深情的说: “京茹,老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是真的知错了,我也受罚了,你就原谅我吧!” 秦京茹此刻面色苍白,嘴唇颤抖,连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周围的街坊四邻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嗡嗡的,这就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无知的围观群众们的舆论力量其实一向都是非常巨大的,四合院的这些街坊邻居们,就可以轻易毁掉一个人的名声乃至性命。 而当无知的群众聚集的足够多,就会形成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大伟力。 呵呵呵,到此为止,懂得都懂吧。 恼羞成怒的秦淮茹此时恶狠狠的说一句:“许大茂,你是白日做梦!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之后她就把失魂落魄的秦京茹拽进屋,然后用力的把门关上,姐妹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大茂在地上接着又跪了一会,一直等到围观群众基本散去。 毕竟大家伙都很忙的,得做饭,吃饭,拉屎,上班,上学之类的,不可能一直看热闹,人群散去之后,许大茂也缓缓的起身,扶着膝盖踉跄着蹒跚而去。 然后第二天早上依旧如此,他可是狠下心了,吃这么点苦丢这点脸算个啥啊?他可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男人。 许大茂的第二弹,就是搞深情人设。 他每天晚上会在轧钢厂的南门等着秦京茹下班,然后一路远远的护送她到到四合院。 前面几天一直都是秦淮茹回家吃完饭,然后再过来接秦京茹一起下班的,许大茂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搭话也会靠得太近。 头两天趁着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秦淮茹还会狠狠的骂他两句,企图把他赶走,但是无论怎么骂,许大茂也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跟着。 一副任打任骂的,只是接送护卫秦京茹下班的深情姿态。 秦淮茹还试图报告保卫科,但是杜蔚国不在,人家根本连鸟都不鸟她们姐妹俩的这些破烂事,极其不耐烦,好像哄苍蝇一样把她赶走了。 秦淮茹和秦京茹的上班时间本来就不一样的,尤其最近杜蔚国外调了,傻柱被劳改了,原来一直被傻柱靠厨艺死死压住的王师傅当上了大师傅和班长。 秦淮茹最近在后厨的日子可是相当的不好过,虽然不至于和刘岚刚刚开始收拾她的时候那么狠,但是工作也越发繁重,她每天都累的直不起腰。 所以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天天都来来接秦京茹下班了,咬牙坚持一周之后,秦淮茹实在是挺不住了,放弃了,许大茂这条毒蛇获得和秦京茹单独相处的机会。 嘿嘿嘿。 于是许大茂的第三弹,也是他的必杀技,甜言蜜语加pua强力登场。 话说秦京茹,许大茂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在当下这个时代,这个事情对于女性可是极其重要的,基本上终身难忘。 而且秦京茹其实很可怜的,除了毒蛇一样许大茂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听过任何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这些话。 她虽然把杜蔚国奉为天神一样,但是杜蔚国可是对她从来都是不假颜色的,至于甜言蜜语,那你在想屁吃。 所以,秦京茹坚持了14天,许大茂每天早上跪地请罪,晚上护送她下班的经历,又听了他的这些精挑细选之后的甜言蜜语,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 她的心逐渐开始软化了,许大茂这条毒蛇的三弹连击已经初步成功了。 ------题外话------ 大家好像最近都不喜欢四合院这些原住民的的情节了,ok,那咱就专心的玩莫兰!不写这些了。 7017k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愿意! 杜蔚国对四合院的这些精彩戏码自然是一无所知的,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会只会晒然一笑,根本不屑一顾。 他现在被这该死的巨妖行动搞得焦头烂额的,哪有心情管这些破烂事啊! 杜蔚国感觉自己现在离四合院的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非常遥远,甚至都有点怀念。 平凡的生活虽然一地鸡毛,但是踏实,让他心心念念的。 杨采玉的外调时间是12月9号,跟着轧钢厂的援建组一起出发,这是早都已经确定了的。 所以,满打满算,她一共还能在四九城逗留9天时间,杜蔚国此时此刻的心态都快要爆炸了。 明天是周六,她就会正式的收到通知,杨采玉她是根本就拒绝不了这种外调任务的,除非她泡病号或者直接离职,显然都不是好办法。 杜蔚国已经决定了,明天晚上就直接把她接到公寓里,然后周一直接带她去登记领证,这事绝对不能再拖了。 至于上班?还特么上个屁的班啊,她出发之前,一律请假,爱咋咋的! 周六的早上,杜蔚国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表情坐在早点铺子里独自吃早饭,昨天晚上他几乎整夜都没睡,一直是辗转反侧,难已入眠。 杨采玉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的多,他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是杨采玉的出现才让他找到了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契机。 杨采玉早就成了杜蔚国生活甚至是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如今即将分别,而且还远隔千里,杜蔚国矫情的玻璃心碎了。 狐狸眼也过来吃早饭了,不过她今天看见杜卫国以后,并没有上杆子走过来凑近乎,而且买了早饭以后坐得离杜卫国远远的,独自一人吃早饭。 只不过她人虽然离得很远,但是视线却始终都固定在杜卫国身上,甚至连一分一秒都没有离开过。 杜蔚国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哀怨且愤恨,不过杜蔚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头不抬眼不睁,只是埋头吃饭。 莫兰死死的盯着杜卫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到她眼睛都已经发酸了,杜蔚国这个混蛋却始终专心专心吃饭,根本就没看她哪怕一眼。 狐狸眼心中不禁气苦,这个混蛋王八蛋的杜蔚国,老娘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来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不信! 杜蔚国此刻已经吃完了,他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嘴,起身就离开了,特别干脆利落。 莫兰又被刺激到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就准备追出去,不过她想想终究还是缓缓的坐下了,继续安静的吃饭,她也知道今天追出去只会让关系变得更紧张,不会有任何好结果的。 不过杜蔚国这个滚蛋今天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好像谁欠了他800块钱似的,难道他和杨采玉的矛盾又升级了?还是他生病了? 总结一下,狐狸眼算是彻底完蛋了,恋爱上脑让她已经完全降智了,根本就没有了顶级特工该有的水准,她算是彻底完犊子了。 一句话,别管你是啥人,遇见揪心的感情问题你也麻! 杜蔚国现在烦她都烦到不行了,对她都已经几次起来杀心,哪有还一丁点的心情和她虚与委蛇啊。 昨天晚上杜蔚国被胡斐以死相逼,这才忍住没有摸黑直接秘密潜入把她干掉,她都已经算是捡了一条狗命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杜蔚国连晚饭都没吃,二八大杠都特么蹬出火花了,一阵风似的回到了蒋东方家,果然一家人此时都是非常错愕的状态。 杨采玉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正式的调令了,随本次赴黔援建组一起出发,出差时间初步定为3个月。 而调令居然是部委直接下达的,当然抽调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人,轧钢厂这次一共被征调了将近90名同志,各个领域都有。 可是杨采玉居然被征调了,虽然也算合理但是非常突兀,这消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老神哉哉的郝山河。 蒋东方刚才下班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就毛了!他已经去找过了刘大江和杨厂长,但是都被顶了回来,部里直接下达的调令,谁说啥也根本就没用。 而杨采玉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懵。 蒋东方此刻倒是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也是位老战士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他心里明白,这必然是因为杜蔚国的原因。 他一定是正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而且还非常危险甚至能波及家属,出于保护的原则,这才把杨采玉调离到千里之外去。 看见杜蔚国,杨采玉一个乳燕投林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眼圈红红的: “蔚国,我今天被突然外调了,说是要去黔省六盘水3个月,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我二叔啊?我其实不在乎出差吃苦啥的,我就是不想离开你那么久。” 杜蔚国紧紧的抱着她,听她说完当即就是眼圈一红,这事都是因为他引起来的。 不过他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总算是想明白了,远去千里之外虽然很残忍,但是对于杨采玉来说,确实是最安全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他轻轻拉着杨采玉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下的决心沉声说:“采玉,我个人建议你去黔省!” 杨采玉一愣,身体也僵了一下,她有些不明所以,满脸疑惑的问: “嗯?为什么?”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第一,出去走走并没有坏处,你从小大都在这四九城里,也应该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杨采玉安静的听他说话,并没有打断他,其实她内心多多少少也想出去看看的。 “第二,我现在被外调到了研究院,其实咱两最近也是聚少离多,再过几天大雪一下,我们也就一周才能见上一面了,我的调期和你的正好差不多,莫不如趁机去外边走走看看。” 杨采玉轻轻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她知道杜卫国肯定还是没有说完。 “第三,采玉,我觉你这次出门也算是殊为难得的机会了,因为过完年你一旦怀孕了,未来几年之内你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出远门了。 如果咱们一个接一个的生,甚至你有可能是一辈子都难出门了,所以啊,轻手利脚的出门,这个机会其实真的很难得。” 杨采玉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她没好气的锤了他胸口一拳,还啐了杜蔚国一口: “呸!说说话你就下道,谁要给你生孩子?我是老母猪吗?还一个接一个的生!” 杜蔚国拉住她的手,强颜欢笑的逗她:“采玉同志啊,你看,你这就缺乏必要的生活常识了吧?人家老母猪可是一窝一窝的生!” “你滚!” 杨采玉作势又要伸手打杜蔚国,杜蔚国却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蒋东方和李阿姨对视一眼,小两口撒狗粮秀恩爱了,非常有眼色的各自消失了。 杜蔚国抱着她,温言细语的说:“采玉,去吧,出去涨涨见识,增加一下阅历,这不是坏事,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确实机会难得,左右几个月时间,我们还是等得及的,只不过~” 杨采玉倚在他的怀里,歪着头,瞪着梅花鹿一样好看的大眼睛:“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在走之前,得先和我把证领了,咱们俩先成为合法夫妻,我才能放心你出门!” 杨采玉此刻心满意足了,她眼里雾气蒙蒙,含羞带怯的说:“你就这样?你就这样就想把我骗到手啊?” 杜蔚国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嗯,就这样,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抱着你大腿,不让你走!” 杨采玉此刻嫣然一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抬起头:“呵!我愿意!蔚国,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题外话------ 小杜终于要结婚了。 7017k 第三百一十七章 婚后生活如此美好 当天晚上,杜蔚国和杨采玉聊了大半夜才沉沉的相拥而眠,第二天一大早,才刚刚吃过了早饭,杜蔚国就骑车载着她回了一趟轧钢厂。 杜蔚国虽然偶尔有点矫情,但是他并不拖沓,算是个行动派! 南门值班室,王洋和巴特刚下夜班,还有无所事事的狗剩子也在闲聊。 自己的嫡系,自然没啥好客气的,杜蔚国一声令下之后,王洋和巴特还有陈建胜都立刻行动起来。 而杜蔚国骑车载着杨采玉直奔供销社而去。 他今天只买了新的脸盆和毛巾,还有一个新枕头,其他的麦乳精,茶叶,大白兔,糖块,糕点啥的品种极其有限的一些零食也都买了一点。 然后就直接载着杨采玉回他的小公寓了,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已经商量好了: 明天礼拜一上午就去登记领证,杨采玉同志从今天起就正式搬过来和杜蔚国一起住了,这就算是没有仪式的婚礼了。 杜蔚国才到了没一会,巴特他们就搬着东西上来了。 巴特把杨采玉收拾出来的1周左右的换洗衣服,还有蒋东方家的收音机都给搞过来了。 陈建胜手里还拎着一口新锅,另外一边拎着一个麻袋,里边都是锅碗瓢盆饭盒啥的,王洋也是一手拎着面袋子,里边装得是粮食,右手还是一个面袋子,里边装得是油盐酱醋乱七八糟的东西。 杜蔚国觉得杨采玉同志在这里住上几天,他想天天开火做饭,有点烟火气,多少想搞出点家庭氛围出来。 关键是早饭肯定不能再去那家铺子吃啊,杨采玉如果天天看见莫兰,杜蔚国都得疯。 巴特他们可都是超级劳力,没一会就帮着杜蔚国把这些东西都归置好了,王洋把剩下的钱票递给杜蔚国,大概有十几块钱吧。 杜蔚国非常不耐烦一挥手,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你们几个自己去饭店吃饭去吧,就当是我的喜宴了,赶紧消失,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不要打扰我的二人世界。 杨采玉同志一听这话,立刻就羞臊得满脸通红,赶紧躲到卧室里去了,杜蔚国这个混蛋,现在是越来越流氓了,这么羞耻的话,他居然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既然老大发话了,杜蔚国的三个小兄弟自然是挤眉弄眼,嬉皮笑脸的说了一句恭喜之后,忙不迭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会两个殷老六他们改良过的小煤炉的温度都上来,房间里的变得有些燥热,杜蔚国看着坐在床上含羞带怯的杨采玉同志,大步的走了过去。 芙蓉帐暖春宵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在白天出现这种情况了,以下省略10000字。 杜蔚国和杨采玉曾无数次的幻想憧憬过结婚同居的生活,假想中的家都是四合院,但是没想到真正的婚姻生活居然是从这个陌生且简陋的公寓开始的。 无论是杜卫国四合院的简约大套房,还是杨采玉家,甚至蒋东方家,都比这个老旧破败的公寓要强很多。 但是小两口现在却甘之如饴,有爱饮水饱,彼此都在的地方才是家。 虽然这里有些寒酸简陋,但是毕竟这是两个人专属的二人世界啊! 反正杨采玉同志非常满意,她此刻披着头发,穿着杜卫国的白衬衫,光着脚丫在狭小的房间走来走去,心情非常美丽,仿佛要翩翩起舞一样。 此刻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身上,雪白的腿晃得杜蔚国心神摇曳,怎么看都看不够。 杜蔚国用胳膊拄着自己的脑袋,侧躺在床上,肆无忌惮的欣赏着杨采玉的盛世美颜。 杨采玉感受到了他的灼热且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拽了一下衣角: “杜蔚国,你这个色鬼,你还看起来没完了?我都饿了!” 杜蔚国闻言哈哈大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了床,随着杨采玉的一声惊呼,把她拦腰给抱了起来: “桀桀桀,想吃饭?你还是先把大爷伺候好了再说吧!” 继续省略万字。 天都已经擦黑了,略感腰膝酸软的杜蔚国,才慵懒的起身下地穿上衣服出门买饭去了,至于可怜的小白羊同志,你们自己想吧。 杜蔚国去了公寓附近的一家饭店,结结实实买了四个硬菜,菜码很大,肯定会剩的,这就算是他给杨采玉同志准备的明天的午饭了。 他也是刚刚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做饭开火有点不现实,先不说方便不方便的事,也不说他的单位提供午饭,晚餐。 主要是他早上根本就没空去买菜啊,而且大冷天的,他也不舍得让小白羊同志自己骑车去买菜,所以,这个开火做饭的事情算是特么的白计划了。 不过简单的煮个粥,热个菜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吃过了晚饭之后,较弱无力的杨采玉同志总算是恢复了一点体力,不过她还是有些蔫蔫的,实在是累坏了。 所以罪魁祸首的杜蔚国化身舔狗神兽,毕竟都是他造的孽嘛! 烧水,伺候小白羊洗漱完毕,然后早早的就关灯睡觉了,其实他有点也累了,连续两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觉了。 抱着软玉温香的小白羊,杜蔚国睡得香甜极了,他好久都没有这么睡得这么安心了。 早上,杜蔚国醒来,黑暗中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杨采玉如同沉睡海棠一般娇艳面孔,心中无比满足的同时却又无比愤怒。 丫的,胡斐你这个老王八犊子,我特么上辈子是刨了你们家的祖坟吗?幸福近在咫尺,你却偏偏要打扰老子的幸福生活。 杜蔚国愤怒难平,可是确实又无能无力,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轻手轻脚的起床穿上衣服,然后拎着饭盒出门买早饭去了。 杨采玉远行在即,他最近也有点变身舔狗了,这事要是要向北方这个舔狗大前辈知道了,估计能笑话他一辈子。 杨采玉是被杜蔚国给叫醒的,都已经快7点了,她已经睡了差不多11个小时了。 杜蔚国一脸揶揄的坏笑:“我说亲爱的媳妇啊,你这算不算好吃懒做啊!都已经快7点了,本科长大人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早膳,您就赶紧起床用膳吧!” 杨采玉有些不好意思,她用被子遮住脸,声音闷闷的说:“还不都怨你,你赶紧出去,我要换衣服!” 杜蔚国大步走到床前,一把就把被子掀了起来,两只安禄山**上下其手: “废话少说,你要是再不起床,小心我执行家法!” 杨采玉连连求饶,杜蔚国这才勉强作罢。 杜蔚国匆匆的吃完早点,对着还在吃饭的杨采玉说:“采玉,我先去院里点个卯打个招呼,然后就回来接你,咱们直接去街道办领证!” “嗯,你快去快回。” 杨采玉嫣然一笑,简直就是美不胜收,杜卫国忍不住亲了她一口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出门了。 一出门,他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禁心中暗骂: 丫的,这样的美好的婚后生活,本来应该是常态化的,天天都是如此,全都怪那个该死的狐狸眼,还有该死的胡斐,郭汉鸿,既然你们不想我好过,那咱们以后就特么谁也别想好了! 杜蔚国一边心中发狠,一边下楼骑车直奔研究院而去。 今天是他领证结婚的日子,说实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两辈子也没结过一次婚!杨采玉同志这如花女眷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了。 完美! ------题外话------ 本来按照大纲,今天采玉同志会出意外的,但是我实在是不忍心了,我决定放过她了,也放过杜卫国了。 就让他消停的结婚吧,也让小白羊平安的去黔省吧。 7017k 第三百一十八章 相濡以沫 保密级别贼高的研究院,本来像杜蔚国这样的要害部门的一把手,是不能轻易请假离岗的。 但是今天早上杜蔚国却大大咧咧的直接去找到了院长,然后单刀直入的说了一声: “院长,我今天登记结婚,请半天假!” 一向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铁面院长,推了一下镜片如同酒瓶底子一样厚的黑框眼镜,非常难得笑着的说: “呵!好事啊,恭喜你,小杜,半天时间够不够啊?” 杜蔚国愣了一下,丫的,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 “报告院长,半天时间足够了!” “呵呵,行,准假了,你去吧。” 出乎意料的顺利,院子居然非常好说话,看来他也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嘛,还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主观印象害死人,杜蔚国暗暗的告诫自己。 杜蔚国出了研究院,风驰电掣一般奔回公寓,小爷我今天要结婚了! 一个小时以后,轧钢厂南区所在的街道办事处,向北方同志面色严肃的亲自给杜卫国还有杨采玉同志办理了结婚登记,并且还颁发了结婚证明。 呃,就是非常简陋的一张类似小学生作文奖状一样的纸。 结婚证虽然简陋,但是杜蔚国依然很喜欢,珍而重之的细心收藏起来,从今以后,哥们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在这个荒凉的世界里,不再是一人独行了。 杜蔚国此时此刻特别想向天呐喊一声: “老子特么不是天煞孤星!老子有媳妇!” 杨采玉同志也是眉眼之间含羞带怯,脸上喜色满满的,她的完美爱情终于算是开花结果了,应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老话,心里也是美得不行。 眼下这个时代,想通过自由恋爱,并且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百不存一,几乎是不可能。 这在当下,根本就是一种奢望,甚至比顿顿吃肉还要过分的奢望,大多数夫妻都是结婚以后才开始互相了解的,甚至可以说很多夫妻一起同床共枕以后才开始彼此熟悉的。 很多夫妻性格天差地别,习惯更是南辕北辙,结婚之前只是见过一次面,知道彼此名字而已,根本就没有谈过恋情,就更别说爱了。 就算这样,却依然朴实平淡的生活了一辈子,相濡以沫,白首不分离,而这样的夫妻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杜蔚国和杨采玉是极其幸运的,所以小两口都是喜笑颜开的,你侬我侬甜蜜无比,而向北方却彻底黑了脸,他实在是憋不住气了,大声质问道: “杜蔚国,你丫的也太过分了吧!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哥们说一声了?” 杜蔚国嘴角一扬,一把就搂过他的脖子,大大咧咧的说: “向公子,你丫的喊个嘚啊!别说你,连我老丈母娘都没通知呢!你吃那门子醋啊?” “啥?您们这是偷偷结婚啊?”向北方顿时就惊了,还有这种操作吗? 杜蔚国啪的一下就给了他来了一个脖溜子: “瞎特么扯淡,我和采玉结婚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吗?她被工厂外调了,马上要出差几个月,我们这叫火线结婚,懂吗?” 向北方一脸惊诧的问:“我擦,那你们不办婚礼了?” “嗯,等采玉同志出差回来的时候,到时候再补办一个婚礼,你丫赶紧存钱吧!”杜卫国笑呵呵的调侃着向公子。 “丫的,凑行!恭喜你啊!能把杨采玉同志娶到手,你家祖坟都冒青烟了,杜蔚国你是真是牛皮!” 向北方说说也笑了,他是真心的为自己的兄弟感到高兴。 嬉笑怒骂了几句,杜蔚国告辞了向北方,骑车载着杨采玉去了一趟仁和医院。 这个好消息,无论如何也得通知孙玉梅一声啊,毕竟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老丈母娘了。 果然,孙玉梅看见了小两口的结婚证,也是欣喜异常,尤其是杜蔚国改口的一声“妈!”她更是当场破防,喜极而泣。 至于杨采玉出差几个月的消息,孙玉梅反而连一点担忧都没有,她年轻时候可是野战部队的军医,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的,她也非常支持杨采玉出去走走看看,历练一下。 果然还是最佳丈母娘,完全没说的。 因为孙玉梅还在上班,所以小两口呆了一会就走了,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去李阿姨家吃饭庆祝。 杜蔚国他两昨天晚上就已经和李阿姨还有蒋东方说好了,晚上一起回他家吃饭。 中午在家里吃了顿昨天晚上的剩饭剩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领了证的原因,两人吃饭时,彼此之间突然就多了一种血脉相连,相濡以沫的感觉。 很玄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那种。 晚上在李阿姨家,5口人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家常饭菜,说是家常便饭,其实还是很丰盛的,鸡鸭鱼肉一样不少,李阿姨费心整治出了整整8菜1汤,寓意长长久久。 这就算是小两口的喜宴了! 席间孙玉梅和李阿姨感动的相拥而泣,甚至就连蒋东方都红了眼框,场面整得多少有点感人肺腑的。 杜蔚国和杨采玉领证结婚,从严格意义上的来说,被延误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确实一波三折,挺不容易的,也算是历经坎坷了。 先是年初杜蔚国险死还生,刚刚复原又赶上了老杜同志的祭日。 没过几天,杨采玉又出了车祸,前后躺了3个月,如今杨采玉即将远赴千里之外。 眼看又要泡汤,如果这次依然还没结婚,那就只能明年春节以后再说了。 杜蔚国这次雷厉风行,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就领证结婚,虽然事情办得有点突兀草率,但是大家伙心里都是一亮,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小杜啊!采玉她从小娇生惯养,毛病挺多,社会上的事情更是啥也不懂,你是腹有锦绣的好孩子,我把采玉就交给你了,我很放心,你以后可千万要多担待她点!” 孙玉梅非常动情的说着丈母娘的惯例宣言,好像几乎所有丈母娘都会这样说一样,就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传统一样。 杨采玉一听这话,当时就是眼圈一红:“妈!说得好像把我送人了一样,以前啥样,以后还不是都一样!” 杜蔚国他不喜欢这种悲悲切切的场面,他本来就是心中苦楚强颜欢笑,他直接插科打诨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说丈母娘啊,你还想把我们撵走是咋的?那可是门都没有,咱们可是早就说好了的。 采玉怀孕,生孩子的事情你可得全管,而且我一天到晚的总是惹祸,说不定哪天都被单位给开除了,到时候我就吃软饭,您可不能把我扫地出门啊!” 杨采玉面红耳赤的推了他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孙玉梅果然被杜卫国逗得乐了:“哈哈,你这个混小子啊!行,等采玉生孩子,我就退休给你们带孩子,我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但是小杜啊,你以后工作也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时时刻刻都要记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是一家之主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的眼圈也红了,他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 “您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莽撞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然后这样才能一直保护采玉保护我们家!” “嗯,好,好!” 孙玉梅一边点头,一边又掉眼泪了,李阿姨陪着哭,她今天反而话比较少,有点伤感,大概是杨采玉如今也搬走了,又没人陪她了,她心里很失落吧。 吃过晚饭之后,杜蔚国和杨采玉把丈母娘送回家,这才慢慢的骑车回公寓。 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紧紧的交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题外话------ 小杜结婚了,成为大人了!撒花! 7017k 第三百一十九章 水鬼战术 杜蔚国的婚后生活琴瑟和鸣,顺风顺水,之所以这么愉悦,其实有一个最大的bug。 那就是他实现了财务自由,根本不考虑钱票的问题,随意的消费,不管在哪个年代,但凡不差钱,其实都不会太差。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美好本质往往都在消磨在柴米油盐的窘迫中了。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算是杜蔚国自打穿越以后,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每天早晨起床时都能看见采玉同志迷人的笑脸,赏心悦目,一天都有好心情。 每天晚上也都抱着小白羊同床共枕,互道晚安!这种拥有充分的抚慰了他寂寞的灵魂。 起床之后小两口都是一起刷牙洗漱,然后弄早饭吃,出门前杨采玉都会细心的帮他整理一下衣服。 其实最关键的就是,杜蔚国每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都是亮着灯,温暖如春,不管好坏,杨采玉都是热好了饭菜等他的。 偌大的城市里有一盏灯是为你亮的,有人再等你回家,就是如此简单质朴的愿望。 杜蔚国已经实现了,可是他却偏偏保持不了,即将失去!他一边甘之如饴,一边五内俱焚。 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 昨天,今天,胡斐和郭汉鸿都给他留了接头的暗号,约他面谈,他一概都是直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去尼玛的任务吧,再特么敢惹老子,老子直接跟着杨采玉走了,从此一去不回。 再说了,你们是特么脑残吗?我和杨采玉住在一起,怎么半夜去和你们接头见面啊? 礼拜五,凌晨3点,杜蔚国正抱着杨采玉睡得十分香甜,距离他的公寓大概3公里的一处僻静的独门独院,北屋,胡斐和郭汉鸿两个人正脸色铁青的面面相觑。 “杜蔚国这个王八犊子,他简直无组织无纪律,他和杨采玉登记结婚了,他还把杨采玉接到了公寓,天天住在一起。 昨天,今天连续两天,他都没有来找我们报到了,我们好像两个大傻皮一样,白白的等了两个晚上。” 胡斐粗暴的解开了两颗衣服扣子,扯了扯里边的衬衫领子,他被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郭汉鸿表情古怪,他苦笑了一声: “老板,您别生气,杜蔚国这小子之所以急着娶杨采玉是怕我们逼他和狐狸眼结婚,毕竟我们也是连续几次失信与他,倒是情有可原。 老板,他现在天天和杨采玉住在一起,晚上咋出来啊?总不能把自己的媳妇打晕了或者下药吧?” 胡斐一听他这话,就更加生气了,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老郭,你特么说的这是啥屁话,啥叫失信与他,我胡斐难道是为了一己私利为难他吗? 他现在领证结婚了,这个消息对于有心人来说,根本就瞒不住,狐狸眼肯定也知道了,这对于他接近取信莫兰无异于增加了难度,而且还是巨大的难度。” 郭汉鸿点了一根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吟了片刻。 “老板,您先别生气,我反而倒是觉得杜蔚国和杨采玉结婚,这是一步好棋。” 胡斐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嗯?好棋?怎么说?” 郭汉鸿轻轻的点了点头,越发肯定的说: “老板,您想想看,狐狸眼可是个非常狡猾且高位的人物,我们把杨采玉突然支走了,给她留出完美的空窗期,这样安排会不会过于巧合了? 她会不会心生疑惑?杜蔚国现在和杨采玉结婚了,虽然会增加一点接触的难度,但是同时也非常完美的打消了她的怀疑。 总体看来,是利大于弊的,我倒是觉得这应该是杜蔚国他自己想到的办法。” 胡斐也沉默了,他陷入了沉思状态,郭汉鸿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过了很久,他的一根烟都抽完很久了,胡斐才语气有点深沉的说: “老郭啊,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这次处理杨采玉的方法确实有点过于简单粗暴了,很容易惊醒狐狸眼。 你说,这真的会是杜蔚国这小子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他已经那么早就已经想到我们前头去了?” 郭汉鸿笑着说:“老板,绝密的巨妖行动,他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他是很莫兰直接接触的人,他肯定比我们更加了解这个莫兰的聪明和多疑。” 胡斐点了点头,沉声说: “这么说的话,我们还是错怪他了?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没必要把他媳妇接到公寓里住吧,他媳妇现在连班都不上了。 再说了,这个小王八犊子,就算他没机会来,起码可以留个记号回复我们一下吧,让我们白白等了两个晚上。” 郭汉鸿苦笑着说:“老板,这小子,这小子他特么这是在骂咱们蠢呢!” 胡斐眼睛一瞪:“啥?骂咱们蠢?” 郭汉鸿没有解释,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给胡斐上了一根烟,他自己也重新点了一根,胡斐长长的吐了一口烟,赞许的说: “特么的,这小子真是天生就是干咱们这行的料啊!又精又灵啊!” “是啊!老板,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他就是一柄神兵利器,可不仅仅是说他的战斗素养,关键是他的脑子真的很灵,几乎是一点就透!” 道理其实很明白,既然杜蔚国和杨采玉结婚是正确的,那么离别在即,自然是一天都愿意分开。 不分开自然没办法和他们接头,所以胡斐和郭汉鸿连续两天发暗号就显得非常不懂事了,而且还有点傻皮。 胡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点惆怅的说: “老郭,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老了,跟不上现在的形式了,我们的办法显得过于简单粗暴和武断了,而且基本上还都是固定的套路,你比如说莫兰这件事情,我们其实已经犯错不止一次了。” 郭汉鸿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对此深以为然: “是啊!胡司,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敌人也在不断的进步,而我们却始终原地踏步,一直都是老办法,笨办法,固步自封。 尤其是老领导那边,始终坚持强硬粗暴的原则,就狐狸眼这件事,由于老领导的两次强行拍板,就差点逼反了杜蔚国~” 胡斐眉头紧皱,打断了郭汉鸿: “老郭,慎言!”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可是,有些话走耳,可有些话却走心~ 再说四九城的另外一边,杜蔚国领证结婚的第天三,礼拜三,也就是昨天。 莫兰才终于收到了消息,极其讽刺的是,她居然是听唐阿红说的,她一个专门玩信息搜集的人,居然是通过八卦消息才知道了杜蔚国结婚的信息。 莫兰此时已经空腹喝了一整瓶的洋酒了,她醉了,狐狸眼已经很久如此都没有如此不节制的饮酒了。 杜蔚国,你好狠,你果然是郎心似铁啊! 她自言自语的喃呢:呵!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让你坚定了赶紧结婚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只有杨采玉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一滴眼泪滴到她的手上,冰冷刺骨,莫兰反手一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呵!我是有多久没哭了,我莫兰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痛哭流涕了,而且还是对我如此不屑一顾的男人,呵呵呵,莫兰,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莫兰一边哭,一边笑,还一边自言自语,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顶级特工的体面,都是凡人而已,都有七情六欲。 杜蔚国之前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他心里不痛快,所以但凡参与到巨妖行动的,身在局中的每一个人,没人能痛快,都是水深火热的! 他的水鬼战术成功了! ------题外话------ 但凡有一点涉及时政的,都是如履簿冰啊! 7017k 第三百二十章 巨妖的线索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管杜蔚国他如何珍惜相处的时光,但是杨采玉离去的时间终究还是到了。 本来杜蔚国还想送她过了黄河以后再折返的,但是杨采玉非常坚持的拒绝了,死活不同意。 “卫国,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非常舍不得你,但是我都马上23岁了,你不能把我当成没断奶的孩子那样照顾,你也不能每天24小时守在我身边吧? 再说了,我们这次是整个援建组连同安保人员,包了一整节车厢,你要是真跟着我去了,你让我以后咋面对工友们啊?” 这是小白羊同志的原话,说得在情在理,杜蔚国他无法反驳,所以只能作罢。 不仅如此,在杨采玉梨花带雨的强烈要求之下,杜蔚国甚至连车站都没去。 杨采玉当时哭得泪眼婆娑的的: “卫国,你是知道的,我根本就舍不得你,心如刀割,你也不想让我在一百多工友面前嚎啕大哭吧!那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所以,周一的晚上,杜蔚国无奈之下,依依不舍的把她送到李阿姨家,第二天一早,是蒋东方和李阿姨送她上的火车,杜蔚国如约没有出现。 杨采玉走了,杜蔚国的心也空了。 小白羊离开四九城的当天晚上,杜蔚国来到了新的会面地点,这是他相隔十天,才重新和胡斐,郭汉鸿这两位大佬见面。 排场已经大的没边了! 杜蔚国此时正懒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是毫无一点精气神,如同废了一样!胡斐一看看他这个熊样,顿时就被气得血压都升高了,青筋直崩。 还好有郭汉鸿这个老好人打圆场,他笑着说: “杜处长啊,你看,你也不用这种无精打采的,咱们抓紧把任务完成了,早一天完成,你媳妇就能早一天回来,我们保证,一天都不会耽误的。” 杜蔚国倚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只是略略的抬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的说: “我可当不起你们的处长,任务结束之后,我就回轧钢厂当我的保卫副科长,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永远别再见面了! 郭处,听您这言外之意,这个什么狗屁巨妖一天不抓到,杨采玉就别想回来呗?谁特么知道他啥时候出现啊?” 胡斐早就已经忍不住了,他指着杜蔚国的鼻子怒斥: “你天天这个德行,一滩烂泥一样,就算他出现了,我们也不知道,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现在老郭已经对外宣称出差,专职负责这个行动了,他天天就守在这里等你,你就是这个工作态度吗?” 杜蔚国呲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 “胡司,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直接敲开她的门,然后爬上她的床吗?您不怕弄巧成拙?把她弄醒了? 我现在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根本都不用演,爱人走了我自然是失魂落魄。您要是觉得硬上的方法可以,那我现在马上去敲门。” 胡斐被他怼得满脸通红,几乎当场暴走,郭汉鸿赶紧打断了两个人危险的对话: “小杜啊!咱们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你先说说你的想法,下一步你想怎么搞?我们这边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声音里边充斥着不满的情绪: “郭处,都已经十天了,外围的那些小鱼小虾你们都已经完全掌握了吗?他们之间的关系,联络方式,你们都摸清了吗?” 郭汉鸿表情一窒,心说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他和胡斐对了一下眼神才开口说: “嗯,我们目前已经基本掌握了莫兰的下线,当然,由于我们没有跟踪过她,所以并不确定她还有没有其他隐藏的下线。” 杜蔚国并没有插嘴,静待下文,老郭只好像是他的下属似的,接着汇报: “通过已知的那个叫祝双双的女人着手,我们掌握了她的上级骑车男人,她的平级糖葫芦老头,以及她的下级~~” 郭汉鸿介绍起他带领的秘密武器团队十天以来的工作进展,杜蔚国也是第一次对这个行动组有了一丝认同感,他们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如今的莫兰下线中目前已经出现的三个人已经全部露相了。 先说那个骑车的年轻人,他叫吴益和,他是一名作家,同时他还是报社的专栏作家。 平时工作的时间非常灵活,不拘一格,可以经常以采风或者找灵感为由,四处溜达,简直就是非常完美的隐藏身份。 已经确认,他是这个三人小组的领头人,现在已知的联系方式是通过在祝双双工作的供销社传递消息。 那个糖葫芦老头叫周老三,冬天卖糖葫芦,夏天卖冰棍为生,果然,也是时间自由,可以丝毫不引起怀疑的走街串巷,好身份。 这个周老三经常去供销社买糖,显然也是通过祝双双的工作地点来传递消息的。 目前,通过10天的调查,这个吴益和,周老三,还有祝双双的社会关系已经基本掌握。 并且水藤摸瓜,还锁定了几个值得怀疑的目标,目前正在进一步的深入调查,跟进确定之中。 这些个怀疑目标,郭汉鸿在一一介绍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杜蔚国的注意,他不禁嘴角扬起了一抹略带残忍的笑容。 史文斗。 嘿嘿,这不就是帮着许大茂平事,老许头的跟脚吗?他给杜蔚国使过拌子,前朝余*,四九城里赫赫有名的讼棍吗? 郭汉鸿可不是吃闲饭的人,他自然看出了杜蔚国认识此人,他连忙出言问道: “小杜,这个史文斗,你认识?” 杜蔚国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嗯,算不上认识,没见过面,但是知道他,我们以前有一个案子,他给我们暗中使过拌子,所以我大概知道他。” 郭汉鸿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 “嗯,目前,这个史文斗的嫌疑很大,社会关系也非常复杂,我们目前怀疑,他可能是吕益和的第二条下线,是独立出来的。”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此不置可否,查这些小鱼小虾都是郭汉鸿的工作内容,他根本不需要参与。 他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分享调查结果而已,杜蔚国的工作任务目标只有狐狸眼,通过她,找到她后背更高的那一级。 杜蔚国听完整体信息之后也是不禁砸舌,仅仅只是莫兰旗下这一支,就差不多已经初步锁定了十几个嫌疑人,要是到了巨妖那一层,简直就不敢想象。 果然是捅破天的大案! 虽然如此,但是杜蔚国依然兴趣缺缺,他还妄图投机取巧。 “胡司,您看,目前现在这个成果其实也不算差了,要不我们试着把莫兰秘密控制起来,然后直接逼问巨妖?” 胡斐本来都已经消气了,一听这话,当时就又爆炸了,他站起身拍着桌子怒吼: “放屁!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我特么还用天天受你这个王八犊子的气?莫兰一旦被控制,巨妖百分百深潜,根本就没有一丝侥幸。” 杜蔚国被骂了,可是他却没有生气,他听了胡斐的怒吼之后,突然脑子里一道又灵光一闪而过,他陷入了思考,努力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这道灵光是抓住巨妖的线索! 胡斐怒气冲冲的还要继续喷,却被郭汉鸿给轻轻的按住了,老郭朝胡斐使了一个眼色,胡斐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杜蔚国,傲娇的哼了声,然后慢慢的坐了下来。 很显然,杜蔚国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在这种一团乱麻,抽丝剥茧式的工作中,灵机一动的线索极其关键。 郭汉鸿对此特别期待,他相信杜蔚国这个又精有灵的家伙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胡斐也是门清,他甚至比老郭还要期待惊喜呢,没看他坐下之后,眼巴巴的瞅着杜蔚国,连特么大气都不敢喘! 7017k 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脑子进水了吧? 房间里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胡斐本来还想抽根烟的,他拿起烟盒,但是终于还是轻轻放了下去,生怕打断杜蔚国的灵光一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蔚国才算是回过神来,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火,给自己点上了一颗,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皱着眉头又重新缕了一遍思路才说话: “刚刚胡司的话提醒了我,如果按照胡司的判断,这个狐狸眼一旦出事,巨妖他必然深潜,那么这个巨妖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确认狐狸眼的实时消息呢?”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他又皱眉思索了一下,而胡斐和郭汉鸿此时也都是神色凝重,是啊,他要如何确认消息? 现在可不是后世,网络发达,通讯手段也是多种多样,那么便捷。 杜蔚国轻了一下嗓子继续说: “巨妖想实时掌握狐狸眼的状况,方式虽然可以有无数种,但是究其根本无外乎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他亲自确认,第二,通过第三者确认。 我现在还无法确定巨妖具体用的是哪一种,但是我们如果逆向思维,揪住这条线索查,总比死等要有效。” “好!” 郭汉鸿击拳叫好,胡斐也微微颔首表示满意,这个线索果然是至关重要,骤然之间就缩小了工作范围。 不再大海捞针般的搜寻并且死等巨妖可能用到的联系方式,而是反向追查他确认莫兰的方式。 这样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不管巨妖他用什么方式,肯定都得通过人来完成,而且必然是和莫兰有交集的人。 “杜蔚国,你直觉认为巨妖会用那种方式?”胡斐突然沉声发问。 “第二种!第三者。”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三个此刻人都在沉思。 这次很快,胡斐就打破了这种沉默,他若有所思的又问了一句:“杜蔚国,你说说你结论依据?” 杜蔚国已经想明白了,他成竹在胸的说: “如果巨妖想亲自确认狐狸眼的情况,根据现在狐狸眼的工作以及生活状态,或者和她在一个单位工作,或者随时保持监视,我觉得这两种情况都不太现实。” 郭汉鸿皱着眉头追问到:“哦?怎么不现实?你具体说说。”, 杜蔚国把烟头熄灭,整理了一下越发清晰的思路: “首先我们说在一个单位工作,先不说研究所不是那么好进的,就说两个如此高位的敌(特)会不会同时挤在一个地方? 研究所里可都是高知,这是任务重叠,严重的资源浪费。 还有,研究所的工作性质会导致巨妖的活动时间非常固定,向外传递消息非常困难,这可就等于是自缚双手了,当然如果研究所的重要性足够那就另当别论了。 即便如此,我认为一个莫兰就已经足够!” 看了一样胡斐和郭汉鸿,他们俩都没有吱声,凝神静气的听着,杜蔚国接着说: “然后,我们说巨妖长期监视莫兰的可能性,我觉得这一条完全可以排除,莫兰家的具体环境和她的身手决定了,没有人可以长期对她保持监视,必然露相,巨妖这么高位,不可能这么做。” 杜蔚国说完之后,胡斐缓缓的点了点头: “嗯,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巨妖在研究所潜伏的可能性确实不大,这个研究所虽然重要,但是并没有具体课题,基本上都是碎片式的片段工作内容,是给其他研究所做人员储备和数据支持的。” 杜蔚国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研究院的工作性质,也明白了莫兰的意义,她的目标一定是具体课题。 “胡司,莫兰她参与过几个具体课题?” 胡斐非常赞许的看着他,满意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只有1个,她去年回国之后,去过赣省跟了一个具体课题,为期3个月。 杜蔚国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郭处,这个叫吴益和的,他在狐狸眼跟进课题的时候,有没有长期消失?” 郭汉鸿的表情有点羞赧,语气有点心虚的说: “呃,我这边的进展暂时还没有拿到这么详细的资料,主要是怕打草惊蛇,一旦醒了就麻烦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这群家伙狡猾又敏感,查的太急,容易弄醒。 郭汉鸿居然暗中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不仅有些荒谬的感觉,丫的,这小子现在搞得好像我领导一样了。 压力还特么挺大的呢! 胡斐此时难得给老郭做了一次台阶,他语气沉稳的说: “老郭,还是慢慢来,宁丢勿醒的原则没错,不过这个线索也很重要,你这边一定咬住不放,起码可以确定这个狐狸眼的一部分具体任务内容。” 郭汉鸿肃声道:“是,老板,我明白。” 胡斐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杜蔚国,差点又原地爆炸,他咳嗦了一下,调整情绪又接着说: “杜蔚国,既然我们已经初步判断巨妖是通过第三方来确认莫兰的状态,那你觉得这个第三方会是什么身份?” 杜蔚国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 “嗯,我刚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目前有两个调查方向,研究院和饭铺子,当然,也包括那个烧饼铺子,郭处,您应该老早就已经着手调查了吧?有没有发现具体的嫌疑目标?” 老郭此刻老脸又是一红,他有点支支吾吾的说:“暂时还没有实质性的结论,嗯~” 杜蔚国笑了一下,冲淡了老郭的尴尬:“嘿!我能理解的,郭处,毕竟咱们现在是秘密开展工作,你的人手有限,而调查对象和目标又多,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我完全可以理解,这事不能急也急不得。” 老郭同志此刻非常感激的看了杜卫国一眼,心说你这个臭小子如此善解人意啊,这特么可真是难得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可惜,他终究还是失策了,杜蔚国这孙子怎么可能是这么善良的主? 还没等老郭高兴完,杜蔚国的下边一句话就让他的脸彻底垮了下来,气得额头青筋真蹦: “可是郭处,咱们理解归理解,这个线索,极其重要,您到底要啥时候才能有结论啊? 郭处,您可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有效嫌疑人可都是我一个人找出来的,你这拍着胸脯的吹的秘密武器呢?居然连个固定目标都筛不出来?确认不了?就这?” 这下不仅郭汉鸿,连胡斐都特么挂不住了,通通老脸一红,杜蔚国这特么不是指着光头骂秃子吗?当年抽嘴巴子! 胡斐是个暴脾气,他当即厉声喝道:“杜蔚国,你特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工作需要暗中进行,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档案找街道和派出所配合,所以进度肯定要慢一些,你~” 杜蔚国此时非常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直接打断他的话: “胡司,非常事自然要用用非常手段,特事特办! 既然不能明着查档案,那你们就派人把档案偷拍出来呗,要不然用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的筛,这特么要查到猴年马月去啊?” 胡斐的眼珠子都快气出了,他站起身指着杜蔚国的鼻子呵斥: “杜蔚国,你特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知法犯法,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的~” 杜蔚国已经彻底不耐烦了,站起身一把就把胡斐的手给巴拉开,直接开喷: “你喊啥?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吧?你不是本领通天吗?你不是身后也有人吗?就是那个喜欢独断专行的!你特么就不会提前备报一下啊!特事特办懂不懂?” “你们丫天天喊时间紧迫,天天喊什么还不惜一切代价,天天就尼玛知道算计我最有本事,给你们一周的时间,赶紧把嫌疑人个筛出来,你们也特么干点活吧!” 说完这些,杜蔚国就直接摔门出去了。 胡斐都被他给气哆嗦了,杜蔚国居然敢骂他,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小王八犊子说的很有道理,确实不能再墨守常规了。 7017k 第三百二十二章 真有恐雪症这种病? 大半夜,杜蔚国风尘仆仆的回到他的公寓,屋里冷冷清清的,已经没有了杨采玉的身影,只有她残留的一些香味了。 伊人远走,只留其香。 小白羊今天才走,杜蔚国这孙子现在就已经相思成灾了,呵!没啥大出息。 身心俱疲,杜蔚国此刻连洗漱的心情都没有,他连大爷都没脱就直接趴在床上,有些贪恋的闻着被褥枕头上杨采玉残留的味道,心里不断吐槽。 丫的,胡斐,你这个老匹夫,既然你生生拆散老子的幸福生活,那么老子就活活气死你,咱们俩谁特么也没想好。 可怜的胡大司长此时确实被他气得够呛,血压都快飚到180了,一脸苦比的郭汉鸿正在劝他: “老板啊,您别生这么大的气,杜蔚国这小王八犊子虽然说话能特么气死人,但是多少也是有点道理的,我们这边的进度确实是有点太慢了。” 胡斐此时正捂着后脖颈,扭动脖子,他有点迷糊头晕了,他没好气的斜了老郭一眼: “老郭,你可得了吧,这个小王八犊子,他就是因为我把他媳妇给调走了,他这根本就是报复,故意特么的找茬气我呢。” 郭汉鸿一听胡斐这话顿时就笑了:“嘿嘿,老板,您英明啊!既然您都明白,那您还生啥气啊?” 胡斐喝了一口桌上的凉茶,傲娇的冷哼了一声,破口大骂: “玛德,我被他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指鼻子骂,偏偏他说的还特么有道理,我特么~~。 唉~算了,不说了,老郭,你去安排一下,把咱们散在外边的秘密武器都召集回来,玛德,老子要把这群人摸给底掉!然后一勺全都烩了! 老郭,明天你就去办这件事,玛德,可不能让这个小王八犊子把咱们给看扁了。” 胡斐骂到一半,一声叹息,然后话锋一转,开始交待起工作任务了。 “好的,老板,那您可别忘了和老领导那边报备一下。” 郭汉鸿嘴角带着忍俊不止的笑意,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胡斐他这其实是乖乖的听杜蔚国的命令办事。 “滚,滚,滚!” 胡斐粗暴的把老郭赶走了,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在后世有个很标准的定义词,叫无能狂怒。 杨采玉走了之后,公寓里倒是还剩下了一些之前攒下的各种吃食,所以杜蔚国连续几天都没有去早点铺子买早饭,不想遇见莫兰。 他去研究院上班也是深居简出,除了上厕所以外根本就不出办公室,午饭晚饭都让聂红军他们帮忙在食堂打饭,大门的值班室更是一次都不去,多少有点,因私废公,消极怠工的感觉。 这要是一年后他还敢这么耍,嘿嘿! 12月6号,从后半夜就开始下大雪,甚至比起去年那场大雪还要大。 北风漫卷着鹅毛大雪,简直如同遮天蔽日像要埋葬一切,又仿佛有人在你耳边凄厉嘶吼一般。 杜蔚国早上下楼出门的时候,推开楼道门都费了好大力气,外面的大雪都已经没过小腿了,四处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好大的一场雪啊! 今天不仅雪大,北风也格外硬,如同呜咽又像咆哮,天气那是嘎巴的冷,北风夹着雪花吹在脸上如同小刀剌脸一样的刺痛。 这种大雪好像有个专门的说法,叫白毛雪,这种极端的气候现象在四九城里是出现那可是非常罕见的。 像这种阴风怒号,暴雪纷飞的白毛雪,多数会出现在北方的莽莽草原之上,这应该是来自极北之地的的超强冷气流吧。 杜蔚国今天又穿上了他的羊皮连帽军大衣,趟着深深的大雪,费劲的往早点铺子而去,家里已经没有食物储备了,他今天想吃一口热乎的现成的。 好在,今天这家早点铺子依然还是开门了,只不过今天的食物种类倒是少了一些,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牛了。 今天这样的天气,别说是吃饭的客人,连饭铺子里的伙计都少了几个还没到,偌大的铺子里此时只有寥寥几个食客。 狐狸眼这时候就变得格外显眼了,杜蔚国一进门就看见她了,她此刻正一人独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吃饭,她显然应该是睡得非常不好,满脸的疲惫之色,看起来很是憔悴。 杜蔚国只是略微扫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管她的,心说,这个狐狸眼是真馋的,一顿饭都不带落下的。 他站在门口先是把身上,腿脚上的雪都抖落,然后就径直去窗口打早饭去了。 杜蔚国买了一碗饺子,2个素包子,还有1个鸡蛋,他端着早饭去了一个远离莫兰,没人的角落,开始安静的吃饭。 过了一会,狐狸眼端着她的早饭主动的走了过来,站在他的对面,她的脸色真的很差,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还有点略微的颤抖着,语气里甚至带着哀求的意味。 “杜蔚国,我就坐在这里安静的吃饭,我不说话,可以吗?”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吱声,勉强算是默许了吧。 莫兰缓缓坐了下来,两个人果然一句话没有,非常安静的吃着各自的饭食。 杜蔚国今天也没有特意的狼吞虎咽,等他吃完,擦嘴起身的时候,莫兰也赶紧放下碗筷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她用商量甚至是哀求的语气说: “杜蔚国,我今天和你一起去上班,行吗?” 杜蔚国眉头紧皱,非常厌烦的看了她一眼,狐狸眼此时身体依然还在微微颤抖。 杜蔚国心里暗忖:嘿!果然是好演技,你丫的狐狸眼,你特么这是换套路了?给老子演娇弱无力,楚楚可怜是不是? 他语气异常冷漠的说:“莫兰,你那么大的一个人,虽然今天风雪不小,但是一共就几百米的路程,还是一条直路,你还能丢了不成?” 说完杜蔚国就穿上大衣,迈开大步要自己先走,莫兰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求求你了!我,我害怕这种大雪!” 杜蔚国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嗯?这是啥最新套路吗?害怕大雪,莫兰,你特么跟我扯啥犊子啊? 上次下雪天,雪也不小,你不是还请我吃了一顿早饭呢吗?当时我看你有说有笑的,咋的,最近新得的恐雪症啊? 杜蔚国甩开她的胳膊,非常厌恶的说: “莫兰,你别拉拉扯扯的,上次下雪天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特么这是什么烂借口啊?” 莫兰连忙摇摇头,眼神里透着强烈的恐惧和不安,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这演技简直可以封神了。 “不,不,我不是装得,不一样的,这种刮着北风的大雪,好像有人哭一样的大雪,我,我是真很害怕。” 莫兰的眼圈已经红了,抖得好像筛糠一样,杜蔚国有点被她唬住了,紧皱眉头凝视着她。 他心里暗自思索,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吗?但是她如果真是演的,这特么演技也实在太好了吧! “求,求你了,别丢下我。” 莫兰又说了这么一句,眼神之中的哀求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 “走吧!” 杜蔚国了冷邦邦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当先朝外边走去,莫兰赶紧跟了上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 杜蔚国心想,反正不管真假,都算是一个重新接近的契机,反正这个契机是莫兰自己直接递上来的,她总不至于产生怀疑。 刚出了门,北风卷着雪花迎面就吹了过来,耳边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莫兰一把伸出手就拽住了杜蔚国的胳膊,然后死死的攥着不撒手,杜蔚国感觉到她是真的全身都在抖,好像是真的很害怕。 “你在我身后,拉着我的帽子,然后踩着我的脚印走。” 杜卫国拽了一下自己的帽兜示意了一下,冲她喊了一声。 大雪纷飞之间,莫兰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神之中的情绪无比复杂,终究还是蹒跚的走到了他身后,两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着往研究所走去。 杜蔚国一边走一边想,莫兰她为什么会害怕狂风暴雪呢? 7017k 第三百二十三章 跨越性的一大步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莫兰她不怕下雪但是却害怕夹着北风的暴雪,这毛病虽然听起来有点诡异,但是也不算太离谱。 大概是她以前经历过什么,留下来心里阴影吧,这应该属于某种心理类疾病,杜蔚国统称为精神病! 反正自己也得想办法接近她,重新建立关系,这个契机倒是也算是自然,管他真假呢! 丫的,老子的得抓紧时间,赶紧搞定这个该死的任务,然后早点回归老子的幸福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这个大雪天,她和杨采玉在四合院的家里,温暖如春的一窝该有多好啊! 杜蔚国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神游天际!他趟着雪,大步向前,全然已经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狐狸眼了。 莫兰突然尖利的呼喊了一声,仿佛中箭了一样凄厉,杜蔚国赶紧回头一看。 她跌倒了,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厚厚积雪之中了,快没到杜卫国膝盖的雪,足足有40几厘米,莫兰整个人几乎都被雪给埋住了。 杜卫国弯腰想把她扶起来,可是发现此刻她浑身僵硬无比,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自己连一点力道都用不上了。 杜蔚国赶紧用力把她翻过身来,发现莫兰此时眼神涣散,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已经白了,狐狸眼这应该不是再演戏了,这他么人都已经快要休克了。 杜蔚国不得不蹲下身体,把她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用力掐她的人中,一边喊她的名字: “莫兰,醒醒!” 大概过了几秒钟,莫兰才突然深呼吸一下,仿佛从溺水之中醒了过来,双眼瞳孔一缩,然后才重新聚焦起来,再然后她看见了尽在咫尺杜蔚国。 她用手紧紧的箍住杜蔚国的胳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混蛋!我都说了,不要丢下我!” 杜蔚国一脸的懵比,他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任由她先哭几声。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莫兰,你快点起来!躺在地上嚎,像个什么样子?” 杜蔚国一边说一边就站了起来了,顺手还把她像拎死狗一样薅着衣服的后脖领子给提了起来。 “没多远了,继续走吧!” 杜蔚国非常粗鲁的说了一生,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莫兰此时却死死箍住他的胳膊,以杜蔚国的体质,都感觉有些疼痛了。 我尼玛,莫兰这是要干啥?要和我练练吗? 杜蔚国回过头打量着她,他此时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了,声音也如同风雪一样冷酷无情。 “莫兰,你把手松开。” 莫兰却无动于衷,她浑身颤抖着哀求:“杜卫国,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大雪,我腿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真特么麻烦!” 剩下的路程,是杜蔚国把她背到研究院的,走进大门看见值班室里的唐阿红,杜卫国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背着莫兰到了值班室,然后非常粗鲁的把莫兰给卸了下来,好像卸得是猪肉半子一样。 他把莫兰甩给了唐阿红,然后对着一脸疑惑的唐阿红说: “莫研究员有恐雪症,她刚刚瘫在路上了,差点休克,阿红,你找一个女同志看着她点。” “啊?恐雪症?杜科长,这是啥病啊?”唐阿红一脸的问号。 杜蔚国没好气的说:“我也没听说过,估计是她独有的一种怪病吧,阿红,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先看着她吧!” 唐阿红连忙点了:“哦,哦。” 杜蔚国说完之后,就转身推门出去了,随着他开关门,北风的呜咽声又传了进来,莫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紧紧的抱住唐阿红。 一直到了下午,这场暴雪依然没有丝毫停歇,杜蔚国此时已经累成狗了。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他都带着保卫科的同志们顶风冒雪的挨个确认研究院的所属研究员,在路上的接应一下,还在家里的也需要确认一下。 这是他的工作职责,也是主要工作内容之一。 一直忙活到下午3点多,杜蔚国才算完全确认了研究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就算是他体质超人,也是累得精疲力尽。 好在此时的雪势也终于变得小了起来,只不过北风依然罡猛,这时候的积雪都已经快要没到大腿了,个别积雪比较厚得地方,都没到大腿根了。 这绝对是四九城里几百年都罕见的一场大暴雪了。 连四九城里都下了这么大的雪,北方地区估计就更严重了,这已经算是一场非常严重的白灾了。 不仅如此,此时天空的云层依然很厚,黑压压的,北风依然凶猛得呼啸着。 随着夜晚温度降低,估计雪势依然还会加大,研究院已经下发通知了,今天下午4点就提前下班,然后所有员工放假3天。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杜蔚国他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才回到单位没一会,甚至连热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已经到了下班期时间了。、 嘿!完美! 研究院放假了,保卫科的工作自然也就变得轻松很多,杜蔚国和几位保卫干事简单迅速的分配好值班轮休计划,他就准备下班回家了。 丫的,忙活一天,就吃了一顿早饭,杜蔚国此时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唐阿红凑过来叫住了杜卫国,她小声的对他说: “杜科长,这个,这个莫研究员,她的这个恐雪症越来越严重了,她现在都已经不敢出门了,一直都是抖个不停,她还不让我告诉别人,咋整啊?”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点了根烟,沉吟了一下: “阿红,你们女同志不是在院里有宿舍吗?就把她先安置在宿舍里呗。” 唐阿红表情有些为难的说:“杜科,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死活不干啊,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个毛病。” 杜蔚国笑了,他略带戏谑的看着唐阿红,语气有点古怪的说: “我说阿红啊,你和莫研究员的关系倒是不错啊?这么替她着想?” 唐阿红是个直爽性格,她对此倒是挺坦然的,她点了点头: “嗯,是的,自从那次她中毒住院之后,我们最近确实关系处得不错,私下已经算是朋友了,科长,她这也不是啥过分超纲的要求,所以我~” 杜蔚国对此没有表态,他点了一颗烟,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笑容不减的问: “阿红,那你想咋办啊?” 唐阿红犹豫了一下,应该是措辞考虑了一下才小声说:“杜科,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受累把她送回家,然后我晚上下班之后再过去去陪她。” 虽然研究院是4点钟提前下班,但是保卫科不行,得6点才能交接班。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 “呵!我说,唐阿红同志,你为了你的朋友倒是把我舍得挺彻底啊?我这折腾了一整天了,水米未进的,现在还得背她回家?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啊!” 唐阿红脸上略带歉意的表情,小声说: “杜科,我知道您辛苦一天,已经很累了,您就好人做到底嘛! 早上就是你救得她,也是第一个知道她有这个毛病的人,一事不烦二主,您就受累帮帮她吧! 杜科,她其实真的挺可怜的,再说了,我也是实在背不动她。” 杜蔚国吐出了一口烟气,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唐阿红,他有点心疼这个实心眼的傻姑娘了,莫兰的事情一旦了结之后,唐阿红以后的前途~~ 唉!真是造孽啊! 当研究院的人都走完了之后,唐阿红扶着,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的莫兰走出了研究院的大门,之后杜蔚国一言不发的背起她,送她回家了。 杜蔚国和莫兰认识时间也不算太短了,一个月了,但是如此亲密的频繁身体接触绝对是第一次。 而且,这还是跨越性的一大步,孤男寡女用如此暧昧的方式一起回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一个莫名其妙的怪病,居然就如此突兀的实现了。 7017k 第三百二十四章 命运交响曲 莫兰的家冷得好像冰窖一样,不仅如此,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应该是连门都没锁就出门去了,肆虐的风雪吹开了她的房门,倒灌了不少积雪在房间里。 就算是杜蔚国,趟着这么深厚的积雪,把好像死狗一样的狐狸眼给背回家也是累出了一脑门子热汗。 杜蔚国根本没有丝毫的客气,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到了地方之后非常粗鲁的把她扔在了沙发上,转身就要走,背后莫兰的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走~” 气若游丝,同时又声嘶力竭,听起来非常违和又非常合理。 杜蔚国站在原地停留了大概3秒钟,他想到这个该死的巨妖行动,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压下了强烈的不耐烦情绪。 只要他不主动结束这个噩梦,他就无法回归理想中的幸福小日子,真是无可奈何的死循环啊。 杜蔚国重新转过身,但是他也没搭理狐狸眼,而是自顾自的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先是把卧室和客厅的煤炉子都点了起来,又搞了一壶水烧上,然后杜蔚国又找到了她家的笤帚和撮子,非常麻利的把卷进放房间里的积雪都给清了出去。 收拾完这些,杜蔚国又钻进厨房里边翻找,我尼玛,狐狸眼她家的厨房里除了几瓶狗屁用都没有的洋酒之外,居然连一粒粮食都没有。 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就算耗子进来都得抹着眼泪出去,实在是太惨了。 杜蔚国重新走回到客厅,这会小煤炉已经开始散热,房间里的温度好了一点。 他一屁股坐在狐狸眼的对面的茶几上,看着瘫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仿佛已经奄奄一息的莫兰。 “莫兰,你家里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你到底是咋混的?天天顿顿都在外面吃啊?” 莫兰根本就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狐狸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兴趣和她玩对视交流感情,他现在很饿,他从大衣兜里翻找了几下,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衣,一口就吞了下去。 对面的莫兰非常明显的咽了一下口水。 杜蔚国一边嚼着嘴里的奶糖,一边又从衣兜里翻出来一块。 麻利的剥开糖衣,站起身来,在狐狸眼无比期待的眼神中,放进了他自己的嘴巴里,嗯,两块一起吃,双倍的快乐。 杜蔚国也真是贱到家了,他把糖衣随手扔进小煤炉。 奶糖嚼完,正好水也开了,杜蔚国非常自然的灌满了暖水瓶,然后给自己搞了一杯红糖水,兑了一点凉水,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干杯了。 莫兰她家的厨房里唯一的食物,就是有点红糖,估计是她针对大姨妈的,嘿嘿,好在杜蔚国这次总算是大发善心,给莫兰也带了一杯。 “喝吧,不烫。” 杜蔚国把红糖水递到了莫兰面前,她却没有马上去接,杜卫国眉头一皱: “咋的?你喝不喝?赶紧起来自己喝,我特么还得喂你啊?” 莫兰此时眼神黯淡,她非常费劲的支撑着坐了起来,双手已经抖得不像样子,勉勉强强的接住了杯子。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温热的红糖水,一幅非常贪婪的样子,很快她就把一杯红糖水都喝完了。 她好像是多了一丝力气,她抬起头望向正在小煤炉旁边抽烟的杜蔚国。 “我还想喝一杯。”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淡淡的斜了她一眼,语气非常不耐烦: “莫兰大小姐,你这个恐雪症很明显是属于心理类的疾病,并不是生理性的,原则上不会影响你的行动能力,你特么自己起来去倒,我是你的奴仆下人啊!还特么得伺候你?” 莫兰眼圈一红,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声音幽幽的说: “杜蔚国,你原来就很讨厌我,现在是不是更加觉得我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了。” 杜蔚国嗤笑一声,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面无表情不以为然的说: “不至于,你的矫情本来就是一种病,我对此并不意外,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能矫情到这个地步而已。” 莫兰此时十分气苦,她此时心里已经破口大骂:矫情你大爷啊,你特么知道个屁啊,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莫兰虚弱的更咽:“我不是矫情,我~” 杜蔚国一摆手,非常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解释:“我对你害怕北风暴雪的原因并不敢兴趣。” 杜蔚国此时已经抽完了一支烟,他把烟头随手扔进了小煤炉子,站起身,走到客厅的一角。 他在留声机旁边翻找了几下,随便找了一张黑胶唱片出来,吹了一下胶片,很快,命运交响曲激昂无比的旋律就响了起来! 杜蔚国把留声机的声音调大了,基本上能够完全盖住了屋外北风的哀嚎。 做完这些事,杜蔚国走到莫兰跟前,难得非常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声音淡淡的说: “我走了,你自己坚强点。” 说完之后他根本都不给狐狸眼说话的机会,一转身就推门走了出去。 莫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听着耳边奏响的命运交响曲,一时之间陷入了无念无想的状态之中。 这个时代的黑胶唱片都很短,很快,激昂雄壮的交响乐就停止了,屋外的呜咽声仿佛魔咒一样又响了起来! 莫兰好像触电一样的弹跳了起来,冲到留声机跟前,手忙脚乱的重新播放音乐。 她今天确实不是装病,她是真有病!嘿。 交响曲重新奏起,莫兰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过了几秒钟,她看手里空荡荡的杯子子,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我在他眼里果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魅力啊,杜蔚国这个男人,他可真是郎心似铁啊!” 呵!此时此刻郎心似铁的真男人杜蔚国正一边趟着大雪往公寓蹒跚独行,一边嘴里也在自言自语的吐槽: “今天可是真尼玛的丧啊,这特么的大雪天,老子在雪地里来来回回的像个雪耗子一样,钻了整整一天。 这个该死的狐狸眼,可是真尼玛能作怪,还特么恐雪症,保不齐她在这种天气干过啥天怒人怨的坏事,才会留下如此强烈的心里阴影。” 宾果,杜蔚国一语中的。 是的,狐狸眼就是在一个类似的天气接受过一次刻骨铭心灭绝人性的残忍训练,才会落下了这个永久性的毛病,至于究竟是啥样的训练,大家自行脑补吧,实在是写不了。 杜蔚国回到公寓之后,连身上的雪都没有来得及抖落,更没有心情点炉子,他直接从空间里掏出烧饼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他都都特么快饿抽了,浑身有点脱力的感觉,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感慨: 系统赋予的空间,这个恒温保鲜功能绝对是最实用的神技,比啥都强,不管啥时候拿出来,都是热腾腾刚出锅时候的味道。 无敌牛皮。 杜蔚国一口气啃了四个烧饼,还用小唐刀开了一盒牛肉罐头,就这么冷着直接吃了。 家里暖水瓶里的开水早就已经彻底凉透了,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冰水,杜蔚国也不在乎,他直接端起暖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灌了个饱。 没啥好矫情的,人家隔壁高丽国的人民,不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只喝冰水嘛! 肚子填饱了,杜蔚国这才起身点起了小煤炉,把身上的积雪也处理一下,然后坐在小煤炉的旁边抽烟烤火发呆。 杨采玉她到哪了?三天一夜,她应该是差不多已经过了南阳,过了长江,到鄂省了吧?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温暖如春,我在北方的城市里大雪纷飞,杜蔚国突然哼了这么一句歌词,自嘲的笑了一下。 现在是应该狐狸眼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拉近关系的绝好机会,今天这个局面,甚至他都机会直接嘿嘿嘿。 那我明天要不是化身舔狗,给莫兰送一波温暖啊?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拿下?这样突然示好会不会有点太突兀了,这和我一贯的人设有点不符呢? 7017k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又见紧急任务 这场铺天盖地的白毛雪,一直肆虐到傍晚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一会,但是到了半夜,气温猛然下降,就又开始下了起来,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白灾了。 第二天早上,杜蔚国起床之后,擦掉了一块玻璃上的霜花,往外边看去。 大雪居然还在下,整个四九城都已经变成了冰雪世界,白色的大雪接天连地,仿佛这里不再是人间一般,倒是非常难得的盛景。 只不过,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盛景背后可是非常残酷的,不知道有多少房屋会倒塌,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冻饿遭灾。 杜蔚国收起了一闪而过的悲天悯人情绪。 这天,肯定是没办法出门了,大雪都已经没过腰线了。 他家里的食物储备倒是还算丰厚,先不说空间里存放的那些硬货,就光杨采玉在家的那段时间添置油盐酱醋,米面粮食啥的也够他足不出户很长一段时间了。 手上有粮,心中不慌! 杜蔚国消停的在家休息,至于给狐狸眼当舔狗送温暖,这都是啥条件了,我特么送个老狗蛋啊! 路上的积雪都快没过腰,虽然政府已经开始安排部队出动协助清除主要街道的积雪,但是这风雪只要是不停,这事就很难处理。 所谓人定胜天,呃,反正杜蔚国才懒着出门呢。 他不相信莫兰能冻死或者饿死在家里,如果真是如此,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了,这就叫不可抗力了,他就可以理所应当退出行动了。 想到这里,杜蔚国还不禁有些懊恼,我擦,我特么咋才反应过来呢,早知道昨天直接找个雪厚点的墙根把狐狸眼直接埋了多好啊,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丫的,失策了! 杜蔚国穿越过来1年多的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其实已潜移默化中改变经变了很多了。 他现在有点淡漠凉薄,除了他在意的人和事,对其他的人和事其实都很冷漠。 时过境迁,见识过的悲惨太多了,他现在如果再次遇见当天的左蓝,连杜蔚国自己都叫不准自己还会不会生出怜悯之心了。 既然大雪封门,家里还有吃有喝,杜蔚国顿时懒癌发作,安心的在公寓里宅了3天,彻底摆烂,足不出户,他是真的连房门都没出。 这场暴雪是在第二天下午才算是彻底停歇下来,之后停停下下的,一直到了第三天中午,北风渐歇,天空才算是是放晴。 此时的四九城被无比厚实的大雪包裹的好像一个巨大的鸡蛋一样,积雪最厚的地方,甚至连人都能整个埋了。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力是无穷无尽的,还真的是人定胜天,等到杜蔚国结束休假去上班的时候。 四九城的主要街道经过了一天一夜抢排除雪,基本上已经可以通行了。 据说所有的积雪都运到四九城周围的河流沟渠,乡村田野了,今年的冬季作物是肯定不缺水分了。 早点铺子今天也开门了,杜蔚国离老远就看见马路上都已经有人排队。 宅了好几天,离群索居的,现在时间还早,杜蔚国难得今天也想跟着凑凑热闹,加入到了排队的人群当中。 今天饭铺子的吃食比暴雪当天的种类更少了一些,只有非常有限的几种选择,而且排队购买的顾客还多得不得了。 看来大家这几天也都是吃糠咽菜的,馋得够呛了,这附近住的人普遍收入高,条件好,不差钱,所以对食物也比较讲究一些。 队伍形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大长龙,龙尾都快甩到马路对面上去了。 逼得今天的早点铺子都不得不限量供应了,杜蔚国还在马路上排队的时候,店里就已经挂了限购的牌子。 杜蔚国对此倒是无所谓,他现在也不是饭桶状态。 他才刚一进饭铺子,就看见了狐狸眼,好家伙,她的面前可是摆了好大一堆吃食,丫的,不是说限量供应吗? 除了狐狸眼,唐阿红居然也在,她眼尖,看见杜蔚国以后马上就用力的挥手。 杜蔚国眉头挑了一下,冷笑了一下,得,人家这是守株待兔,专门等他这只肥兔子呢,他只好无奈的走了过去。 唐阿红是没啥心眼的傻妞,她兴高采烈地的说: “杜科,莫兰姐她说你今天一准能过来吃饭,猜的可真准啊!你果然来了,杜科,早饭我们都帮你买好了,莫兰姐说要感谢你,请你吃早饭。” 唐阿红的小嘴一顿叭叭,说话好像是机关枪一样,又快又急,杜蔚国倒是也没矫情,搬了一把空椅子和她们凑到了一起。 呼啸的北风已经停了,要命的大雪也停了,狐狸眼显然是又活过来了,重新变得妩媚动人,眼波流转之间勾人心魄。 莫兰的声音也活过来了,一如既往的慵懒撩人: “杜科长,谢谢你救了我,本来呢,救命之恩用早饭报答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太过于敷衍了,但是我估计你顶多也就能接受我请你吃个早饭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用!” 莫兰一边说着,一边把一碗饺子,一碗豆腐脑,还有2个包子,陆续推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杜蔚国笑了,如同春风化雨一样好看,说真的莫兰已经好久没看见他对着自己笑了,不由自主的心神摇曳起来。 杜蔚国如今对她而言,就是足以致命精神鸦片,她却早就已经上瘾了。 “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在公寓里,吃了好几天的糊糊和死面饼子,嘴里还真的是缺滋味了。” 唐阿红一脸疑惑的问:“科长,你为啥吃死面饼子啊?” 杜蔚国自嘲的笑了一下:“家里没有酵母,根本作不了发面的东西,所以就只能吃死面的,一顿两顿还行,吃了3天,上顿下顿的,就有点受不了,你们呢?大雪封门这3天吃的啥啊?” 唐阿红刚要说话,莫兰却抢先说:“我们倒是还好,这都多亏了阿红,她会做饭还冒着风雪背了粮食回来,幸亏有她,我才算活了下来。” 杜蔚国呵呵一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估计里边多多少少有点别的内情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杜蔚国今天难得心平气和,和颜悦色的和莫兰,唐阿红一起吃了一顿早饭,甚至期间还开了一个玩笑,狐狸眼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她心里暗自琢磨:难倒他平时对我不假颜色,恶言冷语的,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所以他要避嫌?今天有唐阿红在场,所以他才变现的正常了?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杜蔚国今天的工作依然很繁忙,他根本都没有除雪的时间,因为今天足足有21位研究员没有按时到岗,他不得不带着保卫科同志分头一一去确认。 能开车的地方就开车,不行的地方只好步行,很多地方大雪封堵,只能不停的绕路,毕竟还是有很多道路是不能通行的。 一直折腾到下午5点半,马上都要下班了,用尽了浑身解数,才算是完全确认,杜蔚国和保卫科的同志们都已经累瘫了,丫的,这活是真特么累人啊。 接下来的几天,倒都是清一色的大晴天,除雪赈灾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着,研究院的工作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杜蔚国自然也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只是每天的早饭偶遇多了一个唐阿红。 她是被莫兰硬拽过来的,果然有了唐阿红的加入,杜蔚国再也没有对她像以往一样冷如冰霜了,偶尔还会开个玩笑。 狐狸眼仿佛解锁了什么高级机密一样,内心无比欢喜。 呵呵,高级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可怜的莫兰,恋爱脑上头,已经失去了高智商。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5天。 这天早上9点半,胡斐和郭汉鸿却突然光明正大的直接出现在了研究所,临时抽调杜蔚国参与紧急任务。 7017k 第三百二十五章 杜阎王来劲了! 上午9点30分,杜蔚国一如往常的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摸鱼的时候,接到了大门值班室的电话。 说是胡司长和郭处长在值班室里等他,杜蔚国一听这个直接都懵了。 他的第一反应,我去!这是要直接收网,抓捕狐狸眼了吗?但是随后这个想法就被他狠狠的甩到脑后了,绝对不可能。 虽然好久都没和胡斐他们见面,但那是因为大雪阻碍了工作进度,这是不可抗力。 他每天都有留意暗号,胡斐他们一直也都没找自己,如此重大的举动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他一声,而且就算真要办狐狸眼,也不需要他们俩亲自出马。 最关键是他们俩还真不一定能弄得过狐狸眼呢,他们已经老了,属于文光序列了,不管年轻时候多猛,多么纵横驰骋,现在面对狐狸眼,大概率就是送菜! 嘿! 杜蔚国骑车来到了大门值班室,胡斐和郭汉鸿此刻正在抽烟,脸色铁青一片,表情十分严肃。 有外人在场,杜蔚国肯定得给他们足够的面子: “胡司,郭处,你们找我? “杜蔚国同志,这是你的临时调令,你立刻安排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半小时之内跟我们一起出发。” 郭汉鸿面无表情的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盖着红戳的调令,递给杜蔚国。 杜蔚国紧皱着眉头接了过来,调令的内容非常简单,就一行字。 大意就是临时征调杜蔚国进入一个临时成立的专案组,直接听候胡斐的直接调遣。 杜蔚国看着手里这份调令有点不明所以,胡斐此时催促了一声: “你快去安排工作吧,这次临时征调大概3天之内就能结束,具体情况我们一会路上再说。” “是!” 杜蔚国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让值班室的同志,把2位白班的保卫干事都集合过来,至于晚班的,由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白班的干事代为通知了。 然后杜蔚国去了一趟研究院的人事科,把调令出示,科里边需要做了一个记录。 至于保卫科工作安排,倒是很简单,本来杜蔚国最近一直都是甩手大掌柜,人家4个干事就按部就班的工作,根本就没啥可安排的,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25分钟之后,杜蔚国坐上了胡斐的车,一路绝尘而去。 “领导,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啊?” 在车上,杜蔚国忍不住问了起来。 郭汉鸿此刻面色凝重,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小杜,我们遇见了一个狠茬子,丢了大脸啦,损失了5位同志,还有3个受伤的,这个面子我们必须找回了,所以我们找你是搬救兵来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胸中火气腾得一下就起来了。 我尼玛,你们还真特么是照顾我啊! 有特么啥好事都不会忘了我,这边逼着我用美男计和狐狸眼睡觉套情报,另外一边有了要人命的狠茬子,也想着让我去冲锋陷阵,披坚执锐,我特么是先登敢死队吗? 杜蔚国沉默了,坐在那里一声不发。 胡斐和郭汉鸿和他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很显然,这小王八犊子这是又闹情绪了。 胡斐坐在后排,他清了清嗓子:“杜蔚国,你不要有情绪,这次这件事是我点名要你参加的。 我们栽了个大跟头,你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我的麾下,你是赫赫有名的杜阎王,遇见狠茬了,你自然是当仁不让。” 杜蔚国嗤笑一声,他此刻非常不耐烦,张嘴就开怼:“呵!胡司,您真是官大嘴也大,你有理,你说啥就是啥,我算个逑啊!我特么就是个傻皮敢死队员,让我干啥我特么就干啥呗!” 胡斐被杜蔚国怼得够呛,深呼吸了一下,勉强压下火气:“这事,算特么我求你帮忙了,我们折了5个兄弟,对方是个狠茬子~” 杜蔚国直接非常粗暴的打断了他: “狗屁的狠茬子啊!成建制的正规军直接包上去,就算是神仙都特么得跪下磕头,胡司,我可是当兵出身的,你们这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吗?” 胡斐此刻语气有些无奈,声音很是低沉的说: “杜蔚国,这次你还真说错了,我们都已经申请了支持,但是到现在依然还是没干掉这个王八蛋呢!” 杜蔚国一听这话,眉头轻轻一扬,顿时来了兴趣: “哦?这是哪路神仙啊?这么牛皮?他这是逃到山里去了?” 胡斐眼睛里露出非常赞赏的神色:“没错,这孙子就是逃到山里去了,所以我们才抓不住他。” 杜蔚国皱着眉头问:“对方什么来路?几个人?刚刚才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痕迹明显,道路难行,按道理说应该不是很难搞啊?” 郭汉鸿接过了话茬,他此时的情绪有点不太好: “对方一共4个人,这次他们趁着大雪天气居然突然过了山海关,一路南下,2天前,他们在城北郊的密云一带被我们的同志给拦住了。 却只干掉了对方2两个,现在他们钻进了老象峰,常峪沟一带的山区,企图向西逃窜。 剩下的两个人里有一个硬茬子,我们牺牲的5名同志,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前面是个红灯,郭汉鸿停顿了一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语气愤恨的说: “老象峰,常峪沟一带的地形非常复杂,而且对方极其擅长雪地山林地形行动,我们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而且最近救灾工作紧张,暂时抽调不出来太多的人手进行围剿。” 杜蔚国一直非常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心里一直都在不断的琢磨,果然是个超级狠人啊! 4对16,居然还能伤害己方了8名同志,而且最后还能突围而去,武力值简直爆表啊!。 郭汉鸿说完之后,车里显然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杜蔚国才问道: “郭处,交火的具体时间,双方的武器情况,还有这个狠人的具体资料你能给我说一下吗?” 郭汉鸿深呼吸了几次才点了点头,这是算是他的奇耻大辱,他上头了: “交火的时间是晚上7点左右,我们这边是标准的2个小队,8长8短,对方被击毙的两个人手里都是冲锋枪。 茬子用的是56式,还有一个用的是手枪,这个狠人的资料我们一无所知,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极其擅长远距离射击和夜战,而最后剩下的那个家伙叫吉全。” “他们现在的位置能大概锁定吗?”杜蔚国追问了一句。 郭汉鸿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说: “嗯,胡司及时申请了一个y的兵力从老象峰西边拉了一条警戒线开始反向围剿,而我们的4个战斗小队一直也是紧咬不放,现在可以基本确定他们两个人被是堵在老象峰西南方向一带” 杜蔚国听完之后继续陷入了沉思,他在脑海里模拟这个对手的战绩,绝对是个硬茬子,枪法精通不说,而且居然擅长夜战,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杜蔚国才不信对方也拥有什么异能呢,所谓夜战的能力就在于他能后发先至。 他一定是通过开枪瞬间的火焰来判断对手的位置和动态,一击即中之后立刻转换位置,然后伺机而动,这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神枪手,确实是个劲敌! 杜蔚国的嘴角不自觉的划出了一道危险且残忍的弧度,他感觉自己有点兴奋了! 双眼闪烁着异彩,血液开始沸腾,穿越过来一年多,他已经被这具身体的战斗本能影响了,非常渴望战斗,甚至是享受杀戮。 杜阎王来劲了! ------题外话------ 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审! 7017k 第三百二十六章 劲敌 郭汉鸿开着吉普车一路向北,直接出了四九城,直奔着密云方向而去,看这架势,他这是要直拉着杜蔚国去到目的地开工的架势啊。 杜蔚国此时却想到了一个问题:“郭处,你能确定他们直到现在还一直是两个人吗?” 郭汉鸿一边开车一边肯定的点了点头: “完全可以的,昨天下午,我们的同志还曾经隔着山崖,远远的看见过他们俩,也确认过他们的体貌特征,绝对没错。” 杜蔚国听完之后,揉了揉眉头,他总觉得有一点情况非常反常,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郭处,按照你所说的情况,这个叫吉全的家伙怎么显得这么突兀呢?我要是那个狠茬子,早就把给他甩了。 无论是分开之后让他去吸引火力,还是直接杀人灭口都有可能,就是始终带着他一起走这是绝对不太可能的,毕竟他一个人突围的可能性可是要大的多啊!” 郭汉鸿听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回话,他反应了一会,然后突然猛地一脚刹车,吉普车在马路上滑行了足足有10几米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杜蔚国的反应神速,及时用脚顶住了车身固定住了自己。 而胡斐坐在后排,猝不及防之下,一张大脸狠狠撞到了车座上,他先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摸着已经变红的鼻子,泪流满面的放声怒吼: “老郭,你特么干啥呢?疯了啊!” 郭汉鸿根本没有理会胡斐的怒吼,他此刻好像仿佛魔怔了一样,自己在那里喃喃自语,过了好一阵,他才兴奋的大喊一声: “对!就是他,周震北,玛德,他是来接他儿子的,老板,这个狠茬子他就是周震北啊,而这个吉全就是特么周震北的儿子。”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双目一凝,他此刻也顾不上鼻子的疼痛了: “你说的他是周震北,这个畜生他不是早在10几年前就已经被击毙了?” 郭汉鸿沉吟了一下,才语气非常笃定的说: “老板,他当时显然是借助假死金蝉脱壳了,刚刚杜蔚国说的话提醒了我,这个叫吉全明明的就是个累赘。 要是没有他,这个孙子的身法好的不得了,又精通雪地山林作战,说不定早就已经逃出升天了,可是他却死活都不肯丢下这个吉全。 这确实非常不合常理,而且这个吉全的年龄大概20几岁,也对的上,他应该叫周全,他是悍匪周震北的亲生儿子,没错,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肯定就是这样!” 胡斐此时眼中也是精光闪烁,他嘴里低声咒骂着:“妈的,居然是周震北这个畜生,这特么也就难怪了。” 杜蔚国不明所以,听得一头雾水,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周震北就是擅长夜战远射的狠茬子吗?怎么?他很有名吗?” 胡斐语气凶狠,咬牙切齿的说:“嗯,非常有名,他就是个畜生,披着人皮的恶狼。” 郭汉鸿没有着急发动骑车,而是给胡斐,杜蔚国一人都发了一根烟,几个人都把车窗摇了下来,开始吞云吐雾。 郭汉鸿吐了一口烟气,目光变得极其遥远,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过去,那个战火纷飞的血色年代,他的声音也是一样变得有些缥缈幽远: “这个周震北啊~” 郭汉鸿给杜蔚国讲了这个人形畜生周震北的过往,杜蔚国听完也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感觉义愤填膺。 这个周震北不仅有名,而且还是大名鼎鼎。 他爹在大清年间就已经是白山黑水间一带山林之中盘踞的最大一股绺子了,就是啸聚山林的土匪,算是相当的有名有号。 这伙绺子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烧杀抢掠,掠夺物资,欺男霸女,几乎就是无恶不作,是当时北方的一颗毒瘤。 杜蔚国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心中暗讨,我尼玛,这特么不就是林海雪原里座山雕的原型吗? 郭汉鸿继续讲述这个人形畜生的故事,周震北他是家中的的独子,从小就在土匪窝子里长大,耳读目染之下,为人狠毒变态,手段残忍。 据说他的本身一半是跟土匪学得,另外一半却是跟白俄马匪学得,马上马下,徒手射击的功夫都是相当了得。 周震北他年轻时为人极其凶残,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情简直就罄竹难书。 他当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让手下驱赶无辜百姓逃跑,然后他在百米左右的距离用活人当靶子练枪法,有时候甚至是一整个村子的人,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后来多次绺子之间火并的时候,这个周震北都是亲自带队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枪法如神,杀人如麻,在北方都是有名有号。 直到后来,这伙绺子被彻底剿灭,灰飞烟灭,当时上报周震北和他的死鬼老爹都已经被当场击毙了。 很显然他当时是利用假死的方法玩了一出金蝉脱壳,逃出生天了,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留下了一个小崽子,就是现在这个吉全。 当年胡斐和老郭可是都亲自参与过这场剿灭战斗的,大家也算是老对手了。 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谁也不知道这个周震北为啥要趁着大雪天带着他的儿子南下。 结果却被郭汉鸿的手下给盯上了,双方发生了战斗,结果就是现在他们爷俩就被死死的堵在了老象峰一带。 郭汉鸿讲完这个故事之后,下了一个结论: “周震北这个畜生,他双手血迹斑斑,坏事做绝,老天开眼,居然被我们重新遇见了,玛德,那咱们这次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胡斐只是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杜蔚国,这次我不要活口,我也不想问他的目的,你明白吗!” 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厉的笑容,胡斐的这条指令非常对他的胃口,这是来自杜阎王的笑容,既然阎王笑了,那么必然是有人会被勾走魂魄的。 杜蔚国他没有说话,只是幽幽的笑了一声:“嘿嘿。” 车上的胡斐和郭汉鸿居然同时打了一个冷战,胡斐心里暗自揣测,丫的,杜蔚国这小子他不会被我逼成杀人狂了吧? 郭汉鸿驱车把杜蔚国拉到了密云县老象峰南峰附近的一个临时指挥部,胡斐此时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杜蔚国,装备,武器,人手,要求你随便提。” 杜蔚国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心说,丫的,又开始吹牛皮了,我要防弹衣,你特么有吗? 杜蔚国并没有和他斗嘴,毕竟还有外人呢,领导的面子必须要给,他只是条理清晰的提着合理要求: “领导,有没有老象峰一带的地图,还有周震北他最近几天的行进路线图,已经最近发现他行踪的位置,还有昨天看见过他的同志。” 详细地图是不可能有了,简略地图倒是有的,周震北最近3天的行进路线也标注的非常清晰。 很明显,他一开始想向西逃窜,老象峰的西边是秦皇城,哪里有出海口,但是他被及时出动拉网围剿的部队从西,北两个方向给堵住了,东边还有胡斐老郭麾下的追兵。 所以他现在只能向南逃窜,而南边离开山区之后,除了四九城之外,基本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形,根本无遮无挡。 50公里的空白地带,他只要敢下山,别说他只是枪法精湛,他就是枪法神通,会用弧线子弹,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可以说,现在周震北这个畜生现在已经是困兽犹斗,穷途末路了,落网只是时间问题了。 杜蔚国看完地图和动线图,眼神非常疑惑的看着胡斐和郭汉鸿,这算是给我送现成的功劳吗? 看见杜蔚国的表情,胡斐挥挥手把临时指挥所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胡斐此刻声音沉闷的说:“杜蔚国,你是不是想不明白,这个畜生明明已经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了,我为啥还调你?”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情况非常明显,几乎是一目了然啊。 胡斐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只是讳莫如深的叹息了一声,还是他的最佳手下郭汉鸿出面替他解释了这个问题: “第一,这个畜生他现在虽然是困兽犹斗,但是他确实手底下很硬,我们不想出现新的人员伤亡,第二,我们想自己的人出面解决掉他~” 郭汉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虽然说得极其含糊,但是杜蔚国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无非就是面子呗,到了一定层次,面子确实比命还重要。 还有就是不同部门~~嘿,这个话题就实在没法多说了。 7017k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事实证明,你们不行 郭汉鸿知道杜蔚国已经听懂了,他感激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话,眼睛却有点湿润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胡斐不太喜欢这种氛围,他故意豪迈的打岔: “杜蔚国,需要啥装备?你尽管吱声,只要是咱这四九城里有的,你只管开口,人手也是一样,只要是喘气的,你点名就行。” 本来有些沉闷肃杀的场面,杜蔚国都被他笑了: “嘿!我说胡大司长,你能不能别天天逗我啊?尽许这些不切实际的愿。” 胡斐顿时就被他惹毛了,本想翻脸怒斥他一顿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抬了一下手又慢慢放了下来,毕竟他已经多次失信于杜蔚国,口舌之争估计自己占不了啥便宜。 关键他现在属于是求人办事的当口,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杜蔚国也根本没有和他抬杠的兴趣,他沉吟了一下之后,声音无比平静的说: “短款冬季作战棉服,白色斗篷,棉帽子,脖套,绑腿,牛皮高腰棉靴,毛线手套,雪镜,2副雪拍子。 6块压缩干粮,1壶盐糖水,1个哨子,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1个备弹夹,然后让向导把我带到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即可。 胡斐听他念叨完,心里有点不托底的,语气略带疑惑的问: “杜蔚国,你就一个人行动吗?给你配合两个好手策应吧。” 郭汉鸿此时也在一旁帮腔说: “小杜,我给你调两个你曾经阎王小队的好手和你配合吧?你可别太大意了! 周震北那个畜生虽然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但是他真的很厉害,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而且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 杜蔚国此时的表情非常冷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冷笑了一下: “呵!放心吧,两位领导,我并没有大意轻敌,而是眼下这个局面,策应手绝对跟不上我的速度,还会暴露我的方位,跟着我只是累赘,我一个人更方便些。” 胡斐······ 郭汉鸿······ 我尼玛,你特么说的好有道理啊!我竟无言以对! 30分钟之后,杜蔚国吃了2块压缩饼干,一盒牛肉罐头,喝了一杯温盐水之后。 他说要求的所有装备都已经到位,他认真的检查了一下枪械和子弹,然后整装完毕,背好步枪,跟着2名郭汉鸿的手下进了山。 “杜蔚国~” 眼看杜蔚已经转身走到了临时指挥所的门口,郭汉鸿本来想嘱咐一句什么的。 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啥了,胡斐也只是直直的看着他,轻轻的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杜蔚国转过身,冲着他们笑了一下,语气无比轻松的说: “领导们,你们给了我3天时间的时间,有点太长了,我争取24小时之内结束战斗,嘿!我出发了。” 丫的,我嘴真贱啊!居然立下这种fiag,还特么真是有点牺牲前的既视感啊!杜蔚国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的密云老象峰根本就还没有开发过,山上一片莽莽的茂密山林,上山下山只有几条非常崎岖的砍柴小道,而且到了山里之后,就不再有路了。 前几天又刚刚下来那么大的一场暴雪,行走起来异常困难,甚至还有危险。 其实相比于周震北的犀利狠辣,恶劣的自然环境才是最大的敌人。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不是刚刚吓过这场大雪,痕迹非常明显,估计已经被狡猾且经验丰富的周震北给逃出升天了。 杜蔚国历经了整整个6小时的艰难跋涉,才算赶上了最前沿的追踪小队,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一刻了。 冬天天黑的早,尤其是山里,黑的更早些,这会太阳西沉,已经只剩下了一丝余晖,大概半小时之内就会彻底天黑。 按照临时指挥所的命令,所有追踪小队都会在1刻钟之后停止前进,原地驻守休息。 就是因为山林间恶劣的自然条件,导致战斗小队夜间没法展开追击,才给了周震北父子喘息之机,这是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夜间打着手电追击,对于擅长夜战的周震北来说,同志们可就成了明晃晃的活靶子。 杜蔚国跟着战斗小队追逐痕迹行进了大概一刻钟,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很快就要彻底天黑了。 杜蔚国跟随着战斗小队一起停了下来,他已经在山林雪地中连续行进了6个多小时,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杜蔚国在战斗小队选择的临时驻扎地点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吃了他们的压缩饼干,牛肉罐头,还喝了热水,顺便解决了个人代谢问题。 这支行动小队的队长姓葛,是一位红脸膛的鄂伦春族,他是山林猎人出身,痕迹追踪是他的强项,尤其是山林雪地。 也就是因为有他一直紧紧咬住痕迹,才没有让狡猾的周震北脱逃。 7点钟,杜蔚国体能恢复巅峰状态,他结束休息,站起身和葛队长走到一边聊了几句。 “葛队,我们现在距离他们大概还有多远?” 葛队长胸有成竹的说: “杜科长,大概15里左右,他们今天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很可能是补给已经耗尽了,最多到后天下午,我们就能追上这两个杂种,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杜蔚国听完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难怪胡斐说他的征调期是3天,原来如此。 “葛队,我已经休息好了,我出发了,你们天亮后再继续跟进。” 葛队长一听这话,顿时皱着眉头,声音有些激动的说: “杜科长,你要一个人晚上进行追击吗?晚上的林子里连一点光都没有,人走进去就和瞎子一样,非常容易迷路,而且还有陷人的雪窝子,你不能一个人走。” 杜蔚国轻轻的笑了一下:“葛队,我的视力比较好,晚上也不至于变成瞎子,你放心好了。” 说完杜蔚国就弯下腰登上雪拍子,然后整理好个人装备,准备出发了,葛队长此时却一把就薅住了杜蔚国的胳膊。 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由分说: “杜蔚国!你不能走,就算你自己想去送死也不行,你会破坏痕迹,还会让我们被迫分兵去找你。” 杜蔚国本来就是被临时抽调,被迫参与这个任务的,他是敢死队,救火队! 本来他的心气一直就不顺,他是连胡斐都敢当面当硬顶的主,如今还被一个队长指着鼻子给教训了,他顿时就压不住火了,心中戾气滋生。 杜蔚国的胳膊用力一震一拧紧跟着再一带,这位葛队长就被一股沛然大力带得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杜蔚国声音凛冽,丝毫不留情面:“要是你们真行,胡斐和郭汉鸿还特么用的着求我过来? 两个土匪,没有任何补给,而你们几十个人全幅武装,给养充足,还有一个y的兵力配合你们围剿。 追了3天硬是还没拿下,事实证明,你们根本就不行,还特么在哪吹什么牛皮?” 葛队长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他的队员此时也都围了上来。 葛队长被杜蔚国的行为还有语言刺激的双眼通红,好像要吃人一样,可是杜蔚国偏偏说得都是实情,他又无力反驳。 他涨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说:“杜蔚国,你今天就是说啥也不行!你要是敢走,我就绑了你送下山。” 这时候,送杜蔚国上来的两名同志其中一位拉了一下葛队长说: “老葛,你特么瞎说啥呢?胡司和郭处可是都下了命令了,杜蔚国同志的一切行动自由,临机专断,而且咱们现在都是临时接受他的指挥的。” 这个葛队长绝对是个超级犟种,认死理的那种,他梗着脖子说: “不行,他晚上一个人瞎走不仅会迷路,还会破坏痕迹,我们明天不得不分兵两路,去林子里找他。” 杜蔚国都被他气得无语了,很有一种平时他气胡斐的既视感,果然是一报还一报,报应啊来得丝毫不爽。 “葛满仓,你现在是不是想违抗战场命令?” 说这句话的时候,杜蔚国身上的煞气离体而出,声音冷如寒冰,只要他敢说一声是,杜蔚国就是当场毙了他也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葛红兵刚要说话,就被其他的同志捂住了嘴,然后七手八脚的把他给按住了。 杜蔚国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还在兀自拼命挣扎的葛满仓,出声低吼:“副队长!” 一个精悍的汉子顿时站了出来:“到!” “我命令你担任12小时的临时队长,原地驻扎修整,天亮后再由葛红军重新接手后续的追踪任务,听清楚了吗?” “清楚!” 杜蔚国又补充了一句:“夜间如果听见枪声也不要贸然追击,天亮之后才可以出发。” 副队长迟疑了一下的,杜蔚国此时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执行命令!” “是!” 交待完这些,杜蔚国不再理会还在地上扭动挣扎,倔强的葛满仓。 一个人踩着雪拍头也不回的慢慢走远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题外话------ 这个龙套葛满仓,原来我随意起名葛红兵,呃,结果耽误了整整2个小时。 抱歉! 7017k 第三百二十八章 暗夜杀戮 杜蔚国已经走远了,消失在莽莽的夜色和密林之中。 葛满仓这个犟种,此时失去了束缚,从地上窜起来就要去追,却被引导杜蔚国上山的一名同志狠狠的拽了一个趔趄。 “老葛,你特么犯浑了是吗?你再敢追过去,杜蔚国百分百把你当场击毙!你这是z场抗命,你知道吗?” 葛满仓和他怒目对视,过了一会,他才狠狠的把棉帽砸在雪地上,然后蹲在地生喘着粗气,嘴里恶狠狠的说: “良言难劝要死的鬼,老子明天绝对不会找他去的!” 此时杜蔚国正踩着雪拍跟随着周震北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南行进,黑夜,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反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保护。 他是暗夜王者!有夜色掩护的情况下,真的没人能够威胁到他。 不过说实话,杜蔚国今天确实多少是有些自大轻敌了。 之前摧枯拉朽一般的战绩给了他强烈的自信,而且新增加的闪烁神技更是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强烈信心。 从此小觑天下英雄,更别说一个老土匪了。 杜蔚国认为黑夜就是他的主场,得天独厚的超远程夜视能力再配合可进可退,可攻可守的闪烁技能,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 杜蔚国在黑夜的雪地上独自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借助着雪拍子的便利,他甚至勉强可以达到小跑一样的巡航速度。 简直就如同鬼魅一般,这特么要是让哪个迷信的山民给看见了,不一定会能他杜撰成什么神怪呢? 如果按照葛满仓的推测无误,双方距离大概15公里,那么按照杜卫蔚国此时的行进速度,最多个4小时他就可以追上这个周震北。 一旦在黑夜之中,被杜蔚国发现目标,那么解决他们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枪一个,多打一颗子弹都是浪费。 狗屁的震三江,狗屁的狠茬子。 杜蔚国一边查看着痕迹,一边急速前进,大概每过半小时左右,他都会找颗大树停下了休息几分钟,顺便在大树的身子做个记号。 如此采用这个方式,杜蔚国走走停停的大概前进了两个小时,到达了一片还算空旷的雪地。 突然之间,他脚下的雪拍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杜蔚国本来还以为,这是因为自己长时间奔跑导致雪拍承受不住压力而自然断裂了。 但是正当他低头查看雪拍的时候,心中居然瞬间一阵无比强烈的心悸传来! 杜蔚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纵身就往旁边的雪地里一扑,几乎是在他扑倒的同时,清脆的枪声在黑夜之中响起。 “塔!” 是56式的枪声,是周震北! 杜蔚国此刻正撑在雪地之上,左手和右腿同时感觉到剧烈的刺痛感,丫的,中招了! 地面上居然布置了陷阱,而且很多,都是非常尖锐的木头签子,并不粗,只有两根筷子左右粗细,但是已经足以致命。 杜蔚国扑倒的瞬间就同时中了两下。 现在一根木刺已经直接刺穿了他的左手,而另外一根刺入了他的右腿。 幸好杜蔚国刚才采取的是左手先着地支撑的虎扑姿势,而且反应也足够及时。 要不然这根刺穿他左手的木签子刚刚就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瞬间要了他的命,神仙也难救。 随着一声枪响之后,四周又重新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北风偶尔的呼啸声穿过树林,如同厉鬼哀嚎一般。 杜蔚国此时被厚厚的积雪遮挡了视线,根本就没有任何视野,也不知道外边的具体情况。 他此时用右手支撑住身体,然后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拔出了左手,生生挺住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之后他又把右腿从木刺上拔了出来,幸好,有着棉裤和秋裤的双重阻隔,右腿倒是伤的很轻,基本不影响行动。 杜蔚国慢慢把趴着的姿势改换成平躺,调整呼吸,侧耳倾听,果然,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老土匪确实经验丰富,而且极其油滑,不见兔子不撒鹰! 杜蔚国慢慢的坐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头探出了他自己压出来的雪坑。 嗯?强大的视线扫描之下,居然毫无敌人的踪迹,刚刚那一枪,杜蔚国由于低头加上飞扑,并没有看见枪口的焰火。 至于听声辩位的功夫,他是真的不会,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枪声是从正面的方向响起的。 曹!果然是遇见绝顶高手了啊! 杜蔚国暂时没有立刻移动,他从空间里把小唐刀抽了出来,空间里有以前剩下的面袋子。 直接用小唐刀轻轻的划下来几条,锋利无比的小唐刀,划面袋子的时候自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杜蔚国把自己左手紧紧的缠住,暂时止住了流血,右腿的伤处也是一样都处理妥当。 杜蔚国此刻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的采取了跪姿,半自动步枪擎在手上,然后再次慢慢把头微微探出雪坑,看准了侧面的一颗大树。 一个闪烁消无声息的瞬间移动到大树的后边,杜蔚国靠着这颗2人合抱的大树。 非常冷静的把步枪架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把枪上膛,调整呼吸,眼睛如同探测雷达一样,扫描视野之内的一切蛛丝马迹。 现在是比拼耐力的时候,杜蔚国不信对方可以一直不动,只要他敢动,那就是猎杀时刻的来临。 左手此刻仿佛钻心一样的疼,血液不停地透过布条滴在雪地上,殷红了好大一片。 豆大的汗珠顺脸淌下,杜蔚国咬紧牙关死死坚持,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10分钟,左侧10点钟方向,30米左右距离的一颗树后,钻出来一条人影。 杜蔚国精神一镇,目光一凝,视力全开,这是个年轻人,他此时的面目有些狰狞,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吉全了,周震北的儿子。 杜蔚国依然是一动不动,继续保持观察,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个吉全,而是他爹周震北这条凶残狡猾的老狐狸。 这老阴比应该是叫不准杜蔚国的路数,这是拿他儿子当饵出来试探呢,果然是个老奸巨猾且凶残无比的狠人啊!关键时刻,连特么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舍得出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周震北是个身经百战的经年老手了,他现在很清楚眼下的处境。 继续向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才想到在半路设伏,看能不能猝不及防之下偷袭得手,然后再独自向着东方反向突围而出。 至于他的儿子,他已经决心放弃了,继续带着他两个人都得死,与其断后绝户,还不如自己独活。 吉全自然也不傻,但是他没有丝毫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来做饵。 这个吉全走的磨磨蹭蹭,鬼鬼祟祟的,他倒是也很油滑,始终绕着树前进,大概用了5分钟,才走到离杜蔚国刚刚砸出的雪坑7到8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杜蔚国右侧大概2点半方位,距离大概20米左右的一颗大树后边. 慢慢的露出了一截枪身,然后是半颗脑袋,一只阴狠的眼睛也随之露了出来,暗夜之中,闪烁着幽光。 丫的!终于是抓住你了! “塔!塔!” 两声清脆的枪声在暗夜的密林之中响起,那个年轻人直接仰面朝天的向后倒去,而杜蔚国好像一条猎豹一样窜了出去,中间甚至还用了一次闪烁。 杜蔚国来到了他藏身的大树背后,这个纵横一生,坏事做绝的悍匪周震北,此刻左眼中弹,小半个脑袋都被子弹给削掉了,仰面躺在雪地之上,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吉全,杜蔚国连看都不用看,如果10几米的距离,7.62口径眉心爆头还特么不死,她就是神仙了,杜蔚国除了逃跑之外也是完全没辙了。 杜蔚国脸上带一抹残忍的笑容,朝着他的尸体啐了一口: “呸,周震北是吧?你挺牛皮是吧?老子看看你这回还咋特么金蝉脱壳?” ------题外话------ 之前章节周震北的外号是震三江,那是被屏蔽了,所以改成劲敌了! 7017k 第三百二十九章 玛德痛快! 如同昙花一现,刹那之间,突然开始,突然结束。 算算时间,从杜蔚国遇袭,到对峙的时间长达20几分钟将近半小时,而最终的绝死战斗却用有一秒钟,枪声响起的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顶级神枪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这样,一枪定生死,根本就没有你来我往,互射几个弹夹的机会。 杜蔚国对于翻捡他们的尸体毫无兴趣,他现在啥也不缺,肥的流油,而且万一被人看出尸体是被翻捡过的,那就更加是没事找事了。 再说了,他也不是完好无损。 杜蔚国此时正靠在一颗背风的大树后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换掉了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的布片,重新把左手好好的包扎了一下。 顺便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好在只是贯通伤,并没有刺穿动脉,要不他特么就凉了。 处理完这些,杜蔚国这才坐在树根上,点了一根烟,啥火灾风险的他此刻也完全顾不上了,他准备休息一会,然后就去和行动小队汇合。 反正敌人都特么已经干掉了,收尾工作啥的他才不管呢。 “太特么大意轻敌了!我最近实在是太膨胀了!” 杜蔚国自言自语的检讨着,这个周震北抛开他禽兽不如的性格不说,他确实算是个顶尖的高手了。 绝对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今天杜蔚国如果没有闪烁技能,今天晚上还真的是胜负难料,甚至他很有可能阴沟里翻船,直接凉了。 这个周震北不仅极其擅长夜战,而且疑似他还有听声辩位的能力。 杜蔚国查看雪拍的时候,要不是突然心悸及时扑倒,他那一枪有可能当场直接就把杜蔚国带走了。 秒杀! 不仅如此,这个老阴比还极其的狡猾毒辣,非常擅长布置陷阱,懂得逆向思维,战术应用老道。 他这是半路埋伏陷井企图打一个措手不及,反杀一波,然后再伺机突围的计策非常毒。 杜蔚国按照他的设计,进行战术进行推演,丫的,如果葛满仓带领的行动小队猝在白天不及防之下中了他的埋伏,还真的有可能被直接团灭。 必须得承认,这个周震北确实是个非常难对付的狠茬子!他是杜蔚国穿越以来所遇见的最狠的对手了,而且他还只不过是一个绺子出身的悍匪而已。 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 杜蔚国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也收起了骄傲自大的心态,不敢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只不过这个代价是真特么有点疼啊! 杜蔚国抽完烟,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烧饼啃了起来,手虽然很疼可是他还是很饿。 一大方面是因为刚刚的战斗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另外一方面他的自愈能力这个强力的饭桶技能应该是正在起效,他急切需要补充热量。 啃了两个烧饼,一盒牛肉罐头,2块压缩饼干以后,杜蔚国又灌了几口冰冷的盐糖水,这才站起身准备离开,不过他才走出去几步就停了下来。 杜蔚国突然想起今天上午胡斐的欲言又止,还有郭汉鸿感激的拍了拍肩膀的眼神。 丫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算了,老子还是守在原地等待支援吧! 别特么再真出现点功劳被抢的恶心事,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端着胡斐的饭碗嘛。 别特么力气卖了,活干完了,伤都受了,别到了最后再出了让人无语的岔头。 杜蔚国费劲巴力在背风的地方整理出了一个雪窝子,然后用小唐刀收集了一些枝条,树杈啥的,升起了一堆篝火。 杜蔚国就坐在篝火旁边一边烤火一边抽烟。 神兵利器的小唐刀如果有灵,必然伤神啜泣。 它在杜蔚国手里一年多了,除了暗夜那次算是发了一次利市,见了人血。 除此之外,其他的时间不是被用来开罐头,就是划面袋子,砍树杈子啥的,幸好这里不是啥仙侠世界,要不然神兵有灵,能特么直接插了他。 黑夜之中的火光其实隔着很远就可以看见的,杜蔚国点燃篝火以后还不到3个小时,葛满仓就带着他的行动小队赶了过来。 很显然,这个倔驴他这是又特么抗命了,他肯定是一听到枪声他就带着队员们摸黑追了过来。 也幸好是杜蔚国点燃了篝火,算个给他们设置了一个明显的标记物,相当于灯塔一样了。 要不然这特么黑漆麻乌的密林子,能见度很低,他就算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特么都容易带着队员们走丢了,甚至出现非战斗减员。 确定了篝火前的人是杜蔚国,大家伙一边警戒一边围了过来。 葛满仓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一脸桀骜不驯,还有极度的不满,简直就是义愤填膺。 而他手下的其他队员也是一样,有几个还鼻青脸肿的甚至挂了彩的,显然黑夜雪地密林之中极速行军,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葛满仓怒气冲冲的走到杜蔚国的面前,他正要说话,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 “杜科长!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这是送他上山的两位同志其中之一抢先说话了,他们两个可都不是郭汉鸿麾下的,而是胡斐的直属部下。 大概是自愈技能发挥了强大的作用,杜蔚国此时手都已经止血了,除了剧痛难忍之外倒是没啥别的问题,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的说: “我没事,皮外伤,对了,周震北和吉全的尸体在那边和那边,你们先去确认一下吧!” 杜蔚国指了一下两具尸体的大致方位,说完之后,他紧接着又高声提醒了一句。 “对了,吉全的尸体附近地上有木刺陷进,你们都当心一点。” 一听这话,所有人当场都被震惊了!除了嗓子里无意识发出的呃,呃之外一句话都没有。 本来怒气值已经拉满,就要兴师问罪的葛满仓也是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当场。 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尼玛,你这是在给我讲神话吗? 过了一会,他一言不发,亲自带着行动小队飞快的跑去了杜蔚国指出的方位,查看尸体去了。 过了大概10分钟,葛满仓领着兄弟们回来了,他走到杜蔚国的面前,眼圈通红,啪的一下立正敬礼,其他队员也是一样。 “杜科长,是我老葛错了,我也彻底服了,心服口服,感谢您为我们的兄弟们报仇了!” 他是真服了,就在10分钟之前,他还想把杜蔚国臭骂一顿之后直接赶下山的。 在他的认知当中,他以为杜卫国这是受伤了鸣枪求救的呢,包括篝火也是,而且杜蔚国还犯了大忌,暴露了位置。 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家杜蔚国趁着夜色独自出发才3个小时都不到,他们苦苦追逐了3天的目标就已经躺尸了。 他们也都老手了,经验丰富,简单查看现场之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杜蔚国这是遭遇了伏击。 从木刺陷阱的面积和规模上可以推测出,这个埋伏显然是针对他们行动小队的,很毒,猝不及防之下,结果呵呵。 杜蔚国这算是帮他们挡了煞,而是他还是在遭遇埋伏受伤的情况下,悍然反杀了对手。 只要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杜阎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至于杜蔚国,他和葛满仓本来就没啥仇怨,自然也不会真记仇,他赶紧站了起来,回了一个礼,然后挥了挥手说: “葛队,牺牲的同志也是我的兄弟,行了,咱们都别煽情了,如果能够确认尸体就是目标嫌疑人,那就发信号弹通知其他弟兄过来汇合,同时电台那边联系指挥部汇报具体情况吧!” 葛满仓立正回答:“是!” 连续3颗鲜红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黑夜之中,能见度极高! 葛满仓的行动小队也通过移动电台联系了指挥部,杜蔚国离着老远都听见了话筒胡斐的无敌大嗓门: “好!玛德,痛快!” 7017k 第三百三十章 猛虎下山 电台里,胡斐的命令是所有人继续留在原地待命,而现场的一切全权由杜蔚国做主。 又过了差不多3个小时,这个临时的驻地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一个离得最近的行动小队也赶了过来汇合,还有一个协助围剿的侦查连尖刀战士们也赶到了。 第二个到达的行动小队居然是以前杜蔚国领导的阎王小队的老班底,这算是意外惊喜了! 大家伙看见杜蔚国自然是亲近的不行,至于他独自完成了任务,击毙了狠茬子,对此倒是丝毫都不意外,仿佛理所应当一样。 倒是杜蔚国居然能受伤,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这算是阎王爷阴沟里翻船了吧? 好在他们的行动小队的标准配置里是有一位同志兼职紧急战地救援的,他给杜蔚国的伤口消毒上了药之后重新包扎了起来,这会他的狗爪子已经彻底止住血。 杜蔚国的初级自愈虽然经常被他吐槽是饭桶技能,但实际上是一项极其强力的技能,他这才自愈了6个多小时,就相当于正常人恢复48小时,2天时间了。 至于他裹伤用的面袋子,虽然根本没人在意,但是谨慎的杜蔚国还是通通扔到火堆里化成灰灰了。 如今这个临时驻地里,现场最大的领导就是杜蔚国了,要知道就算他因为巨妖行动的临时升职还没有正式公布,那他也是第16级干部,放在部队里最起码也能和营长平级了。 既然任务已经结束,自然就不用再担心泄露位置,杜蔚国一声令下,现场顿时就增加了几处篝火,大家伙都烤烤火暖和一下。 因为担心暴露位置,大家伙连续几天都是不敢生篝火取暖,爬冰卧雪,晚上挤在一起硬撑,平时只能勉强加热一点热水勉强御寒。 如今任务已经结束,乌云散尽,自然不用再遭罪了,大家伙吃点东西喝点热水,受了轻伤的同志们也都抓紧治疗一下,抽个烟休息一下。 很快,其他小队也陆续赶到,这个小营地变得热闹起来。 大概又过了3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胡斐和郭汉鸿风尘仆仆的双双赶到了。 这时候这个临时营地除了胡斐的部下,协助部队的同志们都已经撤走了。 胡斐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尸体,而是大步朝杜蔚国走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他,然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子,你是个好样的!” 杜蔚国被他抱着,看着眼圈通红的郭汉鸿,他轻轻的笑了一下: “我说领导,您轻点拍!我现在可是伤员,是病号!” 胡斐松开他之后,开怀大笑:“哈哈哈!我都听说了,没想你小子也有阴沟里翻船时候啊!居然被木刺给扎了!” 杜蔚国眉头一皱,难得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苦笑着说: “嗯,我确实是有点大意,这个周震北也确实是个硬茬狠茬,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差点直接光荣了,把小命留着这荒山野岭了。”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紧皱眉头:“嗯?差点光荣了?居然这么严重?不是说你就是轻伤吗?” 杜蔚国也没多解释,他用手指了一下战斗现场的方向:“嗯,胡司,我一点都没夸张,您自己去查看一下现场就清楚了。” 胡斐和郭汉鸿在葛满仓的指引下去了战斗现场,仔细点查看了战斗现场的痕迹。 人多力量大,此时的陷阱在杜蔚国的指令之下,早都已经彻底清理出来了,胡斐和郭汉鸿都是行家老手,简单一看马上就一目了然,都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大家都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要不是杜蔚国及时赶到,葛满仓小队必然是伤亡惨重,甚至猝不及防之下中了这个陷阱和埋伏,甚至都有可能团灭。 而且狡猾的周震北真的有可能完成反杀之后,从葛满仓小队留下的漏洞突围而去。 胡斐又重新回到了杜蔚国面前,先是弯下腰看了一下他的腿伤,然后又拉起他的手,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拍着他的肩膀,声音肃穆的说: “杜蔚国,你是英雄,你这腿上和手上的伤势,血都没有白流,你拯救了我们同志宝贵的生命!还给我们牺牲负伤的同志报了仇!也消灭了罪大恶极的敌人!” 说完,胡斐居然给他立正敬了一个礼,郭汉鸿也是一样,在场的所有同志全都是立正给他敬礼! 杜蔚国突然之间有点想哭的冲动,他的眼眶红了,热血沸腾,这就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他们个个都是忠肝义胆,置个人生死荣辱于不顾,披肝沥胆,永远都是战斗在生死的第一线,守护着个千家万户的安全。 杜蔚国也是非常郑重严肃的立正回礼,即使他的左手受伤了,敬礼的时候疼得钻心,他的军礼也是标准的,坚定的,毫不动摇的。 这一刻,他终于深深的认同了这个时代,胡斐这个部门。 6个小时之后,杜蔚国终于从老象峰撤了下来,算是猛虎下山了,呃,其实是伤虎。 郭汉鸿亲自开车,胡斐全程陪同,一起送他去了医院,这待遇,实在是有点太高了。 回程的路上,郭汉鸿一边开车一边语气诚恳的说: “小杜啊,我老郭谢谢你,你不仅给我的兄弟们报了仇,还救了我整整一队的兄弟,我老郭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杜蔚国此时正懒懒洋洋的靠着座椅上,笑了一下,略带调侃的说: “嘿嘿,您快打住吧!郭处,您可快别煽情了,赶紧收了神通吧,您报答我的方式,是不是就想劝我直接去你的部门工作啊,做你的副手,然后过几年接你的班?” 被当场戳破小算盘,郭汉鸿顿时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确实,他刚刚又升起了无比强烈的招揽之意。 杜蔚国这小子他实在是太强了,有他在,他的部门就如同猛虎生翼一般,可以围绕他制定几种战术,战斗力更是呈几何般上升。 胡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眉一挑,语气不爽的说:“老郭,你想啥呢?小杜他并不适合你的部门。他~” 杜蔚国此时转身给他上了一根烟,顺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胡司,您也赶紧收了神通吧!您是不是想说,抽调精兵强将,单独成立一个阎王小队,由你直接管辖,甚至可以给我直接处级待遇啊,然后专门解决硬骨头?” 胡斐也是老脸一红,是的,他心思被杜蔚国猜了个百分百,丝毫不差,但是他还是瞪着眼睛强行挽尊: “咋的?在老子手下还委屈你了?”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非常郑重的说: “胡司,郭处,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也是一直有心提拔我,而我呢,从给你们打短工,变成了现在的长工,现在也算是撇家舍业了吧? 你们现在还想给我来一个终身制,真的对不起,我始终初心不改,我真的向往平静的生活。 领导们,我杜蔚国如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就一个要求,巨妖行动彻底结束之后,就放过我吧,我啥功劳都不要,我只想回家过消停日子。” “唉~” 胡斐和郭汉鸿几乎同时叹息了一声,他们心里知道终究是留不住杜蔚国了。 杜蔚国刚刚在山上敬礼的时候确实非常感动,热血沸腾的,他也认同了的胡斐的这个特殊部门的意义。 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加入进来,他始终还是比较清醒的,尊敬归尊敬,认同是认同,但是他向往的生活状态却始终并没有改变。 尤其还有即将到来的***,杜蔚国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像他这样载满战功和荣誉的人,在轧钢厂里一猫,会过得比较舒服,外边的狂风暴雨他无能为力,但是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在意的人,他会保护的好好的。 7017k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久违了 一声叹息之后,车里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发动机暴躁的轰鸣声,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压抑。 杜蔚国满脸苦笑,语气无奈的说: “我说两位领导,你们是不是太现实了?我这伤口的血还没干呢?巨妖行动还进行中呢,你们不至于吧?” 郭汉鸿顿时就被他逗笑了:“唉!呵呵呵,我是就感觉遗憾嘛!小杜,你就是如同绝世神兵利器,不能和我并肩作战,这种遗憾你的懂得,嘿。” 胡斐倒是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点着了杜蔚国刚刚递给他的烟,给车窗摇下来一点缝隙,傲娇的劲头又上来了: “哼,不来拉倒,上杆子不是买卖,正好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一路上研究一下巨妖的事情吧。 杜蔚国,最近因为暴雪,耽误了很多工作进展,这两天又忙活这个该死的周震北的事情,你和莫兰那边的情况进展怎么样?” 杜蔚国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是一黑,丫的,你特么是黄世仁吗?老子现在伤口还在滴血呢? 他自己也点了一根烟,摇下了一点车窗,然后声音闷闷的说: “我手疼,伤口又流血了,郭处,您快点开,赶紧送我去医院。” 胡斐顿时就被他气得青筋直冒,这个混蛋杜蔚国,他真是滚刀肉一样,蒸不熟煮不烂,油盐不进啊! 郭汉鸿自然是熟悉杜蔚国的脾气秉性,这孙子根本就是个顺毛驴,他笑呵呵的说: “我说大少爷,我老郭的第一原则是要安全的把你送到医院,天冷路滑的,开得太快了实在是不安全。 从这到医院至少还得2小时呢,咱们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聊聊狐狸眼,分散一下注意力嘛!”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撇了撇嘴,非常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说: “聊啥?这铺天盖地的暴雪一下,单位放假了,我们就各回各家呗,还能有啥进展? 我这才没上几天正经班,就又被你硬生生薅过来和敌人拼命,而且还挂了彩,我这恐怕又得休息几天了,短时间之内恐怕是没有进展了。” 胡斐一听这话,血压嗷得一下就上来了,他皱着眉头刚要说话。 他说推崇的一向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杜蔚国的伤虽然不算轻,但是基本上不影响工作上班啊! 郭汉鸿从后视镜看见了胡斐的表情,知道不能让他说话,肯定坏菜,于是赶紧抢先他一步说: “嗯,我倒是觉得你也可以休息两天,这场暴雪,虽然阻碍了我的很多工作进度,但是也给了我一个非常难得的契机。 我这边关于早点铺子和烧饼铺子倒是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大概最近就能有个结论,到时候你就多了一个侦察方向。” 胡斐被郭汉鸿打断了发言,而且人家说的合情合理,于是他就在那里抽烟憋气,杜蔚国根本不理会胡斐的脸色,丫的,吓唬谁啊? 反而一听老郭的话,倒是来了兴趣: “哦?郭处,您说说,你们具体是怎么筛查这两个地方的?” 郭汉鸿笑了一下: “暴雪之前,我就安排人进入了这两家铺子所在的分管粮店,暴雪之后,各家经营性的店铺都要去粮店开会,同时粮店也会派人下去下去进行粮食储备的实际情况盘点核查,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然就有收获,我们目前锁定了两个嫌疑人。” 杜蔚国闻言精神一震,不由的坐直了身体:“嚯!好家伙,两个?一个地方一个?这两个铺子果然有猫腻!” 郭汉鸿笑着点了点头:“应该很快就会有结论了,所以你不妨休息两天,等待结果,您觉得呢?老板!” 胡斐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勉强表示同意了,杜蔚国也很有脾气,根本没搭理在那里装傲娇的胡斐。 他继续和郭汉鸿商量进度: “研究院那边,暴雪前后,我需要一一核对在职的研究员,倒是基本把研究员都接触了一遍,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明显嫌疑人。 毕竟几百人,没有一个大概范围,这个筛查难度非常大,而且耗时也会很大。” 郭汉鸿点了点头,笑着说: “嘿,这件事,咱们老板已经出手给解决了,研究院的人员档案目前已经到手了,要不是周震北这个王八蛋耽误了时间,估计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分析结果了。” 杜蔚国闻言也笑了一下,徒手把烟头掐灭,扔出窗外,摇上了车窗,既然郭汉鸿都给了这么明显的台阶,人家胡斐毕竟是大领导嘛,总要给些面子的。 “呵呵呵,老板威武,胡司霸气!” 丫的,好敷衍啊,就特么差喊666了。 台阶虽然很敷衍且粗糙,但是胡斐却笑了,本来也没啥了不起的事,再说了,杜蔚国不给他留台阶的时候多了去了,他经常都是自己跳楼下来的,还都是脸着地那种,也算是摔习惯了。 “呵呵,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特么少在心里骂我几句就行了。” 到了医院,重新检查,清淤,消毒,上药,包扎,他这个伤其实根本就不影响行动,所以不需要住院,等杜蔚国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马上快要天黑了。 胡斐早就已经已经走了,刚进四九城的时候,老郭就先把他送回单位了,他实际上工作很忙的,郭汉鸿此时倚着发动机抽着烟说: “咱们现在去哪啊?杜大少爷?” 杜蔚国眉头一扬,没好气的说:“郭处,合着您连管饭的意思都没有吗?用完我就拉倒呗?” 郭汉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怎么牙尖嘴利的呢?行,杜大少爷,你是一等一的大功臣,你就说吃啥吧?只要是在这四九城里,我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的。” 杜蔚国也笑了:“嘿嘿嘿,这还差不多,我受伤流了这么老多血,必须的得好好补补,郭处,磁器口那有一个叫蒯老三的做羊肉的私人馆子,您知道吗?” 郭汉鸿嘴角一扬,轻轻的点了点头: “上车吧!你小子还挺会吃的。” 杜蔚国他是真饿了,此时此刻,他的饭桶异能正在疯狂的咆哮,我要热量! 在蒯老三那里,杜蔚国一个人就旋了至少10斤带肉的羊蝎子,还有4屉羊肉烧麦,总共3斤2两。 其他的炒菜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酒是根本一口都不喝。 占肚子不说,关键耽误时间,杜蔚国只是专心干饭,把一旁的郭汉鸿都看呆了。 我尼玛,你这特么是吃冤家来了啊! 吃完了饭,郭汉鸿又开车送他回家,不是公寓,而是久违的四合院,杜蔚国都已经1个多月没回来了。 今天杜蔚国特别不想一个人回公寓,他想回自己的狗窝休息两天,说来可笑,人家郭汉鸿堂堂一个正处级的大领导,都特么快成了他的专职司机家助理了。 在路上的时候,杜蔚国抽空问了一嘴:“郭处,您之前不是说对外宣传出差了吗?这突然出现,会不会有麻烦啊?” 郭汉鸿一脸赞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情不自禁的砸吧了一下嘴: “啧!小杜,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谨慎细致了,放心吧,我是和周震北事件一起出现的,算是合情合理,过几天,我又会再次出差,你安心休息几天,等我的消息。” “好。” 说话间,帽子胡同的四合院已经到了,杜蔚国独自走下车,和郭汉鸿摆了一下手,向着四合院的广亮大门走去。 确实是久违了! 7017k 第三百三十二章 这里才是老子的城池堡垒 看着眼前的广亮大门,杜蔚国不禁有点恍惚,仿佛平静的生活离他太远了。 这会差不多晚上8点20分左右,杜蔚国抬腿刚要进门,就看见胡同口,许大茂和秦京茹两个人居然正并肩而行,一路朝着四合院走了过来。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啥亲密的动作,但是从行为态势上看,并肩而行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很明显的态度了。 嘿,许久不见,许大茂这个小毛寸挺酷啊?秦京茹这个傻妞,她这是二次上当受骗了吗?这么想不开啊? 简直就是蠢得无药可救了,真是良言难劝要死的人啊! 像许大茂那样的人,杜蔚国才不相信他会浪子回头,重新做人呢,他只会变本加厉的使坏,此时此刻就不一定又特么憋着什么坏水呢。 但是他是不可能再管秦京茹了,一年多的时间,各种事情经历下来,杜蔚国早就已经心硬如铁,而且对她早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还真的是有意思啊! 这个四合院仿佛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一直都有戏码再不断上演。 杜蔚国冷笑着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继续逗留和他们偶遇说话的意图,他转身就走进了大门,不过才刚一进前院就看见了三大爷又蹲在家门口鼓捣他的自行车呢。 嘿!很显然三大爷这是又摔了,这会这台自行车的前面挡泥板也彻底报废了,沥沥拉拉的已经散架了。 三大爷一向视如珍宝的自行车如今前后挡泥板都废了,感觉好像被拔了毛的公鸡一样,很丧。 天黑光线差,再加上三大爷的视力本身也不咋的,一直到杜蔚国走到很近,他才认出来。 看见眼前的杜蔚国,三大爷也顾不上他的破自行车了,赶紧站起身来打招呼,语气非常谄媚。 “哎呦喂!这不是杜科长吗?您可是有日子都没回咱们院子了,您这是任务结束了,呦?您这是受伤了?” 杜蔚国看着三大爷的谄媚样子,他觉得有点好笑,很显然四合院消息灵通的他们肯定是听说了,杜蔚国又升官了,现在已经是正科级正科职了。 估计过完年回到轧钢厂就是3科的一把手了,23岁,保卫科科长,在他们眼里就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的大领导了。 而且不仅如此,如今何雨水已经搬走了,巴特一家都已经住进了何雨水的房子里。 而何雨柱的房子暴雪前王洋已经请殷老六重新粉刷了一遍,也打了一些新家具,准备过了年之后当成婚房用,他本人也到时候再搬进来。 要知道,王洋和巴特,他们两个都是厂保卫3科的,一个是干事,一个是骨干,而且他们还都是杜卫国的嫡系心腹。 他们两家搬进了四合院,院里这些街坊邻里都是极其擅长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立刻就明白了。 一个院子里住着3个保卫科的领导,原来的那个劳什子全员大会,管事大爷啥的全都狗屁不是了。 如今杜蔚国已然是这个院子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凡事一言而决,四合院里这些心思机灵的人物,自然个个都是心中有数。 三大爷就是其中最机灵的一个,杜蔚国按照惯例随意的给三大爷递了一个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三大爷恭敬的双手接了,打眼一看,手都有点哆嗦了,我擦,这是啥烟啊?咋这么长呢?还有一截硬硬的,这难得就是传说中的只有大领导才能抽的过滤嘴吗? 三大爷从来没见过特供的过滤嘴小熊猫,就更别抽了,他只是听校长吹牛皮的时候说过一次而已。 杜蔚国一看阎阜贵的表情,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最近陆陆续续从胡斐和郭汉鸿搜刮了差不多有3条多小熊猫,基本上管够抽,也就没太当回事,忘了这种烟的稀有性。 唉,天天和胡斐他们一起混,不知不觉的眼界好像是高了好大一截啊。 “三大爷,这是领导给我拿的一包好烟,我自己也舍不得抽,给您老也尝尝鲜,我这次受了小伤,因祸得福,所以回来休息几天,我就先回去了。” 杜蔚国说着冲着三大爷扬了一下受伤缠着纱布的手,示意一下之后就抬腿走人了。 三大爷忙不迭的说:“好,好,您慢走,有事您就吱一声。” 他一边说一边把这颗小熊猫轻轻的别在耳朵上,他才不舍得抽呢,这玩意都够他显摆好久的了。 至于杜卫国刚刚说的,他自己也舍不得抽,三大爷才不信呢,明明他刚才就非常随意的就点了一根,这只能证明一点,杜蔚国比大家伙想象中混得还要豪横,还要牛皮! 杜蔚国走到中院,看见原来何雨水的屋子里亮着灯,里边明显有一个高大的声音身影正在里边晃动,他走到门口,也没敲门,只是声音不算太大的喊了一声: “巴特!” 门瞬间就开了,巴特的大脑袋露了出来,满脸的惊喜,确认真是杜蔚国之后,大嘴一咧,笑得老吓人了,他喊一声: “头!杜头!” 然后巴特就像一个大狗熊一样从门里扑了出来,一把就抱住了杜蔚国: “头!真的是你啊!你咋回来了?俺可想你了!” 杜蔚国费劲的擎着胳膊,哭笑不得骂道: “巴特,你这个憨货,你特么轻点,没看见老子受伤了!” “啊?头,你那受伤了?咋整的?是哪个王八犊子干得?” 巴特一听这个,赶紧把他杜蔚国松开,他看见杜蔚国的手包的像个粽子似的,当即眼睛就红了,像要择人而噬一样。 杜蔚国笑着给他一下: “行了,你这憨货,害我受伤的人还能有好?都已经被我爆头了,脑浆子特么都撒了一地了,你就不用惦记了。” 巴特再次憨厚的一笑: “嘿嘿,我就说嘛,杜头,您咋会吃亏吗?” 这时候巴特媳妇已经出来了,狠狠的白了巴特一眼,看见杜蔚国赶紧招呼: “领导,您回来了,赶紧进屋里坐会,在外边站着干啥?外边多冷。” 巴特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大脑袋,憨憨的说: “对,对,头,快进屋。” 杜蔚国笑了一下,也没啥客气的,大大方方的跟着他们两个进了屋。 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来过何雨水的房间呢,确切的说,这个四合院,除了秦京茹家,他谁家门都没进去过,杜蔚国根本就没有串门的习惯。 以前何雨水的房子,现在巴特的家,整体不大,一共只有差不多35平米左右。 甚至还没有他原来的棚户房面积敞亮,但是这可是青砖黑瓦的四合院宅子,和他原来的破烂棚户房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巴特家一共四口人,现在孩子还小倒是也够用,等孩子长大了到时候再说呗。 家里收拾非常干净整洁,井井有条,看得出来巴特媳妇是个干活利索能持家的好女人。 有好几件家具一看就是新打的,崔木匠的手艺,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饭桌前,笑呵呵的问: “咋样?你们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巴特咧着大嘴笑着说:“习惯,这个房子结实,暖和,还高!” 巴特媳妇是个伶俐人,她轻轻推了巴特一下: “领导,巴特他不会说话,这可是五进大宅子的2院东厢房顶梁大瓦房,可不是我们原来那个破棚户能比的,我们心里都明白,这都是因为您才能住上的,领导~” 杜蔚国轻轻摆了一下手打断她的话: “行了,嫂子,客气的话咱们就不用说了,巴特可是我的生死兄弟,守望相助那都是一定的!” 巴特媳妇心中一暖,眼圈一红:“嗳,嗳,俺知道了,不过领导,您家里以后有啥活,可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要不我们就没法做人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开怀大笑:“哈哈哈!放心,我是不会客气的,巴特,走,现在就跟我回家,我受伤了手脚不方便,你帮我升炉子。” “好嘞!” 巴特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杜蔚国心满意足,妈的,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里才是老子的城池堡垒! 7017k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仅仅只是开了灯,他就吓尿了 杜蔚国对于老郝同志的这一步秒棋,简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同时也感激到五体投地。 巴特,巴特媳妇,王洋,李萌萌这四个都算是杜卫国心腹,他们一起入住四合院,杜蔚国的后院基本盘彻底稳了,雷打不动,从再无后顾之忧。 不仅如此,他们的加入也彻底改变了四合院院的现有格局,不提王洋和巴特都是保卫科的骨干,实权在握。 而且他们身后站着杜卫国,蒋东方,刘大江,甚至胡斐,跟脚绝对杠杠硬。 单说巴特的媳妇的伶俐劲就绝对不次于秦淮茹,而李萌萌的人情世故,以及眼界高度绝对是高于秦淮茹的。 而且她们俩都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算是苦日子着过来的,有他们做杨采玉的闺蜜团,小白羊她也不至于随便被人圈住诓骗,杜蔚国算是彻底放心了。 回到自己的家,除了长时间无人居住,家里有些浮灰之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整齐舒心,老话说得对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巴特手脚麻利的帮杜蔚国把炉子升了起来,然后他又打了水开始全屋大扫除。 巴特这家伙干活不惜力,吭哧吭哧的埋头就是干,杜蔚国也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帮老班长打扫卫生,整理内务对于当过兵的人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而已,他就坐在饭桌前一边抽烟一边和巴特闲聊。 这时候秦京茹和许大茂刚刚穿过了月亮门,走到了后院,许大茂走在前边。 他眼尖,他抬头一看杜蔚国家居然亮灯了,瞬间他就如同遇见什么可怕的天敌了一样,又好像突然见了鬼似的,嗖得一下就退回到了月亮门的阴影之中,整个人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是的,他心里非常畏惧杜蔚国,怕到了骨子里。 他出来这些日子,杜蔚国的一下零碎的传闻和消息陆陆续续传到了他耳朵里,半真半假,但是每一条都能把许大茂吓尿裤子了。 比如传闻中说杜蔚国现在已经陆续格毙了200多人,杜阎王的大名现在在江湖之中那是如日中天,所有下九流都闻风丧胆。 这特么明显就是胡扯,杜蔚国前前后后加在一起,甚至连昨天的周震北父子都算上,一共也才击毙了匪徒49人。 对了,他还气死人一个,满打满算也才将将凑到了50人,至于啥格毙200多人,纯粹就是无稽之谈。 又比如说,小道消息传,杜蔚国被不得了的领导看中了,要调他去秘密部门担任高级干部。 但是杜蔚国他舍不得杨采玉,爱美人不爱江山,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大领导发了火,强行把他调离轧钢厂,但是杜蔚国和领导顶牛,抵死不从,最后领导终究还是爱才,不仅没有怪罪他,甚至还给他升了官。 这尼玛不就纯粹扯犊子吗?啥高级干部啊?杜蔚国现在因为参与了最高级别的巨妖行动,才破格提拔他为副处长,和传闻中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基本上就相当于是白银到星耀的区别吧。 不过即便是传闻十分离谱,但是无风不起浪,这些传闻至少可以从侧面印证一个观点。 那就是杜蔚国现在很豪横也很牛皮,不管是个人武力,还是他的职业前途,又或者强硬的背景跟脚。 都是许大茂这种破落户小牛马所不可企及的高度,他本身就是玩舆论的高手,自然清楚这一点。 关键是杜卫国天然代表光明的一方,属于正义守序阵营的高端战力,而许大茂属于黑暗的一方,属于邪恶混乱阵营的战五渣。 杜蔚国是公安系统的英雄,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杜阎王,而许大茂是在监狱里都人人喊打,人人鄙视的最低档的劳改犯。 这种天敌属性的双重碾压,自然让他对杜蔚国唯恐避之不及,有多远躲多远,当初要不是杜蔚国被外调了,他压根就不敢回四合院兴风作浪。 此时许大茂声音颤抖着,好像过电了一样: “那个,那个京茹啊,这都已经到地方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吧,明天晚上我再去接你下班。” “哦,好~” 许大茂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差点咬到舌头,他死死的站在月亮门的阴影里,身子颤抖脚下一动不动。 他勉强说完这句话,都没听秦京茹的答复,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就好像是风一样的男子。 秦京茹懵了,她非常疑惑的看着许大茂的狼狈逃窜的身影,愣在原地。 她其实不傻,呃,应该说是不算智力有缺陷那种傻,只是她的感情经历实在太少,同时脑子反应有点慢而已。 刚才许大茂在路上的话里话外就想和她破镜重圆,重归于好,说真的,许大茂已经对她软磨硬泡了她20多天了,承诺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秦京茹现在其实有点活动心思了。 秦京茹她本来一路都在想,一会到了家门口,到底该咋样拒绝许大茂,而他却突然如此果断且诡异的撤退了,仿佛见鬼了一样。 秦京茹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呵!她的脑容量实在是一言难尽啊,当她转身准备回家。 秦京茹刚走出月亮门,就看见杜蔚国家里灯火通明的,啊!他回来了! 她的脑子好像瞬间被巨斧劈开了一样,突然就开窍了,呵,原来许大茂突然好像见鬼了一样,是因为杜蔚国回来了。 他回来了,是啊,许大茂看见他,可不就是小鬼见着了阎王嘛,不被吓跑才怪呢。 他回来了,是临时回来?还是就不走了? 秦京茹站在原地不由得痴了。 杜蔚国哪里知道这些,他家仅仅只是开了灯,就把许大茂吓尿了! 这可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许大茂才刚刚跑出四合院的大门口,他就感觉裆下一热,已经无法控制的尿了裤子了。 一方面是被杜蔚国给吓得,另外一方面也是半年号子生涯在里边被人收拾的。 被打坏了,才26还不到30岁,就特么已经有点拉拉尿的毛病了。 巴特这家伙干活虽然不够精细,但是他足够卖力气而且效率也挺高的,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杜蔚国家里就已经基本上打扫完毕了,也算的上焕然一新,干净清爽了。 杜蔚国让巴特沏了两杯茶,然后给他搞了一包牡丹。 巴特这个憨货,上次招待陈达虎生死酒局的时候,杜蔚国已经给过他一根过滤嘴了,当时他居然嫌弃说软绵绵的抽着不得劲,所以杜蔚国也就不浪费小熊猫了。 杜蔚国抽着烟喝着茶,他沉吟了一下才说:“巴特,明天晚上你把王洋和狗剩子叫来,还有老郝头。” 巴特点了点头:“俺知道了!” 杜蔚国又嘱咐了他一句:“那个巴特,悄悄的说,先别和科里的其他弟兄们说我回来了,大家伙最近应该是心气好不容易才稳当点,我这一来一回的一折腾,就又散了。” 巴特琢磨了一下杜蔚国的话,重新点了点头: “头,我明白了。” 巴特呆了一会就走了,此时已经差不多10点了,杜蔚国已经洗漱完毕,房间里温暖如春,他舒服躺在自己的床上,惬意的直想哼哼。 到底还是自己家啊,胡乱感慨了一下,杜蔚国翻身就睡着了。 7017k 第三百三十三章 四合院的正确打开方式 杜蔚国其实真的是累坏了! 昨天在雪地山林折腾了一天一夜,还经历了生死战斗,受了伤。 如今回到他熟悉且舒适的地方,自然是睡得十分沉稳且香甜,鼾声如雷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一觉醒来,翻身起床,尽情的伸了一个懒腰。 此刻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新生了一般,受伤的手也开始发痒,这是内部组织已经开始愈合的征兆。 唯一不太美妙的就是饿,抓心挠肝的饿! 自愈能力这个神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特么饭桶了,杜蔚国如今的烧饼储备其实都已经有点见底了,丫的,实在不行明天再去搞点回来。 杜蔚国其实对这个烧饼铺子多少是有点心有余悸的,每次去都惹一身的麻烦,奈何他实在是喜欢他家的烧饼,有那么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造孽啊! 杜蔚国恶意的揣测,丫的,这家烧饼店该不是特么会和面的时候,加了特殊配方煮的水了吧? 其实这个时代有些东西还真的不算稀罕,甚至路边就有的,民间可以煮水之后治疗一些简单的头疼脑热,还有一些慢性痛症,偶尔喝几次不至于上瘾啥的,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这玩意虽然是某些东西的生产原料,但是却是有着本质区别的,纯度天差地别,差不多就是纯金和铜的区别了,都是黄色的金属而已。 扯得实在是太远了。 杜蔚国上了一趟厕所,快速解决完代谢问题,倒点热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嘿!看看咱自己房子的温度,隔了一个晚上了,暖瓶的水依然滚烫的。 一身清爽的杜蔚国坐在饭桌前刚想打开一盒罐头,准备就着烧饼吃,就听见有人敲门。 杜蔚国本能的一皱眉头,他特别讨厌四合院里的这些人来敲门找他,从来都是些狗屁倒灶的破烂事麻烦事,而其中敲门次数最多的就是秦京茹。 杜蔚国坐着一动都没动,语气十分不耐烦的问了一声: “谁啊?” “头!是我!巴特。” 巴特粗豪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杜蔚国顿时笑了,他睡了一觉,都忘了他的铁杆手下巴特现在也是他的邻居了。 杜蔚国笑着摇了一下头,收起了手里小唐刀,走过去把门打开。 巴特撩开棉布门帘,偌大的脑袋先露来出了,他咧着嘴笑着说: “头,你已经醒了,我媳妇今天她一大早起做了包子和粥,让我给你送过来,可香了!你赶紧趁热吃!” 巴特一边说,一边走到饭桌前,把手上端着饭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钻进了厨房非常主动的帮杜蔚国重新把炉子给续上煤。 杜蔚国伸手打开饭盒,嚯!好家伙,里边满满登登装得是6个热气腾腾的白面大包子,还有一小撮咸菜。 另外一个饭盒里装得是金灿灿的小米粥,看起来非常有食欲,杜蔚国也确实饿得不行,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雪白的大包子。 好家伙,香啊!猪肉白菜馅的,猪肉都是切的大块,应该是先炒了一下之后才上屉蒸的,咬上一口,喷香流油,简直是绝了。 没想到,巴特她媳妇的做饭手艺居然这么好!这手艺都可以开馆子了! 这时候巴特已经在厨房彻底都收拾利索了,他拍着手走了过来,看杜蔚国大口大口的吃得香,高兴的咧着大嘴问: “头!咋样?我媳妇包包子的手艺不孬吧?” 杜蔚国此刻嘴里塞满了包子,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含糊不清的说: “绝了!” 巴特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了,龇牙咧嘴的,好像一只快乐的藏獒一样。 杜蔚国喝了一口粥把嘴里的这口大包子给顺了下去: “巴特,你们全家都吃了吗?这不是给我单独开的小灶吧?” 巴特挠了挠头,笑着说:“放心吧,头,俺们都吃过了,我吃了整整6个大包子,和你是一模一样的,就我家那个小狼崽都吃了2个!哈哈哈,这小崽子随我,饭量天生就大!” 杜蔚国把桌上的牛肉罐头随手扔给了巴特:“呐!这是我原本打算早上吃的,现在给你吧!” 巴特看了一眼手里牛肉罐头,不仅有点唏嘘,他当年就是因为被冤枉偷了2箱牛肉罐头才被赶出部队的。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从来没吃过牛肉罐头,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啥味。 杜蔚国看着巴特手里攥着牛肉罐头,眼圈有点发红,明白他这是想起伤心事了。 “巴特,你个憨货,瞅你那个熊样,你现在不比当时在部队舒服啊?有人给你做饭洗衣,你还有了小狼崽子,而且就算是牛肉罐头,现在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吃!” 巴特点点头,语气有些更咽:“头,幸亏有你,我巴特才能活得像个人!”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行了,你这憨货,赶紧滚蛋上班去吧!别特么打扰我吃饭。” 巴特笑呵呵的说:“头,真不用我请假照顾你啊?” 杜蔚国不耐烦的骂到:“赶紧滚,老子不过是左手受伤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用你照顾啥?” 巴特被骂了,他也不以为杵,反而笑的更灿烂,只是他的笑容有点渗人罢了: “那行吧,头,炉子上烧了开水,你一会自己灌暖瓶,我晚上下班回来再帮你整炉子。” 好家伙,这特么是真把我当成重伤员了。 6个比拳头还大一圈的包子,用料扎实,足足能有1斤8两,一饭盒的小米粥也差多有半斤。 不过即便这样,杜蔚国还是又吃了2个烧饼一盒罐头之后才算彻底饱了。 饭桶嘛!不寒碜。 吃过了早饭之后,杜蔚国抽了根饭后神仙烟,然后把巴特家的饭盒洗干净,自己也收拾利索,然后拎着饭盒出门了。 他才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门的秦京茹拎着痰盂正从家里走出来,现在是8点一刻钟,该上班的早都已经走了。 她几乎天天如此,避开和大家碰面的机会,尽量减少接触,好像见不得人一样,活的像个透明人。 看见杜蔚国,她当时就愣住了,杜蔚国嘴角一扬,只是冲她点了一下头,也没说话,就穿过月亮门朝中院走去。 秦京茹拎着痰盂站在原来,心中感慨万千,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不理她的感慨万千,杜蔚国拎着饭盒到了巴特家,敲门,很快巴特媳妇就出来开门了: “杜科长,赶快进屋,您这是吃完了,咋样?味道还合您口味吗?那里不好您就说,我一定改进,中午您想吃点啥,我给您做?” 面对巴特媳妇无比热情的一串连珠炮似的提问,杜蔚国顿时就笑了: “嫂子,我就不进去了,这饭盒给你,包子好吃的不得了,真的,比饭铺子做的强多了,看来我以后得经常过来蹭饭了! 不过今天中午就不用了,我约了人在外面吃,晚上我要请请巴特,王洋,还有郝科长吃饭。 嫂子,晚上家里也不用做饭了,我让巴特给你和孩子带一份就行了。” 巴特媳妇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杜蔚国语气之中的亲近,这是真没把她当成外人,也把巴特当成了真正的兄弟,她红着眼睛点点头,没有继续客气。 “行,领导,那我今天也借您的光,吃上一顿现成的!” 杜蔚国也很高兴,把饭盒递给她,告辞而去,丫的,这才是四合院该有的氛围嘛,这才是老子喜欢的邻里和睦,家长里短嘛! 巴特一家的入住,仿佛让杜蔚国找到了四合院的正确打开方式。 等王洋和李小萌两口子也搬过来,还是我的漂亮媳妇杨采玉也回来了,啧啧,想想都美啊! 杜蔚国一边走一边美滋滋的想着,可惜,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他真的还有机会回来长住吗? 7017k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成年人没资格谈快乐! 告别了巴特家里的之后,杜蔚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四合院。 闲庭信步似的往3粮店走去,他今天想去看看他的死党于公子还有向公子,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一起吃个饭扯扯闲篇,他有点想哥们了。 和杜蔚国的局面有点相似,于公子上班的3粮店,老主任已经非常明确的过完春节就退休了,而且最近天气一冷,老主任更是直接泡病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于公子年后将再上一步,成为新一届的3粮店主任,一把手,第20级行政干部,工资高达72块钱,他才只有23岁,当真是少年得志,人中龙凤啊! 不仅如此,过完年他还升级当爹了,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一样不少! 所以最近粮店的大嫂大婶们也是一个劲的夸他年少有为,于公子表面谦虚矜持,但是内心多少有点小傲娇。 此时此刻,春风得意的于淮海正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看报纸呢,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于公子感觉惬意的不行。 突然有人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了进来! 丫的,这是谁啊!实在是太没规矩了,最近官升脾气涨的于公子顿时勃然大怒! 正要发飙,看清了来人居然是吊儿郎当一脸坏笑的发小杜蔚国。 于公子顿时心里就有点泄气,就他年后升职以后的这个小破官,和杜蔚国放在一起那叫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狗屁都不是! 人家杜蔚国这孙子和他同岁,现在已经是第16级正科级正科职了,这中间可是隔着山与海呢。 咱们就这么说吧,杜蔚国就算从现在开始躺平5年,于公子他拍马也特么追不上! 嘿!这他要是知道杜蔚国这孙子现在实际上已经是第15级副处了,恐怕当时就得当场心态炸裂。 不过他和杜蔚国并不是上下级,他们的发小,铁瓷,哥们,于公子没好气的说: “丫的,我说杜大官人,您今天咋有空莅临我这粮店小庙呢?我这破陋小庙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 杜蔚国此时一举受伤的手,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于公子啊,外边风高浪急,危难重重的,这不我的狗爪子都被人给废了,回家养伤来了,特意寻求于公子的庇护。” 于淮海看见杜蔚国的手,皱了一下眉头,没理会杜蔚国的玩笑,表情有点凝重的问: “杜卫国,你这是咋整的?严重不?” 杜蔚国看他表情严肃,知道他是有点担心自己,于是笑着打趣说: “还能咋整?我干得就是这刀头舔血的买卖,你特么以为我是常山赵子龙啊,百万军中七进七出,还能毫发无伤?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好在只是一个细小的贯通伤,并没有啥大事。” 于淮海此时依然还是紧皱眉头,声音有点抱怨的说: “卫国,你现在都已经是科长了,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冲锋陷阵了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 杜蔚国哈哈大笑直接打断了于淮海接下来的话,他拍了于公子的肩膀一下: “于公子,你特么可赶紧给我打住吧!还千金之子呢?我特么就是一个先登锐士,你以为呢? 不过这也没啥可说的,我们这行,处长以下的年轻干部基本都是最能打敢拼的,要的就是这股子虎气锐气!” 于淮海对此无言以对,他撇了一下嘴,有些没好气的说: “你丫的,既然受伤了那你就好好养伤呗,你跑我这来干啥?” 杜蔚国给你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吞吐了一口之后,臭不要脸的说: “大爷我今天中午没饭辙了,这不过来打你于主任的秋风来了嘛!” 于公子看了一眼手里夹着的过滤嘴小熊猫,这烟他笼共就抽过几次,杜蔚国却是很随意的样子,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杜卫国: “你丫的,现在咱们几个里头就特么数你最富裕,居然还来薅我的羊毛,你这是典型的为富不仁,越有钱越抠门啊!” 杜蔚国没皮没脸的说:“没错,为富不仁说的就是我,关键是蹭饭我吃得比较香!” “凑行!” 于公子都被他给逗乐了。 杜蔚国在粮店和于公子臭贫了一会,向北方同志就拍马赶到了。 刚刚于公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小哥仨单独聚在一起,其实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过了,嘴上虽热互损的厉害,实际上心里都很高兴的。 亲近不得了。 于是,一对一的相互diss,变成了斗地主,于公子可是向公子的大舅子,算是一人家。 两个人自然一起对杜蔚国展开了口诛笔伐,但是嘴强王者依然不惧,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既然舌战不分胜负,最后就演变成了真的斗地主,于公子从办公桌掏出了扑克,三个人酣战起来,约好了谁输钱谁中午请客吃饭。 当然玩的到底是啥,我实在是编不出来了,反正那个时代四九城里的扑克玩法肯定不是斗地主,大概率是扎金花吧! 其实小哥仨都不算是差钱的主,条件都不错,就算是相对弱一点向北方,年后也是有望直接提干。 按照他现在的办事员级别,直接就是21级干部了,就算他不能提干,年后再升一级,5级办事员,工资54块5,也是一点都不怂。 他对象于茉莉现在也上班,明年转正之后32块5,两口子加起来比于公子还高一截呢。 其实没有人真正在乎到底谁掏钱,哥仨都沉迷于这种有点幼稚但是非常纯粹的友谊时光。 这样的相聚非常的难能可贵,长大以后,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家庭,圈子,而且相处也充满了功利和目的。 三个兄弟也是聚少离多,越发难得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欢快了。 嘿!成年人根本就没资格谈快乐! 正所谓赌场无父子,更何况于向两位公子还只是连襟而已,一上牌桌之后,他们刚刚的建立的反杜同盟就立刻瓦解了。 各自为战,从刚刚的两打一迅速形成了三国鼎立之势,最终,于公子手气不济,以惨败而告终! 在他自己的地盘上,生生被人给收拾了。 不仅如此,杜蔚国的到来,再次轻松打破了于公子,3粮店第一美男子,青年才俊的固有印象。 从大婶小媳妇的眼神中,于公子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特么被杜蔚国给狠狠的碾压了,输得一败涂地很彻底,他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中午在红星饭店,杜蔚国和向北方可是毫不客气的狠狠宰了于淮海一顿,这可是特么赌博赢来的,愿赌服输,根本一点情面都没有。 尤其杜蔚国他现在可是超级饭桶状态,光他一个人就点了整整3个肉菜,还有4碗大米饭。 今天的红星饭店的储备也很给力!非常成全杜蔚国这王八犊子。 肉菜十分的齐全,酱肘子,醋溜木须,宫爆鸡丁,溜双段,扒肉条,鸡块炖土豆,肉末五花肉白菜冻豆腐。 杜蔚国全程都是狼吞虎咽,放开肚皮一顿猛搂,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点都在乎形象,给于公子都生生吃哭了! 他现在可是有家有口的人,工资都上交了,自己有点私房钱,这次让杜蔚国这孙子给吃进去一小半。 杜蔚国的凶狠吃相带动了向公子的战斗力,也是超水平发挥了。 结果就是3个人点了6个菜一个汤,7碗大米饭,结果连特么一点剩菜都没有。 于公子看着清洁溜溜的桌面,跟特么狗舔过得似的,他欲哭无泪,你丫的,你们特么到底是饿了多久啊?今天这是吃冤家来了? 老子成了冤种了? 吃完午饭之后,杜蔚国告别的还要上班的两位公子,和中午一模一样的饭菜,杜蔚国又提前订了一份。 交了钱拿了票,约好6点半请同事拿着饭盒过来取,这才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朝着甜水胡同慢慢的溜达过去。 杜蔚国估摸着马五和小马这爷俩应该是快走了,趁着今天有空去看一眼,就算是提前告个别吧! 7017k 第三百三十五章 哭笑不得的永生不见 马五爷家的独门独院其实一如往常,只是感觉上变得有些冷清了。 杜蔚国溜达过去的时候,只有马五一个人在家。 小马他上班去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演戏演全套,不能露出太大的马脚。 进门之后,杜蔚国打量一下宅子,非常明显的看得出来,马五家里值钱的家具字画电器啥的都已经差不多处理掉了,肯定是折现了。 现在家里用的都是非常陈旧,甚至有点寒酸的旧货了,杜蔚国估计马五这个宅子他是直接就弃了。 不管这个宅子是不是他个人的私产,卖房子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而且现在也不值什么钱,折腾一下得不偿失。 马五看见杜蔚国到访十分惊喜,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了: “杜科长,您怎么有空过来啊!自从您去了新单位,我们爷俩想见您一面实在是太困难了!” 杜蔚国笑呵呵的举起左手示意了一下: “五爷,我这也是身不由己,这不,见了点红,这才有了两天的闲余,回家里休息休息,我想着你们爷俩不一定啥时候就走了,这才过来瞅一眼。” 马五挺感动的,眼圈都红了,杜蔚国这是真把他当自己人了: “杜科长,您让我说啥好,您对我们爷俩那真是没说的,偏偏我们自己还不争气,马上就要远走他乡了,以后不能在您跟前伺候了。” 杜蔚国笑了一下,点了一根烟,不以为意的说: “五爷,老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是老话还说了,人生何处不相逢。 漫说小马哥今年才20来岁,就说您也还不到50岁,咱们就算卯大力气往远了说,15年以后,您也不过才60来岁。 您可是江湖儿女,见惯了聚散别离,咱们爷们必然还有重聚的机会,至于这么悲伤吗?” 马五听了杜蔚国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语气非常幽远的说: “杜科长,我说句托大的话您被别多想,您知道,我从12岁就出来跑江湖了,整整45年,我马五见过前清的王侯公卿,也见过民国的达官贵人,后来的各路草头王,小东瀛我也都见识过。 杜科长,您是我见过最豪杰的一位,没有之一,我从来没遇见过您这样的英雄。 菩萨心肠,金刚手段,淡薄名利,有情有义,如果我们早几年遇见您,可能小马就有一番新天地了。” 杜蔚国听完之后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他拍了拍马五的肩膀: “我说五爷,你可是把我夸上天去了,我走直接就飘了,咱们别说如果了,我今天来一是算提前跟你告别了,二呢,有点事情我给你说一下。” 马五一听这话神情一肃,表情变得非常凝重,他还以为杜蔚国这是有啥埋汰活自己不愿意沾手,趁着他们爷俩走之前,让他们出手呢! 反正他们以后也不在四九城混了,这种事很常见,马五见到尤其多。 “杜科长,您说吧,就算是搭上我们爷俩的命,我马五也保证给您办妥帖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就知道马五他又误会了,不禁苦笑: “五爷,你啊,又胡思乱想了,我不是让你们爷俩办事,而是香江那边可能有一条出路给你。 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到香江之后试着打听一家姓娄的大户人家,他们是去年过去的, 以前多少受过我的一点恩惠,在香江那边有可能拉你们爷俩一把,人生地不熟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马五一听这话,当时就绷不住了,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他感动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杜科长,您这~~” 杜蔚国最看不得这个,他赶紧说: “行了,五爷,我还有个小要求,您到了那边之后,想办法给我来个信,一来呢报个平安,二来也算给我留个路径。” 马五一听这话面色顿时就变得无比凝重了,他擦了一眼眼泪,尝试着问: “杜科长,您~”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 “五爷,您不用多想,我并没有遇见什么麻烦,但是人生在世,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谁都难保有个马高镫短,上下两难的时候,我这就算是提前给自己预备一条后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五爷,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马五并没有拍胸脯保证,而是非常郑重并起三根手指向天起誓: “杜科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但凡我们爷俩还有一个喘气的,就决计不会让您落在地上,如有违反,让我马家绝户,天诛地灭!”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五爷,我信你,你这有纸笔吗?我给你写封信。” 马五麻溜的取来纸笔,杜蔚国凭着记忆把当年给娄晓娥家写的信重新复写了一遍。 不可能做到一字不差,但是至少有9成内容一致,然后杜蔚国还加上了寄信的时间和邮局,以及相同的落款,受过恩惠的人。 之后他把这封信交给马五,也没有交代居然的前后因果,只是说,如果找到了娄家人,把这封信交给他们,他们就会明白的。 马五非常郑重的把信收好了。 闲聊了一会,杜蔚国就告辞离开了,这一走或者就是多年甚至永生不见,或者就是很快就会重逢,希望不是后者吧,那样可是意味着杜蔚国也要跑路了。 从马五家出来,杜蔚国其实也不是空手而归,他出门的时候,手里拎着5斤多的土豆,还有3根大葱。 哈哈,当他问马五也家里有没有土豆和大葱的时候,马五爷的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彻底懵比了,他反复跟杜蔚国确认了三遍。 这特么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吧? 几十根大黄鱼,杜蔚国眼皮都没眨就拒绝了,如今他主动开口要东西,居然是土豆和大葱这些贱物。 这些玩意是冬天的主要食物,四九城几乎家家户户冬天都会储备一些的,马五家自然也有。 于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杜蔚国,就拎着几斤土豆和几根大葱满意的离去了,一共都不值一毛钱的东西,算是马五搭上的菜篮子,也就2毛钱的玩意。 马五站在门口,看着杜蔚国的背影一直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依然在北风之中凌乱,久久不能回神。 这特么也太扯了,本来有可能永生不见的愁苦离别,被杜蔚国这么一搞,好像今天走,明天就特么回来了一样,说不出的别捏,让人苦笑不得。 有点太儿戏了! 杜蔚国从马五家出来之后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足够多的白酒,等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下午4点钟了。 太阳此刻已经西沉,他之所以要土豆和大葱是想晚餐加个牛肉炖土豆吃,难得在他家里吃饭。 必须大大方方,敞敞亮亮的,毕竟5个人饭菜呢,其中还有自己和巴特两个超级大饭桶。 不过杜蔚国终究还是高估自己了,他现在就一个爪子能用,打土豆皮这种精细活,他还真整不了。 虽然他有相当于普通人8倍的自愈速度,但是时间这才过去两天而已,贯通伤,即便是他,想彻底痊愈也得10几天吧。 没辙,求助巴特媳妇吧,好在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有真正的可以正常交流相处的邻居了,守望相助非常舒服。 7017k 第三百三十六章 土豆炖牛肉 巴特媳妇一听杜蔚国的要求,实在是忍俊不禁,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的。 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她家里的两个孩子都还小,平时家里都离不开人。 杜蔚国把土豆和大葱放在盆里递给她之后,连她家门都没进,毕竟瓜田李下嘛,关系再好也得注意分寸。 杜蔚国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一根烟才将将抽完,巴特媳妇就把收拾干净切得板板正正的土豆和葱花码在盆里递给了他。 没说的,干活这叫一个麻利啊!就连摆放也是充满美感,完全符合强迫症病人杜蔚国的喜好。 杜蔚国拎着盆子回到自己家,看了一眼手表,此刻时间还早,他就把土豆先用水给泡上,要不这玩意等就会发黑的,不仅影响色泽,也影响口感。 他把炉子重新填了煤,炉火调大,烧了2壶开水,把4个暖瓶都灌上,这会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彻底上来了,甚至都有点热了。 杜蔚国沏上一杯茉莉花茶,扭开收音机,点上一根小烟,抄起一本没有看过的还珠楼主的,随便翻了起来。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嘛,平静,安闲,舒适。 5点半,浑身暖洋洋,懒洋洋的杜蔚国才舒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丫的,房间里的温度适宜,床上也太舒服了,他和衣而眠小睡了一会。 先去洗了把脸,这会四合院院里几乎家家户户的女人都开始生火做饭了,炊烟袅袅的,杜蔚国今天也是主人兼主妇的角色。 他去了厨房,把大铁锅翻出来,洗刷干净,做到炉子上,生铁铸造的大铁锅,将近25斤,他一个爪子废了不能发力,也幸好他的力量远超常人,要不然一个手还真搞不定。 锅里的水分烧干之后,倒油,杜蔚国对于做这种大炖菜反而还是比较有心得,只要油大盐大颜色重那就足就够了。 啥米热锅凉油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个时代的油都是生豆油,必须先把油烧到冒青烟的地步,才算是把生油做成了熟油。 要不然一股子无比刺鼻的生豆子味道,绝对影响口感,杜蔚国家里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开火炒菜做饭呢。 油熟了之后,杜蔚国用铁勺子把油盛到碗里一些,下次就可以热锅凉油直接炒茶了。 先放一半左右的大葱爆香,然后放了一勺之豆瓣酱,还倒了一点白酒和白糖提味增香,翻炒出强烈无比的香味之后。 把土豆放进去,翻炒到均匀上色,锅里加上盐和酱油,继续翻炒几下,加水没过土豆即可。 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正式在家里做饭,他不禁心中感慨,这殷老六搭的炉子,就两个字,通透! 火大,锅里的汤很快就沸腾了,杜蔚国尝了一口汤,嗯,不错,略略有点淡,正好,因为一会随着收汁味道还会变重的,他把炉子转成了小火,土豆焖一会。 随便从小仓管拿来3盒牛肉罐头,这还是之前为了迎接采玉入住储备的呢,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些东西都没用上。 6点钟刚刚过,杜蔚国把牛肉罐头加到了锅里,把剩下的一半大葱也加了进去,随便加上点味精,调成大火开始收汁! 有了牛肉罐头的加入,这小味呶的一下就上来了,简直就是香气扑鼻啊,杜蔚国估计肯定此时此刻四合院里肯定有不少邻居都在偷偷骂自己。 这会上班的上学的差不多都已经到家了,手脚麻溜的人家甚至可能都已经吃上饭了。 大多数人家都是窝头,棒子面糊糊,咸菜,条件好的比如易中海,刘海中家里能加个炖白菜豆腐粉条啥的。 再奢侈点或者加个没啥太大味道的炒鸡蛋,杜蔚国这土豆炖牛肉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啊! 杜蔚国一边闻着味道一边心里吐槽,那些前辈住在这个院子里,天天的大鱼大肉的造,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仇f心理可不是后世才形成的,这个时代才是最狠厉的。 杜蔚国这住在四合院都一年多了,才搞了这么一次,都已经被人在背后骂娘了,要是天天搞,估计真的是会结仇的。 可能大家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扯淡,小题大做了,其实不是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没饿过肚子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那个时代,因为一顿饭,一件衣服,甚至一个土豆都有可能成为死仇! 其实杜蔚国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也寻摸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搬出去住,但是最终都没有实现。 住四合院有四合院的好,可以和光同尘泯然众人,杜蔚国本来就是风云人物,自己住独门独院其实也挺扎眼的。 到时候,一个不团结群众~ 正胡思乱想呢,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还没等敲门声响起,狗剩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已经传过进来 “杜头!开门啊!杜头,我们来了。” 杜蔚国满脸笑容的打开门,看见陈建胜,王洋都是眉开眼笑,一脸兴奋的表情,郝山河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他们身后,巴特这会正帮郝山河停车子呢。 “郝叔,您来了!”杜蔚国只是拍了王洋和狗剩子一人一下,他走出房门准备给郝山河迎进来,这是老郝头第二次来他家,第一次是他发高烧晕倒在家,被老郝同志给救了。 说起来还挺羞耻的。 老郝头看见杜蔚国明显心情也很不错,笑着调侃他: “呵呵呵,小子,你现在架子可是挺足的啊!回来了也不说去厂子看看我,还得我这老头子主动上门拜访你啊?官升脾气涨,你这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呗!” 杜蔚国见到老郝头,其实心里非常高兴,但是嘴上可绝对不能输: “老郝头,你说话咋那么歪呢?我这是负伤了在家休养,我一个伤员,还得下厨主动请您老吃饭,这还不够诚意吗?” 郝山河瞄了一眼他的手,笑呵呵的问:“咋的?小子,你这是在外边又摸了谁家姑娘的屁股了?让人把狗爪子废了?” 杜蔚国顿时被他气得够呛:“你这个老不正经的,空口白牙的污蔑我,还又,我啥时候干过这事?” 郝山河乐得特别开怀:“哈哈,行了,外边齁冷的,你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咋的?金屋藏娇了?” 杜蔚国也是服了,他估计老郝同志,自从他走以后估计也没个人陪他说话拌嘴,寂寞的很吧。 杜卫国估计的一点没错,确实如此,老郝同志现在特别孤单寂寞冷,根本没人可说话,满轧钢厂他居然一个都看不上! 有点到那啥期了,老郝最近矫情的很。 杜蔚国先把大家请到屋里,指挥巴特先给郝山河沏茶,然后他拿出了厚厚的一大摞饭盒,打发王洋和狗剩子感觉骑车去红星饭店取菜,钱票他早都已经给完了。 7个菜,最少也得装10几个饭盒回来,一个人骑车是拿不了的。 杜蔚国回到厨房,打开锅盖,顿时一股香味直接冲进鼻子里,那是相当上头了。 巴特麻利的给老郝头沏好茶,老郝头此刻正站在杜卫国的荣誉墙前边观赏。 巴特的大脑袋重新出现在厨房门口,吸着鼻子问: “头,你这整的啥啊?用不用我帮忙啊?这也太香了吧?我这哈喇子都忍不住了!” 杜蔚国翻了几下锅,这会汤汁已经差不多了,色泽金黄,香气扑鼻,他和巴特交待了一下: “巴特,你先回家一趟,取两个饭盒去,一会给你媳妇和孩子带上一份饭菜。然后再去大门口迎一下王洋他们,12个饭盒呢,不太好拿!” “哦,好!”巴特听完之后就乖乖的出门了。 杜蔚国奋起神力,单手就把铁锅端起来,然后撤了火,等会饭盒拿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他走出厨房,给好整以暇坐在那里喝茶的郝山河点了一根烟,两人独处的时间是必要的。 7017k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这特么才是人过得日子嘛 杜蔚国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这是属于他和郝山河默契。 刚才进门前两个人插科打诨的时候眼神随便一对,杜蔚国就秒懂了,老郝头有话要说。 郝山河是见过世面的,对于过滤嘴小熊猫自然是视若无睹,而是紧皱着眉,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 “小子,你这伤到底是咋回事?他们把杨采玉弄走了?你小子没犯糊涂吧?没直接翻脸了吧?还是你自残消极怠工了?” 杜蔚国听见老郝头一连串的问题,果然,基本上每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如果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杜蔚国的人,就只有郝山河了。 杜蔚国笑了,但是眼圈有点发红,他心里其实真的很委屈,别人都不懂,但是郝山河一定会懂的。 “叔,放心吧,我没有犯糊涂,更没有翻脸,而是认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只想快点抓紧把任务完成。 然后把采玉接回来,让生活回归正轨,这点小伤,是一个临时性的支援任务,我太大意了,被木刺陷阱扎了一个贯通伤,不过对方已经被我击毙了。” 郝山河听他说完之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自然能辨别杜蔚国说得是真是假,他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嘿嘿,你这头犟驴居然能自己想通,真是不容易啊。” 杜蔚国摇头苦笑了一声:“郝叔,我是不是成熟了?” 郝山河这次难得没有撅他,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你能这么快想明白,确实是进步很大,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杜蔚国看一眼老郝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瞬间就想明白了,熟悉胡斐他们办事套路的老郝头,很可能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杨采玉将会被调离。 他非常熟悉杜蔚国的情况,自然也清楚杨采玉是杜卫国的命门和逆鳞,应该是心里一直都担心来着。 杜蔚国语气无可奈何的说:“郝叔,还能有什么想法,上船容易下船难,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啊! 我明白,现在采玉远走他乡,对她来说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方式了,形式比人强,我就不接受也没办法啊!” 郝山河听完之后,愉快的笑了,语气变得非常松弛: “不错,小子你确实成熟了很多,想得挺通透的,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杜蔚国撇了一下嘴,抱怨道:“郝叔,我现在就想赶紧结束这个该死的任务,快点回到我的生活轨迹上来,以后打死我也不会掺和胡斐他们的事情了。” 郝山河先是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他还难得轻轻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郑重的说: “小子,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切终究都会过去的,切记,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我理解你的急迫心情,但是切忌不可操之过急了。” 杜蔚国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长叹着点了点头。 就这几句话,心有灵犀的两人,其实已经把事情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了,就差直接讨论案情细节了。 之后老郝头还苦笑着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杜蔚国,这是杨采玉从六盘水邮寄过来的,好嘛,现在老郝同志已经成了杜蔚国的专人信件传递中心了。 前有赵英男,后有杨采玉,也是没辙啊,杜蔚国他现在的单位片纸不能出入,所以只能由老郝头代为转交了。 杜蔚国并没有立刻拆开信件,因为此时他已经听到门外狗剩子,王洋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了,杜蔚国的麾下心腹们已经回来了。 杜蔚国家里的饭桌是方的,并不算太大,勉勉强强才放下了10个饭盒的饭菜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土豆炖牛肉。 刚才巴特拿回去整整5个饭盒的饭菜,装得满满登登的,清一色都是肉菜,巴特他媳妇和孩子今天也算是提前过年了。 啥家庭啊!一顿饭5个肉菜,伙食硬到令人发指。 杜蔚国今天高兴,豪迈的直接开了5瓶汾酒,一人一瓶手把瓶喝,也没啥可讲究的,大家喝好尽兴就行,今天可不是生死局,大家伙都不用往死里喝。 老郝头坐北方正位,杜蔚国坐在他的左手边,王洋做右手边,巴特和狗剩子一人坐一个角,杜蔚国此时看了满面红光的老郝同志一眼,笑着说了一句: “郝叔,您是长辈,您说句话,咱们就开整!” 郝山河也不客气,他难得非常豪迈的端起酒杯:“崽子们,老头子我今天高兴,没啥可讲究的,咱们爷们一起走一个!” “干!” 一群汉子们的酒杯重重的撞在一起,说好了今天不拼酒的,但是喝了几杯之后,王洋和狗剩子这两个家伙就联手向巴特发起了猛攻。 狗剩子现在可是天天的跟着王洋混呢,他俩天生相性相合,处得贼铁。 而且他和王洋都属于敏捷型的,而巴特自然是力量型的,多少有点属性对立。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上次发生在老郝头家的生死酒局,王洋和狗剩子是第一和第二个相继倒下的,事后被巴特揪住这件事嘲笑了好久。 今天在场的没有外人,自己老大家,王洋和狗剩子几杯猫尿下肚之后,就特么飘了。 眼神轻轻一对,心领神会的开始对巴特采取了车轮战术,嘿!巴特是个憨货,本来就奢酒如命,对这种要求他简直就是梦寐以求,自然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他是在自己的家门口主场作战,总之巴特今天是超水平发挥了。 2斤白酒下肚之后,一点事都没有,也没唱歌,反而是眼睛精光闪烁,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反观王洋和狗剩子就有点完犊子了,他们俩已经基本到量了,狗剩子相对还好些,他的酒量本来就比王洋好点,王洋此时基本上已经是摇摇晃晃不肯倒的状态了。 狗剩子吃了几口菜,勉强缓过酒劲之后,奋起余勇还要再战,但是被一直坐山观虎斗的杜蔚国给及时制止了。 凡事过犹不及,再说他家可没有地方收留几个醉汉。 杜蔚国伸手轻轻的按住了陈建胜端起酒杯的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建胜,今天到此为止吧!酒挺贵的,你们这群憨货,别特么都给老子都嚯嚯了!” 一直笑呵呵旁观看戏的郝山河,此时正美滋滋的自斟自饮呢,听见杜蔚国如此富有水平的劝酒话,酒一下就从鼻子眼里滋了出来,好悬没把他当场给呛死了,丫的,小兔崽子,你特么这是骂谁呢。 欢快的酒宴终于散去,杜蔚国亲自把王洋和狗剩子这对活宝送到轧钢厂南门附近,看着他们俩勾肩搭背的一起走到了南门值班室。 此时天色已晚,他们俩都已经喝成这个熊样,自然是不好回家了。 搞定了他们之后,杜蔚国又把老郝头送回了家,顺便聊了一路,还逗了许久不见的色猫郝小黑一会,这才意满踌躇溜溜达达的回家了。 等杜蔚国踩着四合院关门的时间回到家,巴特和他媳妇都已经把他家里收拾的板板正正的了。 这会巴特家的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所以他媳妇能出门了,她特别懂事的主动过来帮忙收拾屋子来了。 不仅如此,手脚麻利的巴特两口子,甚至连洗漱的热水都已经帮他烧好了,四个暖壶都灌得满满的,还给他沏了一杯浓茶解酒,丫的,这特么才是人过得日子嘛,真是舒心啊! 杜蔚国喝着温度适宜的茶水,心中不仅感慨。 点了根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把杨采玉的信拿了出来,感觉沉甸甸的,心里居然有点胆怯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吧,杜蔚国多少有点感性,家书抵万金,杨采玉的书信此时对他来说,更是尤其重要,仿佛沙漠中的水源一样,是救命的东西。 7017k 第三百三十八章 鬼神尽皆避让 杨采玉的信很长,并没有啥特别精彩的内容,但是文采斐然,引人入胜。 甚至都可以当成名家的游记和散文来读了,真不愧她燕大才女之名。 这信件洋洋洒洒几千字,杜蔚国大体总结一下,就是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是她这半个多月旅程的一路见闻,毕竟她是第一次离开四九城的孩子嘛,越往南走,越是感觉新鲜无比,杜蔚国估计这种新鲜感大概3个月以后就灰彻底消失殆尽了吧! 第二,就是介绍她的新工作,新同事,新地址,这是杜蔚国要求的,小白羊很听话的照做了,通过她的字里行间,杜蔚国已经基本判断出来谁是胡斐他们安排的保护小组,其中一个女孩和杨采玉同吃同住,这算是24小时贴身保护了,确实用心了。 第三,自然就是小白羊对杜蔚国的思念,缠绵悱恻,哀怨动人,直如绵绵江水一般,滔滔不绝,杜蔚国轻轻的合上信,长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也想你了,小白羊!” 嘿,咱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想念,和人家杨采玉表达的想念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 今天是礼拜六,杜蔚国早上吃完巴特送来的早饭之后,瞬间就解决了饭桶技能的副作用,心里更是满意的无以复加了。 今天的早饭更牛屁,蛋炒饭,还有几种剩菜,杜蔚国难得一大早就吃了个十成饱,元气满满的,非常满足。 之后他溜达着去了一趟医院,他需要换药,不过他没敢去之前的医院,因为他恢复得实在太快了,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正常范畴了。 杜蔚国很怕自己被切片研究,至于换医院会不会有啥麻烦,这个是不存在的,他这又不是刀伤枪伤,再说了,杜蔚国可是有工作证的人! 换好伤药之后,杜蔚国又鼓起勇气去那家让他又爱又恨的烧饼铺子照常买了100个烧饼。 在一众店员和顾客见鬼眼神中,拎着面袋子潇洒而去了,好在这次排队买饼的时候,并没有出啥幺蛾子。 杜蔚国也没有故意观察饼店的几个售货员,根本没必要,这是郭汉鸿他们的活,他才不会越俎代庖自找不痛快呢! 他现在已经彻底领悟了,和胡斐他们合作,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真谛。 胡斐老郭他们都是属牛皮糖的,粘上就没完,不扒你一层皮绝对不算完。 丫的,小爷以后就只做自己的份内之事,多余的事一点都不会干了,就连特么油瓶子倒了老子都不带扶的。 杜蔚国今天没骑车,这里距离他的单人公寓很近的,不过几百米而已,所以他收起烧饼之后,安步当车,溜达着往他的公寓走去。 刚转过大路口,离公寓大概还有200多米,杜蔚国就看见变换了妆容的卖糖葫芦的老头,从他的公寓楼里走了出来,然后骑上一辆装满蜂窝煤的板车离开了。 嘿嘿!这可是有点意思了,难道说这是因为我消失了几天,莫兰已经急不可待,都特么主动派人摸上门了吗? 杜蔚国没有动,而是就站在路口靠在墙上,悠闲的点了一根烟,仿佛等人一样。 目光轻轻瞄着这个老头远去的身影,老头骑着板车拐过了一个路口之后消失在杜蔚国的视野里。 但是杜蔚国依然是原地不动,继续保持等待,大概过了2分钟,对面的理发店走出来一个面貌十分平凡的小伙子,他骑上自行车,朝着老头消失的路口追了上去。 杜蔚国嘴角上扬,这大概就是郭汉鸿所说的啥米秘密武器了吧!现在已经开始一对一还是几对一的轮流盯梢了吗?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杜蔚国这个王八犊子显然连一点做黄雀的心情都没有,他今天索性连自行车都不取了,溜达着就往公交车站走去。 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急死那个狐狸眼! 至于糖葫芦老头,小爷才特么不会劳神费力的盯梢,跟你们扯淡呢!这些小虾米根本就不是我的菜。 你们要是不小心把对方惊醒了才好呢,到时候打草惊蛇,狐狸眼直接深潜或者潜逃,那我可就有借口退出了。 说实在的,心情愉悦的杜蔚国看见这一出戏码,心中只有说不出的腻歪,现实乞丐版的史密斯夫妇吗? 老子可不想演! 冬天的公交车上,是佛爷们最愿意下手的地方,行话称之为冬猎场,因为冬天大家都穿得很臃肿,视线受阻同时感觉迟钝,也更方便下手。 杜蔚国时至今日,他的眼力早就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不说超级视力的加成,光是判断人物的眼神和行为动态,基本上就能锁定谁是佛爷了。 呵呵,说来也是巧了,去年夏天他和杨采玉在图书馆第一次约会那天,杜蔚国坐车回家的路上,就废了一个佛爷的手。 时隔一年半,杜蔚国换了一个线路坐车,居然又特么遇见这孙子了。 嘿!今天只能算你倒霉,撞上了心气不顺的杜阎王,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杜蔚国故意避开了佛爷的视野,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现杜蔚国,这孙子还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寻找猎物呢。 他此时盯上一个应该是离退休的中年妇女干部,大婶衣着十分得体,肩膀还上挎着一个女士的皮革手包,这玩意在眼下这个时代也算是稀罕货了。 佛爷他此时慢慢的凑了上去,手指在无意之中轻轻触碰了几下这位大婶的手包,算是提前探好了路,踩好了点。 然后他趁着汽车转弯的时机,电光石火之间,手上寒光一闪而逝,这名大婶的手提包瞬间就被划开了。 一小沓钱就被佛爷装进了衣服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嗯,活不错!很犀利。 呦呵!手艺不错啊!杜蔚国在一旁全程高清慢动作观看,不禁暗中给佛爷点了个赞。 看来上次还是自己心慈手软了,他的狗爪子恢复的相当不错啊,没有留任何的暗伤,干活依旧很麻利。 不过今天居然这么有缘能第二次相遇,怎么也得彻底给他留个念想了。 杜蔚国可不是去年刚刚穿越过来时候,还有些青涩稚嫩,甚至有点圣母病的杜蔚国了。 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他现在已经彻底蜕变了,煞气冲天,如果眼前这个手艺精湛的佛爷知道他遇见了大名鼎鼎,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杜阎王,估计当场就特么得尿了。 佛爷的打法一贯都是得手之后就马上下车,所以他此时正迅速朝着车门方向挤了过去。 杜蔚国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行动路线上,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仿佛灼伤了他的眼珠子。 还没等佛爷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右手突然之间就传来了一阵无法形容的疼痛,还没等他喊出声音,左手同样又是一阵钻心一样的疼痛,把他的嚎叫都生生噎了回去。 佛爷此时疼得都已经失语了,涕泪冷汗如同瀑布一样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两只手都已经彻底扭曲变形了,像是一对鸡爪子一样,手指和掌骨都特么被杜蔚国瞬间捏得粉碎性骨折了。 嘿,这辈子他都别想再靠着这双手吃佛爷这碗饭了,不仅如此,以后他还能不能拿得起筷子都难说。 此时他的哀嚎才响起来,简直称得上的是惊天动地一般,凄厉的都不像人类的动静了,把车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瞬间就让出一个很大的空间来。 不过杜蔚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毫无波澜,抬起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瞬间4颗后槽牙就飞了出去,佛爷的右脸刹那间就肿的好像猪头一样。 他的惨叫也是戛然而止,杜蔚国现在狠起来真的是凶戾的不行,煞气冲天 ! 简直就是鬼神尽皆避啊。 7017k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小杜这孩子太惨了 杜蔚国这几下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完成的,电光火石一般,而且动作也很隐蔽。 车上的乘客们都只看见了佛爷举起的扭曲的不像样子的双手,惨厉的哀嚎,还有杜蔚国凶狠无比的一巴掌,直接抽飞了佛爷半嘴牙齿。 此时,车上的乘客都非常畏惧的看着杜蔚国,更别说有站出来见义勇为的了,各个都是把杜卫国当成蛇蝎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杜蔚国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最近的心态有点不稳定,此刻他就看着眼前这群欺软怕硬,是非不分的的麻木人群,心中就无比的厌烦。 “呵呵,老子披肝沥胆,舍家撇业的,到底值得吗?”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把这种强烈的逆反心理给压了下去,他伸手指了一下丢钱的大婶: “大婶,你,对,就是你,你的皮包被划开了,你的钱被偷了。” 这个大婶此时如梦方醒一般,她看着被划坏的皮包,这才算反应过来。 “对,对,同志,我的包被划了,钱丢了,同志,他是小偷吗?” 杜蔚国点了点头,声音沉稳的问:“大婶,你的包里,原来有多少钱,什么样的面额,你记得清楚吗?” 大婶此时已经恢复冷静了,显然她也是见过场面的精细人,口齿很清晰: “记得记得,我今天要好要去邮局汇款的,包里一共是58块钱,5张10块的,1张5块的,还有3张1块的。”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佛爷一脸惊恐的表情中,掏了他的衣兜,把他刚刚得手的那一沓钱掏了出来,展开之后,果然,和大婶说的一模一样。 杜蔚国又从佛爷的衣服袖子还有衣服兜里掏出来3把锋利的小刀,这下大家伙全都明白了。 这个被痛揍废掉双手的家伙是个该死的佛爷,这个时代经常做公交车的人,不论贫富,基本上都被佛爷光顾过,贼不走空,说得就是他们了。 可以这么说,佛爷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为人痛恨的下九流,甚至没有之一,因为佛爷的数量最大,波及范围最广,离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最近。 这一下子,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围观群众们可就群情激奋了,纷纷赞扬杜蔚国,怒斥痛骂佛爷,甚至还有胆大的趁乱狠狠踢了他一脚。 佛爷现在脸上一片死灰,双眼无神的站在哪里,好像没了魂一样,他被废了双手成了残废,现在还被抓了现行,数额这么大,他算是彻底废了。 杜蔚国看着眼前的人群,心中有说不出的厌烦腻歪,汽车马上就要到站了,他把钱还给了那个大婶。 然后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围观群众,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现在已经废了,根本就无力反抗,你们可以把他送到派出所,也可以置之不理,都可以。” 此时公交车停靠在车站,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就下车了,根本就没人敢拦他,甚至连一个多说一句话的人都没有,大家伙其实心里还是都很怕他的。 杜蔚国下车之后,望着远去的公交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住纷乱的思绪和厌烦的心情。 他点了一根烟,然后慢慢的溜达着往帽子胡同的方向溜达,他穿得厚,也不觉得太冷,安步当车了。 至于那个佛爷的最终下场,他也不再关心,也不在乎。 杜蔚国估计大概率会不了了之的,毕竟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招惹这种麻烦的,甚至包括丢钱的那个大婶。 杜蔚国中午去了一趟他久违的四合院门口的那家早饭铺子,吃了两碗菜肉水饺。 说真的,现在他再吃这个,感觉味道确实挺一般的,最近杜蔚国的口味已经被研究院附近的那家品种丰富,口味一流的早点铺子给养刁了。 不过好在杜蔚国算不上挑食,并不是食不厌细的矫情人,他现在主要是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能量缺口而已,单纯为了吃而吃。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情绪很是一般,躺在床上发呆。 回四合院这两天的闲适生活,还有杨采玉的信件,以及刚刚公寓前面看见的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让他有一种荒唐的割裂感,由此衍生出强烈的厌烦感。 总结一下就是非常强烈的逆反心理。 那个倒霉的佛爷,成了杜阎王发泄戾气的工具人,可惜的是,围观人物让杜卫国厌恶感更加强烈了。 杜蔚国整个下午都在床上躺着渡过的,无念无想,彻底摆烂,非常的颓废。 一直到天都彻底黑了下来,巴特过来敲门,他才算是懒洋洋的下地。 晚上杜蔚国还去了蒋东方家吃了一顿饭,要不然实在是说不过去,杜蔚国今天受到了很大的欢迎,因为蒋东方的小女儿蒋婷婷和她老公如今已经回来了。 如今她们俩还有孩子都住在蒋东方家里,等待过完年再分配住房,工作也都很满意,平级调动。 从地方到四九城,平级调动,嘿,懂得都懂吧!可见胡斐的力度到底是多大,或者是真的卖了力气了。 蒋婷婷对他很热情,甚至很感激,她老公比她还热情,甚至有点刻意交好了的姿态了。 她老公今年31岁,和杜蔚国明面上是一个级别,16级正科,但是他应该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杜蔚国可比他的含金量高太多了。 他老丈人蒋东方可是个正c级的干部,连他都办不成的事,人家杜蔚国只是一句话就摆平了,可见他的真实实力和背后跟脚到底多硬。 说真的,这个三姐蒋婷婷,杜蔚国和她其实根本一点都不熟,差着7岁呢。 杜蔚国这辈子一共也就见过她几次,还都是小时候不太懂事的时候,但这是都必要的人情世故,杜蔚国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头应付,强颜欢笑。 女儿带着外孙回来了,李阿姨显然是非常高兴,全程都是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逗她的外孙子。 多少有点忽略了杜蔚国的感受,也没看出来杜蔚国的情绪不高,甚至就连杜蔚国受伤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小杜,你也是那么大的人了,自己以后当心点。” 杜蔚国匆匆吃过晚饭,无心逗留,就起身告辞离开了,蒋东方脸色铁青的把李阿姨叫进房间,几乎是劈头盖脸的指着她的鼻子骂: “李翠花,你特么是猪油蒙了心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今天是咋对小杜的? 咋的?你亲闺女回来,你就分出远近亲疏了?这孩子受了伤,还不忘回来看看咱们,你看看你都说了啥?你特么说的那是人话吗? 李阿姨直接就被蒋东方给骂懵了,老蒋都多少年没和她红脸说重话了?但是蒋东方显然并没有说完: “你知道小杜为啥能一句话,那么容易就把你的宝贝姑娘姑爷调回四九城?他现在是跟着那个胡斐,天天干得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 全四九城甚至全天下最危险的活,他这是拿命换你女儿回来的,李翠花,你真特么是丧了良心了。” 蒋东方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都红了: “小杜这孩子他是个孤儿,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爱人,他就想安安稳稳守着采玉的过日子,结果呢? 他一次次拼命换回来啥了?杨采玉现在被硬生生调到天南海北去了,远隔千里。 他天天在外边拼死拼活的,你现在倒是一家团圆了,可你想想小杜,这孩子心里得多委屈啊! 他在外面拼命受了伤,你居然还数落他,你特么可真好意思!小杜这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蒋东方忍不住掉了眼泪,他是真能理解杜蔚国此刻的苦楚,他心疼小杜了。 李阿姨也哭了,痛哭流涕的,她并不是被骂哭的,而是善解人意的她已经反应过来的,顺着蒋东方的话这么一琢磨,杜蔚国现在确实非常凄惨。 7017k 第三百四十章 撒野 李阿姨抹了一把眼泪,更咽着说:“蒋东方,你个老王八犊子,你刚才为啥不说?” 蒋东方也轻轻的抹了一把眼睛,喟然长叹了一声: “唉!我能说啥啊,眼看着这孩子在外边吃苦拼命,我这当叔叔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啊!我这心里边憋屈啊!” 李阿姨泣不成声的说:“那我明天去找他吧,给他好好做上一桌子饭菜,犒劳犒劳这孩子。” 蒋东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别这样整了,太刻意了,这孩子不会和咱们离心的,他的心像金子似的,以后他早晚会回来,对他好点就行了。” “行,我听你的,老蒋,我,我今天这事确实办得不是人了,仔细想想,小杜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李阿姨点了点头,她属于后反劲,她此时还感性上了,哭起来不停。 其实说起来,肯定是蒋东方更加了解杜蔚国多一些,毕竟他在体制内,起码他知道胡斐的部门是专门从事高危工作。 另外他也很清楚杜蔚国的凌厉身手,能让他受伤,可想而知对方到底得是多么狠戾的角色,所以他心疼得不行,也自责的不行。 杜蔚国自从庞百里这件事情之后,其实就算是被胡斐给捆绑了,完全身不由己,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自己没本事,护不住手下的人,甚至连个身后名都要不回来。 现在红星扎钢厂保卫处可谓是铁板一块,密不透风,上下同心的,也再没人企图空降副处长了,还不是杜蔚国拿命换回来的? 所以,杜蔚国混到今天这样,天天身不由己的被迫拼命,甚至连媳妇都和他远隔千里,天各一方了。 蒋东方朴素的认为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导致的。 甚至就连女儿回城这种事都得让杜蔚国搭上人情去办,所以老蒋同志他最近对杜蔚国的歉疚情绪非常的强烈,几乎都没脸见他了。 悲剧主角的杜蔚国此时已经回到了四合院,他这会的情绪更丧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又一次看见了许大茂和秦京茹,只不过这次他们的行为仪态有所变化,变成了秦京茹走在前,许大茂跟在后边。 估计是因为这两天自己回来了,秦京茹又回忆起了曾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段惨痛经历了吧,呵! 不过依着秦京茹的性子,她属于记吃不记打的货,过上几天,经过许大茂不断的软磨硬泡,她必然重蹈覆辙。 杜蔚国远远的看见许大茂只是把秦京茹送到四合院的大门口,还有挺大一段距离呢,他就停住了脚步。 为啥这样不言而喻,这肯定是担心遇上自己啊,杜蔚国轻轻的撇了一下嘴,丫的你大概真是想多了。 现在的杜蔚国,其实根本就没心情搭理许大茂这样的渣渣,等到明年,他这样劣迹斑斑的渣滓自然灰飞烟灭。 或者如果那个讼棍史文斗真的很莫兰他们他们有所牵连,那都不用等到明年,很快许大茂一家肯定跟着彻底凉凉,瓜落特么就够吃一顿的了。 好在许大茂离开的方向和杜蔚国相反,并没有迎面相遇,要不然他今天恐怕又得尿裤子了。 大冬天的,哪有那么多的棉裤让他换啊! 杜蔚国回到家,甚至连灯都懒着开,反正开不开灯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简单的洗漱一下,他就躺下发呆了,脑子里的念头纷繁复杂,却又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个周末,杜蔚国过得无比空虚。 礼拜一,巴特一大早就过来帮着杜蔚国把炉子给升上了,还送来了今天的早饭。 好家伙,最近巴特媳妇这是真的上了心了,天天吊着花样的他弄早饭,今天份的早饭是刚出锅的油饼。 还特意给他炒了一个土豆丝,大酱炒鸡蛋,再配上棒子面糊糊,简直绝了! 杜蔚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天两天还行,天天这么整,他得多大的脸啊? 他又不是啥地主老财,也不是重伤生活不能自理,他和巴特说了一声,明天开始,别再给他送早饭了。 他自己去早点铺子吃,巴特对他的话从来都是奉为圣旨一般,言听计从,也没客气争辩。 吃过了早饭,杜蔚国把饭盒刷洗干净,今天的饭盒都是杜蔚国自己的,所以也不用送回去。 他今天没有任何的行程,偌大的四九城,居然无处可去了,至于左家庄,想都没想过,30多里地,这大冬天的,总特么不能腿着去吧? 今天今天外边齁齁冷冷的,北风呼啸,家家户户的窗户都结了厚厚的窗花,形成了天然的窗帘。 杜蔚国这会靠着床上,听着收音机,喝着茶水,抽着小烟,有一搭无一搭的翻着,又是咸鱼摆烂的一天。 这时候,有人敲门,声音很轻但是又很急迫,杜蔚国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9点43分,丫的,这会的谁呢?该不会是郭汉鸿那个牛皮糖过来催自己复工的吧?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杜蔚国不情不愿的下了床,慢悠悠的走到客厅,不耐烦的问了一声: “谁啊?” 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黄桂兰。” 杜蔚国赶紧打开门,棉布帘子被人掀开,随着一股冷风,黄桂兰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我听说你受伤了!” 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黄桂兰,杜蔚国紧紧的抱着她,连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有些粗鲁的拽开了她的棉袄~~ 好吧,我真的好久都没有省略字数了,这会省略20000字,这回够长久了吧! 黄桂兰对他自然是百依百顺,杜蔚国今天算是痛痛快快的撒了一回野,心中的火气和戾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都已经过了中午了,杜蔚国还是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爱动弹,不仅如此,他还搂着黄桂兰,也不让她起床。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她的肩膀,两人之间其实也没啥像样的对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情况下,起码的默契还是有的。 不过杜蔚国还是通过三言两语,就搞清楚了黄桂兰今天这么勇敢的主动上门献身的缘由。 杨采玉同志被外调到援黔组去了六盘水,这本来也不是啥秘密,轧钢厂几乎是人尽皆知。 昨天是周日,黄桂兰家里有缝纫机,她帮巴特媳妇做了一床新被单,趁着休息日给她送了过来。 闺蜜之间聊天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杜蔚国如今受伤在家养伤的消息,黄桂兰她当时就动心了。 至于巴特媳妇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说出这个消息,杜蔚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不过前后都无所谓。 今天是周一,黄桂兰破天慌的去厂子里请了一天假,在这个死冷寒天的时节,所有人都闭门不出的时间段里主动上门献身给杜蔚国送温暖了。 至于她上次自己说得再也不见云云的,早就已经忘到到九霄云外去了,欲望之火已经冲昏了她的理智。 如此天赐良机她无法坐视不理,女人通常是感性动物,一旦动情,远远比男人要勇敢得多,也决绝的多。 赵英男如是,黄桂兰如是,甚至就算是特殊身份的狐狸眼也是如此。 都已经下午1点多钟了,杜蔚国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翻身下床。 黄桂兰一直等杜蔚国走出了卧室,这才红着脸坐起来,麻利的穿好衣服起身下床。 然后她把床铺都收拾利索,还把床单也都拿去给洗了,呃,折腾的实在有点不像样子了,不洗不行了。 黄桂兰是非常典型的前妻良母居家型,手脚麻利的不得了! 她动作飞快的把床单,枕套,还有杜卫国换洗下来的衣服一起都洗好,晾在了火墙边上,按照这个温度,用不了多一会就能烤干了。 在她洗衣服的这个期间,杜蔚国一直都在厨房里头做饭,搞得喷香四溢的,此时此刻特别像两口子过日子的模样,氛围很温馨。 黄桂兰本来还想投一下抹布,给房子里的边边角角都擦擦灰,但是此时杜蔚国端着满满一海碗的土豆炖牛肉,还有6个白面大馒头从厨房走了出来。 杜蔚国大咧咧的招呼了一声:“黄桂兰,你把抹布放下,赶紧洗手过来吃饭!” 黄桂兰低眉顺眼的说:“哦,好。” 转身她就去厕所放下了抹布,然后乖乖的洗手去了,典型的温良恭俭让,听话的不得了。 7017k 第三百四十一章 杜大少爷的舒适圈 这顿饭,大概是黄桂兰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甜的一顿饭了。 一方面是土豆炖牛肉和白面馒头本身就很香,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且奢侈的东西。 另外一方面这是她和杜蔚国唯一一次单独吃饭,而且还是他亲手做的,可能这个事情的分量这对于她来说,未必就比睡在一起更重吧。 吃完饭,黄桂兰非常自然的端着碗筷去厨房收拾利索,出来之后,她期期艾艾的对杜蔚国说: “我得走啦,时间不早了,要是,要是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杜蔚国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给她的粗布棉袄兜里塞了一个信封,里边装了200块钱,还有50斤细粮票,200斤粗粮票。 出手非常豪横!其实按照杜蔚国现在的财力,就算多给十倍他也都是毫不在乎的。 但是对于黄桂兰自身的条件来说,钱票给的太多,对她而言,可就是祸不是福了。 黄桂兰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的眼圈红了,她更咽掏出信封用力的推给杜蔚国。 “你这是干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不是图你这些好处的!” 杜蔚国一听这话,看着面前已经梨花带雨的黄桂兰,都被她给气笑了,他没好气的重重的拍了她**一下: “傻乎乎的,你特么想啥呢?你咋说也算是我杜蔚国的女人了,天天吃糠咽菜,造的面黄肌瘦的,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得给我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知道吗?” 黄桂兰猛地抬起头,惊喜的看着杜蔚国,都有点破音了:“你,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女人?” 杜蔚国没好气的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咋的?黄桂兰,穿上衣服,你就想不认账了?” 黄桂兰此时脸酡红一片,泪流满脸的说:“你不用逗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唔~” 杜蔚国封住了她的嘴,接下来又是省略无数字。 黄桂兰走了,但凡有有点生活经验的女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此时的黄桂兰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一般,眼睛明媚的不像话,眼神之间充满了喜悦和希望的光芒,整个人都被滋润的容光焕发。 杜蔚国的现在的心态已经彻底变了,能力和经历让他改变了,他决定以后不再苟了,天天苟,我苟尼玛啊! 以后谁特么再敢冲老子呲牙伸爪子,老子就剁了他的狗头,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老子只有一招,简单粗暴,直接灭了你丫的,我特么就问你怕不怕? 黄桂兰走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杜蔚国此时念头通达,火气也消了,刚才洗的床单衣服啥的都已经干透了,杜蔚国懒懒洋洋的都给收了起来。 然后杜蔚国简单的收拾一下,拎着一个小包出门了,他要出门去洗个澡剪个头发。 他如今大腿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了,基本接近痊愈了,手伤倒是还没好,但是注意点别被水泡了就问题不大。 关键今天杜蔚国今天肆意撒野,可是痛痛快快的出了一身的臭汗,合该去洗个澡搓搓泥舒服一下。 到了国营的红星浴池,今天是礼拜一,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浴池里非常清净,根本就没几个人。 杜蔚国是先去理了发,然后才来洗澡的,他看今天的水池子居然是新换的水,还挺干净的,非常难得的还泡了一会。 然后请搓澡几十年的老师傅从上到下细细的给他搓了一遍,好家伙,搓到浑身通红,搓下来好有小2斤的泥垢。 温水一冲,顿时感觉身轻如燕,宛如新生一般。 从浴池出来,洗澡的那些家伙事都装进空间了,杜蔚国点着一根香烟,惬意的吞吐一口,然后非常舒缓的伸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此时仿佛脚踩云端一样,浑身上下就一个字: “爽!” 杜蔚国抽着烟溜达在回家的路上,这会正好是轧钢厂的下班时间,经常有认识杜蔚国的同志过来和他打招呼。 杜蔚国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一声丫的失策了,然后不得不变换方向,先去一趟供销社买了几条大生产,然后朝着轧钢厂的南门值班室走去。 他虽然告诉巴特,王洋封锁他回来养伤的消息,但是无论是四合院的邻居还是今天遇见的这些工友,估计明天全南区甚至全厂都知道第一美男子回归了。 他得主动去看看弟兄们,要不然他们会有怨气的,尤其再联想前天王洋和陈建胜的醉酒。 估计王宵,大光该吃味了。 杜蔚国回到南门值班室的时候,刚刚好6点没过过几分钟,基本上90%以上的弟兄们都在呢。 只是巴特这家伙没在,这个憨货估计是着急帮杜蔚国干活,才刚一到下班点就特么尥了。 嘿,你总不能指望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变得城府深沉,演技精湛吧。 保卫科的同志们看见杜蔚国自然是欣喜若狂,他们最近状态有点低迷,所谓蛇无头不行,杜蔚国可是他们的主心骨。 大家伙还以为他回来了,杜蔚国现在和胡斐郭汉鸿这些老阴阳人混得时间长了,如今也算是深谙语言艺术的人。 他并没有否定这个消息,他给出的官方说法是,回调的事情目前已经确定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可以回来轧钢工上班了。 嘿,好像是说了,又好像是啥都没说,这大概就是官话的魅力吧。 有人提议去大伙聚一聚,但是杜蔚国扬了一下受伤的手,大家伙就非常懂事的偃旗息鼓了,拿了烟闲聊几句之后满意的散了。 王宵和大光此时有些哀怨的看着杜蔚国,大家都是搞刑侦的,前后一想马上就明白了,杜蔚国也没藏着掖着的,笑骂道: “你们俩别特么一副深闺怨妇的表情,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吃饭那天,你们俩都是夜班,我能咋办?” 王宵委屈巴拉的说:“头,你这偏心眼都偏到南太平洋去了,前天我们是夜班不假,这我没话说。 那昨天呢?我昨天可是休息!咋的?王洋巴特是亲生的,我和大光是后养的?” 杜蔚国都被他逗笑了,不轻不重的给他一拳: “滚特么犊子,你恶心死我得了,我昨天上午去医院换药,下午去蒋处家了,行了,赶紧别特么演了,王洋,建胜,你们两个替会班,我和王宵大光一起出去吃口饭去!” “是,是!”王洋和狗剩子自然没二话。 一听杜蔚国这话,王宵和大光对视一眼,顿时就变得喜上眉梢,眉开眼笑的。 他们当然不是差这一顿饭,而是要杜蔚国的这个亲密的态度,嫡系的位置不可动摇,抱住大腿不撒手。 嘿,谁都不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杜蔚国这样的通天大金腿明晃晃的杵在眼前,谁特么不想抱。 所以当天晚上杜蔚国无奈的带着王宵,大光还有巴特一起去红星饭店搓了一顿。 一共点了两瓶酒,由于王宵他们今天是夜班,所以一人只喝了一杯酒意思一下,而杜蔚国和巴特把剩下的都消灭了。 回四合院来这几天,巴特这个憨货可算是过年了,几乎是天天都是好酒好菜,大鱼大肉,顿顿吃香的喝辣的。 上次在杜蔚国家剩的饭菜都还没吃完呢,这不今天又带回来不少剩菜,以巴特媳妇的勤俭。 现在又是冬天,能放住东西,这些剩菜和其他菜烩一下,又能吃上好多天有油水的饭菜了。 杜蔚国最近回四合院住的那就一个舒心啊!尤其是今天黄桂兰的惊喜献身,更是让他身心愉悦,现在的杜蔚国连一丝一毫回研究院上班的心情都没有。 四合院就是他的舒适圈,他死死的赖着不想动弹! 如此,杜大少爷开始了他的愉快假期,彻底摆烂,至于之前说好的休息期限,我去你大爷的,老子特么的受伤了,需要休息,爱咋咋的! 杜卫国这边算是艳福无边,乐不思蜀,而狐狸眼那边最近可就是夜不能寐,相思成灾了。 7017k 第三百四十二章 被人惦记的杜大少爷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这个道理,放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也是一样的。 自从暴雪过后,有了比较近距离的私密性的接触,莫兰认为她和杜蔚国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几乎每天早上都能和杜蔚国一起吃早饭,然后愉快的交谈,甚至偶尔还能开个不轻不重的玩笑,虽然电灯泡唐阿红属实有些碍眼,但是她也算比较满足了。 结果,好景不长,这样舒心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杜蔚国被胡斐那个疯子带走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去了。 杜蔚国临走前和研究院备报是3天假期,可是如今他一走就是一个礼拜,音讯全无。 甚至有些魔怔的狐狸眼还冒险让手下去他的住处查看了,得到的回复是,至少已经一个礼拜没人回来过。 莫兰都已经慌了,阵脚大乱,她很担心杜蔚国是不是出了意外,甚至是已经没了。 现在的她,在面对杜蔚国的问题上,是极度不理智的,降智非常明显,没有丝毫的从容淡定。 我估计一定会有人说,莫兰既然是一位顶级特工,必然是从小受严苛的训练,怎么可能这么不理智,像个傻皮一样的恋爱上脑。 可是事实上,是大家想多了,但凡是人类,就得吃喝拉撒,就一定有弱点,酒色财气,或者其他的稀奇古怪的爱好必然占一样或者几样,这就是人性,是最高的第一序列。 莫兰是受过极其严苛的训练不假,但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处于任务状态之中,尤其她执行还是深潜任务。 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恋爱,结婚,生子,然后和光同尘,泯然于众。 而且她接触杜蔚国并不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她的生活部分,单纯的异性相吸而已,而杜阎王最近的矫情恰好成了最完美的演技,几乎天衣无缝。 阴差阳错之下,结果就是莫兰已经单方面入坑了,有些东西你平时压抑的越狠,当它到来的时候,就会变得如同排山倒海一样,让人无法抵挡。 比如感情! 杜蔚国的突然消失,顿时让莫兰变得患得患失,坐立不安,吃不香,睡不着。 她越是这样,普通人的那部分性格就会越发强烈,所以莫兰最近确实就像个失去了心爱伴侣的单纯小女人一样彷徨且无助。 她已经不止一次直接询问唐阿红关于杜蔚国的消息了,这可是大忌,但是她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杜蔚国如果再不回来,她很有可能直接派人去轧钢厂,甚至四合院去探查消息。 要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是无比巨大的,毕竟杜蔚国也不是一般人物,很容易看出破绽的。 水了半天,总结一下,莫兰已经有点半疯魔了。 其实不仅是她疯魔,胡斐和郭汉鸿这两位领导此时也快疯魔了! 理由同样也是因为该死的杜蔚国,说好休息3天,现在这特么都已经6天了,杜蔚国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回来上班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公寓都不回,所以胡斐和郭汉鸿连续发了3天的见面信号,他自然也就看不到。 胡斐的办公室里,他此刻正一脸愤怒的狂喷郭汉鸿,吐沫星子满天飞: “老郭,你看看你出的啥狗屁馊主意,偏要给杜蔚国这小王八犊子放假,现在好了! 这小王八犊子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明显是装病逃避工作,我特么还天天像个傻皮似的大晚上和你汇合死等。 一等就是一宿,你现在马上就去给我把他叫来,就是绑也得给我绑来!” 郭汉鸿抹了一把满脸的吐沫星子,满脸无奈的说: “老板,您这说话可就有点不讲理了,杜蔚国他当时手都被扎穿了,而且还是给咱们干活擦屁股。 这于情于理,也应该休息两天啊?他要是真的鲜血淋漓的回研究所上班,那才是不正常呢!我估计啊,这小子他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呆美了,有点乐不思蜀了吧!” 胡斐一听这话就更加生气了,额头青筋直蹦,他仿佛马锦涛上身了一样,拍着桌子大声咆哮: “混蛋!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巨妖行动可是最高等级的任务,老领导最近天天都再问我工作进度! 容不得他杜蔚国的个人散漫主义,你马上就把他给我弄过来,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强制措施。” 郭汉鸿一听这话,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非常难得硬顶了胡斐一句: “老板,这事我可干不了,您也知道杜蔚国的性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他刚刚冒着生命危险帮我们完成了周震北的击毙任务,为此他还挂了彩,我们要是来硬的,恐怕他就真的一去不回,不再进行接下来的任务了。 再说了,老板,我确定来硬的,咱们这边有人能对付得了他吗?” 胡斐此时斜了郭汉鸿一眼,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呵呵,郭汉鸿,你特么别给我扯犊子,不就是因为杜蔚国这小子刚刚帮你报了大仇,护住了你的面子,你心里感谢他,你开始护犊子了?” 郭汉鸿痛快大方的点了点头,并也没有否认: “没错,老板,我是在护着他,但我说的话也不是强词夺理。 老板,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杜蔚国不是我们的部下,一定要区别对待,不能直接强硬的下命令。 牛不喝水强按头这招,对他不仅没用,还会适得其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胡斐深被气的血压升高,满脸通红,他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是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沉的说: “好,好,好,那么按你说的,到底该怎么办?就这么由着他呗?哄着他?供着他?” 郭汉鸿表情点严肃,声音郑重的说: “老板,咱们别说气话,现在的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依然没有确定巨妖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来监控莫兰的。 杜蔚国他现在就算是回来,无非也就是继续和狐狸眼虚与委蛇,并没有新的侦查方向,他的工作也很难开展。” 胡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皱着眉头说: “正因为现在工作没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陷入了瓶颈,所以才需要让他回来,和我们一起参详这几个嫌疑人吗?我特么又没说一定要逼他回去上班!” 郭汉鸿实在忍不住笑了:“呵呵呵,老板,您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有点过度倚重他,甚至有点依赖杜蔚国这小子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啥事都让他干,把太多的压力都压到他的肩膀上了,所以他才越来越不愿意和咱们掺和。 老板,这可是巨妖行动啊,不能全靠他一个年轻人扛啊?咱们最近确实有点不太像样子。” 听完这话,胡斐紧皱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 “唉!老郭,你说的有点道理,咱们陆续调回来的这些被咱们寄以重望的人手,现在看来还是不太行。 跟踪侦查还凑合,但是情报分析,大局观实在是不堪重用了,和杜蔚国这个倔驴比起来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郭汉鸿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 “还不仅如此啊!老板,杜蔚国的战斗技能,侦查和反侦察的技能也都是最顶级的,冠绝三军。 我早就说了杜蔚国是绝世神兵利器,非常难得一遇的,我们得把他当成宝贝一样区别对待,不能简单粗暴的一刀切。” 胡斐终于被他说服了,甚至有点丧气的说: “行了,老郭,他特么也别绕圈子,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啥聊斋啊!你就说吧?你是不是想让我亲自去四合院请他,然后给他伏低做小啊?” 郭汉鸿笑得像个偷鸡得手的老狐狸一样,见眉不见眼的: “老板,您说的太过了,您这叫屈尊降贵,礼贤下士,爱才如命~~~” 胡斐非常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郭汉鸿的彩虹屁:“行了,行了!别特么拍了,给我灌什么迷魂汤啊?去,去,今天就去!” 正在摆烂的杜大少爷肯定不知道,此时居然有这么些人如此惦记他! ------题外话------ 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原来的章节没了,这章是临时码出来的,有点润,别喷或者轻点喷。 7017k 第三百四十三章 洞彻人心似鬼神 数九寒冬,天黑的很早。 这才下午5点一刻,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今天是杜蔚国同志享受惬意假期的第6天。 他如今是躺在舒适圈里乐不思蜀了,他现在手上的伤势已经接近痊愈了,毕竟只是肌肉贯穿伤,对他来说,7天时间已经足够了。 此时此刻,他的房间里温暖如春,杜蔚国正在书桌前听着广播,抽着烟,喝着茶,翻着王霄给他送来的新书。 快活得好似神仙一般。 至于什么狗屁的巨妖行动,让人头疼的狐狸眼,此时全都被他抛出了脑后,想都不想,爱咋咋的吧! 正美着呢,有人敲门,杜蔚国不禁眉头一皱,现在只要不是在固定时间段产生的敲门声,杜蔚国都会极其反感,因为基本上没好事。 穿越过来了一年多的时间,除了黄桂兰给了他一次惊喜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全是一地鸡毛。 杜蔚国特别不想理会,但是敲门声并没有停止,虽然不算粗暴,但是很坚决也很有节奏。 丫的,讨债鬼来了,杜蔚国通过这讨厌的敲门声就已经基本判断出来外边的来人是谁了。 不得不说,自从和莫兰开始接触,进入巨妖行动,他现在的推理和判断能力有了突飞猛进式的进步。 说到这里,杜蔚国最近还有一件小喜事,那就是他的推理技能升级了,算是正式被系统认可了。 杜蔚国当前的的个人数据现在可是有点好看了: 人物:杜蔚国 年龄:22岁 体质:13.8 力量:11.6 敏捷:12.2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3级 推理: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特殊技能: 初级闪烁 除了推理提升以外,只有身体素质上升了很小一部分数据,估计已经到快要达上限了。 而且他这次和震三江高手对决,拼死一战,之后狗屁奖励都没有,果然是史上最陋的系统。 敲门声没完没了的,门外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难而退的。 杜蔚国无可奈何的把手中的书扔到了桌子上,皱着眉头大步走到客厅,不耐烦的拉开门,刚掀开棉布帘子就先声夺人: “郭处,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多消停几天啊?还至于亲自上门来催?” 果然门外站着一脸苦笑的郭汉鸿,一张本来就不怎么太好看的老脸此时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像苦瓜似的,他的声音也充满了无奈: “我说杜大少爷啊,我说我老郭已经竭尽全力的不来打扰你,让你尽量休息到爽,你信不信?” 杜蔚国用鼻子叹息了一声,他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郭汉鸿说的绝对是实情,不过他依旧没好气的说: “领导,我这手虽然只是贯穿伤,没伤到骨头和血管,但是木刺的口径并不小,多修养几天也算合情合理吧? 而且医药费,营养费,误公费啥的可都是我自掏腰包解决的,我也没找你要吧?” 郭汉鸿被他怼得哭笑不得:“我说,杜大少爷,咋的?你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啊?报销各种费用那都不算事,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杜蔚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郭汉鸿给让了进来,不管咋说,老郭为人虽然有点牛皮糖,但是对他还是不错的。 郭汉鸿进屋以后,自然熟似的到处走走看看,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的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砸吧了一下嘴巴: “啧!杜大少爷,你这房子收拾的是真不错,简洁,干净,实用,舒服,暖和。 难怪你不愿意回那个研究院的小公寓,要是我,我特么也不回去,逼恹老旧又冷清,还真是天地之差啊!” 一边说郭汉鸿还一边非常自然而然的点了一根烟,甚至还反客为主的拿着烟盒朝着杜蔚国示意了一下,搞得这里好像他家一样。 杜蔚国看他这一出,眼皮直跳,显然是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不禁嘴角一撇,从他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点着了,和他对面坐着。 老郭没有立刻说话,杜蔚国也闷声抽烟,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气氛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杜蔚国泄气了,他没好气的说: “领导,您说吧!这是又咋的了?你今天这是来催我回去应付狐狸眼?” 郭汉鸿笑着说:“小杜,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真的不愿意让你继续接触狐狸眼,真的,我知道你只想过平安简单的小日子,我也理解你的选择。” 杜蔚国嘴角一撇,几乎和郭汉鸿异口同声的说: “但是!” 郭汉鸿被他叫破套路,不禁老脸一红,嘴边的话可就说不下去了,杜蔚国语气略有不耐的说: “郭处,咱们互相都挺熟悉的了,你就直接捞干的说吧!快点说,大点干,早点散! 我现在根本没情绪和您推心置腹,尤其是现在我正好哈的待在家里,而你来逼我出去拼命的立场。” 郭汉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 “呼!小杜,是这样的,我这次来,并不是逼你回去回去上班的,不过有一些情况必须要告诉你,还有一些情况需要和你一起参详。” 说到这,郭汉鸿不由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们,当成是丧门星一样,可是你死死的猫在家里不出门,我们不主动上门也不行啊?” 杜蔚国听他说完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我们?胡大领导也来了?他在车里?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情况吗?” 郭汉鸿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抑制的赞赏,这就是他想要的最顶级的反应能力,蛛丝马迹和只言片语之中就能做出精准的判断,这是需要天赋的。 “嗯,是有很多情报,胡司这是主动过来请你吃饭了,算是犒劳你,小杜,我们一起边吃边聊吧?”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呵!郭处,你们现在算计我也真是煞费苦心了,甚至连胡大司长都屈尊降贵,亲自出马了?” “嘿嘿,这才说明你的重要性嘛!再说,你刚刚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因此还受了伤,我们大老板亲自过来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杜蔚国撇了撇嘴,丫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甚至连胡斐那么大身份的领导都亲自过来了,名义是请他吃饭,杜蔚国还咋拒绝啊? 再推三阻四的,那就是赛脸了!没辙,他只好穿上衣服乖乖的跟着郭汉鸿一起出门了。 吉普车上,今天的胡斐没有傲娇,反而态度和蔼,他看见杜蔚国笑着说道: “呵呵,小杜啊?你的伤好的咋样了?能喝酒了吧?一会咱们俩可得好好喝一杯!” 胡斐温和的态度,让杜蔚国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连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胡司,您可别千万这么说话了,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估计你这两天一直骂我来着吧?” 刚刚坐上驾驶位的郭汉鸿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胡斐的大饼子脸当时就黑了,绷不住了:“杜蔚国,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特么就不会和我好好说话!是不是?” 杜蔚国对于他的黑脸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亲切自然: “胡司,我现在对您也算有所了解了,您是把行动和任务看得比天还大,而我的表现在你眼里自然就是个人散漫主义,组织无纪律,借伤殆工了,您能不骂我吗?” 胡斐不由一愣,这几乎就是他的原话了,他问了郭汉鸿一句: “老郭,这些都是你告诉他的?” 郭汉鸿表情古怪的着摇了摇头:“老板,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他自己判断出来的,这小子现在可是不得了了!已经有点洞彻人心似鬼神的架势了。” 嘿,必须的啊,我可是老郝头的嫡传弟子! 胡斐也有点愣住了,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啥,杜蔚国此时脸色平静的说: “郭处,不是说有情况需要参详吗?那就路上就说说呗,尽量别影响食欲。” 7017k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车里安静了那么一刻,接下来,郭汉鸿发动了吉普车,拐出了帽子胡同之后,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杜蔚国心里很清楚,郭汉鸿这边的工作肯定一直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刻都没有松懈过。 如今都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一定是产生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和线索。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整体信息量很大,也难怪胡斐他们着急找杜蔚国交流,毕竟巨妖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他们三个,而杜蔚国还是具体执行人。 首先就是狐狸眼的消息,郭汉鸿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不由得瞥了杜蔚国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干得漂亮的意味。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狐狸眼这娘们绝对是看上杜蔚国了。 理由是杜蔚国离开研究院之后的几天里,莫兰已经先后通过吴益合安排他手下的周老三还有祝双双分别到杜蔚国公寓打探过。 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危险的举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莫兰已经彻底上头了,变得不够理智,杜蔚国的美男计已经奏效了。 杜蔚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脸的冰冷麻木,毫无得色,他看着郭汉鸿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甚至有点厌恶。 说到底,莫兰和他并没有没有啥私人仇怨,杜蔚国的思想境界的高度也不够,如今这个方式让他越发感到有点负担了。 杜蔚国声音有些冷漠的打断了他的发言:“郭处,这事我已经明白了,你接着说别的线索吧。” 郭汉鸿现在几乎天天都研究杜卫国的性格和心态,他一听杜蔚国的冰冷语气,立刻就判断出,这小子他这是又矫情了。 杜蔚国的这个反应也很正常,他毕竟是半路出家搞情报工作的,而且还是被迫的。 所以对这种事情这种方式反感也是合情合理,秘密战线上,这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的残酷性和重要性,杜蔚国其实没有从来都没有认同过。 郭汉鸿并没有说教,他很清楚,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开解的,他只好继续说接下来的线索。 可惜,剩下的消息可就让杜蔚国更加不爽了,他一直都是紧皱眉头,全程黑脸。 首先烧饼店的全体工作人员已经完全排除嫌疑了,可以确定无论是公文包炸弹的那次,还是偶遇狐狸眼,都只是巧合而已。 杜蔚国反复再三的和老郭确认,最后证实,烧饼店的员工全都毫无疑点。 都是地地道道的四九城本地居民,向上向下的社会关系都非常清晰,无论是时间线还是地域线都没有任何嫌疑。 其次就是研究院附近的那家早点铺子,莫兰几乎天天早上都会去早点铺子吃饭,而且她和吴益合也多次在早点铺子见面,所以这个地方的嫌疑最大。 甚至非常有可能是莫兰的直接据点,杜蔚国对于这里的期待值很高。 可是事实却是无比残酷的,甚至让杜蔚国都有些崩溃了。 早点铺子一共有19个员工,从上到下,从一把手的饭店主任到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全部一一筛除了嫌疑了,和烧饼铺子一样,都是跟脚清白的本地居民。 祖上3代都能查得出来那种的。 而原来的最有嫌疑的是主管采购的副主任,他的时间相对灵活,而且接触的人也驳杂。 但是只是查出来他的一些例如贪污,吃拿卡要的劣迹,甚至他还和一位妇女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 除了违纪行为之外,一无所获,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只是一只蛀虫而已,和莫兰没有丝毫关系。 如今从行为分析上看,莫兰她去早点铺子和烧饼铺子,单纯只是她比较馋嘴,满足口腹之欲而已。 杜蔚国听到这里,心态都已经崩了,我尼玛,两条线索居然全断了,折腾了这么多天,一切又特么回归原点了,这个狐狸眼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丫的,不仅馋嘴还好色,整个一个恋爱脑,哪里有一点顶级特工的样子啊? 杜蔚国现在心情很糟糕,本来他以为能通过巨妖监控莫兰的方式,找到线索然后反向抓到巨妖的尾巴。 而且他对早点铺子一直都是给予厚望的,现在线索居然一下子断了,一切又得重头来过,他还得继续和莫兰虚与委蛇,而且结束任务时间又变得遥遥无期了。 听完这些消息之后,杜蔚国变得极其失望,又开始一言不发,自己在那憋气,线索全特么断了,这特么还有啥可参详的。 这会,吉普车已经停到了蒯老三的私人馆子门口,依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只不过今天杜蔚国他们坐的是西厢房,羊蝎子锅还有炒菜酒水依次端上来之后,房间里居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针落可闻。 气氛有点沉闷,胡斐毕竟是大领导,而且也是今天饭局的主人,他不能不张嘴: “杜蔚国,你用不着垂头丧气的,这两条线索虽然断了,但同时也是一个利好消息嘛。 现在巨妖监控莫兰的方法,其实全部嫌疑都指向了你们研究院嘛,我们下一部的工作方向其实变得很清楚嘛。” 杜蔚国连看都没看胡斐,这特么还用他说啊?如果已经有了目标嫌疑人,刚才郭汉鸿肯定在车上就说了,如果这么明显的线索都已经被发现了,那么离彻底破案也就不远了。 既然老郭没说,肯定是连嫌疑人都没有锁定,虽然说已经拿到了研究院的人员档案。 但是这研究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是300来人的单位。 即便除掉社会关系相对简单的保卫科和后勤服务人员,剩下在里边工作的大部分研究员不管是时间线还是地域线都非常复杂,非常难以锁定目标。 咱们就以莫兰为例吧,她是去年才回国的,那么在她回国之前关于她的一切,基本都是查无可查,无论时间,地点,人物,她说啥就是啥。 她的出生时间还是战争年代,兵荒马乱的,根本就无法核查。 如果按她的说法,她是祖籍苏州,44年就跟着全家人一起逃出国的,先是南洋之后才辗选到了英吉利。 家人在路途上失散的失散,死亡的死亡,她的母亲在国外病死后,她就彻底成了孤儿,这才落叶归根,返回祖国,你就说这特么咋查吧? 而研究院里的研究员大多都是30岁以上,基本上都是民国生人,期间经历过多次战争,社会经历和成分都极其复杂。 200多人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嫌疑人,而是挨个排查,那么这个工作量简直就是海量,甚至根本就无法开展。 胡斐他说的轻巧,其实和没说一样,他们那边肯定也是分析和排查工作实在开展不下去了,这才着急找杜蔚国,毕竟莫兰这条线索是极其清晰明了的。 至于参详线索,参详个老狗屁啊? 杜蔚国也不是神仙,火眼金睛,能一眼就看出谁有嫌疑,这种深潜的,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任务,到死都不露出水面,平时更是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我尼玛,所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辗转腾挪大半个月,几乎全都是白折腾。 说来说去,还得死磕狐狸眼,杜蔚国本能的感觉就是腻歪,心塞,照眼下这个情况看,他和狐狸眼必须要再进一步才行了。 杜蔚国此时兴致缺缺,声音沉闷的说:“胡司,咱们不是说吃饭嘛,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胡斐有点气恼他的态度,但是也无可奈何,他压下烦躁的情绪,招呼了一声: “来吧!吃肉,动筷!咱们边吃边聊!” 胡斐话音刚落,杜蔚国就头不抬眼不睁的开造了,一双筷子如同穿花一样,一顿上下翻飞,埋头干饭,他现在可是饭桶自愈模式,饿的很。 胡斐看着杜蔚国不管不顾的狼吞虎咽的这个死出,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突出来了,就连郭汉鸿也是摇头苦笑,这小王八犊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7017k 第三百四十五章 引蛇出洞 杜蔚国好像饿死鬼托生一样,狼吞虎咽,头不抬眼不睁。 胡斐手里紧紧的攥着酒杯,被气得三尸神出窍,额头青筋直冒! 好在郭汉鸿在场,他毕竟是个人情练达的人,又是中间人,既不能让胡斐的面子过不去,也不能让杜蔚国的情绪继续恶化。 虽然很难,但是难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老板,您先尝尝这个扒口白,我觉得这是他家做好吃的一道菜了,咱们先吃两口肉垫垫肚子,然后再喝酒!” 郭汉鸿一边给胡斐夹菜,一边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胡斐无可奈何的轻轻出了一口气,吃了两口菜,要不他能咋的?他今天真把杜蔚国给惹毛了,这小子真能把干出撂挑子的举动来。 好在杜蔚国并不是真的不懂事,他刚才是真的饿了,他猛吃了一会羊肉之后,基本上把肚子垫了个底。 抬起头擦了擦手,然后站起身来给胡斐和郭汉鸿依次倒满了杯中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胡斐和郭汉鸿看着杜蔚国突然的反常举动,同时都是眼皮子直跳,心里都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不由得心里暗忖:这个小王八犊子这特么是又要干啥?演哪出戏啊?难道想要直接撂挑子吗? 杜蔚国最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后他举起酒杯,郑重其事的说: “胡司,郭处,我敬你们一杯,我杜蔚国不是不懂事,我知道其实你们一直都很包容我,甚至是纵容,从来也没有刻意为难过我,所做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说完杜蔚国就一扬脖,直接干杯了。 胡斐和郭汉鸿这对老搭档对视了一眼,俩人此刻都有点懵比,搞不清楚杜蔚国的真实意图,这杯酒还真是有点不知道咋喝。 郭汉鸿端着酒杯笑着说:“呵呵,我说,杜大少爷,你这话是全都已经说完了?还是刚刚只是开了个场啊?你不给我老郭一个准话,我这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这杯酒还真是有点喝不下去啊!” 杜蔚国看着一脸懵比的胡斐还有郭汉鸿,不禁嘴角一扬,摇了摇头,笑着说: “领导们,我的话都说完了,没有但是,也没有可是,放心,我不会撂挑子的!” 胡斐此时牛眼一瞪,粗声粗气的质问:“杜蔚国,你这个小兔~,你到底啥意思?你说的明白点,我老胡心里也是没有底!” 杜蔚国不禁苦笑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丫的,自己在他们的印象里到底是多么桀骜不驯啊! “我说领导们,我说得哪里不明白了?我不会撂挑子的,工作我会继续干,而且好好干,刚刚敬酒单纯就是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甚至是纵容!” 郭汉鸿一脸老子读书少,你可不要骗老子的表情:“小杜啊,你可别和我老郭开这种玩笑!你咋突然就想通了呢?” 胡斐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和郭汉鸿如出一辙,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喜感。 杜万国叹了口气,语气非常无奈的说: “我不是想通了,我依然非常讨厌这个工作,或者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但是我始终是没有办法了。 狐狸眼终究是我惹出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现在算是入了局,骑虎难下,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逃避拖延只会浪费我自己的时间,想要回归到我期望的生活状态,我就只能尽快完成任务,而想要尽快干完活,和你们好好合作就是唯一的方法!” 杜蔚国的话虽然不太好听,甚至是有点刺耳,但是说得很实在,情况也确实如此,听他说完,胡斐和郭汉鸿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杜蔚国依然是被迫合作,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只要他能好好干活就好,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揪出这个巨妖,就行! 至于其他的,比如说让杜蔚国彻底归心,从此收入麾下之类的想法,胡斐和郭汉鸿他们都已经断了这个念想,不敢再奢望了。 此时的杜蔚国就是没有带上紧箍的齐天大圣,无法无天的,真把他逼急了,他是真敢大闹天宫的主,胡斐老郭自讨自己可不是如来佛祖,没本事收服他。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之后,杜蔚国绝对不会再和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 就算他以后当街遇见他们部门抓捕的情况,估计都会视而不见甚至直接远远绕道离开。 郭汉鸿先端起酒杯,说了一句:“小杜,我老郭不说别的,你最近帮我们报了仇,谢谢!” 胡斐端起酒杯,绕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简单的只说了一句:“杜蔚国,我老胡认你,咱们合作愉快!” 胡斐这句话虽然很短,但信息量很大,非常大,总结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前事一笔勾销,人情留下,巨妖之后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 喝完这杯酒之后,杜蔚国也没有继续矫情,扯啥感觉和心态了,他进入了工作思维模式,他直接提出了他的想法: “两位领导,现在我们的工作,明显已经陷入了僵局,海量的排查工作短期根本不可能见成效。 而狐狸眼这边就算我现在继续主动接近莫兰,想和她达到朝夕相处时时监控的目标,短期内也不太现实。 那么想从她身上寻求突破,找到巨妖的线索,就必须想办法破局!” 郭汉鸿皱眉沉思,而胡斐眼中精光一闪:“破局?怎么破?小杜,你有具体想法吗?”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然后他眼神一凝,声音笃定的说: “胡司,既然现在工作已经陷入僵局,那么一静就不如一动,把我和莫兰同时调动起来。 我想最起码负责监控莫兰的巨妖之眼起码会有反应吧?还有一旦我们离开了四九城,我也有更多的机会接近莫兰,更容易发现破绽!” 胡斐皱着眉头思考杜蔚国的提议,这可不是小事,兹事体大。 本来研究院的工作就是具备高度保密性质的,如今要同时调动杜蔚国和莫兰,那就不可能只是调动他们两个人。 既然要钓鱼,那就要拿出一个保密项目来做诱饵才行,还必须得是真项目,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他胡斐根本做不主! 此时郭汉鸿突然击掌叫了一声好: “妙啊!这样一来,这盘棋可就活了,我们可以提前布置,由明到暗,我们的那些外围人手也就都能派上用场了。 而且一旦莫兰动起来,巨妖和他的眼睛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要他们动,那就有破绽和线索了,主动出击加钓鱼,老板!可行啊!” 胡斐没好气的说:“办法确实不错,但是实施起来可是很困难的。” 杜蔚国笑呵呵的说:“胡司,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吧!至于困难嘛,我相信您神通广大的,一定能够解决的,我们必须动起来,巨妖他们可是深潜,我们与其守株待兔,莫不如引蛇出洞!” 郭汉鸿兴奋的助攻了一记:“对!小杜,你说的一点没错,引蛇出洞是个好办法。 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我们目前已经锁定了莫兰的下线,他们必然也必然有所反应,到时候情况肯定更加明朗,线索也会更多!老板,这法子绝对没毛病!” 胡斐看着杜蔚国和郭汉鸿居然一唱一和的默契十足,压力瞬间就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他不禁苦笑: “你们两个说得倒是挺热闹,你们知道这是多难以实现的一件事吗? 这件事情真实施起来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估计就算是老领导他都不能直接拍板!” ------题外话------ 过渡完毕,明天开始加速剧情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杜蔚国此刻心里暗暗琢磨着,2斤高粱酒,你丫的,什么情况啊? 狐狸眼这特么难道是想灌醉我?酒后那啥,直接一步到位吗? 嘿嘿嘿,这特么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小爷我啥酒量啊?她难道和老郝头一样,天赋禀异,也是千杯不醉的主? 而此时的莫兰,面生红霞,一派娇羞的表情,她的心脏砰砰的狂跳,小马刚刚的两声夫人把她叫得心花怒放了! 再加上这屋里的温度,还有火炕和被褥,平添了一丝暧昧和旖旎的氛围,她现在有点心猿意马了! 最关键的是刚刚小马喊她夫人的时候,杜蔚国并没有出言解释,这种误会简直让她怦然心动了。 狐狸眼此时轻轻抬头,含羞带俏的偷偷瞟了杜蔚国一眼。 杜蔚国正把连帽的羊皮军大衣脱了搭在一边的空椅子上,他今天里边穿得只是一身最简单的绿色半新军装,杜蔚国此时解开了军装最上边的一颗扣子,露出了里边雪白的衬衣领子。 嗯,杜蔚国确实是我的理想型,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笔挺,英俊,什么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是这么好看! 杜蔚国抬头看了莫兰一眼,眼神相触,如同火花闪电一般,不过杜蔚国没有愣住,而是轻轻扬了一下眉头,装傻充楞的说: “莫兰,你不热吗?脸通红的,你可以把大衣脱了。” “嗯,好。”莫兰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 狐狸眼一听杜蔚国这话,更是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脸也愈发的红了,甚至腿都有点软了,太暧昧了! 杜蔚国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话,在她耳中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旖旎意味,但是她还是依言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确实很热,这屋里温度起码20几度,棉衣真的穿不住了,这点让她非常中意,她天生就厌冷喜热。 莫兰里边穿得是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她平时在单位是放了一件外套的,可是现在就稍稍有点尴尬了。 正在她有些无所适从的时候,刚刚出门的小马又撩开棉布门帘进来了,算是给她接了围救了场, 小马一边手里端着茶壶和茶杯,另外一边手里提着一个黄铜水壶。 他先把茶壶和茶杯麻利的放在桌上,说了一句:“杜爷,夫人,您二位先喝茶稍等,饭食说话就好,我给您二位打了温水,可以净净手。” 说完之后,小马转身把铜水壶的水倒进了铜脸盆里,果然够周到。 看得出来,这里多少还保留了一些以前四九城旧时候伺候人的鄙陋习性,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也不置可否,这也没啥可说的。 小马此时正要退出去,杜蔚国喊住了他:“小马哥,请问一下,方便的地方在哪?” 小马连忙笑着回答:“杜爷,每个院子的西南角都有一个方便的地方,用不用我带您去?”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得嘞,杜爷,那有事您就招呼,我给您准备酒菜去了。” 莫兰眼波流转的看着杜蔚国,她大概也算是明白了,杜蔚国故意问厕所的位置,应该是给自己听的。 毕竟她是女人,这些事她不好开口,爱了爱了,真是好周到细心啊! 杜蔚国此时站起身说:“莫兰,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 莫兰顿时就嫣然一笑,点头说道:“好,你可以帮我看着点门。”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当先出了门,这家馆子的厕所非常干净,并不是那种污秽不堪的旱厕。 而是隔间,里边是类似蹲便马桶一样,甚至还熏了檀香,有水桶可以冲水。 杜蔚国对此非常满意,莫兰就更是满意的几乎都有流连忘返了。 她对四九城的各种旱厕简直就是深恶痛绝,罄竹难书!甚至她比杜蔚国的怨念还要深厚。 要不是因为特殊的工作需要,她才不会住独门独院呢,肯定是会申请带洗手间的楼房的。 杜蔚国和莫兰返回包房的路上,莫兰说:“杜蔚国,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地方啊,又干净又暖和,人也有讲规矩,我们能不能以后经常~” 还没莫兰说完,此时她们包房对面的西厢包房里走出一条粗豪大汉,看见杜蔚国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惊喜的喊了一声: “兄弟,你咋在这?” 花擦,来人居然是鸽子市神通广大的牛哥,还真特么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杜蔚国第一次去鸽子市没有变装,所以算是露过相了,他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牛哥,更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叫破彼此的关系。 世界真的太小了! 杜蔚国此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点不明白,一向特别懂规矩的牛哥为啥突然如此犯忌讳,直接叫破他的行藏呢? 虽然这并不算是啥大事,但是最好的相处之道是还是彼此装作不认识,桥归桥,路归路。 杜蔚国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冷冷的看着牛哥,并没有说话,而牛哥此时却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此时他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牛哥是个老江湖了,他打眼一看杜蔚国的冷峻表情就知道他的心中想法了,这是怪他坏了规矩了。 他对此也不以为意,走过来非常热情的揽住了杜蔚国的肩膀,异常热情的说: “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是老牛啊,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然后他又在杜蔚国的耳边轻轻的说:“兄弟,哥哥我上岸了,不整鸽子市的那一摊子了。” 杜蔚国闻言,嘴角轻轻撇了一下,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牛哥这是洗白了。 重新归于正行了,又可以行走在阳光下了,自然需要新的人脉关系,而杜蔚国一直表现出来的人设是个非常有跟脚的独狼,出手海阔。 所以不管是出于招揽还是认识朋友的角度,他才会如此主动的贴了上来。 杜蔚国笑着说:“嘿!牛哥,我今天这是第一次来这吃饭,真是没想到居然能遇见你,实在是太意外了,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呵!无非拼演技呗,杜蔚国完全不怂的。 牛哥哈哈大笑,紧紧的握着杜蔚国的手,五湖四海的说: “兄弟,我老牛这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我现在被调到四九城物资局工作了,兄弟,一会有空就过来和牛哥喝两杯?” 杜蔚国脸色的笑容不减,点了头说:“牛哥,恭喜恭喜啊,物资局,好单位啊!果然是一等一的遮奢去处,我改天一定登门拜访,不过今天,着实有点不太方便。” 牛哥这才把目光投射到站在一边有点面色不渝的莫兰身上,连忙歉意的说道: “哎呦,哎呦,兄弟,你看我老牛今天这是高兴的得意忘形了,这位就是弟妹吧? 果然是金童玉女,真是般配,兄弟,抱歉啊!耽误你们吃饭了,弟妹,兄弟,那我们改天再聚。” 杜蔚国并没有解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的,牛哥,那我们改天再好好聚聚。” 这牛哥此时凑近了杜卫国,在他耳边轻声说: “兄弟,哥哥我大名叫牛广智,有机会来物资局找我,咱们兄弟好好亲近亲近!” 杜蔚国笑容满面:“一定,一定。” 而刚刚有些愤怨的莫兰,被牛哥他一句弟妹还有般配这两个关键词就直接就给打败了,干净利索的ko。 举手投降,莫兰此时不仅怨气全消,甚至还觉得眼前这个莽汉有些可爱了。 杜蔚国和莫兰回到了自己的包房,先后洗了手之后,稳当的坐了下来。 杜蔚国发扬绅士精神,给莫兰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茶之后,他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安静的琢磨了一下牛哥刚刚的举动。 就算是他已经洗白上岸了,刚刚的举动是不是也有点太孟浪唐突了? 7017k 第三百四十六章 疯魔的狐狸眼 杜蔚国说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就啥话也不说了,安安静静的只管埋头继续干饭。 办法他已经想出来,具体的意见他也提出来了,能不能实施就看胡斐的力度了,杜蔚国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执行起来肯定是千难万难的。 丫的,既然老子备受煎熬如此不好受,你们也别想痛快。 大家互相伤害呗! 不过虽然杜蔚国多少是带着一部分水鬼的想法提出了这个方案,但是主动出击,引蛇出洞确实也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了。 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绝对要比慢慢接触,按部就班的进行要来的更加快捷,也更加的有效。 而且杜蔚国真想和莫兰有实质性的亲密进展,更进一步,那真的就需要换个环境,同时也确实需要这种意外得同行来刺激彼此关系,得到突飞猛进式的进展。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陌生的环境才是搞外遇的温床嘛。 呵呵呵,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反正杜蔚国今天的目的是已经是达到了,他现在的意思很明确,反正你们不解决这个外调的问题,老子就继续磨洋工,出工不出力。 胡斐郁闷了,全程都是黑着脸,味同嚼蜡,杜蔚国不管不顾,吃得酣畅淋漓,整整搓了一个肚圆。 酒足饭饱之后,还让郭汉鸿开车先把他送回了四合院,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路上的时候,杜蔚国告诉老郭,下周一他才回去研究院上班,需要休养同时也再继续调调莫兰的胃口,理由很充足无懈可击。 至于和单位请假的事情,自然由胡斐和郭汉鸿去搞定,他才不操心呢,胡斐这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简直就如同锅底黑一样。 杜蔚国本来还想找郭汉鸿要钱,报销医药费啥的继续恶心一下胡斐的,但是看他脸色铁青血灌瞳仁的样子,已经都快要气到晕厥了,想想也就算了,些许小钱,不要也罢! 杜蔚国下车之后,随意的挥了挥手,就径直转身回四合院了,大模大样的,连一点谦恭的姿态都没有。 能让胡大司长和郭汉鸿亲自接送吃饭喝酒的人,这满四九城其实还真不算太多。 巧合的是,许大茂这会刚好送秦京茹刚刚好走近,离老远就看见一辆小吉普车停在四合院门口,然后全程目睹了杜蔚国的豪横表现。 许大茂看见杜蔚国,如同老鼠看见猫一样,当即就吓得两腿战战,胯下一热,甚至连招呼都没和秦京茹打,带着一股骚气转身就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想:“不行,最近死活也不能再来四合院了,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个阎王爷要是不走,我是打死也不回来了。” 杜万i国那是啥眼神啊?当然也看见他们了,但是他根本就毫不在意,他现在都已经啥段位了? 许大茂这种的渣滓在他眼里真的连蝼蚁都算不上了,随便吹口气就灭了他,甚至根本都不用自己出手。 至于秦京茹,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杜蔚国对她早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如果自己蠢到回头重新接受了许大茂,再出现了什么悲惨的下场,她就是跪在着把脑花都磕出来,杜蔚国也不会再管她了。 秦京茹自然也看见杜蔚国了,她特别想快走两步和他说几句话。 可惜时过境迁,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气,脚下如同生根了一样,牢牢的钉在了原地。 礼拜天中午,吃过巴特媳妇做的肉馅大包子之后,已经休息摆烂了整整10天的杜蔚国同志无可奈何的再次离开了四合院,重新踏上征程。 此时杜蔚国右手还拎着一个大面袋子,里边是他托巴特媳妇帮他蒸得肉包子,好家伙!整整200个,将近80斤。 今天依然是郭汉鸿处长亲自开车过来接他的,这特么的待遇,提前享受一下人生巅峰,算是让杜蔚国提前享受一下大领导的感觉。 回公寓的路上,杜蔚国听郭汉鸿说,狐狸眼现在都已经快彻底疯魔了。 周老三都已经在帽子胡同的附近卖了两天的糖葫芦了,祝双双也出现在了轧钢厂附近。 杜蔚国要是再不回去,莫兰可能真的快要疯了,都要自己冲到四合院来了,这娘们现在已经有点不管不顾了! 杜蔚国听完之后,不禁嘴角一扬,划出了一道略显残忍的弧度。 狐狸眼这娘们恋爱脑还特么挺上头啊! 嘿,火候差不多了,一旦共同出差,有了独处的机会,必然是天雷勾动地火,突破关系水到渠成! 行吧,小爷我也不吃亏,我就勉为其难吧。 再次回到冷冷清清,老旧破败的单人公寓,杜蔚国一时之间都有点不太适应了。 老话说,由奢入简难嘛,和自己家比起来,这前后落差属实有点大。 杜蔚国轻轻的叹息一声,不得不动手点起小煤炉,然不得不自己亲自伸手简单的归笼打扫一下。 之前在四合院的时候,有勤劳的巴特,哪里用得着他动手啊!杜蔚国甚至还打水擦了一下方桌和书桌啥的,毕竟他是轻度的强迫症。 话说这孙子的左手其实已经彻底痊愈了,甚至连结痂都已经脱落了,只剩一道浅浅的伤疤了,如今依然缠着纱布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又初级自愈加持,杜蔚国的11天,已经相当于别人恢复三个月了。 初级自愈听起来很朴实好像没啥大用,而且饭桶副作用也的确是很烦人,但却是实打实的超级神技啊! 两个小煤炉升了起来,过了一会,水就开了,房间里的温度也逐渐上来了。 杜蔚国脱掉大衣,沏了一杯茶水,把从蒋东方家搬来的收音机扭开,点上一根烟,习惯性的又开始摆烂。 这会广播里播讲的正是袁阔成先生的评书烈火金刚,杜蔚国最近在四合院一直都在追听。 今天讲的是肖飞买药的那段故事,杜蔚国听得倒也是也是有滋有味的,美中不足的他是没有一个躺椅,杜蔚国退而求其次,直接抽完烟以后躺到了床上去听了。 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太差嘛!杜蔚国美滋滋的想着。 “当当当!” 突然有人敲门,前一秒还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摆烂的杜蔚国,此时却如同猎豹一样猛得从床上扑了下来。 已经上膛的手枪瞬间就现在在手上,他警惕心瞬间升起,这个公寓自己可没啥熟人,会是谁敲门? 杜蔚国悄无声息的走到客厅,站在门侧面的墙壁后边凝神静气,此时门又被人敲响了,杜蔚国沉声问道:“谁啊?” 门外一道非常陌生的苍老声音响起:“先生,我是换煤的,您需要蜂窝煤吗?我的煤很好的,而且和外边煤场一个价。” 花擦!杜蔚国顿时心中一凛!这个莫兰果然是已经接近疯魔了!居然敢让卖糖葫芦的周老三如此明目张胆的主动上门了! 这老头是不是天天都来啊?她就不怕周老三露相啊?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他的煤就堆在走廊里,目前还有不少,所以就没有开门,而且不耐烦的说到: “不要!” 门外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好的,先生。” 脚步声逐渐远去,很快隔壁又响起了敲门声,显然周老三已经是个非常合格的老戏骨了,戏份演的很足。 杜蔚国坐在桌前,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点着了一根香烟,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 暗自思索,如今狐狸眼既然已经确定了他在家的消息,这个被自己吊得已经疯魔的狐狸眼今天傍晚会不会主动现身呢?还是晚上直接过来献身? 如果真来了,那我应该如何应对呢? 我是上呢,还是上呢? 7017k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影帝级的演技 好在,莫兰应该终究还是多少剩下了有一些理智的。 这个晚上,她并没有直接上门,所以风骚的杜蔚国凹好了造型,白白等了大半天,等了个寂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失望。 毕竟杜蔚国虽然厌恶狐狸眼,但是不可否认,狐狸眼是个绝色尤物,肤白貌美大长腿。 如果莫兰自荐枕席,白白送上床的话,嘿!杜蔚国这孙子肯定不会拒绝的。 怎么没来呢?嗯,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莫兰的信息反馈效率没有那么迅捷,毕竟眼下这个时代可没有手机和各种便捷的通讯手段。 交通基本靠走,联系基本靠吼,而且她也不可能让周老三和她直接联系,中间毕竟还隔着一层呢。 不管怎么说,礼拜天这个下午和晚上,独自返回公寓的杜蔚国,除了周老三过来查探了一次之外,其余的时间,杜蔚国都是一个人消消停停度过的。 礼拜一,杜蔚国饱睡一夜之后,收拾停当,出门去了久违的早点铺子。 自然也就再次相遇了已经许久不见,望眼欲穿的狐狸眼,她从杜蔚国进门以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无比炙热的感觉,现在她眼神中的爱意都已经有点藏不住了或者说她已经不想隐藏了。 这是熟悉的眼神,杜蔚国曾经在赵英男和黄桂兰的眼睛也都看到过,爱而不得。 不仅如此,她还直接站起身朝杜蔚国挥手示意,甚至已经帮他买好了早饭。 唐阿红今天也没在,杜蔚国坐在她的对面,皱着眉头,表情有点凝重,声音严肃的问道: “莫兰,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吃早饭?” 杜蔚国这样问是非常必要的,要知道他可并没有出现在研究院,莫兰居然提前预知,卖了他的早饭,他必须表现出适当的警惕性来,这样才符合常理。 看着眼前的杜蔚国,莫兰的笑容很灿烂,含羞带俏,声音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喜悦感,语气也很轻快: “昨天下午我和阿红一起去看电影了,是她说的,你今天会结束外调回来上班,我猜你就会来这里吃早饭。” 杜蔚国还是皱着眉头,脸色有点不悦的表情。 莫兰看杜蔚国一副大便脸,有点撒娇式的嗔怪道: “我说,杜大科长,你这结束外调回来上班,这也不算是啥机密吧?你至于板着脸吗?你可不许怪罪唐阿红啊!是我主动打听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杜蔚国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嘿嘿,居然这么快就要进入秀演技的时刻了吗?丫的,还真是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啊! “莫兰,你打听我干啥?” 莫兰瞟了杜卫国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她亦嗔亦怒,半真半假的说: “我回国一年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工作之外,平时连个说话的人斗没有。 我很孤单,我们毕竟是天天一起吃早饭的朋友,你一声不吭的消失10来天,我打听一下怎么了?杜大科长,你这是要审查我吗?” 说着说着,狐狸眼居然眼圈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杜蔚国不禁嘴角一撇。 哎哟我去!果然是好演技啊,绝对算得上老戏骨级别了,今天莫兰这是憋足了情绪,火力全开了啊! “呵!莫兰,你别多想,不至于,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工作习惯嘛,呃,算是坏习惯。” 莫兰这次收了神通,没有当场表演泪如雨下的戏份。 她哼了一声,非常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撇了一下小嘴,然后把饺子,包子,豆腐脑还有鸡蛋都推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赶紧吃吧!我帮你把早饭都买好了。” 杜蔚国一直到这时候才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到桌面上来,接一下碗啥的,嘴里说着: “这,无功不受禄啊!莫兰我一会把饭钱给你。” 莫兰此时看见杜蔚国的左手包得好像粽子似的,顿时眉头一皱,脸色有些惶急。 她根本没心情理会杜蔚国的客气,而是语气有点关切的问: “杜蔚国,你受伤了?咋整的?严重吗?” 杜蔚国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语气不以为然的说:“嘿嘿,就是一点小伤,不严重,现在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杜蔚国说得其实是大实话,本来他就已经痊愈了,只不过他为了演戏,昨天特意去轧钢厂医院找他熟悉的小护士给他重新包扎的,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莫兰依然皱着眉头,心里暗暗琢磨,狗屁的小伤啊,小伤这都过这么长时间了,还用得着包成这样,她可不是啥也不懂的小白。 难怪他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受伤养病了啊,狐狸眼心中的哀怨和愤懑顿时就消失殆尽了。 “杜蔚国,你别信口胡说敷衍我,我现在虽然是个文职,但是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也学习过一些急救和包扎。 你这一看伤势就挺严重的,是不是伤到骨头和神经了吗?除了手,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杜蔚国先生略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就是一个贯通伤,我很幸运,既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神经,就是点皮肉伤。 我皮糙肉厚的,过几天就痊愈了,当时腿上也是受了点轻伤,现在都已经痊愈了。 莫兰,你别总打岔,我得把饭钱给你!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占你便宜!” 说着杜蔚国看了一眼莫兰给他买的早饭,在心里算好了价钱,然后就把手伸进衣服兜里准备掏钱。 莫兰一看杜蔚国的动作,脸色顿时一垮,这回是真哭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看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一幅贼委屈的样子。 杜蔚国此时手里拿着几张钱票,一抬头看见莫兰哭得我见尤怜的这个造型,忍不住眉毛一挑: “莫兰,你这是咋的了?我就说给你钱咋还哭了呢?” 狐狸眼此时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她更咽着,声音有些悲伤的说: “杜蔚国,你就这么讨厌我,一定要跟我算得清清楚楚的?急不可耐地划清界限吗?” 此时周围吃饭的食客都已经侧目看了过来,甚至指指点点的,毕竟美人哭泣这样的戏码,大家伙都是喜闻乐见的嘛。 杜蔚国此刻心里仿佛明镜似的,但是他还要表现出一副不知所措的一脸懵比的样子,现在可是秀演技的时候了。 “莫兰,你这是啥强盗逻辑啊?我算是服了,行行行!你赶紧别哭了,我不给你钱了,白吃白喝总行了吧?” 杜蔚国一边收起钱票,一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手绢,本来想递给她,但是心念一动,杜海王决定今年给她点甜头尝尝。 杜蔚国拿起手绢轻轻的帮她把眼泪擦干,动作很温柔,甚至还有点暧昧。 狐狸眼当时就愣住了,酥麻了,身体彷佛触电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而杜蔚国此刻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非常不妥,赶紧把手绢收了回来,略微有点心虚的说了一句: “莫兰,不好意思啊!你别哭了,赶紧吃饭吧!” 说完,杜蔚国就不再抬头看她,而是专心吃饭了,这期间,他还因为紧张或者尴尬的直接用到了左手,疼得龇牙咧嘴,猛地收了回去。 杜蔚国这演技这套路,简直就是细节满满,都已经有点浑然天成的味道了,杜蔚国如果穿透回到后世,绝对可能拿个影帝了。 花样吊打一众流量艺人,话说,现在的娱乐圈已经彻底凋零了,连一个像样的年轻艺人都没有。 莫兰愣了几秒钟之后,看着眼前只是低头吃饭,明显有些囧迫慌乱的男人,回忆起刚刚的亲密接触。 她笑了,霎那间直如百花齐放,艳丽夺目,美的不可方物。 莫兰的嫣然一笑,看得周围的男性食客全都是呼吸一窒,心脏都停跳了几下,就差狼嚎了! 看着在她面前根本不懂风情只顾埋头吃饭的杜蔚国,这些内心沸腾的男人们恨不得一脚把杜蔚国踹飞,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7017k 第三百四十八章 啥叫财大气粗 当然,这群色大胆小的男人们也只能想想而已,根本就无法付诸行动。 擦眼泪这个事件发生之后的几分钟里,莫兰和杜蔚国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都只是是安静的吃饭,保持沉默。 莫兰是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酥麻销魂的感觉,这个家伙的手指好像有魔力一样,狐狸眼心中此时百转千回的。 而杜蔚国呢,这孙子一开始的确是在演戏表演囧魄,而现在他只是单纯的干饭而已,杜大饭桶又饿了! 沉浸在美好之中的莫兰,看着眼前的杜蔚国又开始狼吞虎咽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她非常大胆的直接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杜蔚国的碗。 杜蔚国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向狐狸眼,这个动作在传统文化当中,可是非常不礼貌的,莫兰却是理直气壮的娇嗔道: “杜蔚国,你能不能慢点吃,跟你一起吃饭我实在太着急了,噎得不行。 我知道你是在部队里养成习惯了,但是你现在已经不在部队里边了,吃饭太快真的不是好习惯。” 哎呀我去,我这暴脾气,杜大少爷眉头紧锁,本能的就想狠狠的怼她,突然想起了这个该死的巨妖行动,不禁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丫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功,小爷我忍了: “嗯,行,那我慢点吃,你也稍微快点吃,咱们两个互相中和一下。” 莫兰听见杜蔚国回答,显然是非常满意且高兴,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媚眼如丝般的看着杜蔚国,语气轻快的说了一声:“好。” 杜蔚国之后果然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而莫兰看他如此配合,更是高兴得嘴巴上的笑容就一直都没有落下来过。 此时,莫兰主动的找了一个话题: “杜蔚国,你上次不是说你认识一个会做衣服的海派老师傅吗? 四九城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我最近都没有衣服穿了,想做两件厚衣服,你能抽空带我去一趟吗?”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且沉吟了一下之后才点头: “嗯,行,那就今天下班以后,我就带你去一趟吧,反正他家离研究院也不算太远。” 莫兰此时此刻的内心简直就要开心到爆炸了,甚至已经开始放礼花庆祝了,她认为这是她和杜蔚国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长久的煎熬等待是值得的,再次见面,她觉得杜蔚国变得好相处太多了,大概是因为杨采玉不在四九城了吧! 莫兰轻轻的欢呼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的说: “行,实在是太好了!杜蔚国,那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吧!你知道四九城有啥好吃的吗?我天天都吃食堂,早就有些腻歪了。” 杜蔚国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没有马上答复她,丫的,狐狸眼你特么是不是有点瞪鼻子上脸了? 看着架势,好像根本不用外调,莫兰如此主动,攻势这么犀利,距离投欢送抱已经想去不远了啊! 杜蔚国此刻声音变得有些冷淡了:“吃饭就不用了,我觉得食堂的饭菜还不错!” 莫兰嘴角一撇,不依不饶的继续进击,她现在变得十分勇敢且主动,机会难得,她决心乘胜追击,再下一城: “杜蔚国,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才吃了一个月的食堂,周末还出去吃,当然觉得还行了! 我都已经吃了一年多了,你也替我想想,就算是礼拜天,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去那改善伙食,一个女人独自去饭店点菜感觉特别奇怪! 所有人都盯着我看,你行行好吧!带我去吃点好吃的行不行?我请客!” 莫兰此时的语气已经是在撒娇了,杜蔚国笑了,丫的,狐狸眼,你给小爷我玩套路是吧? “莫兰,我发现你挺馋啊?” 莫兰毫不客气的承认了:“怎么了?我就是爱吃好吃的东西,我的收入也可以支持我偶尔改善伙食,杜大科长,我这不算个人主义吧? 杜蔚国笑着点点头:“嗯,不算!行,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你爱吃牛肉还是羊肉?” 莫兰此时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狐狸精似的,她特别想说,我其实都不在乎的,只要和你一起吃就好。 但是这话她也就只能想想而已,她很清楚现在火候还没到,现在这么说,杜蔚国肯定马上翻脸,然后就会躲着她。 莫兰满脸笑容的问:“嗯?你问得这个问题有点抽象,我其实不挑食的,牛肉和羊肉我都喜欢,杜蔚国,你更爱吃哪一种呢?你来做决定好了。” 好家伙,果然很厉害,莫兰瞬间就把选择权交给了男人,莫兰的情商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充分满足了杜蔚国的控制欲: “呵呵,我也都爱吃,不过既然你不挑食,那就由我来决定好了,今天咱们晚上就吃牛肉吧,羊肉那家距离有点远!” “行!那就吃牛肉,太棒了!我都快一年多没吃过正经牛肉了,万岁!”莫兰此时挥舞着手臂,几乎都要欢呼雀跃了。 杜蔚国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嘘的动作,提示她注意音量和动作幅度。 这可是公共场合,而且是1964年,她的动作和表情过于夸张了! 莫兰不满意的撇了一下嘴,不过依然乖乖的听话照做了。 重新变成了淑女,杜蔚国此时有些戏谑的说:“嘿,莫兰啊!我可得提醒你一下,你可得带够了钱票啊!无论是做大衣还是吃牛肉可是都不便宜的。” 莫兰瞥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波澜壮阔的胸膛,豪气冲天的说: “这你放心,我有钱!” 嘶,杜蔚国暗暗的吸了一口冷气,居然隔着棉衣都能感觉到波动,好家伙,狐狸眼果然很有料啊! 愉快的早饭结束之后,杜蔚国和莫兰一起步行并肩去研究院上班,杜蔚国的自行车没气了,他家里也没有气管子,所以他今天是步行过来的。 两个人一起去上班的路上,莫兰的兴致非常高,脚步轻快,甚至嘴里还哼着英文小曲,她此刻已经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杜蔚国路上心中一直都在吐槽,丫的,照现在这个进度,莫兰穷追猛打,而我顺水推舟的。 大概用不了一周,小爷就可以顺利的爬上狐狸眼的床了,成为她的东床快婿,貌似她的工资很高,哥们现在这样算不算软饭硬吃啊? 无所谓了,反正老子又不吃亏,自从杜蔚国收了黄桂兰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男女之事他已经开始有点放飞自我了。 莫兰感觉今天的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她基本上是数着分秒度过的。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班,杜蔚国和狐狸眼已经约好了比其他同事晚走10分钟,然后在研究院附近的那家供销社集合,嗯,就是祝双双工作的地方。 这样基本上避免了被其他同事撞见的风险,毕竟是数九寒天的,外边齁冷齁冷的,简直能冻死人! 同事们下班之后,谁也没心情在外面乱逛,都是形色匆匆,走得飞快。 研究院距离于师傅家直线距离大概只有700米,杜蔚国做暗夜行者的时候曾经飞檐走壁,穿墙过户的路过了几次。 但是如果沿着马路步行可就远了,过去差不多就要2公里左右,大概需要20几分钟的路程。 到了于师傅家,他显然也是下班之后刚刚才回来,甚至围脖都还没来得及脱呢,上边挂着哈气哈出的白霜。 杜蔚国说明来意之后,于师傅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对于杜蔚国说得莫兰只是他的同事这一说法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连一句话都没多说。 显然老于江湖的于师傅这种事情见得实在太多了,那狐狸眼看杜蔚国的眼神都特么已经拉丝了,你告诉我说这是普通同事,丫的,你特么骗鬼呢? 杜蔚国也懒得解释,把莫兰介绍给于师傅之后,自己就走到一边开始翻于师傅的藏书,看看有没有啥新书是他得意的。 莫兰和于师傅都是从英吉利留洋回来的,两个人自然是极其具有共同话题的,相谈甚欢。 简直就是想见很晚,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此刻她们已经开始用一口地道的伦敦腔交流了,杜蔚国大概只能勉强听懂7成左右。 莫兰对于师傅这里简直是太喜欢了,几乎每一样东西都喜欢,她就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和宝藏一般。 除了御寒的大衣之外,她还狠狠的采购了一大笔,一个晚上的消费就已经超过杜卫国一年多累积的消费额度,直接成为于师傅的vip中p! 莫兰花钱更是豪横的不得了,大几百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真正正的让杜蔚国真正见识了一下啥叫财大气粗,花钱如流水。 7017k 第三百四十九章 好汉狐狸眼 狐狸眼这种花钱如流水的架势着实是真住了杜蔚国。 其实杜蔚国也不是差钱的主,甚至大概率比莫兰还要有钱一些,最差的情况也是半斤八两。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这样疯狂消费的,相对来说,他一直以来对物质欲望的要求都不算太高,花钱也始终算是比较理性节制。 至少到目前为止,杜蔚国自从正式上班挣工资之后,不算他掠夺的巨量外财,单纯靠工资和奖金,他的收益支出比也始终都是盈余的。 莫兰的工资很高,高到有些离谱,但是也绝对架不住她这样消费啊! 从于师傅哪里出来之后,两个人都是空着手的,这么大宗的购物,于师傅需要备货,同时还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嘿,别说,还挺人性化。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渐少。 意满踌躇的莫兰和杜蔚国并肩走在马路上,她的心情变得更加舒畅了,简直都快载歌载舞了。 杜蔚国心里暗自忖,据说消费能让女人感觉快乐,越大额越快乐,不管什么科目,哪怕花的是自己的钱。 而消费大概率只会让男人感觉郁闷心疼,尤其是花自己的钱,同样也是不管干啥,这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看着脚步轻快的狐狸眼,杜蔚国不禁调侃她一句: “我说莫兰,真是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豪横的大财主?消费力那绝对是杠杠的!” 莫兰显然此刻心情好到爆表,她白杜蔚国一眼,神采飞扬的说: “嗯哼,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多少还有点祖产,然后我工作的工资也挺高的,平时也没地方花,都攒下了,所以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多买了一些。” 杜蔚国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好家伙,多买了一些?你都快把于师傅的仓库搬空了,恐怕满四九城也找不出几个比你花钱更豪横的主了。” 莫兰好像反应过来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多少有点心虚的解释道: “怎么了?杜蔚国,你是不是嫌弃我太能花钱了吗? 你要知道,我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说很快就用完的,就比如我订的那些酒吧,至少可以够我喝几年。 书也是一样,可以看好久了,还有唱片,衣服啥的,也都是一个道理,不是说很快就消耗完了。 可能消耗最快的就是化妆品吧,那也足够我用大半年的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笑着说: “嘿,莫兰,你不用解释,你花得又不是我的钱,消费本来就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不要太高调,毕竟现在国内的情况,很多事情是不允许和不被接受的。” 莫兰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上次你不是狠狠的骂了我一次吗? 虽然当时我气得不行,但是回去之后我认真的想了一下,你说得大多数话都是对的。 我现在确实有点太异类了,特立独行,格格不入,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就几乎如同妖魔鬼怪一般。” 杜蔚国一听这话,多少有点诧异,他非常认真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莫兰。 她今天穿得是一件长款的黑色连帽棉袄,里边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棉皮鞋,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辫子。 除此之外她没啥其他多余的东西,甚至连皮包都没拎,双手抄着棉衣的兜里。 这身略显臃肿的朴素造型对她来说,确实算是很低调了,应该已经是极限的压制自己的欲望了。 “嗯~莫兰,你其实也用不着刻意改变自己,我那都是顺嘴胡说八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活法,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眼光。” 莫兰突然挺住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片雾气,在路灯的印衬下闪烁这别样的光芒: “杜蔚国,你能不能把我当成朋友一样,别总是跟我那么客气,或者刻意疏远? 你明明就知道,和光同尘泯然于众才是正确的,像我这样天天像个异类,永远也不会被社会大众接受。” 杜蔚国被她给逗笑了:“哈哈哈,我说莫兰,你今天这思想觉悟咋突然就上来了?积极展开自我批评了呢?” 莫兰此时眼睛了雾气更重了,泫然欲泣的样子,她声音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我只是不想让你讨厌我。” 杜蔚国~~~ 丫的,这天算是聊不下去了,还特么咋聊?狐狸眼这几乎已经算是当面表白了。 杜蔚国也是演技精湛的老戏骨了,他轻轻的叹息一声:“走吧!天太冷了,前边就应该快到了。” 之后两人之间陷入到了了诡异的沉默状态,一路无语。 杜蔚国今天要去吃得牛肉锅子是从马五哪里得到的渠道,他在马五家里吃过两次,觉得这是他穿越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但是这个私房菜馆他还是真真的第一次来。 虽然没来过,但是这家馆子其实很好找的,因为刚一进回回街,杜蔚国就闻着熟悉的牛肉锅子味了。 然后他像个猎犬似的,顺着香味就找到了这么一家独门独院。 杜蔚国上前扣门,很快一个带着白色小帽的小伙子就过来开门了。 由于他看着杜蔚国非常脸生,显然不是熟客,但是他的衣着和气度又不同凡响,这个机灵的小伙笑着问道: “同志,您找谁啊?” 杜蔚国也笑着说:“这位小哥,我是过来吃饭的,马五介绍我过来的,我姓杜,店里还有位置吗?” 这个小伙听完杜蔚国的话,连忙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笑容可掬的说: “原来您就是杜爷啊,五爷可是老早就交待过了,您赶紧请进,有地,您是两位吗?我给您安排一个暖和的地方。” 嘿嘿,杜爷,这个称呼可是有点年代感了,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 “有劳小哥了。” “杜爷,您可太客气了,我也姓马,叫马远,和五爷是本家,您喊我小马或者小远就行了。” 进门以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十分规整的三进四合院,广亮大门,琉璃影壁。 院里边处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中院北屋是一座2层的小楼,这可比蒯老三哪豪横气派太多了,小马把杜蔚国领到了中院东厢的一个小包间里。 小马躬身掀开棉布门帘,把杜蔚国和莫兰请了进来。 好家伙! 刚一进门就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里温度至少23度以上,莫兰忍不住舒服得哼了一声。 屋子不大,也就20多平,青砖铺地,火炕连着火墙,火炕上被褥炕桌一应俱全。 火炕用镂空的木头屏风隔开,进门处是一张八仙桌,4把官帽椅,进门的地方还有洗脸架子,放着铜盆和毛巾。 小马进门以后笑着说:“杜爷,您看,您今天吃点啥?还是我给您介绍一下?” 杜蔚国先绅士的拉过一把椅子让莫兰坐下,莫兰自然满心欢喜的坐了下来,然后他自己也稳稳的坐了下来。 杜蔚国笑呵呵的对着小马说:“小马哥,我最得意的就是你们家的牛排锅,今天还有吗?” “有!杜爷,您识货,牛排锅可是我们马家的招牌。” 小马对着杜蔚国竖起了大拇指,杜蔚国不由的轻笑了一下: “那就来个牛排锅,我饭量大,你按4个人的分量给我上,其他菜品,两荤两素,小马哥你就酌情帮我掂对一下吧。” “得嘞!杜爷,咱们家的酒有陈酿的高粱酒,本地的二锅头还有晋省的汾酒,您来那样?来多少?主食咱们有米饭和牛肉馅饼,你来哪样?我都提前给您备上!” 瞧瞧!人家小马的推销手段,啥叫专业,这特么就叫专业!人家根本就不问你喝不喝,只问你喝哪种?喝多少? 杜蔚国本来想说不喝酒的,但是莫兰此时却笑语晏晏的插了一句话: “小哥,吃牛肉喝啥酒最配啊?” 小马低眉顺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回答: “夫人,我个人觉得陈酿的高梁酒最配,够劲!” “行!那就先来上二斤高梁酒,不够再点!另外,主食我们吃牛肉馅饼,你先给我们随便整几张来尝尝,也是一样,不够再点。” 莫兰此刻面色有些酡红,一句夫人让她上头了,如同梁山好汉一般,豪气干云的说。 小马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看他只是笑着没有吱声,就赶紧答应下来: “得嘞!杜爷,夫人,您二位请稍等片刻,我先给您二位沏壶茶解解渴。” 说完之后,小马就转身出去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杜蔚国此刻心里暗暗琢磨着,2斤高粱酒,你丫的,什么情况啊? 狐狸眼这特么难道是想灌醉我?酒后那啥,直接一步到位吗? 嘿嘿嘿,这特么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小爷我啥酒量啊?她难道和老郝头一样,天赋禀异,也是千杯不醉的主? 而此时的莫兰,面生红霞,一派娇羞的表情,她的心脏砰砰的狂跳,小马刚刚的两声夫人把她叫得心花怒放了! 再加上这屋里的温度,还有火炕和被褥,平添了一丝暧昧和旖旎的氛围,她现在有点心猿意马了! 最关键的是刚刚小马喊她夫人的时候,杜蔚国并没有出言解释,这种误会简直让她怦然心动了。 狐狸眼此时轻轻抬头,含羞带俏的偷偷瞟了杜蔚国一眼。 杜蔚国正把连帽的羊皮军大衣脱了搭在一边的空椅子上,他今天里边穿得只是一身最简单的绿色半新军装,杜蔚国此时解开了军装最上边的一颗扣子,露出了里边雪白的衬衣领子。 嗯,杜蔚国确实是我的理想型,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笔挺,英俊,什么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是这么好看! 杜蔚国抬头看了莫兰一眼,眼神相触,如同火花闪电一般,不过杜蔚国没有愣住,而是轻轻扬了一下眉头,装傻充楞的说: “莫兰,你不热吗?脸通红的,你可以把大衣脱了。” “嗯,好。”莫兰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 狐狸眼一听杜蔚国这话,更是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脸也愈发的红了,甚至腿都有点软了,太暧昧了! 杜蔚国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话,在她耳中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旖旎意味,但是她还是依言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确实很热,这屋里温度起码20几度,棉衣真的穿不住了,这点让她非常中意,她天生就厌冷喜热。 莫兰里边穿得是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她平时在单位是放了一件外套的,可是现在就稍稍有点尴尬了。 正在她有些无所适从的时候,刚刚出门的小马又撩开棉布门帘进来了,算是给她接了围救了场, 小马一边手里端着茶壶和茶杯,另外一边手里提着一个黄铜水壶。 他先把茶壶和茶杯麻利的放在桌上,说了一句:“杜爷,夫人,您二位先喝茶稍等,饭食说话就好,我给您二位打了温水,可以净净手。” 说完之后,小马转身把铜水壶的水倒进了铜脸盆里,果然够周到。 看得出来,这里多少还保留了一些以前四九城旧时候伺候人的鄙陋习性,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也不置可否,这也没啥可说的。 小马此时正要退出去,杜蔚国喊住了他:“小马哥,请问一下,方便的地方在哪?” 小马连忙笑着回答:“杜爷,每个院子的西南角都有一个方便的地方,用不用我带您去?”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得嘞,杜爷,那有事您就招呼,我给您准备酒菜去了。” 莫兰眼波流转的看着杜蔚国,她大概也算是明白了,杜蔚国故意问厕所的位置,应该是给自己听的。 毕竟她是女人,这些事她不好开口,爱了爱了,真是好周到细心啊! 杜蔚国此时站起身说:“莫兰,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 莫兰顿时就嫣然一笑,点头说道:“好,你可以帮我看着点门。”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当先出了门,这家馆子的厕所非常干净,并不是那种污秽不堪的旱厕。 而是隔间,里边是类似蹲便马桶一样,甚至还熏了檀香,有水桶可以冲水。 杜蔚国对此非常满意,莫兰就更是满意的几乎都有流连忘返了。 她对四九城的各种旱厕简直就是深恶痛绝,罄竹难书!甚至她比杜蔚国的怨念还要深厚。 要不是因为特殊的工作需要,她才不会住独门独院呢,肯定是会申请带洗手间的楼房的。 杜蔚国和莫兰返回包房的路上,莫兰说:“杜蔚国,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地方啊,又干净又暖和,人也有讲规矩,我们能不能以后经常~” 还没莫兰说完,此时她们包房对面的西厢包房里走出一条粗豪大汉,看见杜蔚国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惊喜的喊了一声: “兄弟,你咋在这?” 花擦,来人居然是鸽子市神通广大的牛哥,还真特么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杜蔚国第一次去鸽子市没有变装,所以算是露过相了,他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牛哥,更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叫破彼此的关系。 世界真的太小了! 杜蔚国此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点不明白,一向特别懂规矩的牛哥为啥突然如此犯忌讳,直接叫破他的行藏呢? 虽然这并不算是啥大事,但是最好的相处之道是还是彼此装作不认识,桥归桥,路归路。 杜蔚国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冷冷的看着牛哥,并没有说话,而牛哥此时却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此时他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牛哥是个老江湖了,他打眼一看杜蔚国的冷峻表情就知道他的心中想法了,这是怪他坏了规矩了。 他对此也不以为意,走过来非常热情的揽住了杜蔚国的肩膀,异常热情的说: “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是老牛啊,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然后他又在杜蔚国的耳边轻轻的说:“兄弟,哥哥我上岸了,不整鸽子市的那一摊子了。” 杜蔚国闻言,嘴角轻轻撇了一下,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牛哥这是洗白了。 重新归于正行了,又可以行走在阳光下了,自然需要新的人脉关系,而杜蔚国一直表现出来的人设是个非常有跟脚的独狼,出手海阔。 所以不管是出于招揽还是认识朋友的角度,他才会如此主动的贴了上来。 杜蔚国笑着说:“嘿!牛哥,我今天这是第一次来这吃饭,真是没想到居然能遇见你,实在是太意外了,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呵!无非拼演技呗,杜蔚国完全不怂的。 牛哥哈哈大笑,紧紧的握着杜蔚国的手,五湖四海的说: “兄弟,我老牛这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我现在被调到四九城物资局工作了,兄弟,一会有空就过来和牛哥喝两杯?” 杜蔚国脸色的笑容不减,点了头说:“牛哥,恭喜恭喜啊,物资局,好单位啊!果然是一等一的遮奢去处,我改天一定登门拜访,不过今天,着实有点不太方便。” 牛哥这才把目光投射到站在一边有点面色不渝的莫兰身上,连忙歉意的说道: “哎呦,哎呦,兄弟,你看我老牛今天这是高兴的得意忘形了,这位就是弟妹吧? 果然是金童玉女,真是般配,兄弟,抱歉啊!耽误你们吃饭了,弟妹,兄弟,那我们改天再聚。” 杜蔚国并没有解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的,牛哥,那我们改天再好好聚聚。” 这牛哥此时凑近了杜卫国,在他耳边轻声说: “兄弟,哥哥我大名叫牛广智,有机会来物资局找我,咱们兄弟好好亲近亲近!” 杜蔚国笑容满面:“一定,一定。” 而刚刚有些愤怨的莫兰,被牛哥他一句弟妹还有般配这两个关键词就直接就给打败了,干净利索的ko。 举手投降,莫兰此时不仅怨气全消,甚至还觉得眼前这个莽汉有些可爱了。 杜蔚国和莫兰回到了自己的包房,先后洗了手之后,稳当的坐了下来。 杜蔚国发扬绅士精神,给莫兰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茶之后,他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安静的琢磨了一下牛哥刚刚的举动。 就算是他已经洗白上岸了,刚刚的举动是不是也有点太孟浪唐突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一章 桃花淡胭脂,杀人不用刀! 莫兰笑脸嫣然的看着眼前的杜蔚国,他皱眉沉思的样子,很有味道,仿佛一幅大家名画一样。 她自己也安静的喝了一口茶水,并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面带笑容安静的欣赏着杜蔚国的盛世侧颜。 一时之间,屋里的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相濡以沫,岁月静好的感觉扑面而来,莫兰觉得,要是能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啊! 正在莫兰无限遐想的时候,小马去而复返,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端菜的姑娘。 两个姑娘的面貌都是一般,中人之姿,穿得都是蓝色碎花的粗布棉衣,胜在干净利索。 人家小马人家可是专门负责迎客的,算是技术工种,讲究口齿和眼力,属于高级公关人才。 一口下边带着炭火的铜锅端上桌子,还有两荤两素四个炒菜,都是白瓷的盘子,讲究! 菜品也都是明油亮欠,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小马的手里端着两个白瓷的酒瓶和2个配套的酒杯,他现在的活计是负责给客人介绍菜品,然后倒第一杯酒。 嘿,像极了后世会员制夜店里的订台公关。 他们的进入也打断了杜蔚国的思考,丫的,反正也想不明白,暂时就先放下好了。 这个牛哥跟脚深厚,但是却不知道他到达是哪路的,以后尽量还是少打交道为妙,只是以后再想买牛肉罐头啥的可能会有点麻烦而已。 他要是敢不知好歹打听自己的跟脚,嘿,那就好玩了。 要知道,现在的杜蔚国可是国宝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巨妖行动的扛旗人,胡大司长的心头好。 牛哥要是敢动用手段私下敢打听杜蔚国,不管他是啥背景,一准都会撞到铁板上,头破血流都是最轻的。 小马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 “杜爷,夫人,这是咱们这家馆子的招牌,牛排铜锅子,里边是小牛肋排做底,还配有牛胸口和牛肚腩。 除此之外还加了6味适宜季节的,益气健脾的温良补药,冬天吃最是养人,杜爷豪气,这锅里可是整整12斤的骨肉。 这是醋溜木须,用的是上好的牛里脊,这是扒口白,选的是2岁以内的小牛舌头,这是醋溜白菜和盐焗花生米,专门给您二位解腻下酒。 这酒是咱们店独有的5年陈酿高粱酒,颜色有点微红,味道醇厚入口柔和,还不上头。 嘿!这酒还有个文雅好听的名字,桃花淡胭脂!我给您二位倒上!” 小马哥一口气的介绍完菜品,脸不红气不喘,比特么一般的相声演员气口还好呢,嘴皮子贼溜! 他给杜蔚国和莫兰分别在白瓷酒杯里倒满了高粱酒,酒满茶半,很有规矩。 这酒果然色泽微微泛红,灯光下氤氲着一丝胭脂的颜色,酒香四溢。 卖相相当不错! 小马哥才刚倒好酒,刚刚那两个端菜的姑娘就又进来了,端上了两盘馅饼,还有蒜泥蘸碟之类的。 “杜爷,夫人,这是咱们馆子的牛肉大葱馅饼,纯一兜肉的,一个馅饼足有8两,喷喷香! 我做主给您二位先上了4张,您二位慢用,有事就随时招呼我一声!” 说完小马就肃手轻轻的鞠了一躬,但他并没有马上退出屋子去,杜蔚国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他随手就扔出一盒中华烟给他: “谢谢你了,小马哥,你先忙去吧,有事我招呼你。” 小马连忙伸手接住,打眼用余光一扫,好家伙,居然是华子! 他顿时就喜上眉梢,这样一盒烟在黑市上最少1块钱,整好了甚至能卖到1块2,还特么是有市无价那种。 赚了! 这都比得上他一天的工钱了,这个杜爷果然是个豪横的主,要知道他也并不是每桌都能要到小费的。 就算要到了,大多时候也就是一盒牡丹啥的,运气不好的时候甚至一晚上都拿不到小费,今天算是赚大发了,小马喜笑颜开的躬身退下了。 丫的,居然还碰见要小费的了,真是越来越像夜店会所了,杜蔚国轻轻的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而莫兰则饶有兴致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咱们这边也兴给小费吗?” 杜蔚国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笑着解释了一下: “呵!他们这应该是都是以前沿袭下来的陋习,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另外,咱们这边管这个也不叫小费,叫做赏钱,都是自古以来都有的。” 莫兰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我倒是觉得挺好,他毕竟服务我们了,我也很满意,打赏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杜蔚国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呵,你丫觉得挺好,是不是因为人家喊了你一晚上的杜夫人你才觉得挺好啊? 他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而且伸手掀开铜锅的盖子,满满一锅沸腾着冒泡的枣红色牛肉牛骨呈现在眼前,顿时一股引人垂涎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香味直钻鼻孔,非常上头。 杜蔚国笑着招呼道:“来!莫兰,快点尝尝吧,这就是我推荐的美食,牛肉锅子。” 莫兰皱着鼻子闻了一下,一脸沉醉的赞扬到:“呀!真的好香啊!” 之后她就夹了一筷子牛腩肉,半肥瘦的,轻轻吹了一下之后放进了嘴里,杜蔚国心中暗赞一声,行家啊!果然是会吃,牛肉肯定是半肥瘦的最香了! 一口牛肉进肚,莫兰的狐狸眼顿时就眯了起来,幸福的都快要流眼泪了,简直太好吃了,一口吃完,她又连吃了好几口才算是暂时停了下来。 莫兰此时眼睛都已经有点起雾了,真快香哭了,她的语气半真半假的哀怨道: “杜蔚国,四九城里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是你直到今天才带我来,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杜蔚国也吃了几口牛肉,听见莫兰的话,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嘿,这家的牛肉虽然好吃,但是绝对不便宜,就算你工资再高,也不可能天天吃!” 莫兰嘴里又夹了一大块牛肉,表情傲娇的说:“怎么?能有多贵?” 杜蔚国一幅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我也没来这吃过饭,没结过账,但是我估计咱们俩今天这一顿饭,应该绝对不会低于30块钱,我想就算你工资再高,也承受不住一天一顿吧!” 莫兰一听这话,也不禁吐了一下小舌头,是啊,一天30,一个月可就是900多块。 全国现在都没有这样的工资标准,她这是在早点铺子豪横惯了,一天1块钱基本上随便吃了,吃一碗倒一碗都特么足够。 “呀!这么贵啊!那,那一个月吃一次总归还是可以的。”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他发现此时的狐狸眼多少还是有点可爱的,吃货属性很强烈: “哈哈哈,是啊,这不我认识你差不多一个多月,带你来吃这么一次嘛!” 莫兰白了他一眼,杯眼波流转,风情无限的说: “哼!强词夺理!杜蔚国,来!我们喝一杯吧,也尝尝这桃花淡胭脂的滋味,其实你前后救过我两次,我要谢谢你的。” 莫兰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杜蔚国也放下筷子,笑着调侃: “莫兰,先别扯这些,我提醒你,喝酒你可要适量而行啊,你可不要想着醉酒之后逃避结账。” 狐狸眼没有说话,而是咯咯咯的笑了,然后一仰脖就干了一杯,响亮的啧了一声,如同经年老酒鬼一样长长的吐了一口酒气,不由的赞叹一声: “好喝!这才是生活该有的味道啊!” 杜蔚国笑了一下,也跟着干杯了,嗯,这酒果然不错,度数应该不高,48度左右,入口之后没有普通高粱酒的辛辣之气,反而很棉柔,也不辣口。 相当不错。 莫兰一杯酒下肚之后,脸色变得有些淡红,媚眼如丝,简直就是人面桃花本花,和这个酒名倒是相得益彰。 桃花淡胭脂,杀人不用刀! ------题外话------ 要是不喝点酒,怎么好意思睡狐狸眼呢! 7017k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天雷动地火! 很显然,这种室内封闭舒适的环境中,酒后略微有点暧昧的氛围,这才是莫兰最熟悉的战斗节奏。 她的一身本事此时也是全都酣畅淋漓的发挥了出来,面带桃花,眼蕴春水,含羞带俏。 一颦一笑之间简直是勾人心魄,全是功夫啊!海王杜蔚国此时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 丫的,场面有点失控了! 杜蔚国的脑子里居然突然想起潘嘎之交的名言:“这里边水太深了,你把握不住啊!” 嘿! 杜蔚国多少有点心跳加速,不得不暂时避开了狐狸眼的死亡视线,他略带一点心虚的低下头,开始努力的和馅饼较劲,专心干饭。 别说,这家馆子的这个牛肉馅饼简直是绝了,香而不腻,好吃的不得了。 莫兰看着逃跑视线的杜蔚国,不禁嘴角一扬,嘴唇之间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妩媚至极。 不得不说,杜蔚国现在的演技是真的很好,居然让她信以为真了,莫兰的自信又回来了。 她以为现在已经是她在把握节奏了,她和杜蔚国之间,她又重新变成猎人的角色了。 她却不知道后世有个欢场说法,最顶级的猎人偶尔也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现在杜海王就是装作了猎物,丫的,这孙子还是在钓鱼。 莫兰也咬了一口馅饼,结果瞬间就沦陷了,真的超级好吃,她也暂时收起了各种心思,专心干饭了。 不得不说,莫兰作为一个顶级特工,她的致命弱点还真的不少。 先不提她恋爱上脑的事,光是馋嘴这一条她就够呛了,要知道,她最初就是因为去买烧饼才会被杜蔚国盯上的。 当时她宁可担着暴露的风险,隐蔽出手收拾了那个老佛爷,也死活不肯离开。 如今那家烧饼铺子的嫌疑都已经被筛掉了,可见她当时根本没有啥任务,单纯就是必须得买到烧饼吃。 究其原因,她就是因为馋嘴才暴露的。 直到一口气干掉了一张馅饼,莫兰这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赞叹道: “实在是太好吃了!喂!杜蔚国,你是猪吗?你吃冤家呢?这么快的时候,两张馅饼都已经吃完了?” 杜蔚国此时两张馅饼早都已经吃完了,不仅如此,他的面前还堆着好几块骨头。 虽然他最近两天伤势已经基本痊愈,饭桶技能的副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他的饭量依然不可小觑。 最主要是他为了今天晚上这顿大餐,中午没吃多少,特意还留了肚子的。 “咋的?你吃客吃饭,还嫌客人吃得多啊?” 杜蔚国此时嘴里正啃着肉骨头肉,含糊不清的说,吃相狼狈,丝毫不做作。 莫兰被他噗的一声给逗笑了,她真的很喜欢此时此刻,真实不做作,相处很舒服。 莫兰眼波流转,轻轻的举起酒杯:“喝一杯吧!放心,我不抠,我有钱,今天的酒肉管够,不够咱们就再点!” 杜蔚国擦了一下手,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笑着说:“呵呵,莫女侠,您局气!” 莫兰笑得咯咯咯的,显然心情十分舒畅,她干杯之后痛快的哈了一声: “杜蔚国,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回国一年多以来过得最愉快的一天,我希望天天都能像今天一样。” 杜蔚国没有说话,静静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嘿,这个火候拿捏的刚刚好。 既表达了不满也没有过分尴尬,果然莫兰非常识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两个人又陆续喝了几杯酒,此时两个酒瓶都已经见底了,要知道,这特么可是1两8钱的白瓷酒杯,6杯就是一斤酒。 呦呵,狐狸眼的酒量正经不错呢,1斤酒下肚除了脸色酡红之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比王洋,狗剩子还要强上一筹! 酒没了,莫兰拎着酒壶站起身,推开房门,小马离老远就看见了她,小跑着就过来了。 “夫人,您有啥吩咐?” 莫兰笑着把空酒壶递给他,笑着说:“小哥,你这酒真好喝,再给我们这屋里来上两斤!” “得嘞!马上就来! 狐狸眼回到包房之后,懒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完美身材顿时显露无疑,她看了一眼正在抽烟的杜蔚国,声音妩媚的说: “杜蔚国,你能喝多少酒?” 杜蔚国语气有些揶揄的说:“咋的?你这是想灌醉我?然后把我留下来结账吗?” 莫兰笑得很开心:“哈哈哈,我今天真的很快活,我要尽兴!不醉不归!” 杜蔚国轻轻的撇了一下嘴: “我看你还是适量吧,今天喝醉了,明天早上宿醉起不来床,我还得去你家找你,来来回回很麻烦的。” 莫兰不屑的嗤笑一声:“切!看不起谁呢?” 这时候,小马端着两壶酒,还有一个暖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这姑娘拎着煤桶一起进来了: “杜爷,夫人,这是两斤淡胭脂,我再给您二位添点茶,火炕也填点煤,杜爷,如果今天太晚了,喝酒之后身子沉,您也可以直接住下的。” 杜蔚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意的岔开了这个话题:“小马哥,你们这淡胭脂有没有成瓶的能带走的?” 小马笑呵呵的点头:“有的,杜爷,您果然是行家,能喝出好坏来,咱们馆子专门有灌好的玻璃瓶子,瓶口子咱们都是封好了的。” 杜蔚国笑了点了点头:“成,那走的时候,给我拎上几瓶。” “得嘞!”小马应了一声之后,和姑娘一起退了出去。 刚刚小马说晚上可以住在这里的时候,莫兰的脸红的简直不像样了,好在杜蔚国马上就转开了话题。 酒重新上来之后,两个人又陆续喝了两杯,此时一斤多的白酒下肚,莫兰已经有点酒意了。 她突然声音幽幽的说:“杜蔚国,你知道吗?其实在去研究所之前,我们就见过一次面。” 杜蔚国大方的承认了,他点了点头,声音很平静: “嗯,我记得,去研究所上班之前,我在卖烧饼的地方,见过你一次。” 这件事他确实不用否认,尤其现在烧饼铺子的嫌疑已经筛掉了,那更不用避讳了,单纯的偶遇而已,反而更加增加了一点有缘的氛围感。 莫兰语气有些意外的说:“咦!你居然记得,杜蔚国,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是视我为空气一样的呢!” 杜蔚国的眉头皱了一下:“莫兰,你从来都不是像空气一样的存在,想不被注意到很难的。” 此时,莫兰的狐狸眼轻轻的瞄了过来,眼含春水,动人心魄,她的声音也充满魅惑: “是吗?那你为啥从来对我都是不假颜色,视若不见了?” 杜蔚国知道惜肉部分到了,他直视她的眼睛,眼神清澈,声音很平静的说: “莫兰,就因为你很漂亮,也很有魅力,根本就无法忽视,我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莫兰的眼圈红了,自己干了一杯酒,声音哀怨的说: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是因为我年级比你大?所以你才故意躲我的吗?”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也跟着喝了一杯酒,并没有说话。 莫兰此时又干了一杯,双颊飞红,声音更加哀怨,如泣如诉的问: “杜蔚国,我问你,你着急和杨采玉结婚,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死心?” 杜蔚国沉默了一会,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确实有你的一部分原因。” 狐狸眼眼泪掉了下来,梨花带雨一般:“杜蔚国,如果我和杨采玉同时出现,你会怎么选?” 杜蔚国笑了,他实在是有点绷不住了,好幼稚的假设啊,一年前赵英男也曾多次纠结这个问题。 “莫兰,假设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时间不早了,咱们酒足饭饱,咱们走吧!” 杜蔚国此时站起身,伸出手准备穿衣服,莫兰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她却是绕过了桌子,一下子就扑了过来,直接吻住杜蔚国的嘴唇。 嘿,这一刹那,电闪雷鸣,天雷动地火! 7017k 第三百五十二章 飞蛾扑火 该发生的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既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其实在那天暴雪的时候,他救了莫兰,当晚在她家,只要杜蔚国愿意,早就已经水到渠成了。 有个事实必须得承认,狐狸眼她是一个尤物! 牛肉馆子热乎乎的火炕上边,狐狸眼蜷缩在杜蔚国的臂弯里,像一只大猫一样。 舒服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她此时此刻无念无想,单纯的享受着身心灵的愉悦,整个人昏昏欲睡。 杜蔚国也没有说话,一边抽烟,一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过了一会,他发现莫兰居然真的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不得不摇醒了她: “莫兰,醒醒,不能在这睡!我们还得回去,晚上不能留宿在这里。” 莫兰费劲的睁开眼睛,搂着他的胳膊,声音慵懒的撒娇: “为什么啊?我不想回去,要走很远的路,家里也是冷冰冰的。” 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赶紧起来穿衣服,不爱回家,那就去我的公寓住,我哪里虽然小点,但是不算冷,而且还有洗手间。” 莫兰一听这话,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好看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看着杜卫国,眼波流转,丝毫不在意自己春光外泄,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杜蔚国,你要带我回家?你这算不算金屋藏娇?” 杜蔚国没好气的又用力拍了她一下:“我可没有金屋,只有蜗居一间,你去不去?” “哎呀,疼,我去!” 莫兰说完了之后就开始非常麻利的穿衣服,杜蔚国也下炕穿好了衣服,看桌上的酒菜还剩了很多,杜蔚国和莫兰招呼了一声之后,走出了包房的门。 这会都已经差不多晚上11点了,客人基本散尽,饭馆院子里的灯笼基本上都已经熄灭了,四处漆黑一片。 但是个别的包房里倒是还有人影闪动,杜蔚国估计应该是有人在打扫卫生吧。 杜蔚国走出房间,外边凛冽的寒风顿时让他精神一震,他点了一根烟,朝着前院的倒置房走了过去,这里是厨房和伙计们进出的地方。 他才刚进前院,还没走到倒置房,小马就披着一件棉衣从里边一溜小跑的出来了。 “杜爷,您吃好了?我还以为您今晚要歇在这里了呢!” 杜蔚国直接一伸手就给他的手里拍了5块钱,笑着对他说: “小马哥,去给我找几个新饭盒,有点剩菜剩酒都帮我装上,我留着明天吃,厨房还有熟米饭和鸡蛋和大葱吧?你看着再给我装上一些,酒菜钱我一会另外算!” 小马看着手里的5块钱,心里都乐开花了,把杜蔚国的要求都满足之后,他最少还能剩下一两块钱来呢。 “得嘞!杜爷,您豪气!我先帮您把东西都拾掇利索,然后再帮您会账。” 杜蔚国转身回了包房,看见莫兰这会正用湿毛巾擦褥子呢,至于为啥,懂得都懂吧! 他不由的笑了一下,莫兰看他笑的绕有深意的,也不由的脸红了。 会账和杜蔚国预想的差不多,一共是33块钱,主要是杜蔚国走的时候还拎走了5瓶挑花淡胭脂。 临近午夜,杜蔚国和莫兰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莫兰搂着他的胳膊,突然幽幽的问了一句: “杜蔚国,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个轻浮随便的女人?” 杜蔚国轻笑了一声:“呵,不会,我反而倒是觉得你是一个眼光很高,宁缺毋滥,所以已经了孤单很久的可怜人。” 莫兰走到杜蔚国的面前,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杜蔚国,你真是这么想的?” 杜蔚国点了点头:“嗯,不是我这么想的,而是事实,你的条件这么好,但凡你随便点,你是不可能如此寂寞的,还有~” “还有什么?”莫兰追问道,她的眼睛在路灯的印衬之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杜蔚国都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极美。 可是杜蔚国却没有继续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目光从莫兰的脸上移开,转移到了黑暗之处。 杜蔚国此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莫兰,然后把她轻轻的护到了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出来!” 杜蔚国突然暴喝一声,随着他的喊声,一道利刃划出的光芒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一个人影挥舞这短斧朝他脑门狠狠的劈了下来。 我尼玛,这还得了,杜蔚国闪电般的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后发先至直接踹到他的心口,人影倒飞出去。 但是此时又是一道黑影朝着杜蔚国猛冲过来,他的手里擎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杜蔚国收腿侧身,间不容发的躲过他的突刺,同时一记右手摆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顿时人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一拳杜蔚国由于情况紧急,没有收住力道,用出来10成力,这个倒霉的家伙大概率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被杜阎王一拳直接锤死了。 杜蔚国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留,他此时猛地一个箭步猛的冲到了黑暗之中,两声闷响之后,很快一切归于平静,他又重新出现在路灯下。 杜蔚国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牛肉馆子,嘴角轻轻的翘了一下,他拉起莫兰的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他语气平静的说:“走吧!” 莫兰有些惊魂未定的说:“杜蔚国,咱们不用去报告公安吗?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袭击你啊?” “不用,有人会收拾局面的,我明天上班之后打个电话就行。” 我尼玛,遇见吃生米的了,大概是刚才杜蔚国会账的时候,因为喝了酒,有点大意,从空间里直接掏了一叠钱出来。 犯了财不可露白的江湖大忌,这家牛肉馆子里肯定有人和下九流有瓜葛。 看杜蔚国喝了不少酒并且身边还有一个是狐狸眼这样的漂亮女人,就有人动了歪心思,想劫财害命顺便掳人! 可惜,他们今天碰见的可是杜阎王! 三个人,1分钟不到,1死2残,这家馆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走出去很远,莫兰好像已经缓过来了,她重新捡起了刚才的问题: “对了,杜蔚国,还有什么~” 杜蔚国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问题:“呃,还有,因为你实在寂寞是得太久了,所以遇见了让你动心的,你就好像飞蛾扑火一样的奋不顾身了,宁死都不想再孤单,不愿意错过,我说得没错吧?” 莫兰的眼睛瞬间就氤氲了,眼泪哗哗的涌了出来,她用力打了杜蔚国两拳:“该死!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为啥要折磨我。” 杜蔚国任凭她打在身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莫兰也安静了下来,她明白,杜蔚国的叹息,是因为杨采玉。 就算她一项眼高于顶,也不得不承认,杨采玉很优秀,各方面都不逊色于她,确实是杜蔚国的良配。 杜蔚国此时用空着的左手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声音有些沉闷:“走吧!外边太冷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 莫兰也不再说话了,之后的一路之上两个人都是沉默无语的,还好,在路灯熄灭之前,回到了杜蔚国的公寓。 进门之后,莫兰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小公寓:“杜蔚国,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杜蔚国把东西放在饭桌上,脱掉大衣,麻利的升着火: “我来研究院前两天才搬过来住的,我原来在轧钢工上班,那边的四合院里,有我的宅子,这个单身公寓只是临时住所。” 狐狸眼点了点头:“哦,难怪,看起来有点太简单了,比我家看起来还要一穷二白呢,不过有厕所这点真的很好!” 杜蔚国这会已经把两个小煤炉都点上了,还把水壶也做上了,他把酒菜啥的都归置好。 点了一根烟,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狐狸眼,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 莫兰傲娇的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杜蔚国坏笑着说:“呵,我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莫兰好奇的问:“什么重要的问题?”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莫兰不依不饶的揪着他的胳膊问:“你快说,什么重要的问题?” 杜蔚国朝莫兰伸伸手,示意她离近一点,莫兰好奇的把脸靠近了他,杜蔚国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 “我在想,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要是一会再~,明天还能不能起得来床。” 狐狸眼俏脸一红,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杜蔚国,你想得美,谁要和你~~” 杜蔚国桀桀怪笑之中,把她揽在怀里~ 以下省略20000字。 ------题外话------ 今天家里有事,可是我没脸请假,所以就凌晨提前发布章节了! 祝大家周末愉快! 7017k 第三百五十三章 心怀鬼胎 这一夜,自然是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早上6点,强大的生物钟依然还是准时的叫醒了杜蔚国,他展开眼睛,有些勉强的翻身下床,扶着墙走出了卧室,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腰酸背痛。 丫的,小爷我居然虚了,为了任务,杜蔚国也是拼了,连腰子都不要了!嘿! 不得不说,莫兰真的一个能要人命的小妖精啊。 好在战况也只能算是两败俱伤,严格说起来还是杜蔚国略站上风,狐狸眼现在也是处于半昏迷的沉睡状态,就是打雷基本都叫不醒的那种状态。 摇了摇有点昏沉沉的脑袋,回身看了一样海棠春睡的莫兰,杜蔚国面色有点古怪。 其实莫兰昨天晚上又表现出致命漏洞了,他们遇到了劫匪,而且杜蔚国当场戈壁一人,虽然可以用她不知道来搪塞。 但是除了当时莫兰敷衍的表演了一下惊慌之外,过后就只字未提了,这特么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扯了。 嘿,估计是这小妖精当时有点喝多了,而且刚刚和杜蔚国发生了超亲密的接触,心怀激荡,有点顾不上演戏了。 房间里温度有点凉,杜蔚国披着大衣给煤炉子添了煤,然后把炉火重新调大,顺便把水烧上。 然后去厕所解决了代谢问题,之后用温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勉强振作了精神。 水开了,杜蔚国把水灌好,昨天从牛肉馆子搞回来的鸡蛋,大葱,米饭简单的搞了一个蛋炒饭,又把剩下的菜都烩到了一起,虽然看着卖相不咋地,但是喷喷香! 杜蔚国现在很饿,好像他的饭桶自愈技能正在发挥作用,丫的,小爷我搞个房事活动居然都需要自愈能力,也特么是醉了。 打雷都叫不醒的狐狸眼,此时鼻子皱了几下,闻着了饭菜的香气,费劲的睁开了眼睛。 莫兰此刻是真的浑身酸软,毫不为伪,基本上使不上一丝气力。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这会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变得相当不错,狐狸眼就裹着被子倚在卧室的门边,头发蓬乱,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杜蔚国看着她娇弱无力的样子,笑着调侃到: “呵,鼻子倒是很灵嘛?赶紧洗漱一下吃饭吧!” 莫兰的声音慵懒至极,很明显的撒娇道:“我没有力气了,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杜蔚国,都是你害的,你过来帮我!” 杜蔚国瞄了她一眼,笑着拒绝了:“莫兰,这恐怕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能靠近你,我怕我把持不住!我也没力气了,再说了,咱俩总不能同时旷工吧?” 莫兰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没好气的斜了杜蔚国一眼,但是嘴角却藏不住的扬了起来,她觉得杜蔚国是在赞扬她的魅力,狐狸眼的自信又回来了。 吃过了丰盛且量大的早饭之后,莫兰倒是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杜蔚国说你今天其实也可以回家休息的。 到时候随便编个理由,反正让唐阿红带人去你家里确认一下就好。 莫兰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想自己回家,她的原话是: “我特别讨厌一个人呆在家里,尤其是冬天,就好像被关在了冰冷的坟墓里一样。” 杜蔚国对此倒是不置可否,简单是收拾一下,两个人就并肩去研究院上班了。 两人走在路上,期间莫兰好多次欲言又止,杜蔚国撇了一眼抓心挠肝的莫兰,不禁笑了: “莫兰,我下班之后就会回家的,你随时都可以来,只是一起回家肯定是不合适的,你说呢?” 莫兰一听这话情绪,顿时就激动了,急切的问道:“杜蔚国,你真的愿意让我去找你?” 杜蔚国不由轻笑了一声:“嗯,我肯定是愿意啊,我怎么能拒绝你呢?莫兰,你要是早点主动上门,可能我早就绷不住了,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了。” 莫兰对这个答案既有点满意但是又有点不满意,沉默不语,总之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杜蔚国这么说,好像她很放荡,他只是沉迷于她的身体而不能自拔,而感情方面却是一百空白。 单纯就是因为身体欲望才和她在一起的,不过后来她想想也就释然了,不管怎么说,这终归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呵呵,杜蔚国,趁着杨采玉不在,老娘要想尽一切办法使劲浑身解数,从头到尾的,从里到外的彻底征服你。 莫兰心中暗暗发誓的同时,杜蔚国心中也在暗暗思索: 丫的,狐狸眼,老子通过这个就可以判断出你和巨妖的固定联络时间,并且大体推断出你的联系方式了。 之前他和胡斐,郭汉鸿早就已经探讨过这个问题了,虽然研究院的整体人群不好一一排查。 但是和莫兰同一个演算室,还有平时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事都已经筛查过了。 甚至包括唐阿红,实际上,她是第一个被排查的,好在她并没问题,只是比较头脑单纯而已,呃,就是有点蠢的意思。 目前已经初步排除了莫兰通过同事接受指令和传递指令的可能性。 杜蔚国也觉得这种方式不太可能,这很愚蠢,完全可以排除。 作为研究所的同事,单纯监控和对外传递莫兰的动向还有可能,如果是在研究所里直接联络传递指令和信息。 那暴露的风险可就实在太大了,而且莫兰天天都花枝招展,特立独行,目标太显眼了。 所以,莫兰和巨妖的联系,大概率是在固定时间段采取固定的联系方式。 杜蔚国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锁定这个极其重要的信息,等到一起外调出差之后,前后对比之下,应该很快的就可以锁定了。 一旦锁定了联系方式,那巨妖可就藏不住了,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基本可以收网了。 杜蔚国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但是复工上班的第一天就直接搞定拿下了狐狸眼,跨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大步。 终究还是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进展神速! 现在已经可以排除周一了,昨天莫兰几乎全天都没有脱离他的视野范围,包括漫漫长夜,任务已经完成了1/7,嘿嘿,胜利在望! 两个人就这样,貌合神离,各自心怀鬼胎的一起走到了研究院,然后非常自然的各自分开。 到了单位,杜蔚国和值班室的保卫科同事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径直回到了办公室。 还是一如既往的喝茶,抽烟,看报纸,摸鱼嘛不寒碜。美中不足的是研究院里连收音机都特么不让听,房间里死寂一片。 9点半,杜蔚国给郭汉鸿打了一个电话: “喂!总机,我找郭汉鸿处” “喂!郭处,我是杜卫国!是,现在我已经上班了,嗯,郭处,我想说的是我的医药费,营养费啥的你还没给我报销呢!” “还是,你们外调我,我因公受伤了,我们单位这边总不能算我无故旷工吧?” “郭处,这些事你都得给我解决了,你们总不能用完了就不管了吧?呵呵,这还差不多,行,那我晚上就在就单位门口等你。” “对了,郭处,回回胡同昨日晚上倒了3个吃生米的,是我干的!嗯,对,行。” 杜蔚国是光明正大的打了这个电话,根本就不在乎泄密啥的,他和胡斐,郭汉鸿是可以当面联系的,这也是一大便利,明暗交替。 晚上,杜蔚国下班的时候,郭汉鸿的吉普车就已经停在研究所门口了,他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坐上了副驾驶。 郭汉鸿看见他上了车,先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杜蔚国,还有2条小熊猫,然后他笑得像个老狐狸似的,贱嗖嗖的着说: “我说,杜大少爷,这里边有钱和奖章,绝对包你满意,不过你是不可能因为这个事联系我的,是不是工作有啥具体进展了?你发现啥了?” 杜蔚国毫不客气,信封也不打开看一眼,就大大咧咧的把信封直接装进了军大衣的兜里,然后把两条烟也装了进去。 之后杜蔚国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也不说话,郭汉鸿见状倒是也不气恼。 老郭的养气功夫可是打了家的,唾面自干啥的只是等闲而已,他自己也点了根烟,静静的等着杜卫国开口。 杜蔚国抽了两口烟之后,轻轻的瞥了郭汉鸿一眼,然后声音非常平静的轻声说: “我昨天晚上把狐狸眼睡了,今天开始正式同居了。”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郭汉鸿瞬间表情一窒,瞳孔放大,烟头都不知不觉的掉了下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四章 渣男本色 老郭被雷麻了! 你丫的,你特么这是在给老子讲神话吗?一天,就用了一天就拿下了? 烟头掉到了郭汉鸿的棉大衣上边,他赶紧把烟头捡了起来,棉衣瞬间就被烫了好大一个窟窿,但是他现在可没空心疼他的棉衣。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郭汉鸿瞪大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杜蔚国:“小杜,昨天,你这是第一天复工上班就把她~” 杜蔚国淡定从容的点了点头,他没心思欣赏老郭的诧异表演,声音有些遥远的说: “郭处,从现在开始算起,大概2周左右的时间,新年之后,春节之前,就可以安排我们俩一起外调了。 嗯,到时候要把唐阿红留下,她傻乎乎的,有点碍手碍脚。 目前,我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周一,应该不是莫兰和巨妖的联络时间,她昨天下班之后整晚都和我在一起。” 郭汉鸿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挑,舔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依然有些干涩的说: “小杜,你这进展简直太神速了,她不会~”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语气不耐烦的说: “放心,她没醒,她是真上头了,昨天晚上是狐狸眼主动的我特么算是半推半就,再说了,她如果真醒了,她有必要和我睡觉来虚与委蛇吗? 郭处,赶紧行动起来,把工作进度往上提,天天催我的是你们,然后磨磨唧唧原地踏步的也是你们,我真是服了,先走了! 哦,对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们晚上碰头了,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给就在早上给我留暗号,我会尽量在中午12点前到达。 如果是突发紧急情况,那就直接过来找我,反正我们的关系也是明面上的。” 杜蔚国一连串的嘴炮,把老郭给打懵了,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杜蔚国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杜蔚国,胡同口那几个家伙到底是咋回事?” 杜蔚国回头淡淡说了一句:“就是3个拦路抢劫的,对了,郭处,胡同里边有个私房的牛肉馆子,和吃生米的不清不楚,一起铲了吧。” 说完之后,杜蔚国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郭汉鸿,直接下车之后自顾自的走了。 好家伙,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杜蔚国现在也是一言不合,就把整个私房馆子都给铲了! 真是威风凛凛啊! 老郭坐在车里,重新点了一根烟,砸吧着嘴巴,杜蔚国今天传递的信息量有点巨大,他的反应一样! 杜蔚国回到了小公寓,重新把煤炉子升起来,把水烧上。 脱掉大衣,把老郭给的信封拿出来,里边是100张崭新的大团结,还有一枚个人2等功的勋章和证书。 杜蔚国只是笑着说了一声真小气,就把这些东西重新都收了起来,放在了卧室书桌的抽屉里。 自从他拿过一等功之后,这些勋章啥的杜蔚国就有点不太在乎了,10个二等功也顶不上一个一等功,这是量级差,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东西。 过滤嘴小熊猫最近倒是陆陆续续攒了不少,省着点抽,都够2个月的。 水开了,房间里的温度也上来了,杜蔚国沏上一杯茶,点上一根烟,把收音机扭开。 现在是差2分钟7点,正好,7点整就是袁阔成先生的评书《烈火金刚》的重播时间,昨天断了一天,嘿,闲极无聊的杜蔚国最近正在追听这部评书呢。 7点钟刚过,评书也才刚刚讲了几分钟,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谁啊!”杜蔚国嘴角一样,声音清越的问了一句。 “我。” 狐狸眼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很小,可能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毕竟她一个女人主动送上门,并不是啥光彩的角色。 杜蔚国笑呵呵的把门打开,莫兰换了一身衣服,拎着一个手提包走了进来。 她的脸有点红,略略有点不自然,杜蔚国揶揄的问道:“这是咋的了?主动上门有点抹不开面子了?还是有点心虚了?” 莫兰先是打量了一下杜蔚国的小狗窝,然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声音有点委屈的说: “杜蔚国,你倒是很悠闲啊,喝茶抽烟听评书,然后我巴巴的自己送上门来。” 杜蔚国接过她手里的包,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莫兰,我在这个公寓满打满算一共才住了不到一个月,早出晚归的,一个邻居都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 而你那小院子虽然算是僻静,但是我要是天天上门,可能终究是不太好吧? 这样,我一会给你一把房门钥匙,你以后就可以随时直接过来了,你那冰冷冷的院子,就当成仓库好了。” 莫兰一听这话就高兴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多云转晴,她有点傲娇的说: “哼,这还差不多,杜蔚国,我有点擦脸的东西,放在卧室的书桌上行吗?” 杜蔚国笑了,丫的,这是要安营扎寨了啊!他点了点头: “当然,你随意。” 莫兰的手提包里,这是简单装了几小瓶擦脸的东西,还有两件换洗的内衣,两条毛巾和牙刷牙缸啥的,倒是挺简单的。 她最后从包里掏出两本书,递给了杜蔚国,纯英文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上下两册。 “呐,杜蔚国,这是我漂洋过海从英吉利背回来的两本书,送给你吧,估计你能喜欢!” 杜蔚国接了过来一看,不由赞叹道:“哟呵,好东西啊!原版的福尔摩斯全集,不过莫兰,我可能读起来会非常晦涩,有不认识的单词和不理解的句子,你可得教教我!” 莫兰笑得非常傲娇:“没问题,不过杜先生,我的家教费用,那可是相当不便宜,你打算怎么结算?日结还是月结啊?” 杜蔚国一听这话就放下了书籍,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 “这,必须日结啊!不过我很穷,没办法,就只好钱债肉偿了!” 说完之后,不顾莫兰的惊呼,轻舒猿臂把她直接捞了起来,然后抱着她走向了卧室。 以下省略~~ 莫兰今天问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在某一重要时刻,她媚眼如丝的问杜蔚国: “你是不是就是想睡我?” 杜海王当时的回答自然的教科书级别的:“不,我是想睡醒有你!” 然后莫兰就彻底沦陷了,欲求欲予。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整整4天,几乎每天晚上莫兰都是7点前就回来,然后一直到周六晚上,莫兰到了9点半才出现。 她说是今天是去洗澡了,她也确实是洗了澡,身上一股香皂的味道,甚至回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杜蔚国对此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二话,一周洗一次澡,很合理嘛!只是帮她递了干毛巾,还提醒她小心感冒。 一周的相处,两个人除了对彼此的身体变得无比熟悉以外,感情方面并没有突飞猛进。 狐狸眼依然如同炙热的好像岩浆一样,而杜蔚国的心则好像万年寒冰一样冷酷。 怎么样都焐不热。 这方面确实如此,突破关系之后,女人会更加全身心投入,而男人占了便宜以后,随着新鲜感越发消退,会越发冷漠。 杜蔚国在这方面的表现倒是一点都没演,完全就是渣男本色出演,莫兰心里也是明镜似的,杜蔚国可以和她睡,也可以说土味情话撩拨她,但是绝对不爱她。 她现在的角色只是杜蔚国空窗期的一个临时伴侣而已。 狐狸眼最近非常努力,百依百顺,花样不断,想方设法的讨好杜蔚国,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男人彻底拿下。 臣服于她! 如此表现,她已经正式掉进了杜海王罗织的陷阱里还不自知,彻底脱身无望了。 杜蔚国这次可是非常决绝,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始终把她当成了任务和敌人,就连房事也一样。 完全没有投入一丝一毫的真感情,全程都在套路,甚至可以说是在报复。 莫兰现在就是死在他的眼前,杜蔚国也只会叹息一声,砸吧一下嘴,遗憾他失去了一个上好的真人玩具而已。 郎心似铁! 7017k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性和信仰之间的斗争! 晚上11点,狐狸眼去厕所洗漱去了,杜蔚国躺在床上抽烟。 对于莫兰选择今天洗澡的做法和说法,杜蔚国不由心中冷笑。 明天是周末,你偏偏今天要去洗澡,而且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虽然理由和时间都勉强说得通,但是小爷可是一个字都不信。 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她今天洗澡的这个浴池,二是周六晚上6点半到8点半这个时间段。 这两个可能性必然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至于到底是哪一个?浴池那边的工作人员倒是相对很好排查,只是顾客就很难排查了。 而且杜蔚国本能的也不认为巨妖或者联络人会在浴池工作,应该也不会和莫兰当面联络,巨妖这种老贼轻易是不会露相的,所以联络方式应该还是隐蔽进行的。 至于时间段,只需要再有一周就完全可以确定了,呵,杜蔚国感觉自己离巨妖已经越来越近了。 狗娘养的巨妖,给小爷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等老子把你揪出来,一定要先废了你丫的四肢,做成人棍解解狠,反正只要留着你的脑袋就好,不死就行呗! 杜蔚国在心里暗暗发狠。 这会莫兰已经擦干了头发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扭身在杜蔚国的腿上坐了下来,撒娇式的问: “杜蔚国,明天是周末,我们上午一起去于师傅家里取我的衣服还有订的那些东西,中午吃顿好的,然后在一起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好家伙,一天时间给杜蔚国安排的明明白白,满满登登的,杜蔚国听完之后,用手揽着她的腰,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啊,我明天有事情要做,我要去一趟乡下,大概傍晚才能回来。” 莫兰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开心了,皱起眉头撅起了嘴: “大冷天的,去乡下干嘛去啊?是你有什么工作任务吗?” 杜蔚国用力的拍了她的**一下:“我在乡下接济了一个小女孩,每个月都会去看看她,这不那马上就是新年了,我趁着周末过去一趟。” 莫兰撇了一下嘴,仿佛更加不高兴了:“小女孩,多小的女孩?她漂亮吗?” 杜蔚国又给了她一下,这次是真的用力了。 “哎呀!疼,你怎么还真打啊!”莫兰跳了起来! 杜蔚国没好气的呵斥:“让你胡思乱想!人家小姑娘才10岁,你说你该不该打?” 莫兰委屈巴拉的说:“那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啊?今天有点阴天了,我怕明天可能会下雪。”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了,他轻轻的拍了一下莫兰的后背。 “行,这样吧!明天早上要是下雪我就不去了,上午要是下雪,我中午就赶回来,如果不下雪我就下午回来陪你去看电影,这样行了吧?” “嘿嘿,行,你真好!” 说着莫兰就主动献上香吻,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对于狐狸眼的投怀送抱,杜蔚国是自然全数笑纳。 得,战火重燃! 该说不说的,在这方面,她确实是个尤物,只可意会,不能言传那种。 周日,天公作美,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下雪,杜蔚国起床以后在家离随便对付了一口。 他最近和莫兰都是一前一后的出门,去早点铺子吃饭也是一样,并且杜蔚国甚至还经常不去。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嘛,即便这样,杜蔚国通过一周的细心观察,已经完全掌握了她和吴益和的接头联系方法了。 每周三,周五,吴益和都会在早上7点40分准时出现在早点铺子。 至于她们之间具体的具体联系手段,是纸条还是暗语手势,这根本就不重要,甚至临时的联系方式也不重要。 已经7点了,莫兰还在睡懒觉,杜蔚国也没有叫醒她,封好炉火之后,独自出门下楼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说实话,左家公杜蔚国是越来越少来了,而且也越来越不爱来了,尤其是冬天,倒不是他开始讨厌左蓝了,单纯的就是懒。 夏天还好,冬天就很烦。 从63年夏天到现在马上65年的新年了,一年多的时间,左蓝的变化非常的大,可以用天地之差来形容。 曾经那个黑瘦干瘪的小丫头已经彻底不见了,她不仅长高了一大截,如今小姑娘婷婷玉立的。 说话也变得更有条理了,一句话总结,她现在长大了,已经完全懂事了,但是她和杜蔚国之间也有了那么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杜蔚国一脑门的官司,他没有心思去猜小姑娘的心事,估计多半是她懂事以后,村里的人看她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心生嫉妒又说啥闲话了吧。 由于左蓝的疏离感,杜蔚国自然也是有点兴致缺缺的,他今天没有逗留很久,只是呆了一会,屁股都没坐热乎,简单的聊了几句就走了。 今天他直接给左蓝留了整整80块钱和240斤粮票,这是整整一年的接济,其中也包含了她的学费。 “奶,他是不是以后不会再来了?” 杜蔚国走后,左蓝哭着问左大娘。 左大娘心疼的摸着她的脑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左蓝,你这个傻孩子,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恩同再造,结果你今天这是个啥样子啊?居然听信了村里这些长舌妇们乱嚼舌根子! 人家杜蔚国是啥样的人物啊!他像是九天之上的神仙一样,四九城里想嫁给他的姑娘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他怎么可能养你当小媳妇啊?” 左蓝哭的更厉害了,她哭喊着: “奶,我错了!我去把我哥追回来!” 左大娘轻轻的拉住了左蓝,她也掉了眼泪: “左蓝,别去了,人家实在是帮了我们太多了,这都已经三年了!我们是真的没脸再让人家帮了。” 杜蔚国从左家公社返回四九城的时候不过才10点钟,他路过轧钢厂区域的时候,突发奇想想去看看黄桂兰。 骑车都快到了苦水巷子才掉头离开了,丫的,他才反应过来了,先不说他这个行为非常不合适。 他最近和狐狸眼同居,据说女人都对这些事情很敏感的,还是别去招惹她了。 不知道马五和小马走了没有,但是不管走没走,杜蔚国都不想去了,既然都已经正式告别了,就彼此相忘于江湖,有缘再见吧。 至于四合院,杜蔚国压根就也不想回去,一群魑魅魍魉的小人,除了巴特一家之外,根本就没有他想看见的人,而巴特这憨货今天大概率是值班中。 至于于公子和向公子估计也都是是双宿双栖之中吧,于公子的老婆好像今天3月份就是预产期了。 天大地大,杜蔚国居然无处可去了,而且他也没有饭辙了。 杜蔚国正漫无目的的骑车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雪,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最近老天爷都站在莫兰一边啊! 得,回家找狐狸眼继续飚演技去吧,今天多少给她点甜头好了。 杜蔚国骑车去了一趟久违的红星饭店,11点半,他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这会的雪已经有点下大了。 凄厉的北风也开始哀怨的吟唱起来了,狐狸眼的恐雪症是不是又发作了?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又开始瑟瑟发抖了。 杜蔚国开门进来的时候,莫兰瞬间就从卧室跑了出来,像猎豹一样敏捷,甚至连鞋都没穿。 她一下子就扑进杜蔚国的怀里,此刻她的身体有点颤抖,脸上还带着泪痕,梨花带雨一般。 “你回来了?谢谢你,你没有骗我,你回来了。” 莫兰紧紧的抱着杜蔚国,此刻的她像个委屈的小女孩一样无助的更咽着,真情流露,这一刻,她多少是有点打动了杜蔚国冰冷的心。 红男绿女,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之间情愫暗生这可都是人之常情,这本身就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游戏,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下场就是粉碎碎骨,秘密战线的战斗虽然少了一些刀光剑影,可是更加残酷,这是人性和信仰之间的斗争! 7017k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将军 这会屋子里有点冷,炉火都已经快要熄灭了,杜蔚国先把手里的饭盒放到桌子上。 然后又把莫兰抱回床上,简单的安抚了一下,去客厅里扭开收音机,拉上窗帘,打开灯,然后赶紧忙里忙外的把炉火给重新升起了。 搞完这一切,他这才回到床边,轻轻拍着狐狸眼的后背,温言安慰着她,莫兰此刻泪眼婆娑的抱着他的胳膊,紧紧的,语气哀怨的说: “杜蔚国,别离开我,求求你了。” 如此语带双关的话,杜蔚国不禁皱了皱眉头,轻轻拍拍她的手: “嗯,别怕,我在。” 由于有收音机里的声音压制,北风的呜咽声变得没有那么刺耳了,关键是杜蔚国回来以后,莫兰就变得也就没有那么畏惧了。 莫兰更咽着说:“杜蔚国,我讨厌下雪天,极其讨厌,冬天到底啥时候才能过去啊!” 杜蔚国笑着轻轻抚摸了一下她脸颊,打趣道:“快了,马上就是新年了,还有1个月就到农历春节了,过完春节就是春天了!再说了,莫兰,你知道我的外号是啥么?” 莫兰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勉强露出来一丝笑容: “是叫杜阎王吗?我听唐阿红说过。” 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戏谑的说: “嗯,没错,我就是凶名赫赫的杜阎王,所以啊,别说只是北风呜咽,雪花纷飞,就算是真有什么孤魂游荡,厉鬼索命,看见我也得绕道走,阎王爷睡在你的枕头边上,你还怕啥?” 莫兰终于破涕为笑了,身若无骨的倚靠着杜蔚国: “讨厌,明明是这么难听的外号,你还挺骄傲的,杜蔚国,你到底为啥有这么凶的一个外号啊? 我听唐阿红说你很厉害,杀人如麻,江湖上的魑魅魍魉都对你唯恐避之不及。” 杜蔚国嗤笑一声:“呵!还杀人如麻呢,都是胡扯,以讹传讹罢了,我只是完成了几次战斗任务罢了。 不过我确实很厉害,尤其是床笫之间的功夫,莫兰,这个你应该很有发言权啊?”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手也开始轻浮起来,莫兰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嗯,你确实很厉害,确实好像索命的阎王一样,我每次都感觉自己快要~” 杜蔚国的强吻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不管不顾。 下午吃饭的时候,杜蔚国看着臊眉耷眼,大口干饭的狐狸眼,笑着调侃她: “我说,莫兰,你不是有恐雪症吗?这会风这么大,北方呼啸的,你咋还这么有精神头呢?不会这个病是被我治好了吧?” 莫兰没好气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脸红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了。 杜蔚国却不依不饶的调侃着她:“既然病好了,一会就去把床单洗了,你看看,这么大的人了,像个什么样子~” 莫兰彻底绷不住了,她站起身,伸出手狠狠的打了杜蔚国一拳: “你还说,还都是你害的~” 杜蔚国脸一肃,声音故意变得冷淡了:“哟呵,还敢打我,怎么?你这是穿上衣服不认人了?那我走?” 莫兰一听这话,虽然知道他是在玩笑,但是还是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杜阎王大爷,我错了,我吃完饭就洗,好不好?” 这场雪并不大,到了傍晚时分就停了,北风倒是一直呼啸呜咽着,但是莫兰好像对单独的声音并不恐惧,甚至对单独的下雪也不恐惧。 唯独是刮风下雪同时进行,她就会犯病,嘿!要不然为啥算是心理疾病呢?就是这么神奇,必须得是两者同时出现才会犯病。 不过由于杜蔚国的出现,她的症状好像真的轻了很多,尤其是那啥之后,好像被治愈了一样。 难道是愉悦替代了恐惧?嘿! 周一上班的时候,杜蔚国上午去了一趟市局,牛肉馆子门口的案子,他必须得去交待一下。 毕竟涉及人命了,一死俩重伤,绝对算是重案了,尤其是在新年前夕,而且案发地点还是回回胡同,多少是有点敏感。 这个懂得都懂吧,肯定是不能写的。 接待他的是许久不见的侯建军,老侯同志倒是一如既往的亲热,可惜杜蔚国兴趣缺缺的,只是敷衍了事的结束了笔录工作。 杜蔚国只说自己吃完饭遇见了拦路抢劫,至于狐狸眼,他却是只字未提。 老侯其实有非常隐晦多次的提醒他,是不是还有个女伴,但是杜蔚国非常坚决的否认了。 就算是后来调查出来了他当晚是和莫兰同行的,甚至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其实也无所谓,杜蔚国相信,胡斐老郭一会帮他完美的遮掩过去的。 告别了盛情邀请他吃饭的候建军,杜蔚国扬长而去,刚才侯建军不依不饶的追问莫兰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无比反感了。 长大以后,就会发现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有所取舍的。 这个礼拜四就是元旦了,1965年的新年,研究院当天要放假一天,杜蔚国早就已经告诉莫兰了。 自己新年这一天是肯定没办法和她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晚上也赶不回来了。 莫兰虽然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是终究也没有办法。 她心里很知道,杜蔚国虽然是孤儿,但是他毕竟生于斯长于斯,上边有一堆叔叔大爷,何况杨采玉不在,他可是还有丈母娘呢。 不仅如此,他下边还有一大堆兄弟朋友,平时都是各忙各的,逢年过节肯定是要走动的,毕竟谁也不能生活在真空里。 所以元旦一大早,杜蔚国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莫兰一直把他送到楼道大门口,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上楼,那场面,整的老哀怨了。 杜蔚国没有回轧钢厂,而是直接去了2公里左右距离的一个独门小院子,他到了时候,胡斐和郭汉鸿都在等他。 昨天晚上,杜蔚国第一次主动发出了联络信号,所以,胡斐和郭汉鸿已经守了整整一夜了。 话说,杜蔚国和胡斐互相之间的信号是非常有意思的,胡斐的联络信号是杜卫国回家路上一个公寓房间的窗帘,而杜蔚国的联络信号是他自行车的一个细节,隐蔽到几乎天衣无缝。 杜位国夹着一身寒气进了屋子,胡斐看见他,急不可待站起身来:“杜蔚国,你发现什么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说:“我说胡司,您这么大的一位领导,怎么养气功夫反而越来越差了呢?” 胡斐被他气得够呛:“放屁,你小子软玉温香的睡了一夜,我特么像个二傻子一夜等了你一宿。” 杜蔚国不由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善的说: “呵!领导,您应该很清楚的,我晚上是不可能出来的,难道我假装梦游吗?您要是真的等了一宿,那我可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胡斐被他怼的哑口无言,郭汉鸿看不下去了,笑着说: “小杜,你坐下慢慢说,你主动联络我们,肯定是有重要的情况要和我们沟通的,我们可别耽误了正事。” 郭汉鸿一边说,一边还给胡斐还有杜蔚国都递了一根烟。 杜蔚国也不想和胡斐嚼牙,见好就收,他自己把烟点着,坐在沙发上,单刀直入的说: “我和莫兰在一起生活了10天,现在初步判断每周六晚6点半到9点之间,是她的固定联络时间。 联络地点有可能是大华浴池,也有可能是她家,具体地点这取决了于她的联络方式,我个人更倾向于她家,而联系方式我个人倾向于广播。 时间问题这个礼拜六我就能最终确定,而联络方式,大概就外调的时候才能具体确定了。”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 “另外,莫兰和吴益合的固定联系方式是,吴益合每周三,五早上7点30分都会准时出现在早点铺子,这个地方是她们的固定联络点,至于联络方式,我不清楚。” 杜蔚国熄灭了手里的烟头,站起身,他要将军了,其实现在巨妖行动说白了根本就是他在主持,胡斐和郭汉鸿这两个大领导都是外围随时听调的: “两位领导,以上就是我掌握的信息,我今天着急来,是想和你们说两件事, 第一我和莫兰的外调一定具备突然性,留给她的准备时间越短越好,这样才会让她们措手不及,露出马脚。 第二,我一旦外调了,和你们怎么取得联系,你们两个谁跟着去?你们最好今天晚上就给我准确的消息,我现在和莫兰的时间基本已经绑死了,除了今天,我几乎没有太多时间单独出门,也会露出破绽的。” 胡斐听完杜蔚国的话,紧皱眉头,郭汉鸿也是一言不发,显然杜蔚国刚刚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太大,他们都需要消化一下。 7017k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又是一年新年到 过了好一会,胡斐才皱着眉头说: “杜蔚国,你的工作进展很好,很了不起,远超我们的预期,但是外调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兹事体大,并不容易实施的,今天之内更是连门都没有~”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语气非常不善的直接打断了胡斐的话: “胡司,郭处,我就想问问,你们每天到底都在忙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啥啥都不行? 这个狗屁巨妖行动在我看来,根本就特么是一个笑话,全程就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从头到尾,除了折腾我,你们到底都有啥成果? 莫兰现在天天晚上就睡在我的身边,我特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还拖,拖到过年吗?” 胡斐被杜蔚国质问的连一句话都反驳不了,脸色铁青,嘴唇都特么气哆嗦了,而郭汉鸿此刻的脸色也是不太好,眉头紧锁。 杜蔚国才不管他们的脸色呢,他是具体执行人,他的火气更是大的没边了,天天兹事体大你妹啊! 杜蔚国火力全开,不管不顾的继续喷: “一直到今天,你们都还没有确定外调的具体时间以及地点,确定以后你们还得提前布置,这还需要时间, 我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拖到莫兰怀孕给我生孩子,然后主动投诚吗?” 杜蔚国此时站了起来,撂下一句狠话:“你们就拖吧!哪天我耐心耗尽,呵呵!”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直接就摔门出去了。 胡斐被他气得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都狠狠的砸在了门上,碎片和茶水溅射的到处都是,他的脸色好像猪肝一样,他用力的解开衣服的领子,拍桌子怒吼: “玛德,简直就是混蛋,无法无天了!你听见了吗?这个王八犊子这特么是在威胁咱们呢!” 郭汉鸿苦笑着说: “老板,杜蔚国心里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现在算是彻底放下一切了,而且他的任务进度确实很快!咱们这边确实有点拉胯!” 胡斐怒不可遏的指着老郭的鼻子骂:“放屁!老郭,我发现你最近屁股坐得很歪啊! 他不懂,你特么也不懂吗?现在到底是个啥形势?滇省那边的项目能是那么容易实现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个不慎,咱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但是不用这样的核心项目,巨妖能特么上当吗?” 郭汉鸿只能苦笑着说:“老板,既然有这么多苦衷,那你刚才不说。” 胡斐一听这话就更生气了:“这个小王八犊子,他听我说话吗?他现在是我的活祖宗!” 郭汉鸿长叹一声,他其实更理解杜蔚国一些,眼看就要过年了,知道他肯定现在很焦躁,但是这事根本无解。 杜蔚国现在只要结果,不管你理由多充分,没结果也都是白扯。 隐蔽战线的事情,从来就是这么要命! 杜蔚国怒气冲冲的甩门离开了,新年头一天,他也不想和胡斐硬杠置气,但是他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邪火! 本来还想顺便提一句牛肉馆子的事情的,也特么是给气忘了,算了,大不了就是侯建军以为自己在外边胡扯了呗。 杜蔚国从胡斐那出来之后骑车去了一趟于师傅哪里,今天怎么说今天也是新年,他提前准备了一些礼物,是前些天他和莫兰一起过来订的。 昨天上午他给蒋东方打了电话,电话里都已经约好了,今天丈母娘也会去李阿姨家一起吃饭。 大家在一起度过新年,说实话,再见孙玉梅,杜蔚国其实心里挺虚的,愧疚难当,他今天之所以和胡斐这么冲,火气这么大,多多少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杜蔚国给孙玉梅还有李阿姨一人订了一个羊绒批肩,都是纯黑色的,还有一套黑色高领羊毛衫。 都是很低调的款式,一点都不张扬,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个好坏。 杜蔚国还给蒋东方还有郝山河一人订了一个貂皮坎肩,冬天穿在衣服里边,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保暖效果却是杠杠的。 其实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从于师傅那拿了礼物出来之后,杜蔚国还杀了一个回马枪! 他心里有点好奇,莫兰会不会还在他的公寓里,如果还在,她会在干什么?收到我的新年礼物,她会是什么表现? 是的,杜蔚国给她也订了一件高领羊毛衫,一条披肩,甚至还有一个坎肩,是在她在场却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仅用手势就和于师傅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 杜蔚国回到公寓,当他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明显听到房间里莫兰从床上跳下来的声音。 还有翻找橱柜的声音,很快,房间里传来了莫兰充满警戒一声低喝:“是谁?” 杜蔚国不禁嘴角一扬,呦呵,警惕性还挺高的嘛!他开门的同时轻声说了一句: “莫兰,别怕!是我。” 推门进屋之后,看着莫兰此刻正略有些尴尬的光脚站在门后,一边把手里攥着的菜刀悄悄得藏到了背后。 呵呵!很真实的反应,像极了独居在家的女人,但是莫兰的站位可是太有讲究了。 这个位置堪称完美,进可攻退可守,再加上她手里的菜刀,杜蔚国心里暗暗琢磨,以她的身上估计即使是一两个持枪的好手恐怕也讨不到好处吧。 杜蔚国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说: “不错嘛!莫兰,警惕性很好,快去把菜刀放回去,然后把鞋子穿上。” 莫兰却一下就把菜刀扔在地上,咣当一声,然后她像个得意的小狐狸一样,直接跳到杜蔚国的身上开始撒娇: “你咋突然回来了呢?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莫兰这个缠人的小妖精,她像一团火焰一样,故意撩拨杜蔚国,身体顿时就感觉有了些许反应。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把她抱到卧室,扔到了床上,然后把属于她的那份礼物递给她,故作随意的说: “呐!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莫兰七分意外,三分惊喜的拆了盒子,惊呼说:“杜蔚国,这不是你在于师傅哪里给长辈订的吗?咋送我了?”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 “嘿嘿!顺便给你也订了这么一套,毕竟新年嘛,你不是总吵吵冷嘛!” 莫兰眼圈顿时就红了,声音更咽:“杜蔚国,你知道吗?这是2年以来,第一次有人送我新年礼物,而且还是你送的,如此可心的礼物。” 杜蔚国是专业的感性破坏者,粗暴的打断了氛围: “行了!你别煽情了,中午自己好好吃饭,都是现成的,不许懒,我走了!” 杜蔚国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莫兰一下子就拽柱了他的胳膊,整个人都凑了上来,送上了火热的红唇香吻! 得,被榨得有点疲惫的杜蔚国差点没赶上今天中午的家宴。 就这样紧赶慢的,到了地方的时候时间也是有些迟了,好在有硬实的礼物顶着。 杜蔚国撒谎说今天早上先去单位巡视了一下,赶上单位有点小状况,然后又去南锣鼓巷取礼物,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孙玉梅和李阿姨收到了如此可心的礼物,倒是不疑有它,蒋东方也笑呵呵的表示理解,毕竟他一大早也去厂里处里检查慰问了一遍嘛。 逢年过节,这都是部门一把手的必要工作范围,所以心虚的杜蔚国得以顺利过关。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太了解现在的杜蔚国,而现在杜蔚国的城府和演技也都愈发深沉熟练了。 呵!这要是郝山河在场,他一准露馅,根本就没跑。 7017k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时光倒流 今天的新年家宴,饭菜一如既往的丰盛,水准很高。 而且今天李阿姨还有点别开生面的搞得尤其隆重。 今天蒋东方的女儿和女婿都不在,他女婿家里是河北保定的,和四九城相去不远。 离家10来年,难得能从天涯海角回来过个新年,所以昨天一大早两口子就提前请假带孩子回婆家了。 所以今天一共也就四口人吃饭,稍显冷清,但是李阿姨却生生整治了10菜一锅,四荤四素二凉一锅,好家伙!简直丰盛的着实有点不像话了。 家常扣肉,木须肉,红烧鸡块,炸带鱼,这是四道肉菜。 豆芽炒粉,土豆丝,醋溜白菜,家常豆腐,这是四道素菜。 老醋蛰头,油炸花生,这是两道凉菜。 除此以外,还有一只铜锅,里边是热气腾腾的东北上席的一绝:杀猪菜。 杀猪菜就是酸菜,大骨,白肉,血肠,冻豆腐,粉条这些东西小火慢炖出来的一锅出大炖菜。 多种食材的味道互相融合,香而不腻,粘上一口蒜酱,再配上一口温热的白酒,冬天的时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杜蔚国对此也是有点诧异,他笑着打趣道: “李阿姨,咱们今天这是咋的了?以后日子咱不过了啊?这是啥排面啊?” 李阿姨一听这话,表情有点羞赧,不过她到底是个爽利的性子,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小杜,你上次受伤来我这,我当时光顾着逗外孙子了,冷落了你,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后来你蒋叔狠狠的教训了我,阿姨我自己也认识到了,有错就改,今天我特意做了你平时爱吃的菜,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好好犒劳犒劳你。” 杜蔚国听完,连忙摆手作揖:“阿姨!您这是说的啥话啊!您对我和彩玉那就像亲儿子亲骨闺女一样,十个头的好! 您要这么说,实在是太见外了,您也折煞我了,今天这饭菜我可就没法吃了!” 李阿姨这个台阶下得很舒服,她满意的看着杜蔚国,态度温柔的拉着杜蔚国之前受伤的手: “小杜啊!你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你受委屈了!让阿姨看看你的伤口,现在还疼吗?” 杜蔚国如今的手早都已经彻底痊愈了,甚至连纱布都已经不裹了,他的这个自愈能力虽然很强大,但是依然还是会留下疤痕的,所以倒是也并不算太突兀。 杜蔚国大大咧咧的笑着说:“嗨!阿姨,这点小伤,早就已经好利落了,我皮糙肉厚的,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原来本来还想借着这次受伤养病的机会,可以多请几天假然后去一趟黔省看看彩玉呢。 可惜啊!新单位的领导不开眼,死活就给了7天的病假,多一天都不行。 这要是还在我蒋叔手下,估计一个月的假期也能给我,我现在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想赶紧回咱们厂呢!自己家就是舒服。” 蒋东方撇了一下嘴,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呵!你可别在哪给我扯犊子了,得便宜卖乖!你在新单位,那可是保卫系统的一把手,估计用不上两年就能再上个副处级,你还舍得回来咱这个破庙啊?” 杜蔚国嬉皮笑脸的说:“叔,我是那贪恋权贵的人嘛!我现在做梦都想赶紧回轧钢厂,在您手底下摸鱼,把采玉接回来,然后天天都和彩玉朝夕相处,生一堆小孩玩!” 哈哈哈,一家人都他的耍宝和无耻给逗乐了,就连稍微有点情绪不高的孙玉梅也笑了。 她肯定不开心啊!唯一的宝贝女儿,一直都是娘两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意郎君,结果才刚刚结婚就被调到千里之外去了。 虽然她一贯性子冷清,但是杨采玉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她心中终究也是有些情绪的。 杜蔚国看得出来丈母娘情绪不高,他安慰着孙玉梅说: “您也不用担心彩玉,我们最近刚刚才通过信,她那边一切安好,我春节过后就能回厂。 到时候她要是还没调回来,我就去黔省把她接回来,咱们宁可不干了,也不能这样两地相隔!” 孙玉梅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笑着说:“小杜,你们都还年轻,也不用急于一时,事业家庭都要兼顾嘛。” 杜蔚国嘴一撇,用力的摇了摇头: “绝对不行,我着急,我想要小孩了,您可别想逃避,咱们早就说好的,彩玉一旦有孩子了,您就得帮我们带孩子。” 孙玉梅终于被他逗得开怀大笑了:“哈哈哈,你这小子啊!天天算计着让我给你们带孩子。” 李阿姨和蒋东方对视一眼,心里反而更加心疼杜蔚国了,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 杜蔚国他现在心里应该是最不好受的,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强颜欢笑而已。 呵呵,要是让他们知道杜蔚国其实一点都不孤单,现在正在金屋藏娇,家里住着一个风情万种的狐狸眼。 此时此刻,正望眼欲穿的等他回家呢,他们会不会立刻手撕了杜蔚国。 吃过了这顿丰盛的新年家宴之后,李阿姨还给杜蔚国拿了半袋子的冻饺子,都是酸菜猪肉馅的,让他平时自己煮着吃。 如果没有空间,李阿姨得这份馈赠,杜蔚国还真就用不上了,他那个小公寓根本就没有冷藏的条件,总不能放在走廊里吧,不过现在嘛,他就不客气了。 从蒋东方家出来,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顿饭他吃得无比疲惫,本来还说他送丈母娘回家的。 但是她和李阿姨约好下午老姐妹一起去洗澡看电影了,杜蔚国也是乐得轻松自在。 至于蒋东方,他今天有点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就已经回屋睡了,他这一年多时间,老态尽显,尤其是庞百里出事以后,愈发不堪了。 杜蔚国感觉今天这个新年,过得格外的累人,演戏演到脸都麻了。 心累。 杜蔚国在家属楼下抽了一根烟,才骑车回轧钢厂,今天王洋,巴特都值班,郝山河也在办公室值班呢,他正好一道去看看大家伙。 顺便也把杨彩玉的信件取回了,他给杨彩玉回信的时候已经说了,他尽量一周回厂取一次信件,当然他受伤的事情自然是只字不提了。 下午3点,杜蔚国回到了他曾经的办公室,下午的温度正好,阳光正足,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郝山河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小黑猫打盹,看见杜蔚国进来,他只是抬了一下眼睛,非常随意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他怀里的这只小黑猫,看见杜蔚国,也只是抬头瞄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叫了一声,就算是打了招呼。 就这么平淡无奇的一个瞬间,杜蔚国居然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差点掉了眼泪下来。 这一刻彷佛时光倒流,一切都没有改变过一样,曾经的平静多么美好啊。 可惜啊,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收敛了情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 “嗯,回来了。” 郝山河坐直了身子,把郝小黑放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点了一个烟,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杜蔚国: “你这是咋的了?是任务进行的不顺利?卡住了?上下两难?”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我只是刚刚觉得好像时光倒流了一般,彷佛一切都没有变,心里感慨了一下,郝叔,新年好,我过来看看您!我想您了。” 郝山河不屑一顾的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切!你小子,可别捡好听的忽悠了,你想我这糟老头子干啥?你分明就是想你媳妇了吧?呐!给你,这是杨采玉的信。” 郝山河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信来递给了杜蔚国,他这是算准了杜蔚国今天一定能来。 对于老郝鬼神一样的判断能力,杜蔚国都已经麻木了,表示基本操作而已,不需要惊讶。 ------题外话------ 说明一下,本来的3章是写了回回胡同的案件反复了,结果12点发布,直接被那啥了。 3章内容变成了一段话,实在躁郁难平。 我特么一赌气,重新码了三章。 对不起大家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七章 智近于妖 杜蔚国倒是并没有着急看信,而是把信装进了大衣兜里,把他给郝山河预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手里捧着纸盒箱子,杜蔚国笑着说: “老郝头,您今天还真是算有遗策了,我是真想您了,呐,我今天给您还有蒋叔一人置办了一个皮坎肩,您赶紧穿上试试!” 杜蔚国一边说着,就从盒子里边把貂皮坎肩给抖搂出来,伸手递给了他,郝山河多少还真是有点意外,他语气戏谑的说: “呦呵,紫貂的皮毛坎肩,你今天这是大出血啊!真的假的啊?你小子居然能有这份孝心? 想着我老头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该不会想拽我去你能劳什子任务吧?” 杜蔚国一听这话就笑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呵呵,放心吧!老郝头,我绝对不会拉你下水的,这不是新年嘛,看见了就给你也带了一件,你可得养好身体,我还等你看孩子呢。” 老郝头闻言不由的也笑了一下,声音很畅快:“哈哈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是算计我,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郝山河也不客气,接过来之后就直接脱了外衣,把这坎肩给穿了上去,这件貂皮坎肩和我们后世看见的满大街的爆发户貂皮大衣不太一样的。 它是毛冲里的,外边看起就是一个黑乎乎的皮坎肩,并不张扬,这在后世好像是叫皮毛一体。 坎肩很合身,老郝头对此也很满意,他把外衣重新穿好,笑呵呵的说: “嗯,不错,很暖和,穿着也很舒服,这可是以前大财主才能享受的好玩意。 小子,算你有点良心,你之前留个我那张老狼皮也很管用,我这个冬天过得倒是这两年里最消停舒心的了,基本上都是一觉到天亮,腰也不怎么疼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那就好,老郝头,你可是提醒你,止疼药你也正常吃着。 大夫都说了但凡你的睡眠好些,你的身体症状就都能减轻点,我也不过高要求你,再挺20年吧,等到把我家孩子伺候到大学我就给你放长假。” 郝山河顿时就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特么是比周扒皮还狠啊!你一件毛坎肩就特么想让我给你g打20年的长工!” 杜蔚国也笑了:“嘿嘿,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原挨!” 郝山河笑过之后递给他一根烟,杜蔚国虽然最近一直都抽小熊猫,但是也没挑,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牡丹也是很不错的香烟。 点上烟之后,郝山河眯着眼睛,声音平静的问:“小子,你估计你过完春节能回来吗?” 杜蔚国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长长的吐了一口烟: “郝叔,我也不瞒着您,我还真估计不出来,现在我就像是钓鱼一样,香饵已经抛出去了,但是无法估计大鱼到底啥时候才能来咬勾,有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这个事急不得!” 郝山河听完之后嘴角一扬,神色非常满意,他难得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不错,真不错,你已经深得各中三味了,这个比喻用的非常好,正是如同钓鱼一样,最需要的就是耐性。 越是深水里已经成精的大鱼,你就越要沉住气,甚至还要做好他不咬勾和脱钩的准备。” 杜蔚国苦笑着说:“郝叔,道理我都懂,但是知易行难啊,我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啊!” 郝山河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语气不屑的说:“别特么垂头耷拉脑了,左右不过就是睡了一个漂亮娘们,你特么又不吃亏!” 郝山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平地一声雷,惊得杜蔚国眉头瞬间竖起,两道剑眉如同利剑出鞘,眼睛精光爆射,甚至煞气都抑制不住的逸散出来。 他紧紧的盯着郝山河,杜蔚国相信这不可能是泄密,只能是老郝头他靠推理得出的结论。 那么郝山河既然能判断到莫兰,那么剩下的目的其实也不难猜测,这个巨妖行动对他来说已经没啥秘密可言了。 杜蔚国最近一直以为,随着自己能力的提升,和对老郝头的越发了解,自己已经非常熟悉郝山河的推理能力上限了。 结果老郝同志马上就用事实证明了他根本就没有上限。 就这样一个智近于妖的人物,没有继续在隐秘战线奋斗,居然被压在轧钢厂的保卫科副职生生干了10年,蹉跎了人生之中最精华的年龄,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呵呵! 杜蔚国紧皱眉头的盯着他,仿佛在说,你丫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郝山河对于杜蔚国的震惊表示出浓浓的不屑。 老郝头悠然的吐了一口烟: “这很难猜吗?看来,你小子最近还真是没啥长进啊,啥任务非你不可啊? 你虽然身手算是最顶尖的一小撮了,但是现在又不是冲锋陷阵,做这种事你并没有受过真正的专业训练。 还是非常稚嫩的,胡斐手下也算是人才济济了,像我这样的人有一大把,为啥偏偏用你啊?” 老郝头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停下了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又抽了一口烟,各种戏份都做足之后,这才接着说: “综合以上的情况,那么既然这个任务非你不可,而且任务还很重要! 大概原因就是第一就是对手是个老手,胡斐他们就是要你身上这股嫩劲,没有经年老政工的味道。 第二就是目标大概是个年轻女人,你小子的这身皮囊可是还在顶尖身手之上啊,啧啧!但凡是个娘们,看见你就没有腿不软的。” 郝山河最后还不忘总结了一下,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 “你看看,你很稚嫩身上没有老政工的味道,但是人又不笨,反应也很机灵。 眼里有活,身手超绝,关键是还生了一幅潘安宋玉一样的皮囊,还有西门庆那般勾引小娘子的本事,我要是是胡斐,我特么也死活非你不可啊!” 杜蔚国本来一直都是凝神静气的听郝山河说话,多么难得的学习时间啊! 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烟都不敢抽一口,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结果听到最后。 杜蔚国脸色一垮,丫的,郝山河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和特么胡斐的思路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啊! 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无耻之尤! 丫的,居然把我和西门庆做比较,杜蔚国没好气的威胁道: “我可警告你啊!,老郝头,你可别惹我,要不然我真把你折腾进来,到时候,你这把老骨头估计都得熬碎了!” 郝山河不以为然的说:“滚特么蛋!你吓唬谁呢,胡斐手下缺我这样的吗?” 杜蔚国突然有点兴趣索然,他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沉闷的说了一句: “郝叔,我春节前大概就要出门离开四九城了,归期不定,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说一声,家里这边您就受累帮着多照看着点吧,别像上次似的,我回来以后缺了~” 郝山河听他说完不禁也皱了一下眉头,他自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沉默了一瞬之后,他点了点了头,语气郑重的说: “嗯,我知道了,家里这边你可以放心,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千万记住,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笑了:“哈哈!郝叔,您这可不像经年老政工的话啊,您不是该说无论如何,任务才是第一位的吗?” 郝山河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狗屁原则啊!在杜蔚国身上,他早就已经没了原则了。 杜蔚国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很多其他的意味,抽了一口烟,也没有继续开口。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正在这时候,王洋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郝科,头,你们四合院里出事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七章 盗圣即将落幕 杜蔚国一听王洋这话,顿时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四合院这是又出啥幺蛾子了? 今天可是新年啊!杜蔚国嫌弃那些人面目可憎,不愿意给自己添堵,根本都没特么回四合院。 丫的,怎么躲都躲不开的嘛?就特么不能消停一会吗? 老子现在正在忙乎生死攸关的国家大事,哪有空管四合院里的鸡零狗碎啊! 王洋至今还没有搬进四合院,反正他和李萌萌定的是明年5月份才结婚,他的家具啥的也还没利索,所以他并不着急。 关键是他想等杜蔚国调回来之后再搬过来,所以他刚刚才说:“你们院出事了?” 郝山河对此毫无兴趣,他往椅子上轻轻的一靠,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甚至连说话的想法都没有,杜蔚国既然回来了,这又是他们院子里的事,他才不管呢。 杜蔚国看了一眼摆烂偷懒的郝山河,一脸无奈的说: “王洋,你先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啥事你还处理不了了?” 王洋挠了挠头,也是一脸苦笑的说: “头,倒也不是处理不了,事情挺简单的,是秦淮茹家的贾梗出事了,我这过完年不是就要搬过去和她住对门了,真要是公事公办的话,以后可就没法见面了。” 杜蔚国一听王洋这话,多少来了点兴趣,哟呵,四合院盗圣这是又特么按奈不住他的天赋了,新年作案?这个小白眼狼又咋了? 反正也不可能是啥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非就是小偷小摸的事情,杜蔚国笑着摇摇头。 递给王洋一根烟,给郝山河也重新换了一颗,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了,吐了一口烟气: “呵!王洋,肯定不是啥急事,那你就坐下慢慢说。” 王洋仔细瞅了一眼这带过滤嘴的小熊猫,然后慢慢的品了一口,挑着眉头说: “头啊,您现在可真是飞黄腾达了,随手都是过滤嘴啊!这大领导抽的过滤嘴果然就是好抽啊!”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半盒小熊猫直接扔给他,王洋都是和他学得,一样的无赖: “行了,别特么扯犊子,赶紧说说案子吧!” 王洋喜笑颜开的收好了小熊猫,然后咳嗦了一声,面色一整: “哦,好的,头,根本根本就不是啥大事,就是秦京茹家丢了两盒曹子糕,怀疑是贾梗偷的。 本来这点事就算是她们姐妹之间的家事,了不起也就是院子里的家事,但是这曹子糕是许大茂买的,他说那里边还有100块钱,所以这事就变大了。 那个刘海中说要开啥全院大会,但是许大茂死活不干,嚷嚷着一定要报官! 本来他要去派出所报案的,但是秦京茹死活把他拦住了,所以,这不就闹到咱们这来了吗?” 杜蔚国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不禁哑然失笑,这是多么明显的一个局啊? 分明就是许大茂设计要整死这个棒梗啊!这个局和去年夏天何雨柱给烧鸡下毒其实并没有啥太大的区别,从本源上讲都是一个套路,贾梗这个小崽子还真是记吃不了记打啊! 要知道,许大茂可不是傻柱,他更加阴狠毒辣,尤其他受过牢狱之灾,所以现在必然对秦淮茹是恨之入骨,出手就是必杀! 这次估计贾梗是很难善了了。 很快就已经把事情脑补了七七八八,不过杜蔚国此时还有一点很好奇,他不禁笑着问王洋: “呵呵!这么说,这个许大茂和秦京茹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了?” 王洋吐了一口烟气,点了点头,冷笑一声,不屑一顾的说: “嗯,您猜得没错,头,那个傻皮秦京茹如今已经和许大茂复婚,现在重新在一起过日子了!要我说,您当初真是多余费力气去救她!” 杜蔚国听完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果然是良言难劝找死鬼,这个秦京茹她简直就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算起来,他才离开四合院前后不过10几天,她居然就和许大茂重新复婚了,这耳根子也是软到一定程度了。 杜蔚国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她的下场也完全可以确定了,必然是惨不忍睹。 就算这次许大茂一家没有被那个叫史文斗的讼棍牵连到,明年一到,许大茂也必然是欲仙欲死,秦京茹也是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瓜落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杜蔚国笑了对王洋说:“呵!没啥,我就当是救了一条狗,但是我也拦不住她再吃屎啊!王洋,是谁过来报的案?” 王洋一听这话,顿时嘴里一咧,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嘿嘿嘿!头,还是您厉害,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是秦京茹的老公公,许大茂他爹过来报的案,人现在还在南门值班室等着呢。” 杜蔚国脸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许大茂既然已经成功复婚了,就等于是拿到了在四合院里搞事情的资格证。 那么按照他们这一家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首恶秦淮茹呢,许老头比他儿子可是厉害多了,这次精心设计过的套路,必然是绝杀一击,他肯定会亲自下场。 就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杜蔚国今天也在,会是一个什么表情,杜蔚国对此还挺期待的。 郝山河看了一眼杜蔚国这孙子一脸坏笑的样子,不禁调侃了他一句: “咋的?小子,你这是闲极无聊了?想自己亲自下场热闹热闹?” 杜蔚国笑了,他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吐了一口烟,熄灭了烟头: “郝叔,这个新年我是过得索然无味,那我就下场和他们闹腾一下呗,当是玩了,郝叔,这事我管也不犯病吧?” 郝山河嗤笑了一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呵!当然不犯病,你虽然是暂时外调了,但是档案还在咱们科里,你还是3科的副科长,当然拥有执法权力。 不过这就破烂事,你何必跟着掺合呢?到时候那个秦家寡妇给你跪地磕头求情啥的,你也不嫌隔应?要我说啊,随便找个队长公事公办就得了呗!” 杜蔚国听完郝山河的话,倒是仔细的沉吟了一下,是啊,要是自己也在场,黑白莲花肯定会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少不得跪地磕头啥的求他帮忙。 到时候他不帮吧,显得薄情寡义,至于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作孽不可活!你特么死不死呢? 但是杜蔚国又很想去看戏,他特别想看看许老头的精彩表演,以及秦淮茹,秦京茹,许大茂,贾张氏,甚至棒梗这群人的群戏。 这种四合院的伦理大戏,可真是看一场少一场啊!已经没剩几个能折腾的呢! 王洋也帮腔道:“头!要我说,您还是别去了,到时候秦寡妇还有她家那个老虔婆真跪地磕头求情啥的,您肯定是难受啊!” 杜蔚国此时眼珠一转,看向郝山河说,眉飞色舞的腆着脸说: “郝叔啊,我其实就是想看看戏嘛!太无聊了,要不您老受今天累活动活动身子骨?” 郝山河顿时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实在太了解杜蔚国了,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骂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一回来就特么知道折腾我,天天坏事坏人都让我来干! 这破事特么打耳一听就知道,肯定一群不要脸皮的人设局引诱一个小孩子偷钱的案子,我们这边居然2个科长同时下场,要是让同行知道了,还不把大牙笑掉啊!” 杜蔚国现在的脸皮早就已经是金刚不坏了,他嬉皮笑脸的说: “郝叔,这不是新年吗?您老难得也动弹动弹,见见我们院子里那些人物的嘴脸,那个老许头还挺能白话的,您老就当看猴戏了呗!” 嘿嘿,只要郝山河出面,杜蔚国自然就可以安心看戏了,秦淮茹别说跪地求饶,就算她把脑浆子都磕出来也没用,郝山河在场,他总不可能当面徇私枉法吧! 这是四合院献给他的开年大戏,岂有不看之理。 7017k 第三百五十七章 喜从天降还是祸从天降 老郝头既然点了头,今天这事就变得有趣了。 10分钟以后,轧钢厂保卫3科先是值班干事王洋带队跟着老许头回到了帽子胡同的四合院。 王洋一行人到达现场之后,迅速的展开了调查,搜集证据,查明案情,勘查现场,并且还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临时会场。 之后又过了大概10几分钟,一台跨斗摩托车稳稳的停在了广亮大门外边。 郝山河,杜蔚国,轧钢厂保卫3科的两位巨头同时降临到了四合院,今天要进行现场办案。 理由是由于杜蔚国,王洋,巴特都是这个院子里的住户,所以为确保案情的公平公正公开性,一向深居简出的郝科长难得亲自出马了! 呵呵,今天盗圣的落幕仪式,这排面那可绝对是杠杠滴! 四合院的居民们那里见过这个阵势啊,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只不过是邻居之间的一点事情而已。 以往全院大会一开,教育一下,大伙指点两句,大不了扫几个月的地基本上就搞定了。 可是如今居然一下子来了7个保卫科的同志,甚至连轧钢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3科一把手郝山河都来了。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大家伙看见杜蔚国和郝山河,忙不迭的纷纷上前打招呼,客气寒暄,热情简直不像话。 “郝科长,杜科长!” “呦!杜科长,您回来了!” “郝科长!杜科长!新年好啊!” 大抵诸如此类吧,杜蔚国自然是一一客气寒暄,但是郝山河全程都是一幅黑脸面瘫的造型,顶多也就是微微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表现的贼高冷,官威甚重。 这也是最正常不过的,杜蔚国因为是住在这里,和这些人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得不客气,压根没辙。 可是人家郝山河无论是年龄,资历,还是职级都足够,而且他又不认识这群山炮,没有任何交集,和他们客气个蛋啊! 给你笑脸那是有素质,不给你笑脸那才是正常现实。 秦京茹此时躲在人群后边,她也看见了杜蔚国,不禁恍如隔世一般。 杜蔚国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样,他今天穿得是黑色过膝长款马裤呢黑色双排口大衣,里边是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的长裤,黑色棉皮鞋,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行走在人群之中,感觉就像所有人都是他一个人的活动背景板一样,为了衬托他的完美,如同夜空中的皎月一样耀眼夺目。 秦京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她此时居然有一种十分荒诞的感觉,仿佛她是偷情出轨的妻子一样。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杜蔚国知道了她居然和许大茂复婚了,恐怕以后连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可是,她就是蠢到第二次上当了,如今木已成舟,已经无法回头了。 许大茂可就更加不堪了,看见杜蔚国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失禁了,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嘴唇都吓白了,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好在他今天为了这场大戏,提前做了准备,虽然他不知道会看见杜卫国,但是因为他知道必然会看见公安或者保卫科。 所以已经提前做好了尿裤子的准备,所以现在虽然已经失禁了,但是除了他自己十分难受之外,别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无地自容的秦京茹此时看了一眼许大茂,本想找到哪怕一丝安慰,可是看见他一幅浑身颤抖,几乎瘫软的不堪德性。 再对比光芒万丈的杜蔚国,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能听信许大茂的鬼话,选择重新回头,可能是因为实在太寂寞也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绝望了。 其实比她还要绝望的是秦淮茹,吃剩下半盒槽子糕已经从她家里被翻出来了,钱也从棒梗的裤裆里被搜了出来。 现在这些东西都放在由几张方桌临时搭建的台子上,证据确凿,根本就无可抵赖。 秦淮茹此时此刻甚至都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她很清楚,许家这次绝对是处心积虑的要弄死棒梗! 他们可不是傻柱,连一丝一毫的往日情面都没有的,铁了心报复,绝对不会松口,她已经完蛋了。 我们把时间向前,调整到今天今天早上,还原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 秦京茹是在轧钢厂女浴池工作,这不过节了,发了两张澡票,也算是所在部门的特殊福利,所以约好了秦淮茹,今天一大早就和她一起去洗澡了。 新年了,难得好好的干净一回也算是奢侈一回,平时的偶尔有分到手的澡票秦淮茹她都3分钱一张给卖了,根本就舍不得自己用。 一年也难得去洗两次澡,平时都是等孩子们睡了,自己打水擦拭一下身体,贾张氏就更狠了,甚至几年都不去洗一次澡!擦不擦的你们自己琢磨吧! 昨天,许大茂回家的时候,给秦京茹拎了两盒槽子糕,还有5斤猪肉,一兜鸡蛋。 说是他爹妈明天要过来,这些都是他们给儿媳妇的年礼,然后许大茂还假模假式的还特意给棒梗,小当,槐花这三个小孩,一人拿了一块槽子糕吃。 槽子糕是一种老式的点心,现在城市里已经比较少见了甚至基本绝迹了,北方的部分乡村好像还在流行。 这玩意的主料原料是面粉,白糖,鸡蛋,油,蜂蜜,做法也相对比较简单,味道一般。 物质生活极大满足的年代,各种糕点层出不穷的,自然是已经没人爱吃了,但是现在可是1965年。 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槽子糕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美食,绝对的奢侈品,1块2毛钱一盒1斤装,仅仅只有10块。 这点玩意,可以换上40个3两3的大白面馒头,或者120个窝头了。 简直贵的一批! 再举个例子,就算是杨采玉在受伤住院的期间,一天也只舍得吃2,3块那样,倒不是她吃不起,而是这玩意确实有点奢侈。 槽子糕这玩意对于连续几个月窝头棒子面,已经馋得两眼发绿的棒梗和贾张氏来说,简直就是索命符一样了。 小当和槐花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只是一人吃到了一小口,剩下的都被棒梗和贾张氏给抢着吃了。 棒梗现在才11岁,勉强还算是个孩子,说得过去,贾张氏这个当奶奶的,居然抢孙女东西吃,这特么简直就是不要脸到没眼看了。 贾张氏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她的小金库被秦淮茹和棒梗轮流洗劫之后,已经不到400块了。 再加上最近棒梗放了寒假,天天都死死的盯着她,如影随形,她就是想溜出去吃顿饺子也没有机会,所以她都已经快要馋疯了。 秦淮茹家里的伙食,没有了一大爷和傻柱的支持以后,算是彻底崩盘,秦淮茹一个月就21块5的工资。 还要供棒梗上学,基本上天天就是窝头,棒子面糊糊,咸菜旮沓这些东西能吃饱。 偶尔能炖个白菜土豆,或者白菜粉条啥的,就算是改善生活了,至于吃馒头吃肉,呵呵,别特么做梦了。 许大茂这个损贼送来的这三块槽子糕,就好像是勾魂符一样,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要知道,秦京茹家里可是还有两盒呢,除此以外,甚至还有肉,还有鸡蛋,这些东西就已经可以让盗圣忘乎所以了。 所以今天秦淮茹和秦京茹一起去洗澡之后,许大茂y饿出门去接他爹妈了,如此天赐良机之下,在馋到几乎崩溃的贾张氏的怂恿鼓励之下,盗圣果断出手了。 许大茂今天倒是锁门了,但是他把锁头提前简单的破坏了一下,所以棒梗只是轻轻的拉了几下,甚至都没用上他特意准备的螺丝刀,就顺利打开了。 两盒槽子糕就这样到了他的手上,棒梗现在已经变得更加狡猾了,猪肉和鸡蛋他压根没动。 而且他还把一整盒的糕点藏在了菜窖的白菜地上,另外大半盒他才准备拿回去和他奶奶分享。 在拆分两盒槽子糕的时候,棒梗居然意外的发现了两盒糕点之间居然夹着10张大团结。 丫的,喜从天降,棒梗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把钱藏到了自己的裤裆里。 呵呵,到底是喜从天降还是祸从天降?才11岁的棒梗终究还是不懂。 7017k 第三百五十八章 如山如岳的气场 棒梗和贾张氏的反应可都是许大茂精心算计过的。 所以当许大茂家一家到达,秦京茹和秦淮茹也洗澡归来之后,这场好戏就算是正式上演了。 秦京茹家门口,门外边和门里边都有今天早上许大茂出门之前到煤灰时,不小心洒落的均匀煤灰。 呵呵,如此均匀散布的煤灰上边,棒梗的鞋印清晰可见,如此重要明显的线索之下。 许大茂一家立刻在许老头的带领之下,呼喊叫嚷着抓贼的喧闹声中,当即就冲到了秦淮茹家。 当场搜出来还没来得及消灭证据的槽子糕盒子,还有两块没吃完的槽子糕,这是贾张氏和棒梗想留着晚上再吃的。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但是当时不管是贾张氏还是秦淮茹都是丝毫没慌,左右不过就是大半盒槽子糕,不到一块钱的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 再说了,许大茂一个劳改犯,秦淮茹根本就不怵他,但是许老头信誓旦旦的说丢了两盒槽子糕,还有他们给儿媳妇准备的100块钱见面礼。 这一下子事情可就大条了,要知道,100块钱可是个了不起的大数目,就按照秦淮茹现在的工资水平,一个月连5块钱都剩不下,得两年才能勉强存到这个数目。 她一听这话当即就慌了,转头看了一眼贾梗闪烁的眼神,她心里就更慌了,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清楚,这事基本上是准了。 但是贾张氏可不干了,虽然她最近一直还算消停,但是自从四合院三人组被杜蔚国收拾了之后。 外部压力一去,她又觉得自己行了,如今被一个劳改犯一家人欺负到头上拉屎了,左右不过几块槽子糕,还想讹她的钱,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贾张氏胆气豪壮的直接动手了,还连打带骂的把几个人往外推: “你个臭瘟灾的劳改犯,居然敢到我家来讹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咋的?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咋就没直接把你们全都枪毙了呢!” 奇怪的是,许大茂一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全程都是认打认骂的,但是就是死死的堵着门口,寸步不让! 许大茂的脸上都被贾张氏给挠出血了,但是他不仅没躲,反而嘴角还带着残忍痛快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 如此诡异的情况,顿时就把贾张氏都给吓到了,她不由得停了下来。 当慌张无神的秦淮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许大茂的脸已经花了,都出血了。 棒梗偷槽子糕,偷钱,这事和贾张氏的怂恿必然脱不了干系,如今她们家偷东西事实已经无可抵赖,现在贾张氏甚至还动手打人了,这一下看就算是数罪并犯了。 秦淮茹看着许大茂一家三口脸上毫不掩饰的仇恨表情还有如出一辙的残忍笑容,不仅心中一沉,浑身冰冷,如坠深渊一般。 此时四合院的邻居们都已经聚集过来了,看热闹嘛?都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精彩的戏码了,大家最近过得都很寂寞,新年上演大戏,所有人自然都是喜闻乐见的! 二大爷的身形如今越发的肥硕了,他腆着肚子费劲巴力的挤进了秦淮茹家,问明白到底咋回事之后,顿时兴奋的小眼睛直放光,转身就要召开全院大会。 自从三人组倒台之后,他的四合院管事大爷的身份倒是越发的牢不可动了,但是院里却没啥事需要他管了,尤其是巴特一家搬过来之后,更是平静的有些吓人。 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巴特长得那个德行,简直就是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而且本来最愿意搞风搞雨的三人组都萎了,再加上巴特这个极具震撼效果的杜蔚国形象代言人镇在这里。 四合院除了许大茂前段时间演了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之后,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所以大权在握的刘海中生活的特别的寂寞,缺乏政治眼光的他根本就不懂,管事大爷和全院大会这些套路早就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如今的四合院,虽然杜蔚国不在,但是已经算是他的后花园了,过完年等他结束外调回归轧钢厂,正式接任保卫3科的一把手。 再加上他的手下头号干将王洋和媳妇也搬进来,这个四合院里,杜蔚国就是真正的无冕之王,言出法随,不服者立死! 先别说大家伙对二大爷召开全院大会的提案兴趣缺缺的,老许头更是一句话就直接给他说灭火了。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老刘,不是我老许头故意要撅你面子,今天这个事可不是你这全院大会能管的。 我老许头可不住在你们这里,今天是我丢了100块钱,我们不仅丢了钱还挨了打! 今天这事我说死也要报官,你知道入室盗窃100块钱是多大的罪行吗?最少10年笆篱子啊! 老刘,这事我劝你还是别跟着掺和了,好像有条罪名叫妨害司法公正,阻碍办案啥的,你可别把自己装进去!”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就委了,他就是典型的色厉内荏,而且还是法盲,根本狗屁都不是。 后边的事就是许老头要去派出所报案,在秦京茹的一再苦苦哀求之下,变成了厂保卫科。 在后来就是郝山河和杜蔚国这两大巨头联袂而来,带着保卫科的大队人马,摆出来一幅三堂会审的架势来。 秦淮茹在看见杜蔚国的瞬间,眼睛放射出了异样的光彩,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希望也被高高的拉来起来! 但是当她看见郝山河之后,心情瞬间就跌落了谷底,刚才被高高拉起的希望也狠狠的跌入了深渊。 黑白莲花是聪明人,她的心里很清楚,有郝山河在,不管杜蔚国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可能帮她说话了。 人家难道失心疯了吗?一把手还在场的时候,为了她家的破烂事情营私舞弊,啥交情啊! 人群之中,除了即将大仇得报的许大茂一家之外,就数默默看戏的一大爷最开心了。 当他看见杜蔚国大步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还不禁咯噔了一下,但是看见杜蔚国身后的郝山河之后,他就此放下心来。 嘿嘿嘿,秦淮茹,你这个骚狐狸,今天你们全家算是在劫难逃了!我特么看你怎么死! 至于棒梗,他此时已经彻底脚软了,站都站不住了,彻底吓懵了,如今被一名保卫科的同志拎在手里。 不提众人的各色心情,郝山河此时已经站在临时拼凑的指挥桌前,懂事的巴特媳妇还给桌子铺了一个干净的蓝色床单,整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郝山河的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算不上威严,甚至很平庸,但是他只是简简单单的肃立在指挥桌前。 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如山如岳的气势,不怒自威,摄人心魄一般,四周立刻就安静下来,除了北风呼啸,别无他声。 杜蔚国心中安暗赞,丫的,这才是老办案人的气场嘛!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郝山河只是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证物,然后就抬起头淡淡的说了一声: “王洋,案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王洋立正大声回答:“报告科长,案情目前已经调查清楚,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郝山河点了点头,犀利的目光扫视了全场一遍,声音依然很平淡但是带着不可辩驳的力量说到: “好,那就给我讲一下,期间其他任何人不准插嘴,有不同意见的等他讲完举手示意!获准之后才能说话。” 郝山河说完之后,王洋依然是立正大声回答: “是,科长,本案情况如下~” 王洋也是个老办案人了,业务精熟,三言两语就把案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其实他带着保卫科同事赶到四合院之后,只用了1分钟,就从棒梗身上搜出钱。 又用了两分钟,就逼问出了棒梗犯案的全过程,并且搜到了藏在菜窖的另外一盒槽子糕。 老许头去报案的期间,许大茂和他娘可是寸步不离守在秦淮茹家,想跑,想串供那是门都没还有,人家今天绝对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往死里搞! 如今证据确凿,根本就无可抵赖,明明就是个局,傻子都能看出来,但是却是铁案,完全无解! 郝山河听完王洋的案情陈述,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的说: “好,现在案件的当事人们,你们谁还有不同意见,可以举手示意!” 老许头和秦淮茹立刻同时举起了手! ------题外话------ 朋友们,我以前都是靠着存稿,才能4更,3更的。 本来是可以继续一小段时间的,但是由于删减了很多章节,所以现在都是每天现码。 从4月发布到现在,快四个月了,我从来没有请过一天假。 我的能力有限,但是我真的尽力了! 7017k 第三百五十九章 擦亮眼睛好自为之吧 郝山河看见老许头和秦淮茹一起举手,并没有马上让他们说话,而是嘴角轻轻一扬,悠闲的掏出来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自己划根火柴点上。 杜蔚国生生忍住了没有狗腿的给他点烟。 丫的,我杜蔚国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在街坊邻居面子,还是不能露怯的。 郝山河只是轻轻的瞄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啥,他自己点上烟之后,用手一指秦淮茹: “你是女同志,那就你先说吧!” 秦淮茹被郝山河点中,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她抹了一把眼泪,咽了一口唾沫,咬了一下嘴唇才说: “郝科长,如何能够证明这100块钱就是他许家的,领导,我们家也是有100块钱的。” 郝山河听完之后,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下,他正要说话,结果贾张氏却突然窜了出来插嘴喊道: “就是就是,我大孙子是从我这拿了100块钱,这可是他爹的卖命钱啊!结果许大茂这一家死瘟灾的居然冤枉我大孙子!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吧!你看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被人~” 郝山河一声暴喝顿时就打断她的撒泼: “闭嘴!周震,把这个老太婆给我拷了!罪名是妨碍司法公正,阻碍办案,她要是再敢咋呼就给我把她的嘴也堵上!” “是!” 一名保卫科的同志听到命令之后立刻站了出来,掏出手铐咔嚓一声就把贾张氏给拷上了。 这副银手镯一带,贾张氏马上就瘫了,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好像被缝起来了一样。 别说撒泼,甚至连求饶都不会了,成了哑巴一样,周震拎着她的脖领子把她给薅了起来,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 “站好了!” 贾张氏顿时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现在看热闹的街坊们都是觉得后脖颈发凉,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个个都是噤若寒蝉一般。 我尼玛!实在是太凶戾了,贾张氏只不过没有举手,然后是司空见惯的撒泼而已,在人家那里马上就是两条罪名,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拷了! 郝山河此时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烟,锋利的视线扫视了全场一遍,这才淡淡的朗声说道: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举手获得许可之后才能说话,再有犯的,我会一视同仁,我们保卫科的手铐绝对管够!” 此言一出,顿时周围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明显变小了,一个个街坊们吓得好像锁头的鹌鹑一样,杜蔚国暗暗咬了一下嘴唇才勉强忍住笑,丫的,郝山河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太坏了。 此时郝山河才用手一指始终举着手的老许头,饶有兴趣的说: “你先回答刚刚这个女同志的问题吧,为啥如此笃定这100块钱是你们家的,我相信你准备的应该很充分,但我只听结论,不听你编故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许头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郝山河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你别特么再讲故事洗白了,如果再敢废话,今天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这下子等于是明明白白告诉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你们许家今天不就是处心积虑的来复仇的吗?丫的,不用演了,直接摊牌吧。 杜蔚国在一旁观摩老郝同志办案,真是大开眼界同时也大涨见识,不说他的节奏和火候,还有摄入心魄的气场,光就这一招杀人诛心果然精妙啊! 服气! 今天这事无论结局如何,以后许家在这四合院里绝对是大家伙避之如同蛇蝎一样的存在。 办事这么狠毒,一家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整死一个小孩,这样的人家谁特么不害怕啊! 杜蔚国不禁暗暗点头称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众目睽睽之下,老许头沉吟了一下,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他咬牙说: “我家的钱,10张大团结,我都记着编号呢,一对便知。” 郝山河的表情连一丝惊讶都没有,不置可否的说: “嗯,好,你把编号提供出来吧,薛远,你和这个院子里管事大爷们一起对一下钱的编号。” “是!” 又一个保卫科的同志站了出来,他冲着人群招呼了一声: “刘海中,阎阜贵同志,请到桌前来。” 然后薛远走到老许头面前,面露厌恶的伸出了手:“把编号给我吧,你要是信不过我,也可以让你儿子念。” 老许头狠狠的一咬牙,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时候周围的围观群众都看得分明。 虽然摄于郝山河刚刚的指令大家都不敢放声议论,但是彼此互相之间疯狂的交换着眼神。 心中都是不寒而栗,如此恶毒的算计一个小孩,这许家人的心性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薛远走到桌前和刘海中,阎阜贵一起小声的对着钱的编号,郝山河又用手一指老许头,面带揶揄的问道: “你刚刚举手,是不是想说,这个老太婆还打人了,应该算是数罪并犯?” 曾经舌灿莲花,智计百出的老许头,此时只是面无血色的只憋出一个字: “是。” 郝山河嗤笑了一声,非常不屑的看了看一眼,又问了一句: “呵!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如同遇到了天敌一样,老许头的脊梁仿佛都已经被打断了,精气神都涣散了,他佝偻着腰身摇了摇头,费劲的说: “没有了。” 郝山河闻言之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把手指指向了已经跪坐在地上的秦淮茹: “秦淮茹,你还有啥说的吗?” 秦淮茹在老许头说出他有钱的编码的时候,就已经跪到在地上了,她的脑地嗡嗡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了。 此时郝山河问她,她也恍如未闻一样,郝山河对此倒是也没有生气,而是收起了手指,悠闲的抽了一口烟。 王洋此时走到秦淮茹身边,轻轻的推了她一下:“秦淮茹,我们科长问你还有没有啥话要说!” 秦淮茹此时木木的抬起头,看着郝山河,突然泪如泉涌一般: “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犯了错,郝科长,他还只是孩子~” 郝山河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说: “嗯,他是个孩子,他是犯错了,既然犯错了,就要承担责任,小错你们家长揍一顿就行了,但是犯了大错到犯法了,就必须交给法律来衡量了,有专门管教他的地方替你管教孩子。” 这时候秦京茹突然勇敢的举起手,郝山河不露痕迹的瞥了杜蔚国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 嘿,小子,看着没?你最得意的小媳妇这是要良心大发了。 杜蔚国和老郝头轻轻的对了一下眼神,心中就忍不住大骂妈卖批,丫的,关我屁事! 他自顾自的转身点了一根烟,避开老郝头的视线,懒着理会老郝头的无声调侃。 郝山河嘴角一咧,也是见好就收,他指了一下秦京茹,语气淡淡的说: “你说吧!” 秦京茹此刻语气非常坚定,眼中甚至闪烁着着光芒: “郝科长,我公公他说这个钱是送给我的,而且是昨天晚上这个钱就和槽子糕一起已经在我家了,那么,这个钱可不可以算成是我的?” 郝山河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她一眼,这才轻轻的点了点了头: “嗯,可以,这个钱既然是你丈夫馈赠给你的,而且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你的家里,自然可以算作是你的财物。” 此时秦淮茹猛地抬起了头,一脸惊喜的看着秦京茹,她的眼睛里露出了叫做希望的光芒,秦京茹闻言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郝科长,既然钱是我的,棒梗也可以算是我的外甥,那我不告他行不行?” 秦淮茹这会都已经哭得没人样了,她也不敢说话,一直朝着秦京茹双手合十的作揖。 就连已经瘫软的贾张氏此时都一脸希冀的看着她,郝山河绕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却摇了摇头: “你可以不告他,甚至可以替他求情,法官也有可能因此会酌情减刑,但是贾梗这孩子犯法了,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从你们报案到我们立案,你们并不是直系亲属,而且涉案金额巨大,这案子就已经是铁案了,区别就是量刑的问题了。” 看着脸色如同死灰一样的秦家姐妹,郝山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许家这次回来,可谓是处心积虑的,算无遗策,这位姑娘,我劝你以后还是擦亮眼睛好自为之吧。” 7017k 第三百六十章 心不苦,命苦 郝山河的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分量却很重。 一字一句都像重锤巨斧一样砸在了秦京茹的心坎上,秦京茹此刻泪眼婆娑的刚好看见杜蔚国也瞄了她一眼。 一幅面无表情完全是看待陌生人的样子,眼神中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她瞬间就绷不住了。 她已经彻底绝望了,秦京茹现在也算是彻底醒悟了,哪里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啊! 都是演戏,许大茂这个天杀的狗贼也不过就是哄骗她,复婚无非就是为了方便报仇而已。 可是她居然傻乎乎再一次相信了他的巧言令色,花言巧语,山盟海誓,把这头狠毒的饿狼重新放了进来。 再一次跳进了火坑里,而且又一次被骗失了身子,她现在极其痛恨自己的愚蠢。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 事到如今,说啥都已经也晚了,木以成舟,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悔恨的眼泪根本连一分钱都不值。 此刻,薛远和二大爷,三大爷已经核对完了10张大团结上的编码,他冲着郝山河点了点头,轻声说: “科长,编码都对上了,丝毫不差。” 郝山河面色毫无波澜,一幅本该如此的样子,他此时嘴角轻轻一翘,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看热闹的杜蔚国: “杜科长,你现在虽然是外调了,但是毕竟也还是咱们科里的,今天这场面又是你邻居的事情,你有什么意见啊?” 杜蔚国本来正在悠闲的抽烟看戏,细细品味老郝头行云流水一般的老辣手段,他被郝山河这一记突如其来的回马枪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心中不由大声吐槽,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偏要拉我下水,丫的,搞什么搞?但是杜蔚国现在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根本就不慌。 他面带微笑,语气谦卑的说: “郝科长,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您都说了,我现在已经外调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如今的我身份就是四合院的一个普通住户,您亲自下场办案子,神目如炬,断案如神!哪里有需要我插嘴的地方。” 郝山河哈哈的大笑了一声,饶有深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甚至还非常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这才转过头,清了一下嗓子开始下结论了: “那好,既然杜科长也没有意见,今天这件事我来说一下结论,贾梗入室盗窃,数额巨大,证据确凿。 贾张氏教唆指使未成年人偷盗,同时妨碍办案过程,需要进一步审理。 王洋,把这个偷东西的小孩也一起拷了,还有这个老太婆一并都带回科里,分开看押审讯。” 王洋大声的应答到: “是!” 之后那名一直提着棒梗脖领子的保卫科同志也是废话不说,直接就从身后掏出了手铐,咔吧一声就给贾梗也锁了。 曾经号称四合院盗圣的棒梗现在都已经好似一滩烂泥一般,小脸吓得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裤裆底下浸透了一大片,显然是吓尿裤了,这个平时伶牙俐齿的熊孩子,这会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已经吓傻了。 还特么四合院盗圣,呸! 贾张氏更是不堪,这会她的棉裤也都已经浸湿了,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骚臭味,显然和她的宝贝大孙子如出一辙,她也尿了。 她这一辈子,可是从来都没进过班房,她以前只是听戏文里唱过,所谓的过堂审案。 在她有限的认知当中,只要是进了班房,就要经历十八般酷刑,老虎凳辣椒水啥的,甚至还有滚钉板,就好似一脚已经迈进了阎罗殿一般。 呵,算是愚昧到无药可救了。 郝山河低头看了一眼此时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低头不语,仿佛整个人已经呆傻的秦淮茹。 又看了一样低着头佝偻着腰,仿佛脊梁都被打断了的老许头,还有眼里闪烁着复仇快意目光的许大茂母子俩,他不禁笑了。 “秦淮茹,抬起头来!” 郝山河突然低喝一声,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仿佛带有什么魔力一般,木木的秦淮茹居然还真就抬起了头,眼神直愣愣的看着他。 郝山河笑了一下:“呵,秦淮茹,许大茂一家三口今天有没有强闯你家?” 秦淮茹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楞了半响之后,瞳孔才重新对焦,并且闪烁出夺目的光芒,她恨声说: “有!” 一听这话,原本低头弯腰的老许头骇然的抬起了头,眼神之中甚至充满了惊惧,许大茂更是吓得都快站不稳,只有许大茂他娘不明就里。 郝山河此时的声音依然非常平淡:“秦淮茹,你有证据吗?” 秦淮茹这会的眼睛都已经充血了,闪烁着夺目的红光,看着都有点渗人,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到: “郝科长,全院的所有人,上百双眼睛都看见了,他们一家三口在我家屋里呆了整整一个小时!” 郝山河用手一指老许头,笑呵呵的问:“你今天既然是有备而来,算无遗策,现在你有啥话说? 你们一家人强闯民宅,同样也是证据确凿,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是前科犯人,别说人家只是挠花你儿子的脸,就是打死你们一家三口也都是合理合法的。” 许大茂他娘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声音尖历的喊道: “我们那是堵着偷钱的贼,我们怕他跑了!” 郝山河瞬间面色一沉,只是用手一指她,根本就没说话,一名保卫科的同志就大步走了过去,不容分说咔嚓一声,就给这牙尖嘴利的老太太也给拷上了。 好像这冰凉的手铐有啥禁言功效一样,轻轻一带,这个刁蛮的老太太顿时就变成哑巴了。 郝山河看老许头额头都已经急得冒汗了,也没憋出一句话来,知道他这是百密一疏,无话可说,郝山河此时把手一挥,轻描淡写的说。 “行了,许家三口强闯民宅,同样是证据确凿,都一起拷上带走吧!王洋,收队。” “是!” 两名同志闻言大步上前,送了老许头和许大茂一人一副银手镯,拷许大茂的时候,这孙子都已经吓得拉裤子了,他这是防前没防后啊! 简直就是生化武器,臭气熏天的。 这一下子可有就意思了,四合院里一下子拷了5口人,许家三口本来是原告,现在居然也是满门被拘。 新年头一天,保卫科送来了5副银手镯,这开年大礼绝对算是别开生面了。 四合院的中院里此刻静的吓人,只有北风呼啸,没人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才是真威风,真煞气呢!郝山河此时微笑着的和杜蔚国打了一个招呼: “呵呵!杜科长,你还有其他的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今天就先收队了!” 杜蔚国心中大骂妈卖批,丫的,不就是免费看了一场戏吗?你这老登,真特么小气,没完没了的给的我上眼药,脸上却笑容可掬的说: “郝科长,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您慢走,辛苦了!” 郝山河这会笑得可欢快了:“哈哈哈,我心不苦,我命苦!” 说完老郝头就转身甩了一下棉衣,然后带队扬长而去了,像极了意满踌躇的大反派,气得杜蔚国恨不得从背后踹他一脚。 当郝山河还有保卫科同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垂花门之后,看热闹的人群这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随着而来的就是如同轰炸机一样的议论声。 “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你看见没有,敢说一句话,根本不废话,马上就拷!” “可不是嘛!以前杜科长天天笑呵呵的,我还以为保卫科都是这样呢,原来人家办案子的时候,这么吓人啊!简直就是煞气冲天啊!” “看见没,贾张氏吓尿了,许大茂吓拉了,咱们可千万不能犯法啊!” “别提了,我刚才差点都吓尿了。” “你们看见没,郝科长那么大的威风,和杜科长也是客客气气的说话!” “你特么这说得不是废话吗?杜科长和他可是平级,而且郝科长过完年就要退休了,人家杜科长今年才多大,才23岁,能不客气嘛!” “妈呀!你这么一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郝科长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这么大的煞气,听说咱院的杜科长外号可是杜阎王啊!他在外边得多厉害啊!” “呵呵呵,你以为呢?人家那叫有城府,和自己院的邻居自然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在外边,人家那是威风八面的阎罗王,满四九城的蛇虫鼠蚁都得绕着他八里地。” 好家伙,杜蔚国在现场听着这些议论,不禁头大如斗,心中暗骂老郝头······· 7017k 第三百六十一章 鞠躬尽瘁,因公废私? 郝山河领着保卫科的同志们退场了,四合院的街坊们把杜蔚国围得水泄不通,阿谀奉承得毫不隐藏。 这个时候,一直跪坐在地上的秦淮茹好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她从地上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然后有些粗鲁的推开围着杜蔚国身边,这些好像是见了血的苍蝇一样的街坊们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大家伙看见是秦淮茹站在了杜蔚国的面前,顿时纷纷停下了议论和巴结,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大家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所有人都以为秦淮茹会跪地磕头求情,毕竟棒梗是她唯一的儿子,心肝宝贝。 虽然方才郝山河神威如狱,一下子就拷走了5个人,场面看起来很唬人,但是毕竟谁也不傻。 现在大伙都已经反应过味了,都明白其中棒梗才是犯事最严重的一个,那毕竟是100块钱啊。 而秦淮茹求情,杜蔚国的态度对于四合院的这些墙头草们来说,那可就非常值得在意了。 他到底是打官腔还是真愿意帮忙,这是一个大事,毕竟都是一个院里住着,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和他们以后的福利也算是息息相关嘛!谁家敢保自己家一辈子不进官门啊? 可惜,秦淮茹让他们失望了,她并没有向杜蔚国求情,更没有跪地磕头啥的,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杜蔚国,声音嘶哑的问道: “杜科长,棒梗他会怎么判?” 杜蔚国淡淡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略略有点意外,他稍作沉吟以后才说: “嗯,如果秦京茹作为失主,达成谅解不予追究的话,贾梗又是未成年人,能够从轻处理的话,大概也就是3年左右的少管所管教,当然具体的量刑还得是由法官来最终裁定。” 秦淮茹此时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仇恨光芒,她张嘴又问: “杜科长,那许家三口人呢?” 杜蔚国嘴角轻轻一扬,看着秦淮茹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砸吧了一下嘴,他的这个答案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这个嘛,不太好说,他们一家虽然强闯民宅,证据确凿,但是他们没有进行其他暴力行为,还是事出有因。 一般都会按照治安案件来进行处理,就算最终无法达成谅解,通常也就是拘留罚款,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秦淮茹非常明显的失望了,甚至连她眼神里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她只是嘶哑着说了一句: “谢谢。”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离开了,杜蔚国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她身上的精气神彷佛都被抽走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刚刚全程连一句贾张氏都没问,根本就不再掩饰了,估计她心里也恨不得这个老虔婆赶紧死吧! 其实杜蔚国觉得,棒梗和贾张氏同时进去对秦淮茹来说,未必就一定是坏事。 可能从短时间来说,她必然会很痛苦,毕竟棒梗是她的亲儿子,血浓于水,她勉强还算是一位尽职尽责的母亲。 但是长远来看,压在她的身上的两个最大的包袱等于是同时甩掉了,不仅她的日子会变得宽裕些,短期之内她也可是再也没命门和软肋了。 至于小当和槐花,小当今年都已经8岁了,完全可以照顾4岁的槐花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孩,根本就没有那么娇贵,基本上都是散养,早早就得帮衬家里干活了,你看黄桂兰家不就这样嘛。 不过,即使这样,秦淮茹的好日子也不可能太长,明年一到,她的生活可能就会变得极其艰难了,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毕竟她这一家子人,从老的到小的都是劣迹斑斑,而她自己也有和易中海钻菜窖的真凭实据。 没好! 杜蔚国此时又看了一眼好像已经原地死去的秦京茹,她甚至比秦淮茹还要严重些。 她好像已经呆傻了一样,脸上连一丝活人的表情都没有了,这次事件对她的打击和刺激有点过于猛烈了。 可怜吗?其实确实有点可怜,毕竟她才20岁,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只能送她两个字,活该!杜蔚国是肯定不会管的。 杜蔚国又硬着头皮和众人简单的寒暄了两句,连自己家都没回,就辞别大家转身离开了四合院。 这些陈词滥调的车轱辘话他早都已经听腻歪了。 等他回到轧钢厂保卫科办公室的时候,郝山河正在老神哉哉的喝茶,抽烟,随手翻着一本连书皮都没有的,不知道啥书。 而郝小黑这只懒猫,正趴在桌上打盹,场面一片宁静祥和,杜蔚国没好气的抱怨道: “我说,老郝头,你今天这办事是不是办得有点太不仗义了,临走时还故意和我划清界限,把一群被你吓坏了的鹌鹑留给我来安抚!” 郝山河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说: “咋的?我这老头子这么大冷的天在外边冻了大半晌,吹着西北风给搭台你唱大戏,你小子还想光看戏不干活啊?” 杜蔚国无奈的点了点头,突然语气一变,语气有些郑重的说: “嗯,郝叔,谢谢您了,我知道您今天这是故意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办案了?” 郝山河此时脸上的笑容更胜了,他放下手里的破书,熄灭了手里的烟头: “哦?你都学着啥了?” 杜蔚国沉吟思考了一下:“如何驾驭手下,调动每一分力量,让他们都参与进来。 还有就是如何利用蒙昧看热闹的的人群,引导舆论,杀人诛心!今天这个老许头脊梁算是被您老给彻底砸断了。” 郝山河畅快的笑了,眼中满是宠溺和满意的神色: “不错,老头子今天这场戏就算是没白演,也对得起你这个坎肩了,行了,没啥事你就赶紧滚蛋吧! 天都快黑了,我晚上和蒋处长约了侯建军他们一起喝酒,你小子是肯定不会去的!” 杜蔚国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他多少有点不舍,这一走可就不知道就啥时候再见了: “郝叔,那我走了啊,您平时记得按时吃药,少喝点酒,老不以筋骨为能,别瞎逞强!” 郝山河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赶紧滚蛋!老子还特么用你教训啊!” 等他离开之后,老郝同志又点着一根烟,看着窗外西沉的日头,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 “小子,前途一路必然是艰难险阻的,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杜蔚国下楼之后又和王洋,巴特,他们也都打了一声招呼,简单的嘱咐了几句。 因为本着回避原则,他们都没有参与四合院入室盗窃案件的具体后续审问,而是交给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队长负责。 至于狗剩子,这小子今天休息,也不知道跑哪浪去了,据说这浓眉大眼的小子最近认识了一个小护士,天天献殷勤呢! 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金乌西沉,马上就要天黑了,杜蔚国骑车迎着夕阳离开了轧钢厂。 很是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下午5点钟,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杜蔚国就回到公寓,莫兰对于他的回归简直就是惊喜如狂,她还以为杜蔚国今天晚上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呢。 莫兰紧紧搂着他的胳膊撒娇:“杜蔚国,你咋怎么早就回来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杜蔚国难得来了兴致,和她开了一个玩笑,握着莫兰的手,用一幅萧索的语气说: “唉~我现在可算是人走茶凉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人家现在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了,吃饭喝酒也不带我,这不我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没有办法只能回来和你凑合一下了。” 莫兰一听这话,有些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切!和我怎么就是凑合了?今天是新年,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 杜蔚国用力的拍了她的**一下,没好气的说:“哄个屁!我这不是回来陪你过新年了吗? 行动比语言要实在的多,再说了,我今天还给你带回来了特别好吃的饺子,我们一会吃饺子喝酒,两个人过新年也一样美滋滋的!” 杜蔚国在办公室里拿了几个饭盒,抽空把李阿姨给他包的冻饺子拿出来了一部分,剩下的统统都送进了空间。 莫兰本来撅着嘴揉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直欢呼: “好啊!我好想吃自己家里包的饺子啊!是啥馅的?正好家里还有剩菜呢,今天在家里喝酒,我们就可以尽兴了!” 所以,1965年的这个新年夜,杜蔚国就是和狐狸眼一起吃着饺子喝着酒度过的,之后他们还胡天胡地的折腾的到后半夜才睡。 至于杨采玉同志的两封信,一直都静静的躺在他的空间里,杜蔚国这样算不算是鞠躬尽瘁,因公废私? 呵~ 7017k 第三百六十二章 虚惊一场! 新年之后,杜蔚国的生活依然很平静且规律,公寓,单位,早点铺子三点一线。 早餐依然还是和莫兰错开时间,杜蔚国平时也不去单位的食堂吃饭,都是打回来在办公室里吃,表面上看,他和莫兰没有一点交集。 所以两个人虽然保持着同居关系,但是研究所的同事们,谁都没有发现一点端倪,保密工作很到位。 杜蔚国和保卫科的其他同事们也是若即若离的保持着距离,越发的显然有点孤僻不合群了。 这是他刻意而为的,杜蔚国其实一直都在等着胡斐的调动通知呢,一旦出发,他大概率就永远都不会再回到研究院,注定只是陌路人,所以实在没必要产生太多感情。 节后的这个礼拜六,莫兰果然不出所料的又去洗澡了,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的时间段。 杜蔚国截至目前已经可以断定,莫兰的固定联系时间段就是每周六的6点半到9点之间。 而她的具体联系方式杜蔚国个人判断大概率应该不是浴池,而是通过电台的某个特殊频率。 因为浴池的变数实在太多了,风险也太大。 至于杜蔚国判断是否正确,只要他和莫兰调离四九城,就立刻清楚了,杜蔚国感觉他距离巨妖已经越来越近了,几乎是触手可及了。 真的快了! 至于电台,胡斐说过,其实很容易锁定的,虽然无线电波有成百上千,但是固定时间段里的电台还是有限的。 而且很大的一部分点播频率还是已经掌握的,那么剩下的很快就能筛查出来,这个问题,杜蔚国以前就已经和胡斐他们探讨过。 记得胡斐当时信心满满的说,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有最牛皮的听风者。 一旦锁定时间段,只要对方露头,最多两次,甚至只用一次,我们就可以找到这部电台。 如果这部电台也在四九城,那么下次这部电台再出现的时候,可就是巨妖现身的时候了,顺藤摸瓜就可以直接把他给揪出来了。 至于如何通过电台找到信号源的具体位置,这个杜蔚国完全不懂,他甚至都都有点不可置信,现在已经国内拥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了吗?1 对此,胡斐和郭汉鸿当时都是一副十分傲娇的表情,看杜蔚国的表情好像看傻皮一样。 杨采玉的信,杜蔚国是在办公室里看的,还好,小白羊过得还不错,虽然从字里行间能看出她的一些小情绪。 比如不满意当地潮湿阴冷的夜晚,比如吐槽当地糟糕的食物,当然最大的不满肯定还是见不到杜蔚国。 日夜思君不见君! 思念肯定是小白羊贯穿信件始终的主题,但是总体来说,她还算是过得不错,杜蔚国也算安心。 她的工作比较清闲,也结交了新朋友,当地的风景和少数民族风情啥的,她也挺好奇的,一句话总结,那股子新鲜劲还在。 杜蔚国也给她写了回信,没有煽情,中规中矩的,他最近刻意收敛对杨采玉的想念和愧疚。 他现在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告诫自己,我特么是在执行任务,即使看起来非常像是我在出轨! 这还真不是玩笑,他和莫兰现在属于是朝夕相处,长时间的生活在一起,是非常容易暴露的,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与敌同寝自然是如履薄冰。 周日的时候,杜蔚国和莫兰一起去了她的宅子,当然是她主动邀请的,今天于师傅的儿子给她送货,她上次大肆消费了一番,成了超级vip。 但是上个周末正好赶上了下雪天,她当天犯病了所以没有及时收到货物,这不今天人家重新给她送了一次。 所以说于师傅家的东西虽然贵是贵了点,但是人家服务该说不说的还是挺到位的。 当然是这些服务都是针对像莫兰这样豪横的超级大客户来说的,像杜蔚国这样的普通客户,送货也是可以的,但是得加钱! 嘿,就是这么现实。 杜蔚国其实已经来过她家两次了,确实没啥可好奇的,就算是杜蔚国极其心里在意的收音机他也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关注,用眼睛看是不可能有什么破绽的。 收到了货物之后,他帮着莫兰简单的归置了一下,莫兰又随意的的收拾了一点东西,换上了新衣服,就跟着杜蔚国一起出门了。 这个院子,她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她非常喜欢杜蔚国的小公寓,温暖,安全,还有厕所,最关键的是那里每一寸空间都充斥这她和杜蔚国的味道。 莫兰本来提议中午一起去吃牛肉馆子的,她馋了!但是杜蔚国非常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我说莫兰,你这眼皮子可是多少有点浅了!你以为咱们泱泱大国,首善之都的四九城,就只有这么一家牛肉馆子好吃吗? 东来顺的涮肉你吃过吗?全聚德的烤鸭你吃过吗?还有天兴居的炒肝,小肠陈的卤煮,同合居的三不沾,海碗居的炸酱面~~ 我和你说,这四九城的好吃的那可是海了去了!别说吃了,就是根本数都数不过来。” 其实杜蔚国也是在胡吹牛皮,牛肉馆子大概率已经凉凉了,其他大多数百年老年他自己也都没去过,但是他这会可不能露怯啊! 莫兰听得两眼放光,杜蔚国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她的确就是个吃货,馋得不得了,莫兰此时连声催促他: “杜蔚国,那你快带我去啊!光说出来故意馋我吗?眼们一个礼拜吃一家,吃遍这四九城好不好?嗯?不行这样太慢了,咱们一天两家!中午一家,晚上一家!” 杜蔚国笑着说:“莫兰,你怎么还这么馋呢?我觉得最近咱俩的伙食挺硬实啊?” 莫兰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词的说: “杜蔚国,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其实能够享受到东西极其有限,其中美食尤其不可辜负,我并不是因为缺油水想解馋,而且为了品味不同的美好味道!” 杜蔚国呲笑一声,重重拍了她**一下: “切!能把嘴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你也算是个人才了!行吧,那今天小爷带你尝尝四九城的特色美食,全聚德烤鸭。” 百年老店全聚德,经典的一鸭三吃,片皮鸭肉,椒盐鸭架,鸭架豆腐汤,除此之外,还点了几个炒菜。 香气扑鼻的烤鸭配上荷叶薄饼,顿时把莫兰答对的满满登登,高兴的狐狸眼都眯成了一轮弯月牙。 从全聚德出来的时候,杜蔚国挎着莫兰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饭店里边有人喊他: “杜蔚国!” 我曹!杜蔚国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有些错愕的回头看去。 花擦!居然是候胜利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还真特么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尼玛,虚惊一场!杜蔚国第一时间暗暗感叹: 幸好是特么候胜利,他和自己半熟不熟的,这特么要是向北方,于淮海或者同时认识他和杨采玉的其他朋友,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丫的,看来必须得快点离开京城了,老子这戏快要演不下去了,整不好后院就得起火。 杜蔚国此时心里千回百转,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依然挎着莫兰的胳膊,非常自然的打了一个招呼: “候哥!你也过来吃饭啊?” 候胜利明显是有点喝高了,满脸通红的,他上来一把就搂住了杜蔚国的肩膀,亲热无比的说: “兄弟,好久不见啊!前两天元旦的时候,我老爹喝点酒还拿你教育我呢!你过年也才23岁吧!都已经是正科级正科职了,哥哥我都32了,还是正科级副科职!” 杜蔚国和他一个醉汉也没啥可说的,只好随口敷衍:“嗨!候哥,扯这个干啥?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候胜利打了一个酒嗝,斜了莫兰一眼,嬉皮笑脸的拍着他的肩膀说: “兄弟,你就最舒心了,官运亨通不说,爱情还顺利,这位就是弟妹吧!果然是金童玉女,般配,登对!” 杜蔚国也没法解释,给莫兰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候胜利!候哥,是我的好大哥。” 莫兰饶有兴致地看了杜我国一眼,这才微笑着和候胜利打了一个招呼: “候哥,您好!一看您就是英雄豪杰。” 候胜利高兴哈哈大笑:“好!好!你们两个简直就像天生一对,男俊女俏,兄弟,弟妹,你啥时候结婚,高低喊我一声!这杯喜酒我无论如何也得喝。” 杜蔚国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好在候胜利的同伴倒是没多,也是个有眼色的,他冲着杜蔚国点了点头,然后拖走了候胜利: “候哥,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们改天再聚再聊!” 候胜利这会酒气愈发上涌,舌头都已经大了,他一边走还一边摆手: “红弟,咋们再聚!再聚!” ------题外话------ 1这个时代究竟能否通过电台信号早点信号源位置,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就假定可以吧! 7017k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时空交错? 杜蔚国和莫兰挽着胳膊离开全聚德之后,莫兰仿佛兴致很高,虽然她并也没说什么。 但是眼角眉梢都是一股藏不住的喜悦之意,显然她很满意杜蔚国刚刚的表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挽着她的手。 有一种雀占鸠巢阴谋得逞的小确幸。 而杜蔚国此时心中也在暗暗后怕,但是对此场景他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他和莫兰天天都窝在小公寓里昏天暗地吧。 既然要出来行走,这四九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好去处着实有限啊! 现在的杜蔚国的人面其实也是有点广泛的,光是轧钢厂就有上万人知道他,所以遇见熟人就在所难免,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杜蔚国此时在心中暗忖:不行了!必须得赶紧离京了,再不走就要露馅了,此事迫在眉睫。 莫兰此时挽着杜蔚国的胳膊,突然紧了一下,她说: “杜蔚国,我们一起去看芭蕾舞剧吧,刚刚你骑车载着我路过剧院的时候,我都看见海报了,今天下午2点半有天鹅湖!现在去时间刚刚好!”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对此有些兴趣缺缺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俗人,两辈子都是这样。 他对芭蕾舞这种高雅艺术一向都是非常不感冒的,甚至后世欢场之中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时候。 他对这些学习芭蕾舞小姐姐们也是谢而不敏,她们的身段自然是美好的,妖娆的,但是她们的脚,非常可怕! 简直就是一见难忘,甚至都会做噩梦的那种。 杜蔚国站在自行车的面前,皱着眉头苦着脸说:“莫兰,我就是个粗人,不太喜欢芭蕾舞,或者说根本就看不懂。” 莫兰抬起妩媚的狐狸眼,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语带双关的调侃: “你确实是个粗人,傻大黑粗的,我其实也看不懂芭蕾舞,但是蹦蹦跳跳的场面看起来挺热闹的,我们就当热闹看呗!” 花擦,杜蔚国怀疑狐狸眼是在内涵她,是在开车,但是他没有证据,也不想和她一起玩梗。 杜蔚国本来还想拒绝的,莫兰此时又说:“杜蔚国,你的那些朋友们,估计和你也差不多,都不会来看芭蕾舞的。 所以我们也不会再遇见熟人了,杜蔚国,我们总不能天天都藏在公寓里边不见天日吧!” 杜蔚国被她说服了,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点了点了头,把车梯子放了下来: “呵呵,行!你说服我了,哪家剧院啊?我刚才来的时候咋没注意到有啥海报呢?” 莫兰闻言欢呼了一声,声音欢愉的说: “我也没注意究竟是啥剧院,但是我认识路,就在我们来的路上,我们原路返回就能正好路过剧院的门口了。” 杜蔚国只好点了点头,一抬腿跨上了二八大杠: “那行,你上来吧!” 剧院好找的不得了,已经再次路过的时候,门口已经乌央乌央的排起了巨型的长龙。 杜蔚国打眼看了一下这些排队的小年轻,居然大多都是些顽劣的高中生和一些流里流气的青皮。 丫的,就这群傻皮玩意能看懂个嘚的芭蕾舞啊!无非都是冲着芭蕾舞女演员的短裙和丝袜来的,大都是一群躁动期的小屁孩而已。 杜蔚国远远的把车子停下,莫兰跳了下来,两个人看了一眼几乎漫无边际排队长龙,对视了一眼,杜蔚国轻轻的撇了一下嘴,有些戏谑的说: “莫兰,还真让你给说着了,大家伙和你的想法一样,都是来看热闹的,不过我看这架势,今天这热闹咱们俩是肯定没戏了。” 莫兰有些怏怏的不开心,她看了一眼排队的小年轻们,噘着嘴不高兴的说: “什么嘛,都是一群青春期的小屁孩,分明都是来看小短裙的!” 就在这会,排队的人龙突然好像沸腾了一般,一起朝着售票窗口的方向涌去,场面瞬间变得嘈杂无比,沸反盈天的。 大概是开始卖票了吧,杜蔚国望着拥挤沸腾的人群笑了一下,眼见没戏,他才不会傻乎乎的排队的,正准备招呼莫兰一声之后就离开的。 突然之间杜蔚国目光一凝,嘴角一扬,他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杜蔚国把车子停好,和莫兰说了一声:“莫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那边可能有点情况,我得过去看一下。”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朝着人群的一角走了过去,其实按照杜蔚国的脾气,一般的闲事他是不可能感兴趣的,更不会去凑什么热闹。 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的主动凑热闹,是因为他远远的看见了几张非常熟悉的脸。 杜蔚国走近了之后,推开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走进了圈里,他此时就看得更加分明了。 场中间,一个穿着一身蓝色棉袄棉裤,带着猞猁皮帽子的小个子,正用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顶着一个一身将校呢大衣的高大年轻人的肚子。 而周围几个也穿着将校呢的小伙子,正拿着自行车链子锁,和这个持刀的小个子对峙着。 果然,嘿嘿嘿,杜蔚国无声的笑了,这特么不是血色浪漫里主角团的这群人物么,只不过他们如今面色还都很青涩,大概也就16,17岁那样吧。 丫的,这特么算什么?是两个影视世界交叉了?还是时空交错了? 此时场中那个拿刀的蓝棉袄小个子得意的叫嚣道: “别特么废话了,黎援朝,赶紧把芭蕾舞票给我,要不然老子今天就给你肚子上开个口子,把你的肠子掏出来晾晾!” 和他对峙的某钟姓小帅哥一挥手里的链子锁:“擦你丫的,小混蛋,我还真特么给你脸了,跑特么这儿来撒野了,我看你今天能不能站着从这走出去!” 蓝棉袄小个子一撇嘴,冷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 “呵,你吓唬谁呢?你特么是从哪窜出来的小比崽子啊?赶紧滚回家喝奶去吧!” 钟姓小子被他臊了两句,涨得满脸通红,抡起链锁就要上: “丫的,小混蛋,小爷今天就灭了你,为民除害!” 黎援朝突然沉稳的一摆手,拦下了钟姓小子,他的语气很镇静: “跃民,今天这事你别管,我自己来摆平。” 说完他又一伸手,从手下的手里把芭蕾舞票要了过来,然后伸手递给了小混蛋,他神色镇定看着小混蛋,声音平静的说: “小混蛋,我黎援朝今天认栽了,票给你,但是你记住,有朝一日,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里!” 不得不说这个黎援朝算是个人物,多少是有点大将气度的,也有一定的人格魅力。 最起码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胆量也不算太差,明明是认怂,整得好像他得胜了一样。 小混蛋得意洋洋的接过电影票,嗤笑一声,不屑一顾的说: “呵!小爷我特么就是贱命一条,再遇见了,无非也就是一命换一命,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啥啊?” 黎援朝并没有和他抬杠,而是声音平静的说: “小混蛋,你今天这份也算拔了,我也认栽了,票也给你了,现在你可以把刀收起来让我走了吧?” 小混蛋看了一眼黎援朝身边此时已经围了一大圈跃跃欲试的大院小年轻,他冷笑着说: “嘿嘿,黎援朝,可不是小爷我不想放你走,你看看现在这个架势,我能走得了吗?” 黎援朝倒是很光棍也很果断,关键是匕首正顶在他的肚子上呢啊!他是个极其惜命的主。 所谓瓷器不和瓦片斗,他的镇定从容都特么是演得,他心里其实慌得一批,是真心怂了。 他放眼环顾四周,冲着这些围拢过来的小年轻施了一个抱拳礼朗声说: “今天我黎援朝算是认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谢谢大伙,你们当我是朋友的,今天就谁也不许找他的麻烦,我自己的面子日后自己会找补回来的。” 说完了这番漂亮的场面话,他又转头看向小混蛋: “小混蛋,我黎援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我黎援朝一向都是把承诺看得比命重比天大,今天你只管安心的看芭蕾舞,我保证没人会动你的,你现在放心了吧!” 小混蛋嗤笑了一声,混不吝的说道:“黎援朝,你是真牛皮啊!有点气度,好,我今天就信你一回!”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顶在黎援朝肚子上的匕首给慢慢的收了回来,果然,一直到他的匕首远离了黎援朝,也没有人动他。 呵!这些血气方刚的小屁孩,一个个的还都挺有江湖道义呢! ------题外话------ 插了一段血色浪漫的小副本,嘿嘿嘿。 7017k 第三百六十四章 你的报答方式太废腰了 小混蛋警惕的看了一眼黎援朝和他身后的一大圈小年轻,心中暗忖这些傻皮果然信守承诺。 所谓千金一诺,吐个吐沫是个钉,大抵就是这些中二小青年的最后倔强了吧! 他不由的放下了心,这些小年轻他们都是一个凑行,傻乎乎的,毕竟都是混一个圈子的,都是大院子弟嘛。 小混蛋今天算是拔份成功,对着黎援朝比了一个大拇指,说了一句得便宜卖乖的场面话: “黎援朝,你牛比!” 黎援朝此时很有气度的笑了一下,众人环绕之下目光灼灼的望着小混蛋,声音依然平静: “还是那句话,小混蛋,你以后千万别落我手里就行。” 小混蛋这次也没有再放狠话,说实话他心里有点虚了,他其实很清楚,他和这些人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但凡他真敢弄伤其中任何一个,他就彻底完犊子了,四九城从此就再没有他的立锥之地,被直接拉去打靶的可能性极大。 电视剧的版本里,这个事件大概发生在几年后,那时候才是小混蛋这样的人最得意的时候。 小混蛋今天算是露了大脸了,他得意洋洋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沓芭蕾舞票,另外一只手拎着匕首向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他也是有同伴的,不过只是几个摇旗呐喊的小喽啰而已,都只敢远远的观望,根本都不凑前。 小混蛋才刚刚走出了人群,眼前一道黑影就猛然闪了过来,迅捷的如同鬼魅一般。 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小混蛋就感觉下巴狠狠的一震,然后眼前一黑,直接无比干脆的晕死了过去。 他的几个小喽啰同伴还想上前,被这黑影一脚一个,前头两个直接被踹出几米远,瞬间成了滚地葫芦。 倒在地上一时之间都起不来身了,见此场景,后边的几个泼皮无赖顿时就止住了步伐,说啥也不敢上了。 杜蔚国一指这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低吼了一声:“公安办案,你们几个赶紧滚蛋!”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从大衣里边把手铐给掏了出来,这一下这几个小喽啰顿时慌了, 忙不迭的扶起同伴,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混蛋,仓皇而逃! 杜蔚国此时步伐从容的走到小混蛋的身边,把他晕倒之后还紧紧攥着的匕首,给踢到了一边,冲着黎援朝招了招手。 黎援朝和一他身后的一大堆小年轻瞬间都一起涌了过来,一脸崇拜的围着杜蔚国,刚刚杜蔚国电光火石之间就放到了小混蛋还有其他两个泼皮,显露了极其俊俏的身手。 而且他又亮出来手铐,显露了他的公门身份,这群小年轻现在这个年龄,他们的出身。 导致他们此时此刻正是最崇拜思慕英雄的年龄,顿时热血上涌,此刻看杜蔚国的眼神都已经有点发绿了,就差直接跪地拜师了。 杜蔚国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黎援朝,笑呵呵的调侃道: “我是保卫科的干部,正常执法,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今天动他不算违背你的承诺吧?” 黎援朝可是个玲珑剔透的主,他连忙轻轻的鞠了一躬,语气特别谦虚的说: “领导,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您这是正当执法,我们这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杜蔚国不由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是个有头脑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难怪以后能混得风生水起。 “是这样的,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不管,但是这个家伙涉嫌持械抢劫,而你是受害者。 你的小兄弟们都是证人,芭蕾舞票和匕首都是物证,你们愿意配合我的工作吗?” “愿意!愿意!” 还没等黎援朝说话,他身后的小兄弟们就大声嚷嚷道,已经热血沸腾了,其中某钟姓小子叫唤的声音最大了。 花擦,见到真正厉害的主,瞬间人心就散了,队伍不好带了!黎援朝面色有点尴尬的说: “领导,这事我们当然是责无旁贷,您就直接下命令吧!” 杜蔚国笑着把工作证掏了出来给他一个人看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环顾了一圈跃跃欲试的小朋友们,朗声说: “好,有两件事请你们帮忙,第一呢,是把这个小子还有证物都送到最近的公安局去,你们是受害者和证人,正好都一起去,放心,这小子1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的。”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那个钟姓小子急不可耐的追问: “领导,那第二件事呢?”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嘿,第二件事是个私事,我今天休息,本想和朋友一起去看芭蕾舞。 但是因为来晚了没买到票,这小子手里的票都是你们的吧,你们要去公安局,肯定也看不了,这票能不能匀我两张?” 一群热血澎湃的小年轻听到杜蔚国的话,顿时都蒙了,这位年轻领导他啥意思啊? 敢情让他们去公安局做证,然后自己去看芭蕾舞吗?这么拔份露脸的事,他居然不去了? 是的,在他们的世界里,芭蕾舞和拔份露脸比起来,简直一分钱不值。 今天这事,对于他们来说,不啻于打了一场胜仗,正义战胜了邪恶嘛!够他们吹一阵的了,就是这么可爱! 黎援朝自从看完杜蔚国的工作证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沉思的状态,此时他突然反应过来。 再次看向杜蔚国的眼神变得精光四射,他刚要说话,就看见杜蔚国给了他一个非常隐晦的眼神。 他心思伶俐,秒懂,连忙点头说道: “没问题,领导!这件事情您就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就弯腰从小混蛋的手里把芭蕾舞票都拿了过来,然后挑了其中的两张递给杜蔚国: “领导,给您,这两张位置在剧院的中间,算是最好的位置了。” 杜蔚国把票接过来,扫了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你,同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了!剩下的事情可就都交给你了!如果到了公安局有啥麻烦,你可以提我的名字。” “是!保证完成任务!” 黎援朝大声回应了一句,杜蔚国笑呵呵冲他点了点头,又看了钟跃民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他就这么走了?援朝,他到底是谁啊?” 此时这个钟姓小子急赤白脸的冲着黎援朝喊了出来!其他小伙伴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 黎援朝神秘兮兮的伸手对大家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嘘!别吵!咱们先把这小混蛋这孙子送到公安局去,然后我再细细的和大伙讲,我们今天可是遇见真英雄了!见着真神了!” 杜蔚国离开人群之后,还没有几步就看见了莫兰正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我说,杜大英雄,你这是又开始散发魅力了!你还真是是男女老幼都通杀啊!这群小朋友,现在看你的眼神都绿了!” 杜蔚国撇了一下嘴,没好气的说: “还不就是为了哄你开心,莫兰!为了给你搞两张芭蕾舞票,我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你说说你要怎么报答我吧?” 莫兰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凑近到他的面前,声音充满魅惑的轻声喃呢: “杜大英雄,小女子我身无长物,唯有以身相许了!” 杜蔚国连忙摇头撇嘴:“你还是换一个吧!实在不行你就直接给钱得了,你这报答方式实在是有点太废腰了!我最近都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莫兰轻轻的锤了他一下,难得有些脸红: “讨厌!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明明每次都是你不肯放过我,我都已经求饶了,你~” 杜蔚国笑了一下,把她揽在怀里:“呵,还不是因为你实在太妖娆了,让我沉迷其中,行了,咱们还是进入看芭蕾舞吧!再说下去我可就没心思看了。” 莫兰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切!” 但是此刻她的眉间眼角却是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嘴角也是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勾人心魄。 她已经找到了久违的恋爱的感觉,而且她感觉杜蔚国此时对她也不再是坚冰一块了。 7017k 第三百六十五章 铺垫的太到位,有点急不可耐了! 小混蛋这种插曲对于现在的杜蔚国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现在手攥几十条人命,举手投足之间自带法度,所谓胸怀利刃,杀心自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他表示自己可以打10个! 杜蔚国和莫兰挽着胳膊一起走进了朝阳大戏院,找到座位之后没过多久,剧院里的灯光就熄灭了。 悠扬的前奏音乐缓缓响起,天鹅湖芭蕾舞剧正式拉开了序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外一边,黎援朝,钟跃民他们一群人也把小混蛋扭送到了最近的公安局,呃,不是扭伤。 由于他全程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事实上,一群人是七手八脚的抬着他去的。 杜蔚国现在手底下极其有准,估计得丝毫不错,说是一个小时醒不来,就绝对不会醒。 就这么折腾了一路,小混蛋这家伙如同死狗一样根本都没醒,杜蔚国刚才如果是全力一击,估计能直接打碎他的下巴,甚至他当场就领盒饭了。 在抬这小混蛋去公安局的路上,钟跃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就拽住了黎援朝的胳膊,急不可耐地问: “援朝,刚刚那人,他到底是谁?你肯定是知道,要不你也不能那么尊敬他!援朝,你赶紧给我讲讲,都快要急死我了!” 黎援朝被他磨得无可奈何,看着他一副猴急的样子,苦笑着说: “跃民,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好了,我告诉你,他叫杜蔚国,是咱四九城里赫赫有名的一位大英雄,真豪杰,他有个响亮的外号叫杜阎王!” 钟跃民听完之后,琢磨了一下,一脸诧异的说: “四九城里的大英雄真豪杰?赫赫有名,那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黎援朝非常傲娇的瞟了他一眼,优越感油然而生,他嗤笑了一声: “跃民,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就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名,咱们既不是混江湖的也不是秘密战线的,当然就不知道他的威名了。” 钟跃民哦了一声之后,沉吟了一下: “哎!那不对啊!援朝那你咋知道的?” 黎援朝此时得意洋洋的说:“你忘了,我大姑父可是公安体系的?前几天新年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讲了杜蔚国的最新事迹了呢,简直神了!” 钟跃民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级,最是喜欢英雄事迹,尤其是这种真人真事,他急吼吼的说: “援朝,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赶紧给我详细说说,这个杜蔚国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都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黎援朝此时一脸得意,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在前边抬着小混蛋的几个小兄弟不干了,纷纷吵嚷着: “哎,哎!我说援朝,你到前边来讲,让我们也一起听听啊!我们可还抬着这小混蛋这孙子呢!” 于是黎援朝假装着一脸无奈的走到人群中间,十几二十个半大小伙子把他前后围了严实,中间还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好像死狗一样的小混蛋。 黎援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这支队伍看起来简直别扭极了。 说来也奇怪,刚刚大家其实还多少有点惧怕小混蛋的,可是现在他就好像没牙的老狗一样,压根就没人在意了。 小混蛋他之所以能混出来点所谓的江湖名堂,无非是因为现在四九城江湖凋零,之前有名有姓的都特么凉凉了,被胡斐和杜蔚国之前雷霆扫穴的给彻底铲了。 而小混蛋根本就没有任何章法,瞎混,凭着的无非就敢下死手,胸中一股草莽狠厉之气罢了。 其实本来就是这样,没了匕首这样利器傍身,一对一只凭拳脚的话,他还真不见得能打的过这帮从小就打熬锻炼的大院子弟们。 一句话总结,啥也不是! 更何况这里可是有20来个被杜蔚国点燃了血气的少年郎。 黎援朝得意的走在中间,意气风发,开始讲述杜蔚国的传奇故事: “要说这杜阎王,那可真是不得了,他和咱们一样,都是部队子弟,他15岁初中毕业就去了金陵军区。 19岁,人家就凭借着过人的军事素养当上了金陵军区的武状元,然后他父亲因公殉职,他才回到了四九城~~” 没想到,杜蔚国的事迹他居然能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 从杜蔚国第一次打拐救人,到工厂雪夜追逃,再到奉天城险死六杀,以至后来的披坚执锐,浴血奋战,甚至居然连刚刚发生的雪山击毙悍匪震三江的事情他都知道。 尤其可见,黎援朝这家伙的信息渠道到底是有多强,这就是他后来大展宏图的底蕴,嘿,努力在出身面前~ 当然,这和他现在还很年轻,对杜蔚国这样的热血英雄事迹尤其感兴趣也是大有关系的。 钟跃民听完之后,一脸向往的神色,呆呆的有点出神,他喃喃自语道: “杜阎王,真是好威风,好煞气!果然是一等一的大英雄真豪杰啊!援朝,人家杜阎王这才叫国之干城啊!咱们现在这样简直就是过家家啊!压根上不得台面。” 黎援朝表示认同,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人家杜阎王今年也才20几岁,也就比咱们大几岁而已,可他如今已经亲手击毙悍匪和敌特都不下50多个。 荣获了一等功,其他立功更是无数,而咱们丫的现在还和小混蛋这样的王八蛋拔份呢,简直就是耻辱啊!” 黎援朝一边说一边用皮手套狠狠的打了小混蛋的脑袋一下,他心里暗叹,不仅如此,我特么居然还输了,被小混蛋把芭蕾舞票都抢走了。 钟跃民此时眼光放**光,语气坚定的说: “丫的,咱们也都是部队子弟,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了,我想好了,过完年高中毕业了我就去当兵!” 周围的小伙伴们也是或者陷入沉思或者热血响应,总之,杜蔚国的突然出现。 让他们最近躁动不安,每天只是惹事生非的年轻热血多了一个奔腾的方向,最后到底能改变几个人的命运轨迹,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此时彷佛死狗一样的小混蛋,到了局子里,估计他很快就会变城一条真正的死狗了。 大概率会去西北吃沙子吧,成为杜蔚国复仇者联盟的一份子,不值一提。 画面切回来,被众多热血小青年捧上了神坛,视为人生偶像的的杜阎王此时此刻却正在实实在在的丢人。 舞台上天鹅湖的故事正在进行到了最高潮的部分,乐曲十分激昂,而台下的杜蔚国也正好睡到酣处,鼾声响亮,十分均匀。 他此刻正靠在狐狸眼的肩膀上,睡得口水都特么已经流出来了,激昂的乐曲刺激大概是到他了。 杜蔚国这孙子还十分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头,无意识在莫兰的丰腴之处抓了两把。 莫兰本来就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丢人,杜蔚国如此突然的袭击,差点让她当场惊呼出来,狐狸眼算是再也忍不了了。 她打掉杜蔚国停留在她丰腴之处的狗爪子,然后用力的一耸肩膀,把他的脑袋狠狠的晃了一下。 杜蔚国这王八犊子这才终于醒了,擦了一下口水,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莫兰,又扭头看了一眼舞台,嘴里都囔了一句: “丫的,居然还没跳完啊!这些演员的体力可是真不错啊!” 莫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既然你这么困,那咱们就走吧!” 杜蔚国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轻声说:“别啊!废了挺大力气才搞到的门票,我还和人干了一架呢!” 莫兰一听这话,她就更来气了:“那你咋不好好看呢?全程一直都在睡觉,不仅打呼噜,口水都滴到我身上了,你看人家芭蕾舞演员多敬业啊!舞姿多优美!” 杜蔚国看了一眼舞台上的舞蹈演员,轻轻的撇了一下嘴,突然把嘴贴到她的耳边轻生说: “莫兰,你觉得她们跳得好看吗?反正我觉得这些舞蹈演员的身体线条还远不如你!还是你更好看些。” 莫兰被杜卫国这突然其来的耳鬓厮磨搞得浑身一激灵,呼吸的热气哈到耳朵里,很痒,然后就一直痒到心里。 狐狸眼心中暗忖,杜蔚国这个滚蛋,刚刚不是还嫌弃我废腰吗?现在又来主动撩拨我。 精彩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终于落幕了,莫兰和杜蔚国非常默契的没有经过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视一下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丫的,哪也不去了,马上回公寓,刚刚铺垫的实在是太到位了了,此刻两人甚至都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 嘿! 第三百六十六章 血腥命案 杜蔚国最近的表现很优秀,深得渣男三昧,若即若离的同时却又如胶似漆,就像一双无坚不摧无懈可击的巨手一样,牢牢地锁住了莫兰的咽喉。 狐狸眼这条深海巨鲨如今算是深陷其中,被杜海王给彻底套牢了。 礼拜一的时候,研究院里有一位研究员没有按时来上班。 9点57分,杜蔚国领着当日值班的铁娘子王胜利还有一位叫大春的保卫科男同志,一行三个人驱车赶到了他家。 嘿,你说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纯爷们,叫什么不好,你特么偏叫“春”? 不过,查看研究员的缺岗原因,这也是杜蔚国为数不多的必要工作任务之一,根本无法推脱。 今天没来上班的研究员叫郭克俭,去他家的路上,杜蔚国翻看了他的档案资料。 他今年44岁,在研究院工作8年,副高职,之前是某校的数学老师,祖籍徽州人,早年是燕大的高材生。 档案显示,他的家庭成分也相对比较简单,他的父母目前都在徽州老家务农,妻子是家庭妇女。 郭家里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读高中,女二读初中,从资料上看是毫无任何问题的。 郭克俭家住在一个机关宿舍楼的二楼,他是副高职研究员,享受三室一厅的待遇。 到了他家门口,大春上前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呼喊: “郭研究员,郭研究员在家吗?我们是研究院的保卫科同事!” 大春连续叫了几声,屋子里始终是寂静一片,根本就无人应答,杜蔚国不禁皱起了眉头,如同利剑出鞘! 这事情可是有点蹊跷啊!要知道,按照规定,研究所的所有研究员的直系亲属,但凡离开四九城。 无论时间长短,都是必须要向保卫科报备的,所以就算他太太出门买菜了,可是现在可是寒假期间,没道理儿子女儿同时也出门了吧? 过分的巧合,本身就显得不正常。 杜蔚国此时沉声说:“大春,继续敲门,声音再大一点!” 大春点了点头,把门敲得咣咣响!这已经不是敲门了,这特么叫砸门!同时他大声呼喊道: “郭研究员,郭研究员在家吗?我们是研究院保卫科的!” 如此持续了大概过了2分钟,屋里依然是无人应答,死寂一片,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已经是10点零2分钟了,也就是说郭克俭已经缺勤超过1个小时,按照研究院的保卫安全条例,还差不到半小时已经可以强行破门了。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他直觉郭克俭应该是出事了,不等了,他处理工作任务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他当即命令: “大春,立刻开锁破门!” “是!” 杜蔚国一声令下,大春飞起一脚就踢向了门锁的位置,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可惜门并没有踹开,大春又狠狠的补了一脚,结果门还是没开,而且他第二脚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给摔倒了。 铁娘子王胜利此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一把拉住了大春,她收起手枪,退后两步。 用左手紧紧的抱住右臂肘部,然后猛然发力,像个蛮牛一样用肩膀猛烈撞击门锁的位置。 只听见咣的一声巨响,顿时灰土扬尘的,门依然没开,但是整个门框都已经晃动了! 杜蔚国看得眼皮子直跳,目瞪口呆的,我尼玛,这个叫王胜利的女人真是好猛啊!估计她再来上几下,整个门框连门都要整体倒下了,这特么是要拆房子吗? 眼见直接居然也没有撞开,王胜利显然是怒了,她退后两步,摆好姿势就准备再来一次野蛮冲撞,杜蔚国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丫的,这也太莽了吧?脑子有病吧!杜蔚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被王胜利,大春这对搭档的骚操作给秀得够呛! 我尼玛,人家这门很显然是向外开的啊,王胜利和大春这两人太特么莽了,真是啥将带啥兵啊! 再这么撞下去,只能把整个门框全都撞塌才行,上次和唐阿红一起破门的时候,不是有专用小铁锤吗? 杜蔚国此时的声音有点无奈: “王干事,这门是向外开的,再撞,门框就塌了,如果里边真有案情,会破坏现场的,大春,用专用的铁锤,把暗锁给破坏掉!” 大春此刻才算是如梦初醒,忙不迭的答应:“哦,哦,好!是!” 王胜利此时也是面色怏怏的有点不好意思,杜蔚国轻轻的瞟了她一眼,丫的,这个娘们,她的脑子里估计也全都是肌肉吧? 这会,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街坊四邻们,这家属楼里,家里但凡有人的都已经开门出来查看情况了。 甚至好几个人大着胆子过来直接询问了,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警惕性很高昂,而且这里大多都是机关的家属,更是无所畏惧。 杜蔚国无奈之下,只好出示了工作证,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这才驱散了想要看热闹的众人。 大春拿出小铁锤,三两下就破坏了锁头,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防盗铁门,更没有啥天地桥,所以只要破坏一个锁头就好了,还是非常简单的。 大春猛得把门拉开,杜蔚国握着手枪,撩开棉布帘,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一进门就是一股极其刺鼻的血腥味! 果然是出事了! 杜蔚国做了一个简单的战术手势,三个人立刻呈品字型持枪向前缓慢推进,一进客厅,三个人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 大春更是没忍住喊了一声:“我曹!这特么是什么?” 客厅之中,郭克俭呈大字型仰面躺在血泊之中,他穿戴倒是整齐,但是整个人都被戳成筛子了!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刀! 此刻墙上,地上,甚至天花板都是漫得一片刺目的暗血色,地板上更是已经都成血河了,视觉效果拉满,触目惊心的,这是得有多大的仇啊。 距离郭克俭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年轻男性,这应该是他的儿子,和他几乎也是如出一辙,甚至死状比他还要惨烈些。 杜蔚国的视力超凡,他非常的敏锐的发现,他们父子的的下身处都中了好几刀,血肉模糊的。 杜蔚国最近血腥场面已经陆续的经历了不少了,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春就有点不堪了,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死人,尤其还是这么惨烈的场面。 他现在已经有了忍不住要吐的感觉,王胜利倒是还好,只是脸色煞白,杜蔚国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 “大春,你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 “是!” 大春如蒙大赦一般跑出了屋子,一出门就哇哇大吐了,普通人一般看见这个场面,基本上都受不了的。 杜蔚国此时面不改色的,继续缓慢搜查其他房间,在主卧,发现了一个成年女人。 女人面容十分清丽,她也是仰面躺倒在地上,应该就是郭克俭的太太了,但是她只身上中了两刀。 她的血流得也不多,而且疑似作案凶器的匕首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扔着。 杜蔚国没有立刻查看她的具体情况,而且继续完成了全屋的搜查之后,确认没有其他安全隐患之后,这才重新折返回了主卧。 自从奉天城一役和震三江的对决之后,杜蔚国再也不会大意轻忽了,他牢牢的记住了,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杜蔚国蹲下身体,把手放在她的颈动脉上,嗯,她还活着,杜蔚国又查看了她的两处伤口,一处在腹部,一处在胸部,确实都是致命部位。 此时杜蔚国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面色有些古怪的把女人的右手轻轻的举了起来,仔细查看。 然后又查看了她的左手,最后又近距离的仔细的挂测了地上的匕首之后,才慢慢的站起身,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科长,她还活着吗?”此时,王胜利在杜卫国的身后问道。 杜蔚国的声音非常平静,从容不迫的说: “活着!王干事,我抬肩膀,你抬腿,尽量保持平稳,咱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抢救。” “好!” 7017k 第三百七十二章 崩溃 安卫民看样子也是个老饕,他推荐的这家清真馅饼店,一般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离他的工作单位确实不算太远,但是七拐八拐的隐藏在胡同的深处,是个连门脸都没有的苍蝇馆子。 但是虽然人家是个苍蝇馆子,但是人家屋里可是一点都不埋汰,只是面积有点小而已,整个馆子还不到50个平米,最关键的是他家的东西确实好吃到原地爆炸! 他们家的招牌就是羊肉馅饼,再配上羊杂汤,除了这两样,就是小拌菜和小咸菜,根本没有别的玩意。 够用了! 这羊肉馅饼皮薄馅大,连一丝膻味都没有,一口咬下去,顿时间唇齿留香,滋溜冒油但是却是一点都不腻,只有浓郁醇厚的羊肉鲜香。 好家伙!满足感挠的一下就提上来了,简直都能香爆眼珠子。 羊汤也是配合羊骨头熬到了火候十足十,雪白浓稠,羊下水收拾的非常干净,配上老板自己家种的小香葱和小香菜!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 地道! 杜蔚国吃饭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会客气的,尤其是别人请客的时候,更何况还是这种挑战味蕾和肠胃极限的难得美食。 4两多一个的羊肉馅饼,他一口气足足搂了7个,半斤一碗的羊杂汤他也硬生生喝了2大碗,今天多少是带点吃冤家的架势了。 这吓人的架势,把安卫民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说,杜蔚国这小子是本来就这么能吃,还特么是故意给老子放血呢? 吃饱喝足之后,杜蔚国此时一向平坦的肚子都已经撑得有点微微凸起了,真真正正的搓了个肚圆。 他感觉满足无比,再和安卫民一起抽上一颗饭后烟,简直欢乐的好似神仙一样。 心满意足的杜蔚国此时惬意的吐出了一口烟气,难得主动谈起了工作: “安处,我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我们等会回去之后,这个郭芙要是还没有张嘴,我们可就得采取点必要的手段了。” 安卫民一听这话,不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语气也明显有点不悦: “小杜,这样不太好吧,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而且她也肯定不是犯罪嫌疑人,不是凶手,大概率是个受害者,我们对她上手段,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杜蔚国眉头一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安卫民一定是误会他了,想想也正常,毕竟之前并没有合作过。 而他杜阎王的名声一向又是狠厉果断著称的,属于杀人证道的选手,杜蔚国连忙摆手解释道: “安处,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手段肯定不是刑讯的手段啊,而是想办法套她说话的手段。” 安卫民闻言这才算面色稍齐,随即就有点好奇的问: “小杜,你有什么想法?” 杜蔚国一边摩挲着烟嘴,一边沉吟了一下: “安处,咱们一会先试试美食的诱惑吧,我觉得这里的馅饼和羊汤,对一个饿了一天的小姑娘就应该就很有吸引力,如果连这招都不行,那就只好用最后一招了,崩溃疗法!” 安卫民一听这个名称,顿时就眼皮一跳,不明觉厉,他不自觉的重复着杜蔚国的名词: “崩溃疗法?小杜,怎么说?” 杜蔚国摇了摇头,略带神秘感的微微一笑,此时他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赵大爷和范大爷演小品的身影。 “安处,我先卖个关子!” 回到了郭芙所在的问询室门口,那位声音好听的女同志主动迎了上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稍稍有些无奈的说: “郭处,杜科,这个小丫头嘴紧的很,除了刚刚和我一起上了一趟厕所之外,饭也不吃一口,连水也不喝一口,问啥也不说话!” 杜蔚国此时和安卫民对视了一眼,杜蔚国主动请缨道: “安处,让我进去试试吧,这个案子其实已经没必要再拖了,我现在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不过一会无论我在里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进来打断我!” 安卫民非常有担当,他用力的拍了拍杜卫国的肩膀: “行,小杜,你去吧,只管放心大胆的干,有啥事我兜着!” 杜蔚国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而是端着从刚刚馆子里买回来的馅饼和羊汤走进了郭芙所在的问询室。 问询室并不是审讯室,里边没有强制措施,虽然环境也比较严肃,但是不至于过分压抑。 杜蔚国坐到郭芙的面前,看了这个国色天香的小姑娘一眼,然后就大大咧咧的随手就把饭盒放到了一边。 甚至也没推让给她吃,他看着眼前这个低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不由的笑了,语气十分随意的说: “郭芙,我叫杜蔚国,我是你父亲的单位的同事,研究院保卫科的科长,我今天是第一个进到你家里的人,你妈妈现在还活着!” 杜蔚国话音刚落,对面的小姑娘就猛地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瞬间就布满了泪水,她此刻的声音十分嘶哑: “真的吗?你,你没骗我?我妈妈她还活着!” 一整个下午连只言片语都没说的郭芙,瞬间就被杜蔚国给破防了。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语气依然很平静随意: “嗯,是的,你妈妈确实还活着,是我亲自把她抬到车上,让人送去医院的,她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郭芙,你只是个孩子,又不是罪犯,我没必要骗你。” 郭芙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哀求着杜蔚国:“叔叔,我想去看看妈妈,行吗?我求求你了!” 杜蔚国此时不由有些唏嘘,瞬间就跳戏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丫的!我都已经这么老了吗?一个15岁的花季少女现在都要管我叫叔叔了,不过他的脸色如常,语气依然很平静: “郭芙,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和你妈妈能再见一面。” 郭芙此时已经彻底破防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就算再怎么坚强,她也不过就是一个15岁的少女啊,她哭着说: “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就是想见我妈妈一面,叔叔,我求求你了,带我去见她吧!” 杜蔚国此时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冷硬,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变得十分凛冽: “郭芙,你现在就给我把嘴闭上,认真听我说的话,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样你还有一线机会见到你妈妈。 要不然,我可以保证,你甚至连她的尸体都见不到,你能见到的大概就只有骨灰。” 郭芙被煞气凛然的杜蔚国给吓住了,果然生生的止住了哭泣,无声的更咽着,一脸惊恐的看着杜蔚国。 此时她的一双桃花眼哭得有些泛红,小脸煞白,更加的惹人垂怜,真真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好一个天生媚骨,就算和狐狸眼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但是杜蔚国现在可是心硬如铁,根本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绮念,他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郭芙,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家里出了事的?” 郭芙胆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更咽着回答:“今天中午,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当时找上门的叔叔和我老师说的,我都听见了。” 杜蔚国心中不禁暗骂,真特么是个猪脑子,而此刻门外偷听的安卫民更是气得直咬牙,七巧生烟,到底是那个混蛋这么没脑子啊!老子等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不过杜蔚国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他的表情丝毫不动,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冷笑了一声: “呵!郭芙,你到了我们这里都已经6个小时了,既然你知道家里头出事了,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看着眼泪汪汪,小脸苍白的郭芙,面带微笑着继续说道: “郭芙,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吗?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会今天发生什么?你知道你的父亲和哥哥今天都会被人杀死?对吗?” 杜蔚国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郭芙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两只细长小手更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显然是情绪即将到达极限了,而杜蔚国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所谓的崩溃疗法,就是要趁着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乘胜追击,一举彻底击垮她的全部精神防线。 “郭芙,我知道你妈妈宁可一死也要保护你,也要保守住你的秘密,可惜啊!其实你的秘密一点都不难猜,你想让我说出来吗?” 此时的杜蔚国的话传到郭芙的耳朵里,就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恐怖,她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 崩溃就在眼前了。 7017k 第三百六十七章 蹊跷 和王胜利把郭克俭的爱人抬到了车上之后,杜蔚国命令大春开车先回一趟研究院。 让科里赶紧出人过来现场支援,同时向上报备,然后再送人去医院。 这已经算是大案要案了,而且受害人又是研究院的研究员,估计大概率会由胡斐的部门直接接管。 杜蔚国和王胜利留在了现场,但是他并没有再回到屋子里,他此时眉头紧锁,思考着什么。 他站在门外点了一个烟,有些出神,王胜利此时慢慢的凑到他的旁边,声音有些干涩的说: “科长,也给我一根呗!” 杜蔚国没有露出丝毫的讶异之色,非常平静的掏出烟盒递给她一支烟,还顺手帮她点上了。 王胜利动作略微有些生疏的抽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她才有些拘谨的说道: “谢谢,科长,我平时都不抽烟,但是我现在也想缓口劲。” 杜蔚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此不置可否,不管王胜利平时抽不抽烟,杜蔚国其实根本都不在乎。 他此时心里有些疑问和猜想,觉得十分蹊跷,但是暂时还没有证据支持,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郭克俭家的小女儿并不在家,她去哪了? 王胜利这会凑又过来主动和他搭话,她此时的声音略略有些嘶哑: “科长,您怎么看眼前这个案子啊?这得是多大的仇啊!我认真的看了现场,根本没有一点翻找财物的迹象,那就是只能是仇杀了!” 杜蔚国听完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用手指把烟头搓灭,然后看了一眼王胜利,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没啥看点: “我们现在还缺乏必要的证据支持,暂时还不能下定论,王干事,我们也别干等着了。 先走访询问一下这楼里的其他住户,尤其是郭家的左右邻居,看看有没有啥用价值的线索,重点是他家小女儿的消息。” “是!” 王胜利答应了一声,正要把手里的烟头扔掉,杜蔚国阻止了她,把烟头接了过来,用手掐灭,然后装进了大衣兜里。 看着王胜利一脸好奇诧异的表情,杜蔚国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王干事,过滤嘴很少见的,我们如果在地上留下了两枚特殊的烟头,待会会造成不必要的解释的。” 王胜利愣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杜蔚国此时都已经有点无语了,像王胜利这样的女人,脑子仿佛是实心的一样。 她其实并不适合干保卫工作,她应该更适合当个军训教官啥的,简单粗暴的工作。 走访排查了郭克俭的左右几户邻居,暂时没有得到啥有用的线索,反而是杜蔚国被好奇的大妈大婶啥的这些八卦的街坊们拉住胳膊反问了一大堆问题。 “同志,老郭家咋了?到底出啥事了!” “同志,我刚刚看见你们把郭家媳妇给抬出去了?她咋的了?” “同志,老郭家是不是死人了啊?” “同志,你有对象了没有啊?我姑娘~~” 呃,杜蔚国紧紧的皱着眉头,他被这些闲着没事,就喜欢瞎打听的邻居们给大妈们给骚扰的有些烦躁。 他现在的身份眼界地位都提高了,愈发对这些基础的排查工作缺乏必要的耐心了。 一句话总结,杜蔚国官升脾气涨!他有点飘了! 而王胜利雌雄难辨的形象,还有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你想想她的排查工作能有啥进展啊? 还好,就在这个为难的时候,研究院里夜班的聂红军领着6名科里的弟兄赶过来支援了。 而唐阿红则带人去了医院,杜蔚国这才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赶紧把具体的摸排工作都布置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楼下,一群行色彪悍精干的人快步走了上来。 领头的是一个40岁多岁的中年人,龙行虎步的,打眼一看就很非常干练,他看见杜卫国,顿时面露喜色,主动伸出了手: “杜蔚国同志,你好,我是安卫民,是某某司3处的处长,胡司长的部下,久仰大名啊!” 杜蔚国一听,好家伙,果然是胡斐那边接管了,而且还派了一位处长出马,他握着手客气的说道: “您好!安处长,这个案子是由您来接管吗?” 安卫民的嘴角轻轻一扬,略有些兴奋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嘿!杜蔚国同志,这个案子,由于案情重大,性质恶劣,研究院的性质又特殊,所以胡司长要亲自挂帅,成立专案组。 而你和我都是这个专案组的具体负责人,杜阎王,我老安这次可总算是捞着机会能和你合作一把了。 平时都被郭汉鸿这个老不要脸的横竖拦着,这回咱们哥俩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杜蔚国被他说得眼皮子直跳,眉头紧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竖起来了,他心里暗忖: 丫的,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能不能都不要惦记老子?我特么又不是唐僧肉,再说了,你们倒是给老子派个女领导试试啊? 杜蔚国不动声色的摆脱了安处的手,然后声音有点无奈的说:、 “安处,您还是先去看看案发现场吧!对了,您带专业负责勘验现场的法医同志了吧?里边的场面有点,呃~复杂。” 安卫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谈到工作,他也变得态度严肃起来: “放心吧,我们专门就是干这个的。” 说完之后,他就带人鱼贯进入了案发现场,不得不说,这群人果然都是专业的。 至少看见犹如屠宰场一样的血腥场面,所有人都是面不改色的,有条不紊的展开手头的工作。 而杜蔚国此时也配合指出了郭克俭爱人,刚刚的躺卧具体t姿态以及身体的受伤位置。 安卫民仔细的勘验完现场之后,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他的手下们根本就不用他招呼。 该拍照的,该划线的,该记录的,该去走访排查的,大家伙各司其职,每个环节都非常顺畅,果然是足够专业。 杜蔚国此时已经无事可做了,他走到楼道里避风的地方点了一根烟,安卫民也走了过来,杜蔚国赶紧给他也递了一根烟。 安卫民接过有着长长过滤嘴的小熊猫,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杜蔚国,语带调侃的说: “呵!难怪我们胡司最近一直都是抽中华了,好家伙,敢情他的过滤嘴全都要你给划拉走了。 杜阎王,胡司他为了招揽你可算是煞费苦心啊!下来血本了,让我都有点嫉妒了。” 杜蔚国笑了一下,这话他是真的不知道咋接好,只好随口敷衍: “安处,您就别打趣我了。” 安卫民抽了一口烟,声音变得有些严肃,又像是考较一样: “小杜,那个送到医院抢救的女同志具体什么情况?你觉得她有什么疑点吗?” 杜蔚国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沉声说: “我确实有些疑点,安处,首先我假设她也是受害者,那么为什么穷凶极恶的凶手却只刺了她两刀?这个情况很蹊跷,其他受害人都是几十刀的。”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继续说: “其次,她的受伤部位虽然都是致命伤,但是受伤位置和角度都有些奇怪,安处,这里还有这里,您看看,是不是都是更适合反手自己反手的位置。” 杜蔚国一边说一边反手比划着自己身体的两个部位,安卫民听得兴趣大增,两眼直冒精光,他皱着眉头催促道: “你继续说下去,还有什么?” 杜蔚国也皱着眉头说:“所以我转换思路,大胆假设如果她就是凶手,我仔细的检查了她的左右手还有疑似凶器的匕首,结果她的双手都很干净,没有血迹,也没有划痕,所以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杜蔚国此时把烟头掐灭,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就是郭克俭的女儿,她消失了实在太巧合了,我刚刚排查的时候,邻居告诉我,昨天傍晚还看见过她。 资料上他女儿郭芙今年只有14岁,初二,她应该是没有作案能力的,但是她现在可是唯一幸存者,也是最重要的线索了,安处,我直觉她就是这个血案的关键。” 杜蔚国给出结论之后,安卫民沉吟片刻之后,眼睛露出来浓烈的赞赏之色,他兴奋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不错,小杜,你分析的很好,思路也很全面,这个郭芙现在确实至关重要。 这样,你先带人排查公寓这边,我安排人手排查她的社会关系,然后我们下午汇总信息以及医院的抢救结果之后,确定侦查方向,然后再一起向胡司汇报。” “好!” 杜蔚国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 7017k 第三百六十八章 被决死被保护的人 排查工作一直忙乎到下午2点钟,杜蔚国和同志们刚刚在附近吃过午饭,唐阿红就从医院赶过来和杜蔚国在现场汇合了。 她带来了一个利好消息,郭克俭的爱人邱叶红如今已经抢救过来了,目前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人还处在重度昏迷之中。 杜蔚国一听这个名字就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在心中暗自琢磨: 邱叶红,好拽的名字啊!怎么总感觉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的名字呢。 杜蔚国思考了一会,招呼了一声唐阿红,然后语气郑重的吩咐了一句: “阿红,我现在有两件事交待你做,都是对于这个血案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唐阿红一听这个话,顿时就兴奋了,她小脸涨得通红,语气坚定的说: “杜科,你只管下命令吧!刀山火海,我也保证完成任务。” 杜蔚国忍住不合时宜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非常郑重的说: “首先,阿红,你带着3名科里的同事轮班钉在医院里,给我死死的守住邱叶红,24小时都不能间断。 一是防止凶手去医院补刀,另外就是防止邱叶红自杀!阿红,切记千万不可大意,绝对不可轻忽,咱们的人,不能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视线离开她。” 唐阿红听见命令之后明显的愣住了,一头雾水的,她有些诧异的问: “杜科,你是说,不仅要防备凶手,而且还要防止她自杀?”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沉稳,斩钉截铁的说: “是的,阿红,我判断凶手补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自杀的可能性很大,防止她自杀才是重中之重!” 唐阿红听得稀里糊涂,有些呆呆的的问道:“不能吧,领导,她才刚刚险死还生,逃过一劫,她怎么会?” 杜蔚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的这些同事和手下都缺乏最基本的敏感度,显然都不是干刑侦的材料。 杜蔚国不想解释,他收起纷杂的念头,表情一肃,郑重其事的说道: “阿红,你现在暂时不用知道具体理由,严格执行命令就好,咱们整个研究院里,我最信任你,你能保证做到吗?” 唐阿红一听这话就激动了,身子都有点颤抖,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杜科,我保证完成任务,邱红叶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就唯我是问!对了,杜科,你你刚才不是说两件事吗,还有什么?”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士气不错嘛!他接着说: 第二件事,是在我们目前掌握的档案里,只有邱叶红同志的照片和籍贯,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 甚至连她的家庭背景和经历都不知道,你一会回一趟研究院,到负责政(审)的同志哪里询问一下,查找一下过往邱红叶的详细政审记录,这个情况我们必须搞清楚。” “是!杜科,你就等我消息吧!” 唐阿红领命转身就离开了,不过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又转了回来,脸色有点纠结的神色。 “杜科,那要是政审部门不配合我呢?你也知道,他们~~” 唐阿红欲言又止,杜蔚国自然明白,他难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保证: “阿红,你今天只管大大方方的进去给我查,我保证一路绿灯,胆敢有不配合的,你告诉我,老子就抽他丫的!” 有这强力保证,唐阿红顿时就眉开眼笑了,非常干脆的答了一声: “是!” 杜蔚国这可不是托大,要知道,今天这个案子可是胡斐亲自挂帅的,要是真有人敢炸刺,推三阻四的。 呵!到那时候根本都不用杜蔚国抽他,胡斐那个活土匪肯定直接手撕了他。 唐阿红刚走没一会,安卫民就过来了,车才刚刚停稳,他就从车上灵巧的跳下来,显然他的身手很扎实,他和杜蔚国招呼一声: “小杜,跟我走吧,你们这边的排查工作可以暂时结束了,郭芙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你跟我一起回去,胡司正等着我们汇报吧。” 杜蔚国点了点头,转身和聂红军,王胜利交待了几句,就上了安卫民的车。 在车上,安卫民先把郭家父子的尸检报告递了过来,杜蔚国并没有着急翻看,而是有些好奇的问: “安处,这个郭芙,您是在哪找到的?” 安卫民此时面有得色的说道: “我们先去她的学校和老师走访她的老师,了解了她的具体情况,得知她平时是有学习舞蹈的,结果我们就在她的舞蹈老师家里找到她的。” 杜蔚国此时眼中精光一闪,追问到:“那她是今天是本来就有课?还是临时决定去的?” 安卫民的眼中流露出根本就藏不住欣赏,不由的赞叹了一声: “嘿!小杜,你这脑子,绝了!反应是真快啊!这个小丫头今天根本就没课,她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去的!” 杜蔚国并没有惊讶,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只有这样才更合理,所以这个郭芙是故意避开的,那她一定就是这个血案的关键线索了。” 安卫民此时偷偷的瞟了杜蔚国一眼,嘴角轻轻一扬,他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图穷匕见: “小杜啊!你这推理的天赋,还有你这一身的本事,别窝在保卫科看大门了,跟我一起办案子吧? 我们和老郭不一样,我们是专门处理对内的大案要案的,平时也不怎么出差,也不用舍家撇业的,而且也没啥危险,工作又好玩又刺激!” 杜蔚国本来正在一门心思的琢磨案情,安卫民这突如其来的招揽顿时让他一脑门黑线,思路瞬间崩塌。 杜蔚国心中妈卖批,我可去你大爷的吧!还又好玩又刺激,你特么猜我信不信?你们这群糟老头子都坏的很,都想骗老子。 再说了,老子现在可是正在执行最高等级的巨妖行动,你丫居然这会还敢抢人,呵!我估计就算老郭不灭你,胡斐也得收拾你。 杜蔚国一脸苦笑着说:“安处,您看,咱们能不能先把眼前这个血案给抓紧处理了再说别的?” 安卫民也是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果断的转换了话题: “小杜,既然你认为破案的关键就是这个郭芙小姑娘,而邱红叶现在又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那么我们就先从这个小丫头入手,看看能有什么具体的线索。” 杜蔚国点了点头:“安处,我们研究所这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支持!” 安卫民闻言顿时眉头一挑,喜上眉梢,嘿!有事求我,这可是我展示肌肉的好机会啊!他霸气侧漏的说: “小杜,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这四九城里人和事,就没啥是咱们办不了的!” 杜蔚国一听这话当时就破防了,憋不住直接笑场了,前不久安处的老大胡斐也吹过同样牛皮。 结果当时被杜蔚国狠狠怼了,当场打脸,如今又听见这个一模一样的牛皮,丫的,果然他们都是一脉相承,完全是一个套路啊。 杜蔚国笑着说:“哈哈哈!也不是啥大事,只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安处,就是我让手下干事回研究院,详细查阅邱叶红同志的过往政审记录去了,我们现在对这个邱叶红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整体人物测写非常模糊。” 安卫民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吟了一下,沉声问道: “小杜,你现在还是怀疑这个邱叶红就是凶手?” 杜蔚国此时非常郑重的说道: “安处,是的,这个直觉从我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无比强烈,您知道吗? 现场实在是太蹊跷了,感觉她根本就是杀人之后自杀了,然后故意伪造了这么一个凶杀现场!目的就是~” 安卫民紧皱眉头,急迫的追问:“目的就是什么?” 杜蔚国此刻也紧紧的皱着眉头,语气非常凝重的说:“目的像是为了保护什么人,又或者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安卫民咂摸着杜蔚国的推断:“保护什么人,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居然要用杀掉儿子,丈夫,之后再自杀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来进行!杜蔚国,你有什么具体推测方向吗?”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安处,这个我还说不好,不过郭芙必然是知道一些,她很可能就是被邱红叶决死被保护的人啊!” 安卫民一砸方向盘:“好,那咱们就集中力量先拿下这个郭芙!” 7017k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内讧 之后,杜蔚国就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只是安静专注的翻看郭家父子的尸检报告,一路之上都保持了沉默。 安卫民处长以为他在思索案情,也就没有打断他,其实他哪里知道,杜蔚国这孙子现在又打了退堂鼓,甚至有点想立刻退出这个临时专案组了。 杜蔚国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其实非常不想看见郭芙,也不想看见苏醒过来的邱叶红,他有点讨厌即将面对的丑恶真相事实。 如果案件是按照他的推理说进行的,那么真的是太恶心了。 即使他对这人世间的诸多丑恶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甚至穷凶极恶的人他都已经手刃格毙了很多,但是不代表杜卫国就愿意面对受害者。 他想逃。 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正式到访胡斐司长的办公室,唯一的感觉就是挺宽敞的,其他都是稀松平常,布置很简单,朴素实用而已,没什么值得的描写的。 胡斐此时正襟危坐在办公桌之后,而牛皮糖郭汉鸿正笑眯眯的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抽着烟, 看见杜蔚国进来,他无比熟稔的招了一下手!安卫民一看见他,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安卫民此时好像护食的小孩似的,语气非常不善的出言嘲讽道: “郭处,您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今天咋这么有空呢?这么一件小案子还不至于惊动你吧?” 郭汉鸿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吐出嘴里的烟气,语气揶揄的笑着说: “呵!安处,这血案据说是2死一重伤,而且作案人手段还极其残忍,受害人又是研究院的副高职研究员。 这可不是小案子吧?就算我们部门插手也算的上是名正言顺吧!毕竟职责所在嘛!” 安卫民被老郭三言两语就拱起了火,气得怒发冲冠的,看来以前没少在他手底下吃瘪,他的老脸憋的通红: “郭老蔫,这案子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和证人,甚至已经有了第一嫌疑人,你现在又想伸手摘桃子,还职责所在,呸!你想得美!” 郭汉鸿对此表示不以为然,唾面自干的本事他早就已经纯熟了,他只是瞄了一眼杜蔚国: “哦?安处,居然这么快就有线索和嫌疑人了?这可不是你们部门的一贯风格啊? 你这是有了外援,底气也足了啊?小杜,是不是你给安处提供了啥重要的破案思路啊?” 郭汉鸿这个老王八犊子,他绝壁是专业坑杜蔚国的水鬼,时刻都不会忘了拉杜蔚国下水。 本来笑呵呵的看戏的杜蔚国,此时心中瞬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尼玛,你们内讧狗咬狗关我鸟事啊! 但是此时办公室里三个人六双眼睛都直直的望着他,甚至还包括胡斐这个老贼。 他此时也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杜蔚国,丫的,你手下内讧,你特么居然也跟着看热闹吗? 杜蔚国不禁心里吐槽大骂,丫的,你们以为老子会和稀泥吗,呵!小爷才不会呢! 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给郭汉鸿和胡斐上眼药的机会是多么难得啊,杜蔚国嘴角一勾,清了一下嗓子,朗声说: “郭处,事实上,我并没有提供什么有效的办案思路,我今天就是单纯听着指挥办事的。 安处麾下的部门办事也非常果决,利索,工作效率更是高的骇人听闻,安处本人的决断也非常及时,迅速。 至少,我个人觉得比和您合作的时候完成工作更加高效! 所有,胡司,我个人觉得这个案件,安处的部门完全有足够的能力独自完成,我作为第一办案人,也更愿意和安处合作,至于郭处的部门,呵呵!” 安卫民被杜蔚国这一顿猛夸,拉高踩低都爽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他现在老脸通红,感觉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 此时他都恨不得抱着杜蔚国亲上两口,丫的,这小子实在是太给力了。 而此时郭汉鸿却是老脸通红,额头青筋直冒,他自然知道杜蔚国为啥如此对待他。 无非就是最近这个巨妖行动,让杜蔚国已经耗尽了耐心,但是他实在没想到,杜蔚国居然怨念这么大,在外人面前居然完全不给他留面子的。 是的,他认为和杜蔚国比起来,安卫民甚至都算是外人了,尤其最后那个呵呵,简直就是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胡斐此时的脸色,也像被喂着吃了屎一样的难受,他心里暗骂: “这个小王八犊子,你特么这是指桑骂槐说老子偏心眼,识人不明吗?” 杜蔚国一口气喷完,现场寂静了片刻,最后还是心花怒放的安卫民主动说话,他还是多少要点脸的: “司长,这个案件,确实杜蔚国同志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破案思路,而且我们目前针对几条线索已经开始展开深入调查工作了。” 安卫民像个护食的小孩一样,死死的护着自己的案子,就是不想让郭汉鸿这个狗贼介入。 胡斐既然有了台阶,赶紧见好就收,马上就坡下驴了,他干咳了一下,声音十分威严的说: “嗯,安处长,你先简单介绍一下具体案情和你们的思路以及线索,至于老郭,他只是旁听,作为参详而已。 你放心,只要没有外部力量的介入,这个案子他的部门是不会介入的。” 安处非常得意的撇了面色铁青的郭汉鸿一眼,这才才肃声说: “好的,胡司,是这样的,这个案件~~” 安卫民把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汇报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胡司,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一共有三条线索, 第一就是按照杜卫国提出的假设邱叶红就是凶手的思路,调查她的具体过往还有她的家庭关系,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动机就变得很重要了。” 胡斐此时点了一根烟,安卫民见状连忙停顿了一下,他以为胡斐有话要说,结果胡斐只是深深看了杜蔚国一眼,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安处,你继续讲。” 安卫民连忙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 “第二条线索,其实还是杜蔚国同志提出的思路,顺着第一点推论,既然邱叶红的作案动机无非就是保护什么人或者掩藏什么秘密。 那么这个血案唯一的幸存者,郭克俭的女儿郭芙就变得尤其重要了,目前这个郭芙我们已经找到了,她是极其重要的破案线索。 我们计划马上就对她实施攻关!” 此时郭汉鸿在一旁阴恻恻的冷笑了一声,安卫民顿时就毛了,他马上扭过头阴阳怪气的开怼: “怎么?郭处,您有啥不同意见吗?你怀疑这是外部力量故意伪造的现场,错误引导我们的破案思路吗?” 郭汉鸿也是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的说: “嘿!安处,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剩下的第三条思路才是你自己想到的吧,就是用最传统最笨拙的方式走访社会关系和街坊邻居排查可疑的嫌疑人?然后等恢复意识的邱叶红的口供。” 安卫民此时的脸色有点难看,耳朵都红了,他的气势也有点松懈,但是他还是色厉内荏的硬顶: “是又怎么样?正常的调查方式肯定也是不可缺少的!” 郭汉鸿眼睛一翻,撇了一下嘴: “嘿!安处,说到底,其实一共就两条有用的线索,还特么都是人家杜蔚国提出来的。 你也好意思在这大呼小叫的,这案子你到底到底负责啥了?跑腿传话吗?刚刚杜蔚国把你夸的好像花一样,你脸也是不红不白的,呵呵!” 好一个呵呵,他这是现学现用,直接把安卫民怼得脸红脖子粗,气得暂时失言了。 这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内讧,杜蔚国觉得特别荒唐,就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互喷一样幼稚可笑。 其实他们这也不算是真的内讧,充其量就是老郭和老安两个互相较劲而已,如果是真的内讧就不可能摆在桌面上了,都是表面嘻嘻哈哈,私底下直接上黑手。 ------题外话------ 本来想写点官场的东西,但是还在收住了,我怂了,真的,自删了400多字! 7017k 第三百七十章 天生媚骨 面对眼前这个有些幼稚荒唐的场面,杜蔚国其实并不陌生。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只是自己人之间的互相斗嘴而已,属于是意气之争,一旦真有事。 这两个人甚至比一般的同事配合得还要默契一点,以前老杜同志和庞百里大抵也是如此吧。 可惜,老杜同志和庞百里这对斗气冤家都已经撒手人寰了,杜蔚国正在心中默默的感慨了一下。 大概是这会胡斐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阻止了手下两名大将的胡闹,直接定下了调调。 “行了,你们俩都特么别胡扯了,再让小辈看了笑话,老安,目前的这个侦查思路没什么问题,你就抓紧推进吧。 先把那个叫郭芙的孩子嘴巴撬开,然后正常的排查走访也要进行,一正一奇,双线同时进行,争取尽早破案。 嗯,老郭这边完全不参与,但是你在调查过程中,一旦发现有外部力量介入,哪怕只是怀疑,也必须上报!” “是!司长,那我就先出去办案了,小杜,咱们走!” 安卫民此时如同斗胜的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非常傲娇的撇了一眼郭汉鸿,老郭却丝毫没有斗败的表情,一幅老神哉哉的样子。 胡斐此时眼皮轻轻跳了一下,语气稍微有点生硬的说:“老安,你先赶紧去忙吧,杜蔚国这边我找他还有点事。” 安卫民一听这话,他顿时就懵了:“呃,司长,您这是~” 郭汉鸿此时才嘴角一咧,直接笑出了声音,他愉快的嘲讽道: “呵!咋的?安卫民,那个郭芙左右也就一个小姑娘,还得等杜蔚国去帮你审问啊?要是实在不行,我派人过去支援你?” 安卫民老脸涨得通红,狠狠的看着老郭一眼,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 “不~用” 说完之后,他就恨恨的摔门出去了,丫的,安卫民又不是笨蛋,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 杜蔚国和郭汉鸿的关系显然是非常熟悉,而且大概率还有其他的重要合作,丫的,一顿操作下来,没想到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安卫民出去以后,就算是没有外人了,杜蔚国非常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姿态变得随意之极。 胡斐没好气的瞟了一眼杜蔚国抽得过滤嘴,又看了一眼自己办公桌上的放着的中华香烟,不禁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丫的!他居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矮了一头的感觉。 杜蔚国吞吐了一口烟气,看着胡斐和老郭一脸沉闷的表情,顿时就有点不耐烦了,他弹了一下烟灰,冷笑一声: “嘿!我说,二位大佬,咱们都挺熟悉的了,有啥话咱就赶紧说呗! 是不是其他方向的调查暂时没啥进展?是不是外调的事情还是没有确定下来?是不是我还得继续耐心等待?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睡狐狸眼啊?” 杜蔚国此刻的语气非常轻佻,甚至有点放肆,但是胡斐和郭汉鸿偏偏还都无计可施,只能忍气吞声的,因为杜蔚国刚才的反问确实每一条都准准的切在了要害上。 全中! 胡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又是坐在那里暗中憋气,郭汉鸿只好略有尴尬的打着圆场: “你看,杜处长,你不要有那么大的情绪嘛,这不是难得有机会碰面,我们一起参详一下巨妖的事情。” 杜蔚国瞥了一脸苦笑的老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倒是没有继续任性开怼,根本就没啥意义。 早说了,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杜蔚国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说: “我这边倒是有点情况,我目前已经基本确定莫兰和巨妖的固定联络时间了。 就是每个周六的晚上6点半到9点之间,我个人判断莫兰大概率是通过无线电台实现联系的。 胡司,您上次说过,咱们这边有专业的听风者,可以通过电台锁定目标,这个工作现在已经开始进行了吗?” 胡斐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很是有点高深莫测的样子,杜蔚国险些被他气倒,现在这个时候你特么还装鸡毛啊? 你的形象早就已经崩了你不知道吗?要是能够马上锁定电台,是不是就算是揪住这个巨妖的尾巴了。 杜蔚国皱起眉头刚要开喷,郭汉鸿却拦住了他抢先说话了: “小杜,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听风者都是宝贝,可遇不可求的,都是各个单位的心尖尖,我们这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前天才从南边调来了一位。 你说提供的这个时间段目前一共有119个电台信号,目前已知的只有45个,剩下的74个电台频段都要一一筛查。 就算是听风者要甄别出这74个电台,也至少需要一周以上的时间,而且如果这些电台频段一直都没有变量,他也只能尽量缩小可疑电台的范围,并不能具体判断锁定。 老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偷偷的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 “还有一种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巨妖的频段始终都处于静默状态,根本就没有出现,那我们就彻底没辙了。” 杜蔚国听完之后,面色一沉,眉头皱得更紧了,丫的,他自然是听明白了,要是这个该死的巨妖一直不发指令,保持无线电静默,那么就永远都别想抓不住它。 所以眼下外调现在成了唯一行之有效的破局的方法了,要不就得无限期的等待莫兰被动接受任务。 杜蔚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站起身,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行,我知道了,领导们,我知道外调莫兰这样的人进核心项目钓鱼肯定是千难万难的。 你们一定也是全力以赴了,我之前太焦急了,是我的不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去找安处汇合,处理眼前这个血案了。” 胡斐和郭汉鸿听见杜蔚国如此善解人意的话,不禁对视一眼,突然都有点热泪盈眶几乎想抱头痛哭的荒唐感觉。 丫的,你这小王八犊子也特么知道我们不容易啊! 胡斐是个顺毛驴,他也难得语气温和的向杜蔚国承诺保证: “行,暂时没有其他的事了,小杜,外调破局肯定是势在必行的,我老胡绝对不会敷衍了事,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快见亮了!” “好!辛苦您了!胡司,郭处,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然后客客气气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胡斐的办公室,胡斐和郭汉鸿此时两个人面面相觑。 胡斐的表情是有点难以置信,语气迟疑的问道:“老郭,你说杜蔚国这小子该不是又要闹出什么妖蛾子吧?我这心里咋有点不踏实呢?” 郭汉鸿也是紧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才略有点犹豫的摇了摇头: “老板,应该不会,小杜不是没轻没重的人,不过这小子一向都是桀骜不驯的,他突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我心里也是有点毛毛的。” 不提心里忐忑不安的两位大佬,杜蔚国出门以后汇合了安卫民之后,也终于见到了本案唯一的一位完好幸存者,郭芙。 看见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杜蔚国心里就是一沉,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了。 眼前这个女孩百分百就是血案的最关键因素了,就算不是全部,也至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部分。 郭芙,按照郭克俭档案上的资料,今年应该是15岁,才上初中二年级。 看见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那就是就是怜惜,并不是因为她家里的血案遭遇,而是她本身自带的一种独特气质。 我见尤怜! 这小姑娘人如其名,长得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漂亮的不得了,楚楚动人,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偏偏又如同小鹿一样清澈,无辜,可怜,再配合她长期练习舞蹈锻炼出来的好身段。 举手投足,抬头颔首之间更是风情万种,就连杜蔚国这样见过大场面的海王和渣男都难免有点心生摇曳。 不禁心中暗赞,好一个天生媚骨啊! 7017k 第三百七十一章 绝不普通的邱叶红 杜蔚国并没有走进进问询室,里边现在是两个女同志正在陪郭芙聊天,试图引导她张嘴说话。 小姑娘只是蜷缩在椅子上,可怜巴巴的一言不发。 而杜蔚国只是通过窗户看了一眼,安卫民此时也凑了过来,嘴里啧啧称奇: “这小丫头可真是不得了啊!才15岁,就已经出落成这样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所谓的红颜祸水,一笑倾城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小杜,我现在越发相信你的第一直觉了。” 杜蔚国只是无声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红颜祸水这个话题他根本就不认同,但是也不想去讨论,没有意义,他果断的岔开了话题,和安卫民说了一声: “安处,看情况,这边现在也只能是循循善诱,估计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我先回一趟研究院吧,去看看邱叶红的背景调查进展如何了,您也知道,政(审)那边呵呵。” 安卫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行,你去吧,特事特办,今天真要真有人敢横加阻拦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特么直接扒了他们的皮!” 说完狠话之后他还抛了一把车钥匙给杜蔚国:“你今天开我的车去吧,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之后在一起汇总信息,咱们争取尽快把这个案子破了。” 杜蔚国接过车钥匙,也没客气,只是点头说了一声: “好的。” 下楼的时候,杜蔚国脚步轻快,他这会倒是还挺高兴的,这个安卫民不管业务能力咋样。 人家起码还挺上道的,至少出手够大方,直接就把车钥匙给他了,这一点可比郭汉鸿强多了。 天天的就知道整两盒香烟糊弄他。 杜蔚国驱车回到研究院,先是被院长叫到了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案情进展,杜蔚国自然是一一如实回答。 这个面貌严肃的老头倒是也没多问,只是嘱咐杜蔚国要尽快破案,省着单位里边闹得人心惶惶的。 杜蔚国点头答应之后,又回保卫科的值班室里找到了唐阿红,还好,今天并没遇见头铁的,人家那边倒是还挺配合的。 只不过当初做具体工作的同志如今都已经去世了,现在就只有当时的记录可以查看了。 杜蔚国走进值班室的时候,唐阿红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档案,杜蔚国轻轻的拍了她一下,语气十分温和的问道: “阿红,这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唐阿红挠了一下头发,略略有点歉意的说: “头,邱红叶的这份记录可是有点粗糙啊,当时负责的同志并没有去邱叶红的老家详细核查。 只是给她的老家阳高县发过一个询问函,那边的回函内容也很含糊啊!至于她和郭克俭的相识记录,也只有只言片语。” 杜卫国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阿红,你把记录给我看看。” 唐阿红把秋叶红的记录递给了杜卫国,上边并没有多少内容,非常简短,杜蔚国一目十行的很快就看完了。 按照记录上的内容,阳高县的回函确实只有非常含糊的信息,只确定了她的年龄和出生地,以及出身贫农。 而邱叶红和郭克俭是44年在汉中认识的,当时郭克俭在那里任教,而邱叶红者是孤身一人逃难到哪里的。 然后45年两个人在汉中结婚,到46年大儿子郭胜出生,50年小女儿郭芙出生。 8年前,郭克俭被调入研究院,邱红叶作为家属也一起随同进京,之后再也没有啥波澜,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合上记录,杜蔚国紧紧的皱起眉头,轻轻的摩挲着纸张。 如果按照资料上的显示,这个邱叶红,她在1944年独自一人从三晋之地的阳高县逃难到了千里之外的汉中,当时她只有才20岁。 要知道当时可是烽火狼烟的年代,而三晋当时还是敌占区,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农家女孩,如何能够孤身一人跨越千里之遥,平安到达? 真的,这特么简直就是天方夜谈,根本就没有一丝实现的可能,所以或者她不是一个人,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普通女孩。 那么她20岁之前的经历可就有待考证了,如今年代已远,又经历过战乱,根本就查无可查了。 杜蔚国对她的怀疑从来就没有一丝的减少过,事到如今就更加强烈了, 再说了,一个贫苦农户家出身的女孩会给取名叫邱叶红吗?农家一般不都是大妞,二丫,大妹,招娣啥的吗? 就别说农家了,你看黄桂兰家的四个孩子,20年后四九城城工人家庭,不都是大妮,二妮的取名吗? 邱叶红这名字,多少是有点诗意的,而且还带着点风尘的气息,反而是更像是个艺名。 现在通过这份简陋粗鄙的记录,杜蔚国暂时也没办法确定什么,眼下就只好先把全部精力都投放到郭芙的身上了。 “阿红,我一会先送你去医院吧,这几天你受点辛苦,一定要把这个邱叶红给我牢牢钉死了,切记,一定要注意她极有可能会自杀!” 唐阿红也觉得整件事情很是蹊跷,她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杜科,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她一根毫毛都不会掉的。” 随后,杜蔚国又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保卫科最近的工作,就开车离开了研究院。 先把唐阿红送到邱叶红抢救住院的医院,还特意去病房里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个清丽佳人,如今的她都已经40多岁了,依然算得上是风姿绰约。 医生说她是由于脏器受损,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手术输血过后,大概2到3天之内就能醒. 但是她的后脑也有淤青,有可能造成轻中度的脑震荡,所以苏醒的时间也可能会延迟。 杜蔚国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邱叶红,死志十分坚定。 很有可能即便是醒了,她也会装做昏迷,然后再伺机自裁。 所以,除了唐阿红之外,其他几位在医院负责轮值的同志,杜蔚国也细致白牙,不厌其烦的又重新交待了一遍。 杜蔚国和安卫民汇合之后,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彼此的信息,有点遗憾的是两边都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杜蔚国这边邱叶红还在昏迷,记录由于过于简陋,暂时没啥有价值的信息,无可奈何。 但是郭芙这个小姑娘的表现可就让人十分玩味了。 她既不哭也不闹,更没有过激的反应,甚至也不要求回家,也不要求见妈妈。 但是无论你怎么套话,她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全程一言不发,沉默以对,据安卫民判断,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家里出事了,甚至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了。 杜蔚国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3刻钟了: “安处,郭芙她来了几个小时了?问询期间她吃饭了吗?喝水了吗?上过厕所吗?” 安卫民此时示意了身边的一位女同志来回答,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很舒服,应该是专门训练过的,她回答到: “杜科长,郭芙她到我们这已经将近5个小时,期间她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喝过水,也没有上过厕所。” 杜蔚国眉头一挑,轻声问道:“同志,那你感觉,她的态度很抗拒吗?” 这位女同志轻轻的摇了摇头: “也谈不上很抗拒,就是单纯的不配合而已,她是受害人,我们也不能用强硬的手段,所以现在的局面就算僵持住了。” 杜蔚国此时又接着问道:“那你判断,她现在有自杀或者自我残的倾向吗?” 这位女同志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杜科长,这点我完全可以确定,她绝对没有这个方面的倾向。” 杜蔚国点了点头,对这位女同志说: “同志,你去想办法先带她上个厕所吧,我想这个她是不会拒绝的,然后接下来的工作,我再和安处长商量一下。” 女同志简单的应了一句:“好的。”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回了郭芙所在的问询室,安卫民看着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杜蔚国,还以为他是有些着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 “小杜,你这是想啥呢?这样的情况在办案过程中是很常见的,你不用着急的。 现在都快到5点了,我们这单位附近有一家清真馅饼店,他家的馅饼和羊汤是四九城一绝,要不咱们一起去吃口饭?然后边吃边聊?”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露出了八颗雪白的大牙,摸了空空如也的肚子,笑着调侃道: “嘿嘿!安处您局气,您这糖衣炮弹的攻势可是有点厉害啊!我都快缴械投降了!” 7017k 第三百七十二章 崩溃 安卫民看样子也是个老饕,他推荐的这家清真馅饼店,一般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离他的工作单位确实不算太远,但是七拐八拐的隐藏在胡同的深处,是个连门脸都没有的苍蝇馆子。 但是虽然人家是个苍蝇馆子,但是人家屋里可是一点都不埋汰,只是面积有点小而已,整个馆子还不到50个平米,最关键的是他家的东西确实好吃到原地爆炸! 他们家的招牌就是羊肉馅饼,再配上羊杂汤,除了这两样,就是小拌菜和小咸菜,根本没有别的玩意。 够用了! 这羊肉馅饼皮薄馅大,连一丝膻味都没有,一口咬下去,顿时间唇齿留香,滋溜冒油但是却是一点都不腻,只有浓郁醇厚的羊肉鲜香。 好家伙!满足感挠的一下就提上来了,简直都能香爆眼珠子。 羊汤也是配合羊骨头熬到了火候十足十,雪白浓稠,羊下水收拾的非常干净,配上老板自己家种的小香葱和小香菜!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 地道! 杜蔚国吃饭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会客气的,尤其是别人请客的时候,更何况还是这种挑战味蕾和肠胃极限的难得美食。 4两多一个的羊肉馅饼,他一口气足足搂了7个,半斤一碗的羊杂汤他也硬生生喝了2大碗,今天多少是带点吃冤家的架势了。 这吓人的架势,把安卫民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说,杜蔚国这小子是本来就这么能吃,还特么是故意给老子放血呢? 吃饱喝足之后,杜蔚国此时一向平坦的肚子都已经撑得有点微微凸起了,真真正正的搓了个肚圆。 他感觉满足无比,再和安卫民一起抽上一颗饭后烟,简直欢乐的好似神仙一样。 心满意足的杜蔚国此时惬意的吐出了一口烟气,难得主动谈起了工作: “安处,我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我们等会回去之后,这个郭芙要是还没有张嘴,我们可就得采取点必要的手段了。” 安卫民一听这话,不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语气也明显有点不悦: “小杜,这样不太好吧,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而且她也肯定不是犯罪嫌疑人,不是凶手,大概率是个受害者,我们对她上手段,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杜蔚国眉头一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安卫民一定是误会他了,想想也正常,毕竟之前并没有合作过。 而他杜阎王的名声一向又是狠厉果断著称的,属于杀人证道的选手,杜蔚国连忙摆手解释道: “安处,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手段肯定不是刑讯的手段啊,而是想办法套她说话的手段。” 安卫民闻言这才算面色稍齐,随即就有点好奇的问: “小杜,你有什么想法?” 杜蔚国一边摩挲着烟嘴,一边沉吟了一下: “安处,咱们一会先试试美食的诱惑吧,我觉得这里的馅饼和羊汤,对一个饿了一天的小姑娘就应该就很有吸引力,如果连这招都不行,那就只好用最后一招了,崩溃疗法!” 安卫民一听这个名称,顿时就眼皮一跳,不明觉厉,他不自觉的重复着杜蔚国的名词: “崩溃疗法?小杜,怎么说?” 杜蔚国摇了摇头,略带神秘感的微微一笑,此时他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赵大爷和范大爷演小品的身影。 “安处,我先卖个关子!” 回到了郭芙所在的问询室门口,那位声音好听的女同志主动迎了上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稍稍有些无奈的说: “郭处,杜科,这个小丫头嘴紧的很,除了刚刚和我一起上了一趟厕所之外,饭也不吃一口,连水也不喝一口,问啥也不说话!” 杜蔚国此时和安卫民对视了一眼,杜蔚国主动请缨道: “安处,让我进去试试吧,这个案子其实已经没必要再拖了,我现在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不过一会无论我在里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进来打断我!” 安卫民非常有担当,他用力的拍了拍杜卫国的肩膀: “行,小杜,你去吧,只管放心大胆的干,有啥事我兜着!” 杜蔚国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而是端着从刚刚馆子里买回来的馅饼和羊汤走进了郭芙所在的问询室。 问询室并不是审讯室,里边没有强制措施,虽然环境也比较严肃,但是不至于过分压抑。 杜蔚国坐到郭芙的面前,看了这个国色天香的小姑娘一眼,然后就大大咧咧的随手就把饭盒放到了一边。 甚至也没推让给她吃,他看着眼前这个低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不由的笑了,语气十分随意的说: “郭芙,我叫杜蔚国,我是你父亲的单位的同事,研究院保卫科的科长,我今天是第一个进到你家里的人,你妈妈现在还活着!” 杜蔚国话音刚落,对面的小姑娘就猛地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瞬间就布满了泪水,她此刻的声音十分嘶哑: “真的吗?你,你没骗我?我妈妈她还活着!” 一整个下午连只言片语都没说的郭芙,瞬间就被杜蔚国给破防了。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语气依然很平静随意: “嗯,是的,你妈妈确实还活着,是我亲自把她抬到车上,让人送去医院的,她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郭芙,你只是个孩子,又不是罪犯,我没必要骗你。” 郭芙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哀求着杜蔚国:“叔叔,我想去看看妈妈,行吗?我求求你了!” 杜蔚国此时不由有些唏嘘,瞬间就跳戏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丫的!我都已经这么老了吗?一个15岁的花季少女现在都要管我叫叔叔了,不过他的脸色如常,语气依然很平静: “郭芙,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和你妈妈能再见一面。” 郭芙此时已经彻底破防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就算再怎么坚强,她也不过就是一个15岁的少女啊,她哭着说: “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就是想见我妈妈一面,叔叔,我求求你了,带我去见她吧!” 杜蔚国此时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冷硬,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变得十分凛冽: “郭芙,你现在就给我把嘴闭上,认真听我说的话,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样你还有一线机会见到你妈妈。 要不然,我可以保证,你甚至连她的尸体都见不到,你能见到的大概就只有骨灰。” 郭芙被煞气凛然的杜蔚国给吓住了,果然生生的止住了哭泣,无声的更咽着,一脸惊恐的看着杜蔚国。 此时她的一双桃花眼哭得有些泛红,小脸煞白,更加的惹人垂怜,真真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好一个天生媚骨,就算和狐狸眼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但是杜蔚国现在可是心硬如铁,根本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绮念,他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郭芙,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家里出了事的?” 郭芙胆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更咽着回答:“今天中午,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当时找上门的叔叔和我老师说的,我都听见了。” 杜蔚国心中不禁暗骂,真特么是个猪脑子,而此刻门外偷听的安卫民更是气得直咬牙,七巧生烟,到底是那个混蛋这么没脑子啊!老子等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不过杜蔚国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他的表情丝毫不动,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冷笑了一声: “呵!郭芙,你到了我们这里都已经6个小时了,既然你知道家里头出事了,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看着眼泪汪汪,小脸苍白的郭芙,面带微笑着继续说道: “郭芙,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吗?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会今天发生什么?你知道你的父亲和哥哥今天都会被人杀死?对吗?” 杜蔚国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郭芙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两只细长小手更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显然是情绪即将到达极限了,而杜蔚国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所谓的崩溃疗法,就是要趁着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乘胜追击,一举彻底击垮她的全部精神防线。 “郭芙,我知道你妈妈宁可一死也要保护你,也要保守住你的秘密,可惜啊!其实你的秘密一点都不难猜,你想让我说出来吗?” 此时的杜蔚国的话传到郭芙的耳朵里,就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恐怖,她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 崩溃就在眼前了。 7017k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叫杜蔚国,说话算数! 郭芙一听这话就彻底绷不住了,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而且大概率还是一个经历非常悲惨的小女孩。 坚强的外壳本来只是她的伪装而已。 她此时的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嘴唇嗫嚅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你,你知道什么?” 杜蔚国此时的微笑看在她的眼里,就如同是恶魔一样,平静的声音也是仿佛来着九幽之地的呼嚎一样: “郭芙,你父亲郭克俭,还有哥哥郭胜他们对你做过什么,我都已经猜到了,你~” 郭芙一听这话,如同触电了一样猛然的站了起来,双眼变得血红一片,她如同疯魔了一样,双手用力的来回挥舞着,声音尖利的嘶吼: “住嘴!不要说了!你这个魔鬼,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说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女同志就要冲进去,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她多少有点圣母病的,可怜郭芙这个小女孩。 她早就已经见不得杜蔚国使用如此苛刻的态度,对待一个无辜且可怜的小女孩了,她正要拉门,却被安卫民牢牢攥住了手腕。 安卫民此刻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电一般的狠狠瞪着她,压低嗓音,语气低沉严厉: “乔红梅,收起你无用的同情心,不要坏事,杜蔚国是在办案子,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早晚都得面对。” 这个叫乔红梅的女同志被安卫民吓了一跳,咽了一下口水,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安卫民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屋里,杜蔚国对于郭芙眼下激动到接近崩溃的表现,丝毫不为所动,他非常随意的掏出烟盒。 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姿态悠闲的抽了一口,然后云轻云淡的看着眼前的郭芙。 嘿!从小学舞蹈的,果然是身段不错。 郭芙如同疯魔一样的嘶吼了几声之后,就开始抱着肩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杜蔚国依然也是听之任之,连劝一句的想法都没有。 只是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抽着烟,手指还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仿佛是在应和郭芙的哭声一样。 过来好一会,郭芙的哭声慢慢的小了起来,此时杜蔚国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声音淡淡的夹杂着些许的不耐烦: “郭芙,哭够了,就赶紧站起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很忙的,没时间哄孩子玩。 我只给你1分钟时间考虑,你自己想好到底要不要说,如果你不愿意,我转身就走,绝对不再多说一句。 至于你妈那边,我也就不救了,直接让她去死好了,省着她活着也是遭罪。” 郭芙一听这话,嗖得一下站起身,冲过来一把攥住了杜蔚国的胳膊,声音嘶哑的哀求道: “不要,不用,求求你了,我说,我愿意说,你救救我妈吧!我妈妈太可怜了!”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厌恶的挣开她的手,语气十分严厉: “郭芙,要说你就坐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拉拉扯扯的。” 没想到杜蔚国这样粗鲁的表现,郭芙反而却仿佛是更加安心了一些,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慢慢的坐了下去,她缓了一会才完全平静下来,声音幽幽说: “其实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我都已经也没啥秘密了,就是郭克俭和郭胜那两个畜生~” 她才说了两句就被打断了,杜蔚国此时非常不耐烦的一摆手: “郭芙,你马上初中就要毕业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应该明白,猜测是猜测,口供是口供。 猜测再准确也不能当做是证据,你不说,我就只好自己求证,比如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到时候你妈妈不惜一死也要保守的秘密,可就~” 郭芙猛得抬起头,骇然的看着杜蔚国,仿佛是突然之间看见了恶鬼一样,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杜蔚国熄灭了手里的烟头,不屑的嗤笑一声: “郭芙,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为什么要害你,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母女俩都太蠢了,选择了如此惨烈的解决方式。 这才把我们给了引出来,不管有理没理,你妈妈她可是杀了两个人,就算他们恶贯满盈,十恶不赦,那也不能动用私刑杀人啊!” 郭芙此刻双眼血红的盯着杜蔚国,声音悲愤且哀怨:“他们都该杀,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禽兽,是畜生,是恶鬼!” 杜蔚国点了点了头,难得声音变得温和有力的鼓励: “郭芙,我知道你必然是经历了非常悲惨和不堪的事情,你现在是身处黑暗,但是最好的解脱办法并不是逃避和躲藏。 而是勇敢的撕破这遮天蔽日的黑暗,你妈妈为了你不惜杀人之后自尽,难道你连说出真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郭芙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嘴唇嗫嚅着,显然是还差一丝火候,杜蔚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平静中却充满力量: “郭芙,你放心,只管放心大胆的说,我可以保证一点,除了必要的办案人员以外,其他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杜蔚国此时的语气变得非常郑重,充满了让人相信的力量:“郭芙,无论是你的亲戚朋友,老师同学,还是街坊邻居,他的听到的的经过都会是: 你家是被穷凶极恶的匪徒给灭门了,而你恰好是因为出去练舞才侥幸逃过了一劫,只是个幸存者而已。” 郭芙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杜蔚国,一眨都不眨,仿佛是要看透他的灵魂一样,过来好一会,她才幽幽的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杜蔚国神情郑重,缓缓的点了点头: “嗯,真的。” 郭芙此时又充满期待的看着杜蔚国:“那我妈?” 杜蔚国面色依然平静,但是这次却是摇了摇头:“郭芙,我不想骗你,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让你们母女再见一面。” 郭芙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暗淡了,但是她现在却很清楚,杜蔚国是真的没有骗她。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沉默了一会之后,郭芙的声音也变得平静起来,透露着一丝决绝: “好,我说,我想尽快见我妈,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嗯,好。” 杜蔚国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之后就站起身,转身把问询室的门拉开,对着站在门口的乔红梅说: “这位同志,你来给她做详细笔录吧,毕竟她是个女孩,我不太方便,然后随便再给她倒杯盐糖水。” 说完杜蔚国就准备出门离开了,郭芙却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追问了一句: “你说你叫杜蔚国是不是?你官很大吗?你说话算数吗?” 杜蔚国转身看着她,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对,我叫杜蔚国,官很小,但是我说话算数!” 安卫民的办公室里,此时他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面前正在抽烟发呆的杜蔚国。 “小杜啊,你真真是不得了啊,不仅身手卓越,思路清晰,甚至连审讯都是行家里手,你可真是全才啊!” 杜蔚国回过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行了,安处,您可就别捧我了,我今天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蒙对了案情,相当于开卷考试,而且对手还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安卫民也笑了:“呵!行了,你小子也不用谦虚了,咱们都是干这个的,到底咋回事谁还不明白啊!小杜,你~” 杜蔚国眼看他这是又要墨迹招揽的事情,赶紧打断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快8点了: “安处,那今天就到这呗,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先回研究院一趟,然后去医院看看邱叶红,之后再来和您汇合,咱们再一起研究郭芙的卷宗。” 安卫民闻言眉头一挑,略略有些诧异:“你不等郭芙的口供了?” 在他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要等到口供之后,看完之后重新梳理一下案情才算结束的,杜蔚国却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对于这种伦理惨案挺膈应的。 “安处,大概的故事我都猜到了,我回家心理建设一下再看这恶心人的口供吧。 而且就算咱们是急也用,邱叶红还没醒呢,得等她彻底醒过来,带着口供直接去把她也给撂了,这案子才算完。” 安卫民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也笑了,重新把车钥匙又扔给杜蔚国: “行吧!那就明天再说吧!” 杜蔚国伸手接过钥匙也没客气,转身前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了,安处,我今天答应郭芙的事情,不算过分吧?” “嗯,合情合理,放心吧!” 7017k 第三百七十四章 千刀万剐也不过分 杜蔚国开车回到公寓的时候,都已经快到9点了。 他在楼下停好吉普车,抬头就看见公寓的房间里亮着灯,不由心中有些感慨。 回到家之后,家里的温度也很好,非常暖和,而且有一口现成的热茶喝,不得不说,杜蔚国多少有点喜欢这个瞬间的温馨。 荒凉的城市中,总是有一盏灯是为你而亮的。 狐狸眼和他最近算得上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看见他终于是回来了,带着一阵香风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随即火热的送上了香吻。 “杜蔚国,你咋才回来?今天是一直都在忙郭克俭家里的事情吗?” 杜蔚国伸出左手揽住她的细腰,右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长发,然后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说: “嗯,是啊,莫兰,家里还有热水吗?我想何况水,渴了。” 莫兰一向都很喜欢这种两口子过日子一样的感觉,她的狐狸眼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嘴角轻扬。 脚步欢快的跑到方桌上拿起水杯递给杜蔚国,还细心的提醒了一下。 “给,这是我刚刚才沏好的茶,还有点烫,你慢点喝。” 杜蔚国笑着接过水杯,先喝了一口,感受了一下水温,然后咕咚咕咚的直接就干杯了,他是真的口渴了,今天一天除了羊汤之外居然没混着一口水喝。 杜蔚国满意的抹了一下嘴,拍了莫兰的**一下,调侃道: “不错,老板娘,再来一杯!” 莫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妩媚的眼睛此刻都快滴出水了,风情万种,满屋生香。 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乖乖的拿起暖瓶,重新给杜蔚国重新续上了水,这会杜蔚国已经把大衣脱了。 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点了一颗烟,莫兰特别乖巧的靠着他坐在一边,用手托着香腮轻声问道。 “杜蔚国,郭克俭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这事能说吗?今天单位都在乱传。” 杜蔚国看了莫兰一眼,嘴角轻轻一勾,没想到狐狸眼居然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他沉吟了一下之后笑着说: “呵呵,可以说,但是你不要到处去和别人讨论,而且你听完可别害怕啊。” 莫兰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连忙点头,她拉着杜蔚国的胳膊撒娇道: “哎呀,我保证,我就自己当个故事听听,绝对不会乱说乱传,再说了,家里有你在,我啥也不怕。” 杜蔚国点了点头,有些宠溺的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郭克俭死了,他被刺了41刀,浑身上下都已经没有好地方了,他儿子也死了,中了49刀,比他还惨。 他爱人也是身中了两刀,目前正在抢救当中,生死未知,他们全家只有一个小女儿因为出门学习舞蹈,逃过一劫,仅以身免。” 莫兰听完不由的惊呼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嘴巴,过了一会才半真半假的感慨道: “到底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凶残?简直就是毛骨悚然!骇人听闻!这是有多大的仇啊!还是啥变态杀人狂啊?” 莫兰肯定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杀人方法确实是悠闲骇人听闻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把脑袋轻轻的埋在她的身上,声音有点闷闷的说: “目前都还没有定论,但是我个人判断根本就并没有啥凶手和杀人狂,只是是一场家庭伦理悲剧而已。” 莫兰不可思议的惊呼了一声:“啥?你的意思是说,是她家的小女儿干得?” 杜蔚国脑袋靠在她的身上摇了摇头,然后才抬起头叹了一口气: “呼!我估计是她妈妈干的,这个幸存的小姑娘很漂亮,今年才15岁,就已经有点国色天香,勾人心魄的意思了。 莫兰,你知道吗?有些时候,小女孩过于美貌其实未必就是一件幸事,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莫兰一听这话,顿时全身一僵,肌肉猛然紧绷,但是只有那么一瞬就重新放松下来。 杜蔚国一直抱着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他心中暗忖,好强的爆发力啊!实战起来应该很恐怖吧? 莫兰大概也是因为她从小就天生媚骨才被选中吧?肯定也是经历了无法想象的事情。 杜蔚国甚至脑补过她的恐雪症,莫兰是个心性坚强的女人,能让她留下如此严重的后遗症,估计是惨烈的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场面吧。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的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莫兰,没事,别怕!这就是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如同水流一样,平时看似温柔无害,但是一旦狂虐起来,就可以毁灭一切!” 莫兰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默默的靠在杜蔚国的胸膛上,静静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仿佛这样能让她沸腾的情绪平静下来,这也是她最平时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听着杜蔚国的心跳声入睡的。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先回了研究院一趟,简单安排了一下保卫科的近期排班,然后又和院长简单汇报了一下案情的进展。 当然,对他是不能撒谎的,这老头还是平静如水,一幅不紧不慢的的样子,很是有点处变不惊的气度。 也是,他是从哪个破碎一切,血与火的岁月中趟过来的,估计啥样的场面可能都见识过了。 杜蔚国从研究院离开之后驱车去了医院,邱叶红还是没有醒,杜蔚国也没逗留,只是勉励了唐阿红她们几个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去部里汇合了安卫民处长,这家伙昨天晚上明显是熬夜了,黑眼圈很重,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见杜蔚国,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嘲道: “果然还是你小子聪明啊,很有有先见之明,我昨天看完口供之后失眠了,连早饭都没有胃口,确实是很恶心,呐!你也看看吧。” 安卫民一边说一边把郭芙的案卷递了过来,杜蔚国接了过来,轻轻的敲了一下牛皮纸封面,也是苦笑了一声: “呵!安处,我也不过是躲过了一时而已,终究还不是要面对。” 杜蔚国说完之后,坐在安处的办公室沙发上,翻开了郭芙的案卷,果然是触目惊心。 就算是杜蔚国已经做好了非常充足的预计,依然还是被郭克俭父子这对禽兽给突破了。 一个词形容:“禽兽不如!” 从案卷上看,这个郭胜并不是邱叶红的亲生儿子,而是郭克俭在汉中教书的时候。 和同校的一名女老师私生的儿子,他和邱叶红结婚的时候,这名老师才刚刚难产去世连1个月不到。 可见郭克俭这个渣滓本身就是一个薄情寡性的畜生。 而且据郭芙语焉不详的口供,杜蔚国依然可以轻易的判断出,这个郭克俭平时的私生活一向都是非常的不检点。 邱叶红也不知道为啥,对此一直都是忍气吞声的,而有了郭芙之后,她更是百般容忍,然后郭克俭就更加变本加厉了,有时候甚至还曾经把其他女人带回家过夜。 而郭芙的噩梦是在她14岁夏天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是少女初长成,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雏形。 所以在一个周末,趁着邱叶红出门买菜的时候,色中饿鬼郭克俭向她伸出了魔爪,这个畜生,要知道,郭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懂事的郭芙,没敢告诉妈妈,而是自己默默承受了下来,她平时住校,从那以后。 她就愈发不愿意回家了,甚至连周末都不在家里住,但是她的噩梦远远并没有结束。 可想而知,在这样禽兽父亲的耳读目染之下,郭胜这小比崽子能学到什么好? 由于她长期不回家,所以一个周末,在她的学校宿舍里,她哥郭胜以给她送衣服为由,也向她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这对禽兽父子,真是千刀万剐也不过分,他们从此以后越发的变本加厉,甚至还一起~ 然后在寒假里的一天,这个禽兽行为终于被邱叶红给撞破了,咬牙隐忍了将近20年的邱叶红终于爆发了,于是就发生了昨天早上的惨案! 她的选择也很明了,几乎是一目了然,玉石俱焚! 7017k 第三百七十五章 热血仍未冷! 杜蔚国重重的合上了案卷,用力的捏了一下鼻梁,心中不禁感觉一阵强烈的恶心不停的翻涌着,非常的膈应。 杜蔚国默不作声的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玛德,这郭克俭父子这样的人渣,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活着。 而且生活还过得很滋润,这特么简直就人类文明的耻辱,而且这种畜生最终被灭杀,还需要邱叶红来为他们殉葬。 这都可以算做是天道不公了。 安处长看着杜蔚国凝重阴郁的表情,他不禁笑了一下,打破了房间里有些肃杀的氛围,他故意出言调侃道: “我说杜阎王,我看你这煞气冲天的表情,你是不是想把这对禽兽父子就火了之后重新再杀一遍啊?还是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千刀万剐的那种?” 杜蔚国苦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安处,我只是为邱叶红这个女人感到不值,同时也怒其不争,像郭克俭这种禽兽败类。 她为啥要和他生活这么多年?不仅搭上了自己的姓名为其殉职,同时也搭上了郭芙的一生。” 安卫民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他于是郁火中烧,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谁说不是呢?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既然性格如此刚烈,却偏偏又如此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其中必有原因,这个原因连郭芙也不知道。” 杜蔚国此时熄灭手里的香烟,抬起头问了一句: “安处,这个案件的案情如今已经算是基本明了了,等邱叶红醒过来其实就可以结案了。 甚至我们都不用等她醒,养好了再枪毙,实在也是多此一举!安处,那么这个郭芙如果按照以往的规矩,以后会怎么处理?” 安卫民有些焦躁的挠了挠脑袋,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说实话他还真的也是没处理过这样离奇的。 家人既是被害者,同时又是凶手,而且邱红叶肯定是难逃一死,所以相当于全家都死绝了,算是灭门了,郭芙以后必然就算是个孤儿了。 至于郭克俭老家的父母,郭芙的爷爷奶奶,估计知道真相以后也不会收留她的。 就算是老头老太太不知道真相,郭芙她也不可能去啊!她今年15岁,孤儿院也不收了,想来想去,那就只有推给妇联了。 以后靠糊纸壳过日子? 安卫民琢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具体答案,杜蔚国撇了一眼他满脸便秘的表情,心里顿时也就明白了,估计是他也没啥具体的好办法吧。 杜蔚国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毕竟人家安卫民也不是搞社会福利的,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安处,郭芙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安卫民一听这话,也赶紧就坡下驴了:“嗯,还算平稳,乔红梅同志一直陪着她呢。” “我去看看她。” 杜蔚国走到了郭芙的休息室,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敲门进去了,乔红梅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昨天一开始的时候,她对杜蔚国的粗暴方式还有点不忿,她已经习惯用春风化雨的方式慢慢渗透感化。 但是后来事实证明,杜蔚国这种大开大合的方式显然更加高效,而且,非常神奇的是。 郭芙这个小丫头明显是更信任他多一些,今天早上她已经问过5次杜蔚国的消息了。 郭芙此时此刻正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抱膝的坐在那里,像个受伤惊恐的小鹿似的,看见杜蔚国之后她的表情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信任已经建立起来了。 杜蔚国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很平静,并没有充满怜悯之类的。 郭芙低着头,声音幽幽的说:“你看了我的故事了?” 杜蔚国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郭芙自嘲的笑了一声: “呵!杜科长,和你猜测的一样吗?” 杜蔚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比我猜测的还要恶劣些,郭克俭和郭胜利这对父子确实是禽兽不如,死不足惜!” 郭芙抬起头,布满泪水的大眼睛怔怔看着他:“可是,杜科长,我妈妈她为了我~”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挺真诚的说: “你妈妈她是个好妈妈,估计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已忍耐了这么久。 如今为了保护你,她选择和这对禽兽同归于尽了,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对你而言,她就是好妈妈。” 郭芙泪流满面,声音悲伤的问: “杜科长,您就不能救救她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为什么我妈妈要为他们这样的败类陪葬啊?”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 “没有办法,郭芙,你要明白,杀人偿命,这是最浅显的道理了,你妈妈她就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守你的秘密,才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你根本就没资格辜负她。” 郭芙绝望了,她哭的好像都快断气了一样,撕心裂肺的,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可是,我妈妈没了,我就是孤儿了,天大地大,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一个人咋活啊?我一个人活着又有啥意义?” 杜蔚国被她哭得有点烦躁,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变得有些凛冽,如同低声咆哮一般训斥她: “郭芙,收起你没用的眼泪,你妈妈为了救你,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你现在这样一幅活不起的样子,你能对得起她吗?孤儿咋了,孤儿咋就不能活了? 天大地大,处处都是立足容身之地,你看,我也个是孤儿,我不是就活的好好的?” 说来也怪,杜蔚国吼完,郭芙居然真的就止住了眼泪,非常神奇!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她傻呆呆的看着杜蔚国,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也是孤儿?” 杜蔚国跳了一下眉毛,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反正他又没撒谎: “是,我也是孤儿,我15岁,和你一边大的时候,妈妈就病死了,然后我就一个人跑去金陵当兵去了。 一走就是6年,21岁的时候,我爸也因公殉职了,所以我说我是孤儿,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我现在的外号是杜阎王,可威风了!” 郭芙居然非常难得的笑了一下,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甚至比哭还难看,她悄悄的擦了一把眼泪,也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呆楞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看着双眼无神的郭芙,沉吟了一下,声音重归平和: “郭芙,你如果能保证听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医院看你妈妈!” 一听这话,郭芙的桃花眼顿时就活了过来,瞬间就有了神采!她激动的从墙角窜了过来,一把就薅住了杜蔚国的衣角,惊喜莫名的说道: “真的吗?杜科长,你可不能骗我!我保证听话!” 杜蔚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忍着没有甩开衣角,声音依然很平稳: “郭芙,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从现在开始,我说啥你就必须听啥!你要是但凡有一点做不到,那你就永远也别想再见你妈了!” 郭芙连忙点头保证,赌咒发誓的! “好,那么我第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哭了,包括一会见到你妈妈的时候!” 郭芙刚要点头应允,杜蔚国非常严厉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很严厉的呵斥道: “郭芙,你想好了之后再回答,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你要是一会要是做不到,我会马上把你带走。” 郭芙被他吓了一跳,低头沉默了一会,才重新抬起头,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杜科长,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哭了,即使是一会见到我妈妈的时候。” 杜蔚国暗暗的撇了一下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其实这话根本就没法相信: “行,那你就先好好收拾一下,洗洗头脸吃点东西,然后我过来带你去医院!” 郭芙本来还想反驳的,但是她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顺从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有些惆怅的走出她的休息室,心里暗骂自己: 杜蔚国啊杜蔚国,你特么算是真没救了!吃尼玛一百个豆你也不嫌腥,你特么是圣母病吗?自己都一地鸡毛呢,还有空去悲天悯人? 是的,杜蔚国这是又动了恻隐之心了,他想帮帮这个身世有点悲惨的小姑娘,在他自己都还是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 当然我们也可以用好听的词语来总结嘛,这叫热血仍未冷! 7017k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用下辈子,太久了! 杜蔚国从郭芙的休息室出来之后,直接去了一趟安卫民的办公室。 “安处,我一会想带郭芙去一趟医院,看看她妈!” 安卫民一听这话顿时眉头紧皱,语气有点犹豫不决的说: “小杜,郭芙可是目前唯一的幸存者,而邱叶红是犯罪嫌疑人,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草率啊?” 杜蔚国看见他的表情凝重,不由的笑了一下: “嘿,安处,我觉得您其实有点多虑了,假设邱叶红现在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就已经可以结案了? 她也不可能伤害郭芙,所以她们母女见面,没有任何不妥!” 安卫民没有说话,脸色有点游移不定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考虑啥,杜蔚国多少有点不耐烦: “安处,这个郭芙和邱叶红都是我们研究院同志的家属,除了正常办案,我也要适当考虑她们的个人情况。 郭芙现在只是证人和受害者,她其实是自由的,我们总不能一直软禁拘押她吧?” 安卫民也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你本来也是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你带着她去吧,那我派乔红梅同志随行。” 杜蔚国也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下之后才点了点头。 其实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大概也知道了安卫民的担忧,无非就是怕郭芙情绪不稳,见到邱叶红之后再翻供或者出现其他什么变数。 看得出来,安处长他是个万事求稳的性格,杜蔚国对此并无异议。他只是不禁有点感慨,有的时候,人是真的生不如死啊! 比如现在的邱叶红就是这样,她要是当场就死了,反而是一了百了,干净利索。 两眼一闭,管他身后洪水滔天呢!但是现在她没死成,她被救活了,她和郭芙的处境就都变得非常尴尬而且相当麻烦了。 她很有可能需要再死一次,这对她,对郭芙,都是一种折磨和酷刑! 杜蔚国开车载着郭芙来到了医院,隔着病房的玻璃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邱叶红。 该说不说的,郭芙这个小姑娘,她确实表现的很不错,只是眼圈红了,眼泪在里边打转转,但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哭。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杜蔚国,小声说道:“杜科长,我能进去看看我妈吗?我就想摸摸她,我保证不哭。” 杜蔚国此时却是一脸玩味的表情,他把视线从邱叶红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郭芙。 他沉默了好长一会,这才点了点头,声音非常平静说: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进去,但是郭芙,你要记住我的要求,不要哭,也不可以喊叫,否则后果是你一定承受不起的,你听明白了吗?” 郭芙紧紧的咬着嘴唇,然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杜蔚国于是朝着病房里边的唐阿红点了一下头,她就走过来伸手把病房的门打开了。 乔红梅此时却站在杜蔚国和郭芙的面前,挡住了去路,她原本还想张嘴拦一下的。 但是杜蔚国用手轻轻的把她拨开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别废话,出了事我会负责的。” 然后他就拉着郭芙走了进去,径直走到了邱叶红的床边。 唐阿红则非常默契的走了出去,还顺手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自己守在门口,把乔红梅死死的挡在了门外。 此时,病房里就只有杜蔚国,郭芙,邱叶红,两个人站在她的病床之前,谁都没有说话。 病房里一片寂静。 郭芙果然没有哭,只是她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眼睛通红,拳头都已经攥得发青了,杜蔚国清晰的看见,她的嘴唇都已经咬出血了。 过了好一会,她大概是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她弯下腰,轻轻的把手放在邱叶红的胳膊上,然后轻声的叫了一声: “妈,我是小芙啊,我来看你了,妈,你醒醒啊。” 不知不觉中,她的声音就有点不受控制了,眼泪也如同雨点一样,不停的砸在了邱叶红的手上。 杜蔚国嘴角一撇,轻轻的哼了一声,郭芙慌忙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睛,然后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而此时的杜蔚国却说话了,他的声音非常冷漠,冷若冰霜一般: “邱叶红,别装了,这是你可以自由见到郭芙,和她好好说话的最后机会了。 你们家里的事情,郭芙她为了见你,都已经说了!现在她连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其实刚刚在病房外边,杜蔚国就发现邱叶红应该是已经醒了,只是还在装昏迷而已。 她的眼睛虽然一直是闭着的,但是她眼球转动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果然,在郭芙一脸惊愕的表情当中,邱叶红的眼睛先是流出了眼泪,然后缓缓的睁开了。 她先是满眼愧疚的看了一眼郭芙,然后才把视线转到杜蔚国身上,眼神之中,充满了仇恨和无奈。 她此刻的声音非常虚弱:“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给郭芙留一条活路呢?” 杜蔚国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呵!邱叶红,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可是灭门惨案啊!我总不能随便找个借口给糊弄过去吧?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郭芙这孩子确实可怜,我会给郭芙留下活路的!” 邱叶红此刻的眼睛里爆出了极其耀眼的光芒: “你说话算数?” 杜蔚国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郭芙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她跪在地上,两只手握着邱叶红的手,悲啼了一声: “妈!” 邱叶红也是流泪满面,用力的攥着她的手,一个劲的道歉:“小芙啊,我可怜的小芙,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杜蔚国也没有出言阻止,他知道,这件案子到此算是已经结束了。 不管她有啥隐情,哪怕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要杜蔚国能保证郭芙的秘密不泄露,邱叶红必撂。 虽然杜蔚国的办法有点出格,不太合规矩,属于剑走偏锋,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管用。 这要是按照安卫民的老成稳重的办法,按部就班,那估计可就没头了。 杜蔚国可不想耗时间在这恶心人的案件上。 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等她们娘俩都平静下来,杜蔚国让乔红梅先陪着郭芙出去等候,然后让唐阿红进来给邱叶红录口供。 她对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有问必答,最后还在口供上费劲的签了字也按了手印,这个血案到此算是彻底告破了。 结束口供之后,她的两只手都被拷在了病床上,她现在身份变了,已经不再是受害者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她和杜蔚国两个人,死寂一片,如同坟场一样。 邱叶红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氛围,她侧头看向杜蔚国,此刻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释然: “杜科长,我其实以前就听说过您,您是位大英雄,请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守郭芙的秘密,如果可能的话~~”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杜蔚国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我可以保证,除了必要的办案人员,其他人绝对不会知道真实的案情,你们全家遭遇了劫匪,而你也是受害者,当场毙命。”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且,我不会把郭芙送去孤儿院的,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的,你可以安心。” 邱叶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满眼都是不尽的感激,她更咽着: “谢谢您了,杜科长,我下辈子一定报答您!” 杜蔚国一撇嘴,他从来都不信这些,他此时眉头轻轻的一扬,声音平淡的说: “邱叶红,不用下辈子了,太久了,我现在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答案就算做是你的报答吧!” 邱叶红此刻也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瞬间就止住了眼泪,身上的气势也有所变化,语气变得十分沉静: “呵!杜科长,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啊!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为啥不离开郭克俭这个畜生?你想知道我的故事?”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心说,这才对劲嘛!丫的,邱红叶你终于是不装了。 本来就是嘛,设想一下,可以在44年,一个人独行,穿越千里的女人,一个可以轻松手刃两个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只有柔弱的一面。 “是!秋叶红,口供我看了,边里你说是为了恪守妇道,而且自己也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这个理由成立,但是我不信。” 邱叶红惨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声音幽远的说: “我本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的~~” 7017k 第三百七十七章 比悲惨还悲惨的故事 一听邱叶红如此经典的开场白,杜蔚国忍不住就笑了,呵!你这是要给我讲一个多么精彩的故事啊? 是鬼吹灯还是盗墓笔记啊? 杜蔚国此时摇了摇头,笑着说: “嘿,邱叶红,其实我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而且你的过往其实与本案也无关联,我并不是非知道不可的,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邱叶红此时眼波流转,有点意外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眼神亦嗔亦怪的,当然这并不是她的本人意愿,而是她的天赋本能而已。 很显然,郭芙就是继承了她的天生媚骨,邱叶红的声音变得有点飘忽: “杜科长,我都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人了,您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杜蔚国此刻面色沉静,声音也是淡淡的:“邱叶红,我其实心里有一个初步的猜测,我且大胆一说,你听听看。” 邱叶红不禁目光闪烁:“哦?好,你说。” 杜蔚国看了一眼性情大变的女人,稍稍沉吟了一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从你的名字,还有身段,做派,以及行为表现,我猜测你是出身晋地戏班,年轻时候应该曾经是一位长靠武旦!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一位名角!” 杜蔚国说完,邱叶红目瞪口呆的看着杜卫国,彷佛见鬼了一样。 长靠武旦是戏曲四大旦角之一,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称呼叫做刀马旦,晋地号称是戏曲之乡,清末民国的时候各种戏班子更是多如牛毛,所以杜蔚国猜测她是武旦出身。 看见邱叶红的表情,杜蔚国心下了然,果然是一语中的啊。 邱叶红此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你咋能猜到的呢?” 杜蔚国此时很淡定的装着比: “首先说你的名字吧,邱叶红,这名字很是有点意境的,但是又不像是书香门第的闺名,反而有股子江湖风尘气,更像是艺名。 其次你的身段很好,但是看你的手掌和指节,却又很细腻不像是单练武出身的。 最后,看你你用刀,又明显是个练家子,所以综合一下,我猜测你只能是梨园出身了。” 诚然,那个时代的梨园戏班子,但凡和武字粘边的,身上都是有真功夫的,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练家子都不一定是对手。 邱叶红这次沉默了好久,这才声音幽幽的说: “您果然是断案如神,神目如炬,不负阎王之名啊!杜科长,您是不是一到现场就发现端倪? 当时就已经怀疑到我了?所以才让唐干事她们24小时不间断的看着我,是怕我自杀?” 杜蔚国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他声音依然非常平静的陈述着: “是的,现场实在太不合常理了,我估计你原来也是还有别的打算的,比如说布置成抢劫杀人或者其他什么的。 只不过你杀了那对禽兽父子之后,已经是万念俱灰,心情激荡,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布置了。 当时就打算了解自己的生命,一了百了,但是你的气力不够了,所以一刀不成,第二刀的时候就更加没有力气了。” 杜蔚国其实还有一个猜测没有说出来,邱叶红之所以没有选择抹脖子或者割腕的死法。 大概率是她因为她有点洁癖吧,毕竟这两种死法,都是血流成河的模式,但是这个猜测杜蔚国并没有说出来,没啥具体意思。 邱叶红听到这里,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悄悄的流出了泪水,叹了一口气: “唉!杜科长,您猜的一点都不差,您果然厉害,我和郭芙这可怜的孩子遇见您,算既是最大的不幸也是最大的幸运,郭芙~”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直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呵,都到了这个火候了,还想拿话套住我,哪有那么容易: “邱叶红,可是我依然猜不到你忍辱负重的理由!” 小心思被拆穿,再无一点侥幸,邱叶红惨笑了一下,声音幽远: “这个故事可就说来话长了,21年前~” 邱叶红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她是7岁开始学戏,15岁登台,17岁就成了当地的名角武旦。 因为相貌娟秀,国色天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她这样的风尘戏子必然是会沦为权贵的玩物。 1943年,她才19岁,当时她也有个相好的,是个家里有点背景的警察,但是她依然被当地的大佬强抢纳了妾。 邱红叶性情刚烈,新婚之夜,趁着对方醉酒,她直接用刀戳死了那个禽兽。 后来她在想好的警察的帮助下,勉强逃离了大同城,但是在逃亡路上,想好的却被追兵当场打死了,她是滚落了山崖这才勉强捡了一条命。 后来她就化妆成了男人,昼伏夜出,一路辗转半年多来到汉中,油尽灯枯的她,直接病倒在了路边,遇见了当时的学校老师郭克俭。 年轻时候的郭克俭,还是一个相对不算太坏的书生,而且他也生的一幅好皮囊,救了邱叶红之后,发现她是一位千娇百媚的俏娇娘,顿时就动了心思。 这个畜生当时都已经都结婚了,而且他老婆都已经怀有身孕了,去老家养胎。 他给邱叶红租了房子,然后百般呵护,花言巧语,山盟海誓再加上他的救命之恩,邱叶红很快就沦陷了。 这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窗事发,郭克俭的正妻刚生完小孩,才出了月子就打上了门,二话不说就和邱叶红厮打在一起。 邱叶红虽然只是被动反抗,但是她可是武旦出身,身上可是有真功夫的,又多次杀过人见过血,那里是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普通妇人所能抗衡的。 厮打之中,邱叶红左遮右挡的,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力道,失手把她推了一下,结果郭克俭的正妻,肚子撞到了桌子角,当场大出血,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郭克俭赶来之后,他的前妻只是学校实习老师,出身普通庄户人家,相貌更是不及邱叶红万一。 所以狼心狗肺的他迅速做了决断,很快就处理好了手尾,对外谎称她妻子是死于产后大出血,把这件事情遮掩了过去。 之后的几年,倒也相安无事,这个郭克俭除了偶尔沾花惹草之外的毛病之外,日子勉强倒也还过得下去。 但是1948年冬天,郭克俭和邱叶红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被当地的一个豪强给看见了。 悲剧发生了,豪强垂涎邱叶红的风姿,把郭克俭随便安排了一个罪名给抓了起来,还没进审判就直接判了死刑。、 正当他命悬一线的时候,邱叶红独身一人进了这个豪强的宅子,之后郭克俭就被全须全尾的放了出来,甚至还给他一笔钱,至于邱叶红到底做了什么,自然就是不言而喻了。 从那以后,郭克俭就性情大变,再也没有碰过邱叶红一次,天天都在外边胡天胡地,不仅如此,他偶尔甚至会带陌生的女人回家过夜。 但是他终究算是救过邱叶红2次,邱叶红也就忍了下来,这件事过去3个月之后。 局面就变得更加糟糕了,邱叶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掐指一算,肯定是那个败类豪强的种。 从此以后,她的噩梦就彻底开始了,她想过跑,但是建国之后,她的身份和经历根本就已经无处可去了。 再加上郭芙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也实在割舍不下,于是就开始一直忍气吞声的活着,长达15年。 直到她撞破了郭克俭父子对郭芙实施的噩梦,她忍无可忍,这才彻底爆发! 邱红叶的故事讲完了,杜蔚国沉默了很久,这是那个混乱的时代赋予她的创伤,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在那个混沌悲惨的年代,普通人家的女人长得漂亮,本身就是致命的,更何况她还是天生媚骨。 其实从43年一直到现在,整整22年的时候,邱红叶一直都是生活在炼狱之中,没有一时一刻能够逃离。 用她的原话来说,死对她来说,早就已经算是最大的解脱了,甚至是奢望,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很期待,她唯一的牵挂和念想就只有郭芙。 这是一个比悲惨还悲惨的故事! 过了很久,邱叶红幽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杜科长,郭芙她以后会怎么生活? 看着邱叶红祈求的眼神,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点了一根烟,烟头明灭之间,杜蔚国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这可是托孤啊!杜蔚国抽了几口烟,沉吟了一会,声音有点低沉干涩: “你们没啥亲戚,郭芙的爷爷奶奶估计也是知道实情的,那么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郭芙她会被送去妇联,然后分配一个能勉强生活的工作和住处。” 杜蔚国说完,邱叶红目光幽幽的看着杜卫国,她一言不发,没有哀求,也没有祈求。 甚至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可是杜蔚国感觉灵魂都被她的眼神触及了,甚至灼伤了! 她此刻是在用自己的灵魂祈求杜蔚国帮帮她,她心里很清楚,像郭芙那样的堪称红颜祸水,又受过创伤的小女孩。 一个人是决计无法生存的,下场甚至有可能会比她还要更惨! ------题外话------ 本来想想和巨妖扯上一点关联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再有一个小副本,巨妖和莫兰就都下线了! 7017k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可怜的老郝同志 此时的病房里一片寂静。 杜蔚国和她对视良久,熄灭了手里的烟头,这才苦笑一下,淡淡的开口问道: “邱叶红,你才第一次见我,你就敢信我?万一我也是衣冠禽兽呢?那你不是亲手把郭芙推进火坑了?” 邱叶红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很可能也是她22年以来唯一的一次真心的笑了。 “我敢,杜科长,您看郭芙的眼神中只有怜悯,没有一丝的邪念!” 杜蔚国紧皱眉头,表情有些无奈,丫的,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啊,居然被一个戏子轻易看穿了,他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 “我尽量吧!” “谢谢您!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必结草衔环以相报。” 望着杜蔚国转身出去的背影,邱叶红喃喃自语的说着,汹涌的泪水顺着邱叶红微笑的眼角流淌下来。 她是个戏子出身,自然是惯会看人眼色,她知道杜蔚国虽然答应的很勉强,但是像他这样的人。 必然是一诺千金,郭芙总算是有了托付,她唯一的念想有算是有了着落,她也终于可以彻底解脱了。 当晚,邱叶红就在病床上闭气自尽了,这么痛苦和不可思议的死法,她居然面容十分安详。 甚至眉眼之间还带着安详解脱的笑容,大概肉体的疼痛从来都不及她灵魂创伤的万一吧! 3天之后,这个血案已经彻底结案,对外公布是流窜犯入室抢劫杀人,郭芙由于外出成为了唯一幸存者,案犯如今也已经被外地公安给击毙了。 至于事实的全部真相,只有3个人知道,杜卫国,胡斐,安卫民,呃,还有狐狸眼也知道一部分吧。 邱叶红一家也都已经火化了,郭芙根本就没要郭家父子的骨灰,只是抱着她妈妈的骨灰罐,紧紧的跟在杜蔚国的身后。 这孩子自从医院之后,就只认杜我国一个人,除了他以外,不会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杜蔚国此时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这特么可咋整啊? 虽然他答应了邱叶红,但是真正实施的时候,确实有点难度啊! 在吉普车里,杜蔚国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声音闷闷的说: “郭芙,你以后总总不能这样跟着我啊?” 郭芙低着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骨灰坛,她也不说话,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 杜蔚国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就更加烦躁了,他甚至有些粗暴的说: “郭芙,不许哭!你都已经15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天天哭哭唧唧的多烦人啊!” 郭芙果然非常听话,她此时抬起头看着杜蔚国,语气怯怯的说: “杜科长,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是累赘,我今年就初中毕业了,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打扫屋子,我还会跳舞!” 杜蔚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停停停,郭芙,我又不是地主老财选丫鬟,你现在是一个大姑娘了,不能跟着我一起住,你明白吗?” 郭芙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神色暗淡的点了点头:“我开学以后就可以回学校去住了,那我最近在老师家住几天吧!” 杜蔚国沉思了一下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妥,你的老师肯定知道你家里出事了,恐怕现在你再去,她的心态可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郭芙听明白了,她的神色更加暗淡了,她不说话了,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了。 世界之大,已经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曾经的那个家,她更是连靠近一步都不愿意。 “郭芙,你相信我吗?”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郭芙猛地抬起头,眼神重新焕发了光彩: “我相信你!虽然你对我说话都是凶巴巴的,但是我心里知道,你是好人。”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我还算是好人吗?说实话,杜蔚国真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好郭芙的具体安置办法。 甩给妇联,从此以后放任不管,这孩子必然就废了,这肯定是不行的。 杜蔚国又想到了左大娘家,和左蓝一起生活,但是很快他就否决了,郭芙这孩子更不适合去农村生活。 之后杜蔚国还想到了四合院的宅子,让她自己去住在那里,有巴特和他媳妇照看着,应该勉强没啥问题。 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方面瓜田李下的,好说不好听,再有就是四合院的那群禽兽,杜蔚国不想让郭芙和她们接触太多。 其实原本蒋东方家倒是一个好去处,毕竟杨采玉也被寄养过,但是现在李阿姨的女儿女婿们回来了,已经变得不方便了。 剩下的选择无非就是去唐阿红的女同志宿舍去住,但是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肯定不行啊! 至于莫兰,杜蔚国从来都没有想过让郭芙和她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杜蔚国想来想去,这在烦躁之时,突然之间,脑袋里灵光一闪,最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选择,他打定主意之后和郭芙说: “郭芙,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郭芙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瞪着大眼睛,很诧异的问: “你有事请我帮忙?你说,我肯定帮!”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晕开了愉快的笑容,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 “嗯,情况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叔叔,他今年已经55岁了,也是个保卫科长。 他今年马上就要退休了,现在是一个人住一个小院子,孤家寡人的,他的身体也不太好,我总是很担心他,郭芙,你能不能替我照看他!” 郭芙的表情变得有点纠结,她现在极其害怕陌生人,尤其是男性,杜蔚国看见她的表情,自然明白,连忙给她吃定心丸: “郭芙,你放心吧,他是个特别好玩的老头子,人很好的,他家里还养了个一只大黑猫。 他还给这只黑猫起了一个人名,叫郝小黑,你听听,有名有姓的,这当成儿子养了!” 毕竟还是个小女孩,郭芙一听这个就笑了:“呵呵,猫的名字叫郝小黑吗?还真是有名有姓的?” 杜蔚国此时有些宠溺的摸了她的小脑袋一下,郭芙也没有拒绝,不过杜蔚国自己觉察出了不妥,她可是个大姑娘了,他悄悄的收回了手: “郭芙,你相信我,而我也相信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了。 我们的关系,就像你和你妈妈一样,这样,我一会先带你去见见他,然后你再自己决定是不是要留在他哪里。” 郭芙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可怜的老郝同志,不知不觉的就被杜蔚国给安排成了保姆了。 杜蔚国先开车回了一趟研究院,把郭芙的所有行李都装在车上,然后把一个档案袋交给了她。 三天结案的过程中,杜蔚国已经交代聂红军帮着把她家的所有东西都彻底给处理了。 除了郭芙自己的东西之外,其余的家具电器,自行车,缝纫机,甚至锅碗瓢盆,旧衣服啥的。 但凡能卖的一并全都卖了,折成现金连同她家里的现金一起,还有户口本之类的一起装在了这个档案袋里。 “郭芙,你把这个收好,里边有你的户口本,还有一些钱,都是你家的,你妈妈的一只手镯和一些照片也在里边。” 郭芙打开档案袋,把手镯和照片拿了出来看了一眼,她的眼圈又红了,她把装着钱和户口本的档案袋递给杜蔚国。 “杜科长,这些你帮我保管吧,我太小了,保护不了!” 杜蔚国本想拍拍她的小脑袋,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变更了方向,帮她把所有东西都装好,然后重新放在她的怀里,然后笑着说: “郭芙,以后和我相处,你不用想这么多,赶紧都好好的收起来,这可是你的家底。 你放心,有我护着你,在这四九城里,从今以后,绝对没人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更别说偷你抢你了!” 郭芙瞪着桃花眼呆呆的望着杜蔚国:“真的吗?你会保护我?” 杜蔚国邪魅一笑,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霸气侧漏的说: “嗯,郭芙,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杜蔚国罩着了,有人敢惹你,就报我的名号。 敢不服的,我就灭了他丫的!我要是不把他的屎都打出来,他特么就算他拉的干净!” 噗!这个小姑娘终于是被杜蔚国给逗乐了,她笑得这一瞬间,简直就如同昙花一现,桃花盛开一般,美不胜收! 连杜蔚国都难免心神摇曳,丫的好一个天生媚骨,果然犀利! ------题外话------ 杜蔚国肯定不会对小姑娘动手的,大家伙放心吧,不过以后,郭芙是会下场参与副本的。 明天哥们要作死,写点玄乎的,希望能过关吧! 7017k 第三百七十九章 撞邪! 上午9点多,杜蔚国驱车来到了阔别已久的轧钢厂,今天刚好是王洋当班,他这会正好在南门值班室。 看见开车的居然是杜蔚国,王洋自然是惊喜交加,忙不迭的一路小跑着过来。 王洋的这会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有一股子难掩的焦急和疲惫,他甚至都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郭芙,而是急吼吼的说道: “头,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这两天给你办公室里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想今天晚上下班以后请巴特或者建胜去单位找你呢!”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剑眉一挑,如同利刃出鞘一般! 王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自己,轧钢厂可是他的大后方,绝对不容有失,不管是老蒋老郝这些叔叔们,还是王洋巴特这些嫡系们,就更别说还有他的精神支柱杨采玉了。 是不是又有人跳出来搞事情啊?丫的,总有刁民想害朕,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这特么也算是某种被迫害妄想症了吧?杜蔚国的声音变得有些凛冽起来: “王洋,咋回事?到底出啥事了?” 王洋却脸色复杂,语气有点支支吾吾的说:“头,王宵,王宵他撞邪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不禁懵了一下,然后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的,花了擦的,你特么这是跟我扯什么犊子呢? 撞邪?虽然华夏大地从古至今从来都不缺乏精怪志异的说法,但是基本都是愚蠢百姓以讹传讹,或是无知妇人恐吓稚童的故事手段罢了。 老子穿越来这个世界都特么一年多了,再加上原生记忆21年,从来也没听说过啥灵异事件,更加是没遇见。 何况各种血案命案惨案的,杜蔚国也是正经没少经历,甚至都已经手刃几十人了,你丫的撞邪,这是突然给我整出来一个全新的世界观吗? 他挺来气的,伸手就给了王洋脑门上来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没好气的喝骂道: “王洋,你特么在这跟我扯什么犊子呢?我很忙的,还有一屁股的事呢!” 王洋此刻的表情非常委屈,他凑到车窗前小声的说: “头!天地良心啊!我跟你能胡说八道吗?王宵他都已经5天没来上班了,他是真的撞邪了! 四九城里的各大医院他都已经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结果,而且后来还请了一个有名的神婆,结果神婆一进门,当场就晕倒了。” 杜蔚国听完,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眉头紧锁: “嗯,确有其事?王宵他现在到底啥症状啊?” 王洋刚要说话,突然看见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郭芙,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头,这位是?” 杜蔚国刚刚被王洋的话给吸引了,几乎是全神贯注的,这才想起来,丫的,郭芙这小姑娘还在车上呢。 他随意的打了一个岔:“她是我同事家的孩子,对了王洋,郝科在办公室吗?” 杜蔚国没有多介绍郭芙,王洋也一向都很懂事,知道啥事该问啥事不该问,他只是点了点头: “嗯,郝科在呢。” 杜蔚国点了点头:“王洋,一会你去干事值班室等我,再详细给我说说情况,对了,巴特和狗剩子呢?” 王洋撇了一下嘴,苦笑着,声音有点无奈的说:“头,巴特和建胜现在都在王霄家呢,他现在~” 杜蔚国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就没再问了,一脚油门就离开了南门值班室,还是等一会安置好郭芙之后再仔细问吧。 杜蔚国带着郭芙回到自己原来的办公室,此时老郝头正抱着大黑猫晒着太阳打盹呢,一人一猫睡得非常香甜,都被杜蔚国这不速之客给吵醒了。 老郝头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懒洋洋的说:“小子,你咋突然回来了?咦,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郝小黑看见了郭芙,顿时也是来了精神,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她的小腿边,轻轻的蹭着她的小腿,卖萌撒娇求抱抱。 郭芙非常高兴,弯腰把郝小黑抱了起来,这色猫顿时惬意的拱了两下,呃,它的表情是稍有错愕,毕竟郭芙年龄还小呢。 嘿! 杜蔚国根本就没废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理直气壮的说: “郝叔,她叫郭芙,最近家里出事了,现在没地方住,要在你家住上一段,顺便也看着你点。” 郝山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一脑门子黑线,丫的,你特么把我家当成是托儿所还是养老院啊?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立刻拒绝,他心里也知道,杜蔚国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 他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郭芙,这老头的眼睛多毒啊!瞬间就得出了大概的结论。 天生媚骨,红颜薄命,嗯,杜蔚国说她家里出事了,大概率也是因为她的美貌惹出了什么大祸端,甚至可能已经成了孤儿,变得无家可归了。 这个时候,郭芙也在观察郝山河,她的结论是,这老头应该还行,并没有啥邪恶的眼神,看着倒也还算干净,不烦人。 杜蔚国看着默不作声,互相打量的两个人,嗤笑了一声,她拍了拍郭芙的小脑袋一下: “行了,你们这是斗鸡呢?郭芙,这是郝叔,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咋地,一个人独门独院的住着我也不放心,所以请你帮忙照看照看。” 然后杜蔚国又看了面色不善,正在傲娇中的郝山河一眼: “郝叔,郭芙她家里遇了难了,她现在已经成了孤儿,无家可归,她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一个人独自生活,我也不放心,所以也请您帮忙照拂一下。” 郭芙还是挺懂事的,尤其杜蔚国没说她家的经历,只说她家遇了难,给她留了足够体面,杜蔚国话音刚落,她就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郝叔!” 本来郝山河这小老头还一直挺傲娇的扳着脸,但是听见这声郝叔,如同冰山融化一般,不自觉的就嗯了一声。 杜蔚国嘴角一扬,他早就已经把老郝头吃得死死的了,这个嘴硬心软的小老头。 “郝叔,郭芙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家里的事情,她是单纯的受害者,我就不和您说了,她要是愿意的话,自己会告诉您的。” 杜蔚国心里估计,老郝这个眼睛能透视的老妖孽,打眼一看应该至少能猜到5成以上。 相处几天下来,他就应该完全知道了,那就索性给郭芙多留一份体面,给老郝留一份悬念。 郝山河被杜蔚国三言两语就给安排完了,根本无力反驳,甚至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只能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假装表示不满。 杜蔚国和郭芙嘱咐了几句,让她带着郝小黑去行军床那边自己玩一会去,给郝山河递了一根烟点上,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气之后,沉声问道:“郝叔,我刚才在南门遇见了王洋,他说王霄撞邪了,这事您怎么看?” 说到这个话题,郝山河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有点凝重,声音也有点沉重: “小杜,这个王霄他可能是真的惹着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啊,束手无策!”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的站了起来,老郝居然也承认王霄是撞邪了?花擦!不会吧,我的世界观都特么崩塌了! 杜蔚国紧皱眉头,语气激动的问道:“郝叔,您居然也相信这撞邪之说?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妖魔,精怪志异啊?” 郝山河嗤笑一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中充满不屑: “切!你特么知道个屁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神仙妖魔啥的我不知道,但是山野精怪我确实经历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呢! 你小子生在四九城,长在部队里,现在又成了杜阎王,煞气冲天的,自然是百无禁忌,肯定是遇不到了!” ------题外话------ 这是一个新的尝试,不知道能不能过! 7017k 第三百八十章 超自然事件 杜蔚国听完郝山河的话,一脸懵皮的呆住了,老郝的话,信息量很大,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事确实有点突破他的三观了,不过倒是也不算是难以置信。 就像是老郝说的,他从小就生活在四九城里,首善之都,长大了以后去了部队里服役,自然不会遇见这些诡异邪门之事。 而他自从穿越以后,消停日子没过多久,就开始一路披浴血厮杀,拼荆斩棘,生生博出了一个杜阎王的赫赫威名。 自然是神鬼辟易,百无禁忌! 过了很久,烟头都已经烫手了,杜蔚国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着郝山河,声音有些干涩的说: “郝叔,那我先去王洋那详细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看看王霄。” 郝山河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嗯,去吧,王洋这孩子也算是有心了,他现在24小时连轴转,都已经坚持好几天了。” 杜蔚国站起身,走到郭芙的面前: “郭芙,我的同事遇见了一点麻烦,我过去看一下,你在这等我,有事就和郝叔说,我晚上会回来接你的。” 郭芙其实从刚刚王洋的时候,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呢,她大概也听明白了,她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别说是她了,连他自己此刻心里都有点乱,也就无心解释了,对着郭芙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了出去。 杜蔚国下楼去干事值班室找到了王洋,他这会正趴在桌子打盹呢,估计也是累得不行了。 杜蔚国推门进来,他就惊醒了,揉了揉眼睛满脸都是疲惫: “头,你的事情办完了?” “嗯!王洋,你赶紧跟我说说王霄到底是咋回事?” 王洋是自己的铁杆麾下,杜蔚国自然也没空给他勉励安慰啥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头,是这么回事~” 王洋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杜蔚国讲了一遍,这个事其实说起来和杜蔚国还有点关系呢。 这不,他给王霄还有孙晓红保媒拉纤成了嘛! 前几天是王霄对象孙晓红父亲的一周年,他过完年就打算和孙晓红结婚了,所以就提前说好和孙晓红一起去祭拜一下。 孙晓红父亲的老家是辽西医巫闾山的,他老家那边的讲究比较多,而他又是病疫的,所以下葬的讲究据说还复杂。 医巫闾山其实挺小的,但是却是一座很有说法的的山,虽然不是啥名山大川,但是在关外可是赫赫有名的,尤其盛产精怪传说。 据说北方的出马弟子大多出自于此,至于啥是出马,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应该算是北方道术的一个大类别吧。 江湖上不是有个说法,南有茅山,北有出马! 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将信将疑的,甚至有点嗤之以鼻,毕竟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些奇人异事。 尤其是前一段他带领阎王小队攻城拔寨,扫平魑魅魍魉的时候。 也正经遇见过一些,有名有号的据说是会点啥的家伙,但都是一枪下去,身死道消,或者手铐一亮,乖乖跪地求饶,啥狗屁诡异都没见啊! 呃,好像是有点扯远了。 话题重新说回到王霄身上,前几天,他和孙晓红一起请假回了一趟她爹的老家,去祭拜周年。 他爹是葬在了村里的祖坟边上,然后从辽西回来之后,王霄就变得不对劲了,按照王洋的说法就是他撞邪了。 具体的表现就是王霄现在已经无法正常交流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力大无比,天天都要吃生食,熟的一口都不吃,尤其喜欢活鸡和鸡蛋,然后就是拼命喝酒抽烟,每天都是喃喃自语,谁特么不知道他到底在说啥! 如今巴特和陈建胜两个人轮流看着他,生怕他跑出屋伤及无辜。 不仅如此,各个医院都去过了,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突发性精神病。 后来还请了一个据说很厉害的神婆,然后她才刚和王霄打了一个照面,神婆就仰面倒下,人事不知了。 醒来之后更是啥也不说,直接把钱退了,说啥也是死活都不干了。 王洋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 “头,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想您肯定认识的人多,层次也高,看能不能找个整整有道的厉害人物,王霄这样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他,现在都已经没有人样了!” 王洋一边说,一边还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杜蔚国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两道锋利的剑眉,如同刀剑一样斜斜的指向天空,他此时有点生气了,煞气冲天而起! 丫的,老子不管你是神仙精怪,还是妖魔鬼魂,在如今华夏这片土地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不管你是啥,都特么得老老实实趴着,居然敢来四九城里嘚瑟,而且还是老子的地盘,必须让你魂飞魄散才行! 杜蔚国猛地站起身来,霸气无比的说:“走!带我过去看看!老子倒要看看撞邪到底是个什么阵势!” “好!” 王洋点了点头干脆的答应了一声,他对杜蔚国始终都是无条件信任的。 杜蔚国起身就往外走,王洋连忙快步跟上,他是杜蔚国的最忠实簇拥,无条件的信任,漫说是撞邪了! 就算杜蔚国说现在要带着他去地府斩阎罗,他都不带皱眉犹豫的。 杜蔚国开车,王洋指路,很快就到了王霄家,他家和殷老六家差不多,都是一片大杂院边上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杜蔚国把车熄火之后,靠边停好。 王洋已经抢先下去敲门了:“巴特,建胜,快开门!头回来了!” 很快,院子里传来沉重的跑步声,接着大门四开,巴特有些憔悴的大脑袋露了出来,看见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杜蔚国,他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头!” 这个憨直的彪形大汉不善言辞,只是憨憨的憋出了这么一个字。 杜蔚国走了过去,狠狠的锤了他胸口一拳,语气十分霸道的说: “巴特,你特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我特么过来见识见识,王霄这是冲撞了哪路神仙!” 杜蔚国话音刚落,就看见狗剩子被一个貌似王霄的人从屋里给推了出来,狗剩子被他推倒在地,嘴里呼喊着着: “唉呀妈呀!不行了!又特么发疯了!他把绳子都挣开了!头,巴特,快来帮忙!” 此时王霄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状若疯虎一般,巴特和王洋见状赶紧冲了上去,而杜蔚国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杜蔚国当然不会是被他吓到不敢动弹了,啥场面他没见过啊!只是他想先观察一下,这个所谓的撞邪到底是啥状态! 此时的王霄的形象看起来确实十分恐怖,他的脸色很诡异,呈现着青黑色,指甲也是青黑色的,嘴角正在不断的流着口水,呲着雪白的牙,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 王霄此时的喉咙里不断发出不明意味的嘶吼和咆哮,最吓人的还是他的眼睛,居然是惨白色的,如同重度的白内障一样,都已经分不出眼仁和眼白了! 该说不说的,王霄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确实非常唬人!杜蔚国心说,丫的,你特么这是给老子演山村老师呢吗? 此时巴特,狗剩子,王洋三个人合力,已经勉强制服了他,把他按到在地上,狗剩子手里拿着绳子正准备把他捆上! 王霄的父母和家人都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住了,只是定期过来送饭,所以现在院里除了小哥几个之外并没有别人。 杜蔚国此时回身把院门关好,这才施施然走到了王霄的不远处,他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脚步不丁不八,语气平静的说: “你们把他松开!然后都散开点,巴特,你去守住门口,狗剩子,你去守着屋门,我特么看看他到底有啥神通!”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居然闪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这特么可是货真价实的超自然事件啊! 7017k 第三百九十一章 西游之始 到了老郝头的宅子门口,杜蔚国把车靠边停好。 然后提着酒菜敲门,很快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还有郭芙略带期待的声音响起。 “谁啊?” 杜蔚国嘴角一扬,光听这走路的动静,就能判断出来这小家伙最近还是挺有活力的。 应该是过得不错,他笑着朗声回答:“郭芙,是我,杜蔚国!” 吱嘎一声,门被用力的打开了,郭芙精致的小脸蛋露了出来,看见杜蔚国她显然是高兴极了。 差一点都有想直接扑进他怀里的打算,好在她生生的忍住了,只是原地兴奋的手舞足蹈了一下: “杜科长,您来了,真巧,我们今天正在包饺子呢!” 杜蔚国轻轻的揉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笑呵呵的打趣道: “哎呦伙食不错哦!是你调的馅吗?那我可是有口福了,不过我也不是空手来的,我还带了酒菜的。” 随着欢天喜地的郭芙一起进到北屋,老郝头像个受气包一样,一脸愁苦的围着围裙,正襟危坐在餐桌旁。 他正在无比笨拙的擀着饺子皮,杜蔚国感觉此时此刻这老头其实心里挺美的,只不过故意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嘴脸罢了,有点可爱! 老郝家今天的饺子馅原本应该是猪肉白菜馅的,但是里边还放了鸡蛋,虾皮和木耳,甚至还有粉条,郭芙挽尊说这叫什锦馅,嘿! 杜蔚国也不是外人,二话不说,立刻就洗手加入了战局,他也不会擀皮,但是他会包饺子。 三个人一起干活倒也算的上是其乐融融的,莫名的和谐,杜蔚国根本就也没问郭芙过得好不好这样的傻话。 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过得应该不错,虽然眉宇间还是难掩淡淡的忧伤,很多时候也是故意在强颜欢笑,有点演戏的成分。 但是如今她能安稳平静的生活,而且还有郝山河照看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别说,这饺子馅虽然有点驳杂,但是味道不差!今天杜蔚国不仅带了菜,还给郝山河带了几斤的淡胭脂高粱酒。 爷俩吃着饺子,就着酒菜还浅酌了一杯,吃过了晚饭,郭芙非常麻利的收拾好桌面碗筷之后,就抱着郝小黑回东屋了。 懂事的让人心疼! 郝山河此时抽着烟,吐出了一口浊气,语气有点郑重的问了一句: “小子,你又遇见啥事了?” 杜蔚国的心情有点压抑,他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沉静,语气也有些幽远,透着一丝无奈: “郝叔,我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走很远,而且归期未知,这家里可就全托付给你了。” 郝山河听完之后,紧紧的皱起来眉头,他自然明白杜蔚国所说的远行是什么概念,他并没有马上说话,过来一会他才说: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还是很麻烦?” 杜蔚国低头想了一会,这才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危险倒是不至于,但是确实很麻烦,对手非常狡猾且极其富有耐心,郝叔,我的耐心都已经快要耗尽了,对方依然还是没有浮出水面。 所以迫不得已,只有放出更大的诱饵才行,但是一旦离开了四九城,虽然对方更容易暴露,但是我们的优势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郝山河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是干这个出身的,肯定是秒懂啊,并且也基本认同杜蔚国的判断。 老郝头其实也没啥可嘱咐的了,他只能拍了怕杜蔚国的肩膀,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自己注意安全,家里有我,你放心!” 杜蔚国离开了,郝山河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一别,还真的是归期未知,前途未卜啊!老郝同志心里很清楚,杜蔚国今天可是来特意和他告别辞行的。 送走杜蔚国之后,郭芙回到自己的屋子,顿时泪如泉涌,她紧紧的用毛巾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哭声被老郝听见。 回到了公寓之后,心气极度不顺的杜蔚国略略有粗暴一把推开了扑上来的狐狸眼,语气极其冷硬的说了一句: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别来烦我!”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径直走到卧室,甚至连大衣都没脱,就躺在床上了。 是的,他现在的心情其实确实不太好,从郭汉鸿哪出来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压着一团火焰。 他根本就不想离开四九城,跑到西南边陲去喂蚊子,去面对茫然的未知,而且冥冥之中,他总是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他刚刚回程的路上就已经暗暗发誓,如果被他先发现了这个该死的巨妖,他一定要让这个狗杂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这一切的根源,始作俑者,都是眼前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狐狸眼,杜蔚国现在可是看见她就不烦别人。 其实,事已至此,杜蔚国现在其实已经没必要和她继续住在一起了,既然已经掌握了她的联系方式和联系时间,剩下的无非就是耐心等待巨妖现身而已。 莫兰走了过来,轻轻推了一下杜蔚国的胳膊,语气有点委屈的说: “杜蔚国,你今天是遇见啥事了?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你没必要拿我撒气啊?” 杜蔚国态度十分冷硬:“莫兰,你要是不满意就回自己家去住,你又不是无家可归,没必要在我这受气。” 莫兰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挂脸了!她也是有脾气的,杜蔚国今天无缘无故的出去了一天。 大晚上才回家,她曲意奉承,结果杜蔚国却对她冷言恶语的,她有些接受不了,莫兰的语气变得清冷起来: “杜蔚国,你到底啥意思?是不是你和杨采玉吵架了,还是你媳妇要回来了?所以你想赶我走?” 这个话题其实一直都是两个人的禁忌,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杜蔚国慢慢的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莫兰被他的毫无感情的眼神给伤着了,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有点绷不住了: “杜蔚国,被我猜中了?是吗?果然,我就只是个卑劣的替代品,她要回来了,所以我就得滚蛋!” 杜谓国冷笑了一声,声音毫无温度的说: “呵!她并没有回来,你也没有猜中,我今天本来只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心情不好而已,但是我现在突然对你也心生厌倦了。” 莫兰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她看着眼前仿佛回到从前的那个杜蔚国,陌生又熟悉,曾经过往的快乐和欢愉都仿佛泡影一般的破碎了。 莫兰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穿上大衣就转身摔门出去了,杜蔚国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消失在了视线里,不由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他刚刚是故意把莫兰气走的。 杜蔚国他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无法良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他今天根本没办法面对莫兰,更加没办法和她同床共枕。 至于明天,明天再说吧! 杜蔚国有些躁郁的点了一颗烟,只抽到一半,就狠狠的掐灭,直接从橱柜里拿出酒瓶,猛地干了几大口淡胭脂。 这样不过瘾,杜蔚国直接向喝水一样的把大半瓶酒一口气的吹了! 烈酒入喉,如刀割一般的凛冽,很快酒意上涌,有些上头了,杜蔚国脱掉大衣,皮靴胡乱的扔在一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果然,莫兰也是个要脸的,周一,周二她都没有回来,杜蔚国自然也不会主动搭理她。 仿佛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惜,莫兰的高冷,只维持到了周三就轰然崩塌了。 周三的时候,临近下班的时候开始下雪了,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三九天了,下雪必然是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虽然雪势并不大,但是莫兰还是犯病了。 下午天空才刚刚开始飘落雪花的时候,莫兰就已经请假回家了,所以杜蔚国下班之后。 才刚刚进门,莫兰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整个人都瘫在他的身上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杜蔚国,你别不要我行不行?” 丫的,这特么是什么狗血偶像剧的对白么,听着属实是有点恶俗啊!杜蔚国轻轻的撇撇嘴,有点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行了,你快点下来,我身上都是雪。” 莫兰不管不顾的搂他的脖子献上了香吻,杜蔚国半推半就的和好如初了,也是真特么贱啊!嘴上说烦,心里也觉得厌恶,结果身体却很诚实。 周四,杜蔚国和莫兰同时非常错愕的收到了外调的通知,当然,杜蔚国这孙子肯定是装得啊!无非就飚演技嘛! 他现在也算是老戏骨了!他甚至还火冒三丈的在单位就给胡斐打了一个电话,一顿撒泼尥蹶子! 晚上,莫兰的情绪变得有点沉重,满脸满眼都是藏都藏不住的阴郁,即便是她知道了杜蔚国也被一同外调了,和她一起出差,她也并没有过分开心的样子。 当然,杜蔚国也是一副极度不满的表情,生人勿近的样子,两个人连话都没说几句。 杜蔚国和莫兰的调令上根本就没有写出差的地址和时间,只有一个集合时间。 但是好在传达调令的人只是模糊的说了一句,出差地点在南方,气候比较温暖潮湿,不用带过于够厚的衣物。 周五周六这两天,研究院里所有接受外调的人员全部休息,其实昨天上午接到调令以后,杜蔚国就已经交接了保卫科的工作。 他和研究所已经彻底割裂了,现在已经算是自由人了,早上,杜蔚国醒了之后,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就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连炉子都没有添火,丫的,啥也不想干,莫兰把脑袋轻轻的靠了过来,枕在他的胳膊上,声音幽幽的说: “杜蔚国,我其实非常讨厌出差!” 杜蔚国看着天花板,声音淡淡的说:“其实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啊!出差去南方,就再也没有风雪天气了。 而且南边的天气也暖和,你不是最喜欢暖和最讨厌雪了吗?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莫兰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杜蔚国张开手臂,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莫兰,我们今天去照几张相片吧!” 莫兰有些诧异:“嗯?为什么?” 杜蔚国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想记录一下这个人生时刻,属于你和我的时刻。” “好!” 周五这天,杜蔚国和莫兰一起去照了相片,甚至杜蔚国还开车带着她去了一趟长城,饱览了天下第一雄关!然后两个人就回到公寓里肆意的放纵~~ 彼此虽然立场不同,但是此刻两个人的心里其实也都明白,到了那边,必然是一时半会都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甚至有可能这里今天就是两个人关系的终点了。 对于杜蔚国来说,他去滇省就是为了彻底了结这个案子回归日常的,而对于莫兰来说,这项目也不知道要过多久结束。 杜蔚国很有可能是护送到达之后就返回了,而莫兰身负着特别的身份和任务,她也不知道这个项目结束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再重新回到四九城。 俗话说的好,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周六一大早,莫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搬出了这间小公寓,杜蔚国把她送回了家。 两个人都非常默契,一路之上什么话都没有说,莫兰也只是最后哭着吻了杜蔚国一下,转身而去,挥泪而别。 杜蔚国告别莫兰之后,非常难得的开车回了一趟四合院,他也得收拾一下东西,滇省保山那边已经算是亚热带地区了。 他公寓衣柜里这些都是冬季的棉衣显然是不太合适,而且他这一走真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够回来,他也得交待嘱咐巴特王洋他们两句,要替他看好家。 杜蔚国把车停在门口,望着有些斑驳的广亮大门,突然觉得近在眼前的四合院又仿佛无比遥远,往事历历在目,可是一切都回不去。 今天也不是周末,该上班也都上班去了,这会也不是做饭的时间,所以四合院里显得有些冷清。 巴特今天也恰好当班,杜蔚国和巴特媳妇打了一个招呼,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好久都没住人了,家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杜蔚国也没心情收拾,就在衣柜里随便收拾了几件春夏的衣服,装了一个皮箱,然后把家里存放的罐头饼干啥的一股脑的都装进了空间。 好家伙,说到这个,他的小空间如今已经有点满溢了,加上最近牛哥刚刚给他送来的罐头和饼干。 他的空间已经彻底堆满了,里边的食物储备,可以让他正常状态下坚持半年还有富余。 杜蔚国收拾停当之后,锁好门窗,拎着皮箱,才刚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三大爷推着车子从外面回来。 看见杜蔚国,三大爷立刻热情无比的打着招呼,态度甚至有点毫不掩饰的谄媚: “哎呦喂,杜科长,您怎么回来了?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是又要出门啊?” 杜蔚国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淡淡说了一句:“是啊,三大爷,好久不见了,我这马上就要出门。” 三大爷轻轻的扶了一下眼镜腿,语气略带讨好的问:“杜科长,门口那台车?是您的?”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嗯,那是是单位的车,我最近开着办事。” 三大爷一听杜蔚国这话,脸上的谄媚之色可就变得更重了,要知道,这个年月能开上小车的,那绝对凤毛麟角,可以说个顶个都是人中龙凤! “杜科长,您现在算是大领导了,连这小车都开上了,咱们院能出您这么一位大能人,也算是鸡窝里飞出来金凤凰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眼看阎阜贵谈兴很浓,于是递给他一颗烟,还贴心的给他点上了: “呵呵,三大爷,咱们院最近咋样?还算消停吗?” 三大爷两只手托着这根过滤嘴香烟,珍而重之的细细的品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一丝一丝的向外吐气。 仿佛这烟他在嘴里多含一会他也能占着啥便宜似的,上次杜蔚国给他的那根过滤嘴。 三大爷他到现在还没舍得抽呢,在家里珍而重之的供着呢,所以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抽小熊猫。 好不容易才吐完了这口烟气,三大爷砸吧砸吧嘴,摇头摆尾的说道: “果然是好烟啊!绵柔又香醇!杜科长,咱们院现在可是老消停了,风评蓝鲸的。 就是秦京茹,秦淮茹她们姐俩,和许大茂这个混蛋偶尔还会折腾一下,不过咱们院里其他街坊现在就连热闹都已经懒着看了!” 杜蔚国轻轻的撇了撇嘴:“哦?他们不是已经都复婚了吗?日子过得咋样啊?我刚刚看他家也没人啊!对了,这贾张氏和棒梗现在咋样了?” 这还真不是装得,棒梗偷槽子糕被许家设计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杜蔚国哪有空搭理这些事情啊,所以他也不知道后续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三大爷此时又缓慢的完成了第二口,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是在完成啥重要的仪式一样。 杜蔚国觉得十分有趣,他最近随着地位上升,物质生活也是水涨船高,多少也有点食肉者鄙的架势了。 不过三大爷一听这个话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说道: “嘿!他们几个现在算是反目成仇,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许大茂被关了2个礼拜之后就回来了。 秦京茹现在要求分居离婚,可这许大茂死活不同意,为此还开过全员大会,甚至妇联和街道都来调节过。 但是如今这许大茂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认打认骂,可是谁说啥他也不离婚。 天天回家就是吃饭要钱,到了晚上就赖在家里住,不上上床,他就打地铺,白天也不知道跑去哪里。 嘿!这许大茂很明显就是想好了,这是要生生的耗死秦京茹!” 三大爷说得兴高采烈地,不难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幸灾乐祸,杜蔚国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中暗忖,三大爷说得没错,这下秦京茹算是粘上了,彻底完犊子了,这个许大茂也是下了狠心了,不把她熬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啊! 三大爷小心翼翼的完成了第三次仪式,这才心满意足笑呵呵的说道: “至于中院那贾张氏,这个老虔婆被判了3年的劳改,而棒梗也是3年的少管所。 嘿,秦淮茹这小寡妇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甩开这两个大包袱之后,日子反而过得宽绰了。 她也是个心狠的,这么长的时间,她就去看过棒梗两次,至于贾张氏,她连看都没去看过,甚至问都没问一句,呵呵呵。” 三大爷此时已经是明显是幸灾乐祸了,小人嘴脸跃然纸上,杜蔚国也是嘴角一扬。 这个贾张氏算是恶有恶报了,之前她享了多少福,现在就得遭多少罪,劳改对于她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不啻于天天上酷刑了。 这老虔婆能不能出来都已经不好说了,至于棒梗这个熊孩子,估计他出来之后,正好赶上特殊时期,下场大概率会也会很惨吧。 秦淮茹,现在她彻底想开之后,能短暂的松口气,不过杜蔚国基本已经可以预见,她的悲惨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相去不远了。 就她这劣迹斑斑的一家人,再加上她钻菜窖的实锤,到了时候,她才会知道什么才是人生真正的至暗时刻。 一根烟终于抽完了,听三大爷念叨完这些家长里短,杜蔚国告别了只剩过滤嘴,依然还在继续仪式的三大爷,直接开车回了一趟轧钢厂。 7017k 第三百八十一章 狗屁大仙! 这个世界上真有妖魔鬼怪吗? 这可是一个争论了几千年的话题,始终都没有定论,大多数的人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终其一生也遇不到什么真正的诡异事件,这玩意,没遇见才是幸运的。 普通人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杜蔚国可不一样,要知道他本身就是最灵异的存在,他可是一名穿越者,他来着于另外一个维度的世界。 身负系统和异能,所以他对这些超自然现象的诡异事件,表现出极度的好奇,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了恐惧。 巴特他们听见杜蔚国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杜蔚国的话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圣旨一样,如同言出法随一般! 狗剩子后来才加入这个团队的,毕竟和杜蔚国配合的比较少,稍有犹豫,顿时被王霄狠狠的掀翻在地,他捂着腰眼咒骂了一句,踉跄着站起身来挡在了屋门口。 王霄失去了束缚,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说了也怪,面对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的杜蔚国。 他却没有马上扑击,只是如同野兽一样弓着腰,然后用惨白色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杜蔚国,嘴里不断的低声咆哮威胁,但是却一动都不敢动弹。 杜蔚国和他对峙了一会,突然嘴角一扬,轻声笑着说: “呵!你特么原来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呢!怎么?你也能感觉到我不好惹吗?” 杜蔚国说完之后,居然背着手,闲庭信步似的向前走了两步,而王霄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此时他的腰身弓得更低了,两只手几乎已经快要垂到地面上了,咆哮声虽然凄厉,但是却感觉有些虚。 杜蔚国此时冷笑一声,声音变得凛冽起来: “呵!看你这副比样子,无非也就是个四脚着地的扁毛畜生罢了,居然敢跟老子在这里装神弄鬼?那就让老子打到你原形毕露!” 说完之后杜蔚国猛然间一个箭步,飞身前冲,身形如同狩猎时候的黑豹一样矫健。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弓腰一伸手,居然直接就薅住了王霄的脖领子,然后手臂暗中一较劲,单臂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杜蔚国此时双眼开合之间神光如电,浑身的煞气几如实质一般,他紧紧盯着王霄惨白色的眼球,抬起右手,不容分说就是正反手两记大耳雷子! 两个大耳光下去,王霄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哀鸣,他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变得红肿起来了。 但是神奇的是,原本脸色恐怖的青黑色居然也迅速的褪去了,杜蔚国此刻神威如狱,他目光炯炯的凝视着王霄的白眼球,声音也是凛冽无比,如同刀剑齐鸣一般: “我不管你是哪路的精怪!赶紧给老子滚!要不然老子直接灭你满族!” 杜蔚国说完这句话之后,王霄居然瞬间就闭上了眼睛,直接晕死了过去,就仿佛是奇迹一般,他脸上和指甲上的青黑色居然也都完全都褪去了! 我曹!不会吧!这么怂的吗? 杜蔚国心里暗忖,啥啊?这就完了?这会巴特,王洋,狗剩子也都已经围了过来,狗剩子一惊一乍的说: “我擦!头,你特么也是太牛比了,不亏是阎王爷啊!这成了精的黄皮子居然都生生被你给吓跑了!” 杜蔚国其实也有点懵比的状态,就这?两个大嘴巴子外加一句狠话就特么吓跑了? 巴特这会把王霄从他手里接了过去,这家伙现在除了脸蛋子肿的不像话之外,其他的都已经一如常人了。 杜蔚国瞥了一眼倒在巴特怀里已经晕死过去的王霄,又好奇的看了一眼狗剩子,语气之中充满了疑惑: “狗剩子,你刚才说啥黄皮子?” 狗剩子他老家是东北的,而且他也是从小就在山村的农村长大的,多少是知道一些民间的说法,他点了点头说: “是啊,头,霄干事这是很明显冲撞了黄皮子大仙,因为只有黄皮子才最爱吃鸡,尤其爱生吃鸡蛋!” 杜蔚国不禁嗤笑了一声:“呵!黄皮子大仙?就是东北五仙之一,大名鼎鼎的黄鼠狼?” 狗剩子脑袋顿时点的好像小鸡啄米一样: “对对对,就是这玩意,这玩意最小气了,睚眦必报,一旦惹了他,那就没完没了不死不休。 而且这只黄皮子可是成了气候的,前几天来的那个叫陈婆的好像也是个出马的,可是一看见它直接就跪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瘫在巴特怀里,如同烂泥一样的王霄,脸色铁青声音冷冽的说道: “孙晓红她人呢?她是还在厂里上班吗?王霄到底是咋惹上这个畜生的?” 王洋知道杜蔚国可能是误会了,赶紧凑上前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头,你别误会,孙晓红她早就已经请假了,她天天都负责给我们做饭送饭。 而且王霄的个人卫生还有衣裤这些也都是她收拾的,王霄现在都是直接拉尿的!” 杜蔚国闻言这才算满意的点了点头,面色稍霁,丫的,这特么还差不多,如果她敢撒手不管,杜蔚国保证让她家宅不宁,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说到底,人祸肯定要别这些山野精怪要猛烈一百倍! 指挥巴特和狗剩子把王霄抬到了炕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杜蔚国这才坐下来点了一根烟,长出了一口气,玛德,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杜蔚国趁着这会功夫,把巴特召唤过来,让他先去找殷老六还有崔木匠,然后在再回厂子里找郝山河拿家里的钥匙。 把殷老六他们抓紧,以最快的速度把老郝家的东屋给收拾出来,今天晚上郭芙可就要住在那里了。 杜蔚国还特意嘱咐巴特,给郭芙重新整一套全新的被褥,屋里也收拾的干净点!他直接给巴特手里拍了50块钱! 多退少补。 现在杜蔚国花钱的手面可是越来越大了!多少有那么点浑金如土的架势! 之后杜蔚国又让狗剩子去红星饭店搞点酒菜回来,孙晓红家里如今还拉着饥荒呢,根本就没啥条件,能送啥像样的饭菜啊? 安排完这些事,杜蔚国和王洋两个人在火炕前边相对而坐,他邹着眉头看了一眼炕上睡得鼾声如雷的王霄。 他大概是最近被折腾惨了,杜蔚国不禁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洋此时一脸崇拜的说:“头,以前有个成语,叫鬼神辟易,头,我今天算是亲眼看见了,你实在是太牛比了!” 杜蔚国却皱着眉头,他此时的表情有点凝重: “王洋,你也知道我其实很忙的,我今天只是临时回来处理一点私事,我不可能一直都呆在王霄身边的。 我感觉刚才那个畜生可是很狡猾的,他大概率是会去而复返的,而且这些畜生不是都是一窝一窝的嘛,我担心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王洋一听这话,立马也紧张了起来:“呀!那可咋整啊?头!我们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啊!”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把烟头熄灭了,轻声说: “一会等孙晓红过来,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搞清楚,然后再说吧! 这群畜生最好是知难而退别再来惹我,要不然老子就彻底断了它们的根!彻底灭杀!”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杀气凛然,他之前还多少有点发憷,现在对于这些所谓的山野精怪已经毫无一点敬畏了。 无非就是山林之中的一些扁毛畜生,活得时间长了,通了灵智而已,糊弄一下乡野村妇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跑到这四九城里撒野,这特么可就是胆大包天了! 要知道以前杜蔚国以前听到过一个说法,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本该如此,成建制的热火器之下,一切牛鬼神蛇都是浮云,瞬间化作齑粉! 杜蔚国正在发呆,这时候有人敲门,王洋赶紧跑过去开门,是孙晓红过来送饭了。 她看见杜卫国,和王洋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又惊又喜,甚至还要更加激动些,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边打转转。 杜蔚国可不仅是他们的领导,老大,更是这个小集体的精神领袖,定海神针,不说巴特,王洋,狗剩,就算李小萌,孙晓红也是一样,大家都很依赖他。 “杜科长,您回来了?太好了,王霄,王霄他~” 孙晓红一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看得出来,她最近的压力应该也很大,都已经快崩溃了。 王洋非常懂事,他此时走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网兜,然后轻轻的拉了她一样: “孙晓红,你去仔细看看王霄,头回来了,刚才就已经把那畜生吓跑了!” “啊!”孙晓红一听这话,顿时赶紧跑了过去! 孙晓红听王洋说完,顿时又惊又喜!连忙跑过去脱鞋上炕查看王霄的情况。 果然,王霄现在都已经恢复人样了,脸色和指甲都已经是正常的颜色,此时正鼾声如雷睡得很沉。 她不禁心中一松,仿佛是没了骨头一样从炕上滑了下来,直接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孙晓红最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甚至都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老话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 自从王霄出事之后,现在很多人都是明里暗里的喊她丧门星,克父克夫之类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也难怪有这些传言,现实她爹病死,然后是傻柱判刑,到如今王霄撞邪,她身边有亲密交集的男性接二连三的出身,要说这孙晓红这姑娘也算是命运多舛,够倒霉的了。 杜蔚国并没有劝她,王洋要拉也被杜蔚国示意制止了,有些情绪发泄一下是好事。 他只是静静的抽着烟,等孙晓红哭了好一会,把情绪都彻底发泄出去,自己慢慢停了下来,杜蔚国这才平静的问: “孙晓红,你现在给我讲讲,王霄他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这些畜生的?” 孙晓红抽泣了两声,用衣袖擦了一把脸色的泪水,稳定了一下心神,把她和王霄的经历娓娓道来。 她是出生在四九城的,而她爸的老家在辽西的黑山镇牤牛屯,就坐落在医巫闾山的西侧山脚下,老家那边如今还有一个二大爷算是她家的直系亲属。 她爹老家那边非常笃信五仙一说,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供奉护家仙,所谓五仙就是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这五家,是东北那边一直流传信奉至今的五个民间精怪。 而且她爹老家那边也极其盛行出马,十里八乡的但凡有点灾病都要求出马仙和第马来解决问题。 孙晓红她爹并不是第马,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年轻时候赶上战乱年代被拉了壮丁。 随波逐流,历经磨练,后来辗转来到了四九城,当上了一名轧钢厂的工人,再后来娶妻生子,也就和老家那边的护家仙啥的彻底断了供奉香火了。 这不是去年她爹病死了,临终前嘱咐她自己想落叶归根,孙晓红是个孝顺姑娘,宁可拉饥荒也要满足她爹的愿望。 这才费劲巴力的把他扶棺回乡安葬,由于她爹是病疫的,所以按照当地的讲究,只能葬在祖坟的最外围,一处偏远的小山坡处。 而她和王霄当时也就住在这个小山坡不远的一处旧房子里,据说是他爷爷的老宅子。 前几天,她和王霄一起请假回乡祭拜一周年,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结果王霄当天晚上在二大爷家吃多了几个粘豆包,又喝了高粱烧。 坏了肚子,他就半夜出门随便找了一个避风的雪地方便,刚要脱裤子的时候,遇见了一只小黄皮子。 黑灯瞎火的,这玩意晚上眼睛又是绿幽幽的,手电一晃,更是十分吓人,王霄他是一个地道的城市娃。 以前根本就没见这个东西,惶急惊恐之下,抡起手电一下子就把这个小黄皮子给搞死了。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有时候你就想打也打不了这么准啊! 这不就祸事了,而且用孙晓红的话说,这个小黄皮子的家族背景跟脚还很硬,她后来在当地找了几个出马师傅出来平事,都没好使。 它家是已经有成了气候的大仙了,位份很高,本事也很大,也就是如今祸害王霄的这个。 孙晓红本来以为赶紧回到四九城也就没事了,没想到,这只黄皮子居然这么狠厉,胆大包天的居然敢跟到京城来。 这特么可是不死不休的节奏啊! 杜蔚国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是有些无语。 咋说呢?如果把王霄和黄皮子放在同等的位置上看,他打死了人家的孩子,人家反过来报仇要搞死他,这属于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已经算是不同物种之间的恩怨了,根本就无法平等对待,也没有道理可讲。 这个时候就需要执行丛林法则,谁的拳头硬,谁特么就有理!丫的,就看最后谁能搞死谁了! 大仙?狗屁! 虽然不惧,但是杜蔚国还是不由叹了一口气,这种事,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咋解决,思来想去。 杜蔚国的最终决断很是简单粗暴,那就是找出这只黄鼠狼,直接弄死它,一了百了! 孙晓红刚才已经说了,它想上王霄的身,无论道行多高,也不可能离得太远,真身一定就在这四九城之内。 至于弄死它之后,会不会还有后续来着黄家的复仇,那就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大了,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呗! 王霄可是杜蔚国的手足兄弟,不可能放任不管,他杜蔚国就是王霄的跟脚靠山。 真要是闹到不可开交,没完没了的,大不了小爷就把整座医巫闾山的黄鼠狼都彻底灭了呗! 很难吗?其实一点也不! 左右不过是一座小山而已,知道原来的草原狼有多狠吗?都已经成灾了,结果又如何,上边一声令下,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基本屠灭,再也成不了气候! 当时要不是怕这玩意彻底灭绝,破坏了草原的生态平衡,草原狼这个物种都已经消失了。 当然,这事虽然不难,但也只是杜蔚国的白日做梦而已,胡吹牛皮罢了,他特么算是个啥人物啊? 放屁都不带响的小人物而已,还能一声令下,大军出动,伐山破庙不成!吹牛皮痛快痛快嘴就得了! 咱们回归正题。 至于究竟怎么找出来这条藏在四九城里的黄鼠狼,杜蔚国还真是有点犯难了,他也是完全没辙,对于这个领域他一无所知啊! 狗剩子这会刚好也买了酒菜回来,几个人就随便的吃了一口,杜蔚国不可能一直在这蹲守在这里。 他就吩咐狗剩子和王洋把酣睡之中的王霄手脚给重新捆上,防止杜蔚国走了以后,他重新被附体,暴起伤人! 杜蔚国开车先把王洋送回了轧钢厂,还简单的嘱咐了郭芙一句,就直接驱车去了胡斐的老巢。 他感觉胡斐他们手下人才济济,见多识广的,就算没有直接负责的部门,最不济也肯定会有门路。 可惜,今天碰巧胡斐大人不在,说是不知道上哪开会去了。 杜蔚国只好退而求其次找老郭同志帮忙,他才不会去找最近关系正亲热的安卫民呢,因为他现在还赖着人家的车一直没还呢,杜蔚国想把这车直接给密下。 最近天天都是开车办事,感觉舒服的很,由奢入俭难,他现在已经不想再骑车了。 杜蔚国在郭汉鸿的办公室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老郭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双眼直勾勾的,良久都没有说话,这场面其实挺渗人的,杜蔚国都被他瞅得心里有点发毛了。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这无声无形的压迫了,撇着嘴问道: “郭处,您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啊?直勾勾的瞅着我?我是不是又惹祸了?” 郭汉鸿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轻轻的摇了摇了头,自己点了一颗烟,长出了一口气,砸吧砸吧嘴才说: “杜蔚国,你知道咱这四九城为啥很少能听说有这些诡异奇怪的事情吗?”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啊,郭汉鸿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成精之物不许进京! 从49年一直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几个成了气候的山野精怪进过咱们这四九城。 但凡来的,基本上都是过江猛龙,很是废了一番手脚,从来就没听说过一个普通人能凭一己之力能把这些玩意给吓退过的!你莫非真是阎王爷转世不成?” 杜蔚国听得也是一脸的懵比,他一只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煞气够重呢,但是一听郭汉鸿的说法。 他立刻就否定了这个观点,他这点煞气算个屁啊!那些参加过多次战争的老兵,老杀神们,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狠点的身上可能都要背上几百条人命,那是为啥呢?难道是因为系统的原因吗?? 杜蔚国百思不得其解,暂时肯定是想不出结论,而且他现在也没空探究根源,他沉吟了一下张嘴问道: “郭处,您刚刚说得是不是有点过于绝对了啊?也许是这只黄鼠狼它的气候根本就不成,纯属是拉硬冲进来的呢?您就说吧,现在到底该咋整吧?” 郭汉鸿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好像这事还挺严重的,他长出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 “你跟我走吧,咱们去找个明白人问问,说实话,这事我特么也不知道咋整!” 杜蔚国心中暗讨,真的假的啊?明明就是那么怂的一只黄鼠狼,你特么至于这么严肃吗? 给我找几条好军犬,循着气味直接找到这只黄鼠狼,老子一枪直接挂了它不就完事了吗? 杜蔚国一边心中吐槽一边开车,郭汉鸿负责指路,七绕八拐的居然来到了香山。 开车绕过香山寺,最后停在了一个别院门前,杜蔚国这会都有点傻眼了,不是吧? 难道这里边真的有啥大德高僧又或者得道高人,会啥法术降妖除魔不成,里边有没有九叔啊?这特么也有点太扯了吧! 我特么难道这是误入灵异世界的副本了吗? 7017k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这特么是啥啊? 把车停稳之后,郭汉鸿轻快的跳了下去,大步上前扣响了别院的门扉,杜蔚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看老郭这敲门的手法好像还有点讲究,三长三短!呵!不应该是三长两短吗? 过了一会,吱嘎一声,院门阡开了一条缝隙,从里边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色棉大衣的年轻人。 杜蔚国打眼一瞥,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这个年轻人面目清秀的,还带着一幅黑框的眼镜,整个人都文质彬彬的,更像是一个搞学问的知识分子。 郭汉鸿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他,简单说明了来意,这个年轻人侧身把门打开,让俩人进院。 老郭也不言语,当先就走了进去,杜蔚国也不含糊,紧随其后,他才不信这里能是啥龙潭虎穴呢。 这处别院看格局应该是个三进的宅子,大概是由于位置的原因,非常的清净,院子倒是收拾的很立正。 院里种着梅花,寒冬腊月的时分,梅花此时正在盛开,杜蔚国心中暗忖,丫的,不是说家里种梅花不好吗?梅通霉字,一般人家都不会栽种的! 也不知道老郭带我见得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路上,老郭也不说,整的还挺神秘,反正期待感是拉得挺满。 穿过一道月亮门,这个年轻人把他们引到了二进院的东厢房,他上前敲了敲门,还说了一句: “钱师!特司一处的郭处长来了,说是有精怪进京了!” 里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请进!” 年轻人一撩棉布帘子,把门推开,冲着杜卫国和郭汉鸿说了一声:“二位请进!” 进了东厢房,这里应该是一件书房改的办公室,古香古色的,很有意境,木漆的地板,木漆的书架,上边摆满了各种书籍字画,房间里温暖如春,还点着檀香养着一缸金鱼。 长案之后,一个清瘦矍铄的老人站起身来,笑呵呵的看着二人,声音平和清朗: “郭处,几年不见,您是风采更胜往昔啊!” 郭汉鸿满脸堆笑,非常客气的说: “钱老,您太客气了,好久不见,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给您添麻烦来了!” 钱老笑容不改,轻轻的侧头移目打量了一下杜蔚国,他明显是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伸手一请旁边的太师椅: “嘿!有啥麻烦不麻烦的,郭处,赶紧请坐,咱们慢慢聊,瀚文,去沏茶!” 郭汉鸿和杜蔚国坐好之后,那个叫瀚文的年轻人端了两杯茶进来,杜蔚国接过茶盏轻轻的瞟了一眼,好家伙,大红袍!心中不禁暗赞,人家果然是讲究啊! 钱老此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杜蔚国,没辙,他实在是太显眼了,钱老笑着问郭汉鸿: “郭处,这位小友精气完足,神光内敛,步态之间有龙虎之姿,以前不曾见过,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 郭汉鸿一听这话不禁嘴角一扬,呵!还特么龙虎之姿呢,这小子压根就是个泼皮无赖惹祸精,嘴上却笑着说: “钱老,他是我们司里最年轻的副处长,杜蔚国同志。” 杜蔚国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主,此时赶紧站起身主动向钱老问好: “您好,钱老,我叫杜蔚国。” 钱老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打量杜蔚国,他绕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开口称赞: “好!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少年英豪,杜处长,你好。” 杜蔚国连忙摆手,客气的说道: “钱老,您折煞我了,我是小辈,您喊我一声小杜就行了,郭处胡司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那我老头子就托大,叫你一声小杜。” 钱老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他把目光重新转向了郭汉鸿,声音十分平和:“郭处,您说有精怪进京了?” 郭汉鸿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事是小杜他亲自遇见的,你给钱老说说吧!” 杜蔚国也不含糊,就把王霄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包括他刚才吓退了黄鼠狼的事情也没隐藏,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 “钱老,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感觉这只黄皮子不会就此收手,肯定会卷土重来的,所以我想找个办法一劳永逸的把问题彻底解决掉!” 钱老听他说完之后顿时就笑了:“呵呵,小杜啊,你所说的一劳永逸是不是就是直接灭杀它啊。” 杜蔚国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煞气外露,毫不避讳的说: “不错,钱老,按我的意思就是直接灭了它,一个活的年头久了的扁毛畜生而已,居然还敢跑到四九城里撒野,搞风搞雨的,死不足惜!” 钱老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沉吟着说道: “小杜,你现在是七杀格入命宫,制化得宜,百无禁忌,果然是煞气凛然,神威如狱啊! 别说一个黄大仙被你吓跑了,就算是医巫闾山的三太爷,三太奶看见你也得客客气气的啊!” 杜蔚国听得云山雾罩,不明就里,这特么说得是啥啊?钱老说的都是汉语,而且吐字也很清晰,每个字他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 他皱着眉头,一脸探究疑惑的表情看着钱老,妥妥的一幅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的表情。 钱老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给杜蔚国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这些是紫微斗数关于面相的说法,就是说你的命格,这是神威虎将的命格,很威风也很煞气,自然是鬼神辟易,百无禁忌。” 杜蔚国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所谓的命格命理,这玩意玄之又玄的,博大精深。 杜蔚国自然是一窍不通,不过他也大概也听明白了,就是说他的命格挺凶挺猛的。 这些啥妖魔鬼怪啥的他都怡然不惧,不过,杜蔚国现在可没兴趣和钱老学习探讨命理卦数。 他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这个一个无比庞大的知识系统,一句两句的根本就说不完,他可是还有一大堆事呢。 杜蔚国语气有点毛躁的说:“钱老,你就直说吧,今天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钱老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沉吟了一下: “如果按你的说法,这个黄家大仙这算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她附身之后不能说话,说明她的道行还不够。 冲进到这四九城里纯粹就是为了报仇,你的手下失手打死的应该是她的嫡系儿孙,直接灭杀也不是不行。 呃,关键是黄家的这些家伙吧,一贯都是睚眦必报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真要是引来了成气候的老家伙,到时候会很麻烦!” 呵!杜蔚国嗤笑了一声,他此时眉头紧锁,剑眉出鞘,目光游移不定,他有点不服不忿,丫的,就算是成气候的老家伙又能是个什么成色? 难不成它们还会呼风唤雨,移山填海,天降神雷不成,狗屁啊!无非就是活得久,岁数更老的黄皮子罢了。 钱老世事精通,人情练达,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杜蔚国的想法,他面带微笑,温和的说道: “小杜,我知道你的想法,诚然,就算是成了气候的黄家,无非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大军一动,煞气冲天,这些精灵鬼怪必然都是瞬间化作齑粉,但是终究是要大动干戈啊! 像你这样命格的人,自然是百无禁忌,但是它们可是非常狡猾的,可能会伤及无辜百姓~” 钱老并没有说下去,但是杜蔚国并不是油盐不进的主,随着钱老的思路简单的捋了一下,就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 钱老此刻也不再墨迹,他站起身,淡淡的说: “这样吧,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朋友,我尽量和它好好谈谈,如果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的。 如果它实在是冥顽不灵,一意孤行,那咱们也就不必客气,直接打杀了事!就像你说得那样,敢到这四九城里撒野,也是该死!” 杜蔚国听完钱老的话,不禁嘴里一扬,看来这位钱老也不是啥老好人啊,他的处理方式是先礼后兵,就算是我要弄死你,我也得先站住道理。 嘿!杜蔚国其实也不至于说一定要喊打喊杀的,关键他根本就不知道咋谈啊! 像是帮派社团谈判那样子吗?呵!要不要叠杯子啊? 离开别院,杜蔚国开车载着钱老,瀚文,还有郭处一起去了王霄家。 到了地方之后,杜蔚国才刚一下车,就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和嘶吼声,其中还夹杂着搏斗四大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惊呼声! 杜蔚国心中顿时一紧,丫的,这个畜生果然是杀了一个回马枪,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而且它还挣脱了束缚! 巴特这个天生神力的主力军不在,估计是狗剩子和孙晓红两个人制不住他吧。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必然是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杜蔚国眉头一紧,目光一凝,三步并作两步。 如同猎豹一样猛的窜到了院门口,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断了门闩,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入! 此时院子的情况更是让杜蔚国怒火中烧,义愤填膺,孙晓红的脑袋被打破了,血流满面,跌坐在地上一时之间起身不得。 而陈建胜更是被王霄死死的压在身下,青黑色的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狗剩憋得眼睛都通红一片,眼瞅着都快断气了! 被附身的之后的王宵听见大门处传来的巨大动静,猛的扭过头,惨白色眼球精光闪烁。 它此时应该是见了血之后,野兽的本能被彻底激发了,凶性毕露,看见杜蔚国。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猛地松开了陈建胜,不管不顾的朝着杜蔚国猛扑了过来! 杜蔚国此时也是朝着他扑了过去,间不容发之间,当胸就是一脚飞踹,直接把他踢飞了好几米。 还没等他倒地,杜蔚国就已经欺身上前,两只手抓住王霄的肩膀用力的一带一扯。 只听见咔吧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王霄的两条胳膊就被杜蔚国给卸了下来,好像面条一样无力的耷拉着,王霄嘴里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声。 但是他的凶性却依然不减,猛地长大了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带着腥臭的口水,低头就朝杜蔚国的脖子咬了过来!如同恶鬼一般! 杜蔚国怎么可能被他得逞,他左手一抬就就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张开右手捏住王霄的下巴,又是咔吧一下,非常丝滑的就把他的下巴给卸了。 然后杜蔚国的动作丝毫不停,左腿一别一带,王霄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杜蔚国瞬间绕到他的身后。 用两只手仿佛老虎钳子一样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肩膀,被附身之后,三个人才勉强能按住的王霄。 此时却被杜蔚国一个就按得死死的,跪在地上,无论他如何卖力挣扎,也是一动都动不了! 杜蔚国从踹断门闩,冲进院子,再到一脚踢飞王霄,瞬间卸了他的两条胳膊,还有下巴。 最后把他按住跪在地上,前后一共也就用了几秒钟,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打完收工了。 跟在他身后快步跟来的郭汉鸿,钱老还有瀚文三人,此时都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特么也太狠了吧! 要知道,被附身之后的王霄,不仅力大无穷,反应也很灵敏,但是在杜蔚国的手下,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随意的摆布,毫无一丝还手之力。 好大的煞气,好大的凶威啊! 就这,杜蔚国还是怕伤着王霄,特意有所收敛的,只用了不到5成力,要不然他全力以赴的当胸一脚,王霄他可能就直接凉凉了! 这时候,还是钱老最先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从这个丸子上扯出了一些,然后面带痛苦纠结之色,在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还有舌头上都分别的抹了一下。 然后他的嘴里就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古怪音节,说来也奇怪,被附身的王霄刚才一直都是疯狂挣扎扭动的。 此时它却逐渐安静下来,惨白色的眼球一翻,死死的盯住了钱老。 钱老杜蔚国使了一个眼色,杜蔚国登时会意,把他的下巴给重新挂上,动作有点粗暴,这特么要是普通人肯定得活活疼死! 王霄的下巴被重新按上之后,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一阵古怪的音节,和钱老的的如出一辙。 杜蔚国感觉脊背一凉,不明觉厉,丫的,这难道是人兽之间的一种通用语吗? 杜蔚国此时已经把手从王霄的肩膀上拿了下来,转身回头去看了一下其他人。 狗剩子这会也从地上费劲巴力的爬了起来,他的脖子上一圈触目惊心的紫色勒痕,他还勉强的把坐在地上的孙晓红也给扶了起来。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狗剩子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孙晓红进屋了。 孙晓红在此期间只是感激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吃力的点了点头,非常懂事的咬着牙一声没吭。 钱老和王霄之间的谈判应该还在继续,而且杜蔚国虽然听不懂,但是看着场上的局面,这黄皮子还特么挺横的。 她的声音短促且激烈,杜蔚国不动声色走到瀚文身边,小声的说,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吗? 瀚文神色古怪的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是他却从怀里也掏了一个黑褐色的药丸子出来,然后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杜蔚国,那意思很明显: 你要不要试试? 杜蔚国看他的眼神之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戏谑,又回想起刚刚钱老脸上的痛苦纠结之色。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做成的药丸子,撇了一下嘴,果断的摇了摇头。 丫的,想坑老子,门都没有,和黄皮子讲数谈判的工作还是让钱老干吧!专业的工作交给专业的人嘛! 谈不拢我在出场!到时候,我就让这扁毛畜生知道知道啥叫惶惶天威不可犯! 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此刻钱老却转过头来,看向了杜蔚国,并且用手指划过嘴唇和耳朵,然后指了一下地上的王霄,又指了指杜蔚国。 这意思不言而喻,连傻子都能看明白,这个黄皮子这是要和杜蔚国说话,我尼玛,不是吧? 杜蔚国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瀚文手里的药丸子,面露难色,这玩意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此时瀚文轻轻的说了一句:“没事,杜处长,这东西没有毒,你还是赶紧把这事了解了吧!” 王霄到底是他的心腹手下,没办法置之不理,杜蔚国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然后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费劲巴力的说了一声: “来吧!” 瀚文此时眼睛里的笑意都已经藏不住了,他语气揶揄的说: “杜处长,待会可能会有点难受,你不能用手碰也不能擦,抹舌头上的那一下尤其难受,您可一定要忍住了,千万不能吐!” 杜蔚国此时的表情已经都有点狠厉了,目露凶光,他咬着后槽牙语气凶狠的说: “别废话,直接来吧!” 说完他就张开了嘴,瀚文从那从那个药丸子上扯下一片,动作飞快的在杜蔚国的耳朵眼,嘴唇上还有舌头上分别抹了一下。 卧槽,即使杜蔚国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还是依然还是低估这玩意的威力,被无情破防了。 先是气味,瞬间就有一股子奇臭难忍的味道,直直的钻进了杜蔚国的鼻子眼里,简直就无法形容,杜蔚国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差点泪洒当场。 举个例子的话,臭豆腐煮榴莲,估计只是这种味道的百分之一量级,这特么到底是啥啊? 耳朵眼里仿佛也有万千只蚂蚁在爬,又像是有人在不断的轻轻哈气,简直是奇痒难忍! 舌头上的味觉更是苦到离谱,好像吃了一斤黄连一样,根本无法容忍,舌头直接就麻了。 味觉,嗅觉,触觉三位一体,杜蔚国瞬间感觉脑袋里边嗡的一声,天旋地转的,眼前一黑,胃部顿时就是一阵强烈的收缩,险些就当场吐了出来。 杜蔚国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紧紧的闭上嘴,死死的咬住牙,强行忍住,可是他一时之间却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了。 这特么也太上头了,这特么到底是啥啊? 而此时被附身之后的王霄却阴恻恻的说话了! 7017k 第三百八十五章 厉鬼也怕恶人磨! 王霄的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说来奇怪,这次杜蔚国居然一下子就听懂了,而且听着耳朵里的还是一个非常阴鸷狠厉,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去,杜蔚国暗忖,这可有点牛皮了!这难道是直接用心灵感应交流吗? 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黑不溜秋的玩意虽然使用起来销魂蚀骨的,但是作用也是当真很神奇啊! 这个女人此时说的话是:“小比崽子,你凭啥仗着自己煞气冲天官气在身,就欺负我,阻拦我报仇!” 丫的,居然管我叫小崽子,你挺牛皮啊! 杜蔚国简单的适应了一下,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他扭头看向了钱老,钱老喉咙也是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传到杜蔚国的耳朵却就是他本人温和的声音了: “小杜,你现在已经可以直接说话了。” 杜蔚国这会,已经能够压住刚刚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恶心感觉了,听了钱老的话,他是张嘴就骂道: “黄皮子,你特么说谁是小崽子呢?” 一串含糊不清的音节从杜蔚国的嘴里说了出来,丫的,很难受一种滋味,舌头完全不动,纯粹靠喉腔震动发声。 这个女人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 “老娘我都活了137年了,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我叫你小崽子有毛病吗?” 我擦,居然是一个活了137年的老黄鼠狼,果然是牛皮啊,不过杜蔚国却根本不为所动,一点都不虚,他豪不在乎更没有一丝的敬畏,语气轻蔑的张嘴就是一顿狠喷: “丫的,猪鼻子插发葱,你特么装什么象?别说137年,你特么就算活个731年,不也是只黄鼠狼吗? 茹毛饮血的畜生而已,你跟我装什么大?当地乡野村妇愚昧捧你两句,管你叫声大仙,你特么居然还当真了,说白了,你不就是没成气候的山野妖怪吗?” 这个女人显然是个蛮横惯了的主,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啊!顿时就被杜蔚国给骂炸毛了,她尖声嘶吼道: “牙尖嘴利的小皮崽子,你居然还敢骂我!我弄死现在这个小皮崽子,就去弄你,我要弄死你全家!” 此时钱老却是冷哼一声说话了: “呵!黄翠花!胡吹大气你也不怕闪了舌头!还弄死他?就算你道行浅薄,你也能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你能招惹的对象吧? 你仔细看看他,人家可是七杀入命宫,三把命火全都带煞,百无禁忌的杀神,你要是真惹毛了他,人家直接开了天眼,找上你的山门,能直接屠你满族!” 黄翠花色厉内荏的嘶吼:“钱老头,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特么吓唬谁呢?我们闾山有三太爷,三太奶坐镇,神通广大,这个嘴上没毛的小皮崽子敢上山,保管叫他有去无回!” 杜蔚国旁听了几句,此时已经被逗笑了,丫的,这黄鼠狼居然还有个这么落地的名字呢,黄翠花。 他早就已经听出来了,这黄鼠狼子说话已经虚了,没见她都已经开始提人了,就证明她自己肯定是不行了嘛。 杜蔚国不由的呲笑了一声: “原来你叫黄翠花啊?这名字可真土啊!我说黄翠花,你特么也别在我这胡吹六哨了。 你说的三太爷,三太奶,人家是胡家的吧?和你有毛线关系啊,你跑到四九城惹事,是不是已经越界了。 你也不看看当前是什么形式,你信不信老子就算是杀上山门,灭你一族,你们那闾山的老头老太也是一声都不会吭?” 黄翠花沉默了,过了一会之后,被附身的王霄猛地抬起头,语气阴狠的说: “小子!你特么也不用仗势欺人,这小皮崽子,他打死了我小孙子,所谓怨有头,债有主!你凭啥强出头?” 杜蔚国轻笑了一声,点了根烟,长长的吹出一口烟气,蛮不讲理的说: “嘿!凭啥?就凭老子拳头更大!怎么的?黄翠花,不服咱们就练练,钱老,我看就不用再跟她废话了,直接灭了她得了!” 钱老此时沉声说道:“黄翠花,你可想好了,杜蔚国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还和你慢慢商量。 他这一身煞气到底咋来的想必你也知道!真要你死我活的对上了,不光是你,恐怕你们这一支一族可就都够呛了,几百年的香火必然是毁于一旦。” 黄翠花此时尖声嘶吼,凄厉无比: “那我的小孙子就白死了?这还有天理吗?” 杜蔚国没有说话,要说这事王宵确实办得有点理亏,他当时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人家小黄鼠狼抡死了。 估计那小黄鼠狼当时也确实没啥恶意,单纯只是路过吧,也许那个地方的黄鼠狼和人类应该是和平共处吧。 不过这事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讲,你走路的时候,无意之中踩死一只蚂蚁,你会歉疚吗? 说一千道一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谁的拳头大,谁说得算,在如今华夏神州这片土地上,这些所谓的精怪更是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钱老短暂的沉吟了一下,声音沉稳的说道:“黄翠花,成精之后不许进京,这可是规矩,你是犯禁在先,但是这事算你有理,也就不追究了。 如今你也折腾了这小伙子好几天,把他嚯嚯的半人半鬼的,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除了害人性命之外,你还有啥别的条件,可以提出来。” 黄翠花也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她才声音幽幽的说:“那就让这个小皮崽子给我起一座庙,然后再供奉三年的活鸡!” 钱老一听这话,顿时就嗤笑了一声: “黄翠花!你这是白日做梦,狮子大开口啊!你连勂封都没讨到呢,连人言都不会呢,就妄想起庙?这香火你受得住吗?这样吧!我说个主意你听听看。” 黄翠花声音冷冷的:“你说!” 钱老略微沉吟了一下,声音沉稳的说道:“你到了讨勂封的时候,派第马找我,由我们正一一门给你做勂封,然后再给你买上200只活鸡算作赔偿,你看咋样?” 黄翠花突然声音尖厉的说:“不行!我要让这个小子给我做勂封!” 说这话的时候,被附身的王宵猛地抬起头,惨白色的眼球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很显然,她是想让杜蔚国给她做勂封。 杜蔚国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知道啥是勂封,一脸懵比看着钱老,而此时钱老面色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自古以来,这些乡野精怪天生喉间就生有横骨,当它们修炼有成的时候,就会炼化横骨,口吐人言。 而此时这些精怪就会穿上人的衣服,然后带上帽子,向路过的人讨要诰封,具体操作流程就是它装扮过后会问:“你看我像啥?” 如果路人回答:“像人!” 如此这样这些精怪就算是诰封已成,从此以后,这精怪就会修为大进,可以口吐人言了。 如果反之,路人被吓得落荒而逃或者说出别的答案,就会被害,挫骨扬灰,然后它再继续问下一个。 丫的,听起来好特么儿戏啊! 一旦通过诰封的精怪就可以称之为大仙了,算是正经成精了,而在大仙之上的就是老仙了。 据说老仙已经可以化成人形了,现在这个黄翠花应该就是摸到了大仙门槛的水准,大概几年之内,她就可以炼化喉间横骨,讨要诰封了。 而给她做诰封的人,命格越贵,尤其是有官身的,更是了不得,则它以后的修炼就越顺利,事半功倍那种。 她这是自然看出来杜蔚国命格贵不可言,前程远大,这才臭不要脸的要求让杜蔚国给她做诰封。 杜蔚国听完前因后果之后,不禁嗤笑了一声,张嘴就骂: “嘿!你个臭不要脸的黄鼠狼子,茹毛饮血的畜生,我这是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上染坊了。 居然还敢讹老子,老子要不是看钱老面子,这才没有直接灭了你,还特么给你做诰封,你特么也配!” 黄翠花被杜蔚国一顿臭骂,气得暴跳如雷,尖声嘶吼: “小贼,你敢如此辱我,我和你拼了!” 杜蔚国顿时冷笑一声,煞气全开,声音凛冽如同九幽之声: “呵!来吧,黄皮子,有啥本事你特么都使出来,德玛,你们这些祸害人的畜生根本就没啥存在的必要。 老子先灭了你,然后再去一趟辽西,好好称量一下你们这群畜生的老窝,伐山破庙,争取斩草除根,让你们一家早日团圆!” 黄翠花色厉内荏的咆哮:“你敢!” 杜蔚国这回甚至都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极度不屑对着被附身的王霄伸了一下手指,嘲讽技能全开! 杜蔚国大开嘲讽技能,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可是被附身的王霄却始终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这黄翠花也没有吱声。 非常明显,她怂了! 果然这些山野精怪虽然狡猾而且多少是会点迷惑人的本领,但是本性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擅长趋利避害。 这些家伙根本就也没啥太大的本领,别说移山填海啦,就算是隔空取物都没戏,物理侧得攻击手段,更是啥也不是,不值一提。 再说了,现在都是啥世道了啊!任凭你牙尖爪利,还不是一枪就撂倒的玩意。 这些精怪所谓的神奇手段,无非就是凭借粗浅的幻术迷惑迷惑普通人,它们甚至连直接附身自杀都做不到,根本就不足为虑。 关于这一点,刚才在来路上,杜蔚国已经请教过钱老这个问题了,这些精怪附身之后,根本就不能自残自杀,甚至都不能使用任何铁质器械。 道行低的,通常只能折磨被附身的人,比如吃虫子吃土,茹毛饮血,大冬天光膀子在外边晃悠之类的。 道行高点的,心肠再恶毒点的精怪,通常会借别人的手来想方设法的弄死被附身者,比如刚刚王宵就想对狗剩子下毒手,以达到目的。 所以说,只要不被这玩意附身,杜蔚国根本就是百无禁忌,完全不虚,而钱老也说了。 杜蔚国的命格是七杀,主掌杀伐,更是煞气冲天,天生克制这些邪秽,所以这些精怪见到他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附身了。 就算是不提命格,杜蔚国也是正而八经的国家干部,还随身带枪,放在古代就相当于是有品级的正印朝廷命官。 主掌杀伐刑狱,自然有正道气运庇护,诸邪不侵,从古到今,你啥时候听说过有精怪能附身在官员身上了? 很少,只有在一些王朝末期,国运彻底衰败的时候,才会偶有发生,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至于倒霉蛋王宵,大概是他的本事命格就不咋的,官职也还没有够上品级吧,而这黄翠花的道行也够高,关键是她也足够莽! 种种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在这四九城里让杜蔚国开了一回眼,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未知世界。 场上显然了一片死寂,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沉默良久,这个黄翠花才声音幽幽的说话: “小子,你为啥要赶尽杀绝,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你这是分明就是仗势欺我!” 杜蔚国也是毫不客气,他眼睛一立,眉毛一挑,蛮横不讲理的呵斥: “黄翠花,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吃鸡的时候,可曾想过鸡的感受?你无意之中踩死蚂蚁的时候,又可曾想过蚂蚁的感受? 说白了这世界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还不是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做主。 你那孙子,三更半夜出来乱窜,惊扰了我兄弟,他也是无意之中才失手打死的。 你那嫡孙,若是没有你这样修炼有成的奶奶,估计死就死了,还有个屁的说法?” 黄翠花被杜蔚国怼的哑口无言,她确实是莽,但是形势比人强啊!杜蔚国这家伙生冷不忌,比她还莽! 她心里很清楚,杜蔚国这个杀神,如果真的是不管不顾的杀上山门,先别说自己必然是鼠命不保,就算是自己的整个宗族都也可能有灭顶之灾。 她此时恨声说:“小子,到底你要怎的?划出个道道来!” 杜蔚国此时嘴角一扬,眉头轻挑,丫的,这只黄皮子她终于是认怂了,如今这个事情可就好办了: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好整以暇的说道: “嗯,刚才钱老已经说了,当你讨诰封的时候,由他们给你做,你们修炼的那些门道我虽然不懂,但是想来也应该是相当不错了。 还有就是我兄弟打死了你孙子,作为赔偿,我给你们买上1000只活鸡,你让你的出马弟子过来四九城找我。 到时候,我把这钱给他,这就是我的条件,行就行,不行的话,咱们就放开手脚的做一场,手底下见真章吧!” 黄翠花沉默了好一会,才声音幽幽的说:“小子,你说话算话吗?别一转身就变卦,跑到闾山来祸祸我们宗族!” 杜蔚国嗤笑一声,心说丫的,果然是厉鬼也怕恶人磨啊!她现在居然是怕我找上门,表面上却语气极其不屑的说: “老子外号叫杜阎王,我平时都是很忙的,你特么不来惹我,我吃饱了撑得啊,和你们一群黄鼠狼过不去啊?” 黄翠花这次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杜蔚国知道这事成了,之后钱老又简单和她说了几句。 然后就看见王霄扑通一声直接仰面趴到在地上,脸色和指甲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显然,这个黄皮子走了。 杜蔚国现在还特么不能说人话,只能敲敲门让陈建胜和简单包扎了一下的孙晓红出来扶起了王霄。 然后杜蔚国他趁着王霄昏迷不醒的时候,非常粗暴的帮他把胳膊给挂上了。 嗷的一声凄厉呼喊,王霄这个倒霉蛋居然生生的疼醒了,旋即两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丫的,这次折腾下来,王霄这一条老命算是没了小半条,也就不差这点皮肉之苦了。 钱老过去简单查看了一下王霄的情况,交待了杜蔚国几句,其实也没啥,就是王霄前几天吃了不少的生食和脏东西。 再加上被附体之后肯定是体虚,估计他会高烧腹泻几天,让孙晓红他们不要太过担心。 杜蔚国此时用诡异的语言问了钱老一句,他现在也就只能和钱老对话: “钱老,这件事是不是就算是完了?到此为止?那个黄翠花不能再杀一个回马枪吧?” 钱老此时绕有深意的的看了杜蔚国一眼,他微笑着说: “嗯,放心吧,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黄翠花,现在比你还担心呢,她就怕你打上门呢!我这还第一次这么顺利的解决精怪入京之事呢!那个杜处长啊~” 杜蔚国一看他的表情,一听他的话茬,就见势不妙,直接打断了老头接下来的话: “钱老,既然事情都已经了结了,我到底啥时候才能说人话啊?” 钱老虽然是被打断了话茬,但是他也没有生气,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尽,他轻轻的摇了摇了头说: “大概还得一个多小时吧,这百畜膏的效果也就自己消失了。” 我擦!杜蔚国一听这药丸子的名称,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不用细问大概也知道是特么啥玩意了。 心里更是恶心的不行,这会都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他简单的算计了一下时间。 先送钱老和瀚文回了香山别院,然后自己再折返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能说话了。 杜蔚国送钱老回去的路上,也请教了他一些关于这些精怪和灵异的事情,也算是对这些事情大概有了一个简单的认知。 至于钱老一再流露出的极其强烈的招揽之意,杜蔚国则选择完全无视,谢而不敏。 丫的,小爷我现在一身的官司,哪有空去参加什么教派,潜心研究你们那些玄门知识啊! 就算是小爷我愿意,你先问问胡斐干不干?我特么现在正在对付一个比精怪还要难缠百倍千倍的人间巨妖呢,呵! 不过分别的时候,钱老还是非常大方的送了杜蔚国一枚百畜丸,也说清了这东西的用法和用途。 这玩意虽然用起来非常恶心,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东西也确实神奇,杜蔚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回程的时候,杜蔚国把郭汉鸿直接扔在了离他家不算太远的琉璃胡同附近,嘿,说是不远,其实还差着5里地呢。 郭汉鸿气得跳脚直骂,你这特么不是明显的过河拆桥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杜蔚国特别无耻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也说不了话了,丫的,这孙子可真是太损了。 他现在确实暂时还说不了人话,但是他可是从始至终都能听懂啊! 再次回到王霄家的时候,没想到这孙子居然已经醒了,他一看见杜蔚国,就泪眼婆娑的哭得好像林妹妹一样,颤抖着拉住杜蔚国的手。 “头,你揍我的时候,下那么重的手干啥啊?还卸了我的胳膊,疼死我了!” 杜蔚国此时将将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他十分惊奇的说: “我擦,王霄,你居然还有意识啊?” 王霄无比悲伤的点了点头,泪流满面的说: “嗯,头,我啥事都知道,感受也都是我自己的,就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头,我是可被这黄鼠狼子折腾得老惨了!”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根本不为所动,笑骂道:“活该,谁让你嘴馋,让你手欠!” 7017k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人才是最可怕的 王霄如今既然他已经恢复意识了,遭点罪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上吐下泻,发烧头疼,左右终究不过是些皮肉之苦,倒也不算什么。 杜蔚国又简单的复述了几句钱老的嘱咐。 无论如何,今天的这个事情就算是圆满解决了,王霄和孙晓红两口子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虽然他们俩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 但是最近孙晓红天天细心的照顾他,不避污秽任劳任怨,两个人又一起经历了这般生死大劫,此时已经是情比金坚,胜似一家人了。 对这样的结果,杜蔚国还是满意的,他潇洒的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带着特别多余的狗剩子一起告辞离开了。 丫的,郭芙那个小姑娘可是都已经被他扔下一整天了,得赶紧回厂子去看看。 杜蔚国开车赶到轧钢厂的时候,刚刚好是下班时间,老郝头和郭芙正一前一后的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小姑娘的怀里抱着郝小黑,看起来倒是面色如常。 她看见杜蔚国正站在车门边上,立刻就高兴的跑了过来: “杜科长,您回来了!今天那个棘手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这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啊!他伸出啊手,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杜阎王,这些魑魅魍魉见了我,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四散奔逃,事情已经顺利的解决了。” 这时候,郝山河也走了过来,他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杜蔚国。声音沉稳的问道: “王霄他怎么样了?” 杜蔚国给他一个非常安心的答复:“郝叔,放心吧,他那边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郝山河的老脸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认真着端详了一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杜蔚国,这小子英挺依旧,只是似乎成熟了很多,气质更加内敛了。 老郝头可是亲眼见证者,在一年多以前,这小子还是一个青涩稚嫩的生瓜蛋子,那个时候,他就是想帮衬一把黄桂兰都小心翼翼的,甚至需要自己出手帮忙。 而如今,杜蔚国已经成长到几乎无所不能了,他现在的高度其实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轧钢厂的范畴了,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扶摇而起了! 杜蔚国的进步速度,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老郝同志的预期,达到了一个他都无法企及的维度。 老郝此时略带揶揄的说:“我说杜阎王啊,你现在果然是厉害啊!连这种邪门的事情你都能轻松处理了?” 杜蔚国笑着说:“呵,郝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我会处理个屁啊,我是去胡斐哪搬了救兵了!” 郝山河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非常难得的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 “走吧,咱们回家!” 此时此刻,杜蔚国,郭芙都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他们成了老郝头的儿子女儿一样。 到了郝山河他家,他家的东厢房都已经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了。 床单被褥,枕头枕巾都是崭新的,带着一股新棉花的味道,而家具也都是九成新的,色彩统一,甚至连窗帘都是新换的,整体效果比杜蔚国预期的还要好些。 殷老六和崔木匠干活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而且,殷老六的婆娘还有殷素素这会也在,她们帮忙一起把东厢房打扫整理的十分干净清爽! 郭芙虽然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但是她的眼中闪烁着满意和感激的光芒,眼眶红红的。 她一直都非常向往能拥有一个安全且独立的空间,如今这个焕然一新的东厢房,就已经远远的超过她的期待了。 杜蔚国对此也表示非常满意,巴特这憨货听从杜蔚国的交待,已经提前去红星饭店买了饭菜回来。 一群人非常有眼色的告辞了,甚至连巴特这个憨货都老六给被拽走了,当然工钱方面杜蔚国也肯定不能亏了他们的,给的足足的! 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杜蔚国却提不起丝毫的胃口,看见饭菜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反胃,反正他晚饭是一口都没吃!这特么就是百畜丸的副作用了。 晚餐之后,杜蔚国亲自把郭芙送去了东厢房,点了一支烟,淡淡的说: 郭芙,我现在工作比较忙,实在是没办法照看你,你就暂时先在郝叔这里安心住下。 你放心,轧钢厂是我的地盘,你在这完全可以横着走,放心,绝对没人敢惹你! 至于衣食住行方面,缺啥少啥的你直接就跟郝叔张嘴,完全不用客气,这老头工资不低,他有钱! 郭芙本来眼圈红红的,泫然欲泣,但是这会却被他逗笑了,她的桃花眼水波流转,俏生生的说: “杜科长,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螃蟹,还要横着走,而且我也不是啥娇滴滴的大小姐,寄生虫! 我会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你不是让我帮忙照顾郝叔吗?你就放心吧!” 其实郭芙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的悲惨经历使得她远比一般的同龄女孩成熟,甚至很多! 她也知道,杜蔚国是个极其优秀的年轻的男人,万众瞩目的那种,而自己也是个大姑娘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 谣言和传言都是可以杀人的。 杜蔚国对郭芙的懂事非常满意,而一直跟在后边,默不作声的郝山河看着眼前这个场景也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仿佛他此时儿女双全一样。 杜蔚国之后又和郝山河随便闲聊了几句,主要是说郭芙年后上学的事情,这点事根本都不算事。 郝山河大手一挥,过完年郭芙直接去红星轧钢厂的附属中学上学就可以了,就说郭芙是他的远房外甥女。 郭芙对此也很高兴,既可以重新上学,又不用和原来的同学老师们打交道,她家的事情估计现在肯定已经传开了。 人言可畏啊!安排完郭芙,杜蔚国这一天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杜蔚国回到公寓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他此时感觉很累,身心俱疲,这一天过得有点太玄幻了。 丫的,小爷今天居然和传说中的黄家斗了一场。 狐狸眼看出来杜蔚国的一脸疲惫之色,她表现的很殷勤,不仅拿热毛巾给杜蔚国敷了脸,乖巧的沏了热茶,甚至还主动打水帮杜蔚国洗脚,整得她好像个贤妻良母一样。 杜蔚国今天属实是有点疲倦,也就听之任之了,毕竟算是难得享受一次。 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之后,莫兰像个小猫一样拱到他的臂弯里,撒娇似的说: “杜蔚国,你给我讲讲呗,今天你都干啥了?居然能让你这么疲惫?” 嗯,她很清楚的杜蔚国的体力,能把他累成这样,今天必然是极其不寻常的一天。 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疲惫的说道: “我今天可真是不得了啊!我今天不仅遇见了传说中的黄家大仙,甚至还和它斗了一场呢!” “啊?真的假的啊?你不是逗我玩呢吧?这世界上居然真有这种生物啊?已经成精的妖怪?” 狐狸眼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她猛得撑起了身体,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轻笑了一声,神色慵懒的点了点头: “呵!我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特么也不信啊,可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还真就遇见了,还狠狠的斗了一场呢!” 莫兰此时好奇心爆棚,她用力的摇晃着杜蔚国的手臂: “杜蔚国,你赶紧给我好好讲讲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东西?它长什么样啊?是人形吗?厉不厉害啊?你是怎么和她斗的啊?” 杜蔚国伸手重新把她拉到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莫兰,这可是诡事啊!你就不害怕啊?” 莫兰亲了杜蔚国一口,摇了摇头:“有你在,我啥也不怕,你赶紧给我讲讲!” 杜蔚国嘴角一扬,把今天的经历当成故事给她讲了一遍,从惊闻王霄撞邪,到王霄被附身之后的恐怖模样,再到百畜丸的恶心与神奇,还有黄翠花的色厉内荏。 杜蔚国的口才很好,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吓得狐狸眼一惊一乍的,当杜蔚国讲完之后,莫兰已经缩成一只小猫一样,蜷在杜蔚国的怀里。 她是真的害怕了!虽然她不是一般女人,但是这些未知的怪力乱神她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啊! “杜蔚国,你胆子咋那么大呢,居然还敢和妖怪对话,甚至你还动手,这要是我估计当场就得吓尿裤子了。”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怕啥?无非就是活得久了一点的畜生而已。 有了点迷惑人心智的本领,挨上一枪也得跪,我是百无禁忌,我特么怕啥啊!” 杜蔚国此时换了一个姿势,轻轻的抚摸莫兰的长发,语气变得有些幽远: “莫兰,我始终都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而且人心才是这世界上最阴暗的东西,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啊!” 杜蔚国的话算是有感而发,饱含深意,莫兰蜷缩在他的怀里呆呆的一动不动,一直都在品味杜蔚国的话,过了好一会,她才幽幽的喃呢: “是啊!像你一样无所畏惧的人已经不多了,杜蔚国~~” 没有反应,她慢慢撑起身体,轻轻的抬起头,发现杜蔚国居然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莫兰看着眼前熟睡的杜蔚国,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但是也隐藏着一丝凝重的忧虑。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杜蔚国起床之后依然感觉脑袋晕沉沉的,有点发木,嘴里也是恶苦难忍,这些都是使用百畜丸的后遗症。 昨天钱老都已经告诉他,第一次使用百畜丸,这些是必然现象,要是体质一般的,估计都得上吐下泻,生上一场大病趴上几天。 要是体质再次一点的,都容易一病不起,直接呜呼哀哉!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能降得住的! 杜蔚国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弹,他琢磨了一会,决定今天休息一天,反正他也难得赖床一次,把被一盖躺在床上就不肯起来了。 索性他最近一直也都没回研究所上班,科里头大家伙也都知道他现在正在处理郭克俭家的案子,虽然如今已经结案了,但是谁知道还有啥手尾啊。 既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那我还上个毛线的班啊! 狐狸眼可不干了,她也想休息,想和杜蔚国一起在家赖着,美其名曰是要照顾他。 但是杜蔚国严厉的呵斥了她,最后莫兰只好不情不愿的噘着嘴独自上班去了。 不过她已经和杜蔚国说好了,她一会去了单位之后,就会请假溜出来和杜蔚国汇合,这种事她以前也是没少干过。 她买烧饼和杜蔚国偶遇的那次,就是她馋嘴才翘班了。 可惜杜蔚国也没能睡上一个香甜的回笼觉,他实在啊太饿了,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水米未进。 到了现在他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了,这会嘴里恶心的感觉倒是基本上已经消退了,他只好爬起来随便从空间里搞了一点东西吃。 一边抽烟,一边想起昨天的经历,杜蔚国暗自感慨,自己现在也真是够莽的,咋说那也是传说中的生物啊! 昨天不仅被自己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两次,还特么直接给她吓怂了,放弃了给孙子报仇的念头,还签下了十分羞耻的城下之约。 至于玄之又玄的命格一说,杜蔚国也没有过多打听,对于钱老的亲近也是敬而远之。 要知道,他可是身负系统这样的惊天秘密,本能的不想和这些摆弄玄学的人接触太多,万一被哪个隐藏的大神看出点破绽,那特么可就是祸事了! 杜蔚国正胡思乱想呢,此时狐狸眼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冷风,一下子就扑到了杜蔚国的怀里,声音惊喜的说: “呀!你起来了?身体好了啊?我还想赶紧回来帮你煮饺子吃呢,你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我怎么闻见一股子烧饼的味道呢?” 丫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跑回来了,好在杜蔚国吃饭的习惯比较好,干净不说,也没有留下啥食物的残渣,要不然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杜蔚国懒洋洋的站起身,莫兰像个考拉似的挂在他的身上,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 “你个懒婆娘,狗屁的烧饼味啊!我特么就喝了一锅的棒子面糊糊,要是等你给我做饭,我估计我特么都得凉在床上了。” 莫兰半真半假的呼痛,送上香吻之后抱着杜蔚国娇嗔道: “你这就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看你早上起来不舒服,以为你想再睡一会嘛,再说了,我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回来了。”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戏谑的调侃道: “嘿,莫兰,你这知识挺渊博啊!你还知道狗咬吕洞宾的典故呢?那你知不知道何仙姑的典故啊?” 莫兰听得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杜蔚国: “何仙姑?这是什么典故啊?我没听说过啊!” 杜蔚国凑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了几句,莫兰非常难得的脸红了,啐了他一口: “你这个混蛋,一大早上就想着糟践我!” 杜蔚国桀桀怪笑之中,一把就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着卧室走去。 以下省略万字。 中午时分,狐狸眼有气无力的趴在杜蔚国的胸膛上,声音十分慵懒的撒娇: “杜蔚国,我好饿啊,我想吃好吃的了,咱们俩今天还去吃那家牛肉馆子吧!好不好?” “不去,我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现在都已经下不来床了!” 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调侃着她,该说不说的,此刻正午的阳光正洒在她的脸上,莫兰绝对算的上盛世美颜,倾国倾城,美艳的不可方物! “胡扯,明明是你~”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闲扯了几句,杜蔚国这才翻身起床,此时,身体的种种不适感都已经消退大半了。 杜蔚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莫兰,咱们今天先去吃顿好的,然后一起去洗个澡吧!我这身上都有点味了!” “一起洗澡?四九城里还有这种地方吗?”莫兰非常惊奇的问道。 杜蔚国嗤笑一声,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你想啥呢?是一起去,然后各洗各的,你思想咋那么复杂呢?” 莫兰的表情略略有点失望,她撇了一下嘴:“哼!明明就是你的语法表达有问题!” 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下楼上车,莫兰坐在副驾驶上显得兴高采烈的,心情十分愉悦! 很显然,她也是个喜欢坐在吉普车里哭,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座笑的姑娘!这个时代,车可是绝对稀罕的玩意。 但是杜蔚国此刻却乐不起来了,他想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这台吉普车已经马上就快没油了。 昨天他开车香山和轧钢厂之间来回了好几趟,这台车的油箱就已经基本见底了,丫的,老安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是不是就等着我没油呢?到时候不得不双手奉还! 要知道,眼下这个时代,汽车是稀罕玩意,汽油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有对外营业的民用加油站。 但凡加油,都得拿着介绍信去固定的油站才行,而一般大点的厂子或者机关,都是自己有存油。 杜蔚国这会也有点犯难了,你说要是回研究院加油吧,那下午可就不好再出来了。 回轧钢厂加油吧,路程多少有点太远了,有可能半路趴窝,关键是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要是去胡斐他们单位加油,很可能这车就会被安卫民这老伙计给直接扣下了,而且带着莫兰去胡斐的地盘,这画面,想想就很刺激! 杜蔚国左思右想的,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牛哥,这家伙神通广大的,现在又在物资局上班,他肯定有门路啊! 反正自己和莫兰在他面前都已经露了相了,物资局也离着相当近,不如就趁机多走动走动吧。 顺便看能不能再搞点牛肉罐头,压缩饼干啥的,这玩意可都是硬货,囤多少也不嫌多,而且现在自己有车,运输起来方便的很。 杜蔚国打定主意之后,就发动汽车,直奔物资局而去,到了地方之后,见多识广的门卫大爷只是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车牌。 二话没说,直接就放行了,杜蔚国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实则心中暗暗咂舌,没想到安卫民的车牌还挺有排面的呢! 他今天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吧! 杜蔚国也不知道牛哥具体在那个部门,到底啥职位,但是他一点都不虚,这地方他也不是只认识牛哥一个人啊! 于公子他老爹可就是物资局的科长,到了办公楼,杜蔚国把车停好,嘱咐狐狸眼在车里等着他,自己走下车准备进去找于叔打听一下。 结果,还没等他进门,就看见牛哥正送几位客人从办公楼出来,他此刻正笑容满面,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 看见杜蔚国,他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脸惊喜,他匆匆的和客人告辞,然后龙行虎步的朝着杜蔚国走了过来。 人还没到,牛哥响亮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听起来特别豪迈: “哈哈哈!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啊,居然能把你吹到我这来了!兄弟,好久不见,可想死哥哥我了!” 杜蔚国嘴角轻轻一扬,社会我牛哥,果然很江湖! ------题外话------ 下一章和这一章内容重复了!大家不要看! 7017k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人言可畏 王霄如今既然他已经恢复意识了,遭点罪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上吐下泻,发烧头疼,左右终究不过是些皮肉之苦,倒也不算什么。 杜蔚国又简单的复述了几句钱老的嘱咐。 无论如何,今天的这个事情就算是圆满解决了,王霄和孙晓红两口子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虽然他们俩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 但是最近孙晓红天天细心的照顾他,不避污秽任劳任怨,两个人又一起经历了这般生死大劫,此时已经是情比金坚,胜似一家人了。 对这样的结果,杜蔚国还是满意的,他潇洒的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带着特别多余的狗剩子一起告辞离开了。 丫的,郭芙那个小姑娘可是都已经被他扔下一整天了,得赶紧回厂子去看看。 杜蔚国开车赶到轧钢厂的时候,刚刚好是下班时间,老郝头和郭芙正一前一后的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小姑娘的怀里抱着郝小黑,看起来倒是面色如常。 她看见杜蔚国正站在车门边上,立刻就高兴的跑了过来: “杜科长,您回来了!今天那个棘手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这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啊!他伸出啊手,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杜阎王,这些魑魅魍魉见了我,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四散奔逃,事情已经顺利的解决了。” 这时候,郝山河也走了过来,他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杜蔚国。声音沉稳的问道: “王霄他怎么样了?” 杜蔚国给他一个非常安心的答复:“郝叔,放心吧,他那边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郝山河的老脸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认真着端详了一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杜蔚国,这小子英挺依旧,只是似乎成熟了很多,气质更加内敛了。 老郝头可是亲眼见证者,在一年多以前,这小子还是一个青涩稚嫩的生瓜蛋子,那个时候,他就是想帮衬一把黄桂兰都小心翼翼的,甚至需要自己出手帮忙。 而如今,杜蔚国已经成长到几乎无所不能了,他现在的高度其实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轧钢厂的范畴了,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扶摇而起了! 杜蔚国的进步速度,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老郝同志的预期,达到了一个他都无法企及的维度。 老郝此时略带揶揄的说:“我说杜阎王啊,你现在果然是厉害啊!连这种邪门的事情你都能轻松处理了?” 杜蔚国笑着说:“呵,郝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我会处理个屁啊,我是去胡斐哪搬了救兵了!” 郝山河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非常难得的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 “走吧,咱们回家!” 此时此刻,杜蔚国,郭芙都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他们成了老郝头的儿子女儿一样。 到了郝山河他家,他家的东厢房都已经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了。 床单被褥,枕头枕巾都是崭新的,带着一股新棉花的味道,而家具也都是九成新的,色彩统一,甚至连窗帘都是新换的,整体效果比杜蔚国预期的还要好些。 殷老六和崔木匠干活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而且,殷老六的婆娘还有殷素素这会也在,她们帮忙一起把东厢房打扫整理的十分干净清爽! 郭芙虽然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但是她的眼中闪烁着满意和感激的光芒,眼眶红红的。 她一直都非常向往能拥有一个安全且独立的空间,如今这个焕然一新的东厢房,就已经远远的超过她的期待了。 杜蔚国对此也表示非常满意,巴特这憨货听从杜蔚国的交待,已经提前去红星饭店买了饭菜回来。 一群人非常有眼色的告辞了,甚至连巴特这个憨货都老六给被拽走了,当然工钱方面杜蔚国也肯定不能亏了他们的,给的足足的! 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杜蔚国却提不起丝毫的胃口,看见饭菜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反胃,反正他晚饭是一口都没吃!这特么就是百畜丸的副作用了。 晚餐之后,杜蔚国亲自把郭芙送去了东厢房,点了一支烟,淡淡的说: 郭芙,我现在工作比较忙,实在是没办法照看你,你就暂时先在郝叔这里安心住下。 你放心,轧钢厂是我的地盘,你在这完全可以横着走,放心,绝对没人敢惹你! 至于衣食住行方面,缺啥少啥的你直接就跟郝叔张嘴,完全不用客气,这老头工资不低,他有钱! 郭芙本来眼圈红红的,泫然欲泣,但是这会却被他逗笑了,她的桃花眼水波流转,俏生生的说: “杜科长,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螃蟹,还要横着走,而且我也不是啥娇滴滴的大小姐,寄生虫! 我会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你不是让我帮忙照顾郝叔吗?你就放心吧!” 其实郭芙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的悲惨经历使得她远比一般的同龄女孩成熟,甚至很多! 她也知道,杜蔚国是个极其优秀的年轻的男人,万众瞩目的那种,而自己也是个大姑娘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 谣言和传言都是可以杀人的。 杜蔚国对郭芙的懂事非常满意,而一直跟在后边,默不作声的郝山河看着眼前这个场景也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仿佛他此时儿女双全一样。 杜蔚国之后又和郝山河随便闲聊了几句,主要是说郭芙年后上学的事情,这点事根本都不算事。 郝山河大手一挥,过完年郭芙直接去红星轧钢厂的附属中学上学就可以了,就说郭芙是他的远房外甥女。 郭芙对此也很高兴,既可以重新上学,又不用和原来的同学老师们打交道,她家的事情估计现在肯定已经传开了。 人言可畏啊!安排完郭芙,杜蔚国这一天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杜蔚国回到公寓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他此时感觉很累,身心俱疲,这一天过得有点太玄幻了。 丫的,小爷今天居然和传说中的黄家斗了一场。 狐狸眼看出来杜蔚国的一脸疲惫之色,她表现的很殷勤,不仅拿热毛巾给杜蔚国敷了脸,乖巧的沏了热茶,甚至还主动打水帮杜蔚国洗脚,整得她好像个贤妻良母一样。 杜蔚国今天属实是有点疲倦,也就听之任之了,毕竟算是难得享受一次。 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之后,莫兰像个小猫一样拱到他的臂弯里,撒娇似的说: “杜蔚国,你给我讲讲呗,今天你都干啥了?居然能让你这么疲惫?” 嗯,她很清楚的杜蔚国的体力,能把他累成这样,今天必然是极其不寻常的一天。 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疲惫的说道: “我今天可真是不得了啊!我今天不仅遇见了传说中的黄家大仙,甚至还和它斗了一场呢!” “啊?真的假的啊?你不是逗我玩呢吧?这世界上居然真有这种生物啊?已经成精的妖怪?” 狐狸眼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她猛得撑起了身体,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轻笑了一声,神色慵懒的点了点头: “呵!我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特么也不信啊,可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还真就遇见了,还狠狠的斗了一场呢!” 莫兰此时好奇心爆棚,她用力的摇晃着杜蔚国的手臂: “杜蔚国,你赶紧给我好好讲讲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东西?它长什么样啊?是人形吗?厉不厉害啊?你是怎么和她斗的啊?” 杜蔚国伸手重新把她拉到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莫兰,这可是诡事啊!你就不害怕啊?” 莫兰亲了杜蔚国一口,摇了摇头:“有你在,我啥也不怕,你赶紧给我讲讲!” 杜蔚国嘴角一扬,把今天的经历当成故事给她讲了一遍,从惊闻王霄撞邪,到王霄被附身之后的恐怖模样,再到百畜丸的恶心与神奇,还有黄翠花的色厉内荏。 杜蔚国的口才很好,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吓得狐狸眼一惊一乍的,当杜蔚国讲完之后,莫兰已经缩成一只小猫一样,蜷在杜蔚国的怀里。 她是真的害怕了!虽然她不是一般女人,但是这些未知的怪力乱神她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啊! “杜蔚国,你胆子咋那么大呢,居然还敢和妖怪对话,甚至你还动手,这要是我估计当场就得吓尿裤子了。”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怕啥?无非就是活得久了一点的畜生而已。 有了点迷惑人心智的本领,挨上一枪也得跪,我是百无禁忌,我特么怕啥啊!” 杜蔚国此时换了一个姿势,轻轻的抚摸莫兰的长发,语气变得有些幽远: “莫兰,我始终都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而且人心才是这世界上最阴暗的东西,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啊!” 杜蔚国的话算是有感而发,饱含深意,莫兰蜷缩在他的怀里呆呆的一动不动,一直都在品味杜蔚国的话,过了好一会,她才幽幽的喃呢: “是啊!像你一样无所畏惧的人已经不多了,杜蔚国~~” 没有反应,她慢慢撑起身体,轻轻的抬起头,发现杜蔚国居然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莫兰看着眼前熟睡的杜蔚国,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但是也隐藏着一丝凝重的忧虑。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杜蔚国起床之后依然感觉脑袋晕沉沉的,有点发木,嘴里也是恶苦难忍,这些都是使用百畜丸的后遗症。 昨天钱老都已经告诉他,第一次使用百畜丸,这些是必然现象,要是体质一般的,估计都得上吐下泻,生上一场大病趴上几天。 要是体质再次一点的,都容易一病不起,直接呜呼哀哉!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能降得住的! 杜蔚国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弹,他琢磨了一会,决定今天休息一天,反正他也难得赖床一次,把被一盖躺在床上就不肯起来了。 索性他最近一直也都没回研究所上班,科里头大家伙也都知道他现在正在处理郭克俭家的案子,虽然如今已经结案了,但是谁知道还有啥手尾啊。 既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那我还上个毛线的班啊! 狐狸眼可不干了,她也想休息,想和杜蔚国一起在家赖着,美其名曰是要照顾他。 但是杜蔚国严厉的呵斥了她,最后莫兰只好不情不愿的噘着嘴独自上班去了。 不过她已经和杜蔚国说好了,她一会去了单位之后,就会请假溜出来和杜蔚国汇合,这种事她以前也是没少干过。 她买烧饼和杜蔚国偶遇的那次,就是她馋嘴才翘班了。 可惜杜蔚国也没能睡上一个香甜的回笼觉,他实在啊太饿了,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水米未进。 到了现在他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了,这会嘴里恶心的感觉倒是基本上已经消退了,他只好爬起来随便从空间里搞了一点东西吃。 一边抽烟,一边想起昨天的经历,杜蔚国暗自感慨,自己现在也真是够莽的,咋说那也是传说中的生物啊! 昨天不仅被自己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了两次,还特么直接给她吓怂了,放弃了给孙子报仇的念头,还签下了十分羞耻的城下之约。 至于玄之又玄的命格一说,杜蔚国也没有过多打听,对于钱老的亲近也是敬而远之。 要知道,他可是身负系统这样的惊天秘密,本能的不想和这些摆弄玄学的人接触太多,万一被哪个隐藏的大神看出点破绽,那特么可就是祸事了! 杜蔚国正胡思乱想呢,此时狐狸眼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冷风,一下子就扑到了杜蔚国的怀里,声音惊喜的说: “呀!你起来了?身体好了啊?我还想赶紧回来帮你煮饺子吃呢,你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我怎么闻见一股子烧饼的味道呢?” 丫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跑回来了,好在杜蔚国吃饭的习惯比较好,干净不说,也没有留下啥食物的残渣,要不然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杜蔚国懒洋洋的站起身,莫兰像个考拉似的挂在他的身上,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 “你个懒婆娘,狗屁的烧饼味啊!我特么就喝了一锅的棒子面糊糊,要是等你给我做饭,我估计我特么都得凉在床上了。” 莫兰半真半假的呼痛,送上香吻之后抱着杜蔚国娇嗔道: “你这就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看你早上起来不舒服,以为你想再睡一会嘛,再说了,我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回来了。”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戏谑的调侃道: “嘿,莫兰,你这知识挺渊博啊!你还知道狗咬吕洞宾的典故呢?那你知不知道何仙姑的典故啊?” 莫兰听得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杜蔚国: “何仙姑?这是什么典故啊?我没听说过啊!” 杜蔚国凑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了几句,莫兰非常难得的脸红了,啐了他一口: “你这个混蛋,一大早上就想着糟践我!” 杜蔚国桀桀怪笑之中,一把就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着卧室走去。 以下省略万字。 中午时分,狐狸眼有气无力的趴在杜蔚国的胸膛上,声音十分慵懒的撒娇: “杜蔚国,我好饿啊,我想吃好吃的了,咱们俩今天还去吃那家牛肉馆子吧!好不好?” “不去,我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现在都已经下不来床了!” 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调侃着她,该说不说的,此刻正午的阳光正洒在她的脸上,莫兰绝对算的上盛世美颜,倾国倾城,美艳的不可方物! “胡扯,明明是你~”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闲扯了几句,杜蔚国这才翻身起床,此时,身体的种种不适感都已经消退大半了。 杜蔚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莫兰,咱们今天先去吃顿好的,然后一起去洗个澡吧!我这身上都有点味了!” “一起洗澡?四九城里还有这种地方吗?”莫兰非常惊奇的问道。 杜蔚国嗤笑一声,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你想啥呢?是一起去,然后各洗各的,你思想咋那么复杂呢?” 莫兰的表情略略有点失望,她撇了一下嘴:“哼!明明就是你的语法表达有问题!” 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下楼上车,莫兰坐在副驾驶上显得兴高采烈的,心情十分愉悦! 很显然,她也是个喜欢坐在吉普车里哭,不愿意坐在自行车后座笑的姑娘!这个时代,车可是绝对稀罕的玩意。 但是杜蔚国此刻却乐不起来了,他想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这台吉普车已经马上就快没油了。 昨天他开车香山和轧钢厂之间来回了好几趟,这台车的油箱就已经基本见底了,丫的,老安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是不是就等着我没油呢?到时候不得不双手奉还! 要知道,眼下这个时代,汽车是稀罕玩意,汽油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有对外营业的民用加油站。 但凡加油,都得拿着介绍信去固定的油站才行,而一般大点的厂子或者机关,都是自己有存油。 杜蔚国这会也有点犯难了,你说要是回研究院加油吧,那下午可就不好再出来了。 回轧钢厂加油吧,路程多少有点太远了,有可能半路趴窝,关键是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要是去胡斐他们单位加油,很可能这车就会被安卫民这老伙计给直接扣下了,而且带着莫兰去胡斐的地盘,这画面,想想就很刺激! 杜蔚国左思右想的,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牛哥,这家伙神通广大的,现在又在物资局上班,他肯定有门路啊! 反正自己和莫兰在他面前都已经露了相了,物资局也离着相当近,不如就趁机多走动走动吧。 顺便看能不能再搞点牛肉罐头,压缩饼干啥的,这玩意可都是硬货,囤多少也不嫌多,而且现在自己有车,运输起来方便的很。 杜蔚国打定主意之后,就发动汽车,直奔物资局而去,到了地方之后,见多识广的门卫大爷只是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车牌。 二话没说,直接就放行了,杜蔚国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实则心中暗暗咂舌,没想到安卫民的车牌还挺有排面的呢! 他今天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吧! 杜蔚国也不知道牛哥具体在那个部门,到底啥职位,但是他一点都不虚,这地方他也不是只认识牛哥一个人啊! 于公子他老爹可就是物资局的科长,到了办公楼,杜蔚国把车停好,嘱咐狐狸眼在车里等着他,自己走下车准备进去找于叔打听一下。 结果,还没等他进门,就看见牛哥正送几位客人从办公楼出来,他此刻正笑容满面,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 看见杜蔚国,他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脸惊喜,他匆匆的和客人告辞,然后龙行虎步的朝着杜蔚国走了过来。 人还没到,牛哥响亮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听起来特别豪迈: “哈哈哈!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啊,居然能把你吹到我这来了!兄弟,好久不见,可想死哥哥我了!” 杜蔚国嘴角轻轻一扬,社会我牛哥,果然很江湖! ------题外话------ 下一章和这一章内容重复了!大家不要看! 7017k 第三百八十九章 沉迷与惊醒 牛哥说话从来都是五湖四海的,一看就很社会,不过杜蔚国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这样的表象很可能只是牛哥的人设而已,他的内核也许深沉老练,但是即便只是粗浅的表象,也是过于张扬了,在未来的岁月里,这可是祸不是福啊! 以后牛哥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吧,心中心念百转,脸色却不露声色,杜蔚国现在慢慢的也逐渐有了一丝老银币的气质。 他嘴角一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快步的迎来上去,语气非常客气的说: “牛哥,我这一阵子一直直都是瞎忙,今天这才有空过来拜访您!见谅啊!见谅!” 牛哥表现的尤其亲热,伸出手一把搂住了杜蔚国的肩膀: “兄弟,你客气啥啊?你能来就是看得起我,我老牛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 走,跟哥哥上去办公室里坐一会,抽根烟喝杯茶,然后中午咱们哥俩喝一杯,好好亲近亲近!” 杜蔚国笑着回头和车里的莫兰示意了一下,牛哥也笑着说: “请弟妹一起上来坐坐啊?”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就和牛哥一起转身上楼了,牛哥人情练达,自然不会没有颜色,他冲着莫兰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发出邀请。 到了他的办公室,杜蔚国已经清楚了他现在的职位,市物资局三科长,如果没记错的话,于公子的老爹好像应该才是五科长。 好家伙,果然是不得了啊,以前就说过,四九城物资局可是官小权大的地方,这个科长的含金量那可是嗷嗷的,而且排名越往前能量越大! 起码比杜蔚国这个原轧钢厂的保卫科长那可强得可不止一两筹,云泥之别!当然,如果杜蔚国是胡斐那边的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牛哥此时给杜蔚国递了一根华子,还亲自沏了一杯茶,非常热情的招呼道: “兄弟,赶紧请坐啊!抽烟喝茶!” 杜蔚国客气的接过烟,笑呵呵的说道: “牛哥,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啊,我叫杜蔚国,原来是轧钢厂保卫3科的,现在被暂时外调了。” 牛哥一听这话,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半真半假,一惊一乍的喊了出来: “我曹!兄弟,原来你就是杜阎王啊!我老牛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居然是真神当面!” 杜蔚国连忙谦虚的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笑着打趣: “呵!牛哥,您可别臊我了,咱们可都是当兵出身的,就我这两下子,算个屁啊!还阎王呢?我也就是欺负欺负街面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土鳖罢了。” 牛哥豪迈的大笑,一边说话一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哈,兄弟,你是太谦虚了,你的那些战绩,我可是门清,就算在放到部队里,你也是个魁首,是这个。” 杜蔚国不想纠缠这个,他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牛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可是有事求到您门口了。” 牛哥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嘿!兄弟,你能来找我老牛,就是看得起我,有啥事你吱声,但凡是能做到的,我老牛绝对不含糊。” 杜蔚国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说:“牛哥,是这样,门口我这台吉普车是从特司一位处长手里强行密下的,我现在没地方加油,所以就想问问您,有没有啥门路?” 牛哥听完之后,不由笑了,语气轻松的说: “嗨!我当啥事呢?不就加个油吗?一会哥哥我给你开个介绍信,你以后直接就在我们局里加油就行了。” 杜蔚国闻听此言,不禁眉头一挑,语气之中多少有点疑虑: “牛哥,这样好吗?我这车可是特殊部门的,一次两次没所谓,但是三番五次的总来您这加油恐怕不太合适吧?” 牛广智可是个人精,他听完杜蔚国的话,表情顿时一正,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 “嗯,兄弟,你比哥哥考虑得更加周全,那就这样,你离哪个油站更近,你就去那个油站加油,哥哥给你多开几封介绍信,到时候日期空着你自己填。” 好家伙,杜蔚国心里直呼好家伙,听听人家的口气,果然是豪横无比啊! 之后杜蔚国又简单提了一句自己想再买牛肉罐头和饼干的事情,牛哥更是满口答应。 这个是可是他的老本行,现在也都是他的小兄弟操持着,根本都不算事。 最后杜蔚国给他留了300块钱,牛哥对此倒是也没有推迟,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掌柜的。 终究只是站在台面上做生意的,小而不言的事情他能做主,一旦超过过了尺度,估计也就费劲了。 杜蔚国心里盘算,以后自己要是不跑远道,只在四九城里开车代步,这些钱买了罐头和饼干以后,剩下的钱如果只是加油,估计够他嚯嚯一年的了。 而且他也不可能天天都开车,如今他外调离京在即,要去多久他心里也都没数。 约好了送罐头和饼干的时间和地点,收好了牛哥给他开具的厚厚一沓的介绍信,又闲聊了几句,拒绝了牛哥热情真诚的午餐邀请,杜蔚国起身告辞。 牛哥一直把他送到了车上,客气的不得了。 由于油箱已经基本见底,所以杜蔚国今天不得不在物资局的油库里加了一次油,然后就载着狐狸眼扬长而去。 顺利解决了加油的问题而且还订购了一批硬货,杜蔚国的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话说杜大官人现在已经有钱到根本就没地方花了! 不说空间里堆积的钱票如同山海一般,就算是他现在的工资,他都已经消化不掉了,他现在明面上是16级的待,正常工资110。 杜蔚国现在研究院工作,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岗位补贴12块,所有他现在每个月工资收入122块。 再加上研究院相当于免费提供午餐和晚餐两顿饭,所有杜蔚国现在除了早饭之后,基本上都已经没有花钱的地方了。 今天花了300块钱,他感觉还挺兴奋的! 要说这吉普车可是正儿八经的稀罕玩意,放在眼下,绝对比后世的巴博斯大g还要牛皮得多。 年少得志,身手不凡,英俊多金,香车美女,杜蔚国此刻终于是有点成功穿越者那味了! 杜蔚国和莫兰今天去了蒯老三的羊肉馆子,既然有车,他们极其豪横的连铜锅,甚至装菜的盘子都一起买下打包带走了。 回家之后两个人更是放开造!甚至连酒量也彻底放开了! 结果就是原计划下午去洗澡的行程彻底搁置,两个人今天有点太嗨了,肆意放纵。 等到云收雨散的时候,外边的天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个人都是懒懒洋洋的赖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房间里的温度有点凉了,莫兰缩在被窝里死活不动,杜蔚国没奈何,只好挣扎起身把炉火封好。 一向追求整洁甚至有点强迫症的他,看着房间里满桌的杯盘狼藉都没有收拾,就重新回到床上抱着狐狸眼沉沉睡去了。 今天喝得太多了,也折腾的太累了! 第二天,杜蔚国终于不情不愿的回研究院上班了,丫的,他特么也不能一直偷懒啊! 杜蔚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无所适从了,闲极无聊,把空间里杨采玉去黔省之后寄给他的信件和照片翻了出来。 看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杨采玉,读着她饱含深情的文字,杜蔚国心中先是一阵愧疚,然后心里一阵恍惚,到最后猛然惊醒。 甚至连冷汗都流下来了! 丫的,最近好像不知不觉的有点了沉迷了,对狐狸眼的防备也降低了,逐渐敞开了心扉,好感也是与日俱增,这特么难道是日久生情了! 这样可是不行啊! 她可不是我的情人,更不是杨采玉的替代品,她是敌人,就算夜夜同床共枕。 她对我百依百顺,欲求欲予,也改变不了我们彼此的立场,一旦沉迷下去,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杜蔚国此时心中警钟大作,冷汗浸透了衣背,他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乎所以! 真的会死的! 此时心中强烈的歉疚之情涌上了心头,思念也彻底爆发!最近他属实是在心里彻底冷落了杨采玉,有点乐不思蜀了! 杜蔚国掏出纸笔信封,趁着这股热乎劲给杨采玉写了一封短信: 雪落梅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雪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采玉,我好想你!杜蔚国。 这是唐寅的一首情诗,杜蔚国把雨打梨花改成了雪落梅花,雨景换成了雪景,算是勉强应上了四九城此时的情景。 以他极其有限的文学水平,到此也就算是极限了! 虽然对比原著显得有点粗陋,失了意境,但是相信蕙质兰心的采玉同志一定能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之后的几天,虽然杜蔚国和莫兰相处的依然很和谐,琴瑟和鸣,但是他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他时刻的提醒自己,我是在执行任务。 演戏而已! 这个周六,果然莫兰晚上又去洗澡了,只不过她这一次是从杜蔚国的公寓出发的,时间更加明确了,杜蔚国把她的联络时间进一步精确到了7点到9点之间。 周日的时候,杜蔚国随便和睡懒觉的莫兰说了一个理由之后,就独自去了一趟郭汉鸿的秘密据点。 昨天晚上杜蔚国看见了郭汉鸿留下的接头暗号,难得是这什么听风者那边有了什么突破进展吗? 其实杜蔚国对此已经没啥期待了,丫的,吹得神乎其神的,这特么都已经过去3个礼拜了。 人家巨妖只要是不露头,别说你是听风者,你就算真是传说中的顺风耳还不是一样白搭嘛。 果然,见到了老郭之后,巨妖很稳,始终都没让杜蔚国失望,这孙子根本就没有出现,根本就是寂静无声,所以听风者必然是一无所获。 好在今天杜蔚国终于是听到了外调的消息,1月22号,也就是下周日,距离小年还有1周的时候准时出发,外调成员一共12人,目的地是滇省保山。 官方的外调通知会在下周四正式下发,然后周日直接出发,距离现在一共就剩7天时间了! 杜蔚国黑着脸心中大骂妈卖批,丫的,滇省保山,可是真特么远啊,马上就出国了! 这特么算不算老子的西游记啊!一路向西降妖除魔去了!早知道这样老子还特么费劲花钱搞加油的介绍信干毛啊! 今天胡斐不在,只有郭汉鸿一个人,他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小杜,我今天晚上就要提前出发了,去给你打前站,联系方式不会变,必然是你的住处和单位之间,你到时候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了。 至于联系地点,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的,我们会在你工作的地方提前埋好钉子,接头暗号依然是东方不败,唯我独尊。” 杜蔚国对此都有些无语了,丫的,你们还能再懒点吗?连个接头暗号都特么沿用我的。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吐槽,他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杜蔚国低头沉吟了一下,紧紧的皱着眉头,声音有些迟疑的问: “郭处,既然是下个礼拜日出发,那如果周六巨妖突然现身了呢?” 郭汉鸿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杜蔚国,用力的点了点头,冷笑一声: “嘿,就是让他现身啊!毕竟我们这次可是动了血本了,滇省的这个项目可是极其重要的,他是一定会上钩的。” 杜蔚国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他没有吱声,静待下文,果然郭汉鸿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然后接着说道: “嘿嘿,我们这次就是要让他上钩,让他的电台浮出水面,但是一次还远远不够,而且很有可能发出指令的也不是他本人。 所以我们才决定外调你和莫兰离京,一旦莫兰开始执行任务,巨妖必然会有所动作,指令不断,那我们抓住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杜蔚国沉默了,他琢磨了一会,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此方案表示认同。 “郭处,其实巨妖行动进行到了现在这个火候,外调其实并不是非我莫属了吧,不管我去不去,莫兰她也是会执行任务的。” 郭汉鸿此时非常意外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充满了诧异,他根本就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都已经骂娘了! 丫的,你特么开玩笑呢吧,这特么都临门一脚了,怎么可能换人?可是杜蔚国不死心,他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郭处,我们既然要出发去滇省,而且还是保山,肯定是要路过春城的,那我能不能先去趟六盘水啊?” 郭汉鸿此时收起了鄙夷的目光,他眉头紧锁,面色非常为难的说: “小杜,你可是此行的安全负责人,肯定要和研究员们时刻在一起的啊,一直抵达目的地,怎么可能中途临时离队转去黔省呢?” 杜蔚国其实也是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他也知道这事不太可能,他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问: “唉!郭处,此行一共12个人,其中几名研究员,几名保卫人员啊?都是保卫科的吗?” 郭汉鸿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有点得意说: “此行一共6个研究员,6个随行保卫成员,其中研究员里只有莫兰一个女性。 为了特殊照顾她,你们研究所会将会同时外调一个王胜利,而剩下的4个保卫同志都是以前阎王小队和你配合过的兄弟们,方便你指挥。”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他淡淡的继续问: “去了保山那边,我要以什么身份继续驻留?” 郭汉鸿沉吟了一下: “那边也是一个研究所,但是却是临时性质的,严格意义上说,是个项目课题组,你是第二安全保卫负责人,那边有个处长是总负责人。” 杜蔚国一听这话,不仅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处长?他可靠吗?他知道巨妖行动的内情吗?” 郭汉鸿笑了,他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个处长,叫龚俊辰,他是我的老战友,也是胡司的老部下,他不知道巨妖行动。 但是胡司给他发了电报也写了信,他会照顾你的,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你。 到时候他也不会给你安排过于具体和栓人的工作,你会比现在更加自由一些,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出面和他直接对接。”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之后,感觉胡斐他们这次安排的很周密,他已经没有其他问题可说了,他声音有些沉闷的说: “好吧!我没啥意见了,郭处,我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老郭同志笑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杜,我知道你最近过得很辛苦,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熬出头了,只要这个巨妖露头,我们马上就收网,一秒钟都不耽误。 然后把这群魑魅魍魉彻底一网打尽,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归你向往的生活了,我老郭向你保证,以后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去打扰你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撇了撇嘴,并不领情,说得可是真特么好听啊,实际上屁用都不顶,他们的承诺根本就没有一点可信度了。 杜蔚国从郭汉鸿那出来,走出去大概1公里,重新回到了车上,直接开车去了一趟咸水胡同,他在这里可还有一个外室黄桂兰呢,当然如果这样也算是外室的话。 话说,都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了,这是纯粹的放养啊! 杜蔚国主动登门,黄桂兰和四个小丫头都高兴坏了,杜蔚国自然是不会空手的,大白兔和麦乳精,还有香喷喷的槽子糕,几个小家伙眼睛都发光了。 杜蔚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把黄桂兰给拉走了,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吉普车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嘿嘿,大家伙懂得都懂。 黄桂兰对杜蔚国那绝对是百依百顺,欲求欲予,乖巧的简直不像话。而且她还极其懂事听话,只要杜蔚国不主动找她,她就绝对不会出现在杜蔚国的视线里。 懂事的让人心疼! 狂风暴雨过后,杜蔚国直接给她留了1000块钱,还有1000斤的粮票,黄桂兰一看这个手笔。 顿时就慌了,哭得泪眼婆娑的,她以为杜蔚国从此以后就要和她断绝关系了。 杜蔚国心思通透,立马就猜到她想歪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宽慰: “黄桂兰,你别胡思乱想,我这是马上就要出一趟远门执行任务,归期不定,给你留点钱票是为了让你手里有个过河钱。 别家里遇见啥真正的大事彻底抓瞎,等过了年,也争取让家里的孩子上个小学啥的,不过财不可露白,明白吗?” 黄桂兰乖巧的点了点头,眼里挂着泪珠和爱慕,她痴痴地望着杜蔚国,声音怯怯的问: “我知道了,那你出差执行任务,会不会有危险啊?” 杜蔚国嗤笑一声,眉头一挑,豪情冲天的说: “你知道我的现在的外号叫啥吗?我叫杜阎王,前几天王霄撞邪的事情,估计你也听说了吧? 已经成了气候的黄家,人们口中的黄大仙,见着我都直接跪下了,嘿嘿!放心吧,如今这个世上,已经没人能威胁到我了!你就乖乖的等我回来吧!” 杜蔚国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帮她拢了一下头发,黄桂兰此时非常动情,一下子扑到了杜蔚国的怀里,然后略略有点笨拙的主动献上香吻。 嘿嘿。 都已经是下午时分,天都擦黑了,杜蔚国才把满面春色,容光焕发的黄桂兰送到了咸水胡同附近,然后目送她消失在胡同口。 之后杜蔚国也顾不上饥肠辘辘的,他驱车去了一趟红星浴池,从里到外,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还让师傅给他好好的搓了一下,洗得十分通透! 证据必须毁灭的干干净净嘛! 从浴池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杜蔚国去红星饭店买了几个菜,开车去了郝山河他家,马上要走了,今天他得过来看看郭芙这小丫头。 7017k 第三百九十一章 西游之始 到了老郝头的宅子门口,杜蔚国把车靠边停好。 然后提着酒菜敲门,很快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还有郭芙略带期待的声音响起。 “谁啊?” 杜蔚国嘴角一扬,光听这走路的动静,就能判断出来这小家伙最近还是挺有活力的。 应该是过得不错,他笑着朗声回答:“郭芙,是我,杜蔚国!” 吱嘎一声,门被用力的打开了,郭芙精致的小脸蛋露了出来,看见杜蔚国她显然是高兴极了。 差一点都有想直接扑进他怀里的打算,好在她生生的忍住了,只是原地兴奋的手舞足蹈了一下: “杜科长,您来了,真巧,我们今天正在包饺子呢!” 杜蔚国轻轻的揉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笑呵呵的打趣道: “哎呦伙食不错哦!是你调的馅吗?那我可是有口福了,不过我也不是空手来的,我还带了酒菜的。” 随着欢天喜地的郭芙一起进到北屋,老郝头像个受气包一样,一脸愁苦的围着围裙,正襟危坐在餐桌旁。 他正在无比笨拙的擀着饺子皮,杜蔚国感觉此时此刻这老头其实心里挺美的,只不过故意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嘴脸罢了,有点可爱! 老郝家今天的饺子馅原本应该是猪肉白菜馅的,但是里边还放了鸡蛋,虾皮和木耳,甚至还有粉条,郭芙挽尊说这叫什锦馅,嘿! 杜蔚国也不是外人,二话不说,立刻就洗手加入了战局,他也不会擀皮,但是他会包饺子。 三个人一起干活倒也算的上是其乐融融的,莫名的和谐,杜蔚国根本就也没问郭芙过得好不好这样的傻话。 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过得应该不错,虽然眉宇间还是难掩淡淡的忧伤,很多时候也是故意在强颜欢笑,有点演戏的成分。 但是如今她能安稳平静的生活,而且还有郝山河照看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别说,这饺子馅虽然有点驳杂,但是味道不差!今天杜蔚国不仅带了菜,还给郝山河带了几斤的淡胭脂高粱酒。 爷俩吃着饺子,就着酒菜还浅酌了一杯,吃过了晚饭,郭芙非常麻利的收拾好桌面碗筷之后,就抱着郝小黑回东屋了。 懂事的让人心疼! 郝山河此时抽着烟,吐出了一口浊气,语气有点郑重的问了一句: “小子,你又遇见啥事了?” 杜蔚国的心情有点压抑,他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沉静,语气也有些幽远,透着一丝无奈: “郝叔,我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走很远,而且归期未知,这家里可就全托付给你了。” 郝山河听完之后,紧紧的皱起来眉头,他自然明白杜蔚国所说的远行是什么概念,他并没有马上说话,过来一会他才说: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还是很麻烦?” 杜蔚国低头想了一会,这才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危险倒是不至于,但是确实很麻烦,对手非常狡猾且极其富有耐心,郝叔,我的耐心都已经快要耗尽了,对方依然还是没有浮出水面。 所以迫不得已,只有放出更大的诱饵才行,但是一旦离开了四九城,虽然对方更容易暴露,但是我们的优势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郝山河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是干这个出身的,肯定是秒懂啊,并且也基本认同杜蔚国的判断。 老郝头其实也没啥可嘱咐的了,他只能拍了怕杜蔚国的肩膀,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自己注意安全,家里有我,你放心!” 杜蔚国离开了,郝山河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一别,还真的是归期未知,前途未卜啊!老郝同志心里很清楚,杜蔚国今天可是来特意和他告别辞行的。 送走杜蔚国之后,郭芙回到自己的屋子,顿时泪如泉涌,她紧紧的用毛巾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哭声被老郝听见。 回到了公寓之后,心气极度不顺的杜蔚国略略有粗暴一把推开了扑上来的狐狸眼,语气极其冷硬的说了一句: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别来烦我!”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径直走到卧室,甚至连大衣都没脱,就躺在床上了。 是的,他现在的心情其实确实不太好,从郭汉鸿哪出来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压着一团火焰。 他根本就不想离开四九城,跑到西南边陲去喂蚊子,去面对茫然的未知,而且冥冥之中,他总是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他刚刚回程的路上就已经暗暗发誓,如果被他先发现了这个该死的巨妖,他一定要让这个狗杂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这一切的根源,始作俑者,都是眼前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狐狸眼,杜蔚国现在可是看见她就不烦别人。 其实,事已至此,杜蔚国现在其实已经没必要和她继续住在一起了,既然已经掌握了她的联系方式和联系时间,剩下的无非就是耐心等待巨妖现身而已。 莫兰走了过来,轻轻推了一下杜蔚国的胳膊,语气有点委屈的说: “杜蔚国,你今天是遇见啥事了?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你没必要拿我撒气啊?” 杜蔚国态度十分冷硬:“莫兰,你要是不满意就回自己家去住,你又不是无家可归,没必要在我这受气。” 莫兰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挂脸了!她也是有脾气的,杜蔚国今天无缘无故的出去了一天。 大晚上才回家,她曲意奉承,结果杜蔚国却对她冷言恶语的,她有些接受不了,莫兰的语气变得清冷起来: “杜蔚国,你到底啥意思?是不是你和杨采玉吵架了,还是你媳妇要回来了?所以你想赶我走?” 这个话题其实一直都是两个人的禁忌,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杜蔚国慢慢的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莫兰被他的毫无感情的眼神给伤着了,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有点绷不住了: “杜蔚国,被我猜中了?是吗?果然,我就只是个卑劣的替代品,她要回来了,所以我就得滚蛋!” 杜谓国冷笑了一声,声音毫无温度的说: “呵!她并没有回来,你也没有猜中,我今天本来只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心情不好而已,但是我现在突然对你也心生厌倦了。” 莫兰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她看着眼前仿佛回到从前的那个杜蔚国,陌生又熟悉,曾经过往的快乐和欢愉都仿佛泡影一般的破碎了。 莫兰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穿上大衣就转身摔门出去了,杜蔚国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消失在了视线里,不由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他刚刚是故意把莫兰气走的。 杜蔚国他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无法良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他今天根本没办法面对莫兰,更加没办法和她同床共枕。 至于明天,明天再说吧! 杜蔚国有些躁郁的点了一颗烟,只抽到一半,就狠狠的掐灭,直接从橱柜里拿出酒瓶,猛地干了几大口淡胭脂。 这样不过瘾,杜蔚国直接向喝水一样的把大半瓶酒一口气的吹了! 烈酒入喉,如刀割一般的凛冽,很快酒意上涌,有些上头了,杜蔚国脱掉大衣,皮靴胡乱的扔在一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果然,莫兰也是个要脸的,周一,周二她都没有回来,杜蔚国自然也不会主动搭理她。 仿佛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惜,莫兰的高冷,只维持到了周三就轰然崩塌了。 周三的时候,临近下班的时候开始下雪了,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三九天了,下雪必然是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虽然雪势并不大,但是莫兰还是犯病了。 下午天空才刚刚开始飘落雪花的时候,莫兰就已经请假回家了,所以杜蔚国下班之后。 才刚刚进门,莫兰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整个人都瘫在他的身上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杜蔚国,你别不要我行不行?” 丫的,这特么是什么狗血偶像剧的对白么,听着属实是有点恶俗啊!杜蔚国轻轻的撇撇嘴,有点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行了,你快点下来,我身上都是雪。” 莫兰不管不顾的搂他的脖子献上了香吻,杜蔚国半推半就的和好如初了,也是真特么贱啊!嘴上说烦,心里也觉得厌恶,结果身体却很诚实。 周四,杜蔚国和莫兰同时非常错愕的收到了外调的通知,当然,杜蔚国这孙子肯定是装得啊!无非就飚演技嘛! 他现在也算是老戏骨了!他甚至还火冒三丈的在单位就给胡斐打了一个电话,一顿撒泼尥蹶子! 晚上,莫兰的情绪变得有点沉重,满脸满眼都是藏都藏不住的阴郁,即便是她知道了杜蔚国也被一同外调了,和她一起出差,她也并没有过分开心的样子。 当然,杜蔚国也是一副极度不满的表情,生人勿近的样子,两个人连话都没说几句。 杜蔚国和莫兰的调令上根本就没有写出差的地址和时间,只有一个集合时间。 但是好在传达调令的人只是模糊的说了一句,出差地点在南方,气候比较温暖潮湿,不用带过于够厚的衣物。 周五周六这两天,研究院里所有接受外调的人员全部休息,其实昨天上午接到调令以后,杜蔚国就已经交接了保卫科的工作。 他和研究所已经彻底割裂了,现在已经算是自由人了,早上,杜蔚国醒了之后,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就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连炉子都没有添火,丫的,啥也不想干,莫兰把脑袋轻轻的靠了过来,枕在他的胳膊上,声音幽幽的说: “杜蔚国,我其实非常讨厌出差!” 杜蔚国看着天花板,声音淡淡的说:“其实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啊!出差去南方,就再也没有风雪天气了。 而且南边的天气也暖和,你不是最喜欢暖和最讨厌雪了吗?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莫兰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杜蔚国张开手臂,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莫兰,我们今天去照几张相片吧!” 莫兰有些诧异:“嗯?为什么?” 杜蔚国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想记录一下这个人生时刻,属于你和我的时刻。” “好!” 周五这天,杜蔚国和莫兰一起去照了相片,甚至杜蔚国还开车带着她去了一趟长城,饱览了天下第一雄关!然后两个人就回到公寓里肆意的放纵~~ 彼此虽然立场不同,但是此刻两个人的心里其实也都明白,到了那边,必然是一时半会都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甚至有可能这里今天就是两个人关系的终点了。 对于杜蔚国来说,他去滇省就是为了彻底了结这个案子回归日常的,而对于莫兰来说,这项目也不知道要过多久结束。 杜蔚国很有可能是护送到达之后就返回了,而莫兰身负着特别的身份和任务,她也不知道这个项目结束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再重新回到四九城。 俗话说的好,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周六一大早,莫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搬出了这间小公寓,杜蔚国把她送回了家。 两个人都非常默契,一路之上什么话都没有说,莫兰也只是最后哭着吻了杜蔚国一下,转身而去,挥泪而别。 杜蔚国告别莫兰之后,非常难得的开车回了一趟四合院,他也得收拾一下东西,滇省保山那边已经算是亚热带地区了。 他公寓衣柜里这些都是冬季的棉衣显然是不太合适,而且他这一走真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够回来,他也得交待嘱咐巴特王洋他们两句,要替他看好家。 杜蔚国把车停在门口,望着有些斑驳的广亮大门,突然觉得近在眼前的四合院又仿佛无比遥远,往事历历在目,可是一切都回不去。 今天也不是周末,该上班也都上班去了,这会也不是做饭的时间,所以四合院里显得有些冷清。 巴特今天也恰好当班,杜蔚国和巴特媳妇打了一个招呼,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好久都没住人了,家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杜蔚国也没心情收拾,就在衣柜里随便收拾了几件春夏的衣服,装了一个皮箱,然后把家里存放的罐头饼干啥的一股脑的都装进了空间。 好家伙,说到这个,他的小空间如今已经有点满溢了,加上最近牛哥刚刚给他送来的罐头和饼干。 他的空间已经彻底堆满了,里边的食物储备,可以让他正常状态下坚持半年还有富余。 杜蔚国收拾停当之后,锁好门窗,拎着皮箱,才刚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三大爷推着车子从外面回来。 看见杜蔚国,三大爷立刻热情无比的打着招呼,态度甚至有点毫不掩饰的谄媚: “哎呦喂,杜科长,您怎么回来了?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是又要出门啊?” 杜蔚国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淡淡说了一句:“是啊,三大爷,好久不见了,我这马上就要出门。” 三大爷轻轻的扶了一下眼镜腿,语气略带讨好的问:“杜科长,门口那台车?是您的?”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嗯,那是是单位的车,我最近开着办事。” 三大爷一听杜蔚国这话,脸上的谄媚之色可就变得更重了,要知道,这个年月能开上小车的,那绝对凤毛麟角,可以说个顶个都是人中龙凤! “杜科长,您现在算是大领导了,连这小车都开上了,咱们院能出您这么一位大能人,也算是鸡窝里飞出来金凤凰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眼看阎阜贵谈兴很浓,于是递给他一颗烟,还贴心的给他点上了: “呵呵,三大爷,咱们院最近咋样?还算消停吗?” 三大爷两只手托着这根过滤嘴香烟,珍而重之的细细的品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一丝一丝的向外吐气。 仿佛这烟他在嘴里多含一会他也能占着啥便宜似的,上次杜蔚国给他的那根过滤嘴。 三大爷他到现在还没舍得抽呢,在家里珍而重之的供着呢,所以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抽小熊猫。 好不容易才吐完了这口烟气,三大爷砸吧砸吧嘴,摇头摆尾的说道: “果然是好烟啊!绵柔又香醇!杜科长,咱们院现在可是老消停了,风评蓝鲸的。 就是秦京茹,秦淮茹她们姐俩,和许大茂这个混蛋偶尔还会折腾一下,不过咱们院里其他街坊现在就连热闹都已经懒着看了!” 杜蔚国轻轻的撇了撇嘴:“哦?他们不是已经都复婚了吗?日子过得咋样啊?我刚刚看他家也没人啊!对了,这贾张氏和棒梗现在咋样了?” 这还真不是装得,棒梗偷槽子糕被许家设计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杜蔚国哪有空搭理这些事情啊,所以他也不知道后续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三大爷此时又缓慢的完成了第二口,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是在完成啥重要的仪式一样。 杜蔚国觉得十分有趣,他最近随着地位上升,物质生活也是水涨船高,多少也有点食肉者鄙的架势了。 不过三大爷一听这个话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说道: “嘿!他们几个现在算是反目成仇,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许大茂被关了2个礼拜之后就回来了。 秦京茹现在要求分居离婚,可这许大茂死活不同意,为此还开过全员大会,甚至妇联和街道都来调节过。 但是如今这许大茂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认打认骂,可是谁说啥他也不离婚。 天天回家就是吃饭要钱,到了晚上就赖在家里住,不上上床,他就打地铺,白天也不知道跑去哪里。 嘿!这许大茂很明显就是想好了,这是要生生的耗死秦京茹!” 三大爷说得兴高采烈地,不难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幸灾乐祸,杜蔚国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中暗忖,三大爷说得没错,这下秦京茹算是粘上了,彻底完犊子了,这个许大茂也是下了狠心了,不把她熬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啊! 三大爷小心翼翼的完成了第三次仪式,这才心满意足笑呵呵的说道: “至于中院那贾张氏,这个老虔婆被判了3年的劳改,而棒梗也是3年的少管所。 嘿,秦淮茹这小寡妇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甩开这两个大包袱之后,日子反而过得宽绰了。 她也是个心狠的,这么长的时间,她就去看过棒梗两次,至于贾张氏,她连看都没去看过,甚至问都没问一句,呵呵呵。” 三大爷此时已经是明显是幸灾乐祸了,小人嘴脸跃然纸上,杜蔚国也是嘴角一扬。 这个贾张氏算是恶有恶报了,之前她享了多少福,现在就得遭多少罪,劳改对于她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不啻于天天上酷刑了。 这老虔婆能不能出来都已经不好说了,至于棒梗这个熊孩子,估计他出来之后,正好赶上特殊时期,下场大概率会也会很惨吧。 秦淮茹,现在她彻底想开之后,能短暂的松口气,不过杜蔚国基本已经可以预见,她的悲惨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相去不远了。 就她这劣迹斑斑的一家人,再加上她钻菜窖的实锤,到了时候,她才会知道什么才是人生真正的至暗时刻。 一根烟终于抽完了,听三大爷念叨完这些家长里短,杜蔚国告别了只剩过滤嘴,依然还在继续仪式的三大爷,直接开车回了一趟轧钢厂。 7017k 第三百九十三章 西行 驱车赶到了轧钢厂之后,杜蔚国先去见了一下巴特王洋狗剩子他们几个,简单问了一下王霄的情况。 如今王霄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黄皮子没有再过来闹过,而最要命的高烧也已经消退了。 他经准备周一上班了,杜蔚国点了点,简单的说明了一句,自己马上就要出差,归期不定。 把四合院房子的钥匙留给了王洋一把,让他和巴特有空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 交待完这些琐事之后杜蔚国回到自己曾经的办公室,算是和也老郝头正式告别了一下,随便取了杨采玉寄来的信件。 今天的郝山河显得有点沉默寡言,他很清楚杜蔚国即将要面对什么,他没有多说什么,千言无语只汇成了一句: “自己多多保重。” 最后杜蔚国又去了一趟蒋东方的办公室,把车钥匙还有加油的介绍信这些东西也都一并给了他。 蒋东方莫名其妙的,杜蔚国只是大大咧咧说了一下,自己马上就要出差了,这车蒋叔您就留着开吧。 人家郭汉鸿安卫民也都是处长,却是一人一台吉普车,您也不差啥,安心开着就完了。 蒋东方对此倒是不置可否,要说他有车的用处其实也不大,他基本上每天就是工厂和家属楼之间两点一线,偶尔周末出去应酬,也都是喝酒。 蒋东方开车把杜蔚国送回了公寓,路上也没问他要去哪?出差要干啥这些傻话,只是嘱咐他自己多保重。 蒋东方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事肯定都是不能问的,而如今的杜蔚国也早就不是他所能翼护的对象了。 杜蔚国如同长大的雄鹰,现在人家要展翅翱翔,不是他这抱窝的老母鸡能够左右的了。 回到了公寓之后,杜蔚国升起火炉,点了一根烟之后,感觉有点萧索冷清,强打精神读了小白羊的家书,采玉同志的文字自然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和思念。 其他的倒是一切平安,杜蔚国反复看了两遍,确定了字里行间没有难言之隐,这才把信好好的收了起来。 他给杨采玉回了一封信,告知她自己即将出差,归期不定的消息。 至于新的联系方式,也只能等杜蔚国到达目的地之后,酌情再给她保平安了,唉!想必收到信件之后,小白羊估计免不了担惊受怕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会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本来蒋东方说要和他一起吃的,但是杜蔚国拒绝了,这顿饭可没那么好吃。 杜蔚国也没心情出去吃饭,就简单的对付了一口,整理一下行装,然后又骑车去了一趟于师傅家里,他想搞几件适合滇省那边的装备,尤其是衣服和鞋子。 缅国那边前世自己去过,白天热的要命,晚上又特么冷得不行,尤其是冬天,早晚温差是很吓人的。 于师傅不在,但是他儿子在,杜蔚国也算是熟客常客了,也没啥可说的,挑了一双黑色的m43伞兵高帮靴,另外还挑了一件a2飞行员皮夹克,统统都是萝卜价,半卖半送。 你问这是为啥?因为现在这玩意在四九城里根本就没人敢穿。 但是在滇省保山那边反而没事,那个城市的情况比较特别,从海外回来的人很多,穿件皮夹克皮靴子啥的反而一点也不突兀。 至于具体内容实在没法写,大家可以自行百度一下。 临近下午4点,天都已经擦黑了,杜蔚国这才悠悠达达的骑车来到了胡斐办公的地方。 按照指令,他确实需要在今天下午赶到这里领取具体任务的,只不过他来的多少是有点晚,这特么都已经快下班了才过来。 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和胡斐相对而坐,沉默无语,两个人都只是抽烟,像一对斗牛似的大眼瞪小眼,半天都没说话。 没有郭汉鸿这个润滑剂,他和胡斐之间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十分尴尬。 胡斐有些烦躁的把烟头熄灭,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说道:“杜蔚国,你还有啥困难没有?”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撇了一下嘴,心说,丫的,你特么还费什么话啊?都这时候了,屎堵屁股门了,说啥也晚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胡斐看到他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 “具体的情况,老郭应该都已经和你交待了吧,那边研究所里有我们埋下的钉子,会给你传递联系方式。 而保卫处长也是自己人,可以信赖,必要的时候可以表明身份,这是我的亲笔信,你到时候交给他,他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胡斐说完之后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杜蔚国,杜蔚国接过来信,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收了起来,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胡斐被他如此轻慢的态度给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档案袋扔给了杜蔚国: “这是这次出差的具体地点,对接人,介绍信,你拿上之后直接滚蛋吧!” 杜蔚国根本就不理他,拿起档案袋,慢条斯理的打开,看了一眼里边的资料内容,烂熟于心之后,这才慢慢的收好。 杜蔚国收好资料之后抬起头,重新点了一颗烟,声音平淡说: “胡司,我就是想问问,今天莫兰那边的电台如果有动静了,你们到底能不能马上就锁定巨妖或者他手下的行踪?” 胡斐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好说,要看这个电台的具体频率和时间,如果电台是中波的,持续时间长,那还有戏。 如果是低波电台,持续时间又短,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能有一个非常宽泛的大致位置。” 杜蔚国听完之后,紧紧的皱着眉头,丫的,说了半天,就是根本没戏呗!二战时候的间谍都已经使用短波便携电台实现全国通了。 现在过去几十年,技术手段日新月异,人家怎么又可能使用笨重的中波固定式电台。 杜蔚国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也就是说,这个巨妖必须要多次给莫兰发布指令,你们才有可能锁定电台的位置呗。 胡司,你们做的诱饵到底有没有诱惑力,万一这个老奸巨猾的巨妖他不上钩呢?” 胡斐难得的笑了一下,非常轻蔑的瞟了杜蔚国一眼,得意的说: “呵!这个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次保山这个项目来做诱饵,巨妖他是绝对抵挡不了的。 我们这次可是下了重注血本的,甚至有可能会牺牲一部分必要的情报来换这个巨妖现身!”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他现在对胡斐的各种豪言壮语,笃定的判断几乎全都免疫了。 倒也不能说完全不信,大概4成左右吧,顶多也就这样了。 胡斐看他一脸全然不信的样子,气得脸膛都涨红了,坐在他的位置上,其实也是很为难的,上挤下压,压力很大。 尤其是为了这次这个极其冒险的钓鱼行动,他更是上蹿下跳的,费了好大力气! 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这才摆平了层层阻碍,勉强争取到的,现在居然被杜蔚国这个小王八犊子给藐视了。 胡斐怒气冲冲,拍着桌子吼道: “杜蔚国,别特么不知好歹,我和你说,就保山现在这个项目,莫兰参与绝对不可能超过3个月。 要不然会造成不可预测的重大损失,所以你懂吗?也就是说,最多3个月时间! 如果我们依然没有抓住这个巨妖,我们就必须采取强制措施直接控制住莫兰,而你的任务也会被强行结束。”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兴奋了,这可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丫的,总算是有个期限了,这该死的巨妖行动,这是终于见亮了,胡斐你这老贼,你特么到底会不会聊天啊,你特么早说这个,我不早就开始舔你了吗? 杜蔚国这孙子的脸皮早就已经天下无敌了,他立刻就转换成了一幅舔狗嘴脸,嬉皮笑脸的说: “胡司,这话当真啊!您倒是早说啊!我其实有点困难,就是那过滤嘴您还有吗? 三个月时间我肯定是不够抽啊!我在奉天城时候,伤了肺子,现在抽别的烟我咳嗽!” 胡斐被他无耻的嘴脸都给气坏了,大声呵斥:“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 杜蔚国吹着口哨,悠悠达达的离开了胡斐的老巢,刚刚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 此时他的腋下还夹着3条小熊猫,胡斐那厮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这烟一准是老早就提前备下了。 周日一大早,天都还没亮,杜蔚国就已经收拾利索,熄灭了煤炉子,锁门下楼了。 楼下有一台吉普车已经在等他了,到了早上8点,西行一众安保人员已经陆续被接到了到达了指定集合地点。 并且开始领取武器装备,杜蔚国原来的配枪在周四的时候就已经交还研究所了。 这次出门,杜蔚国领取的武器可是有点狠啊,除了54式手枪,4个备弹夹之外。 他还领到了一支56式自动步枪,4个满装的备弹夹,还有整整120发的备弹。 按照杜蔚国的神级枪法和变态视力,只要时间和距离足够,配备这些弹药,从理论上讲,他能至少消灭200人!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领到了一个特制的伞兵双肩背包,里边装着急救药品,大功率手电筒,两副手铐,50米的登山绳,匕首,水壶,压缩饼干等救急物资。 杜蔚国昨天就已经提前看了本次的详细资料,此时心中已经明晰了,这次西行。 众人首先将乘坐运输机前往春城,之后再转乘汽车前往保山,要不然行程就要浪费差不多8到10天,而这些武器和物资都是路上以防万一的。 王胜利只有手枪,而阎王小队的其他四名队员,和杜卫国的装备一样,也都是长短各一,备弹也是给的足足的。 想想看,甚至连杜阎王都配备了步枪,可见这个任务的目的地,多少是有点不同寻常啊!毕竟是边境地区嘛,敌方势力和境外势力肯定会有点猖獗,呵! 9点钟,西行的四名研究所的研究员也陆续到达了,莫兰提着硕大的行李箱远远的看到全副武装的杜蔚国,不禁神色一黯。 狐狸眼此刻的心里很复杂,她很清楚,和杜蔚国之间的单纯美好已经很过去时了,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当然,所谓的单纯美好一直也都是她一厢情愿的。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彻底变成敌人了,她之后的行为,一旦被发现,杜蔚国很可能是亲手抓她或者击毙她的人。 杜蔚国此时却一脸的风轻云淡,他也没有假装不认识,不仅亲切的打了招呼,甚至还微笑着帮她提了行李呢。 狐狸眼差点当场掉了眼泪,如果杜蔚国昨天早上能说一句我愿意离婚娶你,她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投诚。 莫兰这娘们她是真的动了真心。 其实以前胡斐和郭汉鸿也说过类似劝说莫兰投诚的假设,但是最后经过反复推敲之后也都放弃了。 因为他们的终极目标并不是莫兰,而是深藏不露的巨妖,莫兰虽然等级不低,但是她也是被动单线联系的, 所以就算她投诚了,一旦她演砸了或者被狡猾的巨妖发现马脚,直接深潜或者开溜,那就彻底完蛋了,风险实在太大了! 9点45分钟,众人乘车到达了燕郊机场,一架暗绿色的老旧运输机已经安静的等在那里了,看着这个大家伙斑驳的机身,应该是二战时期的老物件了。 没有废话,杜蔚国率领众人直接登上了运输机,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好,这个时期根本就没有民航。 基本上所有的非战斗飞行都是靠着运输机完成的,至于什么舒适感和体验感,你丫的就别想了,基本上比后世最刺激的过山车还要刺激10倍都不止。 杜蔚国自从穿越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本来他还有点好奇和期待,可是真实的体验感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那种无能为力的失重感还有剧烈的颠簸感,实在是太刺激了!杜蔚国感觉自己小心肝直跳,冷汗直冒。 他都担心这老旧的家伙,会不会在半空中直接解体啊,要不每个人的凳子底下都放着一个降落伞是干啥的? 话说,真要是飞机在空中解体,除了杜蔚国,谁有空能穿上降落伞啊? 就算是飞机故障,大家被迫跳伞,都有装备降落伞,下边有恰好是平地,又特么有几个人能平安降落啊? 飞机上这些人,估计除了杜蔚国和莫兰之外,基本上都得领盒饭。 紧急跳伞可没有那么小白,尤其是这个时代的跳伞,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就算万幸打开了伞,落地的时候也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连杜蔚国这半超人都被吓成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了,全都是脸色煞白,有两个研究员更是不堪,当场就吐在了机舱里,那酸爽,不提也罢。 不过莫兰倒是还算镇定,只是脸色苍白,其他一如平常,估计她不仅坐过飞机,杜蔚国怀疑她也许会跳伞甚至有可能都会开飞机。 好在杜蔚国的担忧并没有实现,这架比杜蔚国年龄还大的多的老旧飞机经历了4个小时颠簸的飞行。 稳稳停在了古都长安,飞机需要卸下一部分货物,换上新的货物,而飞机也需要重新检修加油。 杜蔚国和其他西行人员趁着这个功夫,也可以在机场吃午餐,不过大家基本上都没有胃口,其实下了飞机之后,大部分人都吐了。 就连杜蔚国也只是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修整了2个小时之后,从长安城到春城又是将近4个小时的飞行。 晚上8点,飞机终于安平降落到了春城城郊的军用机场,而此时机场上已经有车队列队等待了。 本次接待的负责人是一名脸上有伤疤的同志,黑瘦精干,他接过了杜蔚国手中的介绍信之后。 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给杜蔚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丝不苟的说: “你好,杜蔚国同志,我是本次研究组的车队负责人,我叫饶庆鹏,根据命令,除路途之外,全程由你指挥!杜科长,请你下命令吧!” 杜蔚国给他回了一个礼,轻轻的点了点,此时的春城,天才刚刚擦黑,杜蔚国先是打量了一眼车队。 两台吉普车,2台军用卡车,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晕机严重,东倒西歪的研究员们,还有脸色苍白的保卫同志们。 杜蔚国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声问饶庆鹏:“饶同志,我们到达目的地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饶庆鹏非常严肃的立正回答:“报告,从这里出发,到达目的地预计总路程600公里,需要2天时间!预计在后天中午到达!” 杜蔚国听完之后,不禁紧锁眉头,只有600多公里,居然需要2天时间?他沉声问道: “饶同志,你说得是日夜行车,还是直在白天赶路。” “报告!杜科长,因为路况不好,所以夜晚根本就无法赶路,只能休息,白天行车。” 杜蔚国听完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滇省的山路他也深有感触的,他又问了一句: “饶同志,那我们的住宿地点准备好了吗?我们车队一共有多少随行战士?” 看得出来,饶庆鹏是个不言苟笑,一板一眼的人: “报告,住宿地点已经准备好了,距离这里只有15分钟的车程,随行战士连我在内,一共16人,其中包括4名汽车兵。” 杜蔚国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好,饶同志,那么现在就请你带我们去住宿地点吧!” “是!” 15分钟之后,杜蔚国他们跟谁车队到达了一个飞行员学校,住进了飞行员宿舍,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四人一间的飞行员宿舍,莫兰和王胜利单独住一间,而杜蔚国和一名阎王小队的成员王离单独住一间。 晚餐也是在学校食堂吃得,应该是开的小灶,菜品还可以,有鸡有肉还有蛋。 但是并没有啥特别的欢迎的仪式,除了饶庆鹏全程陪同之外,甚至连一个当地领导都没有出现。 杜蔚国对这些都无所谓的,而且也是合理的,他们的这次行程可是保密的,不可能大张旗鼓! 杜蔚国的身体素质极其强悍,而且艺高人胆大,他已经适应了飞行的感觉。 中午和早上都没怎么吃饭,所以现在感觉很饿,至于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身娇体弱的研究员们。 基本上已经彻底躺平了,连苦胆都特么快吐出来了,床都起不来,这还吃个屁啊! 杜蔚国对此倒是不管不顾,心硬如铁,丫的,老子只是安保又特么不是保姆,只是交待了几个同行的安保成员一声。 一会大家吃完饭回去的时候,给这些研究员们带上一水壶的淡盐糖水,别特么脱水就行。 滇省的菜,其实和川菜有点相似,口味多辣,重油偏咸,反正杜蔚国是吃得惯的。 他也是真饿了,没啥好客气的,放开腮帮子大朵快颐,没心没肺的,和他一起吃得香甜的大概也只有莫兰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5点,天色还没有大亮,杜蔚国起床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在水房遇见了正要洗漱的莫兰。 此时盥洗室里寂静无人,莫兰这个疯婆娘居然猛扑过来,抱着杜蔚国就是一顿啃。 杜蔚国很是废了点力气才把她勉强按住,丫的,离开了四九城,狐狸眼这是要疯啊! 7017k 第三百九十五章 生死一瞬间 “我想你了!杜蔚国。” 莫兰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杜蔚国手疾眼快,伸出双手牢牢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这才没有让她直接撞进怀里。 但是莫兰此时眼波流转,还在不依不饶的靠近。 “莫兰,你疯了吗?” 杜蔚国此时紧皱眉头,压低了声音,语气低沉的说。 莫兰抬起头,用上眼线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在这个时候走廊之中传来了脚步声,杜蔚国立刻松开按住她肩膀的手,而莫兰也像没事人一样的接水刷牙。 都是好演员啊! 杜蔚国自然而然的和她错开了身位,走到另外一个水龙头下边接水洗了一把头脸,甚至连牙都没刷,倒不是因为他慌张,只是他忘带牙刷了。 从走廊进来的王胜利,这位彪悍的女汉子乍一看和爷们的区别也不算太大了。 除了头发留的是经典的女式发型,算是勉强保留了一点女性特征,至于其他的,呃,基本上也就仔细观察喉结才能看出她是女人了。 这会杜蔚国用手缕了一下湿漉漉的头脸,正准备用毛巾擦干,王胜利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早!杜科。” 杜蔚国一边擦头一边扫了她一眼,简单的回了一句: “嗯,早上好。” 之后杜蔚国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就迅速转身离开了。 丫的,莫兰这个家伙好像有点要疯魔的迹象啊,必须得离她远点,她要真是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杜蔚国会变得非常被动,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 这特么算不算是美男计的副作用啊?反噬。 今天的早餐是极其富有滇省春城特色的过桥米线,还是鸡汤底的,香气扑鼻。 这玩意在当下绝对算的上稀罕货色了,这些昨天饿了一天,吐的七晕八素,腹中空空的研究员们倒是吃得很欢。 但是一向好胃口的杜蔚国今天却一反常态,吃得非常少,才将将6分饱就放下了筷子。 他可太清楚滇省这边的山路了,那蜿蜒曲折,犹如过山车一样的盘山路,即使50几年后,他坐大巴车旅行的时候依旧是心惊肉跳,目眩神迷呢。 而现在,可是1965年啊,这个时候的路况,呵!杜蔚国保守估计,除了莫兰之外,其他研究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会吐在半路上。 早餐过后,杜蔚国和饶庆鹏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分配好了乘车的方案,西行的一众人简单的收拾准备一下,7点整,准时从飞行员学校出发。 车队当头开路的是一辆卡车,饶庆鹏坐在副驾驶,车厢里是6名同志还有2名阎王小队成员。 二车的副驾驶杜蔚国,后座莫兰,王胜利,一名研究员。 三车的副驾驶是一名最强悍的阎王小队成员王离,后座3名研究员。 最后压阵的一辆卡车,副驾驶上一名阎王队员肖军,车厢里6名同志。 四台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大家都凑在车窗边上饱览春城的美景。 要知道昨天早上,大家从四九城出发的时候,还是数九寒天,白雪皑皑,而此刻,窗外却是郁郁葱葱,碧绿满眼,自然是心旷神怡! 可惜,这种快乐来的快去的也快!当车队驶出春城大概30公里的时候,路况就变得苦不堪言了。 水泥高速那你是特么做梦呢,甚至连沥青板油路都是奢望,清一色的土路,非常不平坦,剧烈的颠簸,让人的五脏六腑彷佛都要移位了一样。 车队的行进速度立刻骤减,杜蔚国估计现在也就30迈左右,比特么自行车快点也有限!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丫的,就这路况,再快点的话,卡车后厢的人都特么容易被直接给颠出来。 而且现在还算是平坦的直线路段,甚至都还没有进入山路地段呢,呵!一旦进入蜿蜒陡峭的山路。 车速还得骤降,到时候估计能有15迈左右就差不多了,和自行车的速度不相上下。 丫的,难怪两地的距离一共才600多公里,居然要2天才能到达,还只能白天开车,就这路况,夜间开车绝对是和死神约会啊!彻彻底底的玩命啊! 就这样,车队在无尽的颠簸中又一路向前行驶了大概30公里,前边就是山区路段了。 头车鸣笛示意之后,慢慢的停了下来,车队上的部分乘客需要简单修整一下了。 当然需要修整的肯定不是吃苦耐劳的安保同志们了,自然是这些皮娇肉嫩的研究员们,呵!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车队才刚刚一停稳,这些早上吃了个十成饱的研究员们就纷纷的跳下车,弯腰在路边一顿狂吐,基本上早上吃进去了多少,这会就吐出去了多少。 甚至就连狐狸眼都跳下了车,红着眼睛跟着呕了几声,杜蔚国对此多少有点诧异,不过琢磨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这就算是半真半假吧!莫兰这娘们吧,她多少是有点贪嘴的,早上米线可是正经没少炫。 不过杜蔚国这个时候倒是没心情嘲笑他们,车一停稳,他率先敏捷的跳下车,身体靠在车旁,自动步枪直接上膛,视力全开,紧紧的扫视着四周的动向。 丫的,这里可不是四九城,马虎不得!公路之上几乎是四面环山,这个环境实在是太容易被伏击了。 好在是并没有出现啥意外,这群脆皮的书生把肚子里的干货全部抖搂干净之后,半死不活的喝了几口盐糖水,就继续上路了。 去过滇省,坐车走过长途的的同志们一定都不会忘记滇省的山路。 那可真的是无法形容的惊险,尤其是两车迎面错车的时候,每每都是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反正后世的作者老狗是绝对不敢在滇省的山路上开车的,容易心脏病猝死,尤其大多数的山路都沿着山的右侧修建的。 而现在杜蔚国他们就是在外道行驶,这个时代的盘山路根本就没有护栏一说,虽然说那玩意根本也拦不住大车,但是多少是有点心理安慰作用啊! 错车的时候,尤其对面也是大车的时候,在个别比较狭窄的路段,右侧的车轮胎距甚至距离悬崖也就一米多左右的距离了,从视觉上看,基本上就是已经是坠崖的状态了。 杜蔚国也算是历经战阵之人了,他这一路上之上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心吊胆的! 虽然即便车子真的坠崖,他有闪烁技能,必定也能够保命,但是这种惊险刺激的体验,他也不想真的来上一次啊! 连他都这样了,可想而知,这些脆皮的科学家们,各个都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直流,就差尿裤子了! 车队缓慢的行驶了将近4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一个补给点,这里是一处野店。 杜蔚国刚才在进入山路上车之前就已经下过严令,所有研究员在停车之后,他的指令下达之前,是绝对不允许私自下车。 两辆卡车的战士和阎王小队的成员率先跳下车之后,先检查了野店和周围的情况。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形成了一个警戒线,杜蔚国也是站在车旁,手持钢枪,非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定无误之后,这才发出了指令。 这群可怜学者们这才如蒙大赦一般,纷纷腿软脚软的下了车,年级最大的一个,更是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杜蔚国心中暗忖,这一趟路程下来,估计到了目的地,这几个宝贝疙瘩也得躺上几天才能下床了,一条小命被折腾掉了小半条。 这个野店是可以喝茶,吃饭,加水,加油!就相当于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了! 这里的吃食倒是挺独特的,有一些非常难得的野味,比如野兔,山鸡,甚至还有野猪啥的。 滇省这边只要不是城里,投机倒把啥的管束不是很严格,尤其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基本上是没人较真的。 而且这种路边的野店,你要是只身一人或者只有女同志,劝你就不要去吃了,呵!这个只能说懂得都懂吧! 当然杜蔚国他们这样荷枪实弹的这么一大群人,野店肯定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啊!而且是热情又周到。 野店的饭菜很有风味,可惜学究们根本就没啥胃口,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纷纷放下了筷子,走到车旁边抽烟去了。 杜蔚国倒是饿了狠了,他早上本来也没吃太多,折腾这么久了,殚精竭虑的,肯定是饿得够呛啊! 可惜这次他大朵快颐的时候,甚至连吃货莫兰都不能陪他了,好在有土生土长的饶庆鹏。 这个汉子的神经好像铁打的一样,云淡风轻的,他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用他的话说,现在的情况,可比几年前的路况还要强了不少呢。 吃过午饭之后,车队重新上路,向前行驶了大概2小时左右,前边的路段出现了一大段的山体滑坡,车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杜蔚国的心中警铃大作!丫的,这次甚至都不用系统预警,他老远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这山体滑坡的位置实在太诡异了,怎么可能一片岩石壁从中间生生豁出了一截呢? 这特么绝对是人为的!有埋伏! 刚刚在野店一起吃饭的时候,杜蔚国和饶庆鹏就仔细询问过之后的路况,老饶说过,往前大概30公里左右最险要的路段就是阎王口了。 杜蔚国和他约定过,靠近这个所谓阎王口路段大概一公里左右的时候,头车要连续鸣笛3声示警! 所以头车示警的声音刚刚才响起没多久,车队现在应该就是处在阎王口的位置上。 偏偏前方路段就出现了山体滑坡,而且还貌似是人为,这种种巧合实在太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前边的路段也实在是太险峻,一侧是悬崖峭壁,而另外一侧则是万丈深渊,如同怪兽的巨口一样幽深恐怖! 大概有将近400米的路面只有5米宽,两辆卡车甚至根本都无法错车,果然是阎王口啊! 名不虚传,这样的情况不得不防啊! 杜蔚国当即立断,非常果断的下达了命令:“立刻鸣笛,车队全部倒车!” 刚刚在野店吃完饭抽烟休息的时候,他把几个车队的司机们,都召集到了一起。 传达了几个非常简单易懂的的行进暗号,一听就懂的那种,而且都是用汽车喇叭来传递的。 所以现在杜蔚国乘坐的的这台吉普车其实就相当于指挥车一样。 四台车的此时的车距大概都是20米左右,当杜蔚国乘坐的吉普车车发出3声急促的喇叭声之后。 后车和前车马上就回应了相同的喇叭声,而最后一台车也在相隔2秒左右,回应了想同的信号。 车队的驾驶员都是技术娴熟的经年老驾驶员了,动作都很麻利,几乎在鸣笛发出的同时就完成了换挡,整个车队都开始缓慢倒车。 杜蔚国乘坐的吉普车才刚刚倒车还不到20米,就听见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山体居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山崩地裂,无尽的灰尘遮天蔽日,瞬间布满了整个视野,根本就不能视物。 “趴下!” 几乎就在同时,杜蔚国怒吼一声,然后他的视野就被漫天飞扬的泥沙给彻底遮盖了。 伴随着石头滚落的轰响,无数的碎石如同子弹一样打在了车体上,叮当作响,甚至连挡风玻璃都被瞬间击碎了。 当溅射的碎石雨稍稍停止的时候,杜蔚国抬起头,伸手按下了汽车的喇叭,一长一短,这是之前约定好的原地警戒信号! 后车很快就回应了信号,隔了一会,尾车也回应了。 此时,碎石飞溅的情况已经止歇,杜蔚国回头对着王胜利莫兰她们吼了一声: “你们都呆在车上,趴好不要动。” 随即他就拉开车门跳下了吉普车,半蹲着靠在车体的一侧眯着眼睛努力观察前方。 此时依然是灰尘漫天,幸好杜蔚国的视力惊人,巨大烟尘之中,前车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大片大大小小的碎石形成的斜面,杜蔚国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下后槽牙,心里一颤,曹尼玛的,前车应该是被大块的滚石给直接击下悬崖了。 这个高度坠落,必然是无法幸免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也顾不上具体查看,更也没时间悲伤,杜蔚国当机立断,冲着司机大喊了一声: “马上倒车,把车尽量往山体上贴!” 司机此时也是六神无主,下意识的服从命令,一边倒车一把吉普车慢慢的朝着山体贴了过去。 杜蔚国不相信敌人在这个位置还能再有一次爆破埋伏,如果有的话,他们的车早就步了前车的后尘了。 而且这段山体悬疑几乎是直角的,所以上边也没可能埋伏,因为根本就没有射击的视角。 随着烟尘逐渐散去,后车看见杜蔚国的指挥车正在一边倒车一边靠近山体,马上也有学有样! 杜蔚国半蹲着身体,一边跟着吉普车后退,一边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情况,警戒着。 前方烟尘已经基本上散去了,眼前是一片恐怖的场景,满目疮痍,已经彻底没有路了。 从山体滑下来的土石已经完全覆盖了刚才的路面,堆出了一座小山坡。 前车已经消失不见了,从这个位置被巨石砸下去,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连奇迹都没有! 而卡车被击落的位置,恰好就是刚刚杜蔚国的吉普车所在的大概位置,也就是说。 杜蔚国刚才的命令只要是下得稍稍晚一点,他就已经悲剧了,就算他有闪烁神技估计都很难生存。 天地之威面前,人力何其渺小啊! 这特么绝对是生死一瞬间啊,就差几秒钟,杜蔚国差点就彻底凉了。 杜蔚国乘坐的吉普车也是被碎石打得千疮百孔,不仅两块挡风玻璃全都碎了,机顶盖和车灯也都彻底报废了。 杜蔚国的脑门被碎石划了一道伤口丫,此时鲜血流到了眼睛上,杜蔚国用手抹了一把,丫的,好猖獗啊! 大白天,居然敢使用这种手段! 肖军和其他3名同志此刻都已经从后车汇合到了杜蔚国的身边,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血灌瞳仁,一名性格比较冲动同志就想往土坡上跑去。 杜蔚国伸手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胳膊,低吼了一声: “不要冲动!” 杜蔚国精神高度紧张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这名被他拉住手臂的同志,感觉自己的胳膊仿佛瞬间被老虎钳子钳住了一般,瞬间半边身子都麻了,当即就动不了。 杜蔚国没时间废话,粗暴的把他拉到身后,然后大声的吼道: “王胜利!” 吉普车厢里,王胜利一直都趴在莫兰的身上,此时猛然抬起头,大声喊道: “到!” 杜蔚国此时警戒的注视前方,甚至头都没有回: “马上带研究员和驾驶员从左侧下车,去到后车集合,你负责指挥原地警戒,没有我的命令,坚决不许移动位置。” “是!” 王胜利听到命令之后,用力的推开车门,拽着莫兰,还有另外一名研究员就下车,然后朝后车跑了过去。 杜蔚国微微的侧了一下一脸,压低声音跟身后的几名同志下达命令:“ 肖军,你去二车和王离汇合,转移研究员,同时形成前突阶梯警戒线,其他的几名同志,你们跟着我过去查看情况,注意跟着我的身后,注意隐蔽。” “是!”肖军和三名同志小声的应了一声。 杜蔚国说完之后,就如同猎豹一样,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几步就冲上了土坡。 他并没有马上冲上最高点,而且靠近最高点之前,他就蹲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边,慢慢的探头出去观察。 自从震三江的事情之后,杜蔚国就变得极其谨慎了,就算他本领通天,也决对不会轻易冒险。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前面是整整将近50多米的路段都被山体滚落的土石彻底掩埋了,丫的,果然是是够狠啊! 而且对方的情报非常准确及时,这特么非常有目的性的朝着中间的两台吉普车来的啊! 此时,杜蔚国眼神一凝,他敏锐的发现前面的土坡之后,探出了一个脑袋,速度很快的又收了回去,杜蔚国朝身后三名同志打了一个准备战斗的手势。 然后他就靠在大石头后边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一个人从土坡后边再次探出了脑袋,然后是身子,最后他整个人都爬上了土坡,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杜蔚国他们这边小跑了过来。 这个人的手里毫不避讳的拎着一把芝加哥打字机。 对方果然狡猾,居然率先派一个炮灰过来查看情况,杜蔚国才不信对方只有他一个人呢,这是阳谋,根本就无法破解。 此刻这个探路的炮灰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距离他已经不到10米了,近在咫尺,相貌都已经清晰可见了。 杜蔚国此时眼睛一眯,非常果断毫不迟疑,抬枪就把这个炮灰给爆头了。 然后他冲蹲在他身后的同志低吼了一声:“把手榴弹递给我!” 离他最近的同志二话不说,直接从后腰把四颗手榴弹都递给给他,杜蔚国接过之后。 毫不犹豫,一颗接一颗的拉开引信,然后用力的朝着土堆后边掷了过去。 当第一颗手榴弹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杜蔚国站起身大吼一声: “跟我上!” 一边吼着,一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端着枪就冲了上去。 7017k 第三百九十七章 激战 杜蔚国冲锋的速度如同猎豹一样迅疾! 当第四颗手榴弹爆破的时候,杜蔚国已经冲到了土坡的边缘,并且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做为掩体。 前后大概3秒钟左右,而其他3名同志此时距离他差不多还有15米左右。 此时,爆炸引发的烟尘还没有完全散去,杜蔚国目光一凝,好家伙,土坡的下边,对方至少有10几个人,而且手里几乎全部清一色都是长枪。 对方被这波手榴弹直接放到了5个人,而其余人都趴在地上或者石头后边躲过了破片攻击,一看就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知道如何有效的防护手榴弹。 杜蔚国的4颗手榴弹投掷的非常及时,因为地上此时就有2颗散落的手雷,要是他动作稍微慢上一点,被直接炸到脸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情况刻不容缓,杜蔚国二话不说,左肩靠着石头,身体微弓,抬抢就射。 “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 56式自动步枪清脆的枪声响起,带着独特的节奏,如同死神的战歌一般,以杜蔚国的枪法。 如今这都已经算是贴脸了,根本没可能射空的,他趁着这些敌人还在躲避手榴弹的当口,就在这生死一瞬间,如同死神附体一般,直接带走了6个人头。 带走人头就是字面的意思,7.62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如此近距离的爆头,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基本上脖子以上剩下的就不多了,甚至直接就没了。 这些人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并不是菜鸡,杜蔚国占尽优势,只来得及点命6个人。 对方的还击就到了!又快又狠又准!剩下的也基本都是好手,战斗力甚至不次于阎王小队的成员。 塔塔塔塔塔塔!芝加哥打印机独特的枪声瞬间传来,对方的火力也很猛,杜蔚国藏身躲避的这块石头被打的石屑飞溅! 三名同志此刻才将将跑到位置,面对如此火力,不得不原地卧倒! 杜蔚国飞快的朝着战士们做了一个手势,身上还有手榴弹的两名同志毫不犹豫的拉开引信,猛地朝着土坡后边投掷过去。 土坡后边,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喊叫声响了起来:“手榴弹!” 紧接着就是8颗手榴弹的密集爆炸,而且还殉爆了一颗手雷,刹那间,一阵地动山摇,暴土扬尘。 当然杜蔚国也是全程都紧紧的缩在石头后边,不敢露头,他此刻也在破片的攻击范围之内。 这要是摆了乌龙,被削掉了脑袋,那可就傻皮了! 爆炸声才刚停,杜蔚国就猛地探出头,土坡下边此刻还全是烟尘,“塔塔塔!” 杜蔚国又是一个点射,直接带走一个被炸晕了的,而此刻卧倒的几名同志也各种找到掩体把枪架了起来。 “塔塔塔!”此刻杜蔚国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如同阎王索命一般,一个想转身逃跑的,直接他的两条小腿都被子弹给削掉了! 他躺在地上发出极其凄厉的哀嚎,简直就是残忍啊! 杜蔚国如果没有记错,现在石头后边还有一个,他也是第一个还击的,这家伙不仅军事素养好,而且也足够幸运。 就这么小的一块地方,12颗手榴弹外加一颗手雷的密集爆破,他居然生生都躲过去了。 “出来!缴枪不杀!” 杜蔚国吼了一声,然后开枪射了一下最后那个敌人藏身的那块石头,三名同志此时想起身摸过去。 杜蔚国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三名同志立刻会意的把枪口指向了石头。 杜蔚国此时突然怒吼了一声:“去!再给我取8颗手榴弹去!玛德,既然不出来,老子给他炸成碎片!” “是!” 那个刚刚半边身子都被杜蔚国捏麻了的同志,应了一声之后飞快的跑了回去。 此时此刻,躲在石头后边的是个30岁左右的精悍汉子,寸头,面目狰狞,而且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嚯家伙!还是个独眼龙。 他现在满脸都是热汗,把脸上的泥污冲出了一条又一条的沟壑,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疼的。 他其实也不是毫发无伤,第二波手榴弹攻击,终究没能全身而退,还是被炸伤了大腿,此时左边鲜血淋漓的,已经严重影响到行动能力了。 其实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或者吞枪自尽,又或者跪地投降。 杜蔚国的神仙枪法他刚刚就已经见识过了,毫无侥幸心理,甚至他连一丝一毫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他敢露头就必死无疑,转身逃跑就更不可能了,他的同伴刚刚就想跑,现在还在不远处哀嚎呢,更何况他的大腿还受伤了! 而且人家还不是一个人,还有一群手下呢,之所以没有马上派人过来活捉自己,无非就是怕狗急跳墙伤了他的部下而已。 就这会功夫,那个腿快小同志就已经跑了回来,手里还拎着整整8颗手榴弹。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冲着石头的方向,语气十分凛冽的低吼了一声: “我就查三个数,你再不出来,就特么等着吃老子的手榴弹吧!” “3!” “别开枪!我投降!” 杜蔚国才数了一声,独眼龙就把冲锋枪扔了出来,然后举着双手,跪着从石头后边挪了出来,呵,一看这个造型,以前就投降过。 门清啊! 独眼龙他肯定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要不然他刚刚就可以直接拼了或者自我了断了,何必磨磨蹭蹭的呢? 杜蔚国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这才缓了这么一下,多抓个舌头也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如果刚刚倒数到一的时候,如果他坚持不现身,那必然是手榴弹伺候,直接送走,绝对不惯病。 杜蔚国的枪口指着他,冷静的下达命令:“去绑了他,仔细搜身,注意警戒。” “是!” 听到杜蔚国的命令,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三名同志马上就红着眼睛冲了下去,那个脾气最急腿最快的小同志,一马当先,冲得最快。 二话不说,照着独眼龙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枪托,独眼龙马上就带上了痛苦的面具,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而杜蔚国却继续站在石头后边,保持瞄准的姿势,仔细观察四周,确认周围已经没有敌人,这慢慢的走下了土坡。 杜蔚国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独眼龙,淡淡的问了一句:“谁是领头的?” 三名战士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清理完了现场,此时一共13具尸体,两个活人。 杜蔚国让三名战士负责看押两名俘虏,原地警戒,而他想前继续搜索了大概100米左右,确认没有其他同伙。 这才转身回来,翻越土坡,与车队的众人汇合,还安排阎王小队的王离和3名同志过去把两个俘虏带过来。 杜蔚国一直到了这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靠在吉普车的机箱盖上,慢慢的点燃了一根烟。 他的脸在刚刚战斗中,被飞溅的石屑给划破了2道伤口,流了不少血,现在已经染红了半张脸。 甚至连衬衫和衣领都已经被浸湿了,一名阎王小队的同志掏出急救包要帮他止血贴纱布。 而杜蔚国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制止了他的行为,浑然不在意的用衣袖擦了一把脸。 这会大家伙的状态都不算太好,毕竟刚刚死里逃生,而且还牺牲了一车的同志啊。 不过杜蔚国现在可没有时间安抚大家伙的情绪,他长长吐出了一口烟气,看向众人: “除了饶庆鹏同志之外,你们还有谁熟悉这附近的路途。” 杜蔚国的驾驶员举起了手:“报告,我很熟悉这附近的路途,我在春城和保山之间已经跑了七年的车。”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好,那么现在除了这条路,还有其他的路能到达保山吗?” 驾驶员为难的摇了摇头:“领导,这是滇缅公路的一部分,能够通车的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眉头紧皱:“那我们现在距离那个城市最近?” 驾驶员不假思索的回答:“领导,向前不到80公里就是大理了,向后或者回春城,或者绕路去楚雄,去楚雄的话,差不多100公里。”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我们现在的车上的油能回到春城吗?” “报告!野店可以加油,所以没问题的!” 杜蔚国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而此时王胜利咬牙切齿的恨声问了一句: “杜科!前边具体什么情况啊?” 杜蔚国转头看了她一眼,王胜利此时双眼通红,脸色惨白,他还顺便也扫了莫兰一眼。 她的脸色也很差,惨白惨白的,目光还有些游离,杜蔚国估计她应该不是被吓的,他吐出一口烟气之后淡淡的说: “前方山体被爆破了,淤堵路段超过50米,过不去了,前边还埋伏了10几名敌人,击毙10几人,活捉2人。” 7017k 第三百九十八章 当世活阎王 嘶!在场所有懂行的人,一听这话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爆破之后居然还有整整10几名敌人埋伏,而杜蔚国刚刚只带了3名同志过去的。 恐怖如斯! 别说现场这些明白人了,就算是几个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研究员也懂得这其中的门道啊,他们又不是傻子,这可是4倍的敌我比例啊! 杜阎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刻他们对杜蔚国所有的轻视,不满,还有怨念全都烟消云散了,这种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关键时刻,死生存亡之时,杜阎王他是真顶啊! 要不是他当机立断下令倒车,所有人现在已经葬身崖底了,要不是他几乎单枪匹马的消灭了前边埋伏的敌人,己方一定伤亡惨重。 此时,王离,就是阎王小队最强悍的成员,带着3名战士把两个俘虏都带了过来,一个是押着,一个是抬着,没办法,两条腿都被打断了。 两个鲜血淋漓的俘虏,吓得一众研究员噤如寒蝉,好像鹌鹑似的纷纷缩回了车子后边,离得远远的,差点又特么吐了。 杜蔚国此时受伤的脸颊又流血了,混着脸上的灰尘看起来有点狰狞,活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样,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独眼龙,只是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淡淡的说: “王离,把他们两个带到卡车里,扒光了衣服以后一寸一寸的仔细搜,然后捆结实了,再简单给他们包扎一下,别让他们死在半路上。” “是!” 杜蔚国叫住一名战士:“去前边把那三位弟兄叫回来吧,把现场的武器也都回收了。” “是!” 交代完这一系列任务,杜蔚国就回到了车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重新又点了一根烟,呆呆望着眼前的山石,怔怔的有些出神。 8名同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牺牲了,他此刻有点自责,这次西行,本来就是他一力促成的钓鱼计划。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馋嘴排队去买烧饼,一个烧饼引发的血案,蝴蝶效应大到这个地步,这你敢信? 这时候,莫兰从后边走了过来,从医疗包里拿出纱布和酒精,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帮杜蔚国把伤口以及周围的泥污清理了一下。 此时,也没有人多想什么,毕竟她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嘛,有些事情女人就是比男人做的好些! 比如医护工作,当然,如果王胜利也是女人,只不过没人把她当成女人看待而已。 酒精刺激伤口,很疼,杜蔚国的眉头忍不住轻轻挑了一下,莫兰此刻离他很近,小声的问: “很疼吗?” 杜蔚国勉强的笑了一下,声音也很轻的说:“还好,和你咬我的时候差不多疼。” 莫兰一听这话,顿时眼圈就红了,一滴眼泪砸在杜蔚国的手上,她此刻的心情甚至比杜蔚国还要沉重。 一周前她还快活的好像什么一样,现在却要经历这样的生死局面,而最让她寒心的是,如果刚刚不过杜蔚国反应迅速,命令及时,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玛德,一边逼着我做任务,而另外一边却差点连我也一起干掉,很显然莫兰的阵营里也并不是统一调配任务的,对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她这么一颗极其重要钉子。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明明知道,但是也要把她顺便一起除掉,这就是她们内部派系之间的倾轧了。 不管哪种情况,莫兰都是深恨! 莫兰轻轻的抹了一下眼泪,收起医疗包就回去了,这会四名同志拎着一大堆武器回来了。 杜蔚国指挥他们把收缴的武器都扔在两台吉普车的后备箱里,看了一眼手下的众人,重新下达了命令。 乘车人员不变,后车变前车,直接返城回春城。 而回程的第一站就是刚刚那家野店,杜蔚国早就已经下了命令,如果野店还有人,就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 刚刚在阎王口,杜蔚国虽然没有找到电台,但是他严重怀疑,独眼龙他们能如此准确的车队情报。 而且埋伏的如此精准,大概率是野店里边有钉子,或者整个野店都是他们的据点。 2个小时之后,车队返回野店,果然已经人去楼空了,杜蔚国现在人手不够,根本没办法展开搜索。 而且前后相隔4个小时,四周又都是莽莽大山,人早就跑没影了,杜蔚国虽然是怒火中烧,但是也只好作罢! 众人在野店修整了一下,补充了一下食物和淡水,车也简单的整修了一下,加满汽油。 杜蔚国也趁机洗了一下头脸,精神了一下,最后还在野店留了一个指示板,说明前方山体大面积滑坡,车辆已经无法通行。 之后车队一刻不停,连续行驶了5个半小时,晚上8点,终于停到了滇省公安厅的大门口。 杜蔚国把长枪留在车子,命令全员戒备,自己下车,走到了值班室,给值班处长打了电话,简明扼要的汇报了情况。 30分钟之后,车队的全体成员都被护送到了招待所,俘虏和缴获的枪支也都上交了。 而杜蔚国则坐在了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滇省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系数到场。 而滇省的三把手更是胡斐的直属部下,姓周,受胡斐和省厅的双项管辖。 杜蔚国详细的汇报了今天下午遇袭的具体情况,同时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他也被送到招待所休息去了,领导们要开会研究,他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杜蔚国对此倒也不争辩什么,乖乖的回到招待所,他的房间是个单人间,而且有独立的洗手间,整体条件还算不错。 他把脏衣服脱了下来,光脚走进洗手间,想淋浴那是做梦了,杜蔚国用脸盆接着冰凉的水,一盆一盆的从头到脚的淋了个痛快。 说真的,今天这次也算是险死还生,而且场面也足够大,但是杜蔚国却已经有点麻木了。 甚至没啥恐惧感,也没啥后怕的感觉,大概是生死经历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吧。 就好像扑街的网文写手一样,订阅经常血崩,一来二去也就不当回事了,全当清风拂面了。 虽然说杜蔚国没有心有余悸的感觉,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一团火,烧的分外炽烈,如此保密的行程,对方到底是怎么如此精准掌握的? 杜蔚国冲完凉,又把今天染血的中山装和白衬衫都洗了,然后倚在床头上点了一根烟。 杜蔚国此时心里暗自盘算着,丫的,自从和胡斐这个老王八犊子开始打交道。 我特么前前后后到底击毙多少人了?离京之前只是50几个,结果今天一天就弄死了14个,我特么现在都快杀人狂魔了。 从暗夜刺杀开始,杜蔚国就算被胡斐给粘上了,才短短3个月的时间,他手里超度的亡魂都已经超过60条了。 仔细想想,真是有点耸人听闻了,真是当世活阎王啊。 以前有个牛皮是咋吹的来着,我特么都好几天没杀人了,现在杜蔚国是真的敢说这话啊。 杜蔚国正躺在床上发呆呢,突然有人敲门,他猛的弹坐起来,瞬间移动到门的侧面,贴着墙靠着。 而他手里也是瞬间就握住了手枪,他也不自觉的养成了条件反射,他沉着声音问: “谁!”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略带滇省口音:“杜科长,你好,我是周局长的秘书,我叫葛文忠,周局长让我过来请你,他想和你聊聊。” 杜蔚国此时只穿了一条短裤,他简单的回忆了一下,轻轻的说了一声: “把工作证从门缝递进来!” 很快,一张工作证就从门缝里递了进来,照片的上的男人杜蔚国刚刚开会的时候确实看见过。 “好,你稍等一下。” 杜蔚国迅速的换好衣服,打开门把工作证重新还给了他,略带歉意的说: “抱歉啊!葛秘书,都是职业习惯!” 葛秘书是有点微胖的中年人,他温和的笑着说:“没事,杜科长,都能理解。” 7017k 第三百九十九章 掀桌子 周秘书开车把杜蔚国重新拉回到了厅里,周局长的办公室,此时也是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中年人。 周局长是个相貌清瘦的中年人,叫周侗,他是胡司部门的直系分枝,单独负责一个分局,所以称呼为局长,看见杜蔚国,他语气温和的招呼着: “小杜,我就这样叫你吧,上次和胡司长通信的时候,他还提到你了,赶快快坐,辛苦你了!” 杜蔚国也没有客气什么,只是态度平稳的轻轻点了一下头,就坐在沙发上。 周侗的好像脾气非常不错,对于杜卫国这样略显无理的行为也是不以为杵。 毕竟人家刚刚经历了生死伏击,有理由有情绪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再说了杜蔚国一个人刚刚干掉了10几名敌人,一个个人一等功妥妥的没跑了,人家现在也有这个傲气的资本,周侗只是笑了一下就接着说: “小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曾秘书,是唐书记的第一大秘。” 周侗指着下首的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他有点地中海,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乡村老师。 杜蔚国朝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打了一个招呼:“您好,曾秘书。” 曾秘书伸手推了一下眼镜框,居然和三大爷的动作有些莫名重合,他温和的笑了一下:“你受苦了,杜蔚国同志,唐书记让我代表他对你表示慰问。”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周侗此时又介绍了另外一位中年人:“这位是我们局里的李重山处长,你之后的保山之行,他会亲自带队陪同护送。” 杜蔚国一听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心头火起,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带着疑惑看向了周局,这特么算是夺了我的指挥权吗? 李处长是个黑脸汉子,身材精瘦,双眼如同鬼火一样, 话说这个时代本来就是缺衣少食,物资匮乏,身材消瘦才是常态,街上很少能看见胖子,甚至连微胖身材的都不算太多。 反正杜蔚国穿越过来1年多的时间,总共打过交道的胖子都是有数的,连两只手都不到。 眼看杜蔚国皱眉低首却没有说话,这位李处长主动开口了,他的口音有点重: “杜蔚国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很相信你的指挥能力,你也充分证明了你的作战能力。 是这样的,我刚刚突击审讯了你带回来的俘虏,大后天要带队出发去阎王口和大理一带具体调查这次埋伏,所以顺路把你们护送到保山。” 杜蔚国此时依然是眉头紧皱,他轻轻撇了一下嘴,淡淡的问了一句: “李处长,按照你的计划,我们是大后天才能出发是吗?” 李重山的面色变得有点阴沉,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根据你描述的坍方面积,清障工作和修复路面至少也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工程部门已经连夜出发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投,没有再说什么,此时气氛有点尴尬,周局依然笑着说: “小杜,关于这次袭击,你还有什么看法?” 杜蔚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给此时周局长说:“小杜,这是我们整理的一份报告得初稿,你先看看。” 周秘书这时候从办公室上拿起一份报告,递了过来,杜蔚国一目十行,简单的看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我尼玛,报告基本属实,但是改动了几个关键点,立刻就扭曲的不成样子了,虽然没有抹杀他的功劳,但是性质却完全变了。 这次被埋伏袭击居然变成了一次有计划的歼灭~~~不能再写了,意思大家肯定都懂。 杜蔚国轻轻的合上报告,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面带微笑语气淡淡的说: “周局,您不是问我的看法吗?我们本次西行的计划,到春城之前的部分,队伍中只有我知道。 而到了春城之后的路线和具体安排,甚至连我都不知道,所以行程具体是如何泄露的,您还是和胡司具体交流吧!” 杜薇国这话一说完,周侗和李重山的脸色都有点难看,杜蔚国的意思很明显啊。 因为路线是你们的部门参与安排执行的,现在杜蔚国等于是非常明确一针见血的指出,大概率就是你们泄露了路线,导致保密工作出了问题。 周侗先是愣了一下,估计他也没想到杜蔚国会这么不上道吧,他的脸色一再变,过了一会才非常勉强笑着说: “小杜啊,你这个人结论会不会有点过于武断啊!” 杜蔚国此时站起身来,嘴里冷笑一声,声音冷冷的说: “呵!,对方很清楚我们的情况。他们这绝对是有备而来,指向也很明确,就是冲着我们车队来的。 所以在我们到达春城之前,他们就已经截获了我们车队的情报,所以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情况确实就是如此。 至于到底是胡司那边泄露的,还是您这边,您们领导们就商量着自查吧。 至于后续行程,出发的时间我自会行安排。” 杜蔚国这话说的十分冷硬,毫不留情,等于是同时狠狠的扇了周侗和李重山的耳光。 我尼玛,杜蔚国的狗脾气直接就上来了!小爷不玩了,直接掀桌子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非常明确的表达了强烈不信任,他拒绝和李处长一起出发。 这是杀人诛心了! 李重山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指着杜蔚国低声咆哮: “私娃子!你特么到底啥意思?你居然不相信我们?” 私娃子是滇省当地的一句骂人的方言,杜蔚国虽然不懂,大概也知道不是啥好话,他冷冷的看了李重山一眼,语气也变得凛冽: “没错,就是不相信你们,消息被渗透的好像筛子似的,我的两个兄弟还有饶庆鹏他们一车人如今尸骨无存,死的不明不白。 敌人装备如此精良,准备如此充分,甚至叫爆破的手段都用上了,这么大规模的出现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特么居然还有脸喊?” 李重山被杜蔚国怼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眼睛好像要滴出血了一样,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侗也是脸色铁青非常的不好看,而曾秘书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只是神态悠闲的看戏。 周侗此刻的语气也变得不再温和,他非常严厉的说: “杜蔚国,在滇省这里,我并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命令,你只需要服从执行即可。” 杜蔚国有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您好大的官威啊!我可不是您的部下,我也拒绝接受你的管辖,我接到的命令也没有接受您管辖这一条。 所以您的命令对我无效,如果您不支持我的要求,作为本次西行的安保负责人,我明天会和胡司长直接联系,滞留春城,等待新的指令。” 周侗一听这话,气得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出来: “放肆!杜蔚国,你敢抗命?我可以现在就毙了你!” 杜蔚国风轻云淡的笑了一下,语气轻飘飘的说: “我敢,你特么现在毙我一个试试?” 丫的,小爷掀桌子了!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慢慢的站起身,悠闲的点了一根烟,走到送他来的周秘书身边。 从目瞪口呆的周秘书衣兜里把车钥匙掏了出来,语气略带戏谑的说: “回去的路我认识,自己开车就行了。” 说完之后,他理都不理已经气得快要疯魔的周侗还有择人而噬的李重山,转身就出门了。 杜蔚国出去之后,李重山暴跳如雷:“混蛋!简直无法无天了!我特么这就把他抓起来!” 他说完就要出门,周侗怒吼了一声: “你特么给我站住!” 7017k 第四百章 身陷囹吾 杜蔚国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见这种事情,出了这么大的案件,周侗和李重山没有第一时间自查,也没有第一时间赶往事发地点。 第一时间就要封他的口,想文过饰非,瞒天过海,丫的,老子才不陪你演戏呢。 凭啥啊? 杜蔚国从来都不缺乏掀桌子,掀盖子的勇气,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呵!那咱们就试试看! 他不信周侗李重山他们敢动自己,他开车把到招待所,随便一停,把车钥匙扔给前台的服务员。 径直回房间,躺到床上就蒙头大睡,丫的,浪费时间,小爷我可是很累的。 其实杜蔚国一点都不虎,更不是飘了,而是他心中笃定周局他们绝对不敢动他。 首先,在这次袭击事件当中,杜蔚国表现非常惊艳,有功无过,他是行程安保负责人,儿他的保护对象就是几位弱不禁风的研究员,保卫任务他完成的很好,几个人都是全须全尾得,汗毛都没少一根。 其次,周局他们只知道明面上的这次护送任务,并不知道还有隐藏的巨妖行动,这个行动是最高等级的,优先度几乎高于一切。 而杜蔚国是行动唯一执行人,他相信胡斐一定侧面提点过周侗,他如果真敢动杜蔚国,导致巨妖行动出现问题,胡斐绝对会扒了他的皮。 最后,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那就是这6个被保护的对象,看似弱不禁风,一无是处的研究员们。 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宝贝疙瘩,1个正高职,2个副高职,3个中级职称,甚至就连莫兰都是副高职,也就相当于副处级,明面上比杜蔚国还高一级呢。 杜蔚国看似一路上对他们横眉冷对,根本不当回事,但是他们要是真出事了,你再看看,绝逼是吃不了兜着走。 综上所述,杜蔚国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果然是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洗漱完毕,把王胜利和王离他们召集过来,给他们拿了钱票,让他们带上几个同志出去给大家伙买早饭。 而其他所有研究员都在房间里休息,其他人则全副武装持枪在门口轮流把守,非必要不得出门。 而杜蔚国本人就坐在招待所的大厅里抽烟,安静的等待下文。 一直到吃过早饭,依然没有动静,杜蔚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这都快9点钟了,但是在这滇省春城,他是两眼一抹黑啊!甚至想和胡斐取得联系,他都根本就没有门路! 总不能写信发电报吧,那特么等胡斐这老犊子收到,估计他都凉了。 正当杜蔚国左思右想,没有好办法的时候,两台吉普车,两台卡车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口,李重山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卡车上也跳下来很多荷枪实弹的同志。 李处长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朝着杜蔚国大步的走了过来。 杜蔚国一看见阵势,哟呵,这是来者不善啊! 他先是眉头一挑,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然后他的嘴角一扬,笑了,我擦,还真特么是头铁啊! 我特么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可是我却没有猜中故事的结尾! 他们居然真的敢动我,这是铁了心一定要称量我一下呗,妥了,那么接下来这事可就好玩了。 李处长走到杜蔚国的面前,在他眼前展开了一张命令,声音非常严厉,语气也极其生硬: “杜蔚国,从现在开始,6名研究员的安保护送工作正式移交给我了,这是局里的命令。” 杜蔚国先是扫了一眼他手里举着的命令,然后从自己的衣服兜里也掏出一张命令书,面无表情,声音平静的着说: “李处长,我收到的命令是全程护送6名研究员到达目的地,而我之前收到的命令是四九城b委签发的,所以我无法执行。” 李处长此时不禁眉头一皱,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语气变得有些凶狠: “杜蔚国,我要求你马上执行命令!” 杜蔚国淡淡的笑了一下,语气依然很平静: “李处长,由于我之前已经接受了任务,优先度更高,所以恕难从命。” 李重山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稍微沉吟了一下,他低吼一声: “杜蔚国,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要违抗命令?” 杜蔚国依然面带微笑,淡淡的回答:“李处长,我正在执行命令。” 李处长此时断喝一声:“给我拿下!” 他身后几个便衣闪身而出朝着杜蔚国就冲了过来,王离和另外一名阎王小队的同志,赶紧护在杜蔚国的左右,指着对方大声呵斥道: “你们要干什么?” 李处长此时又大喊一声:“一起给我拿下。” 王离一听这话当时就怒了!伸手就要掏枪,却被眼疾手快的杜蔚国伸手给按住了,他冲王离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平静的看着李处长,笑着说: “李处长,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处长此时表情阴蛰,冷笑了一声,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拷上!带走!” 杜蔚国非常配合,完全都没有任何抵抗,任由便衣把他的双手拷上,然后搜身把手枪也收走了,全程他都是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充满了戏谑的笑容。 此时,他抬起了双手,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这幅银手镯,不由自主的笑了。 还别说,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带上这玩意呢。 真有趣啊!老子披肝沥胆,结果身陷囹吾,我倒要看看这个故事最后你们怎么收场。 正琢磨呢,杜蔚国被身后的便衣狠狠的推了一下,他这一下非常的用力,与其说是推,都不如说是锤了。 即便以杜蔚国的体质,都感觉肋骨有些疼痛,这一下来得非常突然,好在他的底盘沉稳,才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跌倒。 杜蔚国回过头看了推他的人一眼,深深的记住了他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浓了。 好家伙,这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谁特么都敢踩我一脚了! “看什么看!快点走!”身后那人被杜蔚国看得有些发毛,呼喝了一声! 之后杜蔚国就坐上车,然后被带到了一个看押室,他并没有遭到审讯,只是把他关进去之后,就无人问津了。 这都是标准套路了,先晾一晾再说。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逼厌狭窄的看押室,然后就老神哉哉的坐在冰冷生硬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这一坐就是整整10个小时,水米未进,甚至连厕所都没去一次,期间也没有任何人进来审讯他。 当然杜蔚国期间也是如同落地生根一般,纹丝未动,他在干嘛?他是怎么熬过这10小时的? 嘿嘿,杜蔚国这孙子可是一点都不无聊,他正在数粮票呢,他的意念可以随意的进入系统空间。 而在空间里他的意念,是可是随意点翻动任何物品的,但是想要具现出来就必须得用手。 所以这10个小时他一直都在数空间里的各种钱票,烟票,布票,酒票,肉票,工业券~~ 现在正数到粮票了,这个票的数量最多,也最驳杂,他还一直都没有好好数过呢。 所以,除了坐的屁股有点生疼,膀胱多少有点不适之外,杜蔚国倒是也没觉得特别难熬。 怡然自得。 全国粮票才数到3万6千7百8十斤,看押室的门被人从外边非常用力的打开了,胡斐那张有些焦躁的四方大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杜蔚国抬头看了胡斐一眼,双眼如同深潭一样,毫无波澜,他只是轻轻的撇了一下嘴,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铐,一言不发。 胡斐一看杜蔚国这个死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曹!完犊子了!这小犊子的驴脾气这特么是上来了,这事估计是很难善了了。 胡斐怒吼道:“玛德,赶紧给他把手铐打开!” 7017k 第四百章 此处安心便是吾乡 胡斐怒吼一声,李重山居然亲自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手铐的钥匙。 他此时满头大汗,一脸的惶急和尴尬,拿着钥匙就要给杜蔚国解开手铐,杜蔚国却轻轻的抬了一下双手,避开了他的动作。 极度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嘴里只是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滚!” 李重山被他羞臊得满脸通红,一边抹着顺脸淌下来的汗水,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着: “杜科长,这都是误会,都怪手下人不懂事,来,来,我给你解开。” 可能是因为他过于焦急,一边说,他一边居然伸手抓住了杜蔚国的手腕,企图强行开锁。 杜蔚国当时就急眼了,我尼玛,这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你特么当我是病猫啊! 他暴怒之下不再留手,手掌瞬间反扣,然后腰胯发力,手腕用力一带一甩,李重山就像个小鸡崽子似的。 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之后躺在了地上,这一下杜蔚国在盛怒之下出手,使出了十成力。 李重山本来体型就比较瘦弱,这一下摔得足够狠,他躺在地上硬是没能马上爬起来。 杜蔚国此刻已经站了起来:“我曹尼玛的!你特么说拷就拷,说开就开啊?你特么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吗?” 胡斐恨恨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重山,气都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总不能直接掏枪把他毙了吧: “杜蔚国,你别胡闹了,我都已经问清楚了,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杜蔚国一听这话,怒极狂笑,巨大的笑声,震的小小的看押室都有点共鸣了: “哈哈哈!好一个误会啊!胡司,您这活我是真特么干不了了,这手铐不用打开了。 我今天是铁了心要违抗命令了,您看是就地审判还是押回京城审判,我都行全认。” 胡斐的脸色沉了下来,变得不太好看,但是他还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朝杜蔚国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细语的说: “杜蔚国,你不要闹情绪嘛,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老胡一听你出事的消息,立马就飞过来了,绝对够意思吧?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胡斐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准备把他的手铐打开,但是杜蔚国依然还是扬了一下手,轻轻的避开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大笑,他此时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胡司,今天这事您想这么糊弄过去,那是不可能了,就你们这烂筛子一样部门。 就他们这样的部下,你说出天花我也不可能再继续任务了!反正左右横竖都是死,我还是省点力气吧。” 这话说得极其扎心,胡斐被他臊得老脸通红,此刻他已经压不住火气了,正好李重山此时有些费劲的站了起来。 胡斐抬手就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大耳光,然后一脚给他踹了一下趔趄,怒吼着: “你特么给老子滚出去!” 狭窄的看押室里,此时只剩胡斐和杜蔚国相对而坐,房间里寂静无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如同斗牛一样。 过了一会,胡斐泄了气,这事终究是他理亏啊! “杜蔚国,今天这事确实是他们办得不对,你说吧,你想咋的?”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有些渗人: “胡司,我被关押了10小时29分钟,期间一滴水一粒米的招待都没有,也没有上厕所,也没人过来问询,你猜猜他们的目的到底是啥?” 胡斐不禁老脸又是一红,如坐针毡一般,自家事自家知,他之所以一听见车队遇袭的事情就赶紧赶了过来。 就是因为他了解周侗和李重山这帮人的尿性,心里好生的不托底,生怕巨妖行动被彻底毁了。 看他不说话,杜蔚国冷笑了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嘲讽: “呵!胡司,你之所以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想必是你心里对春城这边的情况也是心里有数的吧?心里有数却依然如故,想必你也是无能为力吧?” 胡斐这会一张大饼脸已经红的好像关公一样,杜蔚国说得话字字句句好像匕首一样狠狠的扎在他的心窝上,扎得他鲜血淋漓的。 胡斐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里充满了苍凉和无奈: “呼!杜蔚国,你说得没错,事实确实如此。” 杜蔚国没有继续落井下石,嘲讽胡斐,他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声音平静的说: “胡司,这件事我不怪您,我也能充分理解您的难处,但是我真的干不下去了。 不是我撂挑子,而是我实在无法继续任务了,因为我的心态动摇了。”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眼神一凝,随即紧皱双眉,彷佛眉间都要挤出水来了一样。 他当然听懂了杜蔚国话里的意思,如果真像他说得这样,还真是不能让他继续执行任务了,这个心态动摇,那可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已经触及原则了,在这个时代,是没人会拿这个事情开玩笑的。 杜蔚国此时把双手轻轻的抬了起来,淡淡的说:“胡司,您帮我打开吧,我想去上趟厕所。” 晚上9点半,杜蔚国和王离他们一起回到了招待所,王胜利赶紧跑过来想问问情况,杜蔚国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啥也没说。 杜蔚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正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发呆,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他皱了一下眉头,躺在床上没有动弹,语气非常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谁啊?” “杜蔚国,开门,是我。”莫兰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杜蔚国挠了挠头发,想了一下,还是走下床把门打开了,莫兰站在门口,冲他露出了一个笑脸,手里头还端着一个饭盒。 “杜蔚国,你还没吃东西吧?” 说实话,杜蔚国这会确实很饿,刚才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琢磨着一会搞两个烧饼,牛肉罐头啥的吃吃呢。 饭盒里装得是已经凉透了的米饭还有辣椒炒腊肉,油还挺大的,如今都已经凝成了白色的猪油。 由此可见,在照顾人这件事情上,莫兰确实没啥天赋,这要是杨采玉,保证饭菜都是温热的。 不过杜蔚国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体质过人,生冷不忌的。 也是饿的狠了,杜蔚国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菜,狼吞虎咽的,也不说话。 莫兰勉强还算有眼力的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然后就坐在一旁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他吃饭。 杜蔚国风卷残云一般的的吃完了饭菜,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水还是有点烫的,不过勉强也能接受。 他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全干了,一杯热水喝下肚,杜蔚国顿时被热得浑身都有些微微冒汗了,他一边解开衣服的扣子,一边把空杯递给莫兰: “去,再给我倒一杯。” 莫兰嘴角一翘,轻轻的白了他一眼,接过了水杯,站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莫兰轻声问道:“杜蔚国,你今天受委屈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这可不是受委屈这么简单的事情,整不好我就差点直接留在春城了。” 莫兰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语气有点惊讶的说:“不能吧,我只听说你被带走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啊?”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 “呵!怎么不能?我今天可是被铐走的,推搡着押上车,然后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10个小时。” 莫兰惊诧的喊了出来:“天啊!这群滚蛋,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你啊!没有你,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葬身崖底了!杜蔚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啊?” 杜蔚国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抽着烟。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莫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声音幽幽的说: “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间没有清净地啊!” 杜蔚国眉头一挑,自然是听懂了她的语带双关,他把手里的烟头掐灭,轻轻的把莫兰揽在了怀里,侧坐在他的腿上。 他把脑袋埋在莫兰的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说:“世间没有清净处,此处安心便是我乡!” 莫兰被他抱在怀里,听到他的话,不禁心中百感交集,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她伸手想把杜蔚国的脸捧起来,可是杜蔚国却轻轻的晃了晃脑袋避开了。 他用手揽住了莫兰的腰,轻声的说一句: “莫兰,我有点累了。” 杜蔚国也是语带双关,也不知道莫兰有没有听懂,她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后背,然后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没有继续说话了。 7017k 第四百零一章 巨妖现身! 静静的呆了一会,莫兰就收拾饭盒走了,毕竟特殊环境,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过分的出格。 杜蔚国躺在床上,回忆着他刚刚和胡斐的对话,他其实刚刚是想和莫兰告别的,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我们把时间线拉回到2个小时以前。 杜蔚国解开手铐,去过厕所之后,重新又回到这间狭窄的看押室,胡斐正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此刻,他的整个面庞都被烟雾笼罩了: 胡斐声音非常的沙哑: “小杜,我知道今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些混蛋也确实可恶,不当人子,甚至应该千刀万剐。 可是像他们这样的害群之马毕竟是少数,是个例,我们不能因此就不作为啊! 巨妖他如今依然还深深的隐藏在四九城里,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死死的钉在我们的心脏之上,小杜,想想你身边的人,还是值得的人更多吧!” 杜蔚国笑了,胡斐这些话虽然说得在情在理,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杜蔚国对这些道理早就已经听腻歪了。 说句不恭敬的话,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对比杜蔚国此时的心态,分币都不值! 丫的,从来都没点真格的,天天就知道拿话出溜我?还特么扯啥猫篓子啊? 杜蔚国从他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自己点上,砸吧砸吧嘴: “胡司长,今天这事,他就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滇省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 简直就无法想象,我才刚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勉强杀出一条血路,回手就被自己人被拷了。 我是真干不下去了,胡司,您也别再给我讲大道理了,我现在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胡斐此刻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现在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以至于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 当然眼下他这雷霆之怒并不是针对杜蔚国的,换位思考,以己推人,他要是杜蔚国,遇见今天这样的事情,也特么撂挑子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本来的大好局面,没有被外人给破坏掉,却被自己的猪队友给生生给毁了,胡斐快要气疯了! 其实最让他愤怒的是他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所有人他都能动的。 看押室里一片寂静,杜蔚国此时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看着眼前无能狂怒,被气得浑身颤抖的胡斐, 杜蔚国不禁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胡斐的无奈,而这种无奈,往往还是贯穿一生的,不管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几乎都无法规避。 别说区区一个胡斐了,就算是以前的帝王,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一国之主,照样也有很多无可奈何,有很多人很多事一样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都不禁有些同情胡斐了,杜蔚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胡司,周六那天,有没有找到巨妖的电台啊?” 这个问题很关键,也是杜蔚国非常在意的,胡斐深呼吸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颓唐的说: “嗯,出现了一部陌生的电台,已经锁定了。” 巨妖终于现身了!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眼神一亮,精神一震,忙活了那么久,终究是没有做无用功,他沉吟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 “胡司,周四的时候,莫兰才收到出差的指令,周四周五她全天都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向外传递消息。 而巨妖周六就给她发布指令了,如此及时,那么基本可以确定,监视莫兰的钉子一定就在研究院里,这事绝对是没跑了!” 胡斐点了点头,声音依然非常沉闷:“嗯,我们也是这么分析的,目前已经开始重新筛查了,而且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莫兰的那几个手下呢,他们有没有动静?” 胡斐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目前都处在监控之中,还都在四九城里活动,暂时没有离开。”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到了保山之后,不管是巨妖还是莫兰的尾巴,都会行动起来的,这个局就彻底活了! 胡司,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计划终究还是起作用了,最起码我们的推断都是正确的。” 胡斐此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才点了一下头,声音有点低沉无助的说: “小杜,你别放弃行不行?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你!” 杜蔚国笑了,语气变得有点轻松:“呵!胡司,其实现在不管我去不去保山,巨妖和莫兰该联系也不会断。 任务依然还会继续,您只要锁定巨妖的电台还有莫兰的尾巴,早晚能够一网打尽!我已经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了。” 胡斐这会眉头锁得紧紧的,杜蔚国的话其实多少有点道理,但是其中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他没有补。 那就是无法预测的变数,杜蔚国如果不在,一旦出现变数,所有人都会立刻抓瞎。 例如狐狸眼突然无缘无故的潜伏,甚至是潜逃,没有杜蔚国,就会鸡飞蛋打。 别说巨妖行动了,甚至连深海行动都失败了,而且杜蔚国不去保山,狐狸眼的心态所有人都很难估计。 房间里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杜蔚国抽完烟,把烟头熄灭,轻声说: “胡司,我这次总算有功无过吧,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现在退出也算是名正言顺。 我都想好了,明天就去六盘水,赶紧让我回归吧,胡司,请您成全我。” 春城位置非常独特,其实离蓉城也不远,赵英男的样子也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别再节外生枝了,杜蔚国暗暗告诫自己。 胡斐此时慢慢的抬起头,杜蔚国看得很清楚,胡斐这会眼睛红了,甚至都有点雾气了,杜蔚国心中不禁暗忖: 不会吧?他这难道是自己气哭了吗? 胡斐此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杜,你把他们送到保山的目的地吧,然后,然后我放你走,到时候是回四九城还是去六盘水,都随你。” 杜蔚国猛地站起来身,语气激动的说:“真的?” 胡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嗯,真的,这回不骗你。” “谢谢您,胡司!” 杜蔚国非常高兴,丫的,终于算是见亮了! 马上就要摆脱这个该死的巨妖任务了,小爷我从此脱出枷锁,终于是重获自由了! 看得出来,胡斐此刻非常痛苦,杜蔚国很清楚,其实自己现在的角色依然很重要。 但是周侗他们给了杜蔚国一个无懈可击,近乎完美的理由,杜蔚国自从被带上手铐的那一刻,就已经感激的快要哭了。 真是亲人啊! 杜蔚国本来都准备出门了,又转了回来:“对了,胡司,还有有两件小事,我和您说一下。” “说吧。”胡斐还以为他要说的是调杨采玉回四九城的事呢。 “胡司,滇省这边的人手,绝对是不能再用了,您想着给郭处多调几个人手吧。”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胡斐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凝重,杜蔚国又恨声说: “胡司,还有一件事,我早上被拷上的时候,有个小比崽子,悄悄的在背后给了我一下狠的,我到现在肋骨还疼呢,这个人您得务必得给我办了他丫的!” 胡斐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已经彻底压不住火气了,这特么可是打他的脸,关键还是一个小喽啰打得: “马勒戈壁的,我特么弄死他!” 嘿嘿!杜蔚国这孙子,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他可是很记仇的,你怼了我一下,老子反手就特么直接弄死你! 杜蔚国一行人在春城又滞留了一天,李重山据说被停职了,而周侗亲自出面,给他调配了3台卡车,以及足够的护卫力量重新上路了。 周侗仿佛和杜蔚国从来没有过任何龌龊一样,依然是笑容和煦的,杜蔚国也没心情和他扯淡,只能虚与委蛇,飚演技呗! 想想看,连胡斐都无能无力的人和事,杜蔚国他一个小人物能咋办啊? 重新上路之后,再次来到野店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国营的饭铺子,呵呵呵,杜蔚国心中忍不住吐槽,丫的,早特么干啥去了? 当天晚上,车队平安到达了大理城,再次路过阎王口的时候,路面居然生生被拓宽了一米有余。 甚至还加了护栏和指示牌,曾经的阎王口已经消失了!杜蔚国心中也是不禁一阵悲凉。 阎王小队的两名同志还有饶庆鹏他们,永远的长眠于此了! 1月26号,中午11点42分,杜蔚国一行人终于顺利到达了保山矿物研究所,实际上叫709研究所。 杜蔚国的西行之旅算是到此为止了,但是事情真的能如他心意吗? 7017k 第四百零二章 晴天霹雳 杜蔚国一行人,风尘仆仆,历经周折,才刚刚到达709研究所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研究所前任保卫科副处长龚俊辰大前天旧伤发作,晕倒在了办公室,甚至到如今还没有脱离抢救。 今天负责和杜蔚国对接工作的除了一位副院长,居然是龚处长手下的一名干事,而杜蔚国按照调令上的内容,原本他是保卫科的二把手。 可是现在他瞬间就成了研究所的保卫科第一负责人,毕竟他的职位最高嘛!他顿时就慌了。 我尼玛,这位龚俊辰处长他该不会是装病吧?胡斐,你这老贼,你特么不会是套路我吧? 杜蔚国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会有这么巧的吗? 不过现在火烧眉毛的时候,杜蔚国也根本就没心思考虑这些事情了,丫的,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他根本就没办法撂挑子。 赶鸭子上架,他这算是火线上任了,一时之间千头万绪的,他必须要先把眼前的事情都处理好才行。 首先春城派遣的护卫人员需要安排休息和吃住,然后明天原路返回,其次是安置六名研究员,好在这个并不用他管。 然后杜蔚国还需要尽快了解709研究所的具体情况,并且了解现行的保卫措施。 709研究所是一个占地6亩地左右的大院子,院墙足足有3米多高,里边有几处两层楼。 分别是办公楼,机要楼,宿舍楼,食堂,保卫科,建筑物并不多,整体非常简洁,一目了然。。 研究所算上后勤杂工,一共才只有224人,保卫处却有43人,杜蔚国道来之前的编制是一名副处长,6名干事,36名保卫同志。 好家伙,这个保卫比例可是有点厉害了。 和四九城的研究院有所区别的是,这里所有的研究员基本都住在宿舍里,只有个别几个已婚的研究员住在外边的宿舍楼。 而保卫科的同志除了原来的龚俊辰处长和另外两位已婚的干事以外,也都住在研究院里。 从四九城来的一行人,包括杜卫国,莫兰,还有王胜利,王离他们都被一起安排在了一处研究院附近的一处两层的公寓楼。 而其他几个外住的研究员还有已婚干事也都住在这栋楼里,而杜蔚国就比较牛了,直接分配了一套2居室,这待遇,嗷的一下就上来了。 这个公寓楼其实也算是研究院的专属宿舍楼,因为根本就没有外人入住。 这个709研究院有一点好处就是人家一天管3顿饭,而且是全部免费,是实打实的真免费。 杜蔚国在食堂吃了一顿午饭,比四九城的研究所的饭菜还要丰盛的多,尤其是种类也要丰富很多。 毕竟保山城这里属于亚热带地区,基本上四季都盛产蔬菜,水果之类的嘛。 折腾了一天,杜蔚国下午还抽空去了一趟医院,确认了前保卫处长龚俊辰是真的旧伤复发了,并不是装病,丫的,就是这么寸! 他之前肺部中过一枪,杜蔚国去看他的时候,他都已经插管导积液,由于缺氧陷入昏迷了。 看这状态,他估计就算是缓过来,也得退居二线或者直接退休了。 杜蔚国此时不禁感慨,还真是世事无常啊!他脱离苦海的梦想算是彻底破碎了,就算杜蔚国他心再狠,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撂挑子走人啊! 估计胡斐这老犊子现在肯定是在抚掌大笑了吧,真特么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马不停蹄折腾了一天,终于算是基本捋顺了工作内容,也安顿好了方方面面的人马,身心疲惫的度杜蔚国终于回到了宿舍。 杜蔚国分配的住处是2楼把东山的位置,标准的坐北朝南的两室一厅,不仅有上下水,马桶,最了不起的居然有淋浴. 当然淋浴只有凉水,不过保山城这边气候炎热,除了冬季之外,其他季节洗冷水澡就已经足够了,这待遇真是嗖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公寓里的家具很简单,但是该有的也都有,清一色木质家具,还都是新做的,带着一股木头的味道。 滇省这边的木材是绝对不缺的,到处都是苍莽的大山,靠山吃山这话算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公寓里,被单被褥,毛巾牙刷,脸盆暖壶一应俱全,都是全新的,当真是拎包入住,极其方便贴心。 可见这边的后勤保障科同志们还是非常给力的,杜蔚国回到房间,简单的洗漱一下,坐在客厅里点了一根烟。 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可是外边依然还是很亮,要知道还有4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标准的数九寒天啊! 要是四九城里,这会早就已经是漆黑一片,北风呼啸了。 杜蔚国望着窗外发呆,玛德,老子算是被困在这了,他很清楚胡斐那老登是绝对不会派遣新任副处长的,如此天赐良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杜蔚国连想都不用想,百分百是狐狸眼,打开门之后,莫兰猛地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疯狂的亲吻他。 杜蔚国动作有点粗暴的扯开她,莫兰也不生气,反而她笑得很畅快: “杜蔚国,这回你算是走不了了吧?哈哈哈!这就是你和我的缘分,甚至连老天爷都帮我!” 杜蔚国此时满脸的阴郁,沉闷的抽了一口烟,并没有说话。 莫兰自来熟的坐在他的沙发上,靠在椅背上,两条腿一踢一蹬的,仿佛心情很愉快的样子,她瞥了一眼表情阴沉的杜蔚国: “杜蔚国,这里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很喜欢,天气暖和,四季如春,而且天天都有青菜水果吃,还有我陪着你。” 杜蔚国听她说话,居然听出了一点别的意味,丫的,莫兰,你特么这是在暗示另外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吧? 杜蔚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斜眼扫了她一下: “莫兰,这里纵使千好百好,可终究不是我的家,我今天就已经提交申请了,而且我会一直不停的提交申请,我的位置不该在这里。” 莫兰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沉静,目光幽幽,声音也变得有点哀怨: “杜蔚国,你不是说此处心安处既是我乡吗?杜蔚国,难道我莫兰就不值得你停留吗?”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刚要张嘴开怼,此时又有人敲门,杜蔚国不禁眉头一皱,起身去开了门,居然是王离。 “头,还没休息吧?咦?莫研究员也在啊!” 头这个称呼,是他跟巴特学得,巴特曾经短期借调到阎王小队,和他处的不错,而且王离也真心佩服杜蔚国,唯马首是瞻! 莫兰笑呵呵的冲他招了招手,而杜蔚国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解释什么,两个人此时衣着完整,而且他正在抽烟,根本就没啥可误会的。 “怎么了?王离,你找我有事吗?” 王离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话,他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瞥了莫兰一眼,莫兰表现的非常懂事,她笑着站起身: “行吧,那你们聊吧,我就先走了。” 莫兰走了,杜蔚国给王离递了一颗烟,王离这才挠了一下脑袋说: “头,您今天一直都在忙,我和肖军也不好意思问,我们两干啥啊?” 杜蔚国此时心中恍然,确实,他的调令离交待的很清楚,如今直接被迫成了研究所的保卫科第一负责人,而王胜利也是一样,直接调任。 但是王离和肖军他俩可是郭处的部下,按道理来说,完成护送任务之后就可以返程了。 但是他们接受到的命令又是和杜蔚国同步,现在杜蔚国被滞留在这了,他们突然就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他可是被迫留下的,同样的立场,推己及人,他不想勉强别人: “王离,你们是想回四九城?还是跟我留在这里?一定说真心话!” 王离甚至连一秒犹豫都没有,斩钉截铁的说: “头,我和肖军早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都想跟着你!”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沉着声说道: “王离,这事你们可要想好了,来的时候你也看着了,跟着我可能会很危险的,老唐他们可是连一声都没吭,人就没了。” 王离此时非常洒脱的笑了一下,语气非常坚定的说: “头,我们可是阎王小队的,自然要跟着杜阎王干,我们怎么会害怕危险呢? 再说了,我想就算老唐他们也不会怪您的,毕竟你已经给他们报仇了!头,我想跟着你,你别撵我走行不行?” 杜蔚国此时忍不住眼眶一热,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他非常的感动,他差点就掉了眼泪,他拍了拍王离的肩膀: “好,我不撵你,留下来和我并肩作战!” 7017k 第四百零三章 人皆不可敌! 说实话,杜蔚国非常感动,王离他们这相当于把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了。 要知道,王离他们可是亲身经历了之前阎王口的埋伏的。 饶庆鹏,老唐,还有整整一车同志,就那样他们悄无声息的没了,永远的长眠在山崖之下了。 而且后来的惨烈战斗场景他也亲身体会了,杜蔚国记得很清楚,他押送独眼龙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 显然,如此惨烈的战斗现场,他也是心有余悸的! 在四九城里,其实无论如何也不会经历这个规模的战斗的,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场面。 但是他和肖军依然主动请缨,非常坚定的要求留下来,这就是当下这个时代最为可贵的精神,同时也是对他杜蔚国的最大信任。 生死相托! 说真的,其实杜蔚国刚刚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已经暗暗的下了决心了,既然老天爷又或者是系统老爷偏偏把自己强留在此。 反正死活他也躲不过去,那就只好陪他们好好做上一场! 王离和肖军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精锐之中的精锐,而且是他的心腹,助力很大的。 当天晚上,杜蔚国就带着王离还有肖军出去买酒去了,他此刻很想买醉,心里的感受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不得了说,这保山城虽然不大,但是晚上却要比四九城里热闹得太多了,都已经晚上8点多了,街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灯光通明的。 甚至有很多私人的食摊会专门在晚上出来营业,反正山高皇帝远的,所谓投机倒把啥的,倒是纠查的也不算太严格。 保山这边的的当地食物,说实话杜蔚国是有点不喜欢的,这边的多数特色食物都是酸甜辣的口味。 有点倾向于东南亚那边的口味了,酸辣都可以,但是加上甜,杜蔚国这个地道的北方佬可就有点却之不恭了。 滇省的当家美食自然是米线,不过杜蔚国也不算太喜欢,但是保山城十分有名的腾冲饵丝倒是比较顺口美味,就是这玩意它虽然好吃,但是不下酒啊! 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总算买到了合适的下酒菜,永昌板鸭,这也算是当地的特色美食了。 店家一共剩了4只,全都被财大气粗的杜蔚国给包圆了,除此之外他还买了几个香辣口味的炒菜,也都是用腊肉炒的,非常适合下酒。 酒菜是买回宿舍喝的,不管咋说,杜蔚国也不可能在陌生的环境里大吃二喝吧,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今天喝的酒是保山城当地的一种土烧,这酒度数不高,入口绵软香甜,但是后劲十足。 杜蔚国今天算是开斋了,酒到杯干,放浪形骸,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的,杜蔚国晃了晃脑袋,晕晕沉沉的起来上了厕所。 冷水洗了把脸,觉得不够过瘾,直接冷水冲了一个凉,这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走出厕所,看看睡在客厅沙发还有地板上睡得如同死狗一般的的王离还有肖军,以及满桌满地的一片狼藉,杜蔚国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喝酒这玩意真得节制啊!昨天晚上要是出点状况,他们几个就被人一锅端了! 杜蔚国和所有的西行人员今天全都休息,所以他昨天才敢如此放肆,他把王离和肖军摇醒,赶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继续补觉。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满屋的狼藉,把窗户都敞开,散一散满屋有些难闻的酒气。 坐在沙发上,定了定神,杜蔚国打开了个人属性面板,其实在阎王口激战的当晚,面板就已经有了悸动的反应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杜蔚国没有心情也没有合适的契机打开查看,接下来更是几天也同样如此,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属性面板了,杜蔚国此时的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人物:杜卫国 年龄:23岁 体质:13.6 力量:12.4 敏捷:12.6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3级 推理:2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特殊技能: 初级闪烁 身体素质基本没有啥变化,但是却多出来一个自由技能点,杜蔚国狠狠的击了一下掌,这玩意可是千金不换的好东西啊! 不过,杜蔚国此时却也有点犯难了,这个技能点怎么用呢? 主动技能就不用琢磨了,肯定不会浪费如此珍贵的技能点,而且他最高的射击技能也无法使用技能点升级到这个世界的极限。 中级超级视力也不行,如今需要2个技能点才可以继续升级。 那么剩下的选择就是自愈和闪烁这两个技能了,杜蔚国现在犹豫的也正是这两个技能之间的取舍。 自愈就不用说了,初级自愈就已经很强大了,估计要是升到中级那就更是逆天了。 断肢再生,百毒不侵都不是梦想,杜蔚国琢磨这个技能要是到了中级,基本上只要不是即死致命伤或者瞬间致残伤。 应该就都可以恢复了,这特么可是妥妥的保命能力啊! 但是闪烁技能也很牛掰啊!属于战斗类技能,可攻可守,既是保命的技能,同时也是必杀的绝招。 杜蔚国估计闪烁技能如果能够提升到中级,闪烁的距离增大,同时消耗减少,那他可就真的成了超人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如同鬼魅一般。 思来想去,杜蔚国还是觉得选闪烁,因为闪烁这个技能是主动激发的,比较可控。 而自愈虽然很牛皮,但却是被动技能,他现在的恢复速度其实都已经有点超乎想象了。 而他的工作性质,导致他又经常会受伤,比如前天他的脸就被石屑划破了,当时其实伤口还挺深的。 血流如注,但是现在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已经痊愈了,都已经结痂脱落了,甚至连伤疤都已经不太明显了。 杜蔚国琢磨,要是变成了中级自愈,就这样的伤势,估计当天晚上就能痊愈了,这有点过分的惊世骇俗了,非常容易被人发现。 打定主意之后,意念一动,初级闪烁瞬间就变成了中级闪烁,集中在技能的介绍上边。 闪烁的距离变成了100米,而且改造在2周之内就可以完成,我曹,杜蔚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特么就牛比了。 瞬移的半径变成了100米,杜蔚国的战斗力马上就呈几何数据增长!百米之内,人皆不可敌! 还是以复联的超级英雄们做对比,如今这个技能可就真的变成神技了,有了这个技能。 再配合他的强悍身手和枪法,估计除了绿巨人和雷神之外,其他的好像基本上全都是菜了。 突然发动之下,估计就魔法系连奇异博士和绯红女巫都未必不能直接拿下。 瞬间移动,一刀封喉,直接秒杀! 就是不知道这个闪烁技能的消耗有没有变大,要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就特么狗带了,杜蔚国此刻蠢蠢欲动的,想要测试一下。 但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排山倒海一般的饥饿感突然袭来,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饥饿感。 简直就如同有人正在用铁刷子狠狠的刮他的胃一样,生疼难忍,而且手脚都在颤抖,眼前发黑,这特么是低血糖的前兆。 杜蔚国想都不想,赶紧从空间掏出牛肉罐头,一盒接一盒的拼命往嘴里塞,甚至连勺子都来不及用,就直接拿手掏,如同恶死鬼附体了一样。 其他东西吃着太噎,牛肉罐头刚刚好,一连吃了整整11盒牛肉罐头,这种要命的饥饿感才稍稍缓解。 杜蔚国直接举起暖瓶,咕咚咕咚的灌了小半壶冰凉的开水,然后才放慢的进食的速度。 此时杜蔚国的胃里仿佛有个黑洞似的,代谢的速度十分惊人,他吃下去的东西瞬间就被分解代谢转化成热量了,如此一直不停的吃,但是连肚子都没有隆起。 杜蔚国这顿饭吃了整整1个小时,消灭了整整10块压缩饼干,8个烧饼,16盒牛肉罐头,这种疯狂的饥饿感才勉强恢复正常,稍稍有了饱腹感。 杜蔚国举起暖瓶,把剩下的半壶水一饮而尽,这才点了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真是要了命了! 要是之后顿顿都是这个食量,2个礼拜下来,他现在的储备可是够特么呛啊! 保山这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特征极其明显,想搞点物资可就困难了。 7017k 第四百零四章 暗战 好不容易才终于填饱了肚子,如果按照这个吃法,之前在四九城储备的食物可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杜蔚国正琢磨一会去哪淘换点物资呢,突然有人敲门,杜蔚国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叼着烟卷起身开门,外门站的的果然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狐狸眼。 这娘们自从到了保山城之后,都已经有点魔怔了,显得格外的粘人,而且行为愈发的肆无忌惮。 莫兰进门之后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杜蔚国,今天咱们难得休息,我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吧!逛逛这座城市,好不好?”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看着眼前摇头摆尾,媚眼如丝的狐狸眼,不禁感到十分的头疼。 要知道,现在研究院的这栋公寓楼里住得可不止杜蔚国一个人,单位里的很多同事也都住在这里。 莫兰这娘们现在有事没事的就往他的屋子里跑,瓜田李下的,时间长了必然会惹人口舌啊! 杜蔚国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轻轻的推开了她,语气也变得一本正经: “莫兰,这里可不是四九城,现在这个公寓里住在很多研究院的同事,人多眼杂的,你要适当的注意一点。” 莫兰不依不饶的勾住他的脖子,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不怕,他们爱说啥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就是喜欢你,我恨不得大声告诉全世界!” 一听这话,杜蔚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莫兰显得有点陌生,莫兰这是受了刺激,脑子坏了吗? 她本身也不是一个飞蛾式的女人啊?一直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而且她现在还有特殊任务在身,她没理由如此不理智啊? 杜蔚国有些粗暴的拿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熄灭,语气有些冷淡的说: “莫兰,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吗?” 莫兰的表情丝毫不变,依然是笑意盈盈的,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我不是书呆子也不是二傻子,不懂人情世故,看不清形势,我知道我们的现在的关系是禁忌的。 我们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不能被社会和大众接受,严重点甚至会惹来官司,甚至深陷牢狱之灾。” 莫兰此时停住了话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里边仿佛都已经燃烧起来了: “杜蔚国,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暹罗,去香江,去英吉利,去美利坚,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的。” 我尼玛,杜蔚国一听这话差点当场喷了,好家伙,原来你是憋着这个主意啊!居然想逃跑,而且还要带着我私奔? 杜蔚国都无语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岔开了这个无比荒唐的话题: “呵!莫兰,赶紧别说傻话了,走吧,你想出去干吗?是买东西还是吃东西?” 莫兰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但是很快就重新变得欢快起来,毕竟她也是个老演员了。 情绪调整这种基本功,她还是得心应手的,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强求不得,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我想尝尝当地的美食,然后还买点用的东西,嗯,然后我还想买一台收音机,杜蔚国,你哪还有工业券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冷笑:“呵!原来如此,丫的,买收音机才是你的目的吧!而我则是你的完美掩护。”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说:“有的,而且正好我也想搞一台收音机回来,要不然晚上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 莫兰顿时高兴的欢呼了一声,情不自禁的献上香吻: “太棒了!” 杜蔚国不敢在房间里继续逗留了,就她这样,一来二去的,肯定会出事,杜蔚国从来都不否认莫兰的魅力,而且他又不是和尚! 快速下楼,上车,杜蔚国拉着莫兰去了保山城里唯一的百货大楼,在这里咱们不得不插上一句。 到了保山城这边,杜蔚国的待遇是真的上来了,送他们过来的两台吉普车,没被石头砸坏的那一台直接留给了他。 杜蔚国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他也懒着琢磨,反正有车开是实实在在的。 保山城并不大,一共就几十万还不到一百万的人口,来研究所的路上,杜蔚国就已经基本掌握了这座城市的几条主要干道。 研究所在城西,而唯一的百货商店在城市正中,非常好找。 期间发生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杜蔚国刚刚下楼开车的时候,就发现居然有人监视他。 离他们公寓楼不远处的马路对面,有一个卖甘蔗的老乡。 距离公寓楼大概80米,从杜蔚国和莫兰下楼,他的目光就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们,就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 杜蔚国心中暗叹,果然这一动,这些牛鬼蛇神就纷纷登场了。 当时杜蔚国不动声色的瞥了莫兰一眼,她却是一副恍如未觉的样子,也许她早就发现了吧? 毕竟在这个领域里,莫兰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应该比自己这个赶鸭子上架的要强! 杜蔚国也叫不准这盯梢的到底是冲着自己还是冲着莫兰的,现在线索固然变多了,但是情况变得复杂了,局面也越发变得扑朔迷离了。 开车出去不到200米,杜蔚国的眼角余光就发现了郭汉鸿留下的信号,而且还是加急的。 杜蔚国心中一阵无奈,丫的,我特么现在和莫兰住在一个公寓里,哪有那么容易脱身啊? 具体的联系地址,杜蔚国昨天就已经知晓了,昨天和保卫科同事们互相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了郭汉鸿的钉子。 是一位叫高明远的保卫干事,他原来是郭汉鸿的老部下,去年年底才被调过来这边上班,算是他的嫡系。 他是陪同杜蔚国去医院看望龚处长的人,上车的的时候,两人握手,然后他非常低声说了一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而且他趁着握手的时候塞了一张团成小球的纸条给杜蔚国。 虽然暗号非常的中二出戏,但是杜蔚国现在算是多少有了间谍暗战的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刺激的。 保山城百货商店的规模比四九城的王府井那可真是差的太远了,充其量也就勉强算是个大型的供销社而已。 好在收音机还是有货的,离老远,杜蔚国就看见收音机柜台里的售货员是个有点傲娇的男同志。 满脸的青春美丽疙瘩豆,一副趾高气扬的造型,但是一双眼睛一直往来往年轻女同志的身上喵,呵!典型lsp。 杜蔚国在拐角处就拉住了莫兰,数出了几张足够数目的工业券递给莫兰: “莫兰,你一个人去买收音机吧,买好以后招呼我过来拿!” 莫兰愣住了,她有些不明就理,脸色变得阴郁起来: “怎么了?杜蔚国,我们就是一起买个收音机,光明正大的,你还怕人误会啊?至于吗?” 杜蔚国眉头一挑!非常隐蔽的拍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 “胡扯什么呢?那个卖收音机的是个有点臭屁的男同志,我要去和你一起去,他一准刁难我们,而你一个人去,保证是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莫兰从拐角探头看了一眼杜蔚国说的那个售货员,然后表情似笑非笑得看着杜蔚国: “呵!杜蔚国,你倒是是挺舍得我啊?遇见这种货色让我上?” 杜蔚国笑着在莫兰的耳边轻声说: “嘿!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治不住流氓!快去吧,赶紧买完赶紧走,我觉得吉普车后排其实挺宽绰的,能躺下两个人。” “德行!” 莫兰秒懂,俏脸微红,眼波流转,眉眼带笑的瞟了他一眼,转身就朝柜台走了过去。 果然,莫兰出马,这个山炮哪见过她这样的人间绝色啊,当即色受魂与,心驰神移,麻溜的开票收钱提货。 收音机拿到了柜台上,他还非常殷勤的说:“这位同志,这收音机还挺重的,要不我帮你送回去啊?” 莫兰此时非常妩媚的笑了一下:“谢谢,不用了,我爱人开车来的。” 说完他还冲着杜蔚国招了一下手,非常亲密的喊了一声:“亲爱的,你来!” 这位售货员一看见高大英俊的杜蔚国,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彷佛吃了一坨屎一样难受。 杜蔚国多损啊!他走到柜台前,看着气得如同胀气的癞哈蟆一样的售货员,非常客气的说了一句: “谢谢啊!” 猥琐男当即差点被气到吐血! 7017k 第四百零五章 云谲波诡 从百货商店出来,把收音机放在了车上,莫兰此刻的心情愉快的简直无以复加了。 刚刚杜蔚国说的一句媳妇,让她都快迷失自我了,坐在车里,她看着英俊无匹的杜蔚国,眉眼之间爱意荡漾,都快满溢出来了: 她的语气也是十分轻快:“杜蔚国,我以前咋没发现,你咋这么损呢?” 杜蔚国撇了一下嘴,嗤笑了一声:“还好意思说,你以前天天就知道拼命**我,根本也不给我其他的展示机会啊!” 莫兰用上眼线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杜蔚国,这辆车的后排真的能躺下两个人吗?” 呵! 大年二十九这天,杜蔚国收到了正式认命,成为了709研究所保卫科的副处长,23岁的年龄,担任副处级干部,绝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和认命书一起到达的,还有一封电报,上边有他再次荣立个人一等功的通告,只是奖状和奖章还在路上,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达了。 王离和肖军两个人大难不死,荣立了集体二等功,各自提升了一个行政级别。 还有一个利好消息,和他们的奖状一起从四九城出发的,还有5名原阎王小队的成员,一名刑讯专家。 这6名同志将连同王离,肖军将会组成一个新的杜蔚国直属作战小队,他们不负责研究所之内的安保工作,专门负责外事活动以及对外侦查活动。 阎王小队在保山城重聚,杜蔚国明白,这是胡斐送给他手里的刀把子! 杜蔚国和莫兰测试吉普车抗震功能的当晚,午夜12点整,杜蔚国有些疲惫的出现在郭汉鸿的门外。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再加上杜蔚国独有的羞耻暗号,两个人终于在保山城顺利会师了。 在四九城的时候,杜蔚国其实挺烦老郭的,一天天像个粘人的牛皮糖似的,但是今天在这保山城里再见,却感觉格外的踏实亲切。 郭汉鸿也非常亲切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小杜,阎王口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辛苦你了!” 提起这件事,杜蔚国的脸色一黯,多少有点羞愧的感觉,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郭处,老唐他们~” 一听这话,郭汉鸿的脸色也是一黯,随即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杜,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干我们这行的,早就已经把生死抛在脑后了。” 杜蔚国给老郭递了一颗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想纠缠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了: “郭处,我看你挂了加急暗号,这是有啥情况啊?” 郭汉鸿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击了一下拳头,非常用力的的点了点头: “是的,是个好消息,四九城那边昨天传来了消息,莫兰的尾巴全都动作了,纷纷朝着西南而来。 他们这次算是倾巢而出,破釜沉舟了,甚至连四九城里得隐蔽身份都不要了。 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巨妖和莫兰他们对这次保山城的行动是势在必得的。” 杜蔚国却没有丝毫高兴的表现,他一听这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骤变,眉头紧皱。 昨天就行动了,他们是如何知道莫兰的具体动向的? 玛德,一定是自己和王离他们被铐走的那天,春城那群傻皮接管安保工作的时候,工作出现了纰漏,让莫兰找到机会把消息给传递了出去了。 对于春城的遭遇,杜蔚国一直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更是饱含愤恨和懊恼。 他狠狠砸了一下墙壁,这一下他的力气用得有点大,连墙皮都被他震下来不少,簌簌的往下落灰。 杜蔚国恨声的破口大骂:“那帮饭桶,真特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郭汉鸿肯定已经和胡斐通过话了,自然是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尽力的安抚: “小杜,你先别激动,这群人确实是浑蛋,也该死,好在他们并没有彻底坏事。 这件事情不重要,莫兰的尾巴迟早都是要来的,目前咱们掌握的线索越来越多,这也是好事,只有对方动起来,我们才能有机会一网打尽啊!” 杜蔚国重新坐了下来,沉闷的抽了几口烟,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所以关于这个情况也只好作罢,就像郭汉鸿说得,这件事情并不重要,他们终究是要来的,只是早晚而已。 调整好情绪,杜蔚国沉声问道:“郭处,除了这个情况,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 老郭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嗯,巨妖和莫兰联系的那个频道,最近两天又相继活跃了两次,分别都是其他的时段,都是再你们遇袭以后的第二天晚上! 目前,这部电台的位置目前已经基本锁定了范围,是在四九城城南一带,小杜,我们离巨妖已经不远了。 而且通过这次伏击,我们还可以推测出对方也是至少两股互不统属甚至是互相敌对的势力。 他们现在都对保山的这个项目虎视眈眈,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啊!” 杜蔚国皱着眉头,沉声问道:“郭处,我们现在能不能破译巨妖电台的电文内容啊?” 郭汉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 “这个肯定不行,对方的电台的密码本我们根本就没有掌握,目前无从下手,只有他们那边多发一些才能陆续有些线索。” 杜蔚国表情有点凝重,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声音低沉的说: “郭处,我们现在这算是放出了香饵,固然对方如同闻到了血腥的鬣狗一样纷纷围了上来。 我今天上午的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我的公寓楼下边明晃晃的监视我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路神仙,到底是冲着谁来的?现在这些魑魅魍魉算是倾巢而出了。 如今有好几股势力齐聚保山城,局面也变得有些云谲波诡,场面非常复杂啊!” 郭汉鸿闻言之后,放声大笑,语气之中充满了豪迈的说: “哈哈哈!小杜,我们不用管他们是哪路神仙,也不用管他们分做几路来,来的越多越好,我们只管一路,只要不是我们的人,通通一锤砸死了事!” 杜蔚国撇了一下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郭处,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还特么只管一路,通通锤死,敢情您藏在幕后,稳坐钓鱼台,我却成了风口浪尖的弄潮儿!” 郭汉鸿被他怼得老脸一红,但是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也没办法翻脸,只能语气怏怏的的说: “分工不同,只是分工不同,小杜,你可是杜阎王,能者多劳嘛!”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也懒得和他继续斗嘴: “对了,郭处,我今天陪莫兰去百货商店买了收音机,后天就是礼拜六,如今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们赶紧把这个巨妖给揪出来,然后把这些牛鬼神蛇都收了吧!看着贼特么的闹眼睛!” 杜蔚国说到后来,语气之中已经透露出了浓烈的不耐烦,这件事拖了这么久。 没完没了的,都已经把他的耐心彻底磨没了,杜蔚国感觉自己都快疯了,郭汉鸿点了点,连忙宽慰道: “嗯,小杜,你放心吧,一旦巨妖现身,我们马上收网,不过眼瞅就是春节了。 研究所这边也得放假,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不过已经见亮了,胜利就在眼前,小杜,你再坚持一下。” 杜蔚国无语了,我特么坚持你大爷啊!他也懒着磨牙斗嘴,刚准备起身告辞,猛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郭处,如今莫兰和我住在一个公寓楼里,她最近可是有点上头,不管不顾的。 这时间长了,难免会有点传闻,这事您得跟胡司说一声,无论如何可得给我兜住底啊!” 郭汉鸿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而且笑得还非常暧昧,挤眉弄眼的,他拍着胸脯向杜蔚国保证: “这件事你绝对可以放心!” 杜蔚国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被胡斐老郭忽悠的次数太多了,基本的信任都已经不存在了! 其实杜蔚国的担心是非常有道理的,腊月二十九,杜蔚国升职加薪的当天晚上。 莫兰这娘们果然又深夜登门拜访了,而且还是半夜12点,狐狸眼自从到了保山之后,确实变得有点不可控了,简直就如同疯魔了一般。 不疯魔,不成活! 7017k 第四百零六章 咸甜之争,暗杀之神 2月1号,1965的农历大年三十,零点30分,莫兰正蜷在杜蔚国的怀里。 她用手指在杜蔚国的心口位置上轻轻的画了一个圈圈,声音慵懒的说了一句: “新年好!杜蔚国。” 杜蔚国此刻正半倚半躺的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熊夹着一根香烟,他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望着天空中慢慢飘散的烟雾,语气有点悠远缥缈: “莫兰,我有点饿了,你呢?” 春节,这算是华夏传统节日中最最重大的一个节日了。研究所虽然是保密单位,不过依然是拗不过传统。 终究也是要放假的,大年三十放假,然后大年初三上班,当然杜蔚国非常悲催,他是没有假期的。 春节期间,他不仅没有假期,工作量反而还比平时分时候更加繁重。 因为大部分的研究员平时都是住在研究所里,而且基本上还都是外地人,在保山城也没啥亲戚朋友的。 所以这些研究员放假也只不过是不去办公室上班而已,依然还是在食堂吃饭。 不过既然放假了,而且还是春节,这些研究员自然也想出去逛逛,顺便买点小东西或者小零食,当地特产,鞭炮糖果,春联干果之类的。 按照研究所的规定,节假日期间,研究院超过5人以上规模的人员外出,就需要保卫科的同志陪同。 所以从三十一大早上起来,杜蔚国就开始忙活这些事情了,这些清高的学者们,一旦倔强起来其实非常难搞的,这个要去东边,那个偏偏就要去西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些平时高冷的书呆子们一旦麻烦起来,也是真麻烦。 这个不得意这那个,那个又看不起这个的,还有各种各样按照地域,专业,科室划分成了形形色色的小团体。 简直就是莫衷一是,众口难调,杜蔚国才刚来几天,根本就不熟悉这些研究员。 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就更别提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和具体情况了,大过年的,杜蔚国也不好板起脸来,硬是搞什么一刀切。 所以想一波凑够5个人,着实并不容易,杜蔚国一上午忙的焦头烂额,满头大汗,一直到了临近中午,才总算把这些活祖宗们给答对完事。 当最后一波研究员出门的时候,最前面出门的两波都已经回来了,丫的,也特么是服了。 其实今天不光杜蔚国头疼,研究所的食堂主任更头疼!他都快愁得原地爆炸了! 他算是遇见难题了,而这个难题就是今天的伙食! 中午,因为是大年三十,食堂自然要加菜,由于研究院的规格待遇很高,又赶上过年,所以肉菜蛋禽这些难得的好东西,食堂储备相当充足。 所有人都是磨拳擦掌的,要好好过上一个肥年! 可是就为了今天的食堂菜品,还有年夜饺子馅这点小事,差点没打起来,食堂主任为此也是愁坏了。 民以食为天! 华夏人对食物口味的固执,尤其是春节期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家对年夜饭大相径庭的执念,让食堂主任几乎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诞生这场口味之争的主力军,自然是这些难缠的研究员大爷们了,他们来自华夏的天南地北。 虽然一共才只有一百多人,可是基本上却涵盖了华夏所有省份,甚至连疆,藏,青这样的地区都有代表,可想而知,口味差异到底有多大? 其中,其实争议最激烈的无非就是京城和沪上的两帮代表。 从严格意义上的来说,京城代表其实包括了黄河以北的广泛地区。 而沪上代表则是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域,其实这也算是甜党咸党的口味之争了。 北方喜咸浓烈!而南方喜甜清淡,当然这不是全部,可是里两帮人就是因为春节期间的菜单和饺子馅,险些从口角之争升级到了全武行,丫的,这些四体不勤的学者老爷们差点干起来。 而研究院的一把手还偏偏是个豫省南阳的,说实话他的口味居中,可甜可咸。 他的性格本来很是坚毅果敢的,但是就因为一个过年吃啥菜的问题,他总不能大发雷霆吧? 而且,他心里也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口味之争,无非就是积怨以久,有人借题发挥而已。 把平时里的一些矛盾借着年夜饭的问题给激化了,嘿嘿,文人相轻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惯例。 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现在情势~~嘿嘿,不能说了,大家自行理解一下吧。 这个争论并不是今天开始的,而是从前天昨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今天中午,当大家伙看见菜品和饺子馅的时候,矛盾彻底爆发了! 今天的食堂的菜品一共8道,以北方菜系为主,还特意加了两道辣菜,主食饺子则是猪肉白菜馅。 不难看出,这菜品以北方口味为主的,同期也适当照顾了两湖以及西南,西北地区,这些地方都爱吃辣。 这已经算是不错了,眼下并不是物质充足的后世,现在物资相对匮乏,能做到眼下这个程度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 除了后世最早快递开始包邮的那几个地区之外,基本上也都全都照顾到了。 基本上大多数研究员对今天的午餐都是满意的,杜蔚国本来就是北方口味,而且嗜爱吃辣,对今天的午饭尤其满意。 可是有人却不满意了,当杜蔚国忙完之后,赶到食堂的时候,看见两伙人正在对峙。 一边明显的吴越口音还夹杂几句粤语,而另外一边是典型的燕赵之声掺和了里边一点大碴子的味道。 两伙人吵得面红耳赤,火气很大,甚至有撸胳膊挽袖子,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杜蔚国一看这个场面不禁被逗笑了,他看了看两边对峙的人,好家伙,这群人的岁数加在一起怕是得有一千多岁了。 而眼镜度数加在一起恐怕都得有几万度,几乎就没有一个没带眼镜的。 嘿!就这造型,还特么想动手呢,能分清敌我吗? 他招呼了附近的几个保蔚科同志,带着王离,肖军走了过去,轻易的就把两伙人给分开了,毕竟大过年的,真要是动了手那可就难看了。 这时候,院长也闻询赶了过来,他本来正在办公室里准备晚上的新年发言稿呢,听说食堂居然要干起来了,连忙跑了过来。 两帮人有人劝阻了之后,隔着保卫科的人墙,吵得反而更凶了,各种富有地方特色的脏话不绝于耳,甚嚣尘上,嘿嘿! 谁说文化人不会骂人的啊?骂起来也是一样的粗鄙不堪,和泼妇没啥太大的区别。 院长是个干瘦的老头,今年58岁,姓姜,他大声的劝了几句,可惜,效果并不太好。 他有点怒了,看样子是要发飙了,他可不是纯粹搞科研的,而是政工出身,只是如今年纪大了,脾气才收敛了。 这要是在他年轻的时候,暴脾气一上来,早把这两撮人各打二十大板,直接关禁闭了。 杜蔚国极其有眼色,此时轻轻的拉的他一下,淡淡的劝了一句: “院长,大过年的,您还是别发脾气了,容易影响士气。” 姜院略略有些诧异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推了一下眼镜架,轻轻的摇了摇头,愤慨的说: “小杜,你说说,这些人,是不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只是一些意气之争,大过年的,偏偏给大家添堵!” 杜蔚国瞥了一眼,这两边吵得红头涨脸的菜鸡们,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现场声音有点吵。 他凑到姜院子的耳边耳语了几岁,姜院听完之后顿时就笑了,一脸的满意之色,他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果然是好主意!就这么办!” 杜蔚国点了点头,收敛笑容,走到场中,怒吼一声: “安静!” 杜蔚国这一声怒吼,如同霹雳雷霆一样,又像佛门狮子吼一般,而且还隐含着冲天的煞气。 顿时压住了两帮人的互喷,现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杜蔚国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场中,环视全场,然后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说刀: “吵什么?吵架根本分就不出胜负,打架你们也不行,你们都是有本事有学问的人,而且还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 既然如此,今天是农历新年,那咱们就加个节目,你们互相不服,咱们就在全院所有人的见证下,比试一下各自的看家本领,谁赢晚上饭的菜谱就听谁的!” 燕赵那边顿时有人喊了一声:“怎么比?你说说规矩!” 杜蔚国笑了一下:“你们两边各出5人,给对方出题,限时1小时之内,那边先答完那边赢。 到时候强弱高下,自然是一目了然,哪边赢了,今天晚上的菜谱就由那边定。” 吴越那边此时有个人问了一句:“要是打平怎么说?”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说: “如果打平,那就再加试一道题,哪边先答对,哪边赢,比赛全程由姜院做公证人,全体同事做见证,不偏不倚,保证绝对公平,公开,公正!” 杜蔚国左右看看,两帮人依然还是斗鸡一样怒目而视,他朗声问: “怎么样?敢不敢?要是不行,我们保卫科可就不管了,让你放开手脚干一架,然后一起去我们科里关禁闭过新年!” 有个东北口音的人喊了一声:“切!比就比,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呗!正好以后也闭嘴!” 马上有个粤语普通话就应了一声:“比,晚上老子要吃白切鸡,吃甜汤圆,你们可别不服!” 于是,这场由杜蔚国倡议的,别开生面的大年三十展开的知识竞赛,就在姜院长的主持下展开了。 反正也是休息日,午饭延后,大部分看戏的研究员对这种形式的竞赛也是喜闻乐见的,兴高采烈,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聊。 杜蔚国建议完之后,就功成身退了,这里已经没他啥事了,至于这些专业知识,他是十窍通了九窍,丫的,根本一窍不通啊! 跟这些手无束鸡之力的学者比知识储备,杜蔚国就是个睁眼瞎,比文盲也特么强不了多少。 让杜蔚国感到特别意外的是,莫兰居然也掺和进去了,她的祖籍是苏州的,而且她也确实喜欢吃甜食。 不仅如此,她居然也成为了5名代表之一,可见在专业领域里,她也是翘楚之辈。 最后这场比试,以5比4的成绩成绩,吴越代表队最终胜出,而发出制胜一击就是狐狸眼莫兰所出的一道数学题目。 她在一片欢呼声中顾盼生辉,一幅很是得意的样子。 嗯,确实非常了不起,从这件事情上可以说明,莫兰是有真材实料的。 要知道,但凡能抽调到在这个研究所的研究员,都是从全国几亿人中优中选优挑出来的。 根本就没有一个白给的,基本各个都是某个领域最顶尖的学者。 杜蔚国吃饭的时候,莫兰还极其隐晦的给他使了一个眼神,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 晚餐吃得果然是浓烈的沪上风味,甜腻的不行,其实杜蔚国也不是接受不了甜味,偶尔吃一顿两顿的,根本就没所谓的。 这场甜咸之争只是一场闹剧,是其他矛盾的衍生物而已,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 晚上,研究院还在食堂放了一场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保山这边过年的氛围一般,鞭炮声稀稀拉拉的。 当夜,杜蔚国值班到凌晨2点,然后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平静的度过了大年三十,多少有点凄凉落寞。 大年初一,这些喜静不喜动的研究员再次申请出门的人数就变得寥寥无几了。 更多都是窝在宿舍里下棋,打牌,个别也有三两个人在宿舍里就着昨天卖的特产喝点小酒的。 杜蔚国经过了昨天的熟悉之后,今天也变得游刃有余,三个研究员配备一位保卫同志,轻轻松松的完成了工作,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摸鱼。 他腊月28号的时候,给远在六盘岁的杨采玉写了信件,报了平安,算算时间,她应该还没有收到信件吧。 也不知道她的这个新年是怎么度过的,杜蔚国真的很想她,虽然他现在几乎天天和莫兰黏在一起。 但是杨采玉的位置从来都是雷打不动的,是杜蔚国心里的一片独立保留出来的领地。 丫的,在保密单位上班就是这一点不好,根本没办法接收信件,研究院不仅是片纸许进不许出。 甚至连接受信件也要被打开检查,并且还要誊抄记录的,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 而宿舍倒是可以邮寄,但是宿舍根本就没有信箱,杜蔚国天天又不在家,很麻烦的。 而且杜蔚国也很担心杨采玉突然跑过来,六盘水离可是春城很近的,他真的害怕杨采玉突然跑过来。 所以杜蔚国考虑再三,以任务需要保密为由,没有给她留地址,只是告诉杨采玉,每周自己都会给她报平安的。 大年初三,研究所正式上班,而杜蔚国也开始休息了,昨天晚上他回宿舍住,又被莫兰给夜袭了。 晚上10点半,她就扑过来了,丫的,莫兰这娘们最近非常黏糊,本来杜蔚国还想去找郭汉鸿互相通报一下情报和进度的。 大年初三的凌晨3点半,郭汉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在他熟睡的时候,脖子上被人放上了一根冰冷的手指,当然是杜蔚国。 郭汉鸿当场就被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脸色煞白,杜蔚国在黑暗中无声笑了,雪白的牙齿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郭处,您这的保安措施可是不咋的啊?我要是杀手,您刚刚人就已经没了。” 郭汉鸿喘着粗气,过了一会,他才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 “不是我们不行,而是你小子太厉害了!” 其实郭汉鸿心里也有点纳闷,这小子咋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来的?妈的,明天必须好好操练一下这些混蛋了。 他这里是城郊的一处3进的宅子,他住在中院,前院后院可都是有人的,昼夜都有人值守。 明哨暗哨流动哨都有,堪称固若金汤,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杜蔚国,所以他平时才能来去自如。 其实老郭知道个屁啊,杜蔚国这孙子是特么用闪烁技能进来的,他一个闪烁技能就到了郭汉鸿的卧室窗外,仔细观察之后,再次一个闪烁就到了他的床前。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进行的,杜蔚国现在绝对这个时空是暗杀之神,只要给他一点准备时间,任何人都躲不过去,是的,任何人! 杜蔚国此时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也点了一根烟: “郭处,我可不是特意过来检查您的安保体系的,我想知道最近的情报,巨妖的电台是否活跃?” 郭汉鸿这会已经缓过来了,他语气有些兴奋的说: “嗯,嘿嘿,你小子果然机灵,最近巨妖的那个频率连续活跃了5次,我们已经锁定了他电台的具体地址。 目前正在实施监控,嘿嘿!巨妖距离彻底现身已经不远了。” 杜蔚国此时却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问道:“郭处,还是没有办法破译他们的通信内容吗?” 郭汉鸿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无奈的说: “这就是最遗憾的事情了,可惜啊!破译电文密码,这个可是无比浩大的工程。 需要专业团队长期的攻关才有希望,如果我们能从巨妖哪里拿到完整的密码本,那我们这次的功劳可就大了去了。”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事他能理解,破译确实是个大项目,不可能一蹴而就。 “郭处,我们研究所门口有个卖饵丝的铺子是钉子,而我住的宿舍楼门口也有一个卖甘蔗的,今天晚上换成了卖糍粑的。 如此看来,对方的人手非常充足,这体量可是有点大啊!您这边的人手够不够用? 您可别阴沟里翻船,再特么让人给一口吞了!” 一听之后,郭汉鸿顿时冷哼一声,胸有成竹的说: “哼!这点你放心,一旦京城那边巨妖落网,保山城的这些鱼鳖虾蟹,我立刻就让他们化作齑粉!” 7017k 第四百零八章 厉兵秣马,雷霆扫穴 杜蔚国听郭汉鸿说得如此笃定,忍不住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现在这盘棋的局面现在变得太大了。 从四九城一直蔓延到了保山城,千头万绪的,而他本人的作用变小了,已经根本就左右不了整局棋的走势了。 杜蔚国其实并不在乎自己从执棋者沦为了旗子,但是眼前无法把握局面的情况让他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说真的,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有点不信任胡斐的团队了,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胡斐的部门在方方面面都有点弱啊!尤其是经历了阎王口和春城的事件以后,这种不信任几乎已经达到了顶点。 杜蔚国现在心里有些担心,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到这巨妖行动里边了。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凡四九城那边的监视出现一点问题,打草惊蛇,很可能巨妖直接就深潜了,而莫兰或者深潜或者直接逃亡了。 前功尽弃! 杜蔚国低着头抽烟,沉默不语,郭汉鸿也是人老成精的主,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担忧和不信任。 但是对此他也无话可说,从最早的言而无信,强行征调,到隐瞒巨妖行动,再到紧急抽调杜蔚国对付悍匪周震北。 后来四九城的筛查毫无进展,只能靠杜蔚国一个人硬撑破局,还有最近的阎王口遇袭以及春城的乌龙龌龊事件。 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已经消磨了杜蔚国的信任。 建立信任很难,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经历很多事情才行,可是摧毁信任却只需要一次一个瞬间就足够了。 胡斐之前就已经提醒过老郭了,春城的事情对杜蔚国的影响很大,几乎动摇了他的信念。 其实本来胡斐都已经想好了,放弃杜蔚国这个极其重要的棋子,但是世事难料。 前保卫科副处长龚俊辰居然突然旧伤复发了,杜蔚国立刻就又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还是不可或缺的。 只能说是天算不如人算啊! 春节过后,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无波无澜,一直都没出啥幺蛾子。 莫兰刚刚开始接手研究院的具体任务,最近交给她的工作量巨大无比,天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早出晚归的。 狐狸眼也一反常态,难得表现出一副工作狂的态度,看来保山城的这枚香饵,确实是分量十足啊! 不管怎么样,这对杜蔚国来说,都是一个利好消息,莫兰最近废寝忘食的工作,暂时也没空骚扰他。 难得清静! 大年初六的时候,杜蔚国麾下的的其他5名阎王小队成员正式到位,一同前来的还有和一名侦查和刑讯专家雷千钧。 他们带着杜蔚国的正式委任状,一等功勋章以及奖状,以及一张权限非常巨大的介绍信到达了709研究院。 而且他们还在春城得到了一台吉普车的机动力量补充,再加上前任龚俊辰副处长的座驾。 杜蔚国目前麾下一共拥有了3台吉普车,9个人3台吉普车,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机动部队。 阎王小队的这些同志,都是在四九城就他并肩作战过的,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同志。 各个都是百里桃一的精锐,而且早就已经对他心悦诚服,自然唯他马首是瞻,指挥起来如臂使指。 他们连同王离肖军,一起归杜蔚国一个人直属统御,简化版的阎王小队算是从此在保山城里重新集结。 杜蔚国手头的外部机动力量顿时大增,可以对付一些外围的明面上的虾兵蟹将了! 丫的,眼看着这些钉子不拔,天天都在自己的面前晃悠,大摇大摆的,不仅闹心,而且也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简直就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一般,嘿嘿嘿! 大名鼎鼎的杜阎王如果表现得太怂了,也是会被怀疑的。 杜蔚国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初六当天他就出示了介绍信,和研究院直接申请了一笔费用。 当天他在保山城里直接租了一间僻静的独门独院,高价购置各种设备,把这里改造成了他的基地,专门用于审讯,关押。 杜蔚国心里暗讨,阎王小队的兄弟们既然已经到了,估计莫兰的狐狸尾巴应该也到了。 她最近很有可能会伺机向外传递消息了,双方的兵马如今都已经到齐了,各路神仙齐聚保山城,厉兵秣马,正式的博弈即将开始。 来吧!让暴风骤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杜蔚国心中战意升腾,他已经等的太久了! 大年初七上午,杜蔚国亲自带队,雷霆出击,直接拔掉了研究处门口的饭铺子,这个铺子里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没有孩子。 杜蔚国根本就不和他们废话,一句解释都没有,见面就按,抓人之后直接卸下巴卸胳膊,这都已经成为他的基本套路了。 然后二话不说,带人冲进去就搜,直接抄家!掘地三尺那种,很快枪支,手雷,毒药,钱票,多张伪造的介绍信,统统被搜了出来。 杜阎王一行人路过研究院公寓楼的时候,那个卖甘蔗的钉子也直接拔了。 当天下午,杜蔚国马不停蹄的,把研究院门口挑着担子叫卖糍粑的,还有一个路边卖凉粉的钉子一勺烩了。 这些都是他早就已经锁定的魑魅魍魉,断然不会有错! 从四九城来的刑讯专家叫雷千钧,没想到他和杜蔚国还有点渊源。 他居然是老郝头的老部下,而且还是嫡系的那种,外号鬼见愁,审讯技术和老郝头同出一脉,绝对一流。 既然是同门师兄,那自然就没啥可说的了! 杜蔚国当场表态,老雷你完全不用留手,放开手脚,啥手段都可以用,这些俘虏死活不论。 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把他们的嘴撬开! 左右这些喽啰也都是些外围的虾兵蟹将而已,根本就没啥太大的价值,主要的目的就是震慑! 初八,阎王小队再次出动,依然还是杜蔚国亲自带队,直接去城郊抓了4个人回到了他租下的小院子。 初九,又是3个。 好家伙,短短三天时间,阎王小队连续出击,抓回来整整12个人,效率惊人! 当然期间也是遭遇了抵抗的,不过面对杜阎王,都是徒劳而已,所以抓了12个人,其中3死2重伤。 初八之后带回的那些个活口,基本上是人人带伤,而阎王小队的成员们却毫发无伤,全须全尾的。 这才短短3天时间,杜薇国租下的这个地处僻静的小院都已经有了都市传说。 据说每到晚上就能听见凄厉的鬼叫声,而且天天都有军用吉普车进出,所以在传说中,这就是一处连接阴间的入口,如今已经被特殊部门接管了。 哈哈哈! 这故事编的也算是有鼻子有眼的,一半事实,一半传说! 其实也大差不差,这里是杜阎王和阎王小队专门收拾魑魅魍魉,牛鬼蛇神的地方,说这里是森罗阎王殿也没啥大毛病了! 大过年的,四处都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而杜蔚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就如同是朝平静的湖水里开机关枪!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地的有关部门也不是死人,肯定是有所反应啊! 大年初九的晚上,就气势汹汹的找了上门,杜蔚国当时连一句废话都没有说,眼神冰冷,之中蕴含的轻蔑和不屑根本就无法隐蔽。 他直接把那张权限大过天的介绍信往外一晾,然后把缴获的各种枪支弹药,还有其他各种武器,以及电台,伪造介绍信,还有口供笔录直接丢给了对方。 铁证如山! 至于已经死了的家伙,不管是什么原因死亡的,杜蔚国一律宣称是他们是持械反抗,被当场击毙的。 而实际上果真如此吗? 嘿嘿嘿!这就只有天知道了。当然,这件事谁也不会追究的,谁的脑子也没有穿刺,去触这个霉头,左右不过是些渣滓,死不足惜! 当地的有关部门,一看杜蔚国这个架势,还有如山的铁据,立刻就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 甚至连特么一句狠话都不敢说,态度极其温顺,直接就成了杜阎王的专业的收尸大队了。 我尼玛,他们能说啥啊?敢说啥啊? 自己管辖的区域居然藏着这么多牛鬼蛇神,这是妥妥的渎职啊!如今这些渣滓都被过杜蔚国这条过江猛龙给刨了出来,挫骨扬灰了。 眼前这杀神一样的杜阎王,手里攥着一张权限大的不得了的介绍信,如同执掌了尚方宝剑一样,他可千万别杀得兴起,手起刀落,连特么自己也一勺烩了! 面对煞气冲天,已经杀红眼的杜阎王,当地的相关部门也只能乖乖闭嘴,伏低做小,把脑袋埋进裤裆里装鸵鸟! 之前阎王口的事情,但凡是消息灵通的人,如今都已经都听说了,那特么可是十几条人命啊! 而且还都是硬茬,手里拿的也不是烧火棍,杜阎王的大名如今在保山城重新响起,同样也是威名赫赫。 初九之后,短暂的消停了两天,杜蔚国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足不出户的。 所有人,无论明里暗里的,也不管到底是哪一个方面的,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杜阎王是杀够了。 可惜啊!大年初十一,一大早,杜蔚国再次披挂上阵,亲自带队,带着车队绝尘而去。 直接驱车几十公里,去了一趟古城腾冲县,当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车里又多出来3个活人和2具尸体。 大年初十二,杜蔚国这家伙才终于收了神通,没有继续出动了,他直接知会了相关部门,行动告一段落。 保山城的收尸大队这才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由的泪流满脸,总算是活下来了。 到目前为止,外围的这些鱼鳖虾蟹基本上已经被杜阎王一网打尽了,至少浮在明面上的这些钉子,都被拔掉了。 其实初十一的时候,杜蔚国在行进的路上就看见了四九城里卖糖葫芦的老头,这家伙如今伪装成了一个卖烤洋芋的。 而且他既没有在研究院附近,也没有在宿舍楼附近,而是一个四六不靠的地方,估计他是在他们的据点附近负责盯梢吧? 毕竟最近杜蔚国发疯了一样的清除外围,他们自然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肯定不敢去研究院附近嘚瑟,头铁的去捋虎须! 杜蔚国当时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只是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地方,错车而去了! 如今保山城外围一扫而空,而更上一层的,比如策划了阎王口爆破偷袭的代号山魈的那条大鱼。 想靠眼下的这些外围的小喽啰找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甚至连边都沾不上。 这家伙看似莽撞,其实他可狡猾着呢,杜蔚国估计这个山魈,应该至少也是和狐狸眼一个级别的。 只不过他是负责武力行动,而狐狸眼是专门玩脑子的,他们也不是一个体系的,互不统属,甚至还会互相残杀。 杜蔚国上次他和老郭碰面的时候,就已经交流过这个问题了,老郭当时拍着胸脯保证。 外围这些小喽啰,鱼鳖虾蟹,杜蔚国只管放手去处理,而这个山魈的下落,他们那边已经有线索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杜蔚国如果把水搅浑,大肆肃清这个山魈的外围爪牙,反而更方便老郭那边尽快锁定山魈的下落。 好在,这次老郭终于没有让杜蔚国失望。 大年初十三的凌晨2点,根据老郭的情报,杜蔚国单人独骑潜入了某机关大院的宿舍家属楼,抓了一个人叫魏昌盛的人回来。 杜蔚国把他带回小院的时候,魏昌盛的两个胳膊,还有下巴都被卸了,甚至连一条腿都打折了,被整治的像根面条一样。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部电台,3枚手雷,手枪两支,冲锋枪2支,子弹若干,钱票金条若干,还有各种伪造的介绍信,公章。 至此,山魈落网,杜蔚国前后只用了6天时间,如同雷霆扫穴一般,直接把隐藏保山城里的一颗毒瘤直接给拔了! 汇集在这保山城里的众多势力当中,顿时就少了最莽也是最激进的一支! 7017k 第四百零九章 舍不得杀你! 自从杜阎王收了神通之后,保山城也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平静,各方势力也都老老实实的蛰伏起来,轻易不敢露头。 最近杜阎王在保山城里大展神威,煞气凛冽,不管是哪一方人马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如同缩头乌龟一般。 正月初十三的晚上,杜蔚国和郭汉鸿交换情报的时候。 老郭非常明确的告诉杜蔚国,莫兰昨天晚上趁夜,和四九城赶来吕益合见面了,不出所料的话,莫兰应该是向外传递了消息。 老郭说,他们会面地点在距离研究院公寓不远的一个供销社商店。 如今莫兰在四九城的那些狐狸尾巴都已经齐聚这保山城了,目前全都已经被老郭锁定了,不仅如此,疑似他们还有其他的外围成员,而且据说规模还不小。 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目前老郭的手下采用的只是不定期的粗略监视,还没有正式展开盯梢监测,暂时没有确切的人数体量。 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巨妖的电台最近变得极其活跃,四九城那边的进展非常顺利。 老郭无比兴奋的说道,胡司那边目前已经初步锁定了巨妖的身份,现在已经已经开始远程监视了,一定完全确准,估计很快就要收网了。 老郭说到这里,眉飞色舞的拍着杜蔚国的肩膀说: “小杜,我们已经胜利在望了!” 可是杜蔚国却远远没有他那么乐观,即使这次老郭非常精准的提供了山魈的行踪,杜蔚国对他们依然充满了不信任。 冥冥之中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让郭汉鸿务必要提醒胡斐越是这样,越是要小心谨慎,要反复确切巨妖的身份。 不能急躁,而且一定要死死的盯住,千万别被对方玩上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 摆了乌龙丢人不说,最关键是功亏一篑。 初十三这天晚上,雷千均连夜提审讯昌盛,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是个硬骨头,而且还是条大鱼,价值很高。 虽然他和莫兰并不是一条线的,但是他的身份同样不低,依然非常有价值。 所以暂时不能上太过分的手段,不能弄残更不能弄死,估计需要磨上一段时间了。 从初七到正月初十三,杜蔚国已经整整一周都没有回公寓,更没有去研究院,彻底放羊,当然也没有见到莫兰。 难得今天没有行动任务,杜蔚国开车回了公寓一趟。 好好的冲了一个澡,刮了胡须,然后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前的衣服都已经穿了一个礼拜了,汗水浸得已经有点发馊了。 之杜蔚国又去了一趟研究院,和姜院长汇报了一周以来的工作进展。 姜院长对杜蔚国的工作极度满意,要知道他可是老政工出身,嫉恶如仇,和这些渣滓可是天敌,而且还是不共戴天的这种! 杜在国从研究院出来之后,感觉腹中饥饿难忍,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早上也没吃饭。 他的身体改造至今还没有完成,虽然饭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但是热量需求依然很大。 杜蔚国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到一家国营饭馆的门口,虽然这会才将将11点,远远还没到中午饭口时间。 而且他还是一口极其明显的外地口音,但是杜蔚国可是开车来的,所谓先敬罗衫后敬人,服务员各个都是人精,自然也不敢轻慢他。 杜蔚国如今花钱更加肆无忌惮了,最近清扫这些牛鬼蛇神,他的阎王小队很是发了一笔横财。 缴获的钱票数额非常巨大,虽然不能把钱票啥的直接揣进腰包,中饱私囊,但是使用一部分作为经费绝对无可厚非。 杜蔚国也是够豪气,一口气直接点了十几个肉菜,还都是饭馆里最硬的肉菜。 这些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吃的,他准备一会给兄弟们也带回去一些酒菜,算是把年夜饭给他们补上。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为了和他尽快汇合,连这个春节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 到了保山城以后,更是人不卸甲,马不停蹄的和他连续奋战了整整一个礼拜,也是着实辛苦,必须要好好犒劳一下。 杜蔚国趁着后厨做饭的功夫,还去最近的供销社买了十几个铝饭盒,奶糖,糖块啥的。 还有一箱白酒,十几条烟,丫的,清一色的玉溪,至于烟票酒票自然都是最近缴获的。 杜阎王现在的手面那可是愈发的豪阔了! 他把这些东西通通扔到吉普车的后背厢里,拎着饭盒回到了饭馆,正好这会他点的几个菜也陆续都做好了。 杜蔚国也是饿极了,捡着先上的饭菜,不管不顾的放开腮帮子就是一顿炫,如同饕餮一般,速度极快的生生造了3个肉菜,还有一斤6两的大米饭。 把围观的服务员都吓坏了,饿死鬼投胎啊?这特么不就是纯纯的饭桶嘛? 吃了这么多,杜蔚国的肚子依然平坦,服务员对此更是惊为天人! 吃饱喝足,杜蔚国满足的拍了拍舒服的肚子,用饭盒装好其他打包的菜品,拎着网兜悠闲的走出了饭馆。 杜蔚国刚把饭盒都扔到吉普车的后备箱里,点了一根烟靠在车门上美美的抽着。正所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嘛! 此时从马路的转角走过来一位身穿军装的女干部,身材高挑,走路带风,英姿飒爽的,气质出众非常的漂亮! 看见这个女人,杜蔚国瞬间就愣住了,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摇了摇头之后重新定睛凝神,视力全开,丫的!不会错的,真的是她! 赵英男! 杜蔚国呆呆的愣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赵英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保山城再次见到赵英男! 简直如梦如幻一般,赵英男可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他又怎么可能认错。 赵英男本来一直都是目视前方大步流星的走着,突然若有所感的转了一下头,猛地就停住了脚步。 她和杜蔚国的动作几乎如出一辙,她也是轻轻的晃了一下脑袋,然后重新瞪大眼睛看了过来。 真的是他!杜蔚国! 赵英男的眼圈迅速变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赶紧擦掉,这可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哪怕是梦,她也再想多看哪怕一眼。 杜蔚国在她摇头重新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了,他的眼眶也红了,他扔掉香烟,甩开步子朝她飞奔而去,激动的差点直接开启了闪烁技能。 赵英男此时又用力的抹了一下眼泪,杜卫蔚已经飞奔到她的跟前,一把就紧紧的抱住了她: “英男,好久不见!” 赵英男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还有他熟悉的环抱,紧紧的环着杜蔚国的腰,她已经泣不成声了,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了,赵英男才恍然如梦般的推开杜蔚国,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更咽着问: “真的是你吗?杜蔚国!” 杜蔚国伸出手,极其温柔的帮她擦了一下眼泪,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我,英男,我也仿佛是在做梦一样,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能遇见你。” 此时周围依然有人围观,杜蔚国拉着她回到车上,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停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吉普车重新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在执行任务,特殊部门的特殊任务,英男,你呢?” “我是昨天才来的,过年我在春城执行慰问演出任务,串休过来看望我三哥,他就驻扎在保山城。” 赵英男此时已经不再哭泣了,她看向杜蔚国,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杜蔚国却不由分说,直接吻住了她的嘴。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分开,要不是白天,肯定就~~ 赵英男此时脸颊通红,眼睛里水波涟涟,她气喘吁吁的说: “杜蔚国,我好想你,我好不容易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顾一切回四九城找你的想法,你却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了,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轻轻的抚摸赵英男的脸颊: “我也好想你啊!英男,我到春城的时候,还想去蓉城找你呢。” 一听这话她又哭了,哀怨的说:“那你怎么不来?杜蔚国,你知道的,我心里已经根本不可能再装下任何男人了!” 杜卫国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英男,我是在执行任务,而且还是机密任务,没法和你具体解释,但是你哥最近一定特别忙吧?” 赵英男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杜蔚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呵!英男,我现在已经是臭名昭著的杜阎王了,手里人命无数,我在2个礼拜之内,就在这保山城周围,就亲手弄死了不少人命! 更是抓了一大堆,你哥那边负责地区安全,肯定也是要有所防备的啊! 你这两天但凡多问两句你哥关于工作的事情,一定能听到关于杜阎王的话题。” 赵英男一听这话,顿时啊的一声惊呼,然后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赵英男是真的被吓得到了,她可不是小白,她是将门虎女,杜蔚国也不可能胡说八道。 现在是和平年代,如此规模伤亡的战斗,其中的烈度和危险自然可想而知。 赵英男怎么也想不到,自从金陵城一别之后,杜蔚国的生活居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今人民关天的事情,他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说出来了,赵英男看着眼前的杜蔚国,感觉多少有点陌生了。 甚至多少有点畏惧的感觉,杜蔚国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开了一个玩笑: “英男同志,汇报一下,我现在都已经是副处长了,这要是回到军中,最起码也是一t之长了,你是不是得喊我一声首长了?” 赵英男看着眼前的杜蔚国,他虽然在开玩笑,但是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眼神之中蕴含的巨大痛苦和彷徨,他这个副处长估计也是代价不菲吧。 赵英男的眼圈又红了,她的语气略带怜悯和心疼的问道: “杜蔚国,你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是不是?” 杜蔚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他轻轻的摸了一下赵英男的短发,并没有搭茬,而是岔开了这个话题: “英男,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去,还有,你一定要尽快离开保山城,越快越好!” 赵英男皱着眉头看着他,语气变得有些哀怨: “杜蔚国,那么久没见,你居然一见面就赶我走?” 杜蔚国本想笑着解释一下的,但是看了她一眼,自己的眼眶却红了,无论如何也是笑不出来了。 面对赵英男,甚至比看见杨采玉还要让他破防,他真的是有点绷不住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杜蔚国语气凝重: “英男,如今这保山城里云谲波诡,暗流涌动,绝对不是什么清净之地,非常的不安全,听话,你一定要尽快离开。” “这里不是有你吗?你不是杜阎王吗?你还不能护我周全吗?” 赵英男眼泪无声的滑落,她梗着脖子十分倔强的说道,杜蔚国看着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有些黯淡了: “英男,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而且是身在局中,朝不保夕,甚至都自身难保,更加没有能力保护你!听话,赶紧让你哥送你走!” 赵英男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幽幽的说:“杜蔚国,可是我想你多待一会,哪怕多看你一眼也好啊!” 杜蔚国帮她把眼泪擦了一下,温柔的看着她,语气坚定的说: “英男,此间事了,我一定会去蓉城找你,我说到做到。” “真的?”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发誓!” 赵英男抽了一下鼻子,紧紧的盯着杜蔚国,眼睛眨都不眨一样,仿佛要把他印刻在脑海里一样,过了好一会: “好,我相信你,我明天就走。” 又聊了一会,杜蔚国开车把她送到了城南的某部队大院,目送她走了进去,这才压住了激荡的心情,驱车返回他租住的小院子。 杜蔚国全程都没说他在哪里工作,也没说他在干嘛,这些事赵英男知道的越少越好。 赵英男也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只是哭得好像泪人一样,反复嘱咐他注意安全,务必来蓉城找她。 返回小院子的时候,杜蔚国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像个没事人似的。 这个山魈果然是个硬茬,无论如何的软磨硬泡,依然还是没有开口,其实杜蔚国对这件事没那么上心。 一切都是以震慑为主,短时间想从他的嘴里抠出了有价值的消息,那是难如登天一般。 再说了,要是他那么容易得到其他价值,老郭这条老狐狸还能让杜蔚国动手吗? 山魈的处境估计就像狐狸眼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上级巨妖的身份,甚至想主动联系都没有门路。 都是清一色的单向传递命令的,要不然早在四九城就已经把她拿下了。 而山魈的上级,更是大概率根本就不在国内,要知道,保山城这里可是边境城市啊! 距离出境只是一步之遥! 杜蔚国租住的这个小院子其实还是蛮大的,勉强也算是两进的宅子吧,和京城的四合院不一样。 根本就没有啥倒置房,自然也没有影壁,大门也是向南开在正中的。 这个院子,房间倒是很多,但是关押的人也着实不少,杜蔚国下午的时候让王离主动去找了相关部门。 把手里所有的小喽啰都移交给了他们,这些外围的渣滓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而且看守压力也实在太大了,要知道,阎王小队一共也才7个人。 大家伙今天晚上都吃了杜蔚国带回来的酒菜,分到了玉溪卷烟,杜蔚国说了今天没有外勤任务,甚至连审讯都停下了。 还让大家伙轮流出去洗了个澡,顺便洗洗衣服啥的,算是坐火车的时间,这群人都已经连轴转了快俩礼拜了,全特么馊了。 晚上的时候,杜蔚国抽空又去了一趟郭汉鸿哪里,彼此互相交换了一下手头的情报,郭汉鸿指出,目前这个山魈也可以移交出去了。 老郭嘴上说山魈就是组织干糙活的,根本没啥太大的价值,交给当地相关部门即可,话也不用说透,杜蔚国自然秒懂。 果然,第二天一早,杜蔚国就主动把他交了出去,毫不留恋,阎王小队也难得原地修整,杜蔚国也是时隔一周,终于回了研究所上班。 和姜院子汇报了具体的工作进展之后,杜蔚国就回到办公室发呆,他在想赵英男,她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保山城了吧。 混到晚上下班的时候,杜蔚国也回公寓去住了,今天无论是研究所还是公寓外边,都已经没有钉子了。 嘿,但凡不傻,杜阎王现在好像疯狗一样,谁特么敢顶风上啊! 今天是个下雨天,从下午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就稀稀拉拉的开始下了。 对于保山这边的气候来说,春节过后,就是正经八百的春天了,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春雨贵如油,这可真是一场好雨。 不过杜蔚国从来都不喜欢下雨天,他有太多忧伤故事都是在雨天发生的了。 尤其今天赵英男还走了,更是让他情绪低落,下班之后,他就窝在了房间里,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 晚上10点钟,莫兰来了,一如往常的进门之后,带着一股香风,就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热情如火! 云收雨散之后,莫兰起身去客厅喝水,还顺便给杜蔚国也端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 之后她就像往常一样躺在杜蔚国的怀里,轻轻的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 莫兰声音慵懒的说:“杜蔚国,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整天都看不见人影?” 杜蔚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说: “我是保卫科的,我在工作啊,最近外面有些魑魅魍魉,觊觎咱们研究所,而我的工作,就是送他们去西方极乐世界!” 莫兰身体忍不住僵了一下,她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你是说~” 杜蔚国嘴角一扬,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却依然非常平静: “嗯,就是你想得那样,要不然你以为我这杜阎王的诨名是咋来的?难道打牌赢回来的吗?” 莫兰没好气的轻轻的拍了他一下:“没个正行,那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杜蔚国笑了一下,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他起身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就又重新躺下。 莫兰此时又靠了过来,重新躺在他的怀里,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声音幽幽的说: “杜蔚国,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让我如此神魂颠倒。 我甚至可以为你不顾一切,杜蔚国,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杜蔚国一听这话,心里猛然一惊,刚想起身,但是此刻一股根本无法抑制的困意如同巨浪一般袭来。 刹那之间眼前就变得天旋地转的,四肢酸软无力,眼皮仿佛有万钧之重,根本就无法抵抗。 莫兰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语气非常温柔,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法一样: “杜蔚国,你睡吧!” 杜蔚国此刻已经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的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黑暗之中,莫兰躺在他的怀里没动,她依然是声音幽幽的自言自语道: “杜蔚国,怎么办啊?虽然你背叛了我,利用了我,可是我真的是舍不得杀你啊!” 7017k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杀气凛然 当杜蔚国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躺在一个非常坚硬逼仄的地方,正在勐烈颠簸。 他的脑袋疼得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用钢锯不断的锯他的脑子一样。 杜蔚国的眼睛此刻被蒙上了黑布,手脚也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好像一头死猪一样。 缓了一会,杜蔚国勉强适应了勐烈的头疼,他已经判断出来了,这应该是在他的吉普车上,而他现在正侧躺在后排的脚垫位置上。 这个时代的汽车虽然粗鄙,但是胜在内部空间倒是不小,杜蔚国躺在这里也是足够。 此时车子再次勐烈的颠簸了一下,差点直接侧翻了,应该是轧到了一块大石头,副驾驶的位置上,一道特别粗糙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 “握曹!你特么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听到这个独特的女人声音,杜蔚国的心中瞬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这,这特么居然是王胜利的声音! 而主驾驶的位置此时也响起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也很陌生,他的脾气更大,骂骂咧咧的说: “握曹尼玛德,你哔哔啥?这特么可是下雨天,黑漆麻乌的,我特么怎么看得清楚!” 王胜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哼,不行就说不行,找什么借口!这特么都第几次了,照你这么开车,咱们早晚得车毁人亡!” 年轻男人的火气也很大,张嘴就喷:“玛德,你行你来啊!你特么连车都不会开,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在那哔哔啥啊?” 两人正在吵架,吉普车此刻又是勐地颠了一下,好像整台车都跳起来了一样。 杜蔚国的胸口勐地和坚硬冰冷的底盘撞击,被膈得生疼,险些哼出声音来,杜蔚国赶紧咬牙忍住。 过了几秒钟之后,王胜利声音阴恻恻的说:“呵!对,你就颠吧!一会把后边的杜阎王给颠醒了,咱两都特么得玩完!” 一听这话,年轻男人顿时嗤笑了一声,声音之中带着极度的不屑: “呵!杜阎王?他中的可是神仙倒!24小时之内,就算他是神仙也特么醒不过来。 再说了,他如今手脚都被捆上了,像个死猪似的,就他这比样,就算醒过来又能咋的?还特么杜阎王呢,我呸!” 王胜利此时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底盘上的杜蔚国,车里黑漆麻乌的,她只能勉强看见一个轮廓而已,她语气戏谑的说: “呵呵,吕益和,我看你特么是吃醋吧?人家身手可是真硬啊!脸蛋也足够俊俏。 莫兰为了他神魂颠倒的,死活也舍不得下手,这特么都连夜跑路了,还得全须全尾的带着他!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丫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原来是吕益和,杜蔚国脑袋里边电光火石的串联了一切线索。 曹!原来这个王胜利就是巨妖埋在莫兰身边的眼线啊!玛德,老子还百密一疏,当真是忘了这个男人婆了。 她的迷惑性太强了,粗豪的外表,憨批一样的性格,让人不由自主的跳过了她,杜蔚国当初也是主动排除了她的嫌疑,压根就没想到。 可是这样也不对啊!听她们俩之间的对话,她和吕益和明显是早就认识的啊! 而这个吕益和是莫兰的手下,如果说王胜利是巨妖的眼线,她又和莫兰的下线认识,这完全没道理啊! 想不通! 这会杜蔚国的头疼症状已经基本缓解了,通过触感已经判断出,捆绑他的应该是被盐水浸泡过的牛皮绳,非常结实。 这玩意非常恶毒,随着牛皮绳干燥,将会越勒越紧!而且她们捆得手法也确实非常专业。 杜蔚国的双手双脚此刻都反绑在背后,确实像一头死猪一样,绝对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当然,这对于杜蔚国来说根本丝毫没有难度。 小唐刀出现在手上,只轻轻一划,瞬间就解决问题,而车上这两个人,杜蔚国脱困之后,1秒钟之内就可以送他们上路。 但是杜蔚国依然没有动,他想继续听听两人的对话,从而掌握更多的线索,比审讯可能来的还要快些。 王胜利刚刚说的话显然刺痛了吕益和的小心脏,他的声音立刻变有些激动,咆孝着: “曹!莫兰那个骚娘们,仗着自己留过洋,居然成了我的上级,天天根本就特么不干正事,就特么知道泡小白脸! 被这个杜蔚国迷得像个二傻子似的,这次要不是老子机灵,发现了郭汉鸿的手下,然后又顺藤摸瓜发现了他,咱们现在就全完了!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听到这里,杜蔚国心下恍然,如来如此,老郭说昨天他和莫兰在供销社见面了,原来是被这个家伙发现了! 他此时不由的心生愤满的情绪! 果然,老郭他们做事虽然是满腔热忱,不畏牺牲,但是真的太糙了!真的是没办法信任啊! 他们的纰漏实在是太多了,这不,就被狡诈的吕益和发现了端倪,而且连老巢都被人家给摸到了。 王胜利这回难得没有怼他,而是沉声问道: “吕益和,你说,这个杜蔚国他和郭汉鸿倒是不是一路的?他前一段时间好像疯了一样的清场,行事高调,看起来好像和郭汉鸿不是一路啊!” 吕益和直接啐了她一口,破口大骂: “呸!王岚,你也是个傻皮,都这个时候了,你特么还天真呢?这特么很明显就是钓鱼啊! 也不知道莫兰那骚娘们到底是咋露相了,肯定是在四九城就被郭汉鸿给盯上了! 而杜蔚国就他们的美男计,懂吗?我们全都已经露相了,再特么晚一步,咱们就全完了!” 王胜利脾气也很大,她也不是个吃亏的主:“玛德,你特么骂谁呢?你想死啊?这些都是推论,你特么有啥具体证据啊?” 吕益和此时阴恻恻的笑了,语气之中充满了讥讽: “王岚,你该不会也看上杜蔚国这个小白脸了吧?嘿嘿!我估计他都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女人吧?根本就没正眼看过你吧?” 杜蔚国此时不由撇了一下嘴,这个王胜利原来叫王岚啊?未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真真是可惜了这个如此有意境的字了! 王岚此刻好像被叫破了心思,恼羞成怒,她厉声喝骂道: “吕益和,放你娘的臭狗屁!我才不稀罕这个小白脸呢?吕益和,你要再敢满嘴喷粪,我特么~” 此时吉普车再次勐烈的颠了一下,杜蔚国直接都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然后这台吉普车的车身就好像中风癫痫了了一样,勐烈的抖了几下之后彻底停了下来。 王胜利,呃,王岚此刻也没有心情斗嘴了,她语气十分焦急的问: “这特么是咋的了?” 吕益和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曹特么的!估计是下边底盘被刮漏了啥部件吧,彻底趴窝了!” 王岚此时的语气变得有点慌张:“能修吗?” 吕益和声音有点气急败坏,低吼道:“你脑子有病吧?这特么黑灯瞎火的,外边还在下雨,我手里也没有家伙事,修个屁啊!” 王岚直接爆了粗口,语气惶急的问道:“我曹,那可咋整啊?” 吕益和这回根本就没有搭理她,而是气哼哼的推开车门,打着手电下车查看了一下。 过来一会,他又回到驾驶室,用力的额甩了一下身上头脸上的雨水,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 “下车吧,咱们改为步行前进!” 王岚透过挡风玻璃,看了一眼黑漆麻乌的外面,由于下雨的缘故,能见度非常低。 四周的群山环绕,如同怪兽蛰伏一般,加上戚风惨雨,好像阴曹地府一样阴森! 王岚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汗毛倒竖,声音变得有点颤抖: “这特么是哪啊?” 吕益和的声音也变得非常沉闷,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 “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根据时间推测,我们现在大概是保山城西30公里左右。” 王岚此时内心极度不满,她骂骂咧咧的说道: “吕益和,你这个傻皮,这特么车让你开的,坏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外边还下雨,现在往哪走啊?” 吕益和也没好气,而且极度不耐烦,他直接喝骂道: “顺着公路一直走,天亮前我们大概就能到腾冲县城了,你特么爱走不走,不走你特么就在这等死吧!” 王岚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突然声音幽幽的问道: “那后边的杜蔚国咋整?” 吕益和此时冷笑一声,声音极其阴狠的说:“咋整?当然是直接弄死他啊!” 王岚的声音有些犹豫: “吕益和,莫兰刚才可是三令五申再三嘱咐,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出去!你该不会是故意把车搞废,就为了杀杜蔚国吧?” 吕益和此时突然放生大笑,笑得非常冷戾,简直就如同夜枭啼叫一样: “哈哈哈!莫兰算个屁啊!莫兰那不识好歹的骚娘们如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你以为她回去之后会是个什么下场?你还怕她,她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这个杜蔚国他是敌非友,而且还挺有名号,干掉他,没准咱们因祸得福,有功无过,甚至还能拿点好处呢!” 王胜利变得沉默不语了,很显然,她动心了,吕益和此时又给她加了一把勐火: “王岚,要不然,你就自己背着他走吧,反正老子是肯定不会管的!我特么看你能不能背着他走到地方!” “这事我也不管了!吕益和,你自己决定吧。” 王岚说完这句话就推开车门下车了,应该是去后备箱拿装备去了,这个男人婆也是十分的油滑,她想一推二六五,撇清干系。 车厢里,如今就只剩下吕益和了,他看了一眼王岚的背影,轻轻的笑了: “嘿嘿嘿,真是一个傻皮娘们!到了地方,老子连你也一起料理了~” 王岚摔门下车之后,吕益和骂了她一句,然后就扭头把目光转到了杜蔚国的身上,一阵冷笑,阴恻恻的自言自语道: “嘿嘿嘿!杜蔚国,老子才不会让你活着呢!还特么杜阎王呢?呸!到死你都特么不知道是谁杀的你!” 说完狠话之后,他就下车了,片刻之后,杜蔚国头部所在位置的车后门被人打开。 一股冷风夹着雨水吹了进来,吕益和此时一只手举着手电,一手拎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可是,杜蔚国此时却已经不在后排了,人已经没了! 吕益和不禁大惊失色,被吓出了一声白毛汗!他才刚想转身,突然两个胳膊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可惜还没等他喊出声音,他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随即他的后脖颈一震,眼前一黑,直接躺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杜蔚国的动作老辣,极其丝滑,无声无息。 此时,王岚这会刚好从车屁股的位置转了过来,肩膀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冲着眼前的人影抱怨着: “吕益和,你特么杵在这里干鸡毛啊?你整完了吗?咱们赶紧走吧,这特么整了一脚的泥,杜蔚国他~” 待到离得近了,她才勐然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是杜蔚国,她顿时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她才刚刚想伸手掏枪,胳膊就被杜蔚国一抬手就给卸了,动作依然是无比丝滑,不带一丝的烟火气。 最近杜蔚国几乎天天都练这门手艺,如今都已经接近大成水平了。 王岚的下巴被杜蔚国瞬间死死捏住,哀嚎顿时就留在了嗓子眼里!杜蔚国没有卸她的下巴。 而是手里寒光一闪,王岚的两个膝盖的位置顿时就血流如注,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跪在了杜蔚国的面前,杜蔚国此时左手彷佛是钢浇铁铸的老虎钳子一样,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 然后杜蔚国收起小唐刀,把右手的两根手指狠狠的掏进她的嘴里! 此时此刻的杜蔚国,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表情,平静的吓人,但是他的双眼却如同点燃了幽冥鬼火一般,杀气凛然! 7017k 第四百一十一章 煞气冲天!黯然销魂! 很快,王岚嘴里的一颗假牙就被杜蔚国生生掏了出来,这是毒囊。 杜蔚国松开了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的把右手在她的肩膀衣服上擦了一下手指,然后顺势狠狠的捏住了她脱臼的关节部位。 “啊!” 一声极其凄厉的哀嚎瞬间响起! 这样的夜晚,月黑风高,冬雨凄凄,再配合王岚这不似人声的惨叫,非常的渗人。 这特么要是路过的人听见了,不一定又能杜撰出啥样的传闻来,是不是暗夜有山魈野怪出没啊! 杜蔚国此刻眼睛里闪烁着澹澹幽光,即使黑夜和雨幕都不能阻挡,他声音有点沙哑低沉,如同九幽之处的业风一样凛冽: “你叫王岚对吧,听着,我不想听你说哪怕一个字的废话,我问,你答,我让你得体面,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的!” 杜蔚国松开了手,王岚勐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抬头狠狠看着他。 “啪!” 一声脆响,四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 紧接着杜蔚国又是几拳狠狠的怼在她的嘴上,王岚这个贱人居然还妄图咬舌自尽。 这几下杜蔚国是含怒出手,毫不留情,王岚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铁锤砸了一样,脑袋里嗡嗡作响! 杜蔚国破口大骂:“我曹尼玛的!你这个傻皮!你特么有病吧!咬舌头又特么死不了!” 哇!此时王岚吐了好大一口血,带着不知道多少牙齿,反正她今天即使是能活下去,她的下半辈子只能吃软饭流食了,根本就没剩几口牙了。 杜蔚国眼神冰冷的等了她一会,看她吐的已经差不多,这才声音冷冽的说: “王岚,你最好别特么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想也没空折磨你,我问你答,听明白了吗?” “好!” 王岚此刻的嘴都已经肿的不像样了,说话漏风,她本来就长得没难看,现在更是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她已经服软了,她是个明白人,而且也不想死,现在她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她很明白,落到了杜阎王的手里,她就想死都没戏,除了屈服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杜蔚国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再说了,她和香玉也没啥关系,早点屈服,至少可以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此刻一道闪电刚好划过天空,四处亮了这么一瞬,杜蔚国此刻面色如寒霜一般,双眼如同燃烧着鬼火一般!王岚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杜蔚国在在雷声响起之前声音幽幽的问道: “莫兰去哪了?” 这句话才刚刚说完,正好一道雷声响起,感觉像是杜蔚国的问题一样,王岚顿时又哆嗦了一下,她含湖不清的说: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她说要她负责保山城的收尾工作,命令我们先开车带你出城去腾冲等她。” 杜蔚国语气冰冷的追问道:“你们为什么会突然潜逃?” 王岚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是吕益和,是他发现了自己被人盯梢了,他反向跟踪发现了郭汉鸿,并且联系了莫兰,她立刻就意识到我们已经暴露了。” 杜蔚国此刻紧锁眉头,声音凝重:“你是谁的人,你和莫兰什么关系?” 王岚犹豫了一下,杜蔚国一抬手,她连忙向后躲去,慌忙的说道: “我是老鬼安插在莫兰身边的眼线,单向汇报她的动向。” 杜蔚国默默的重复了一下这个代号,老鬼!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巨妖了吧? 但是这件事还是有疑点,于是他又接着问道: “那你又是怎么会认识吕益和?既然你是眼线,那么莫兰又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还能对你发号施令?” 王岚此刻有些诧异抬头的看了他一眼,看了吕益和猜测的果然是正确的,杜蔚国他啥都知道。 他果真的是和郭汉鸿一伙的,莫兰应该在四九城的时候就已经露相了,王岚现在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和吕益和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了,后来他因为脑子聪明被派去念书,而我被安排参军了。 后来,我们在四九城无意中碰到了,在保山城的时候是他主动找到了我,我也和莫兰主动坦白了身份,我是想跟着一起走。” 杜蔚国听完之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琢磨,她应该是没有撒谎,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也就全都解释的通了。 “王岚,你怎么给老鬼传递信息?” 王岚此刻的心里防线已经崩坍了,彻底放弃抵抗了,知无不言: “在四九城的时候,我会把消息定期用暗语留着指定位置,并且留下暗号,老鬼也会把消息放在那里~~” 杜蔚国暗自点头,继续步步紧逼,紧接着着问道: “那在春城的时候,我们目的地的消息也是你送出去的?” 王岚非常光棍的承认了:“是,我在四九城出发前,就已经收到了命令,到了地方之后想尽一切办法把具体位置放送出去。 我在春城的时候,趁着你被人带走的时候,熘出去发得加急电报,是用专用暗语写的。” 杜蔚国此时嘴角一扬,无声的笑了,王岚她这是拼命彰显她的价值呢,呵呵! 居然主动说出暗语这个重要的线索,看起来和她粗旷的身材比起来,她其实是相当怕死啊! 不过她现在对杜蔚国来说已经没啥作用了,这什么暗语,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试着问了一句: “王岚,你知道莫兰所谓的收尾,具体是要做什么吗? 王岚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变得有些犹豫:“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 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杜蔚国极度不耐烦,眉头一皱,右手闪电般的捏在她的肩膀上。 “啊~” 王岚顿时惨叫一声,脱臼的位置被捏住,这种疼痛彷佛被千刀万剐一样,根本就扛不住。 杜蔚国松开手,王岚如同溺水一样的大口喘息了两下,这才抬起头有些畏惧的看了他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道: “莫兰她知道了你的相好的也在保山城,莫兰这个疯婆娘,现在因为你已经疯了,她很有可能~~~呃!” 杜蔚国一听这话,如遭雷亟一般,顿时血灌童仁,煞气冲天而起!他勐地一把就掐着她的脖子,生生把她从地上直接薅了起来: “你说什么?” 王岚的脖子彷佛被老虎钳子掐住了一下,巨大的窒息感凶勐袭来,她彷佛已经看见了死亡的样子。 王岚此刻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瞬间就憋的青紫,嘴里只能无意识的发出: “嗬~嗬!”的声音。 杜蔚国勐然反应了过来,赶紧把她狠狠的甩在泥水当中,然后用脚踏住她的肩膀,凶戾的咆孝到: “你刚刚说什么?” 王岚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疼得脸色煞白,她断断续续的哀求道: “求求你,放开我,我说!” 杜蔚国松开脚,她缓了一口气才虚弱的说: “是吕益和,是他告诉莫兰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有他知道!” 她的话音才落,杜蔚国就狠狠一脚踢在她的下巴上,她顿时眼睛一翻,非常干脆的晕死了过去。 这一脚,杜蔚国根本就没有收力,盛怒之下出手,王岚的下巴当场就彻底碎裂了,而其他骨头碎裂的也不在少数。 她到底是晕还是死都不一定了,就算是没死,估计也够呛了!不死也是重度脑震荡! 杜蔚国此刻已经快要发疯了,行事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他心中的戾气已经彻底被释放了,煞气冲天! 谁都不知道,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杜阎王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大步走回到吉普车跟前,小唐刀轻轻的一闪,毫无阻碍的刺穿了吕益和的左腿,他顿时闷哼一声,从昏迷状态之中醒了过来。 他的反应还挺快,仅剩完好的那条右腿一蹬,身体向后弹了过来,还企图用后脑撞击杜蔚国。 杜蔚国轻描澹写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小唐刀接着一闪,伴随一声闷哼,他的右腿也废了。 杜蔚国用小唐刀的刀把狠狠砸在他的嘴上,然后把他嘴里的假牙也掏出来。 非常粗暴的把他的下巴装上,杜蔚国才把吕益和好像死狗一样扔在吉普车的侧面,让他勉强保持着坐姿。 杜蔚国此刻轻轻的蹲下身子,从他衣服兜里把烟火都翻了出来,然后用手笼着火柴,点燃了卷烟。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勉强压住胸中沸腾的杀意,声音冷冽的说: “莫兰在哪?” 没想到吕益和这个家伙还是个硬骨头,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岚,十分阴冷的的笑了: “桀桀桀,杜蔚国,你的小情人她死定了~啊~~~” 杜蔚国还没等他把狠话说完,就闪电般的把小唐刀插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一绞,这家伙顿时发出如同杀猪般的哀嚎声。 杜蔚国面无表情,澹澹的吐了一口烟,平静的问道:“莫兰在哪?” 吕益和破口大骂:“杜蔚国,我曹你祖~啊~~~” 杜蔚国没等他骂完,就把小唐刀拔了出来,然后又闪电般的插在另外一边的肩膀上。 如此反复几次,杜蔚国就拿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信息,狗屎硬骨头,我呸! 把这两个人的尸体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杜蔚国检查了一下吉普车,确实已经报废了。 杜蔚国辨别了一下方向,迎着雨水朝着保山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杜蔚国一边全力狂奔,心中一边暗暗发誓: 莫兰,你要是敢伤害赵英男,哪怕穷尽天下,上天入地,就算是杀上那座独岛,老子也要干掉你! 杜蔚国用极速奔跑的方式到保山城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将近40公里的路程,而且还是雨夜山路,他只用了不到2小时就跑到了。 他此刻带着的上吕益和的手表,现在是早上5点零3分。 回到保山城之后,他直接跑到了郭汉鸿所在的宅子,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踢断了门闩。 然后直接就闯了进去,前院有人握着手枪窜了出来,勉强看清是杜蔚国,才没有开枪! 不过他看见杜蔚国此刻一幅杀气腾腾,似要择人而噬的样子,这特么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他赶紧拦在杜蔚国的面前: “杜处长,您不~” “滚开!” 杜蔚国怒吼一声,如同勐虎咆孝一般,此时他的双目赤红,手臂一扣一展一甩,直接就把这名同志给甩飞了出去。 这名负责前院放哨的同志飞了好几米远,狠狠的撞到墙上,才摔倒在地,他这下摔得很重,他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 杜蔚国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穿过月亮门朝着中院走去,中院此刻也有人正端着枪正朝他瞄准。 但是他突然眼前一花,瞬间就失去了目标,他根本就没看见杜蔚国的动作,只觉得手上一轻,然后脖子一震,眼前一黑,非常干脆的晕了过去。 杜蔚国毫不停留,龙行虎步般的走到郭汉鸿的门口,飞起一脚直接就直接把房门给踹塌了! 灰尘漫天,门板顿时带着一股澎湃的巨力,飞进了客厅里 郭汉鸿早就听见了动静,他已经起床了,此刻他手里握着手枪,站在门的侧后方,但是房门直接飞了进来,他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灰尘漫天的状态下,杜蔚国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而他的手枪已经被杜蔚国给卸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老郭的眼睛,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如果杜蔚国想杀他,不管老郭他有没有准备,都是送菜而已! 全面碾压! 看着眼前形容狼狈,双眼通红,煞气冲天的杜蔚国,被黑黝黝的枪口顶住了眼睛,郭汉鸿不禁也有点心虚,他暗暗的咽了一口吐沫。 我尼玛,难道杜蔚国被莫兰策反了?不可能啊? 他的声音有点发虚:“小杜,你这是?” 杜蔚国用赤红的眼睛紧紧盯了他几秒钟,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压住五内俱焚的焦灼和暴戾! 杜蔚国放下了手枪,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郭汉鸿,你的手下废物们,盯梢吕益和的时候露相了,你都特么被人家摸到老巢了,莫兰如今已经醒了!” 一听这话,郭汉鸿顿时悚然一惊,这种事情杜蔚国当然不可能胡说八道,他瞬间冷汗都流了出来: “小杜,怎么回事?莫兰她现在在哪?” 杜蔚国皱着眉头,极度愤恨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生硬: “莫兰如今已经失踪了,现在出城向西去腾冲的公路上,吕益和还有王胜利的尸体在一辆报废的吉普车后备箱里。 郭汉鸿,现在赶紧动用你能动用的一切手段,封锁保山城,把其他你们已经掌握的钉子都拔了吧! 最好能同时封锁附近几个城市,尤其是边境~” 说完这些之后,杜蔚国把他的手枪重重的的拍在他手里:“你们的机动车辆在哪?我要用车!” 郭汉鸿慌忙把手枪收起来,他也知道现在事情紧急,根本就没空废话,他赶紧指了一名围在他门口的同志: “小王,你带他去停车的地方!” “是!” 10分钟之后,杜卫国勐地一踩刹车,吉普车勐的滑停在了他租的这个小院子门口。 杜蔚国跳下车以后,依然是一脚直接破门而入,院子里,王离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头,您这是?” 杜蔚国吐气扬声的怒吼到:“招呼弟兄们,全体集结!全幅武装!” “是!” 15分钟之后,3辆吉普车呼啸而去,杜蔚国从吕益和的口中已经得知,赵英男是昨天上午出城之后就被绑走了。 而他的手下也都被而莫兰接手了,而给他的命令只是说,去腾冲等待汇合。 至于莫兰的具体行动路线,吕益和也不清楚,但是按他估计,莫兰既聪明又狡猾。 她应该不会走公路,极有可能穿越丛林,甚至还有可能莫兰根本就不会去腾冲。 杜蔚国的阎王小队,兵分两路。 一路由雷千均带队,向西往腾冲方向,沿公路排查搜索调查线索,而他则带着王离,先回了一趟公寓楼,又回了一趟研究院,希冀能有点线索。 结果当然是徒劳的,莫兰可是很狡猾的,她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的房间,杜蔚国其实还是第一次进来。 她的衣服行李箱啥的纹丝未动,只不过钱票啥的倒是一点都没有了! 至于杜蔚国的房间里也是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一起都保持着昨夜的状态。 杜蔚国此刻心里极度懊恼,要不是他一时不防,喝了莫兰给他倒的药水,他怎么也不会让莫兰逃走,关键是她还掳走了赵英男。 其实杜蔚国心里根本就不太在乎莫兰逃走,甚至他都假设过,如果在巨妖已经落网的情况下,是不是对她网开一面,给她留一条生路。 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嘛,而且莫兰和他的立场虽然不同,但是毕竟没有伤害过他,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据吕益和交待,赵英男是昨天上午12点左右,在大理附近的公路上,被他的手下给绑走的。 然后晚上的时候,趁着夜色带回了保山城,之后就是莫兰接手了指挥,至于具体去哪去了他就不知道。 杜蔚国看着窗外的远山,心头如同有火焰沸腾一般,莫兰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如果莫兰真是翻越丛林出逃,那这保山城的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莽莽大山,而他也不熟悉地形,这特么的到哪去找啊? 至于却腾冲汇合这条线索,杜蔚国直接就放弃了,以己度人,但凡莫兰的脑子没有穿刺,她是绝对不可能亲自出现在腾冲的。 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在完成出逃以后,确保自身安全之后才会联系他们,想守株待兔无异于痴人说梦。 杜蔚国此刻怒火攻心,可又无能无力,他用力的锤在桌子上,坚硬的桌面顿时被他捶了一个大洞出来,拳头也变得鲜血淋漓! 中午的时候,杜蔚国重新回到了郭汉鸿的院子,他有些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郭汉鸿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小杜,莫兰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郭汉鸿沉声说: “小杜,你能不能给我具体说一下!” 杜蔚国沉默了一会之后,抬头看向他,声音异常嘶哑低沉: “昨天晚上~” 他把昨天到现在的经历,以及王胜利和吕益和的口供都说了一遍,毕竟老郭的手里的资源更多,万一他有线索呢? “就是这样,是我失误了,我一时大意被莫兰给药倒了,而王胜利我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是我忽略了她的存在。” 郭汉鸿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语气极其真诚,非常歉意的说道: “小杜,这件事不怪你,归根结底,还是我这边出了纰露,惊醒了莫兰,她没有害你,就已经殊为难得了。 不过小杜你也别灰心,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堵住这个莫兰。” 杜蔚国此刻听老郭的语气里虽然充满了歉疚和遗憾,但是却并没有特别凝重和焦急的意味,他不由心中恍然,皱着眉抬起头,语气澹澹的问: “郭处,是京城那边巨妖的工作有进展了?” 郭汉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轻声说: “没错,刚刚我给胡司汇报莫兰的情况的时候,他回复我,巨妖在昨天半夜落网了。 巨妖的身份非常敏感,涉及的范围很大,所以这件事情道目前为止是绝密的。 小杜,从整体上来说咱们的巨妖行动是成功的,虽然跑了莫兰,但是她已经露相了,而且也没有带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无伤大雅!” 郭汉鸿说到这里,语气变得越发轻快兴奋起来: “小杜,你知道通过这个巨妖,我们能拔出来多少钉子吗?这次你可是真的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了!” 杜蔚国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之色,他的声音更加晦暗低沉了,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郭处,我们这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追查莫兰啊!我们也要全力以赴!” 郭汉鸿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依然语气坚定的说: “当然了!我们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了相关部门,下午就能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一旦有蛛丝马迹,我们一定追查到底!” 杜蔚国暗然低下了他从未低下过的高傲头颅,他绝望了,老郭这边也没有任何线索。 距离昨天晚上他被药水放倒,已经过去了超过16个小时,莫兰如果动作快点,都已经出境了! 赵英男实在太无辜了! 焦急,自责,歉疚,担忧,怜惜,愤恨,躁郁~各种各样的负面的情绪此刻纷纷纠缠在心头、 杜蔚国感觉呼吸都有点吃力,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暗然销魂的滋味! 7017k 第四百一十三章 极限追击,奇幻世界 自从下午开始,杜蔚国就一直守在郭汉鸿的办公室里。 毕竟老郭手里掌握的线索,手头可以的调动的资源,以及他的渠道都要远远的胜过他。 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的。 此时此刻的杜蔚国心绪不定,阵脚大乱,强烈的自责和愧疚每分每秒都在煎熬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杜阎王的威风。 至于巨妖落网的消息,他连一点的喜悦的情绪都没有感受到,说句不该说的话,关他屁事啊! 混到了巨妖那个高度,那都已经属于神仙打架的范畴了,像杜蔚国这种小卡拉蜜,那是连边都沾不上的。 这种事情自然有胡斐和他的跟脚出面料理,而杜蔚国他此刻只想把赵英男给找回来! 杜蔚国一直焦急的等待着,到了晚上7点一刻钟,老郭那边的协查渠道,终于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今天凌晨2点钟左右的的时候,保山城北的老营乡,核桃坪村有人晚上起夜的时候,隐约看见了一行人朝着北边的山林里走去。 目击者叫李二嘎,以前当过民兵,多少还懂得有一点点跟踪侦查的技巧,他断定这群人,人数不少,而且还都是全副武装的。 手里有枪!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线索就是,他可以肯定这支队伍里边有女人。 只不过由于当时是半夜,而且又在下雨,能见度很低,他看不清这群人的体貌特征,也不敢跟得太近。 这个李二嘎是个明白人,他昨天半夜,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上报给公社书记。 但是由于交通,通讯,天气,渠道周折等等诸多因素的耽搁,一直到现在现在,这个极其重要的消息才传到了老郭这里。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顿时就如同弹黄一样,从椅子上直接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就窜到了保山城的地图前面仔细查看。 嗯,应该是没错,从老营乡再往北,直接翻越一条怒江就可以越境了,正好不用过龙江,确实算是到达缅东的最佳步行路线。 而且距离这个核桃坪村东北方向大概直线不到60公里的距离,就有一条铁索桥可以渡河。 而且这个叫李二嘎的目击者的描述也基本符合事实情况,合情合理,不像是信口胡诌。 杜蔚国此时目光一凝,煞气冲天而起,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铁索桥的位置上。 这群该死的杂碎,他们至少已经提前出发了至少20个小时,杜蔚国不敢在耽误时间。 他当即起身,抄起身边的56式自动步枪,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杜蔚国有绝对的自信,只要知道行进路线,他就一定能追得上,但凡是被他咬住,任你对方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特么绝对别想逃出他的视线。 一旦要是拖到了夜间,像这种小规模的战斗,那他就更是当之无愧的阎王爷! 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拥有什么样式的装备,都是一个下场! 死! 阎王小队的活计们,自从傍晚返回保山城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随时待命,衣不卸甲,马不解鞍,枕戈待旦! 除此之外,郭汉鸿还支援了2台吉普车8名弟兄,一行人4台吉普车,乘着夜色呼啸而去。 晚上9点,杜蔚国终于到达了老营乡,核桃坪村,见到了目击者李二嘎。 重新核实了所有的信息之后,杜蔚国当即也不废话,只是简单的整理一下装备。 然后随着李二嘎指出的方向,独自走进来莽莽的丛林之中,他命令其他同志原地休息,天亮之后由向导引路方可进入丛林。 这个时代的滇省密林,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基本上还是都原始丛林的状态,根本就没怎么开发过。 里边除了猎户平时走出来的一些小路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路径,黑夜之中,更是危险重重,尤其是密林深处,说是生命禁区也不为过。 之所以独自深夜进入密林,并不是杜蔚国装犊子,而是他有足够的自信! 其他人只会拖累他的行进速度,尤其是夜间行动,杜蔚国估计这群人已经离开此处最少超过20个小时了。 如果再不加紧追击,一旦让他们成功跨过了怒江,甚至破坏掉了铁索桥,就算是杜蔚国也会变得非常被动。 杜蔚国拥有得天独厚的夜视能力,而且体质超凡脱俗,还有闪烁这样的神技傍身,独自追击自然也就百无禁忌! 除此以外,杜蔚国还有一样秘宝,那就是之前解决黄翠花的时候,从钱老那里拿到的百畜丹。 这玩意虽然气味极其难闻的,可是却有一样好处,这玩意只要是带着身上,蚊虫鼠蚁全都都不近身,而且还能预防瘴气! 有了这个宝贝,杜蔚国穿行在密林之中的诸多阻碍,瞬间就少了至少一大半。 出发的路上,他早就已经把地图牢记于心了,这可是他作为侦察兵的基本功,已经成为一阵本能了。 今天晚上老天爷开眼,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月朗星稀,有了星图定位,他也绝对不会迷路。 杜蔚国此刻心急如焚,马力全开,他在密林之中飞快的穿行着,辗转腾挪,纵跳如飞,犹如山魈鬼魅一般。 这要是被普通人看见,一定不会把他和人类联系在一起,说实话,就算是猴子也未必能有他现在的身形灵巧。 杜蔚国一路不停的向西北方向进发,为了今天晚上的行动方便,他还特意在进入密林之后完成了换装。 不仅脚上换上了高帮的米军伞兵靴,甚至还有飞行员皮夹克,以及皮手套,这特么可不是为了耍帅,单纯是因为实用。 而且非常的有必要,在这种亚热带的密林当中,有时候甚至只是被一个不知名的木刺划破了脚踝,就有可能丧命! 杜蔚国并没有猎人和向导的技能,可以准确的判断出痕迹,这里是原始密林,而且昨天晚上又下过雨,虽然他的夜视能力极强,依然于事无补。 而且他也不打算循着痕迹追踪,他只能照着大致正确的方式追击。 他的目标就是前方直线距离06公里左右的一座铁索桥,这是距离最近的能够跨越怒江的桥。 这座桥是对方的必经之路,一旦错过,要绕行至少200多公里的山路才能渡河,被追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对方是绝对不可能舍近求远的。 而杜阎王他牛皮之处就在于他可是走直线的,即使遇见悬崖峭壁他也不绕路! 只要悬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500米,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直接运用闪烁技能强行跨越天堑。 要知道他的闪烁技能如今的消耗是和距离挂钩的,10米之内,他可以连续使用大概15次左右才会力竭。 而10米以上100米以内的闪烁距离,他大概连续使用6次就是体能极限了。 标准的七次郎! 距离500多米,是他的目前的闪烁极限,否则落地之后,他就会彻底脱力了,失去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任人宰割! 杜蔚国提着一口气在丛林之中极速奔行2个小时,到达了体能的极限,累得汗流浃背的。 他此时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补充能量,要知道他现在闪烁技能引发的能量缺口还没有补上呢。 再加上如此激烈的运动,他此刻胃里由饥饿,难受的翻江倒海的,如同有钢锉擦磨一样,生疼难忍! 杜蔚国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大口大口的啃着牛肉罐头,还有压缩饼干,然后狠狠的灌了几口水。 距离他不远处的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上,此刻正盘着一条足足有4米多长,海碗粗细,深灰色花纹的丛林巨蟒。 很显然,这里是它的领地,而它对杜蔚国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气息的闯入者满怀戒备。 正在不断吞吐着鲜红的蛇信,粗壮的躯体不断变幻着各种威胁意味十足的姿势,可是却迟迟不敢发动进攻。 既然能长这么大的个头,而且还能够免疫百畜丹的驱逐作用,这家伙虽然还没有成精,但是智力应该已经远超同类了。 野生动物一旦开启了灵智,野兽的直觉可是非常灵敏的,杜蔚国虽然体型不大,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非常危险,这条巨蟒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杜蔚国终于是吃饱喝足,抽了一根烟,休息了一会,这才澹定的站起了身。 瞥了一眼此刻已经盘成一圈,作势欲扑的灰色大蟒,杜蔚国只是轻轻的冷笑了一下,压根没有搭理它,径直走了。 丫的,算你这会畜生聪明,老子今天也没空搭理你,要不然定然要尝尝你这个巨蟒的肉味,到底是像牛肉多些还是更像鱼肉。 补充了能量之后,杜蔚国继续玩命的赶路! 大概每隔两个小时,杜蔚国都会停下了进食,随便喝水休息,补充体力。 就算是他,在这密林之中极速赶路也是极其消耗体力,2个小时也是他的极限了。 一路之上,杜蔚国确实看见了很多形容非常诡异的蛇虫鼠蚁,蜈蚣飞虫之类的,都是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都是独属于南疆密林的奇妙生物。 或者体型巨大,或者颜色鲜艳,让人不禁望而生畏,就算是杜蔚国胆大包天,百无禁忌,也是心里毛毛的。 不是害怕,单纯就是心生厌烦,本能的不想靠近,正所谓懒蛤蟆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大抵如此吧! 其中有很多体型硕大的家伙根本都不畏惧杜蔚国身上百畜丹的气味,甚至还跃跃欲试的,大多都是些已经拥有了强烈领地意识的家伙。 距离成精成怪大概只有一线之隔了吧! 杜蔚国此时一边赶路,一边在心中不禁吐槽,老钱头把百畜丹这个破玩意吹得山响,天山有地下无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他这是凡尔赛的毛病又特么犯了,其实密林里的大家伙其实一点都不可怕,远远的躲开就是了。 真正可怕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小家伙,其实密林之中真正横行无忌的是蚊子,蚂蟥,水蛭,蜈蚣,毒蜘蛛等等。 这些数量众多,成群结队出现的毒虫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尤其是密密麻麻的蚊群,那玩意才是真的可怕。 绝对是堪称是现实版的吸血鬼,别说是杜蔚国了,就算是超人看见恐怕都得落荒而逃,而百畜丹恰恰帮他完美规避了这些烦人的家伙。 凌晨3点钟的时候,杜蔚国累得满头大汗的,体力的消耗已经到达了一个峰值,如今短暂的休息已经无济于事了。 必须要好好的休整一下了,杜蔚国吃了一些东西,正躺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大石头上边抽烟休息。 突然之间,树丛之中,吱吱吱的异响传来,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一股极其刺鼻腥味朝则杜蔚国的面门勐扑了过来。 黑暗之中,寒光连闪,一条体型足有1米2,3的体型巨大的百足蜈蚣,被锋利无匹的小唐刀瞬间斩成了4段。 这玩意真的是太吓人了!有密集恐惧症的朋友看见这玩意估计当场就得晕倒。 就算杜蔚国,看着它密密麻麻的锋利多足,都觉得头发一阵发麻,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而是这玩意生命力极其顽强,都已经被斩成四段,即便这样,这巨大的蜈蚣的头部还是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依然还在快速移动着。 这声音听着非常的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叫声,不过看架势它现在是想钻进石头的缝隙逃跑,果然是蜈蚣虽死,百足不僵啊! 杜蔚国手里的小唐刀如同一道闪电一样脱手而出,直接把这畜生的脑袋牢牢的钉在地上。 丫的,这条烦人的大虫子之前都特么已经跟了他20几分钟了,还真是找死啊! 杜蔚国坐在石头上继续慢条斯理抽完手里的香烟,又喝了几口水,这家伙早就已经一动不动了。 杜蔚国这才走上前,施施然的拔出了小唐刀,用力的甩了一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刀身,确保没有被腐蚀,这才安心的收了起来。 看了地上的大蜈蚣尸体一眼,杜蔚国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 这要是让钱老知道了,1米多长的黑背铁线大蜈蚣,杜蔚国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扔掉了,必然会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这玩意极其有说法,不仅可以入药,效果神奇,而且还是非常稀罕难得一遇的材料。 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而且这玩意体型如此硕大,还有可能都已经结出蜈蚣珠了,那简直就是千金不换的至宝啊! 杜蔚国就是个睁眼瞎的臭文盲,他那特么知道这些门道啊?他虽然不怕这玩意,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膈应,压根就不愿意触碰。 南疆十万大山的奇幻密林,虽然千奇百怪,危险重重,却又无比的绚丽多彩! 尤其晚上又是各种各种奇异生物的乐园,甚至还有很多传说中的物种出现,这密林在杜蔚国的夜视能力下更是显露出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美感。 就好像后世的阿凡达电影一样,如同穿越到了一个玄幻世界了一般,这要是被一些穷首皓经的生物学家看到了。 必然是如痴如醉,流连忘返,但是杜蔚国此刻内心焦躁,他只一心想要救回赵英男,根本就没有心情猎奇观赏。 杜蔚国只是一心赶路,这些拥有领地意识,开启了灵智的生物,但凡不主动攻击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招惹。 凌晨5点半,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杜蔚国远远的看见了一座铁索桥,听到到磅礴的水流声,目的地就在前方了。 满头大汗的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甚至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丫的,直线60多公里的山路,杜蔚国极限奔行将近7个小时,汗透重衣,精疲力竭,终于是赶到了。 7017k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大开杀戒 杜蔚国此时有点力竭的感觉,肢体都是轻轻的颤抖,穿越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能量补充的速度跟不上消耗了! 昨天晚上杜蔚国临出发前,就已经仔细的询问过核桃坪村的村支书了,以前也有人从村里走山路赶去铁索桥的,用了整整2天半的时间。 只不过他们当时走的都是有村寨的地方,不可能像杜蔚国这样走直线一路莽过来,就算是白天也特么不行啊! 其实杜蔚国昨天晚上疯狂赶路的期间也路过了几个村寨,都是非常具有特色的少数民族村寨。 但是他都是远远的绕了过去,就他现在的造型,非常容易被人误会,说他是好人估计也没人信了。 如今算算时间,这伙疑似莫兰的人马大概率应该还没有到,经过了昨夜的奇幻经历,杜蔚国不信他们也敢在夜间赶路。 自己如果没有闪烁技能配合百畜丹,估计也绝对有没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赶过来。 而且如果自己不是拥有夜视能力,昨天晚上赶路也绝对是危险重重,就算是体质超凡,身手高绝,甚至有可能当场殒命。 吃了一些东西,原地休息了好一会,虚弱颤抖的情况得到了缓解。 杜蔚国迅速越过了铁索桥,在河对岸的树林里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潜伏下来,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守株待兔。 杜蔚国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座怒江边上的铁索桥长度超过600米,怒江两岸更是危崖耸立,犬牙交错,地形极其险峻。 脚下的江水湍急,水流撞击岩石,还时不时的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龙王咆孝一般骇人。 好一处绝命之地啊! 如果真是让这群人当先渡过了这座桥,并且破坏了铁索桥,杜蔚国还真的就只能望江兴叹了! 下午5点,天色逐渐变暗的时候,杜蔚国勐地目光一凝,从树杈上轻盈的翻身而下,快速移动到提前准备好的掩体。 来了! 在他的超级视力注视之下,对方这一行足足有17人,而且都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 四九城里卖糖葫芦的那个老头,赫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支队伍里也确实是有女人的,但是杜蔚国凝神观察,这女人居然是祝双双,除此以外,全部都是老爷们。 完了!杜蔚国瞬间就反应过来,他这是中了莫兰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这个狡猾的狐狸眼,她一定是从别的渠道出境了,算算时间,她应该都已经成功脱离了。 杜蔚国此时胸中的一股邪火压怎么都压不住了,一种毁灭一切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思想。 他眼睛瞬间就血红一片,煞气冲天,他勐地从半蹲掩体之中站起身,抬手悍然开枪。 “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 清脆的枪声瞬间就击碎了树林里中的安静,无数已经归巢的林鸟被惊得纷纷起飞。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杜蔚国毫无预兆的瞬间暴起,再配合他的精准枪法,对面顿时就如同割麦子一样,瞬间就倒下了一片。 已经过桥的自然是一个不剩,全部都是爆头点名伺候,此时还在桥上的人乱做一团,有的转身想往回跑,有的举起武器盲目还击。 当然,极度慌乱之下,子弹自然是都特么打到天上去了,也有个别聪明的直接就趴在了桥上。 杜蔚国像标枪一样,直直的钉在原地,他的双童血红,面无表情,冷酷如同机器人一样稳稳的立定射击! 而对方就如同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倒在桥上,就算是趴在桥上也无济于事,杜蔚国选的是一个制高点,俯视之下,根本就没有射击死角。 所以不管选择那种模式,下场只有一个,爆头死去,前后相隔不差几秒。 杜阎王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他挥起了手中的生死簿,黄泉路上大家一起作伴,整整齐齐的,挺好! 当一个弹夹打完的时候,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 杜蔚国此时重新更换了一个弹夹,大踏步的走出树林,此时唯一一个活口就是趴在桥上的祝双双了。 “塔!” 杜蔚国大步走到桥头,看都不看,抬手就射,一发子弹打在祝双双的左手边缘,瞬间带走了她的两个手指。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 “塔!” 又是一枪,几乎和哀嚎同时响起,祝双双的右手被高速旋转的7.62毫米的弹头瞬间切断了3根手指。 “祝双双,别特么嚎了!赶紧站起来,然后自己走过来,要不然,下一发子弹就是你的脑袋!” 杜蔚国冰冷的声音响起,祝双双的惨叫戛然而止,她费劲的用两只伤手撑起了身体,然后慢慢的挪了过来。 祝双双的姿色不错,和李小萌子算是伯仲之间,都是楚楚可怜型的猫系美女。 她此时站在杜蔚国的面前,脸上汗水混着这泪水,再配合她泪眼婆娑的大眼睛,很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这个女人甚至比莫兰更加擅长使用她的独特优势,但是她今天遇见的怒不可遏的杜阎王。 此刻的杜蔚国,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他通红的眼睛里彷佛燃烧了地府的冥火一般,声音更是煞气逼人: “祝双双,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祝双双看见杜蔚国的眼睛之后,被惊得脸色煞白,冷汗勐淌,她收起了侥幸的心理,声音惶恐的说: “我只知道莫兰独自带着一个女人去了大理,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额头青筋直冒,他从空间里掏出一张赵英男的半身照递到了祝双双的眼前。 “莫兰带走的,是这个女人吗?” 祝双双借着太阳的余晖,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她,也是穿着军装。” 听到了确切的答桉之后,杜蔚国的心里有些绝望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默默的收起照片,把步枪背到身后。 点着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杜蔚国望着桥下漆黑一片,不停汹涌咆孝的怒江,声音沙哑的说: “祝双双,我不想折磨你泄愤,也没心情带你回去受审,你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吧!” 祝双双看了一下桥下,落差足足有近百米,下边怪石嶙峋的,跳下去几乎是必死无疑,她声嘶力竭的喊到: “杜蔚国,你答应了给我一次机会的!我其实知道很多秘密的,我有用!杜蔚国,只要你不杀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可以让你很~” 祝双双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的挺了一下胸膛,她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杜蔚国听她说完,嘴角轻轻一勾,走近了两步,然后勐的抬起一脚就把她直接踹飞了几米远。 祝双双凄厉的哀嚎响起,随着一声沉重的落水声,戛然而止,杜蔚国自言自语说: “呵!我特么嫌你脏!” 看着此刻西沉的夕阳,把天边染得通红一片,杜蔚国此刻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一天一夜之后,杜蔚国满身污秽,风尘仆仆的返回了保山城。 返回途中,由于他重度疲劳,精神力无法集中,导致吉普车直接侧翻到山崖下边了,杜蔚国是连续用了几次闪烁技能才勉强捡回来一条命。 然后一口气不停歇的跑回了保山城,此时,杜蔚国整个人都是污秽不堪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难闻的气味! 都已经造的没有人样了。 但是他的眼睛却是血红一片,如同业火一样沸腾着燃烧着!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看见眼前狼狈不堪的杜蔚国,郭汉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的递给他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杜蔚国亲启,落款明晃晃的写着莫兰两个大字,而信封上邮戳是来自大理的邮局。 杜蔚国缓缓的调整了一下呼吸,沾满泥土的双手接过信封,然后双手颤抖着撕开了信封。 里边只有薄薄的一张信纸,此刻却彷佛有千钧之重,杜蔚国实在太害怕看到关于赵英男的噩耗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捧着信件,过了好久才勉强鼓起勇气,展开了信纸。 信上的文字寥寥,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杜蔚国,我是莫兰,我把你的女人给带走了!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们是会再见的,你回四九城安心的等我的消息吧! 杜蔚国空着的一只手,拳头紧紧的攥住,然后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 他才把信件仔细的贴身收好,然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郭汉鸿这个时候,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安慰他: “小杜,你已经尽力了,我已经收到阎王小队的汇报了,你在铁索桥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拦住了所以敌人。 但是我们都忽视了这个狐狸眼的狡猾程度,还是让她给跑了,你也别太着急了,我们四九城那边~” 杜蔚国此时眼神空洞,已经失去了焦距。他根本连离都没理老郭,径直的转身就往门走去。 没走几步,他就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7017k 第四百一十五章 心如死灰 再次醒来的时候,杜蔚国是躺在保山城医院的病床上。 其实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只是重度的脱力晕倒而已,他的体质强悍,只是输了几瓶葡萄糖加生理盐水就已经恢复过来,昏迷了还不到4个小时。 此时,他的身体,头脸都已经被人仔细清理过了,使用的床单被褥也都是崭新的。 雪白的一尘不染,但是他脱下来的脏衣服却叠的整整齐齐就放在他床边脚下。 显得多少有点突兀! 据负责病房里守卫他的同志说,这是郭汉鸿处长特意交待嘱咐的,除了他本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触碰杜蔚国的私人物品。 杜蔚国心里跟明镜似得,他的衣服兜里可是装着莫兰的亲笔信。 这封信虽然简短,但是却很要命,里边不仅有杜蔚国不能说的秘密,而且莫兰如今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 这封信如果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对着杜蔚国大做文章,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是老郭对他的一种强烈的保护,杜蔚国不禁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情你无论领不领都得记得。 他缓慢的坐起身来,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缓慢的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实际状态。 嗯,除了剧烈的饥饿感之外,身体并没有啥其他的不适。 老郭也算是个有心人了,还给他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甚至连袜子皮鞋都准备了。 杜蔚国起床下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弯腰从脏衣服里把莫兰的信件翻找出来,手指触碰的瞬间就无声无息的收进了空间里。 然后他这才转头朝着负责看护他的同志轻声问道: “小同志,郭处现在在哪?” 负责看护他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红脸膛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刚刚退伍,听到杜蔚国的询问。 他赶紧立正,一板一眼的回答:“报告首长,郭汉鸿处长如今正在研究所暂时代替您主持工作。” 听见小伙子的称呼,杜蔚国不禁莞尔,随即又想起他和赵英男曾经开过关于这个称呼的玩笑,神色不由自主的暗澹下来。 他没了说话的念头,有些意兴阑珊的举步往病房外边走,红脸膛的小伙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几乎是寸步不离。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转身看着他:“小同志,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小伙子十分倔强的挺胸立正:“报告,我收到的命令就是贴身看护您!” 杜蔚国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稚嫩的小同志,被他给逗笑了,他知道啊这大概只是老郭随便的下达的一道指令,但是负责的小伙子可是认认真真当成命令来执行了。 杜蔚国自然不会为难他,只好勉强打起精神,温声说道: “好,那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你是不是也要服从我的命令?” “是!” 小伙子非常郑重的回答了一声,杜蔚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那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回归原本的建制。” “是,可是,可是~~” 本能的回答完之后,小伙子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可爱的小伙子脸膛本来就红。 此时更是红的好像关公一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瞬间就急出了一脑门子的热汗。 杜蔚国声音变得郑重起来:“没有什么可是的,服从命令,如果郭处长问责,你就说这是我的命令,现在立正!” 小伙子听到号令身体本能的有了反应,立刻就站的好像标枪一样挺拔,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接着下达了口令: “目标,归建,跑步走!” 小伙子稀里湖涂的一熘烟跑没影了,杜蔚国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他远去逐渐消失的背影,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烟,用力的吞吐了一口呛人的烟气。 其实这个可爱的小伙子和他应该最多也就相差一两岁,但是杜蔚国的心态却苍老了许多。 杜蔚国此时不禁有些唏嘘,世事无常啊! 丫的,谁特么能想到莫兰突然就被惊醒了,而且偏偏还就这么寸,赵英男居然也在这偏远的小城里。 好像是特么做梦一样! 杜蔚国找了一家馆子,随意的填饱了肚子,然后步行回到了研究院的公寓,他是先去了一趟莫兰的房间。 房门已经被破坏了,房间里显然是老郭已经带人搜查过了,里边空无一物,杜蔚国自嘲的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杜蔚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陈设和他被莫兰下药放倒的那一晚丝毫未变,甚至连被褥都凌乱的堆在哪里,屋子里还残留着一丝狐狸眼身上独有的香味。 杜蔚国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几乎是无意识的点燃一根香烟,但是却忘了抽。 杜蔚国就这样傻乎乎的用手把香烟擎在半空,直到烟头慢慢自燃,灼疼了手指,他才恍然发觉,叹了口气,默默的扔掉了烟头。 杜蔚国整个下午都是坐在床边发呆,一动不动的,无念无想,好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此时有一个词非常恰当:心如死灰。 一直到天都已经擦黑,老郭亲自登门,敲响了他的房门,才算是把他从混沌之中惊醒。 “小杜,你没啥事吧?” 郭汉鸿一边开灯,一边问道,他有些担忧杜蔚国的状态,说实话,老郭有点不太理解杜蔚国此时的情况,按照他的想法。 如今巨妖行动算是已经完美落幕了,杜蔚国也终于可以回归他向往的生活了,虽然是跑了一个狐狸眼,但是根本就无伤大雅,顶多就算是稍有瑕疵而已。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杜蔚国动了真感情,但是收到了他在铁索桥的表现,狠辣至极,赶尽杀绝,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杜蔚国此刻抬起头,灯光的照射之下,他的眼睛里已经是通红一片,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郭汉鸿递给杜蔚国一颗烟,还帮他点上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杜,别垂头丧气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到底是立了多大的功劳啊!巨妖落网,算是惊天动地了! 四九城那边如今都已经乐翻了天了,我们这次行动绝对是堪称是大获全胜,战果骄人啊!” 杜蔚国对此毫无反应,就像是听到一个和他根本无关的消息一样~~ 本来也是这样,巨妖不管是何种身份,牵扯有多大,其实和眼前的杜蔚国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谓的杜阎王也是他打杀出来的一个诨名而已,其实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至于什么天大的功劳,杜蔚国也是无所谓了,了不起就是一个一等功,特等功肯定没戏。 而已按照他现在的年龄,他的级别已经到了极限了,基本上没可能继续破格提拔了。 所以这个巨妖行动的成功,对于杜蔚国来说,结果就是弄丢了赵英男! 看见杜蔚国一幅兴趣缺缺的样子,老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道: “小杜,我再给你通报一个好消息,我今天已经收到了胡司的最新命令,你最近原地修整,我暂时接替你研究所的工作。 大概1周左右,新的保卫科副处长到任,我们就可以一起返回四九城了!” 杜蔚国木木的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抽着烟,过了好一会,他才声音沙哑干涉的说道: “郭处,麻烦您给我开一张介绍信,顺便帮我准备一台车,我想去六盘水。” 郭汉鸿沉吟了一下,暗暗的咬了一下后槽牙: “行,小杜,这事我答应你了,这样,我明天先给胡司汇报一下,顺便请他帮忙办理一下杨采玉同志的回调手续。 你先休息两天,恢复一下身体状态,然后汇合你的阎王小队,一起开车去六盘水接你媳妇! 杜阎王出行,咱们必须得有排面!” 一听这话,杜蔚国难得嘴角勾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郭。 他心里很明白,郭汉鸿的这个决定其实已经有点超纲了,但是绝对是但心他路上有啥意外,完全出于一片好心。 “郭处,谢谢您了!” 7017k 第四百一十六章 黄粱一梦 有人说过,时间是一剂良药,可以冲淡带走一切,这话很有道理,可是终究只是相对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经历,就会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时间只是暂时覆盖住情绪而已。 五天后,周二,黔省六盘水,b委直属钢铁厂财务科。 今天六盘水是个阴雨天,从昨天开始就沥沥拉拉的下着绵绵细雨,黔省的冬天相比四九城要好过得多,毕竟温度很好。 但是遇见阴天下雨,那可就完蛋了!这种天气阴冷的让人浑身难受,属于大范围魔法攻击,根本就无处可躲,甚至连骨头都发紧。 杨采玉此时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和杜蔚国之前的合影。 离开四九城,离开她的爱人都已经将近4个月了。 杨采玉对外面的世界,那股子新鲜劲早就已经过去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深深的思念,铭刻在骨子里的日日夜夜的思念。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她想念那有些老旧的四九城,想念北方的食物,分明的四季,纷飞的大雪,甚至是四九城冬天彻骨的严寒。 她更是无比想念她的妈妈,想念李阿姨,她的同事,同学,当然,还有占比最大的杜蔚国。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杜蔚国因为任务关系,他也出差了,由于保密原则,y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只给她写过了一封信,甚至连个回信的方式都没有。 这个春节,杨采玉过得绝对算是刻骨铭心了!几乎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整夜整夜的失眠,草木皆兵,日渐消瘦。 她甚至每天都在祈祷千万不要收到任何的信件或者电报,她生怕突然之间听到她根本就无法接受的噩耗。 “采玉!” 正当杨采玉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正是她魂牵梦绕的声音。 杨采玉的大脑瞬间如遭雷亟一样,一片空白,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还以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已经出现幻觉了。 “采玉!” 此时这声音此时仿佛离她更近了些,杨采玉轻轻的晃了一下脑袋,总算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转身扭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的眼前,杨采玉猛的抬起头。 看见了杜蔚国有些沧桑憔悴但依然英挺俊朗的面容。 泪水瞬间决堤,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管不顾的朝着杜蔚国扑了过去,嘴里只是无意识呼喊着他的名字。 “蔚国~” 杜蔚国结结实实的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拥着她,他的眼眶也红了,强忍着才没有掉眼泪,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杨采玉很明显的瘦了。 “采玉,别哭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过了好一会,杨采玉才勉强止住哭声,杜蔚国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温声安慰道。 “蔚国,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杨采玉喃喃的问道,此时依然是难以置信,她紧紧的拉着杜蔚国的胳膊,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杜蔚国无比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掏出手绢帮她把眼泪和鼻涕都擦了,笑着调侃道: “采玉同志!这可是你的办公室,你看看周围同事的表情你就知道了,梦境应该不会这么真实!” “啊!” 杨采玉依言看了周围一下,顿时尖叫一声,如同触电一样跳着脚离开了杜蔚国的怀抱,脸腾的一下的就红了。 她的办公室里一共有5名同事,此时都是一脸揶揄的表情,都在偷偷捂嘴乐。 而办公室的门口,除了钢厂一把手吕厂长之外,还有一大堆过来看热闹的同事,大部分都是原红星轧钢厂的老人。 要知道,杜蔚国以前可是红星轧钢厂的门面,第一美男子,甚至都被美化成了四九城第一的人样子。 他居然突然凭空出现在六盘水钢厂,千里追妻,这样的惊天大瓜,估计足够大伙吃上几年的了! 杨采玉此刻小脸红的好像灯笼似的,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根本就不敢抬头了。 对她来说,如此大型惨烈的社死现场,让她羞愧的只想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 而杜蔚国根本不在乎,他的二皮脸如今早就已经千锤百炼,神功大成了,他脸色平静的轻轻的拉起了杨采玉冰凉的小手。 杜蔚国转身朝着吕厂长,没皮没脸的说道: “我说吕大厂长,我这次可是千里寻妻啊!我们新婚的小两口这一别就是几个月。 相思之苦直如滔滔江水一般,您老开开恩,给杨采玉同志多放两天探亲假呗!” “哈哈哈!” 不禁吕厂长被他给逗笑了,周围几乎所有围观的同志们都开心的笑了,眼神之中充满了老父亲般的慈爱。 一听这话,杨采玉此时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也不敢抬头,只能用手指狠狠的掐着杜蔚国的手心。 这个该死的! 他怎么就这么没羞没臊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了,我是活不成了,这个单位我算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吕厂长算是杜蔚国的老相识了,众人嬉笑起哄了一会,他大手一挥,笑呵呵的说: “没问题,这个假我准了,想休息多久都行!” “得嘞!多谢吕厂长。” 杜蔚国难得耍了一个宝,拉着杨采玉,在大家伙的哄笑声中快速的走出了办公室,跑出了办公楼。 钢铁厂办公楼的门口,并排停着3太吉普车,这就是杜阎王的排面了! 杜蔚国拉着杨采玉上了其中的一台吉普车,车队启动,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到了杜蔚国入住的招待所房间,杨采玉这才不依不饶的狠狠锤了他胸口一拳,嘴里恨声说: “杜蔚国,你今天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唔~”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猜大家也知道了,2万字之后,云收雨散,杨采玉懒懒的依偎在他的身旁。 “蔚国,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呢?我到现在还像是做梦一样!” 杜蔚国一如往常一样,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膀,然后用脸颊轻轻的摩擦她的额头,所谓耳鬓厮磨大抵如此吧。 “采玉,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的外调也结束了,所以我第一时间就跑过来找你了,采玉,我好想你啊!” 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惊喜莫名的问道: “蔚国,那你是可以回轧钢厂了吗?再也不走了?你这次是申请到六盘水和我一起工作了吗?” 杜蔚国把把重新揽在怀里,用被子把她的身子盖好,这才无奈的着摇了摇头: “不是的,采玉,我大概在六盘水只能逗留5天左右。” 一听这话,杨采玉顿时就重新坐了起来,她急了,甚至连眼眶都红了: “你刚才不是说任务已经结束了吗?为啥期限还是这么紧张呢?杜蔚国,你是不又骗我?你是不又要去做更加危险的任务? 你不是和吕厂长不是挺熟悉的吗?你去和他商量一下,把你也调到六盘水钢厂呗!” 小白羊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她一边质问,一边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雨落珠盘一样,不停的滑落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的。 杜蔚国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坐起身来,把她紧紧的抱住,一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 这会他也可不敢再逗杨采玉了,连忙实话实说: “采玉,我是逗你的,我这次来六盘水,就是接你一起回四九城的,最迟5天,你的调令会到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 杨采玉猛然推开他的怀抱,一脸惊诧,更咽着问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我调令?” 杜蔚国擦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看着她: “我这次立功了,我跟领导申请的,啥奖励也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把你赶紧调回四九城,和我长相厮守,领导也点头同意了。” 杨采玉慢慢的止住了眼泪,也不再抽泣更咽,她怔怔的看着杜蔚国,然后主动送上了香吻。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不如实际行动!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的几天,自然是风月无边,杨采玉同志根本就没回去上班。 人说小别胜新婚,她和杜蔚国分开几个月,自然是如胶似漆,好的如同蜜里调油一般,小两口甜蜜得都有点齁牙。 羡煞旁人! 对于杨采玉来说,她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长久的等待终于换来了理想的结果。 而对于杜蔚国来说,他的内心对杨采玉充满了愧疚,自然是想要加倍的补偿。 至于他的别样心事,此刻也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内心深处了,其实在他返回保山的第三天。 老郭晚上找他一起喝酒的时候,就曾非常隐晦的试探过杜蔚国,他可是搞情报工作的,自然是耳聪目明。 赵英男在城外坠崖身亡的事情,终于是传到了老郭的耳朵里,而且她居然是和莫兰在同一天出事的。 这种伎俩当然瞒不过老郭的眼睛,很明显这是莫兰掳走了赵英男,伪造成车毁人亡的场面企图瞒天过海! 所以老郭自然就明白了为啥杜蔚国会突然一反常态,意志消沉,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莫兰留下的那封信。 可是无论他怎么套话,如何旁敲侧击,杜蔚国也是只字不提,装聋作哑,最后懂事的老郭也就不再追问了。 老郭心里明白,其实反正不管赵英男是不是真的被莫兰给掳走了,这事他都无能无力。 人家莫兰现在肯定都已经出逃到境外了,世界那么大,外部消息断绝,没有明确的线索,想找到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渺茫。 再加上莫兰机敏狡猾,刻意隐藏行踪,甚至可以说毫无希望! 1965年3月4号,下午2点40分,四九城火车站。 一列从滇省开来的列车稳稳的停靠在了车站上,杜蔚国牵着杨采玉的手走下了火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如今的四九城,冰雪初融,桃花盛开,正是一派蓬勃早春的景象,杨采玉欢快的跑到车站一处盛开的桃树旁边。 轻轻抚摸了一下压垂枝头的桃花,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依然有点冷冽的空气,然后笑颜如花的着说道: “蔚国,我还是更加喜欢北方的天气,四季分明,虽然冷冽,但是更有时间感!活得也更加真切!” 杜蔚国嘴角轻轻一咧,走过去宠溺的帮她拍打了一下后背大衣的褶皱,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衣服早都已经造得不成样子了。 “嗯,我也更喜欢北方,走吧!采玉,外边冷,小心感冒,我们赶紧出站。” 走出车站没多远,杜蔚国眼尖,远远的就瞥见路边停着2台吉普车,胡斐正坐在一辆车的后座上抽烟。 杜蔚国是和阎王小队的几名同志一起回来的,所以胡斐知道他的动向并不奇怪。 人家那么大的领导,亲自过来接站,也算的上是诚意十足了。 何况现在巨妖行动已经尘埃落定,胡斐根本不用惯着他了!杜蔚国可不能不懂事,连忙牵着杨采玉的手,朝胡斐走了过去。 胡斐今天的精神头看起来非常不错,红光满面的,对杜蔚国也是格外的热情,显然巨妖行动的大获全胜,绝对让他获益匪浅。 他拍着杜蔚国的肩膀十分亲热的说: “小杜同志,我首先感谢你之前在任务中付出的一切努力,这次行动,你是首功! 你才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回家好好休息两天,等老郭回来之后,我给你们一起举行庆功宴!” 杜蔚国如今已经没有了巨妖行动第一执行人的身份了,他可不敢在胡斐面前炸刺了,连忙谦虚的说道: “谢谢胡司,行动的成功主要得益于您的英明领导,对了,郭处他什么时候回来?” 胡司听着杜蔚国的马屁,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他看着眼前谦虚礼貌的杜蔚国,多少觉得有些陌生。 杜蔚国眉目之间的一丝阴霾,虽然隐藏的很好,甚至连朝夕相伴的枕边人杨采玉都瞒住了,但是终究是没有逃过老胡的鹰眼。 不过大概是由于今天杨采玉也在场,胡斐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老郭今天就已经从保山城上车出发了,大概3天后就能回来了,这样,小杜,我先派车把你和杨采玉同志送回家吧!你先好好的休息几天。” 杜蔚国听胡斐说话,其实心里已经感觉出有点不对味,胡斐这老贼好像是话里有话啊! 但是同样是碍于杨采玉在场,他只是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默默把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 “好的,谢谢您了,胡司长,那我就先回家了。” “谢谢您,胡司长。”杨采玉也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阎王小队的手下们,把行李帮杜蔚国都装好,约好了改天一起再聚,杜蔚国和杨采玉坐上这台几乎崭新的吉普车,朝着帽子胡同出发了。 一路无语! 再次回到四合院,看着有些陈旧的院墙,红漆斑驳的广亮大门,杜蔚国甚至都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了,好像是重新又穿越了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之前的经历的一切种种,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黄粱一梦似的,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开车的司机此时帮忙把行李都卸了下来,然后把车钥匙还有一本证件递给了杜蔚国: “杜处长,胡司交待,让您最近就开这台车,这是加油的油本。” 杜蔚国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他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但是他和一个司机也说不着,只能默默的接过了钥匙和油本。 “谢谢你了,吴师傅。” 司机连忙摆手,十分客气的说道:“没事,杜处长,您太客气了,我帮你您把行李送进去吧!” “不用了,吴师傅,我自己来就好。” “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杜处长再见。” 说完之后,司机师傅就转身离开了,杜蔚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迅速的调整心态,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拎起地上的行李箱。 “走吧!采玉,我们回家!” 这个时间,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都不在家,四合院里静悄悄的,杜蔚国和杨采玉肩并肩走进了广亮大门,穿过了垂花门,来到了中院。 巴特媳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呢,而且帮忙干活的居然是李小萌,看见杜蔚国和杨采玉联袂而来,两个女人自然是又惊又喜的迎了上来。 “呀!杜科长,采玉,你们终于回来了!” 李小萌快人快语的当先走了过来,接过了杨采玉手里的旅行包,同时极其热情的揽住了她的胳膊。 巴特媳妇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也笑着走了过来,客气的打着招呼: “杜科长,您回来了。” 她从来逗没见过杨采玉,杜蔚国笑着介绍了一下: “嫂子,这是我爱人杨采玉,采玉,这位是巴特的爱人,你也跟着叫嫂子就行!” “嫂子,你好,我是杨采玉!” 杨采玉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巴特媳妇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轻轻的拉起她的手,砸吧着嘴说: “你好,你好,采玉同志,我早就听小萌说过,说你漂亮的好像天仙一样,今天这一见面,果然是好像戏文里的仙女一样!漂亮的好像会发光一样!” 杨采玉被这语气真诚的彩虹屁熏得有点小脸红,连忙谦虚道: “哪有啊?嫂子,你也很漂亮,你在干活吗?我放下东西就过来帮忙!” 巴特媳妇连忙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不用,我个小萌都已经晾完了,采玉同志,你这是刚下车吧?” “对,嫂子,我和蔚国才刚下火车!” 李小萌此时插了一句话:“采玉姐,你是从哪回来的?是从黔省六盘水吗?那边景色好不好?天气好不好?东西好不~~” 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是一点也不假,好像还有一句老话,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杜蔚国认为这句话更加在理。 虽然巴特媳妇和李小萌稍稍有点刻意讨好的意味,说话多少有点浮夸,但是这份天然亲近是做不得假的。 三个女人把杜阎王狠狠的把他晾在了一边,站在院子得中央就唠上了,杜蔚国等会好一会,只能有点无奈的咳了一声: “我说,咱们先回家,把东西放下,然后烧点水,你们喝着茶接着聊怎么样?” 7017k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大案!选择! 京城三月,阳光和煦,微风轻拂,帽子胡同的四合院里,响起了久违的欢笑声。 “呦呵,咱们把杜大科长给冷落了,真是罪过,罪过啊!哈哈哈!” 李小萌此刻笑得没心没肺的,她和杜蔚国最早认识,脾气相投,本来就挺熟悉的。 而且她姻缘也杜蔚国一手促成的,更何况她的对象还是杜蔚国的头马,铁杆麾下,自然是开得起玩笑的。 相比她,巴特媳妇就要深沉内敛一些,毕竟她的年龄要大一些,而且经历的磨难也多一些。 在嫁给巴特之前,她可是一个带孩子的丧门寡妇,说句不中听的话,她能活下来,都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至于她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个中滋味,估计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李小萌,你打算啥时候过门啊?我警告你,你可最好不要惹我,要不然我就把你家王洋直接调到六盘水去,让你也好好感受一下两地分离的滋味。” 杜蔚国笑呵呵和她开着玩笑,语气欢快,他感受着久违的轻松氛围,这种极其富有烟火气的闲适生活氛围,他真的感觉几遥远又亲切。 李小萌可是王府井百货的售货员,她的嘴岔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她撇了撇嘴,白了杜蔚国一眼: “切,调呗!到时候我就天天晚上过来找采玉姐一起睡,看咱们到底谁怕谁?” 哈哈哈! 杜蔚国登时就被她逗得开怀大笑,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着走回了后院,巴特媳妇因为孩子还小,不能离开太远太久,所以就先回屋了。 杜蔚国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狗窝,房间里边除了有点积灰以外,其他的部分依然是整洁的不像话。 赏心悦目! 本来杜蔚国是打算放下东西之后,先带着杨采玉去看看老丈母娘的,但是正好赶上李小萌也在,就先把家里的卫生给打扫了一下。 房子本来的面积就不算太大,而且除了灰尘之外,也没其他的问题,三个人干活可是很快的,前后大概不到1个小时,整间房子就已经焕然一新了。 门窗都敞开,通风换气,杜蔚国沏了一杯茶,点燃了一根过滤嘴香烟,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舒服的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杨采玉被李小萌拉着去欣赏她的新房了,她今天窜休,原本就是过来收拾房子的。 她和王洋的新房,就是原来傻柱原来住的那间屋子,和秦淮茹家斜对门。 如今这房子早就已经收拾停当了,已经是拎包入住的那种,李小萌最近好像蚂蚁搬家一样,把一下零七八碎的物件也都拿了过来。 其实李小萌和王洋都已经登记完事了,是大年初九那天领的证。 俩人早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只不过是一直都还没有办喜事,也没有搬过来住,自然是在等杜阎王大人的回归呢! 他可是王洋的老大,而且还是介绍人,既然老大还没回来,小弟又怎么好完婚呢? 坐在自家客厅的方桌前,看着周围整洁大气,色调统一的环境,杜蔚国十分惬意抿了一口茶,舒服的出了一口气,丫的,真是哪也没有自己家好啊! 李小萌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也是个机灵懂事的,她心里很清楚。 杜蔚国和杨采玉才刚回来,四九城里肯定有一大堆人和事都要处理,所以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带杨采玉看了一眼新房就把她放走了。 杜蔚国的一根烟才将将抽完,杨采玉就脚步轻快的跑回来了,来到桌前,端起杜蔚国的茶杯就灌了一口。 之后她难得主动的坐在杜蔚国的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非常感慨的说了一句: “还是自己家里好啊!整洁又大气,既舒服又舒心!最关键是还有你,蔚国,谢谢你! 我知道巴特媳妇,李小萌都是你千挑万选为我找的朋友,你是怕我在四合院里住的不自在,怕我太局促。” 杜蔚国撇了撇嘴,挑了一下眉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调侃道: “我说行了啊!媳妇,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瞎客气啥啊!采玉同志,我们还是赶紧洗把脸,换身衣服去拜见丈母娘大人吧!” 40分钟之后,吉普车停在了仁济医院的门口,杨采玉和孙玉梅并没有上演了一出母女抱头痛哭的戏码。 人家孙玉梅可是个有身段,有素质,讲涵养的知识分子,顶多也就是眼圈一红,潸然泪下,紧握双手亲密的交谈而已。 杜蔚国没有过多的打扰她们母女互述离别之情,顺便说点体己话啥的,他在医院给蒋东方拨了一个电话。 蒋东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疲惫:“喂,我是蒋东方!” “蒋叔,我是杜蔚国,我回四九城了,而且我把采玉也带回了,晚上您接上李阿姨,咱们去红星饭店一起吃顿饭吧?” 电话那头,蒋东方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的声音有点惶急的问道: “小杜,你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杜蔚国一听他的语气不太对劲,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我擦,不会是又特么出啥事了吧! “蒋叔,我是今天下午才刚刚回来的,现在正在老丈母这呢,您没事吧?听声音怎么不太对劲呢?我郝叔也没事吧?” 蒋东方着急忙慌的说道:“小杜,我和老郝都没事,是咱们厂子最近里出了一个大案子,你现在要是手头没事,就赶紧回来一趟帮忙吧!” 杜蔚国听见蒋东方说他和老郝都没事,心里不由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至于啥狗屁大案子。 他就有点兴趣缺缺了,丫的,轧钢厂能有啥大案子啊?就算是真有,杜蔚国暂时也不想参与,他斟酌了一下,这才沉声说道: “蒋叔,真是抱歉啊!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参与新案子,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呢。” 蒋东方那边明显的叹息了一声,但是他也知道轻重,有些失望的说道: “行吧,我知道了,我今天肯定是要加班了,过两天吧,我看看能不能早点回去。” 挂断了蒋东方的电话之后,杜蔚国马上就给郝山河打了一个电话。 老郝的声音听起来可就沉稳多了: “喂,轧钢厂保卫三科,我是郝山河。” “老郝头,我是杜蔚国。” 一听见老郝头同志的声音,杜蔚国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皮了起来,感觉亲切的不得了。 郝山河一听他的动静,也是忍俊不止,顿时就开怀大笑: “哈哈哈!是你这个猢狲啊!你小子终于是舍得回来了?” 这就是他和郝山河之间的默契,根本就不用问,一听语气,自然就知道他回来了。 “嘿!郝叔,我才刚回来,我把采玉也带回来了,对了,郝叔,咱们厂最近是出啥事了?我刚才给蒋叔打电话,听他的声音还挺凝重的!” 一说这个话题,电话那头,郝山河冷笑了一声: “呵!前天东区1食堂疑似有人故意投d,而且规模还挺大的,今天厂子都已经停产了。 前天昨天,陆续有好几个车间工人都没挺住,蒋处长现在可是焦头烂额的。” 杜蔚国此时不由的皱起了一下眉头,经历了巨妖行动之后,他现在的敏感度可是很高的。 轧钢厂的东区可是轧钢车间,相当于是轧钢厂的动脉一样的存在,东区一旦出事,加工区车间肯定也要跟着停摆啊,他本能的觉得这个案件并不简单。 杜蔚国略加思索之后,沉声问道: “郝叔,这个案子,您觉得有没有外部因素介入?” 老郝同志听到杜蔚国的问题,先是砸吧了一下嘴,然后语气有些嘲讽的说道: “嘿,我觉得是有的,但是人家可不听咱的,人微言轻啊!候建军和蒋东方如今正在牵头,大包大揽的干得热火朝天呢。” 杜蔚国此时的眉头都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两条锋利的剑眉斜斜的指向了天空。 一听老郝同志判断有外部因素的介入,杜蔚国就本能的感觉到了无比的厌恶。 他现在是才刚刚从深渊泥潭之中爬出来,浑身上下仿佛都被扒了一层皮似的。 这种事他可不想再掺和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杜蔚国沉默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 “郝叔,我不想再趟这滩混水了,我暂时就先不回厂子了,晚上我去家里找你吧,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沉默~ 过了一会,话筒里传来了老郝微不可查的叹息声,也不知道老郝同志究竟是在为什么叹息。 是感慨他的被浪费的十年黄金时间?还是杜蔚国漠不关心的态度? “行吧,你小子记得自己带菜啊!对了,别忘了带个甜味的,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奶奶呢!” 哦,对啊,郭芙这小丫头如今还寄养在老郝头家里呢,杜蔚国都已经把她给忘了。 “行,我知道了,郝叔,晚上见。” 放下电话之后,杜蔚国走到了医院的走廊的外边,点了一个烟,就站在原地发呆。 如果这个案件有外部因素的介入,候建军和蒋东方就算是特么的累死,也绝对破不了案。 并不是杜蔚国瞧不起他们,而是思维高度的问题,经历了巨妖和莫兰的事件,杜蔚国得到了极其深刻的教训。 这些搞情报工作的人,布局一环扣一环,步线行针,根本就不是蒋东方他们所能够对付的,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五楼。 大家根本都不是一个维度的!随便谁都能对付的话,胡斐的特殊部门,还有啥存在的意义呢? 杨采玉此时从办公室里寻了过来,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看杜蔚国面色凝重的样子,她不由的担心起来: “蔚国,是出了什么事吗?你的脸色很差,你可不许瞒我!” 杜蔚国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摇了摇头,笑着说: “采玉,我刚刚给蒋叔打电话,本来想邀请他一起吃晚饭,然后他想要我回厂子帮忙,说是厂子里出了什么大案子。” 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就紧张起来,她拉着杜蔚国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大案子啊?你今天才刚刚回来,为啥偏偏让你回去啊?这轧钢厂离了你还不转了啊?” 这事也难怪杨采玉有愤怨之气,杜蔚国揽住她的腰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采玉,你先别着急,我不知道是啥案子,我也没问,我直接编了个理由拒绝了,不管是啥案子,我都不想参与。” 杨采玉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真的?”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约了郝叔,晚上去他家喝酒,采玉,你今天晚上是和丈母娘一起回家住?还是和我一起就看郝叔?” “嗯,我还是回家陪我妈吧!” 杨采玉沉吟了一下,才迟疑着给出了答案,虽然她不想和杜蔚国分开,但是毕竟都小半年没见她妈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行,正好也快下班了,那我这就出去买点饭菜。 一份给你和丈母娘吃,一份带去老郝头家吃,然后我把你们送回家,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好!蔚国~~” 杨采玉此时轻轻的拉住了转身就要出门的杜蔚国,欲言又止的,漂亮的大眼睛深情的凝望着他,一幅依依不舍,生怕他转身就会消失不见的样子。 杜蔚国大笑着重新揽住她的腰身,宠溺的刮了一下她娇翘的鼻子: “走吧!你还是和我一起去饭店买菜吧,我是真的没骗你,说不管就不管,杨采玉同志,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晚上6点40分,杜蔚国从吉普车上走下来,手里还拎着几个饭盒,空着的一只手敲响了郝山河家的院门。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紧接着院门猛然拉开,郭芙绝美的小脸蛋露了出来。 她好像本来又直接扑过来的打算,但是生生的忍住了,语气惊喜的说道: “杜科长,你真的回来了!郝叔说你今天回来了,我还不信呢!” 嘶! 杜蔚国看着眼前的郭芙,满打满算也就不到2个月,这小丫头又变漂亮了,不仅仅长高了,身材也发育的更好了。 大概是郭芙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而且在老郝头这里生活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阳光,开朗,也更加的漂亮。 她本来就是天生媚骨,此时简直就是摇曳生姿,勾人心魄,好家伙!这孩子长大了还得了啊! 好在如今的杜蔚国如今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收敛了心神。 他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郭芙的头顶:“是啊!我是今天才回来的,郭芙,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杜蔚国一边回身关上院门,一边笑着说话,郭芙接过了他手里的饭盒,笑颜如花的说: “杜科长,我真得谢谢你,最近这段时间,算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快活的日子了。” 老郝头此时正站在北屋的门口,嘴里叼着烟卷,眯着眼睛看着杜蔚国,呦呵,这小老头如今看起来精神头和气色都相当不错啊。 郝小黑这条懒猫,此时也从屋里钻了出来,坐在老郝头的脚边,冲着杜蔚国非常傲娇的叫了一声,勉强就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郝叔,您这气色是不错啊!看来去年这个冬天,您是得到了不错的休养啊!” 杜蔚国嬉皮笑脸的打着招呼,郝山河也是满眼都是笑意,他没好气的怼了杜蔚国一句。 “嘿!还不是因为你这猢狲这个冬天外调了吗?你不在我自然就清闲些,所以也就缓过来呗!” 杜蔚国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他此时已经大步走到了老郝头的跟前,张开强健的臂膀用力的抱住了他,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郝叔,我想你了!” 郝山河此时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情绪,他拍了拍杜蔚国的后背: “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架不住你杜阎王的熊抱!” 杜蔚国快速的擦了一下眼睛,松开了老郝的同时,又弯腰把地上的郝小黑给抱了起来。 “哎呦我去,这郝小黑可不得了了,都快被你养成猪崽子了!” 他用力的揉搓着手上这只肥滚滚的黑猫,郝小黑一脸都是嫌弃的表情,郝山河也没好气的喝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特么轻点嚯嚯它,郝小黑胖点咋了?吃你家馒头了?” 哈哈哈! 杜蔚国笑着放开了郝小黑,语气揶揄的说道: “老郝头,你是真把这只胖猫当成儿子养了啊?那郭芙不就成了童养媳了?” 正在收拾桌子,摆放碗筷的郭芙一听他的调侃,当即就不干了,立刻反唇相讥: “哼!杜科长,不带你这么糟践人的,我才不得意这个胖猫呢!天天就知道吃饭睡觉,连个老鼠都不会抓! 对了,我郝叔可是说了,郝小黑是他的亲儿子,而你是干儿子,哈哈哈!” 郭芙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自然知道杜蔚国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开起了玩笑。 看来她本来应该是个开朗活泼的性格,最近在老郝的细心疏导下,心里的疙瘩应该是打开了不少。 恢复到了往日的阳光快活! 片刻的功夫,郭芙就已经把酒菜都布置妥当了,杜蔚国今天可是特意给她买了两道甜菜呢。 一道雪绵豆沙,一道拔丝地瓜,都是这个时代最最稀罕的甜品了。 在饭店点菜的时候,杨采玉还感觉挺好奇的呢,杜蔚国暂时也不想和她具体解释郭芙的事情。 推说是老郝强调的,他想吃点甜的,为此杜蔚国还糟践老郝头,说他最近可能是更年期了,口味奇怪。 今天晚上并没有喝很多酒,因为杜蔚国开车了,而老郝头显然也没有大喝的打算,只能算是浅酌而已。 连一丝一毫的醉意都没有! 吃过了晚饭之后,郭芙麻利的收拾好了饭桌碗筷,然后特别懂事的抱着郝小黑回屋去了,她已经看出来了,两个人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杜蔚国看着郭芙远去的背影,感慨了一句:“郝叔,幸亏有你照看,郭芙这孩子算是缓过来了!” 老郝砸吧了一下嘴,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这孩子,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些糟心事,其实她的心事很重的,很多快乐都是演出来的。 她现在骨子里其实就只相信你一个人,因为你相信我,所以她才勉强相信我!”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给老郝点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叼上一颗,两个人都这样默默的抽着烟都不说话。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过了一会,郝山河皱着眉头瞥了沉默低头抽烟的杜蔚国一眼: “说说你吧,到底怎么了?” 杜蔚国抬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此时他的眼眶都已经红了,声音变得嘶哑: “郝叔,赵英男被人给掳走了!” 说到这里,杜蔚国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对于赵英男实在是太愧疚了,无法言喻的亏欠! 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面对郝山河时候,他才能不用伪装坚强,才能把心心里秘密都讲出来。 郝山河并没有马上说话,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等了一会,等杜蔚国完全控制住了情绪,这才声音沉稳的说道: “你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为了引蛇出洞,去了滇省保山城~~” 杜蔚国把关于莫兰的事情经过详细的给郝山河讲了一遍,左右如今巨妖行动都已经落幕,巨妖已经落网,也就不涉及啥泄密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郝山河久久不语,一直都烟头熄灭,他才说话。 老郝头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非常凝重严肃的说道: “这件事,其实并不怪你,就是太寸了,只怪赵英男的命不好! 杜蔚国,你可以一定要想好了,这个莫兰可是相当难对付的,她必然是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组织,而且她未来是一定会联系你的。 你将面临选择!” 7017k 聊两句! 好久没开单章了,给大家汇报两件事。 首先说更新拉胯和剧情的问题,一方面是有些文字由于不可逆因素需要被迫删减。 另一方面是我最近都在开单章,对于精品,终究还是有些执念,更新的字数其实并不少。 很多朋友问我为啥巨妖行动虎头蛇尾,因为涉及层次太高,不能再写了,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我其实已经侧面描述过了,大家其实都懂,只是不过瘾而已。 我能理解,但是真没辙。 第二件事,最近有些老朋友抱怨杜蔚国实在是太憋屈了,其实朋友们,他其实已经挺爽的了! 年纪轻轻,高官做得,财富自由,出有宝马鹰犬,入有宜家娇妻。 何况他还是拥有卓越身手系统傍身的天命之子! 莫兰赵英男都没我有下线,而杜蔚国的旅程没有结束,他还会遭遇很多强力的敌人,故事还在继续。 现实就是这样,天地如牢,不管身居何位,财富几何,都有各自的无奈和烦恼。 历史大势面前,滚滚洪流面前,个人力量极其渺小,除非你有毁天灭地的本事! 可惜,那可就是玄幻仙侠的范畴了,小杜同志并没有那个本事。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看书的朋友,老狗文字粗鄙,又是新人,你们能不嫌弃,就已经算是金子一样的人品了。 老狗再次拜谢! 7017k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聊两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章 烫手的山芋 杜蔚国此时的眉头都已经快要挤出水了,他内心忐忑,斟词酌句的说道: “郝叔,这些我其实也想到了,莫兰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回去之后肯定没有好下场。 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必然会借助这个机会顺势脱离组织,可是她为啥要掳走赵英男啊!” “因为你!” 郝山河此时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节点,也戳破了杜蔚国的所有侥幸。 得过脸色瞬间就变白,郝山河却毫不留情,语气如刀似剑一般咄咄逼人: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杜蔚国,你不用侥幸了,你也太小看了女人对情感的执着了。 你是带着做任务的目的接触莫兰的,而她却不是,所有你根本就不用琢磨了,就是因为你! 她之所以大费周章,甚至在逃亡的路上都不惜裹挟赵英男,就是为了再次见到你,试想,如果没有赵英男,你这辈子还会去见她吗?” 郝山河此时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杜蔚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停住不说了。 他站起身,把手重重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断喝道: “小子,你特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你想想赵英男,你要想办法把她给带回来才行啊!” 杜蔚国猛地抬起头,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里边燃起了如同九幽冥火一样的光芒。 他紧紧的攥住拳头,死死咬着后槽牙,用力的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 “嗯,没错,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是穷尽天下,我也要把赵英男给带回来!” 郝山河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响鼓不用重锤,他松开了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着急,按照你说的莫兰,她虽然聪慧狡猾但是却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女人,尤其对你,她不会下狠心的。 她和赵英男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所以赵英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而且这个莫兰,她是一定会联系你的,你只管耐心等待就好,呼,只是到时候~~” 老郝说到这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抿了一下嘴,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杜蔚国却明白老郝的言外之意。 莫兰一旦联系他,他就要面临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了: 到底是留下来还是走出去,莫兰她是绝对不可能再次出现在华夏的地域之上了。 所以杜蔚国一旦离开四九城,选择走出去,那么肯定是要漂洋过海的,他这一走。 千山万水,天高路远,很可能不仅无法把赵英男重新带回来,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一去不回了。 “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我也会尝试的!” 杜蔚国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说道。 郝山河却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默默点着了一根香烟,然后望着窗外夜色出神。 老郝一生经历无数,人情练达,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说到容易做到难,没有真正到了选择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选择! 回程的时候,杜蔚国开车路过了咸水胡同,他看见了黄桂兰的家,此时正亮着灯。 杜蔚国用力的摇了摇头,驱散再次见面的念头,真的不能再招惹她了,踩下油门,吉普车绝尘而去。 晚上9点,又是临近关门的时候,杜蔚国才将将赶回了四合院,才走进广亮大门,就看见三大爷带着瘸腿的眼镜正守在门洞里。 一看见杜蔚国,三大爷更是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脸色挂着毫不掩饰的谄媚之色,弓腰屈膝的。 杜蔚国见状不禁眉头一挑,三大爷即便想要讨好自己,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啊?这特么又是唱得那一出啊? 阎阜贵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这并不稀奇,虽然今天下午的时候,四合院的这些大娘们都没有露面。 但是杜蔚国毕竟在家里盘恒了那么长的时间呢,这些耳聪明目的大娘们肯定是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杜科长!您回来了!这次就不走了吧?” 阎阜贵凑到他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嘿,三大爷啊,好久不见,是,我是今天回来的,不走了。” 被挡住了去路,杜蔚国无奈的停住了脚步,打了一个招呼,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而且三大爷和杜蔚国之间也没啥过节,平时除了爱算计他几根香烟之外,并没有啥恶意。 三大爷此时突然磕磕巴巴的冒出了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 “杜,杜科长,您这次回轧钢厂,是不是主要负责咱厂东区食堂的案件啊?” 嗯? 杜蔚国眉头轻轻跳动了一下,多少来了点兴趣,看样子三大爷今天不是来蹭烟的,他怎么突然提前这件事了? 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当然是过滤嘴了,他现在都已经懒得装了。 就是牛皮! 怪的是今天的三大爷连稀罕一下这过滤嘴小熊猫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有点食不知味抽了一口,眉间眼角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焦虑。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 “三大爷,我今天刚从滇省回来,档案关系啥的还没有回到轧钢厂呢。 现在也是刚才丈母娘家回来,至于您老说的啥东区食堂案件,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阎阜贵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随即他又不甘心的问道: “杜科长,那您啥时候回厂啊?” 这三大爷咋这么关心我回不回轧钢厂呢?问得没头没脑的,杜蔚国都被他给逗笑了: “呵呵,三大爷,这个事情我也说不准,我也得听组织上的调令安排,您是不是有啥事啊?” 唉!三大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期期艾艾的说: “杜科长,我确实是遇着点难事~” 三大爷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的难事给杜蔚国说了一遍,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前天是农历的2月初2。 二月二抬龙头,按照北方的传统习俗,这一天该剃头发,吃猪头肉。 但是眼下这个时代,物资极度匮乏,吃点油水都困难,吃猪头肉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但是轧钢厂由于去年超额完成了任务,所以厂领导还是想办法改善了一下当天中午的伙食。 中午的时候,全厂食堂非常难得的加了一道肉菜,猪肉白菜豆腐粉条,6分钱一份,就算是工厂的福利了。 阎解成就是在轧钢厂东区上班的,他是东区材料车间的保管员,今年有望转正。 正好赶上上午食堂杀猪,他为了积极表现,就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同事主动过去帮忙了。 好巧不巧的,正赶上东区食堂就在这一天出事了,而且还是重案大案,目前都已经有好几名工友没挺住直接没了,住院的更是无数。 这么大的案件,去食堂帮忙的阎解成立刻就被生生卷了进去,而且还成了嫌疑人之一。 毕竟他不可是食堂的,突然跑过去帮忙,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会被怀疑啊。 到今天他都被关押了2天了,对外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家人都急坏了,而且阎解成他媳妇于莉最近刚好还怀孕了。 她的妊娠反应非常严重,尤其是知道了阎解成的消息之后,急火攻心,直接就病倒了。 所以三大爷现在这算是内忧外患,自然是焦急万分。 他也曾厚着脸皮和巴特打听过,但是事情是东区发生的,现在市局也参与了,巴特根本就啥也不知道啊! 说到这里不得不夸一句巴特媳妇,这个女人极其有眼色,这么大的事情,她硬是下午的时候硬是只字未提。 很明显,她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分寸感极好! 话说回来,三大爷今天下班之后,一听说杜蔚国已经回来了,连晚饭都顾得上没吃,就一直巴巴的等在门口。 他可太清楚杜蔚国的分量了,只要他出面,阎解成必然能安然无恙,甚至可能有一句话就能给放回来。 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杜蔚国笑着安慰了一下心急如焚的三大爷: “您老放心吧!解成不会有事的,蒋处公正严明,绝对不会冤枉他的,事情调查清楚,他就会回来的!” “哎,哎,我知道了,杜科长,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三大爷大概是想让他帮忙打听一下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终究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算个屁啊!人家凭啥啊? 杜蔚国自然也不会大包大揽的,他现在对这件事情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呢,这件事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而且现在蒋东方和侯建军联手负责,杜蔚国就更是一丝一毫的都不想沾惹了,都是他的叔叔大爷,刚愎自用,没法说也没法管。 杜蔚国告辞了三大爷,穿过垂花门走到了中院。 巴特此时好像个大狗熊一样,猛地从屋里窜了出来,直直的朝他冲了过来,而斜对面的王洋和狗剩也推开房门快步小跑过来。 杜蔚国看见他们,不禁嘴角一扬,眼圈一红,他今天多少是有点感性的,这些人才是他最值得信赖的铁杆心腹。 生死兄弟啊! 故人重逢,自然是喜不自胜! 此刻,杜蔚国的家里,王洋巴特狗剩三个人像好奇宝宝似的把杜蔚国围在中间,正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问题! “头,我都想死你了!你这回就不走了吧!”这是眼圈通红的巴特。 “嗯,不走了。” “头啊!你啥时候才回来上班啊?我可一直等着你带我办案子呢!我天天都无所事事的,都养胖了!”这是抓耳挠腮的狗剩子。 “呵,过几天等调令一到,我就回去了。” “头,最近您还是好好休息几天吧,您这刚才滇省回来,风尘仆仆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虽然不知道您的任务是啥,但是肯定是办了大事,最近厂里闹得沸反盈天的,乱乱哄哄的,您还是别掺和了。” 所以说为啥王洋才是杜蔚国的头马呢,为啥杜蔚国最稀罕他呢? 因为他是真的会站在杜蔚国的角度考虑事情,是个体己人,而且相对王洋办事也比较老成沉稳。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随即杜蔚国和他们闲聊了一会,除了他们的本身的近况之外,也知道了四合院里的一些近况。 首先,许大茂算是彻底废了,大年初12,他就被便衣(公)安从被窝里直接薅出来,然后带上手铐之后给带走了。 不仅是他,甚至连他爹老许头和和他娘也都一起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许大茂到底是犯了啥事。 从此杳无音信,一家人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 杜蔚国一听这个情况自然是心下了然,大概是因为那个狗屎讼棍的原因吧,看这力度,那家伙估计还小有身份呢。 这惊天动地的大瓜落,可是够许大茂吃上一壶的了,很有可能,他是终其一生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是秦京茹的消息,她如今的名声可算是彻底臭到家了,各种极其难听的名头统统扣到了她的头上。 而且自从棒梗的事情过后,就连她唯一的亲属姐姐,秦淮茹都不再和她说话了,甚至连见面都装不认识,属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许大茂一家出事之后,她更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晚出晚归的,全院都没人和她说话。 据说在她就算是在单位情况也是大差不差,她现在基本上就如同活死人一样。 对于秦京茹的悲惨遭遇,杜蔚国只是晒然一笑,正所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从她选择和许大茂复合的时候,她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杜蔚国的关注了,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不会再浪费了。 至于黑白莲花秦淮茹,正如杜蔚国说预计的那样,没了贾张氏和棒梗这两个巨大的负担之后,反而她的日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一开始,她还每到周末休息日,就会坐几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少管所看望棒梗。 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棒梗死不悔改伤了她的心,还是彻底想开了,探望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低了。 现在基本上一个月能去一两次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至于贾张氏,秦淮茹那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甚至连表面功夫懒着做了,破罐子破摔! 现在这个曾经在四合院里耀武扬威的亡灵召唤师,甚至连死活都不知道了,大概在秦淮茹的心里,这个老虔婆已经死了吧! 据巴特说,秦淮茹曾多次向他媳妇主动示好,但是都被他媳妇给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挡了回去。 巴特媳妇可是精明着呢!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该是什么,而秦淮茹又是个啥样的货色,她也是心知肚明,又怎么可能把她带偏了呢? 对巴特媳妇的表现,杜蔚国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点了个赞,巴特这个憨货是真有福气啊!能娶了这么一个像样的贤内助。 剩下的,二大爷还是老样子,依旧官迷的要命,只不过自从棒梗的事情之后,尤其是巴特一家入住之后,四合院顿时变得风平浪静的。 其实也是正常的,傻柱兄妹走了,贾张氏和棒梗这两个惹祸精没了,许大茂一家被老郝直接永久性社死了。 老聋太太金身被剥,名声扫地,一大爷被钉死在了耻辱架上,这些搞风搞雨的家伙都蔫了,四合院自然就变得消停了。 甚至就连许大茂都老实的像个乌龟似的,根本都不敢炸刺,所以二大爷他是越发没有过官瘾的机会了。 甚至连春节的全院大会,大联拜都取消了,刘海中非常寂寞,就只能每天折磨管教他的两个倒霉儿子了。 老聋太太据说是过了这个冬天之后,身体也愈发不行了,她被杜蔚国打断了脊梁,自从新年之后,都已经很久没人见过她出门了。 好像说是她现在已经都下不来炕了,估计是已经进入生命的倒计时了。 一大爷也是深居简出的,除了上下班,平时几乎都见不着人影,王洋说,年后三车间那边传出了一个说法,好像说是易中海今年夏天就有可能提前退休了。 至于三大爷家的情况,杜蔚国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王洋这时候帮杜蔚国点了一根烟,是安装了木质过滤嘴的牡丹,别说,挺长时间没抽这个,感觉还挺好。 “头,这老聋太太眼瞅就不行了,到时候她那间小房子腾出来,让建胜搬过来住行不行啊?” 王洋最近几个月一直都带着狗剩子,勉强算是半个师徒关系吧,自然也想住在一起,彼此守望相助。 狗剩子此时也眼巴巴的瞅着杜蔚国,紧张的搓了搓手,一脸期待的样子,杜蔚国没好气的笑着拍了他的头皮一下。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他一个小光棍,在哪都是住,先不用着急安排他。 如果老聋太太真的是最近就没了,先问问王霄的意思,他和孙晓红应该是也快要办喜事了吧?” 杜蔚国一说这话,王洋和陈建胜马上就同时点头,是啊!光顾着自己了,都把王霄给忘了,人家可是3科的老牌干事,而且马上也要结婚了。 王洋此刻满脸都是歉疚的表情,脸都已经涨红了,好像是他做了什么大错事一样。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笑骂道: “德行!只是咱两的立场不同而已,你又没做错啥事,再说了,我其实也没想好呢! 我还准备把秦京茹给撵到职工宿舍去住呢,半死不活的看着闹心,这样狗剩子和王霄不就都有着落了吗?” “对啊!” 狗剩子一听这话,顿时一蹦三尺高,高兴的原地直转圈圈,他才20岁,性格还有跳脱。 “头,还是您周全啊!现在秦京茹本来在四合院里也待不下去了,还不如索性搬到宿舍去住。 这样王霄可以住在她家,她家是一间半,毕竟要大一些,狗剩子还住老聋太太那屋。” 王洋也拍着手称赞道,杜蔚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日后这个四合院居然就成了附近赫赫有名的阎王大院。 帽子胡同方圆3公里的范围之内,成了四九城城狐社鼠的禁区,所有不法之徒一律绕行。 治安更是好的不得了,真正实现了的夜不闭户,甚至连小偷小摸都不存在,成了四九城的一个都市传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虽然小哥几个谈兴甚浓,但是都知道杜蔚国连续坐了几天的火车,必然是劳累了。 王洋带头告辞,七手八脚的帮着杜蔚国把东西都归置好,然后约好了明天晚上一起过来吃饭。 人都走了,但是杜蔚国却根本就无心睡眠,他点了一颗烟,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发呆。 自从因为嘴馋去买烧饼,偶遇狐狸眼,从此他的生活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分叉路。 和莫兰过招,和巨妖斗法,杨采玉外调,黄桂兰献身,夜战周震北,保山城激战,怒江边大开杀戒,还有赵英男被掳! 一桩桩一件件,杜蔚国的生活变得异彩纷呈的同时,也同样也是荆棘满路,几乎步步都带血。 对面的房子里是秦京茹家,此刻漆黑一片之中,秦京茹默默的站在窗户前贪婪的望着对面的杜蔚国。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想看看他,仿佛是在黑暗之中的待久的人,无比渴望光明一样。 她如今已经成了整个四合院乃至轧钢厂里名声最臭的人,几乎是神厌鬼憎一般。 水性杨花,雀占鸠巢,引狼入室,蛇蝎心肠等等恶毒的评论都成了她身上的标签。 不知不觉中,秦京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在黑暗中无声的哭泣着。 杜蔚国此时似有所感,猛地抬起头,目光笔直的刺了过来,以他现在的视力,黑夜和白昼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对面的秦京茹出现在他的瞳孔里,丝毫毕现,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厌恶的错开了视线。 对于秦京茹,他早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7017k 第四百二十二章 极乐净土,极度猖獗! 杜蔚国回到四九城的第二天,是个阴天,从半夜就开始刮起了东北风,天气齁冷,估计应该是倒春寒吧。 家里的温度很适宜,床铺也很舒服,可是杜蔚国依然睡得不算安稳,心事太重,似睡非睡,半梦半醒的。 算是轻度的精神衰弱吧! 即便这样,杜蔚国还是一大早就收拾停当,准备开车出去买了早饭给老丈母娘家献殷勤。 早上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出来倒尿盆回来的秦淮茹。 秦淮茹如今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形销骨立的意味。 看见杜蔚国还有吉普车,秦淮茹仿佛是有点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凑了过来。 “杜科长,早上好,您回来了,好久不见啊!” 秦淮茹如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妩媚的风情了,用好听的话说叫洗尽铅华,用大白话说,她已经被生活摧残的彻底麻木了。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演员陈晓有一段时间就是那样,据说是失败的婚姻摧毁了他眼睛的光芒)。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秦淮茹,她现在既不是白莲花也不是黑莲花了,只是一个对生活麻木的普通妇女了。 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杜蔚国难得语气温和的问了一嘴: “秦淮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秦淮茹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光芒四射的杜蔚国一眼,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杜蔚国今天穿得是黑色的双排扣薄呢子大衣,里边是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裤子黑皮鞋。 精干利落的短发,刀劈斧凿一样的硬朗轮廓,再加上停在他身边的崭新吉普车,无形当中显得更加挺拔,更加耀眼了。 在秦淮如的预计中,如今的杜蔚国已经成了她连仰视都已经够不到的人物了。 他能和自己点一下头或者嗯上一声,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她实在是没想到,杜蔚国居然还能张嘴问自己一句近况。 虽然这个问候大概率也只是随口客气的,秦淮茹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 “杜科长,我,我都挺好的。” 才刚刚说完这句话,秦淮茹就莫名其妙的掉了眼泪,这不是演戏,而是连她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她好个屁啊! 和秦京茹相比,她的处境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可能还要更差些,一样的臭名昭著,一样的孤魂野鬼。 想来也是,她的老婆婆还有儿子几乎同时因为偷盗被关进去了,而且她之前还和一大爷钻过菜窖,这件事都被街道办给实锤了。 基本上一个女人能犯的错误,她基本上算是一样都没落下! 在眼下这个时代,像她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活路的,脊梁骨都已经快被人戳断了。 没人直接朝她脸上吐口水,泼泔水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秦淮茹慌忙的擦了一把眼泪,生怕引起杜蔚国的厌烦,赶紧强行转移话题: “今天风太大了,我迷眼了,不好意思啊!对了,杜科长,杨采玉同志也一起回来了吗?”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对秦淮茹反而没有那么厌烦,毕竟他没几乎就没帮过她,没有付出,自然就没有要求。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想法,杨采玉回不回来的,和她有啥关系啊? 对于现在的杜蔚国来说,像秦淮茹这样的边缘人物,说是一言而决生死都不算夸张。 看着眼前的秦淮茹,杜蔚国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非常有趣的想法!我特么是不是可以把这些碍眼的家伙,都一并送走啊? 全都送走,离自己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她们在四九城也是混不下去,咦?这事说起来,好像是一点都不难实现啊? 这些人走了,把自己亲近的人弄进来,这个四合院不就变成了自己的极乐净土了? 到时候禽满四合院就可以变成正儿八经的情满四合院了! 杜蔚国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他点了一颗烟,面带和煦笑容,直言不讳的问道: “秦淮茹,你是不是如今在轧钢厂和四合院都已经待不下去?你现在只是活着,像死了一样的活着?” 秦淮茹一听这话,顿时就再也绷不住了,痰盂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她捂着嘴蹲下身子,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杜蔚国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呵斥她,只是静静的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今时今日,他才不怕啥瓜田李下的议论呢。 谁敢胡乱哔哔,就直接撕了她的嘴! 而且先不说还有没有人敢捋他的虎须,触他的霉头,就说但凡眼睛不瞎的人,也不会认为杜蔚国和秦淮茹能有啥瓜葛。 等她勉强止住了眼泪,重新站起身抬起头的时候,杜蔚国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淡淡的说: “秦淮茹,我可以出手帮你一次,把你安排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远离四九城,重新开始生活。” 一听这话,秦淮茹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难以形容的明亮光彩,这是希望的火焰,她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真的吗?” 随即还没等杜蔚国说话,她的眼神随即又暗淡下去: “不行的,我走了,棒梗咋办啊?”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嘿,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自然也没人认识他,怎么说也比千夫所指舒服。” 秦淮茹此时眼睛里已经重新恢复了光芒,她本想伸手拉他的胳膊,但是很快就停住了动作,她不敢触碰杜蔚国,只能焦急的搓着手,期期艾艾的问道: “杜科长,您,您为啥愿意帮我?” 杜蔚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转身上车的同时随意的说了一句: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最近抓紧收拾处理一下家里的东西吧!” 说完之后,他就关上了车门,发动汽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了,秦淮茹站在原地凌乱,心中百转千回的。 杜蔚国今天开车去了研究院附近的那家早点铺子,说实话,这地方算是他已知的吃早饭最遮奢的去处了。 旧地重游,自然是百感交集,无数他和莫兰的点滴回忆都瞬间涌上了心头,酸甜苦辣,百般滋味,敢于坦然面对这些情绪,杜蔚国如今也算是真的成熟了。 压住了各种纷繁复杂的心情,杜蔚国迅速的买好了早饭之后,就驱车离开了,唐阿红和聂红军两个人和他几乎是擦肩而过。 唐阿红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背影,疑惑的歪着脑袋说:“老聂,我怎么刚刚好像看见了杜科呢?” “呵!你想啥呢?他现在被调到滇省去了,人家现在都已经是副处长了,啧啧,他今年可才23岁啊! 再说了,咱们的研究院的新科长如今都已经走马上任了,杜科怎么可能回来,我看你是犯了单相思了吧。” 老聂嗤笑了一声,不由的暗暗撇了一下嘴,他的话语里多少是有点酸味的,有点羡慕嫉妒吧! 唐阿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埋汰他: “我就是喜欢和杜科一起工作,怎么了?不说他的业务能力超强,身手超绝,光是看着他也是赏心悦目啊!不像你们,根本就都没个人样!” “切!长得挺丑,想得倒是挺美,你喜欢人家,人家能看上你吗?” 老聂立刻反唇相讥,他和唐阿红日常斗嘴都已经习惯了!唐阿红今天却没有和他继续掐。 而且眼圈一红,转身就走了,老聂今天算是戳着她的痛点了,只能怪杜蔚国这个祸害荼毒不清。 “哎!你不吃早饭了?阿红,真生气了啊?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老聂连忙追了上去,他年前对象算是彻底黄了,人家可是大学生,压根没看上他一个丘八! 现在他其实多少对唐阿红有了一些想法!不是说一见钟情不如日久生情吗?他也想试试! 呵呵,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孙玉梅家,一家人吃过了丰盛的早饭之后,杜蔚国开车把杨采玉和丈母娘送去她二叔家。 采玉她二嫂最近怀孕了,害喜很厉害,她家不是四九城的,所以最近住在二叔家,方便照顾一些。 咱也不知道就二婶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料理水平,到底是如何照料一个孕妇得。 正好今天孙玉梅特意请了假专门陪女儿,所以就一起过去看看。 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事情,杜蔚国自然是不能参与的,而且今天也不是周末,二叔和二哥都不在家。 所以杜蔚国把杨采玉送到楼下就直接离开了,约好了下午再过来接她,晚上一起回四合院,晚上可是有一场大饭局呢。 杜蔚国突然之间就变得无处可去了,只能漫无目的开车乱转,他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他曾经蜗居的研究所公寓,从空间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个小公寓的空间和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一样,除了落了一层灰尘之外,和他离开前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洗手间里莫兰使用过的手巾,牙刷啥的都在。 杜蔚国异常熟稔的点燃了小煤炉,然后呆呆的躺在床上,被褥上边居然还神奇的还残留着一丝莫兰独有的气味。 杜蔚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说真的,他心里其实很矛盾,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恨不恨莫兰,他在铁索桥守株待兔的时候,就曾经暗暗假设过。 面对莫兰,他真的能毫不犹豫的会扣动扳机吗? 因为立场不同,所以彼此才成了敌人,但是莫兰从头到尾都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为了能再次见到他,不惜冒着暴露的巨大风险,才强行掳走了赵英男。 杜蔚国可是确信莫兰对他是动了真感情的,甚至都有点疯魔了! 要知道,她在保山城可是曾经有机会杀死自己的。 杜蔚国虽然身份不高,可也不是无名小卒,干掉了大名鼎鼎的杜阎王,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抵消她曾经犯下的错误。 但是她并没有动手,唉,最无辜的就是赵英男了,这件事已经成了杜蔚国的梦魇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思绪万千的杜蔚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昨天晚上其实睡得很差,虽然家里很舒服,可能就是太舒服了,反而非常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杜蔚国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 从空间里找了点东西胡乱的填饱了肚子,熄灭了炉火,回头又看了小公寓一眼,然后关上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矫情就到此为止了,生活还要继续,遇山修路遇水架桥,见招拆招吧! 接到了杨采玉之后,杜蔚国接着她直奔四合院而去,今天可是有一场流水席等着他呢,绝对的大场面! 王霄,大光是第一场,从4点半到5点半,然后是王洋和巴特,狗剩子,孙晓红,孙晓飞,李小萌,从晚上6点开始,他们则是第二场。 这些是他的铁杆麾下们给他举办的接风宴,场面正经不小,昨天晚上都已经说好了,一分钱都不让杜蔚国掏的。 大家一起凑钱请他和杨采玉两口子吃饭喝酒,大部分菜品都由巴特媳妇负责主厨,孙晓红帮厨,另外还买了一些其他的熟食,凉菜之类的下酒菜。 为了今天这场盛宴,人家孙晓红下午特意请了半天假负责帮厨,夜班的大光和王霄负责打杂,绝对算是诚意满满! 杨采玉这会也挺高兴的,她虽然平时都是喜欢安静的冷清性子,但是朋友们在一起相聚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孙晓红,李小萌,还有巴特媳妇如今都算她的朋友了,还都是杜大官人亲手帮她精挑细选的太太闺蜜团。 心形纯良,性格坚强! 杜蔚国这样的举动虽然有点决显强势和大男子主义,但是在眼下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限了,她自己的同学朋友们杜蔚国也去见了。 虽然起点很高,但是她们确实相比起来有点过分幼稚了,如同温室的花朵一样,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杨采玉同志现在已经无比笃定杜蔚国之前的预言了,大*将至,她更愿意和杜蔚国挑选出来的这些性格坚强的,经历过苦难的人们聚集在一起。 下午4点,她和杜蔚国手牵着手肩并肩的一起走回了四合院,才刚一进前院,杨采玉就皱了皱好看的鼻子,不由的赞叹道: “哎呀,好香啊!我都快饿死了,我中午根本都没吃饱!二婶做饭,呃,味道非常独特。” 嗯,的确是非常独特!看着就心惊肉跳的!杜蔚国被逗得哈哈大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调侃道: “巴特媳妇做饭的手艺确实厉害,绝对不比任何一家馆子差,不过采玉同志啊,你最近可是有点馋嘴啊!你这可是要变胖的节奏啊!” 杨采玉傲娇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怼: “哼,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杜蔚国,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我清瘦了,让我尽量多吃吗?” 杜蔚国顿时一拍额头,语气无奈的说: “采玉同志啊,那可是我在六盘水的时候说得话,话说这都是已经10天之前的事情了吧?你最近可确实是没少吃啊!你看看,连小肚子都吃出来了!” “你胡扯!我才没有小肚子呢!” 杨采玉一边大声反驳一边略略有些心虚的从衣服的口袋里轻轻的摸了一下平坦至极的小腹,简直可爱极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之间,脚步欢快的走到中院,杜蔚国看见院子中间站着的人不由目光一紧,愣了一下。 安卫民! 他和一个以前也见过的同志,此时正站在院子中间,王霄,大光,孙晓红几个人面色有些凝重站在一旁。 杜蔚国一看眼前这个阵势,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极度不详的感觉骤然升起: “安处,你怎么来了?” 安卫民此刻的表情也非常严肃,语气郑重的说: “杜处长,我得和你谈谈,单独的。” 杨采玉一听这话,非常懂事的马上就松开了杜蔚国的手: “蔚国,你们先谈。” 说完她就朝着孙晓红走了过去,孙晓红也赶紧快步迎上来几步,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杜蔚国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看了安卫民一眼,沉声说道: “安处,那就去我家谈吧!” 安卫民言简意赅回答道:“好。” 刚刚回到家才关上房门,杜蔚国甚至都没有让座,就转身问道,语气多少有点不善: “安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处知道他今天的到访很突兀,也没有废话,沉声说道: “杜处,侯建军同志今天下午2点,带队出去调查线索的时候,遭遇了极其严重的冲撞袭击。 整整一车的同志,无人幸存,而冲撞肇事的卡车司机也当场死亡!” 杜蔚国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目光一凝,马上打断反问了一句: “这个司机是怎么死的?” 安卫民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赞赏: “他是在反复冲撞了候建军的座驾之后,最后才服d自尽的,d药和轧钢厂食堂里检测出来成分完全一致!” 杜蔚国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戾气了,煞气冲天而起,语气瞬间就变得凛冽起来,如同刀剑相磨一般: “这群魑魅魍魉,如此嚣张,出动死间,他们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 煞气如同实质,周围的温度骤降,安卫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杜阎王果然是好大的威风啊! 他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轻声说道: “老郭他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而且据说他还得忙乎收尾的一大摊子工作,所以我临时受命接了这个差事。 杜处,胡司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这次你完全自愿决定,是否参加这个案子。” 杜蔚国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重新抬头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锋利无比,语气坚定的问道: “安处,专案组是谁挂帅?” 7017k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临危受命 轧钢厂投毒的这个案子,杜蔚国算是彻底躲不过去了,即使能躲,杜蔚国也不想再躲了。 这个案子他是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于公,这个案子是发生在轧钢厂的,杜蔚国目前的档案关系依然是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 之前他无论是去701研究院还是滇省的研究院,其实都属于临时借调的性质。 而杜蔚国肯定是轧钢厂目前能力最强的保卫科长,这个案件他属于正管,何况蒋东方他们的能力显然根本就胜任不了这个案件。 现在他们就已经玩脱了,所以杜蔚国他现在必须要担起责任了。 于私,虽然之前因为孔南笙这个傻皮的事情,杜蔚国当时和侯建军他们起了一些龌龊,算是渐行渐远,已经分道扬镳了。 但是并不代表杜蔚国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侯建军被人害死,然后无动于衷! 毕竟是叫了一声叔的! 如此猖獗,这特么都不算是蹬鼻子上脸,而是属于骑在他杜阎王的脑袋上拉屎了,绝对是忍无可忍! 杜蔚国其实心里很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他选择加入这个专案组,那他可就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了。 曾经的悠闲,安稳,舒适都将离他远去,他面前只有荆棘满布,甚至是刀身火海。 胡斐这次确实没有坑他,而且给了他自由选择的机会和权利,但是杜蔚国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使没有这个临危受命的机会,杜蔚国其实也已经认真的权衡过了,他如今的情况非常特殊。 现在他的仇家的等级都已经拉得那么高了,如临深渊一般,依然窝在轧钢厂当一名保卫科长或者副处长,这样的身份跟脚,还能遮风挡雨吗? 显然是不能的,侯建军和蒋东方的前车之鉴就明晃晃的摆在眼前,杜蔚国他现在如同逆水行船,不进则退。 已经彻底回不了头了,此时杜蔚国的脑海中响起一句话:若一去不回,那便一去不回! 不提杜蔚国此时心中翻江倒海,千回百转,安卫民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赞赏和希冀,沉声说道: “轧钢厂的投d案还有侯建军被袭击遇害的案子已经并案了,如今这个案子由胡司亲自挂帅督办。 而你如果自愿参加,那你就是本次的行动总指挥,所有人员统一听你调遣!包括我和我的部门,甚至胡司。” 杜蔚国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依然面色沉静,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伸出了手掌,平静的说道: “安处,这个活我接了,请您把令状给我吧!” 一听这话,安卫民不由的挑一下眉毛,心中暗忖,现在胡斐和杜蔚国彼此居然如此默契吗? 胡司料定他一定会接手,而杜蔚国也笃定他一定会是总指挥,这种默契,居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磨合出来了? 但是安卫民也是身经百战,是个有城府的人,他并没有露出过多诧异的神色,更没有多说多问。 他只是示意了一下他的助手,助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令状,安卫民亲手递给了杜蔚国。 杜蔚国只是扫了一眼令状,之后就贴身收好了,然后杜蔚国的神色猛然一肃,直接就对着安卫民下达了命令: “安处,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专案组第一副总指挥,以下是具体工作内容。 第一件事,请你帮忙立刻把刚刚休息放假的阎王小队成员重新召回,明天早上8点前,他们需要全副武装,到轧钢厂保卫楼的礼堂报到。 第二件事,从您的部门抽调一支精干的调查小队,今天晚上6点前到轧钢厂报到。 第三件事,我们在6点半在轧钢厂保卫处礼堂召开案情讨论会,8点半在大会议室进行案情简报大会。 第四件事,安处,我还需要法医和鉴证科的专家,还有至少2位女性同志,这些人明天早上8点报到即可, 除此以外,抽调研究院的保卫干事唐阿红,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到轧钢厂找我报到! 安处,轧钢厂那边的具体参与人员,由我来负责,你整理好侯建军的案卷,案情讨论的时候,我要用到。” 杜蔚国当仁不让的下达了一连串的任务,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最关键的是他的气场非常强大,甚至连已经见惯大场面的安处都不禁神态一凛。 安卫民屏气凝神的全程都在仔细聆听,而安处的助手,更是拿着纸笔飞快的记录了下来。 杜蔚国此时看了助手一眼,轻声问道:“都记下来了吗?有没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助手连忙回答:“报告杜处,全都记住了,绝对没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安处长: “安处,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兵分两路,我抓紧回轧钢厂召集人手,整理案情,梳理线索,我们在案情讨论会的时候再具体探讨。” “是!” 安处长都不由自主的摄于杜蔚国的气场,大声的回应了一声。 “啊,对了,胡司他是不是一会也会过来?” 安处长正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杜蔚国突然想起来问了这么一嘴。 “是的,胡司他也会参加。”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安处,那我们一会见!” 安处和他的助手快步离去了,杜蔚国迈开大长腿龙行虎步的走到了中院,看了心神不宁的众人一眼。 不由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这才出声: “丫的,咱们这顿好饭今天算是吃不上了,王霄,大光,跟我一起回厂子吧,咱们得干活了!” “是!” 他们俩顿时非常响亮的回答道,眼睛里闪烁着极其兴奋的光芒,东区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案子。 可是整个3科的精兵请将却被彻底的排除在外了,王洋王霄他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 这个时代,尤其是工厂里,大家的心劲都很高,基本上都是要求上进的,希望能有更多立功表现的机会。 杨采玉此时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杜蔚国拉起杨采玉冰冷的小手,简单的交待了一声: “采玉,你跟我一起回厂子,嫂子,晓红,等一会你们先吃,然后抽空给我们送到科里去吧!” “好!” 巴特媳妇抱着孩子,和孙晓红一起答应了一声。 轧钢厂南门,杜蔚国看着欣喜异常的同志们,他却根本就没有下车,时间紧迫,现在已经没空寒暄了,而是直接问了一句: “王洋,蒋处长呢?” 王洋是有极其有眼色的,他马上回答道:“头,蒋处在咱们处里的礼堂!” “大光,你下车,你负责今天的晚班,暂时代理干事工作!王洋,巴特上车。” “是!” 杜蔚国的命令斩钉截铁,众人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异议。 到了保卫处办公楼,一边往小礼堂走的时候,杜蔚国一边命令王霄: “王霄,你去找郝山河科长,让他马上到小礼堂报到!” “是!” 到了小礼堂,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推门就进,好家伙,这里边烟雾缭绕的,好像是着火了一样。 开门的瞬间,顿时浓烟滚滚的,这特么到底是抽了多少烟啊!都有点辣眼睛了! 蒋东方此刻看起来非常憔悴,眼袋深重,眼圈发黑,甚至显得比郝山河还老。 才短短一个月没见,他的两鬓都已经彻底花白了,显然这个棘手的案子已经让他已经彻底的心力交瘁了! “小杜,你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蒋东方看见杜蔚国,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大步走了过来,猛地一把就抱住了他,还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唉!” 杜蔚国在心里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看来蒋叔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侯建军出事的消息呢。 也对,按照安处一贯的作风,这个消息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被安处他们给封锁了。 蒋东方松开杜蔚国之后,他不由的暗暗的调整了一下呼吸,硬起心肠,语气郑重的说道: “蒋处长,我宣布,你们目前的专案组从现在开始,正式解散,由特勤司正式接管,这是我的令状。” 一听这话,蒋东方脸色的笑容顿时僵住,一脸错愕的楞在当场,小礼堂之中先是寂静一片,接下来就是一片哗然。 议论声如同蚊群来袭一样,嗡的一声就响了起来! 小礼堂刹那间就变得沸反盈天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这些人已经点灯熬油的忙乎奋战了好几个昼夜了。 杜蔚国如今一上来就直接把他们给解散了。 以己推人,任谁也都是有情绪的,杜蔚国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把手里的令状递给了蒋东方。 蒋东方满脸疑惑的接了过来,仔细看完之后,不由的自嘲的笑了一下,神色黯然,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岁。 甚至连腰身都显得有点佝偻了,蒋东方此时只是缓慢的点了点头,声音非常落寞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杜处长,你有什么命令?” 杜蔚国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是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现在可不是讲情面的时候。 随即他就用凛冽的眼神扫视全场,小礼堂里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杜蔚国朗声说道: “现在市局的同志,立刻放下手头的全部工作以及资料,马上回归原来的单位。 至于轧钢厂的同志,除了一科的同志之外,全部解散,立刻各种回归原部门。” 小礼堂里依然是寂静一片,没有人动弹。 “听见没有,立刻执行命令!” 看着小礼堂里的这些人一脸的不解,不忿,甚至还有不服,不屑的表情,杜蔚国已经压不住内心的火气,直接大吼了出来! 蒋东方此时也跟着杜蔚国后边怒吼了一声: “你们都特么聋了吗?这是新任的总指挥杜蔚国!你们马上执行命令!” 不管到了啥时候,蒋东方都是维护杜蔚国的,即使现在这个被他当成亲儿子的小崽子,疑似要踩着他的脑袋上位的时候。 众人不情不愿的散去之后,正好郝山河也赶到了,杜蔚国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也不废话,直接就把自己的令状递给了老郝同志。 郝山河一目十行的看完令状,眼神之中顿时精光闪烁!杜蔚国此刻声音严肃的说道: “郝山河同志,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本次行动的第二副总指挥!总揽轧钢厂投毒案的侦破工作。” “是!” 郝山河看完令状,又听到杜蔚国的任命之后,他突然挺直了腰杆,非常的标准的敬了一个礼。 他大声回答着,和蒋东方恰好相反,老郝此时仿佛是年轻了10岁一样,眼睛里不禁精光闪烁,甚至都已经有泪花在滚动了。 10年!这就是他最魂牵梦绕的战场啊!是他最梦寐以求的舞台!他等了整整10年了,从壮年一直等到了老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昨天杜蔚国刚刚回来的时候,郝山河曾经试探过他的态度,但是那个时候的杜蔚国心灰意懒,根本就没有一丝参与的心态。 老郝本来都已经甘于命运了,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才隔了一天,杜蔚国居然成了案件的总指挥。 关键是在他郝山河退休之前,在他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再次有机会重返战场,重新站在这片舞台之上。 郝山河郑重的双手把令状递还给杜蔚国,此时他的眼里充满了满满的鼓励和感激。 而杜蔚国收起令状之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沉声说道: “郝山河同志,我的第一个命令,请您在90分钟之内,梳理完本次轧钢厂东区投毒案件的案情以及情况汇总。 同时整理出嫌疑人和侦破方向,我要在6点整听到案情的完整简报以及具体的线索分析。 在此期间,红星轧钢厂范围内的一切人员,随你调遣传唤,包括书记和厂长!” “是!保证完成任务!” 拿到了尚方宝剑,郝山河大声回应道,此刻的他一扫往日垂垂老矣的疲态,变得豪情万丈!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题外话------ 这一章是过渡章节,从此杜蔚国就要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了。 7017k 第四百二十五章 火线救援 杜蔚国自从进入小礼堂,到安排完郝山河的工作,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把蒋东方悄悄的拉出了小礼堂,然后一起返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扶着脚步沉重的蒋东方在沙发上坐好,给他点了一根烟,蒋东方抽了一口烟。 长出了一口气,拿起香烟摩挲了一下精致的过滤嘴,声音沙哑的强颜欢笑道: “小杜啊,你现在混得是真不错啊!清一色的小熊猫!真是出息了,不错!” 蒋东方很明显是情绪极度失落,但是强颜欢笑,企图表现的风轻云淡。 不过马上就要召开案情分析会议,时间紧迫,杜蔚国根本就已经没有时间细致白牙的安抚他的情绪了。 长痛不如短痛! 此刻,,杜蔚国硬起心肠,深呼吸了一下,弯下腰蹲在蒋东方的跟前,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 “蒋叔,今天下午2点,候叔外出调查的时候,遭遇了卡车撞击,一车同志,无一生还!” “你说什么?” 蒋东方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香烟毫无知觉的从手里滑落,他先是一脸震惊,然后泪水瞬间就蓄满了眼眶,肆意的流淌出来。 “你,你说老侯他没了?” 杜蔚国从地捡起烟头,用手掐灭,慢慢的站起身,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候叔没了,这场车祸是人为的,蓄意袭击!肇事司机当场服毒自尽了!” 蒋东方此时一个踉跄,跌坐到沙发上,满脸都是泪水,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 “这个老侯啊!怎么劝他都不听!现在可好,终于是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呜呜呜。” 杜蔚国也没有劝他,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蒋东方狠狠的摸了一把眼睛,猛的站立起来,眼睛血红一片,他恨声说道: “小杜啊!你可以要一定帮你候叔报仇啊!” 杜蔚国一听这话,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本能的感觉有些腻歪,他觉得蒋东方现在真的是越发的不称职了,甚至都已经有点公私不分了。 而是侯建军今天之所以会遇害,杜蔚国估计很有可能,是他找到了超越他职权范围的线索或者是证据。 他选择没有上报,而是想把这个功劳死死的扣住,过于急功近利了,所以说,路既然都是自己选的,那么代价就要自己承受。 但是杜蔚国并没有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抓紧破案才是最关键的,他只是语气平静的问道: “蒋叔,今天候叔出去调查,是因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新线索吗?他之所以能遇害,必然是找到了关键性的线索。” 蒋东方现在情绪非常激荡,思绪混乱,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回答上来,杜蔚国也没办法催促他,只能点了一根烟,慢慢的等。 过了好一会,蒋东方才算缓过来,他颓然的靠到了沙发上,自己也点了一根烟,语气幽幽的说: “东区一食堂,厨房班长郭胜利的远房外甥,在案发当天来过食堂,老侯今天下午就是去找他外甥去了!” 杜蔚国猛然间目光一凝,他一把就拉住了蒋东方的手臂,语气急切地说道: “蒋叔!你说的这个人他的姓名,地址,工作单位!” 蒋东方此时神情异常颓废,苦笑了一下:“我只知道他叫陈树生,工作地点是京西中医院!” 杜蔚国眉头紧锁,急切的追问到: “蒋叔,这个消息,除了你和牺牲的几个同志之外,还有谁知道?” 嗯? 一听这个问题,蒋东方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然后重新聚焦了: “这个消息,除了我和老侯之外,就只有一科长戚云峰,还有就是一科的干事柳山民知道。” 杜蔚国二话不说,转身就出门了,他快步朝着小礼堂跑了过去,蒋东方很快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了上去。 杜蔚国推开小礼堂的门之后,就笔直的站在小礼堂的门口,鹰眼好像雷达一样扫视全场。 很快他就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科长戚云峰,但是他并不认识一科的干事柳山民。 此时,全副武装的王离和另外一名阎王小队的同志已经提前到达了小礼堂,看见杜蔚国表情严肃的站在门口,顿时就凑了过来。 “头!” 王离他们小声的打了一个招呼,杜蔚国只是轻轻的颔首,紧接着声音郑重的命令道: “王离,你和黄立给我死死的守在这个门口,从现在开始,不管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是!” 下达完命令之后,杜蔚国甩开大步就朝着戚云峰走了过去,陈建胜和巴特非常有眼色的紧随其后。 戚云峰是个有点微胖的中年人,他看见杜蔚国杀气腾腾的朝他走了过来,他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顿时就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 人的名,树的影,杜阎王的赫赫威名那可不是吹捧出来的,可是生生用人命堆出来的。 属于以杀证道的狠人,现在轧钢厂的所有人对他都是又敬又畏的。 他外调了短短几个月,现在居然就已经升职成了副处长,谁都不傻,可见杜蔚国在外调期间,手下必然又是战绩显赫,尸骨累累的。 “小杜,啊不,杜处长,好久不见啊!您有什么指示?” 戚云峰有点心虚的说道,这件事毕竟是东区食堂发生的,是是他的管辖范围。 他这就叫难辞其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不管是谁负责案子,都要踩他一脚。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寒暄客气的戏码,开门见山的问道: “戚科长,你们科里的柳山民干事在哪里?” 一听这个问题,戚云峰顿时愣了一下,之后磕磕巴巴的说: “小柳,他,他下午的时候闹肚子了,还挺严重的,所以就去了厂医院,到现在还没回来。” 杜蔚国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剑眉如同利刃出鞘一样,他沉声问道: “除了你之后,还有谁平时和柳山民最熟悉?最起码知道他家,他父母家,或者他媳妇娘家的!” 此时戚云峰都已经有点慌了,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连忙朝一旁喊了一声: “唐援,你过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闻声跑了过来,戚云峰忙不迭的介绍道: “杜处长,唐援是柳山民小舅子,他最熟悉!” 杜蔚国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子,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跃跃欲试的麾下们,直接点了将。 “王洋,建胜,巴特,你们和唐援一起去把柳山民给我带回来。” “是!” 王洋他们转身就要往外走,杜蔚国一把拉住了他,先把手里车钥匙递给了狗剩子,他会开车。 杜蔚国凑到王洋耳边小声说: “王洋,你们开车去,带上武器和手铐,切记要注意安全,他很有可能会反抗。” 王洋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出门了。 郝山河此时自然看出了异样,他也凑了过来,轻声问道: “怎么回事?” 杜蔚国把他拉到了一边,点了一个烟,语气沉重的小声说道: “侯建军今天下午外出调查线索的时候,出了车祸,被人蓄意谋害了,一车人无一幸免。 侯建军今天下午要调查的线索,是出事当天,厨房班长有个远方外甥来过厨房,显然找对了方向。 而知道他今天调查方向的,除了蒋处长之外,就只有戚云峰和柳山民。” 杜蔚国说完,老郝同志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如果杜蔚国的担心是真的,那么这个事情可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轧钢厂保卫科出现了内鬼,到时候不仅是戚云峰,甚至连蒋东方都难辞其咎。 杜蔚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轻轻的捏了一下有点胀痛的太阳穴,语气有点低沉: “郝叔,您继续整理案情,抽空突击审讯一下这个厨房班长,蒋处会全力配合你的。 等一会我们就要和胡斐他们汇总召开案情探讨会议了!我现在出发继续侯建军之前调查的线索,希望还来得及吧! 郝叔,别让戚云峰离开视线范围,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你就暂时主持会议和具体工作。” “好!” 老郝没有多说哪怕一个字的废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之后他就转身忙碌去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彼此之间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互相支撑,彼此依靠。 杜蔚国和已经重新振作精神,回归小礼堂的蒋东方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嘱咐他配合郝山河的工作。 之后要到了他的车钥匙,带着王霄,王离还有黄立(阎王小队的同志)离开了轧钢厂。 众人一路风驰电掣的往城西的京西中医院赶去,杜蔚国此时坐在副驾驶上,由王离负责开车,他的车技好,而且更加熟悉四九城的路况。 杜蔚国坐在车上,一边抽烟手指一边轻轻的敲打着车窗,这个陈树生绝对是极其重要的线索! 而且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厨房班长的什么远房亲戚,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抽丝剥茧,甚至都没时间审讯这个厨房班长了。 至于敌人为什么宁愿选择冒险灭口,而不是通知他立刻转移,杜蔚国暂时也想不到原因。 不管是因为什么,起码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柳山民一定有问题,而且好像还另有所图,并且时间非常急迫。 “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吧!”杜蔚国暗暗想着。 等到杜蔚国赶到京西中医院的时候,瞬间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消息!、 这个陈树生还有中医院的老院长,下午去给一位领导上门看病去了。 一听这个消息,杜蔚国当时后背的冷汗唰一下的就爆了出来,我尼玛! 这位领导可不是别人,正是胡斐的老领导,曾经无比霸道直接强调杜蔚国参与巨妖行动的那位。 我曹! 这事情可是大条了!一切瞬间就变得明朗了,难怪对方宁可冒着巨大的风险。 甚至不惜出动死间袭击侯建军,也不肯转移陈树生,原来是有这么巨大的图谋啊! 这事情要是一旦成功,那可真是天崩地裂般的大事了! 陈树生和老院长如今都已经离开2个小时了,刻不容缓,杜蔚国立刻拿起医院的电话. 先给胡斐的办公室拨打过去,没人接听,马上又给安卫民打过去,还是没人接听。 杜蔚国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拿起电话,给杨采玉二叔拨打了过去,万幸,杨保国接起了电话。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喂,我是杨保国。” 事情已经十万火急,杜蔚国也顾不得啥保密条例了: “二叔,我是杜蔚国,您能想办法联系上***领导吗?马上有人要行刺他!” 杨保国的声音瞬间就紧张起来:“小杜,你说什么?” 杜蔚国稳住情绪,言简意赅的说明道: “二叔,领导今天傍晚6点钟预约了京西中医院的两位医生上门看病,其中一名是敌特分子!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联系到领导!”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过来和我汇合。” 二叔说完之后,马上就挂断了电话,这件事情此刻是迫在眉睫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6点15分,当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杜蔚国急赤火燎的赶到了杨保国办公室。 杨保国此时正在抽烟,看见他进来,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眼神之中都是满意的神色 “小子,干得漂亮,你今天算是又立了大功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万幸啊! 总算是没有酿成大祸,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杨保国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至于杨保国一脸得色,这是肯定的啊!今天这火线救援成功,与其说是大功劳,不如说是大人情,价值根本就是无法估量的!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了烟盒,抽出一颗香烟,刚想点上,可是杨保国却叫住了他。 二叔笑着熄灭了自己手中的烟头,语气轻快的说: “小杜,你先别抽了,领导要见你,走吧,我带你过去。” 杜蔚国此时眉头一挑,嘴角一撇,倔强傲娇的小劲头却是提上来了,他还是点着了香烟,深深的吞吐了一口烟气之后,这才懒洋洋的说道: “二叔,领导他人没事就好,让他等一会吧,我得先喘口气!” 二叔没好气的看着他的无赖样子,哭笑不得的喝骂道:“咋的?你这小兔崽子,你这是持功而骄啊?” 杜蔚国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的问道: “二叔,我是真的需要喘口气,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就是提着一口气呢! 领导既然没事就好,有啥功不功的,我也不在乎,对了,二叔,那个柳山民拿下了吗?是活捉吗?” “活捉!当然是活捉!” 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虎步龙行的推门走了进来。 二叔一看来人,连忙站了起来:“领导,您咋过来了?” 杜蔚国也麻溜的站了起来,悄悄地掐灭了烟头,但是他只是面色沉静的站着,并没有说话。 老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我这不是过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嘛,也是人之常情!你就是杜蔚国,嗯,果然不错! 文武双全,一身的好本事,也难怪胡斐对你小子心心念念的。” “领导,您好!谢谢夸奖” 杜蔚国只是不卑不亢的说了这么硬邦邦的一句话,甚至连谦虚客气的场面话都没说。 说实话他其实并没有太激动,就是眼前这老头把自己生生拖进巨妖行动的,他心里其实多少是有点怨气的。 老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 “嘿,小子,你干得不错,看你这横眉冷对的样子,是明显心里对我有怨气啊?是因为我当初强调你的事吧?” 二叔一听这话,瞬间冷汗都下来了,他在一旁连忙给杜蔚国疯狂的使眼色,连眼珠子都特么快飞出去了。 而杜蔚国却面色平静,无所畏惧的和老人对视着,语气也极其平静的回答道: “是!” “哈哈哈!好小子,你果然是有种啊!杜阎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老人虽然是被他顶撞了,但是却丝毫的不以为杵,反而特别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这一生,波澜壮阔,他到底是经历过多少狂风巨浪,见过多少遮奢人物,可能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事到如今,他早就已经修炼到宠辱不惊,万事不挂于心了,更是练就了一幅火眼金睛。 真话假话,他自然是一听便知,一看就明。 几乎没有人逃开他的眼睛,在他这样的人物面前,与其违心的说假话,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实话实说。 老人走到杜蔚国的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欣赏,轻轻的拍了拍了杜蔚国的肩膀,勉励的说道: “我也喊你一声小杜吧?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情绪,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位置不同,立场不尽相同,自然取舍的标准也就有所不同。 不过总之我老头子感谢你,无论公私两方面的情分我都认,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吧,走了!” 老人说完之后,非常干脆的转身走了,极其干脆潇洒。 杨保国把他送出门之后,重新回来之后脸色古怪的看着坐在沙发上,老神哉哉又在抽烟的杜蔚国。 “小杜,你,你~~” 二叔此刻已经词穷了,他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杜蔚国美美的抽了一口烟,笑呵呵的说: “二叔,这颗烟我才抽了几口,实在是有点太浪费了。” 我尼玛,这是抽烟的问题吗?你特么还能不能再在装一点,二叔都已经抓狂了,就差拎着杜蔚国的脖领子质问了。 1个小时之后,当杜蔚国回到轧钢厂的时候,阎王小队的成员,唐阿红,胡斐还有安卫民都已经到了。 当他推门走进小礼堂的时候,就看见胡斐好像个山大王似的,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席台上。 一看见杜蔚国,他哈哈大笑着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他,还狠狠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子,干得漂亮!你今天可算是给我老胡涨了大脸了,刚才老领导打电话过来,把你夸得像朵花似的!” 7017k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运筹帷幄 引蛇出洞! 杜蔚国感觉有点不太自在,他微不可查皱了一下眉头,还撇了一下嘴。 被胡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紧紧抱住,尤其他媳妇杨采玉也还在场呢。 一方面他是多少觉得有点尴尬,他和老胡好像没有这么亲密的关系吧?算是小型社死! 而另外一方面他也感觉胡斐这老贼应该是别有用心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只不过现在情况比较特别,十万紧急!他也没时间和胡斐掰扯。 这个案子如今有了陈树生这个活口,算是找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突破口。 这家伙可是一个深潜者,他在中医院都已经工作9年了,如今被激活成了死间,可想而知,他身上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不过也有一个坏消息传了回来,柳山民已经被王洋他们找到了,不过这家伙已经死了。 他之前是躲在了郊区的一个朋友那里,说是朋友,其实无非就是赌桌认识的狐朋狗友而已。 这个柳山民有个恶习,嗜赌成性,人菜瘾大,他在外边债台高筑,如此也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成为内鬼了。 据他的朋友说,他原本打算明天一早就坐火车直接南下的,结果他的朋友拿了柳山民给的钱。 出门买酒菜的功夫,他就被人直接刺死在屋子里了,柳山民的这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想抽丝剥茧的通过这起明显是灭口性质的凶杀案,进而找到行凶者,难如登天,而且需要时间! 而杜蔚国现在最稀缺的就是时间,对方的行刺计划已经失败了,肯定会马上分散撤退,一旦拖延错过了最佳的抓捕的时间。 以后再想追查,那可就大海捞针了! 到了现在,虽然杜蔚国还没有看具体的案情分析和案卷档案,但是至少一部分案情已经变得明朗起来了。 而且,还是最核心最重要的部分!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破坏以及刺杀行动。 很有可能这是新的负责人针对前一段时间巨妖行动展开的报复行为。 这次对方的行动非常激进,也很猖獗,一改之前巨妖负责时候沉稳的风格,甚至有点肆无忌惮的意味。 和之前杜蔚国在去保山城路上遭遇的爆破袭击的风格倒是有点相似。 杜蔚国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拿下了本案最核心的嫌疑人陈树生,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运气的成分。 但是在他看来,这个案件的侦查方向已经变得非常明朗了,轧钢厂的投毒案件现在反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甚至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只是对方的调虎离山策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老领导这步棋。 仔细想想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要知道,案发的时候,老郭和杜蔚国都没在四九城。 胡斐的特勤司2处也都出去外省执行任务了,而胡斐和安卫民如果一旦也被吸引到这边来。 那么他们司里的力量至少空了一大半以上,结果谁也没成想,居然会被好大喜功的候建军无意之中给破坏了。 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小礼堂的一个角落里,杜蔚国,郝山河,蒋东方,胡斐,安卫民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换着彼此的看法。 按照杜蔚国的想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突审陈树生,他们今天的行动失败了。 而且陈树生还被抓了活口,必要会马上就会撤离。 甚至有可能现就已经开始逃窜了!一旦拖到了明天,很有可能这些狡猾的家伙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所以现在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撬开陈树生的嘴巴,争取截住他的同伙和上线,把这群阴沟里老鼠彻底一网打尽。 大家听完他的想法之后,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安卫民首先提出了疑问: “杜处,他们反应能有这么迅捷吗?” 可能是因为在公共场合,也有可能是杜蔚国今天的一系列表现彻底折服了他,反正安卫民没有再喊他小杜了。 而是直接尊称他为杜处,虽然这样称呼感觉稍稍有点生分,但是无疑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肯定。 杜蔚国目光闪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他们的反应甚至有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快速,安处,您想想,侯建军12点半从轧钢厂出发,下午2点就遇害了! 由此可见,他们的反应到底有多么迅捷!我猜测,他们之间很有可能是使用步话机来进行通讯的。” “嘶!” 安卫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郝山河语气郑重的插了一嘴: “我完全认同杜蔚国处长的观点,时间就是生命,我们绝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和撤退的时机。” 胡斐此时面色凝重,他低头沉吟了一瞬,猛地抬起头,目光凝视了杜蔚国半晌,一言而决: “杜蔚国,你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你来安排工作吧,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听你的调遣! 杜蔚国,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什么事都由我担着!”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顿时都愣住了,胡斐是啥身段啊? 他不仅让杜蔚国全权指挥,而且他还主动表示也自己听候调遣,最关键的是出事他还愿意背锅。 这种事,听起来都有点荒诞了,这已经不是信任的概念了,而是无条件的力挺啊! 郝山河此时都恨不得仰天长啸了,我特么怎么就没遇见这样的领导呢? 杜蔚国的表情只是稍稍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指挥权。 虽然是有点意外,但是他知道这是胡斐在抬举他,而且他也确实不想再被人支配了。 即使这种规模的人员调配,他之前并没有经历过,但是杜蔚国也并不算太心虚,脑子里的逻辑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 此刻,杜蔚国的眼神时刻变得锋利无比,语气也很郑重: “郝山河科长,今天你来作主审官,陈树生我就交给你了,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想尽一切办法撬开陈树生的嘴!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采用一切必要的手段,生死不论。” 听到这个命令,郝山河此刻眼睛里的火焰都已经彻底沸腾了,老脸也涨红了,他大声的应答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郝山河领命之后,非常干脆的转身就出门了,看他的背影,腰杆挺得笔直,昂首阔步,虎虎生风的。 杜蔚国从来都没见这样的老郝头。 不过也来不及感慨了,杜蔚国此刻把目光转向了蒋东方,沉声说道: “蒋东方处长,你继续负责带领一科的同志,继续梳理轧钢厂方面的案情,连夜调查柳山民的社会关系,我明天早上要拿到最终结果。” “是!” 外人在场,蒋东方不可能落了杜蔚国的面子,而且他心里很清楚,杜蔚国这是给他机会,想让他将功补过呢! 1科出了内鬼,他这个处长难辞其咎,肯定要跟着吃瓜落的。 而且这个案件之前他和侯建军大包大揽的,贻误了最重要的战机,如果是昨天就上报胡斐的部门。 也许侯建军就不会出事了,今天要不是杜蔚国反应及时,外加运气好,那可就酿成惊天动地的祸事了。 到时候,作为事故的主要负责人,蒋东方的下场很难想象。 蒋东方也转身离开了,杜蔚国看了一眼安卫民,语气诚恳: “安处,陈树生的社会关系,就麻烦您了,一样也是从现在开始连夜排查,范围可以无限扩大。 咱们的原则是宁错不漏,一查到底,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我,呃不,是都由胡司担着!” “是!” 安处长此时神色古怪的瞥了胡斐一眼,想笑又不敢笑,连忙转身就招呼手下走出了小礼堂。 胡斐本来一直都十分满意的听着杜蔚国条理清晰的下达命令,一脸的欣慰,满眼的得意。 只是听到最后,顿时就被气得脸色铁青,差点没把烟头直接怼在杜蔚国的脸上。 我尼玛,这特么是人话吗? 杜蔚国你这个不当人子的小王八犊子,你特么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背黑锅的这种好事,你居然毫不避讳,明目张胆通知我! 杜蔚国根本就没空搭理胡斐的脸色,安排完安卫民,他大步走到唐阿红身边,然后把她领到了杨采玉的跟前。 看见杜蔚国朝她走过来,杨采玉连忙站了起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杜蔚国,她是个极其聪明伶俐的,她自然看得出来杜蔚国现在很忙。 甚至连胡斐这样身段的大佬都要听他的号令,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杜蔚国办案,果真是威风凛凛,雷厉风行! 很有古之名将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气魄。 正在目眩神迷的欣赏爱人的风姿呢,杜蔚国突然舍了胡斐朝她走了过了,而且还叫上了一个女人。 杨采玉不由自主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她实在是想不到理由。 百忙之中的杜蔚国,突然把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女人带到她面前,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阿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爱人,杨采玉同志。” 杜蔚国此时轻轻的拉起杨采玉冰凉的小手,有点歉疚的看了她一眼: “采玉,这位是我在研究院同事,唐阿红同志!” “你好,你好!” 两个女人互相握了一下手,寒暄了一下,其实都有点懵! 不说杨采玉莫名其妙,就是唐阿红心里也是千回百转的! 只不过杜蔚国现在很忙,根本就也没有时间让她们寒暄,正好这会王洋他们已经回来了,杜蔚国轻轻的招了招手,把王洋他们叫了过来。 王洋他们连忙小跑过来,杜蔚国轻轻拍了拍王洋的肩膀,语气沉稳: “王洋,你和巴特,还有建胜,你们几个一会送采玉回四合院,然后你们也不用再回来了!” “啊?头!” 一向对杜蔚国的命令言听计从,绝无二话的王洋,此时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质疑。 不仅是他,连巴特,狗剩都愣住了,杨采玉的脸更是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她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了! 眼下大家伙都这么忙,而杜蔚国却把最心腹最得力的手下都派去送她回家,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但是她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反驳杜蔚国的命令,这可是大忌!顿时急得她耳根子都红了。 杜蔚国看了一眼诧异的众人,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些家伙的敏感度终究是不够啊! 他皱着眉头,语气严肃郑重的说道: “兄弟们,我怀疑,这次是敌人有目的有计划展开的报复行为,而我和杨采玉很可能也会成为攻击目标! 你们现在回四合院可不是去休息的!你们甚至很有可能会面临敌人的夜间突袭!”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有些歉疚的看了唐阿红一眼,沉声说道: “对方应该是没见过采玉本人的,所以一会唐阿红同志伪装成采玉回我家,王洋和巴特随行护送,建胜持长枪缀后。 巴特媳妇和孩子,晚上偷偷的送到秦淮茹家去住,如果李小萌没走,也一并送去秦淮茹家过夜。 你们三个整夜都不能睡觉,需要枕戈待旦,保持警戒!轮流值夜,随时准备战斗!听明白了吗?” “是!” 这三个好战分子一听这个,眼睛里连一丝恐惧的神情都没有,反而充满了兴奋! 但是唐阿红的脸色却不算太好,眼神顿时就暗淡了,之中还有一丝幽怨一闪而过。 也对,换做是谁,听见这样的安排,心里也肯定是极度不舒服! 杨采玉听完之后,就更加羞愧的脸红脖子粗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敢抬头面对唐阿红了。 默默的低着头,两只手都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行,你们三个先去准备一下吧,等会就过来汇合然后出发吧。” 杜蔚国挥手把王洋他们几个驱散了,他才把唐阿红轻轻的拉到了一边,唐阿红此刻是明显的闹情绪了。 她的眼圈都已经红了,低着头泫然欲泣,杜蔚国揉了一下太阳穴,压住脾气,轻声的解释道: “阿红,你不要有情绪,我并不是担心采玉的危险,所以才要拿你去冒险的。 你想想看,我完全可以不让杨采玉回家,就可以完美规避这个风险了!” 听到这个理由,唐阿红的眉头顿时就轻轻皱了起来,她的表情也变得好看了一些! 她抬起头,通红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她依然有些不解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此时有点无奈,他的这些心腹手下的敏感度实在是太低了! 都特么已经解释到这个程度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阿红,我判断敌人有很大的几率会在晚上孤注一掷的采取夜袭,你只是引蛇出洞的一个手段而已,你完全是可以拒绝的,我还有其他人选。 今天晚上我也会带人悄悄潜回去的,只要他们敢来,那就一个都别想走!这是一次战斗任务!” 唐阿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诱饵啊?杜蔚国是想打个伏击战,那么杨采玉没有任何战斗的技能,自然是无法胜任的。 这可是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啊!唐阿红是个挺热血的同志,想明白之后,连忙端正了态度,拍着胸脯保证道: “头,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7017k 第四百二十八章 巅峰之战 杀人诛心 面对唐阿红没头没脑的热血,杜蔚国只能无奈的笑了一下,等王洋他们回来汇合之后,他又仔细的低声嘱咐了几句。 之后杜蔚国把家门的钥匙交给了唐阿红,王洋他们几个就转身出门了,唐阿红更是摆出了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这会已经是快到晚上7点了,小礼堂里也变得冷清起来,剩下的的人手已经不多了。 老郝带着王霄去突击审问陈树生了,而安处也带队去调查陈树生的社会关系去了。 蒋东方则带着一科的人去他的办公室里,重新梳理案情并且调查柳山民被杀的案子。 此时,除了胡斐以及他的助手,还有阎王小队的几名同志,小礼堂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孙晓红李小萌她们一早就已经把饭菜送过来了,但是杜蔚国一直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根本就没空顾得上吃饭。 杜蔚国此时轻轻的揉揉了已经饿扁的肚子,直接无视了正在抽烟,强装镇定但是却一直不断偷瞄他的胡斐。 他走到采玉的身边,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如今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杜蔚国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之中充满了歉意: “采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这才回来一天,就赶上轧钢厂的案子了。 这个案子于公于私,我实在是推脱不了,你今天晚上恐怕要留在这里了,暂时不能回家休息了。” 一听这话,杨采玉连忙用力的摇头,此时,她都已经泪眼婆娑了,她声音更咽的说道: “蔚国,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做的都是正经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一边说一边她的眼泪就如同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滴在了杜蔚国的手背上。 杜蔚国轻轻的帮她擦掉了眼泪,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轻轻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开了一个玩笑逗她开心: “采玉,你今天也算是看见我杜阎王的一面了吧?是不是威风八面,你看见没有,就连胡斐都得对我俯首帖耳!” “嗯,特别威风!” 杨采玉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的,她才刚说完,杜蔚国的眼角余光就看见胡斐已经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杜蔚国估计这老贼是被晾了哪里这么半天了,实在是有点不自在了。 “小杜,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胡斐压住了脾气,先是朝着杨采玉点了一下头,语气尽量温和的问道,杜蔚国其实早有准备。 他和胡斐走到一边,杜蔚国胸有成竹说低声说道: “胡司,您的主要工作就是就坐镇在指挥中心这里,然后,您再秘密召集2到3个精锐的作战小队,所有人配备自动武器,全副武装。 然后晚上点钟9赶到到小礼堂和您汇合即可,胡司,请务必注意,同志们要隐蔽汇合,千万不能别大张旗鼓过来的!”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他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此时他的目光猛的一凝,语气之中透出了一股子戾气: “小杜,你认为这群渣滓居然还有胆子搞一出夜袭?杀一个回马枪?” 杜蔚国冷笑了一声,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睛,顿时煞气透体而出,周围的温度骤降。 不远处的杨采玉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大为震惊,李白这个酒蒙子曾经写过两句诗: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杨采玉这个温室里的花朵,一直都以为这只是诗人的夸张写法,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幼稚了! 杜蔚国给胡斐递了一根烟,点上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胡司,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这群家伙的首领是个行事激进的家伙,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这个家伙,和我在保山城遇见的爆破袭击手法如出一辙,都已经不能用嚣张来形容了!应该叫猖獗! 此时杜蔚国停顿了一下,抽了一口烟,整理了一下思路,胡斐的面色也格外的凝重。 杜蔚国吐出烟气之后,继续分析,他的思路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而且,我刚刚听蒋东方处长和郝山河科长谈及案情的时候,无意的听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消息。 最近轧钢厂的轧钢车间,正在赶制一批特种钢材,这批钢材是要送到疆省实验基地的。 胡司,很有可能行刺老领导,还有破坏生产,这两个目标的重要性是不相上下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他们为啥叫舍得出动像陈树生这样的高级深潜人员来轧钢厂进行投毒! 如今,既然刺杀任务已经失败了,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会孤注一掷,突然夜袭伺机搞破坏!” 胡斐此时猛地攥住了拳头,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怒发冲冠,义愤填膺的低吼: “这些肮脏的狗崽子,真特么是贼心不死,冥顽不灵!玛德,只要他们今天晚上敢来,老子必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杜蔚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嗯,胡司,虽然我并不能百分百断定,他们今晚就一定会来,但是最起码的准备,我们还有要有的。 省着被这群杂碎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些家伙都是硬茬,保卫处的这些同志,恐怕是难堪重任了。” 胡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杜蔚国这可不是贬低自己人,更不是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 杜蔚国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这些家伙还真不是谁都能对付的,要不然胡斐的部门还有啥存在的意义啊? 胡斐刚想说话,这个时候,突然看见李小萌和孙晓红出现在了小礼堂的门口,正在朝杜蔚国用力摆手。 胡斐朝着门口瞟了一眼,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淡淡的说了一句: “行,你先处理吧,我先打电话安排人手!”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打电话去了,杜蔚国朝守在门口的王离摆了一下手,李小萌手里拎着一摞饭盒,孙晓红的手里抱着一个毯子小跑着凑了过来。 杨采玉顿时激动的好像看见亲人一样,连忙迎来上去,她实在在太尴尬了,坐立不安的。 原来李小萌她们5点过一会就过来送饭了,但是当时杜蔚国和王洋他们都出去忙各自的任务去了。 所以她们俩就回到南门值班室一直等待了,刚才王洋巴特他们护送唐阿红回四合院的时候遇见了。 她们俩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依然主动提出过来陪杨采玉了。 这才是真闺蜜嘛,非常的贴心! 看了一眼饭盒,杜蔚国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他其实也很饿,但是他真的没空吃饭了。 他看了一眼饭盒的数量,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拿起内线电话给值班室的大光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想办法再去外面买点饭菜回来。 阎王小队暂时没有任务,吃过晚饭之后原地休息,交待完这些事情,他又和胡斐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转身下楼去找郝山河了。 这应该是郝山河谢幕前的巅峰之战了,杜蔚国实在不想错过! 轧钢厂保卫楼的一楼是设有专门的审讯室的,杜蔚国才走到一楼的时候,就看见王霄正站在审讯室的门口。 他应该是一直都盯着楼梯口的,看见杜蔚国下来,他连忙迎来上来: “头,您下来了,郝科长让我一直在门口等您,他说让您不用着急,可以先喝口水,抽根烟,喘口气之后再进去。” 杜蔚国一听这话,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都想放声大笑。 事发突然,杜蔚国临危受命,从下午开始就一刻不停的忙碌,殚精极虑,当千钧重担全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的时候。 只有郝山河默不作声的帮他扛起了一个边角,也只有他才能让杜蔚国放心的喘口气! 杜蔚国看了一眼大门紧闭,严丝合缝的审讯室铁门,转过头招呼了一声: “霄哥,你帮我整杯茶水,最好是浓一点的,我先去洗把脸,然后去你办公室里喝!” 杜蔚国去上了个厕所,解决掉了膀胱积攒的压力,然后用冰手的凉水洗了一把头脸,甩了甩头上的水渍,顿时感觉精神一震。 去干事值班室,消停的喝了一杯浓茶,歇了一会,最后杜蔚国才点着了一根香烟,把烟叼在嘴上,果断的拉开了审讯室的铁门。 这个陈树生是个白净面皮的中年人,五官端正清秀,身材挺拔清瘦,带着一幅黑框的眼睛,打眼一看就是个干净斯文的体面人。 他的面相非常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真真是可惜了一幅好皮囊啊! 看见杜蔚国推门进来的一瞬间,陈树生的面色依然平静,纹丝没动,但是瞳孔却猛然的收缩了一下。 很显然,他是认识杜蔚国的! 杜蔚国因为超凡脱俗的视力水平,对于他的反应自然是洞若观火,杜蔚国的嘴角不由的轻轻的一勾。 悠闲的吐了一口烟气,杜蔚国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坐在了郝山河的旁边,然后非常随意的给郝山河递了一根过滤嘴香烟。 趁着帮老郝头点烟的间隙,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对了一下眼神,杜蔚国瞬间明了老郝的意思,暂时还没有收获。 陈树生的左边腮帮子,此时是高高的肿起来的状态,这当然不可能是老郝打的,应该是取假牙毒囊的时候搞的。 郝山河本身就是极度不屑于使用物理刑讯手段的,他认为那样活计实在是太糙了! 而且他认为,那样的套路虽然也很有效,但是过于简单粗暴了。 物理手段还有着不小的弊病,如果没有两份以上的口供互相比对印证,那么是很容易被老练的对手找到机会。 刻意隐瞒或者歪曲混淆极其重要的线索,尤其是任务时间非常紧迫的时候。 他只要交待的时候九真一假,但凡掺上的那么一成假话发挥作用,那就很致命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老郝头此时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语气的平和的问道: “陈树生,原来你也认识杜阎王啊!我刚刚还想帮你引荐一下呢,看来用不着了。 我相信你肯定是没有见过他本人的,这么说来,你一定是看见过他的照片喽!” 老郝头慢条斯理的说着说,语气不急不缓的,仿佛是和老朋友聊家常一样,对面陈树生的脸色依然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但是他的瞳孔却一直都在不停的收缩着,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老郝的话大概率是刺中了他的要害。 郝山河根本就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轻轻的瞟了他一眼,就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陈树生,你既然看见过杜蔚国的照片,那么很显然,他也是你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之一了? 杜蔚国也是你们的目标,呵呵,这就有意思了,那就让我们一起慢慢的捋一捋啊。” 老郝头一边自问自答,一边用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极其轻微的敲击声传到陈树生的耳朵里,却如同沉钟巨鼓一样。 他的瞳孔地震,脸色已经不受控制的苍白起来,冷汗也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老郝头此时依然没有提问,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继续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嗯,你们的第一个目标肯定是轧钢厂的轧钢车间,食堂投d的话,一方面可以破坏生产,迟滞交付特种钢材。 另一方面也可以调虎离山,把胡斐他们的注意力和机动力量全部吸引过来,算是一石二鸟。” 郝山河此时停顿了一下,抽了一口烟,瞥了陈树生一眼,冷笑了一声: “嘿,可惜啊!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甚至连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你们万万没想到,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被侯建军这个好大喜功的家伙无意之中挡了驾。 他不仅压住了这个案子没有上报,而且他还无意之中,发现了你们的马脚,所以你们才不得不出动死间,制造车祸,冒险杀人灭口。 一方面可以为你的刺杀行动争取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再次的调虎离山!” 此时的陈树生已经脸色煞白,冷汗止不住的顺脸淌,他如同见鬼了一样看着郝山河。 要知道,这件事才发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郝山河不可能有其他的其他的证据支持。 但是他居然猜的丝毫不差!陈树生的心里不停的嚎叫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糟老头子到底是特么何方神圣啊? 难道他是胡斐找来的,会读心术的奇人异士吗? 郝山河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都在配合他说话的节奏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时快时慢,这微不可查的敲击声。 落在陈树生的耳朵里,却如同巨锤一下下的不断砸在他的心口上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爆炸了。 此时郝山河慢条斯理的熄灭了烟头,语气戏谑的的说道: “恭喜你,你们的计划成功了,胡司长和安处长如今都已经到了轧钢厂,嘿,可惜啊,这次却是天算不如人算。 杜蔚国临危受命,横空出世,直接破坏了你的行动,竹篮打水一场空,彻底的功亏一篑!而且你也成了阶下囚。” “呵!” 此时的陈树生也不再掩饰他的恨意,他恶狠狠的瞪了杜蔚国一眼,不屑的冷哼的一声,然后语气轻蔑的说道: “都是这小比崽子运气好!”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放声大笑,他眉头一挑,搓灭了手里的烟头,语气不屑的说道: “不服?好,陈树生,那我问你,我可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你们既然那么牛皮,为啥昨天晚上不对我动手呢? 还不是你们也知道杨采玉不在家,而我又很难对付,你们怕当场啃不下来我这块硬骨头,再被我反咬一口。 甚至被我抽丝剥茧,直捣黄龙,重大的任务当前,那就得不偿失了!我说的没错吧?傻皮!” 陈树生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色厉内荏的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杜蔚国此时和老郝轻轻的对了一下眼神。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个陈树生可是个死间,他一旦开口反驳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输了。 他刚才忍不住开口的一瞬间,其实他的心里防线就已经被突破了,被郝山河如同神鬼一样的分析给刺穿了! 此时,杜蔚国的声音变得凛冽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陈树生,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安心死去的机会,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我可以让你现在就痛快的死去,然后尸体送到医院,否则,可就不要怪我不仗义了。” 听完杜蔚国的话,陈树生极其不屑的啐了一口血痰在他面前,极其不屑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他充满挑衅的说道: “来来来,你特么不是号称杜阎王嘛,有啥手段赶紧让我老子见识见识!我特么要是~~” 哈哈哈! 杜蔚国又是一阵极其爽朗的大笑直接打断了他的狠话,杜蔚国砸吧了一下嘴,轻声说道: “陈树生,你特么把老子当成傻皮了吗?好,既然你这么硬气,那我马上就把你送到招待所里软禁起来。 给你提供最好的住宿条件,最好的保护措施,然后好吃好喝好招待的把你供起来。” 一听这话,陈树生的脸色瞬间大变,冷汗如同瀑布一样肆意流淌,他咬着牙冷哼了一声: “哼,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蔚国此时冷笑一声:“是吗?其实我啥都用不着你说的,今天晚上,无论是我家还是轧钢车间。 我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的那些傻皮同伙一头撞上来呢! 到时候,你们这边必然是损失惨重,而且我还会故意留下一两个活口逃出生天。 陈树生,你被送到宾馆去享受优厚待遇,而你的同伙死伤狼藉,我说今天晚上的行动是我猜到的,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陈树生,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家人或者你最在乎的什么东西,嘿嘿嘿!” 杜蔚国此时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他这招就是和老郝学到的。 杀人诛心,老郝头此时满意的点了点头,满脸的欣慰表情,出徒了,自己的这点玩意,都被学走了。 而一听这话,陈树生却猛地站了起来,手铐和脚镣挣得哗啦啦的直响,他此时怒目圆睁,眼睛血红,似要择人而噬一样。 “我曹尼玛的!杜蔚国! 你特么好毒啊!你不得好死!我特么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7017k 第四百三十章 夜战! 像陈树生这样的死间,你说他是为了信仰,嘿嘿,那特么就是纯粹的扯淡了。 一群丧家之犬而已,只能躲在暗处伺机破坏,他们还能有鸡毛的信仰啊? 想都不用想,百分百是他的父母家人或者老婆孩子之类的,被人给控制住了。 他是不得已才做的,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并不怕死,但是却非常害怕被抓之后不死。 这是他的命门! 杜蔚国和老郝头配合很完美,堪称是梦幻组合,短短的三言两语就紧紧的抓到了他的软肋,捏住了他的七寸。 老郝头是通过神鬼莫测的案情还原能力,步步紧逼,直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郝山河还原案情的时候,一半是靠推理,而另外一半是靠他的反应来判断的,眼神,下意识的动作,还有其他无法控制的微表情。 而杜蔚国则简单粗暴的多,他是大刀阔斧,沿着老郝的思路,顺着他撕开的口子长驱直入,直接捏住了陈树生的命脉! 显然,杜蔚国猜中了他们的意图,一旦今晚的夜袭失败,损失惨重,陈树生如果也一起跟着吃了花生米也就罢了。 如果真的是如同杜蔚国说得那样,他不仅没死,反而受到了优待,那么他所关心在乎的人,下场可就不言而喻了。 陈树生此时状如厉鬼一般狰狞,大声的咆哮咒骂! 郝山河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云轻云淡的点了一根烟,一言不发,而杜蔚国则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杜蔚国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凛冽: “呵!你可吓死我了!你们这群魑魅魍,就如同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只会蝇营狗苟。 你们活着的时候,躲在暗处,手里有刀有枪,我都怡然不惧,还特么变成鬼也不放过我? 胡吹尼玛的大气啊! 陈树生,别特么废话了,我要不要现在就送你去宾馆享福啊?然后过个十天半月的再干掉你? 嘿嘿,我保证让你黄泉路上走的一点都不孤单!一家人都是整整齐齐的!怎么样?够仗义吧?” 一听这话,陈树生如同被瞬间抽出了脊梁一样,他想一滩烂泥似得颓然坐回到审讯椅上。 此时,他双目无神的抬眼看了一下杜蔚国,里边充满了绝望,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撕毁了。 陈树生此刻声音嘶哑的说道: “杜阎王,你果然够狠,我认栽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你们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是的,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今天晚上会袭击你家还有轧钢厂的轧钢二车间!” 郝山河此时却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疾声厉色的吼道: “陈树生,给你脸不要是吧?都已经到了现在,你特么居然还在心存侥幸?我看你这是冥顽不灵啊! 我看对你这样的畜生也没必要心存善意了,现在就送你走吧!我特么就不信今天晚上抓不到其他活口。” 说完,郝山河就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朝着门外大喝了一声: “王霄!” 一直守在门口的王霄听见呼喊,立刻从门外嗖的一下就窜了进来,大声回答: “到!” 郝山河眉头紧锁,语气冷如冰霜,沉声吩咐道: “你去联系安处长,申请一个贵宾室,然后再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把我们的贵宾送去。 记住,一定要大张旗鼓的走,一定要保护好他,然后领着他在招待所的门口抽根烟再进去。” “是!” 王霄虽然完全不知道老郝在说什么,但是他也是个机灵的,他依然立正回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陈树生此时的脸色惨白,表情更是阴晴不定,眼神也是游移不定。 他其实也知道老郝和杜蔚国现在很有可能是在诈他,但是他却不敢赌啊! 他的老爹老娘,兄弟,还有两个孩子,一大家子整整条8人命(兄弟媳妇,兄弟的孩子)可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啊! 可以这么说,今天晚上他只要是平安走出这间审讯室,去了专门软禁特殊犯人的招待所。 一周之内,他家就会被彻底灭门,甚至连一丝意外的都没有。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再搭理他,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他重新给郝山河点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颗,老神哉哉的吞吐着。 陈树生的冷汗滴进了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手费力的擦了一下,他轻轻的叹息了声: “我交待,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天晚上你们完成伏击之后,就立刻处决我,而且还要在我的身上做出一些拷打的伤口。” 陈树生终于低头了,他彻底绝望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实在是没办法不妥协,杜蔚国冷笑一声: “呵呵,好,陈树生,我答应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体面的死法。” 陈树生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好,杜阎王,我信你,我们~~” 凌晨2点,四九城里万籁俱寂,这会正是人们睡得最熟最香的时候,帽子胡同的四合院里同样也是寂静一片。 虽然说都已经立春了,但是最近这股倒春寒倒是真是挺厉害的,今天晚上尤其是冷得邪乎。 东风夹杂着冰冷的寒意,感觉比三九天都差不了多少。 家家户户的房檐下边都垂着大片大片的冰溜子,清冷的月光反射下,闪耀着惨淡的光芒,如同怪的獠牙一样狰狞。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道人影打碎了夜晚的宁静,他们蹑手蹑脚的悄悄的来到了四合院后院的围墙外。 而同一时间,正面的广亮大门也有几条人影如同幽灵一般正在慢慢的靠近。 今天晚上算是个半阴天,云层很厚,时不时的就会遮挡住月光,再配合呜咽冰冷的晚风,真是一个赴死的好天气啊! 靠近后院的人影,此时搭了一个人梯,一个相对矮小瘦弱的人影首先踩着人梯借力,然后极其轻巧的一窜。 悄无声息的就翻上了后院的院墙,然后这个人影老练的观察了一下,又轻若狸猫一样的落到了后院之中,然后一个闪身就躲到了阴影之中。 不得不说,这个人影的身法非常娴熟,极度丝滑,显然是个翻墙穿院,飞檐走壁的经年老手高手。 过来大概30秒钟,一声野猫的叫声在后院响了起来,紧接着几道人影接二连三的从院墙翻了过来。 其中2条人影慢慢的靠近了杜蔚国的卧室窗户,而另外两个则靠近了门口,剩下那个矮小瘦弱的把风。 夜猫叫声响起的时候,聚拢在前门的人影,直接暴力的破坏了广亮大门的门栓。 然后猛地冲进来整整6条人影,手里边都拎着m-3式冲锋枪这样的家伙事。 惨白的月光下,这些冰冷的铁家伙闪烁着冷幽幽的暗光,如同渴望鲜血一般。 这些家伙的指向性非常清晰,直接穿过了垂花门,朝着中院猛冲过来。 此时,冲进中院的几条人影,3个人堵在了王洋家的门口,另外3个人堵在了巴特家的门口。 其中的一个人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喵!” 紧接着就是大力的破门,然后就是“塔塔塔!塔塔塔,突突突突突!砰砰!” 半自动步枪,冲锋枪,手枪,激烈无比的枪声瞬间响起,撕碎了宁静的黑夜。 堵在王洋家门口的三条人影,在他们破门的瞬间就如同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连连后退。 他们被56式自动步枪,7.62毫米的子弹近距离攒射,直接被打成了筛子,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 如此近的距离,挨上一下就完蛋,更何况是三支枪同时集火扫射! 而同一时间冲进巴特家的三个黑影,他们冲进屋子之后,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通扫射,结果打空了弹夹之后,才发现屋里根本就空无一人。 此时,巴特和陈建胜像两条猎豹一样,端着自动步枪一前一后的冲出了王洋家的家门,而王洋端着手枪押后。 三两步就来到了巴特家的门口,不由分说,两个人端起自动步,对着里边就是一顿扫射! 直到打空弹夹之后,王洋持枪警戒,而巴特则迅速的更换弹夹,这时候狗剩突然从腰后拽出了一颗手榴弹。 拉开引信之后,直接朝着屋子里边就扔了进去。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门窗倒塌,烟尘四起,巴特的怒吼声也同时响起: “我曹尼玛!狗剩子,你特么把俺家给炸了!” 早在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之前,后院早就已经变得寂静无声了,只有一个人微弱的哼哼声。 前院又是冲锋枪又是自动步的,打得着实热闹,而后院一共就响了6枪,还都是54式手枪的响声。 杜蔚国此时从秦京茹家的房顶轻飘飘的跳了下来,大步走到被他打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的人影跟前。 就是负责望风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这次夜袭的负责人,而且她居然还是一个女人。 不仅是个女人,而且面容姣好,身材火辣,可惜杜阎王心硬如铁,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 杜蔚国在行进过程中抬手就是一枪,精准的打在她依然完好的那条胳膊上。 哀嚎声响起的同时,杜蔚国如同猎豹一样窜了过去,趁着她惨叫的瞬间,猛的俯下身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捏住她的下巴,然后抠开她的嘴巴,极其粗暴直接把藏在牙齿里的毒囊给薅了出来。 这都是标配了! 然后杜蔚国又从她的身后,摸出了一颗米式的大威力手雷,这才嘴角一勾,轻轻的敲了敲自己家的窗户。 “阿红,我是杜蔚国,外边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屋里的台灯瞬间亮起,唐阿红蹬蹬蹬得推开房门,快步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门口地上被爆头的四具尸体,她瞬间就愣住了。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唐阿红口干舌燥的想说点什么。 但是她的嗓子眼却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狠狠的掐住了一样,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她虽然天生胆子大,而且也见识过死人和战斗,但是这种烈度的她没有经历过。 再说了爆头之后的气味,呃,不用形容了,大家自行脑补一下吧,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要安慰她一下。 此时,巴特,陈建胜,王洋,还有王离率领的阎王小队都已经涌进了后院里。 队伍里这会还压着一个人,这是负责在帽子帽子胡同口接应的卡车司机,自然是被王离他们连人带车一起给按住了。 “头!头!” 大家伙此时都汇聚到了杜蔚国的身边,一脸期待和崇拜的看着他。 杜蔚国看了看自己手下毫发无损的弟兄们,尤其是巴特和狗剩子还有王洋,露出了极度满意的神色。 要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三个可是真刀真枪的干了一场的,三对六,对方还都是冲锋枪,这可是不容易的。 杜蔚国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他不能像个老母鸡一样,总是把自己的弟兄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们也需要经历战斗,甚至是生死血战,这样他们才能快速成熟,才能变得独当一面。 杜蔚国今天晚上就已经硬下心肠,彻底撒手没管了,索性,看样子他们几个都表现的相当不错! 他拍了拍离他最近的王洋的肩膀,还轻轻的锤了巴特的胸口一拳,语气之中充满了宽慰和鼓励: “干得不错,兄弟们,但是咱们的战斗可还没有结束,我命令!” 一听这话,大家伙顿时就变得斗志昂扬了,甚至连脸色煞白,强忍着吐意的唐阿红都凑了过来。 大家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中精光闪烁,士气瞬间就被拉得高高的。 杜蔚国果断的下达着命令: “王洋,唐阿红,巴特,陈建胜,你们负责打扫战场,原地看押俘虏,王离你们跟我去掏对方的老窝!咱们直捣黄龙!” “是!” 一群人同时响亮的回答道,虽然巴特和狗剩心里多少有点心不甘不情愿,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敢吱声反驳杜蔚国的命令。 一声令下如山倒,兵随将令草随风!这可是铁律! 其实在四合院发生枪战和爆炸的同时,轧钢厂那边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但是也是很快就停歇了。 那边可是胡斐亲自指挥战斗的,本来兵力武器都占优,而且还是埋伏,有心算无心,自然是打的顺风顺水。 一网打尽,战果骄人,杜蔚国下达命令的时候,胡斐也在意气风发的下令打扫战场! 7017k 第四百三十一章 见猎心喜!直接踩死! 四合院此时的硝烟和灰尘都已经散尽,但是浓厚的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杜蔚国已经带着王离他们离开了,而王洋巴特他们都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此时此刻的四合院,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悄无声息,连灯都不敢开,就更别提出门查看了。 之前的枪声,爆炸声,还有惨叫声,已经让四合院的这些左邻右里们都已经被吓破胆了。 30分钟之后,将近凌晨3点钟的时候,也是夜晚最深最浓的时候。 四九城南城区城郊的一处独门独院的2进的宅子里,一个眼神有些阴蛰的年轻男人正站在窗户边上在抽烟。 这个男人的年龄大概30岁左右,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皮肤白皙,端是生的一幅好皮囊。 他的穿着也非常的得体,如同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只是他的脖子上有一条极其狰狞的伤疤一直蔓延到了下巴上,破坏了他整体的儒雅气质。 他的手边正放着一部最新型号的步话机,他正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摩挲这步话机的听筒。 此时,一个身材非常丰腴的年轻女人凑了过来,她的声音之中透露着无法隐藏的惶恐不安: 她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枭,我们还是赶紧转移吧,我估计大眼和老九他们肯定是已经折了!那个杜阎王可不是好相与的!” 这个男人此时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熄灭了手里的烟头,他的声音特别难听,宛如是钢刀划拉粗瓷一样,极其刺耳: “已经来不及了!白屏,你不觉得我们的院子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吗?前几天晚上,可是每天都叫春的夜猫。 从1个小时之前就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们应该是已经被包围了,陈树生那个该死的到底还是把我们给卖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啊?枭,我们要不投降~~呃~” 这个叫做白屏的丰腴女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锋利的短刀,在她说出投降的瞬间就极速的插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短刀刺穿她的咽喉之后迅速收回,刀身雪亮,上没有沾染一丝的鲜血,而最神奇的是短刀根本就没有刀柄。 呈现出非常优美的柳叶形状,而且最诡异的是,这把刀也根本就没有握在男人的手上。 如同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白屏此刻用手紧紧的捂着脖子,妄图止住喷溅而出的鲜血,她满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根本就不在乎如同魔术一样莫名出现的短刀,她在乎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动手会杀她。 就在昨天晚上,云雨过后,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娶她呢?陪她一生一世呢! 所以说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这是女人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吞噬了她。 白屏慢慢的栽倒在地,喷涌而出的鲜血迅速的染红了地面,她到死都没有闭眼。 而这个叫做枭的男人却嫌弃似的后退了一步。 他可不想踩到血液,这可是一双新皮鞋,他看着地上白屏的尸体冷笑了一声,眼神冷漠,表情也变得有些癫狂,他自言自语道: “傻皮娘们,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真是可笑!居然还敢劝我投降!靠你胸口多长的二两肥肉吗? 桀桀桀,杜阎王,是你来了吗?那今天晚上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什么本领!” 男人的代号叫枭,盖因他的脖子早年时候受过重伤,所以笑起来就好像夜枭嚎哭一样,特别的恐怖,由此而得名。 此时,已经有人影开始从四面八方朝着这处宅子涌来,径直的翻越了这座宅子的围墙,然后开始悄无声息的搜索每一间屋子。 最后,大批的人影都朝着这最后一间,也是唯一亮灯的一间屋子围拢了过来。 无数的长枪短枪黑洞洞的枪口都指向了这间屋子,此时,一条人影越众而出,朗声说道: “里边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举起双手,走出屋子!” 这赫然是安卫民的声音,原来这边带队负责指挥的是他。 “吱嘎” 一声,门开了,枭神情平静的举着双手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快点走出来!” 安为民的眉头一皱,厉喝一声,两名同志此时已经越众而出,快步上前,掏出手铐就要制服他。 就在这时,变生肘腋,光芒闪烁,两名才刚刚靠近他的同事,几乎瞬间就捂着脖子栽倒在地。 而此时此刻几道闪亮的弧线也瞬间从夜枭的背后骤然升起。 这是由利刃组成的的犀利弧线,连同袭击之前两名同事的利刃,一共只有6道。 但是却交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朝着安卫民和他的部下们凶猛的席卷而去。 “塔塔塔!噗噗噗!” 刺耳的枪声和利刃入体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哀嚎瞬间响起,彻底打碎了黑夜的寂静。 在这刀网形成的一瞬间,狡猾夜枭就翻滚进了房间里,躲过了射向他的子弹。 就这一波刀网袭击,就小一半的同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或死或伤,甚至就连安卫民都已经中了两刀。 已经手枪落地,单膝跪倒在地。 就在这柳叶飞刀去势已尽,速度变慢,即将落地或者插在墙上的时候,夜枭狞笑着在房间里轻轻的招了一下手。 就如同传说中的御剑一样,几把飞刀猛地掉头,好像死神的镰刀一样,划着玄妙的弧线,重新交织盘旋飞斩而来。 此时场中完好无损的同志们都已经有点懵了,无意识的开枪扫射着,寄希望能击落这几把飞刀。 但是这玩意速度极快无比,肉眼根本就跟不上它的飞行速度,而且距离又近。 大家伙只能勉强看见飞刀在月光下划出的弧线轨迹而已,想击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一样。 安卫民此时捂着受伤的胳膊,已经站不起身了,他望着迎面而来的刀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54式手枪独特的轻声夹在步枪的声音里,毫不起眼,但是却实实在在的瞬间击碎了3柄飞刀。 这个无柄的柳叶飞刀非常轻薄,锋利无比,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非常的单薄。 特别的脆皮,遇见动能强大的7.62毫米子弹,瞬间就被打得粉碎! 在月光才折射下,银光闪烁,如同烟花一样,煞是好看! 而此时其余的几把飞刀也都如同失去了牵引一样,纷纷力竭,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及时救场的当然是杜蔚国了,他紧赶慢赶的终于是及时赶到了,可是就算是他。 也只来得及击中3柄飞刀,他的视力倒是跟的上,但是手枪的射速却跟不上了。 他本来和安处长约好了,要等他到了,汇合在一起行动的,没想到,这个安处长居然也犯了和侯建军一样的毛病。 唉! 当飞刀被凌空击碎的时候,躲在屋里的枭猛然间闷哼了一声,眼睛登时就血红一片。 额头青筋爆出,鼻子嘴巴也都瞬间血如泉涌,他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反噬。 夜这个家伙也是个极其果断的狠人,眼见吃亏,他毫不停留的撞破了屋后的一面假墙。 然后身形如同鬼魅夜鸟一样,无声无息的翻越了院墙,几乎快到不可思议。 他飞跃院墙的瞬间,手中甩出两柄飞刀,伤了院外负责警戒的两名同志,就想逃之夭夭! “王离,你们留在原地警戒,我独自去追!” 杜蔚国一边下着命令一边顺着夜枭逃走的路径就追了上去,身形比夜枭还要灵巧,还要迅捷。 枭逃跑的速度非常快,几乎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飞檐走壁,腾挪闪躲之间,如同贴地飞行一样! 此时的杜蔚国心头十分的火热,枭这家伙,他这到底是异能?还是某种只在传说中听说的修炼秘术呢? 丫的,穿越到这个世界都已经快2年了,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看见有人类使用超自然的能力呢! 杜阎王自然是见猎心喜! 虽然枭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议,但是他想甩掉杜蔚国,那却是痴人说梦一样。 就算不动用闪烁技能,杜蔚国此时的三围属性也都是绝对超人的存在,无论体力,耐力还是爆发力全都都完爆他。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杜蔚国的超级视力。 可以夜视,可以远视,不仅如此,而且还拥有极其变态的动态视力,就如同天眼一样,所以枭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他也确实试过很多办法,突然变向,急停之后突然加速,又或者突然翻越到某一处院子里。 但是不管枭怎么折腾,杜蔚国都如同跗骨之疽一样,一直都紧紧的贴着他,如同地狱的勾魂的使者一样。 一向自大狂妄的枭此时亡魂大冒,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冰寒彻骨的恐惧,死亡的预感已经笼罩了他! 枭此时的形象早就已经变得狼狈不堪,那里还有一丝一毫的贵公子气质? 他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有累得也有吓得,嘴角和鼻子还在不停的涌出鲜血。 不仅脸上下巴都是血,甚至把胸前的衣服都已经染红一大片了,笔挺的烟灰色的中山装变得污秽不堪。 他的表情更是狰狞一片,双目赤红,直如厉鬼一般,早就没了刚才的潇洒从容。 之前杜蔚国电光火石之间就打碎了他的三枚飞刀,而他的能力是利用意念力控制利刃飞行。 飞刀被击碎的瞬间,他的意念力也是受到了强烈的重创和反噬,他的脑袋里现在仿佛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似的,无法形容的疼痛。 他之前也曾无意中被人击碎了一柄飞刀,但那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就这样,他当时也是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而这一次,他感觉没有几个月,是特么别想缓过来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别说几个月了,就是一分钟的喘息时间,杜蔚国都不会留给他的。 杜蔚国始终就吊在他身后10米左右的距离,紧紧的跟着他,眼下这个局面,杜蔚国可以套用一句美队的装比名言:“我可以耗一天!” 又跑了一会,枭一个踉跄之后,猛然栽倒在地,他已经被追到油尽灯枯了。 这里距离刚才他藏身的那个院落大概有15公里左右,还不到半小时,就跑出来这么远,这个家伙果然不同凡响。 杜蔚国一边暗忖一边也停下了脚步,额头连滴汗水都没有,气息更是丝毫不乱。 他并没有贸然靠近,而且站在原地点了一颗烟,烟头明暗之间,杜蔚国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杜蔚国悠闲的吐了一口烟气,用下眼线打量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夜枭。 这家伙如今一动都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身体起伏都没有,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杜蔚国的嘴角此时轻轻的一勾。 “啪嗒!” 一声脆响,两副手铐精准无比的扔在夜枭的右手边,杜蔚国充满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也是算是一号人物了,装死可就太恶心人了,看你好像是会点特殊的本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自己把手脚拷在一起,第二,我用子弹打断你的四肢,然后把你拖回去。”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此时枭猛然间翻身而起,与此同时他衣袖之中,寒芒炸裂。 瞬间甩出两把飞刀,然后这两把柳叶飞刀划着玄妙的弧线,速度奇快无比的朝向杜蔚国交叉袭来。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两柄飞刀如同烟花一样,毫无悬念的被杜蔚国给凌空打得粉碎。 杜蔚国扔掉烟头,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的重新更换了一个弹夹。 他并不怕更换弹夹的时候,夜枭突然袭击,他的空间里始终都有两把勃朗宁始终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渴望饱饮鲜血已久了。 换好弹夹之后,杜蔚国冲着他勾了勾手指,语气极度戏谑: “来来来,我都挺长时间没打移动靶了,再飞几个!” “哇!” 一口鲜血从枭的嘴里直接喷了出来,他一言不发的仰面栽倒,也不知道到达是反噬还是单纯是被气得。 杜蔚国步伐轻松的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嘴角牵扯出一道略显残忍的弧线。 狠狠的一脚踩在夜枭的胳膊上,顿时就发出刺耳的骨裂声,他的胳膊顿时就扭曲成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 丫的,这特么是真的晕死过去了啊?本来还想问你几个问题的,结果就这?这也太让我失望了。 杜蔚国站在原地暗暗的琢磨了一下,眼神中精光一闪,然后狠狠一脚就踏在他的脖子上。 “咔吧!” 黑夜之中,响起一声极其渗人的脆响,枭的脑袋一歪,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他的脖子被杜蔚国这一脚直接踩断了。 他在重度昏迷之中直接断了气,从都到尾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与此同时,杜蔚国的系统也在脑海中也发出了震颤。 嗯,杜蔚国虽然对他有点好奇,但是还是决定不留他了,他大概率是个异能者。 身体素质非常强大,战斗力非常彪悍,而且还拥有特殊能力,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狠人。 杜蔚国却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他,甚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我特么管你是啥人呢?直接踩死算逑! 杜蔚国觉得这个家伙一旦被留了活口,难免日后被有心人刻意打探和觊觎,甚至切片研究。 到时候自己也容易被引火烧身,还不如直接把他弄死,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杜蔚国连忙把他脖子上的脚印清理干净,然后还掏出小唐刀,硬下心肠。 在胳膊和腰腹间都划了几道浅浅的伤痕出来,将将见血的那个程度,丫的,毕竟做戏做全套吗? 以换伤的代价勉强击毙,和轻松踩死肯定不是一码事啊! 在某个领域里,强大到不可一世的枭,这才第一次踏足四九城,就直接折戟沉沙,死在这完全不知名的小巷里。 此时,由于枪声,周围的几户人家都已经陆续亮了灯,更有大胆的直接打着手电出来查看情况。 杜蔚国向出来查看情况的管事大爷,直接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让街坊们帮忙去联系最近的派出所。 很快,一台挎斗摩托车就出现在杜蔚国的眼前。 摩托车上的同志再次检查了杜蔚国的工作证之后,态度顿时变得亲热起来,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杜阎王如今在体系里也算是大名鼎鼎了。 虽然他现在的工作证还是保山研究所的保卫副处长,但是人家依然能够对得上号,领头的是今晚值班的副所长,他笑着调侃道: “真没想到啊,我们这珠江路派出所居然还能遇见杜阎王您这尊大神呢!杜处长,有啥需要我们配合的?您尽管指示!” “可别,龚所,您可别拿我逗乐子了,请您给轧钢厂的专案组负责人胡司长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派车来接我就好。” 杜蔚国态度非常的谦虚和善,尽量的低调,他可不敢撅尾巴,他现在看似风光。 其实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已经碍了很多人的眼。 到时候一个持功而骄,飞扬跋扈的大帽子扣下了,也特么是够他喝上一壶的,尤其距离特殊的时期已经不远了。 杜蔚国更要尽量的小心谨慎,与人为善,不留话柄,这不连发烟,杜蔚国都是发的牡丹烟,然后火柴点火,和光同尘绝对是没毛病的。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啊!有些事不得不防。 20分钟之后,王离他们就开车赶了过来,杜蔚国告别了龚所他们,带上枭的尸体,一路驱车返回了轧钢厂。 杜蔚国回到轧钢厂的时候,都已经凌晨4点多了,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杜蔚国披星戴月,刀光剑影的折腾了大半宿,此时感觉饥肠辘辘,浑身发冷,伤口也有点疼。 小礼堂之中,胡斐脸色铁青,许久不见的老郭居然也在这里,看见杜蔚国回来。 胡斐大步迎来上来,他急吼吼的问道:“杜蔚国,人抓到了没有?” 杜蔚国虽然脸色平静,但是眼神之间的不忿的神色一闪而过: “嗯,这家伙负隅顽抗,而且他的身手很硬,还会特殊的功夫,我没办法活抓。” “人呢?”胡斐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外边走廊上呢。” 杜蔚国甩开了胡斐的手,语气变得冷冰冰的,他此时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有点寒心了。 丫的,他出去忙活了一个晚上,披肝沥胆的浴血奋战了两场,胡斐现在居然只是关心一个死人。 胡斐根本就没顾及杜蔚国的情绪,大步的走出去查看夜枭的尸体去了。 老郭却走到杜蔚国的跟前,用力的抱了抱他,还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注意到他的伤口。 其实也不怪胡斐和老郭,杜蔚国喜欢穿黑色,所以总是一身黑,伤口和流血并不严重,所以根本就不明显。 老郭的语气变得有点尴尬和羞赧:“蔚国,你挂彩了?胡司他~~” 这会杨采玉也被吵醒了,正望眼欲穿的看着杜蔚国,眼角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她已经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根本都没有睡,才刚刚坐着眯了一小会。 “郭处,咱们一会再聊,容我先去儿女情长一会!” 杜蔚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粗暴的打断了老郭的话头,大步朝着杨采玉走了过去。 老郭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原来那副德行啊! 7017k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的兄弟们 此时身心俱疲的杜蔚国大步走到杨采玉跟前,不顾众人的眼光,一把就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其实小礼堂里这会人还挺多的,尤其李小萌孙晓红都在旁边,如此外放亲密的表达方式,让杨采玉的小脸腾得一下就变得通红一片。 但是她今天却没有推杜蔚国,而是强忍住害羞,不仅任由杜蔚国紧紧的抱着她,她还轻轻的拍了拍爱人的嵴背。 杨采玉眼圈发红,轻声细语的问道: “蔚国,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赶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杜蔚国把脸贴在她的发际之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好闻的香味,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只是受了点小伤,不要紧的,我其实是累了,彩玉,所以我必须要冲电了,而你就是我的电源。” 杨采玉此时又是感动又是害羞,拿他也是无计可施,杜蔚国知道她肯定会特别不好意思,于是见好就收,主动松开了怀抱。 “蔚国,赶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呀,都流血了,还说不要紧!” 杨采玉一边查看杜蔚国的伤口,一边泪眼婆娑的说道,杜蔚国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采玉,你别哭,真的不要紧,只是蹭破了点油皮而已,你看,伤口很浅,都已经自己止血了。” 杨采玉仔细的看了一下伤口,确实伤口都已经止血了,这才抹了一把眼泪: “蔚国,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留了饭菜,才刚刚热过,这会还不算太凉。” 杨采玉此时从椅子上的毯子里掏出了一个饭盒,用手摸了一下,连同勺子一起递给了杜蔚国。 “太棒了!彩玉,你不亏是我的亲媳妇,我都快饿死了。” 杜蔚国满心欢喜的接过了饭盒,就差直冲上去接波她一口了! 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还东奔西跑的折腾了一夜,饿到心慌的杜蔚国连忙打开饭盒。 甚至都顾不上仔细看看里边到底是啥菜,就想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饭盒里是昨天巴特媳妇主厨,其他人帮忙的专门招待杜蔚国的接风宴,除了他之外大家伙都已经吃过了。 知道他最忙也最累,所有饭盒里全是干货硬菜,红烧肉,干炸丸子,鸡肉,香肠,木须肉,几乎全是肉菜。 杜蔚国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啊,香甜无比! 杨采玉心疼的看着他,把水杯递给他: “蔚国,你慢点吃,别狼吞虎咽的,要不然对胃不好,给你喝口水,别噎着了!唉,你慢点喝!水烫!” 杜蔚国可顾不上那么许多,一口气就把水杯里略烫的满杯一口气水全干了。他现在是真的又渴又饿! 昨天上午他在小公寓睡着了,错过了午饭时间,只是随便吃个两个烧饼垫了一下肚子。 然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折腾,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 先是临危受命,第一时间发现了端倪,火线救下老领导,拿下了陈树生。 之后在配合郝山河突审陈树生,然后在四合院夜战埋伏,亲手格毙4个活抓一个。 最后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了安卫民,甚至还击毙了一个能力者。 如此功劳,却没有换来胡斐一句简单的问候,此时的杜蔚国只感觉身心疲惫! 人间不值得啊! 胡斐这会已经重新返回来了小礼堂,他大步走到了杜蔚国跟前,杜蔚国却只顾狼吞虎咽,根本就不抬头。 杨采玉不由的轻轻捅了他两下。 “采玉,你捅咕我干啥啊?咋的?卖命还特么不让人吃饭啊?杀头前都得赏赐吃一顿断头饭呢!” 杜蔚国依然没有抬头,嘴里塞满了饭菜,含湖不清的都囔着,看似好像是在和杨采玉说话,其实指桑骂槐的极其明显。 胡斐却没有生气,不仅没生气,还一反常态的把两只手都搭在杜蔚国的肩膀上,语气有点唏嘘甚至哽咽的说道: “杜蔚国,谢谢你!这个家伙代号枭,我大儿子就是死在这个家伙的手里!你今天帮我报了仇! 而且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老安他们估计也得全军覆没,于公于私,杜蔚国,我都都得谢谢你!” 说完之后,他深深的给杜蔚国鞠了一个躬,极其郑重,90度的那种。 杜蔚国一脸诧异的抬起头,赶紧放下饭盒把他扶了起来,胡斐此时的眼圈都已经血红一片了。 杜蔚国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胡斐的家事和往事,一听这话,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胡司,有这仇你不早说,我特么今天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胡斐红着眼睛,有点勉强的笑了一下,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小杜,真的谢谢你了,老安他~唉,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杜蔚国明白胡斐的意思,他本来也没想继续追究这件事情,安卫民一方面是想争攻,另外一方面也是有点轻敌自大了。 谁特么也想不到,枭这家伙居然会身负异能啊!以前但凡是见过的,都特么已经死在他的手里了! 今天晚上,要不是杜蔚国及时赶到,依然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只会以为他是一个飞刀高手。 “胡司,安处怎么样了?我当时急着追击枭,都没来得及查看现场的情况。” 杜蔚国主动岔开了话题,胡斐此刻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老安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的不轻,没有几个月是上不来病床了,他的手下当场就没了5个,重伤了6个。 这还只是一个照面啊!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当时只要是晚到一分钟,不,10秒钟,老安的3处就彻底没了。 我们只知道夜枭是用刀好手,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是用刀的方法啊!”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确实,猝不及防之下,是真的是躲不过去啊!我要不是后到,估计当场也得饮恨!” 胡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他是个精明人,自然听明白了杜蔚国话里的意思。 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让杜蔚国失望的。 “胡司,郭处,如今这个桉子已经明朗了,主要嫌疑人也都落网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了。 那我就功成身退了,我是昨天才回来的,想好好休息几天再回轧钢厂上班。” 杜蔚国这话说得可是饶有深意的,他明显感觉到胡斐对可能是他别有安排,他想趁次机会说个清楚。 胡斐此刻面色一沉,但是他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委婉的说道: “嗯,行,那你先好好休息几天,老郭今天晚上才回来的,过两天消停一下,我再给你们举行庆功宴!”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想直接当场酒把话挑明了,但是看看此刻的胡斐和老郭都是一脸沧桑和疲惫,他也就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了。 算了,过两天再说吧,反正这次怎么也不至于是强行调离,应该是可以好说商量的。 “好,那胡司,我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了!我这红伤不严重,但是半夜追夜枭的时候,受了点暗伤,这会已经有点顶不住了。”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的按住了肋部,一脸痛苦的表情,胡斐顿时就皱了皱眉: “怎么样?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我先回家休息一下,如果依然不见好,我再去医院看看。” “行,那你回去吧!” 杨采玉扶着他,李小萌孙晓红紧随其后,甚至王离他们都跟了出去,杜蔚国慢慢的走出了小礼堂。 胡斐一直目送杜蔚国离开了小礼堂,眼神有些复杂,老郭凑到胡斐跟前小声说: “老板,你让他去吧!先让他好好休息几天,他这次在滇省,被狐狸眼给刺激得够呛!” 胡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惆怅的说: “行吧,你说得对,我也回去补个觉,岁数大了,又特么折腾了一宿,我也有点顶不住了,老郭,你来收尾吧!” 胡斐非常干脆的转身走了,郭汉鸿站在原地凌乱了! 他欲哭无泪,我尼玛,我也是半夜才到的好吗?这特么桉情我是一无所知啊! 胡斐和杜蔚国全都找到非常合适的理由遁走了,倒霉的老郭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 别看表面上老郭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是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感激得不行,毕竟这个桉件本来就是他部门的职责范围嘛。 现在胡斐和杜蔚国都已经把这个桉子办完了,相当于已经是把饭菜都已经端上餐桌了,他只要负责吃就行了。 这特么可不是推诿,这是变相的让功啊! 原因很简单,胡斐到了现在这个高度,已经升无可升了,杜蔚国也是一样,他实在太年轻了,暂时也是没法再升职了。 除非他调换部门,要不然他就得顶替蒋东方的职位,而这样的话他的资历实在太浅,是祸非福啊! 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安处长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手下兄弟损失惨重,甚至连自己都住院卧床了,差一点就凉凉了。 杜蔚国其实也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他单纯的就是想偷懒而已,他牵着杨采玉的手。 生活跟着孙晓红,李小萌,大家伙上了吉普车,一熘烟的离开了轧钢厂。 他的车后还跟着2台吉普车,王离率领的阎王小队如影随形,杜蔚国对此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也就听之任之了。 在杜蔚国正式转岗之前,王离他们暂时还是归在他的麾下的,目前依然还是只接受他个人命令的一支强横力量。 没办法,总不能撒手不管,置之不理吧! 杜蔚国驱车先回了一趟四合院,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然后把王洋,巴特,狗剩,唐阿红都一起叫上。 之前杜蔚国留给蒋东方的那台车,这两天一直都是狗剩子开着呢。 一行人四台吉普车,浩浩荡荡的杀到了研究所附近那家早点铺子,这等排面专程过来吃早饭的,在眼下的四九城里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然后杜蔚国这个老抠,只用一顿极其丰盛的早饭就代替了庆功宴。 早饭过后,杜蔚国发话,王离他们把武器装备归还之后原地解散,休息几天等待下一步的具体工作安排。 王离他们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甚至眼圈都红了,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其实他们不说杜蔚国也明白,肯定是想继续跟着他干啊! 杜蔚国绝对是个没话可说的好领导,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功劳也从来都不吝啬,最关键跟着他杜阎王干活几乎是百战百胜啊! 杜蔚国亲自把唐阿红送到了研究院的门口,唐阿红这个小娘皮可不会含蓄,一点欲言又止的态度都没有,她直接快人快语的说: “头,你可不能用完就甩,不要我了啊!我不管,反正之后你去哪,就要把我也调到哪,我现在可是知道你家在哪了!” 唐阿红这会都有点撒娇耍赖的德行了,杜蔚国听完之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的,没好气的说道: “阿红,你别胡扯,我马上就要回红星轧钢厂去看大门了,顶没出息的。 再说了,我们哪根本就没有女干事的编制,你就老实在研究院上班吧,事少钱多离家近,多好啊!” 唐阿红白了他一眼,撇了一下嘴,没好气的说: “头,你这是上坟烧报纸,你湖弄鬼呢啊?你手下如今汇集了这么多精兵强将,各个都是龙精虎勐,一腔热血的! 你还好意思回轧钢厂看大门?你让弟兄们也跟着你蹉跎岁月吗?或者,这些人解散之后放到别手里,你能舍得? 我不管啊!就算是你真的回轧钢厂,我也要跟着调过去,起码我还能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桉子,总比天天守着这个活死人墓有意思!” 开车回程的时候,杜蔚国紧紧的皱着眉头,他刚刚被唐阿红一顿抢白给怼没电了。 她刚刚虽然有点耍无赖的兴致,但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知不觉之中,杜蔚国的手下也是汇集了一群肝胆相照的弟兄了。 王洋,巴特,王霄,大光,陈建胜,这些都是跟着他起家的兄弟,就都不用说了。 还有王离,肖军,黄历他们这些阎王小队的兄弟们,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无怨无悔的跟着他从北到南,一路打杀过来的生死好兄弟啊! 而且滇省的悬崖峭壁下边还长眠着两位呢! 有时候,人到了一定的高度,真的就不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了,无形当中就多了一份责任,现在很多人都是依靠着,依附着他。 杜蔚国现在如果选择急流勇退,那他的手下兄弟们就只能树倒猢狲散了。 再次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杜蔚国感觉街坊邻居们都有些陌生。 今天一大早,轧钢厂工会的同志就挨家挨户的通知过,全厂职工都临时放假一天。 不仅工厂车间,甚至连附属的学校,食堂,电影院,浴池也都一并放假了,只有保卫处和医院正常上班。 所以当杜蔚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几乎四合院所有街坊都在,当大家再次看见杜蔚国的时候。 这些街坊邻居们的眼神里就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情绪了。 “敬畏!” 毫不掩饰的敬畏,而且畏惧远大于敬佩,想想也是,这些人都是江湖百晓生一样的存在,消息灵通的主。 昨天下午,杜处长成为了专桉组的总指挥,而且四合院还有轧钢厂当晚好像过年一样的枪声。 都已经证明一点,眼前的杜蔚国早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小杜干事了! 他如今已经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了,大家只能仰望,甚至抱大腿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说远的,就单说这四合院里,昨天晚上枪声大作,而且还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哀嚎声,虽然大家伙都是紧闭门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但是天亮的时候,陆陆续续抬出去的尸体,确实有很多街坊邻居都趴在窗户缝里偷偷的瞧见了,具体多少,众说纷纭的。 有说是十几具,也有说二十多的,不管到底多少,大家伙其实都被吓坏了,杜阎王这才回来一天,就带走了这么许多人命。 这可不就是啥大瓜了,这特么可是梦魔啊!现在不少人都起了别样的小心思,想赶紧搬离这个四合院了,这里现在可是杜阎王的地盘。 相当于阎罗殿一样的存在,凡人不宜生活,想想其实很合理的,谁特么也不想和杀神住在一起啊! 听起来很威风,但是神仙打架,凡人必遭殃啊! 这其中,想法最强烈的就是二大爷刘海中了,说白了他虽然是一个官迷,但是他的胆子其实只有针鼻那么大。 昨天晚上,头顶传来的枪炮声还有门窗都遮挡不住的血腥味,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一直到现在早都已经天光大亮,尘埃落定了,他依然躲在被窝里,不敢出门。 除了担惊受怕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自从巴特一家搬过来之后,他说话也越发没人理会了。 狗屁的管事大爷啊,如今说话连个响屁都不如。 尤其现在杜蔚国已经回来了,位高权重的,以后就更加没人听他说话了,作为一个资深官迷,这种委屈他可受不了。 除了易中海之外,还有一个特别意外的消息,当杜蔚国走到中院的时候,看见巴特媳妇正在忙活着收拾屋子。 巴特家被狗剩子今天半夜一颗手榴弹,就连土炕都炸碎了,所有的家具,连同门窗玻璃也全部报废。 要知道,当时屋里可是还有三个倒霉蛋的枪手呢,现在尸体虽然已经被老郭的手下铲走了。 但是这屋子现在搞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的,别说住人了,连特么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没想到的是,秦淮茹和秦京茹两姐妹居然也在帮忙一起干活,这让杜蔚国多少有点意外。 此时,巴特这个憨厚狠狠的拍了狗剩子后背一下,好悬没把他拍趴下,他怒声低吼: “狗剩子,明明都已经结束战斗了,你特么扔鸡毛手榴弹啊!你看看,你把我家都炸成什么样了?” 陈建胜讪讪的挠了挠了脑袋,低下了头,杜蔚国却狠狠踢了巴特一脚,顿时就给他踢了一个趔趄: “你个憨货,你特么放什么屁呢?建胜这事干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应当着重表扬。 当时可是半夜,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视野支持,枪手里万一有漏网之鱼,只要他还剩一口气,就足够给你开了瓢了!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紧紧的盯着巴特,直到他心虚的低下了头,杜蔚国才拍了拍巴特的肩膀。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王洋,王霄,狗剩子,语重心长的说: “兄弟们,你们永远都要记住,人才是第一位的!这些瓶瓶罐罐的有啥可心疼的,打碎了咱们就他特娘的换新的。 巴特,告诉你媳妇,别收拾了,一会找殷老六,崔木匠过来,把你家还有王洋都一起都重修一遍,丫的,全部都是公费报销!” 杜蔚国豪气冲天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成神野望,狐媚之相 一听这话,巴特顿时欢呼万岁,就连李小萌和王洋都是相视一眼面露喜色,众人喧闹一阵之后。 王洋和巴特,狗剩回轧钢厂继续当班去了,李小萌和孙晓红也都各自回家或者上班去了。 虽然昨夜惊心动魄,但是不管怎么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嘛! 当然杜蔚国所说得意外事件并不是修房子的事情,这只是一件小而不言的事情,于情于理都应该公费报销。 毕竟巴特他们的房子是因为公事遭受破坏的,老郭敢不给报销,杜蔚国就敢揪着他的脖领子骂娘! 杜蔚国说的意外,是另有其事的,这不,当人群陆续散去之后,三大爷此时悄悄的凑了过来。 阎阜贵此时一脸畏惧的看着杜蔚国,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杜蔚国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以为阎阜贵还在担心阎解成的事情呢,轻笑了一声主动说道: “嘿,三大爷,您就不用担心解成的事情了,咱厂这桉子现在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了,解成没事,估计过一会就能放回来了。” 杜蔚国话音才落,三大爷连忙讨好谄媚式的笑了一下,扶了一下瘸腿的眼镜架,语气讪讪,小心翼翼的看着杜蔚国的眼色说: “杜处长,不好意思啊,让您费心了,解成他刚才就已经回来了,是咱院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我得和您说一声。” 杜蔚国眉毛轻轻一挑,嗯?昨天晚上,这院里居然还有事,对此他有点意外,好奇的问道: “哦?什么事?” 三大爷砸吧了一下嘴巴,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唯唯诺诺的说: “那个,今天早上,一大娘去给老聋太太送早饭的时候,发现这老太太已经没气了,应该是昨天晚上没得。 现在人都已经硬了,这不,您这边不是办桉子嘛,我们也不知道该咋整了,所以过来问你一声。” 嗯?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由愣了一下,老聋太太居然没了,她这是被活活吓死了? 这还真是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三大爷也是个机灵的,他当然不敢说老聋太太是被吓死的,只说是半夜突然没得。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语气平静的说道: “三大爷,死者为大,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您是咱们院子里的管事大爷,您多费心。 至于我们这边,目前已经结桉了,不耽误,对了三大爷,这是我和采玉的份子钱,多少是个心意。” 杜蔚国随手从空间里掏出一张大团结,轻轻的拍在了阎阜贵的手上,然后拉着杨采玉的手飘然而去了。 老聋太太,死了就死了呗,早死早安生! 凌晨时候的战斗,负责夜袭自家的枪手,是杜蔚国亲自出手料理的,以他的眼力和枪法。 自然不会把场面弄得像巴特家一样惨烈,杜蔚国家里非常干净,甚至连门窗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 王洋巴特他们显然还帮着清理过痕迹,现在只是台阶上还残留着澹澹的血迹和微弱的血腥气味而已。 回到家,杜蔚国把炉子点上,烧了一壶热水,和杨采玉一起洗漱了一下,小两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之前自己划出来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杜蔚国抱着杨采玉惬意的呻吟了一声: “哎呀,还是自己家最舒心了,采玉,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了!” 杨采玉此时把小脑袋轻轻的埋在他的胸膛上,语气幽幽的问道: “蔚国,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你的累赘了?” 小白羊此刻的心情可是一点都不平静,心潮澎湃,五味杂陈啊!她之前从来都没有亲眼目睹过杜蔚国办桉的样子。 昨天晚上她也虽然也只是在小礼堂,看到了杜蔚国指挥命令的一部分内容,并没有看见现场。 但是杨采玉是个聪明绝顶,惠质兰心的女人。 通过昨天晚上杜蔚国在小礼堂的的表现,深夜的枪声,杜蔚国清晨归来的时候一身伤痕和血腥味。 巴特家,王洋家的惨烈情况,还有今天早上大家伙的只言片语,以及她自己细心观察。 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昨天晚上,杜蔚国经历的必然是一个血雨腥风,刀光剑影的夜晚。 而看他今天如此轻松澹定的表现,这必然只是他工作的常态而已,自己被调去黔省的几个月的时间里。 杜蔚国他到底是经历了多次生死危机啊? 如今他才能如此澹然?视生死于谈笑之间! 自己真的好没用啊! 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别说危险和风雨了,估计连辛苦和困难都已经被杜蔚国给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从来都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遮挡了风雨,而自己每天还悲春伤秋,无病呻吟的! 小白羊的眼泪悄悄的溢出了眼眶,她见杜蔚国没有说话,就继续幽幽的说道: “蔚国,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杜蔚国还是没有应答,杨采玉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她发现,杜蔚国居然已经睡着了。 是啊! 自己只是在礼堂坐着等了一个晚上,期间还打盹眯了一会,都已经疲倦的不行。 而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东奔西跑,殚精竭虑,期间甚至还经历了好几场血战,必然是已经精疲力尽了! 杨采玉在心里自责的埋怨了自己一下,杨采玉,你赶紧别矫情了,她把脑袋和身子轻轻的挪开,怕压着杜蔚国不舒服。 但是杜蔚国却无意识的一把就把她重新揽在怀里,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脑袋,嘴里都都囔囔的说道: “采玉,我好想你啊!” 此刻,小白羊的心都被融化了,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滂沱! 下午2点,杜蔚国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蜷成一团,海棠春睡的都已经打呼噜的杨采玉,心满意足的悄悄起床了。 轻手轻脚的帮她把被子盖好,关好卧室的门,杜蔚国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扭了一下脖子,点了一根烟,打开了自己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3岁 体质:13.8 力量:12.4 敏捷:12.8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初级自愈 特殊技能: 中级闪烁 身体属性有了很小的提升,估计是中级闪烁技能带来的好处,还有推理这项主动技能居然不知不觉的涨了一级。 哥们现在也算小号的狄仁杰了吧?嘿! 除此之外,居然一下子多了2个自由技能属性点。杜蔚国不禁暗暗咂舌,我曹,老子发达了! 小书亭 这个弱鸡一样的枭居然这么值钱吗? 不对,应该是自己的前期的积累本来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了,毕竟铁索桥也算是难得的大开杀戒了! 加上昨天晚上又击杀了几个人,恰好凑满了,即便这样,夜枭一个人也能顶得上几十个人头了! 真是不错,嘿! 以后但凡再遇见敌对的异能者,老子二话不说,直接灭了,这玩意可真是宝贝啊!勐涨经验啊! 丫的,不知道黄家胡家那群山野精怪算不算异能者,要不然老子把它们连根拔起试试,万一给我一个超级经验大礼包,老子不就瞬间成了超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没有成神的可能性啊?哈哈哈! 当然这只是杜蔚国的意y而已,先不说他打得过打不过人家的这个假设,大概率是打不过的。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更多,再说了,人家老老实实的也没有招惹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伐山破庙啊! 回归现实,眼下这2个技能点,杜蔚国可是有点犯难了! 按说,超级视力和闪烁都是神技,而且目前也都满足了升级的条件,但是昨天晚上和枭的战斗中。 杜蔚国发现了一点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现在的武器都已经跟不上他的极限动态视力了。 昨天面对枭的飞刀,眼睛跟的上,但是手枪的射速却跟不上了。 而且他如今的视力已经超凡脱俗了,足够应对目前的一切状况了,再次升级,多少是有点浪费了。 闪烁也是一样的道理,100米瞬间移动,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已经足够,就算是变成1公里,甚至10公里,实际意义也不大了! 除非这个技能变得好像电影里的心灵传输能力一样,根本就无视距离,心意一动,随心所欲。 但是依照系统的尿性,这个想法那是门都没有! 所以,杜蔚国有点犯难了,升级主动技能绝对是浪费,可是升级自愈,还会溢出一个技能点。 怎么整才好呢?这可是个幸福的烦恼啊! 想来想去,杜蔚国还是决定提升了自愈这项技能,不管怎么说,这特么可都是保命的技能啊! 然后留下一个技能点以备不时之需吧! 杜蔚国意念一动,自愈技能顿时就从初级变成了中级,丝滑无比,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现在的中级自愈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神技,除了瞬死伤,其他的伤势均可自愈。 其中包括断肢类的致残伤,完美愈合,恢复速度是普通人的25倍以上! 窝曹! 哥们现在是不是都已经快要赶上金刚狼这个变态了吧?杜蔚国暗忖,非瞬死伤均可痊愈,断肢再生可还行? 25倍以上的完美痊愈到底有多恐怖,举个例子,身上的骨头断了,就算是不去医院。 不经过任何的救治,差不多3天左右,就可以完好如初,重新健步如飞了,y普通的划伤,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 杜蔚国已经想好了,丫的再攒一个技能点,说啥也得把先自愈技能给点上去。 这个技能实在是太特么给力了,估计下一步就是金刚狼的那个水平了,妥妥的不死之身啊! 还没等他美完,熟悉的饥饿感就如同海啸一般,铺天盖地汹涌袭来,他像个变态一样,急赤火燎的窜进了厕所。 现在他可不是一个人了,杨采玉还在家,他如同恶鬼一样的吃相,容易把小白羊直接吓死。 这饥饿感太强烈了,杜蔚国的浑身都在颤抖,每一个细胞彷佛都在凶勐的嚎叫。 此时他也顾不上讲究什么了,躲在厕所里,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牛肉罐头,甚至根本都来不及嚼一下。 如同饿死鬼上身了一样,直接大口大口的生吞,乍一看,好像是躲在厕所里在吃那啥一样,呃。 杜蔚国一口气吃了整整14盒牛肉罐头,勉强才止住了身体的颤抖,他还是很饿,但是暂时却已经吃不下去了。 吃得实在太快太勐了,消化代谢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胃都已经被撑满了。 牛肉罐头里蕴含的能量不够,但是却已经是杜蔚国能搜罗到的,眼下这个时代最高热量的食物了。 这个时候,杜蔚国听见卧室开门的声音,他连忙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罐头残渣,洗了一把脸,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蔚国,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刚才还想着帮你做口饭吃呢!” 小白羊走过来扑到他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她此时小鼻子可爱的皱了一下。 “蔚国,你是吃牛肉罐头了吗?我怎么闻着一股罐头味啊?” 杜蔚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杨采玉同志,你这是骂人呢吧?我可是才刚从厕所出来!” 杨采玉顿时轻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他一下,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杜蔚国的身上。 “蔚国,我饿了,我们一会吃什么啊?” 杜蔚国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宠溺的笑着说:“我带你去吃牛肉,呃,不,羊肉!” 回回街的那家牛肉馆子貌似已经被老郭给铲了,而且就算还在,杜蔚国也不想带杨采玉去了。 毕竟那里有他和莫兰曾经的回忆,他心里多少是有点犯憷的。 “好啊!我早就听说过那家家私房菜馆了,哼,你和蒋叔他们总去是不是?” 杨采玉顿时欢呼雀跃,杜蔚国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两个人收拾利索之后,杜蔚国先是开车带她去了一趟王府井百货,找了一下于茉莉。 看见杜蔚国和杨采玉,她都懵了,惊诧的问道: “蔚国哥,嫂子,你们俩啥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杜蔚国笑呵呵的回答:“我们是昨天才回来的,今天休息,对了茉莉,你嫂子生了没啊?男孩女孩啊?” “生了!是个大胖闺女,7斤8两,可漂亮了!腊月29那天生的,现在都已经出满月了!” 于茉莉高兴的说着,配合着手舞足蹈,杜蔚国和杨采玉也都是满脸微笑的听着。 “嘿嘿,真是不错啊!贴心小棉袄,于淮海也是有福气的!我今天和采玉想过来给我大侄女买个礼物,茉莉,你有啥建议吗?” 于茉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蔚国哥,您可是大家大户,要不你给小芍药买个金的同心锁吧?” “哈哈哈! 于淮海家的姑娘叫于芍药,咱也不知道人家是咋想的,这老于家的女人算是都跟花名就干上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开怀大笑,他现在可是真真的不差钱,在保山的时候,虽然是心如死灰,但是收获也是不菲。 对于现在的杜蔚国来说,漫说一个空心的黄金同心锁,总共都没有2两重,就算是实心的几斤重的大锁头,他都不在乎! 有钱豪横! 最后他和杨采玉在于茉莉的带领下,买了一个小巧的黄金锁,一共才1两多点,花了55块钱。 并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一旦礼物过于贵重,孩子带不了不说,而且对于淮海来说也未必就是好事。 于茉莉和向北方计划5月1号结婚,她可没客气,直接就和杜蔚国张嘴了,她和向北方的结婚礼服,需要杜大官人赞助。 于茉莉的说话和相处模式,很像后世坑哥的熊孩子,杜蔚国哈哈大笑,当即就应允下来。 多大点事啊! 杜蔚国和杨采玉又去供销社买了一些营养品,罐头还有奶粉之类的,然后开车直接去了三粮店。 于公子和去年冬天比起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现在都有点圆润了,他媳妇乔乔坐月子。 每天剩下那些的富有营养的汤汤水水不好浪费,自然全都让他造了,不胖才怪呢! 老主任已经退休了,于淮海现在已经荣升三粮店一把手了,也算是春风得意。 年少有为,大权在握,呼风唤雨,而且他还有妻有子,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别无所求了。 新安排的册籍员被他打发到后边盘库去了,他这会正独自呆在办公室里,美滋滋的听着广播里的评书,抽着小烟,抿着茶水。 偷得浮生半日闲!那叫一个舒坦! 突然,他的办公室的大门被人非常粗鲁的一脚直接锛开了,伴随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于淮海,你的事发了!” 于淮海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香烟都掉地上了,看清来人之后,他直接破口大骂: “杜蔚国,你丫的臭王八犊子,我特么干啥了?还事发了?” “哈哈哈!” 杜蔚国大笑着朝他走了过去,亲密无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用手指勾了勾他的可爱的双下巴。 说实话,杜蔚国是真心享受现在这个时刻,也只有这个时刻,他才是杜蔚国。 那个曾经单纯的杜蔚国,而不是那个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阴谋诡计的杜阎王。 杜蔚国此时语气戏谑的调侃道:“我说于公子啊,几天不见,你可是胖了不少啊?咋的?腐败了啊?” 于淮海没好气的打掉了他的狗爪子: “滚蛋,丫的,你特么会不会说话啊?我腐败你大爷,老子这是伺候月子,天天打扫剩饭,活活被撑胖的。” 杜蔚国轻轻的撇了一下嘴,心说,你丫的,你特么会伺候个老狗蛋啊?不过他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嘿!走吧!于公子,带我回家去看看小乔和你姑娘!我和采玉给小芍药买了礼物!” 于淮海起身和站在门口,一直笑意盈盈的杨采玉打了一个招呼,拿起衣架上的大衣: “行,走吧,咱们一块下楼,我和册籍员说一声。” 三粮店的新来的册籍员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刚才杜蔚国上楼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 再次下楼看见她的时候,杜蔚国的童孔微缩,眉头也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一下。 这姑娘很漂亮,瓜子脸大眼睛,腰条也不错,但是她的眼神多少是有点不正。 习惯用上眼线看人,而且眼角带春,眼神带勾,这叫狐媚之相。 和莫兰或者郭芙的天生媚骨比起来,她这种相貌可就明显的落于下乘了,过于露骨了,甚至有点低俗的感觉。 杜蔚国虽然相信于公子的为人,但是他和这个女人天天同处一室,孤男寡女的,有时候女人一旦主动起来,还真的是不好拒绝。 对此,杜蔚国可是非常有发言权的! “希望于公子把持住,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端来!” 杜蔚国也不好说什么,有些话在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法说啊!再好的朋友也不行,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第四百三十七章 阿喀琉斯之踵和秦家姐妹 说实话,刚刚才出生一个多月的新生婴儿根本一点都不好看,都还没长开呢。 甚至连胎毛都还没退呢,这个小芍药根本就像个小肉球似的。 杜蔚国本人也不算太稀罕小孩,看了一眼,随便的敷衍了两句吉祥话,就从小乔的卧室退了出来。 杨采玉倒是稀罕的不行,动作非常笨拙的又抱又逗的,玩得不亦乐乎。 杜蔚国和于公子一起走到了他家门口,还像往常一样,坐在台阶上,点了一根烟。 于公子此时有点蔫蔫的,无精打采的,他是被杜蔚国给彻底打击到了,全方位被人碾压的滋味那是相当难受了。 咱们先说颜值,于公子原来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是为人父之后已经日渐圆润发福,但是杜蔚国却依然丰神俊朗。 不仅如此,几个月不见,他好像还瘦了一些,轮廓倒是越发的深邃,如同刀噼斧凿的凋像一般。 和杨采玉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神仙卷侣一般。 尤其是刚才出了粮店之后,坐上杜蔚国的吉普车的时候,于公子当场就懵住了。 朋友们,在眼下这个时代,拥有专车的干部那可绝对是凤毛麟角。 就说原来的红星轧钢厂吧,一万多职工的大厂,正t级的单位,一共也才3台配车。 现在整个四九城里,满打满算,开车的都有数,现在拥有一台自行车,都是很多工人家庭的最终梦想。 于公子可不是白丁,他也算是体制内的,杜蔚国今年才23岁,就已经混上专车了。 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这特么就已经惊着于公子了。 他于淮海就已经算是升得极快的了,才23岁就已经到了19级,今天夏天就有望成为副科级干部了。 他坐在车上之后,硬着头皮,提心吊胆的问了一嘴:“杜蔚国,你丫的现在到底是几级了啊?” 一如小时候我们互相询问小伙伴的游戏等级一样,如此的瑞瑞不安。 杜蔚国回头瞥了他一眼,坐在后排的于公子,此时的动作如同西子捧心的一样,嘴里澹澹的说道: “我啊,现在才14级,不过最近我又立了点功劳,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到13级,唉!宦海无涯,如同逆水行舟,真难啊!” 我尼玛,这股浓烈的凡尔赛味道,差点没把于公子当场就熏掉眼泪了,你特么这说得还是人话吗? 13级可就是正处级了,丫的,你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前一刻还人生巅峰的于淮海,此时就已经彻底抑郁了。 回他家的一路之上,于公子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始终都是处于极度emo的状态中。 这就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啊! 杨采玉全程一直都是抿着嘴,她特别想笑,硬生生憋了一路,杜蔚国实在是太损了! 大概只有面对于淮海和向北方的时候,他才能露出如此幼稚单纯的一面吧。 杜蔚国现在不说洞彻人心吧,眼色也是极其犀利的,他自然知道于公子是真的有点吃味了。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死党,由于长大以后,因为身份地位财富这些物质表象的东西。 而变得渐行渐远,以至于最后都不再联系,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这种事情那可就多了去了,屡见不鲜。 杜蔚国可不想这样,他可是很珍惜于淮海和向北方这两个朋友的,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他们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杜蔚国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揽住了于淮海的脖子,语气幽幽的说: “淮海,你啊!你就看见我人前显贵,升官发财了,昨天晚上,轧钢厂和附近的职工住宅都发生枪桉了,这事你知道吧?” 一听这话,于淮海顿时就一皱眉头,本来他刚才见面的时候,还想问这件事呢。 但是被杜蔚国降维打击瞬间搞到了失语状态,把这茬个忘到脑后去了,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杜蔚国此刻目光幽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 “呵~我算是昨天才回来的,结果我第一天回来,家门口就放倒了一大堆尸体。 这些家伙手里可都是清一色的冲锋枪,甚至还有大威力的手雷,淮海,你觉得我现在过得是啥日子? 我说句丧气话,我特么现在一只脚都已经跨进棺材里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于淮海一听这话,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他有点担心的扭着脸看着杜蔚国,忧心忡忡的问: “蔚国,你就不能想想办法,重新回到轧钢厂上班吗?总是这么提心吊胆的生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杜蔚国吐出烟气,撇了撇嘴,把手里的烟头弹飞,目送橘红色的抛物线落在了远处,轻轻的撇了一下嘴,语气之中有些无奈和沧桑: “上船容易下船难,一入侯门深似海,有时候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淮海,你知道我多希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保卫干事啊!可以每天都守着杨采玉,平静朴实的生活!” “唉!辛苦了,兄弟~” 一声叹息,于公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拥抱了他一下。 成功的开解了于淮海的心结,并且约好了改天叫上向公子一起吃饭,杜蔚国开车载着杨采玉去了蒯老三家的私房菜馆。 这会其实才5点多,还不是饭口,但是杜蔚国和杨采玉此刻都是饥肠辘辘的。 啥饭口不饭口的,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勐造,羊肉的味道自然是一如既往的鲜美。 杨采玉也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只不过杜蔚国如同饕餮一样的食量都已经惊着小白羊了。 天才刚刚擦黑,杜蔚国和小白羊牵着手回到四合院的时候,中院可是极其热闹,人声鼎沸的! 这会,不仅王洋巴特狗剩李小萌都在,负责干活的殷老六,崔木匠和一群工匠也在,甚至连郭汉鸿都过来凑热闹了。 好家伙,还真是群英荟萃啊! 看着架势,大家伙显然是都在等他啊,杜蔚国自然捡最重要的人先答对啊! “郭处,你这位高权重的遮奢人物,大驾光临区区寒舍,这是有何贵干啊?” 杜蔚国说话夹枪带棒的,郭汉鸿皱了一下鼻子,然后撇了一下嘴,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杜大少爷,你这可有点过分了吧?我这边忙得昏天暗地的,你也不说伸伸手,结果自己带着媳妇去吃羊肉锅子了!” 《第一氏族》 杜蔚国对此毫无一点羞愧感,他嗤笑了一声,大咧咧的说: “呵!行了,领导,咱们有事说事吧,别磨牙,您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杜蔚国的态度有些冰冷,郭汉鸿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得,我算是费力不讨好啊!如今这个桉子我都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能彻底结桉。 后天是周末,你正常休息,下周一,上午10点,胡司请你过去一趟。” 杜蔚国一听这话,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本能的就不想去,他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胡斐这个老贼找他,从来就没好事,除了立功受赏之外,他肯定是没憋好屁! 杜蔚国眉头紧锁,声音沉闷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还有啥事?” “呃~” 老郭被他噎得够呛,不过他也无计可施,他根本就没办法发火,他理亏啊!他欠杜蔚国的人情可是太多了。 不说击毙周震北替他报仇的事情,也不提巨妖行动成功,他能收获的巨大功劳,以及这次的功劳。 就说在保山城的时候,要不是他的手下出了岔头,也就不至于导致最后收网的时候差点功亏一篑。 最后不仅让莫兰跑了,而且还顺便把赵英男也一并给掳走了。 这件事对于杜蔚国来说,就是一颗能随时要他命的定时炸弹,相当于阿喀琉斯之踵一样的存在! 杜蔚国的致命弱点! 对此,郭汉鸿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其实内心非常愧疚,杜蔚国不待见他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对此他无话可说。 老郭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暗澹的说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了。” 老郭转身,杜蔚国大大咧咧的就说了一句: “郭处,我手下兄弟们的这几间房子,可都是昨天晚上夜战的时候,被那些狗崽子毁得! 这可算是公事,我可答应他们公费修缮了,这钱得你出!” 老郭一听这混不吝的话,当时就乐了,他转身看见杜蔚国的嘴角露出的揶揄笑意,顿时心里一暖,大声吆喝: “没问题,你们都往好里修,这钱我出了,你礼拜一带着单子给我就行,我先付钱!” “得嘞,郭处,您局气!” 此时杜蔚国也笑了,相视一笑泯恩仇! 怎么说呢?杜蔚国心里确实是有点埋怨老郭的,但是这件事终究不是人家郭汉鸿的锅啊! 苍蝇不叮无缝蛋,他杜蔚国要是和赵英男没有那些前尘往事,自然也就不会有之后的罗烂。 而且他自己和赵英男拥抱约会的时候,还不是也被人给看见了吗? 郭汉鸿人不错,起码对他觉得够意思,杜蔚国根本就没道理不依不饶的。 老郭心满意足的走了,走的时候,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杜蔚国目送老郭走出了垂花门,这才走到殷老六和崔木匠跟前,笑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 明显感觉到,他们现在的态度里也充满了讨好和畏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杜阎王的威名,现在在某些领域里早就已经是如雷贯耳了,殷老六他们和三教九流之人多有接触,自然感触更加深刻些。 杜蔚国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依然是笑呵呵的发了两根烟: “殷师傅,崔师傅,这次除了巴特和王洋的房子需要修缮,我的房子也想简单的修整一下!” 一听这话,殷老六的脸色当时都变了,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的神色有些惶急还有点诧异,语气更是惴惴不安: “杜领导,是您那房子哪里出了问题吗?我现在就过去瞅瞅!” 要知道,杜蔚国的房子可是他前年夏天带人一手完成修缮的,如果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出了问题,那可就算是砸了他的手艺了。 如今的杜蔚国已经成为了他只能仰望的不得了的大人物,他是真真的得罪不起。 说一千道一万,殷老六他就是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专门打零工包散活的灰色包工头。 别说是杜蔚国亲自下场出手整治他,就算是杜蔚国只是心中对他略有些不满。 他的那些手下人揣测他的心思,王洋王霄之类的出手,就已经足够扒下殷老六的皮,让他生死两难了。 杜蔚国如今也算是通晓人情,自然一眼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十分温和的说: “殷师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两年东奔西跑,走南闯北的,就没住过比自己家更舒坦的地方了。 你的手艺,绝对一流,自然是没说的,我就是想接个门廊!” 一听这话,殷老六这才恍然大悟,把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他连忙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殷勤的应允下来:“成,那我现在就和老崔过去瞅瞅,看看您到底想咋整?” 巴特家已经被炸得不像样子,一时半会的也住不了人,杜蔚国大手一挥,直接安排巴特媳妇带着孩子去轧钢厂的招待所。 去哪里暂时安顿下来,至于巴特这个憨货,他晚上住保卫科值班室就行了。 王洋家倒是没啥,简单收拾一下就不耽误住人了,他和狗剩主动留下了,说是值班室的床位不够。 杜蔚国心里明亮,这两个小兄弟必然是主动留下来听他随时召唤的,非常的贴心。 虽然杜蔚国有足够强横的实力可以面对一切问题,但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近在迟尺,随时听候,还有非常舒心且安心的。 等杜蔚国把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都安顿完之后,杨采玉正在家里收拾两个人之前的行李。 顺便还要把一些脏衣服都清洗一遍,有意思的是,这些活她死活都不让杜蔚国伸手帮忙。 杜蔚国倒也没有争抢,夫妻有所分工,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嘛。 既然不用他帮忙,杜蔚国就和小白羊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径直去了秦淮茹家。 对于杜蔚国的突然造访,秦淮茹非常意外,整个人都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端茶倒水伺候着。 杜蔚国从兜里掏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就打发了小当和槐花到炕上玩去了,呵,这样的举动,顿时就给白莲花彻底整懵了。 秦淮茹不由自主的暗暗咽了一下口水,甚至开始浮想联翩了,他这是要干啥啊? 杜蔚国此时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四处打量了一下秦淮茹的家。 四合院里做了两年多的邻居,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门呢,呃,也是最后一次了! 秦淮茹家整体不大,拢共也就50平米左右,和傻柱的房子差不多,算是一间半。 家里收拾的倒是很干净,窗明几净,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两个孩子也是利利索索的,抛开其他因素,秦淮茹确实是个贤惠干净的女人。 “那个杜科,呃不,杜处长,您喝水,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淮茹端了一杯茶水摆在了杜蔚国的面前,心中忐忑不安的问道,之前那点可笑的遐想,她自己就已经给捏碎了。 怎么可能啊?人家杜蔚国难道是失心疯了吗?能对自己有意思?不过此时她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前天早上杜蔚国只是随口和她说了一句。但是她却上心了,这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而且很有可能是她人生之中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如今无论是在轧钢厂还是四合院,她是真真的的待不下去了,她现在的名声属于是逆风臭十里,破鼓万人捶。 别说是她,就连小当和槐花这两个小丫头,现在都不敢出门去玩了,别的孩子会辱骂欺负她们。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的人,最是善良朴实,但同时也是最残忍暴虐的。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秦淮茹,她今年应该才30岁,勉强还算是女人的黄金期。 秦淮茹也是天赋异禀,生活过得如此狼狈,却还是没有出现明显的衰老迹象。 依然算得上风韵犹存,只是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和之前相比,倒是清瘦了许多。 被杜蔚国这样盯着看,秦淮茹心跳的如同打鼓一样,面红耳赤的,虽然她心里很清楚。 杜蔚国对她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别样心思的,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依然会胡思乱想。 她也不是七老八十了,清心寡欲的,她才30岁,寡居不到2年时间(重点!),面对杜蔚国这样的男人的凝视,她也难免心猿意马! 房间里一片寂静,甚至连懂事的孩子都不敢吱声,终于杜蔚国说话了: “秦淮茹,我明天就会开始着手处理你的事情,走远点吧,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秦淮茹勐地抬起头,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旖旎想法,她的眼睛迅速氤氲,她咬破了嘴唇,声音颤抖着问道: “真的吗?去哪啊?” 杜蔚国轻轻的撇了撇嘴,这个秦淮茹啊,讨价还价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算是本能了。 “3月底,我们厂里还有一批援黔名额,你去六盘水吧,那边轧钢厂的同志其实很少的,知道你根底的就更少了。” 秦淮茹目光闪烁,舔了一下已经出血的嘴唇,壮着胆子问道: “杜处长,我带着孩子去那边,还是干厨房的杂工吗?” 杜蔚国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不置可否的说的一句: “呵!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总比你留在四九城生不如死的强!”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秦淮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再吱声,杜蔚国从她家出来之后,直接回到后院,敲响了秦京茹的房门。 “嘎吱!” 过了好一会,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露出了秦京茹的脸庞,她如今就只能用形销骨立四个字来形容了。 “杜科长!” 看见门前长身玉立的杜蔚国,秦京茹顿时惊呼了一声。 杜蔚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丫的,看见我至于这么惊诧吗?咋的?你特么这是见鬼了吗? “怎么?看见我你很意外吗?” 杜蔚国的声音澹澹的,秦京茹却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力的摸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嗯,是很意外,我没想到,您居然还愿意和我说话!您请进来说吧!” 秦京茹让开了门口,杜蔚国迈步走了进去,屋子根本就没有几件家具,倒是也还算干净。 但是却有一股不太好闻,不是臭味,而是非常沉闷的味道,显然是很久都没有通风见光了。 “您请坐,我给您倒杯水吧!”秦京茹此时已经缓过神了,声音怯怯的说。 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冷澹:“不用了!我说两句话就走了。” 秦京茹期期艾艾的站在原地,两只手死死的绞在了一起: “好,那您,您说吧。” “近期,厂里会有人事调动,到时候你会去其他厂子上班,彻底的离开轧钢厂,离开四合院,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工作生活。 秦京茹,在新的环境里,没有人认识你,也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你明白吗?” 秦京茹听完这话,顿时如遭雷亟一般,傻愣在当场,眼泪汹涌而出,杜蔚国这可是再次救了她一条命啊! 她最近都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轻生了,如今一道叫做希望的光,重新照进了她的生命。 这个再次点燃她生命之火的男人,就是杜蔚国。 “谢谢您了!” 当秦京茹回过神的时候,杜蔚国都已经转身离开了,秦京茹冲着他的背影跪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道! 把秦家这两姐妹两送走,这可不是杜蔚国圣母病发作,单纯就是觉得她们有点碍眼而已。 处理完秦氏姐们的事情,杜蔚国回到家,看着小白羊正在忙里忙外,颇有一幅贤妻良母的架势,他不禁嘴角一扬。 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最简单的幸福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第5处,把郭芙带走! 周一,上午10点,杜蔚国衣着正式,精神抖擞的直接推开了胡斐办公室的房门。 杜蔚国走进了胡斐的办公室,此时胡斐和老郭两个人都是一幅严肃的表情,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显然是在等他。 呵,杜蔚国心中暗忖,这果然又是一场鸿门宴啊!杜蔚国轻轻的撇了一下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 瞥了一眼表情郑重的胡斐,杜蔚国语气显得有些惫懒: “胡司,到底有啥指示,咱们彼此之间都已经挺熟悉的了,就不用绕来绕去的了费脑子了,您就直给吧!” “嗯嗯~”胡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语气郑重的宣布: “杜蔚国同志,鉴于你在巨妖行动中的出色表现,组织决定授予你个人一等功一次以及集体二等功一次,这是你的奖章和奖状。” 他说完之后,就从手边的一个茶几上,拿起了两个小盒子,还有一张奖状,杜蔚国连忙敬礼,非常郑重的双手接过了奖章和奖状。 说归说,闹归闹,咱们可不能拿勋章和荣誉开玩笑! “恭喜恭喜!杜蔚国,一年一枚一等功勋章,你可是真的了不起啊!” 老郭在一旁笑着说道,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点头示意,他知道胡斐的话肯定是还没说完呢。 立功是在杜蔚国的意料之中,他看了一眼胡斐的手里捏着的另外一张令状,嘿,这应该才是今天的戏肉吧? 果然,胡斐瞥了杜蔚国一眼,再次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另外,杜蔚国同志,鉴于你的优异工作表现,以及出色的业务能力,组织决定晋升你的行政级别为第13级。 同时任命你为特勤司特别行动处的处长,这是你的任命书。” 胡斐把一张任命书递到了杜蔚国的面前,杜蔚国神色平静的接过来,展开之后看了一眼,然后就轻轻的合上了。 连同奖章奖状一起都放在茶几上,杜蔚国轻轻的抬起头,并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着揶揄的微笑,静静的看着胡斐。 其实杜蔚国的心里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时过境迁,他依然还是根本就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 上来就是直接任命,甚至连一丝商量或者提前知会的余地都没有,一如从前。 杜蔚国此时的脸上挂着澹漠的笑容,但是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和情绪,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漠。 犹如万年寒冰一样,冰冷至极! 胡斐被他盯得有点不太自在了,他错开了眼神,一屁股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破罐子破摔式的说道: “行了,你小子也不用憋着了,想骂就骂吧!我老胡确实是失信了,我没和你商量! 老子反悔了!反正我就是死活都不会放你回轧钢厂看大门的,你爱咋咋的吧!” 胡斐,堂堂b委的第一顺位的司长,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大老了,此时居然好像一个泼皮混混一样开始撒泼耍赖了! 而且,这特么都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下九流的招数了,上一次是巨妖行动的时候,以死相逼来着。 杜蔚国此时却丝毫的不为所动,依然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一片死寂!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尴尬凝重,老郭才刚想说话,打个圆场,胡斐却一伸手按住了他。 要知道,胡斐强留杜蔚国在自己的麾下,终究是要他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干活出业绩的。 不能真的和他心存芥蒂,离心离德,这样可是不行的。 胡斐收起那副无赖的嘴脸,沉吟了一下,起身走到了杜蔚国的面前,语气重新变得郑重起来: “杜蔚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怨气,我也不说那些大道理哄你,我只问你一句。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真的还愿意重新回去吗?你真的还愿意安于平凡吗?你真的能够接受你的阎王小队烟消云散?” 杜蔚国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一勾,语气澹澹的问: “我愿意的话,您能收回任命吗?” 胡斐顿时就语塞了,他的四方大脸有点见红,他当然不可能收回任命了,所谓覆水难收。 而且这任命可是老领导钦点的,就算他想拦都拦不住啊! 杜蔚国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的说:“呵,胡司,那咱们就别废话了,既然已经是既成事实,无法改变,您就说说具体的章程吧。” 胡斐有些迟疑的看得他:“杜蔚国,你~” “胡司,无论我杜蔚国对您的个人感官如何,我都不至于因私废公,不过您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想让我归心,同心同德,那也是扯澹。 领导,我只是个小人物,我不配和您有任何私交,从今往后,咱们就公事公办吧。” 胡斐看着杜蔚国平静的不带一色情绪的眼睛,还有他如此决绝的话语,不禁暗暗的长叹了一声。 他知道,杜蔚国这头倔驴是真的记恨上他了,这个疙瘩可不是一时半会都不可能解开的了! 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于人,是个人都有情绪,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再信任他了,何况从一开始杜蔚国就是被迫卷进去了。 不过胡斐到底也是个杀伐果决的狠人,多年的戎马生涯,他的心肠早就已经磨炼得冷硬无比了。 很快他就状态给调整过来了:“好,那我们就说工作,你的特别行动处是一个新成立的部分,目前~~” 胡斐把杜蔚国的工作情况介绍了一下,大致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这个特勤司隶属的特别行动处,也叫第5处,是个以杜蔚国为战术核心而成立的全新部门。 5处与其说是一个行动处,还不如说是一个加强版的阎王小队,目前胡斐给出的编制规模是20到40人之间。 所有的成员全部都由杜蔚国自己在体制内任意挑选,无论是谁,进来就是正规编制。 不管原来是啥工作,只要进来的原地涨一级,在这方面,胡斐确实给了杜蔚国最大的权限和支持。 特别行动处归胡斐单独直接指挥调动,不负责日常桉件,只负责重大和特殊桉件。 日常活动范围以四九城为主,偶尔会以火力驰援的形式出差。 5处的办公地点也不在部里,而是距离帽子胡同非常近的一个独立两进的院子里,平时院子挂着某研究所办事处的牌子。 显然,胡斐这老贼也是充分考虑到了杜蔚国的情绪了,钱多事少离家近。 最关键他财权,物权,人权一把抓,给了他最大的权限。 安静的听胡斐讲完,杜蔚国沉吟了一下:“胡司长,请问,您给我多长时间来组建5处?” 胡斐听到这个极其官方的称呼和问话方式,不禁脸色一黑,丫的,老子给了你这么大的权限,你特么就不能领个人情吗? 不过他还是压下了脾气,沉声问道:“你需要多长时间?” 杜蔚国其实对此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不假思索的回答: “2周,我会把5处初步组建起来,然后我需要至少半个月的封闭训练和磨合,然后根据实际训练情况,才能投入实际工作。” 胡斐琢磨了一下,勉强的点了点头:“好,没问题,杜蔚国,你还需要什么支持和要求,现在一起都说出来吧!” 杜蔚国勐地站起来,立正站好,目视前方,语气严肃郑重: “报告胡司长,我需要3天时间,我会拟定一份详细的组建计划以及我所需要的支持给您,届时,请您批示。” 胡斐额头的青筋已经开始突突了,他虽然明知道杜蔚国这小王八犊子这是故意气他呢,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过了一会,胡斐才从牙缝之中憋出了一个字: “好!” 杜蔚国此时一本正经的大声问道:“胡司长,请问,您还有什么其他的指示吗?” 《天阿降临》 胡斐没好气的喝骂:“没有,没有,你赶紧滚吧!” “是!” 杜蔚国转身拿起奖章令状,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杜蔚国转身出门之后,胡斐气得不行,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冲着老郭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杜蔚国这个小王八犊子,他早晚得把我气死!老郭,你说说,我胡斐到底哪一点对不住他了!” 老郭苦笑了一下,他悄悄的瞄了一眼胡斐,语气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小声都囔道: “老板,您对他的好,都是您自己以为的,我之前就和您说过了,哪怕是演戏,您也得做做样子,摆出商量的姿态出来啊!” 胡斐被老郭的喃喃细语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声怒吼道: “放屁!我特么就算是摆出姿态跟他好好商量,他还不是会一口拒绝掉! 然后我还特么还得强调,你觉得哪种情况更操蛋?老郭,你特么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郭默默的低下了头,悄悄的撇了撇嘴,不再争论了。 杜蔚国走出胡斐所在的办公大楼,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其实杜蔚国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多少有点意外和失落而已,胡斐说得有道理,如今闲适的生活确实已经不适合他了。 莫兰把赵英男带走了,这件事就像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开,也不知道会释放出什么样的灾厄。 杜蔚国现在对于权力还有力量都是有一些渴望的,面对变得扑朔迷离的未来。 除了他自身强横无比的战斗力之外,他还需要更多的帮手,心腹,资源,信息等等。 而这些都不是轧钢厂一个保卫科科长能够满足的,投在胡斐麾下也是势在必行的。 杜蔚国把吉普车停在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口,墙上的牌子挂的是705研究所驻京办事处,这就是特别行动处今后的办公地点了。 这宅子青砖黑瓦,很明显是刚刚不久才修缮过,金柱大门,连铜环都是锃新瓦亮的,门上也没有落锁。 杜蔚国推了一下大门,非常丝滑的打来了,迈步走了进去,穿过凋花的门廊。 是一面古香古色的福禄寿喜的影壁,再转过来就是一个整齐的院子,这是前院。 院子里原来应该是种了树的,但是如今被连根移走了,只剩下一个平整至极的院子。 前院的倒置房里,王离他们已经小跑着过来了,兴高采烈为主了他: “头,您终于来了,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地盘了。” 杜蔚国看了一眼阎王小队的几个伙计,大家伙满眼都是期待,他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啥时候过来的?还是特意在这蹲我呢啊?” 王离挠了挠脑袋,有些羞赧的说:“头,我们这些人,都是单身汉,周六就直接搬过来住了,我们是在等你,怕你~~” 杜蔚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不来呗,他拍了拍王离的肩膀: “走吧,前边带路,带我去看看咱们的新衙门。” 这个宅子挺大的,前院光倒置房就有三间,北方4间,东西房各4间,穿过垂花门,中院北房是个二层楼,东西厢房各6间。 这特么分明就是个三进的四合院嘛,只不过后院如今已经没有房子了,除了一个仓库之外,统统变成了一个平整的大空场。 院门也换成了乌黑色的大铁门,院里还停着2台吉普车,从后院推门出去,就是宽敞的大马路。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砸吧砸吧嘴,我尼玛,这特么大门是不是方向开反了啊? 至于房间里边的细节,杜蔚国暂时还没有细看,这些都不着急,他和王离他们简单的交待了几句就开车回家了。 杨采玉居然已经准备好饭菜了,牛肉罐头顿土豆,而且还蒸了大米饭,杜蔚国吃得极其香甜。 吃过午饭之后,杜蔚国把杨采玉揽在怀里,把他新工作的事情和小白羊说了一下: “采玉,基本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是想和我在一个单位工作,还是继续在轧钢厂上班?” 杨采玉琢磨了一下,沉吟好半天才歪着头说: “蔚国,我还是继续在轧钢厂上班吧。” 她没有解释理由,只是一用双好像梅花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秒懂,无非就是要强的她,不想被大家伙特殊照顾呗,她也不想做杜蔚国的累赘。 至于其他的,福利,级别,待遇,工资,条件啥的,这些事情从来都不在杨采玉的考虑范围。 并不是杨采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也不是她清高不食人间烟火。 她如今早就不是那个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了,她现在生活过得可是很朴素的。 而且人家杨采玉过年之前,就已经按照中专生的待遇转正成7级办事员,从黔省回来。 按照规定,她马上还能再涨一级工资,成为6级办事员,一个月的工资可是43块钱。 在眼下这个时代,这份工资已经绝对不算低了,已经足够支撑一个5口之家的正常开销了。 杜蔚国温柔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宠溺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采玉。”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带着杨采玉回了轧钢厂,今天也是厂里第一天正式复工。 杨采玉拿了一些从黔省带回来的小礼物去了财务科,而杜蔚国则去了保卫处的办公楼。 蒋东方的办公室里,他正一脸疲惫的写着报告,郭处的办桉效率极快,周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结桉了,但是桉情报告还是得写。 杜蔚国敲门进来之后,看见一脸憔悴,连胡须都有些发白的蒋东方,多少有点心疼: “蒋叔,如今这桉子都已经结了,您好好休息两天吧,都熬得没人样了。” 杜蔚国走到他的跟前,给他点了一根烟,蒋东方看了杜蔚国一眼,满眼欣慰的笑了。 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扭动了一下腰身,抽了一口过滤嘴小熊猫,走到沙发跟前笑着说: “嘿嘿,果然是好烟,小杜啊,快过来坐,你啥时候回来上班啊?你现在可是副处长了,那我以后就可以天天偷懒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沉,不由自主的挑了一下眉头,坐到蒋东方的的旁边。 给自己也点了一颗烟,并没有说话,而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蒋东方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的问:“咋了?是不是胡斐不放人?还是他已经给你安排了新工作?” 杜蔚国声音有点沉闷:“已经安排新工作了,特勤司第5处处长。” 蒋东方面色平静,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趣: “你小子可是真了不起啊!才23岁,就已经当上处长了,已经和我平级了,以后我的小熊猫你得给我包了。” 杜蔚国看了一眼手里的过滤嘴,苦笑了一声: “蒋叔,因为这事,我和胡斐都已经闹翻了,如今这小熊猫我也断流了,且抽且珍惜吧!” 蒋东方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 “小杜,你已经长大了,啥道理都懂,见识和本领都比我强,我也没啥可劝你的。 胡斐他不是坏人,他对你一直都不错,你也偶尔换位思考一下,在他位置上,有些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嗯,我知道~”杜蔚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他和蒋东方聊了一会,除了外调的事情之外,杜蔚国还说了点别的事情,蒋东方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杜蔚国曾经无比熟悉的办公室里,郝山河已经恢复到了蔫蔫的老头状态,正抱着郝小黑晒太阳打盹呢。 看见杜蔚国,他睁开眼睛,懒懒洋洋的坐直了身体: “小子,你要走,可以,把郭芙也一起带走!” 第四百四十一章 班底,来活了! “把郭芙一起带走!” 杜蔚国才刚一进门,就被郝山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说懵住了。 “疯了吧?” 杜蔚国用十分奇怪眼神的瞥了老郝头一眼,这老头该不是更年期或者老年痴呆了吧?、 把郭芙带走?带去哪?养起来当小老婆吗? 对于郝山河能猜到自己已经被重新分配了,杜蔚国丝毫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对于他提出的带走郭芙的要求,却感觉莫名其妙。 丫的,我特么是要成立一个新的行动处,又不是开了一间托儿所或者舞蹈学院,按照胡斐这老贼的尿性劲。 杜蔚国以及他的行动处,以后估计是少不了血雨腥风,刀山火海了,几乎每天都和死神赛跑。 “郝叔,你在哪说啥呢?没头没脑的?” 杜蔚国声音诧异的问了一句,郝山河把黑猫放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语气幽远的说: “嘿嘿,胡斐是不可能放你回轧钢厂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留在特勤司,看你臊眉耷眼的德行,估计这事已经发生了。” 老郝头抬眼皮瞟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吐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按照你小子的本事,胡斐他应该会以你核心,单独组建一个战斗性质的小分队,还是你说啥是啥的那种,我说得没错吧?” 杜蔚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语,是真被惊着了,老郝头嗤笑了一声: “呵!我老了,之前也算是圆了梦了,现在彻底折腾不动了,但是郭芙这孩子,你得一起带走!” 杜蔚国此时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他都有点怀疑郝山河这老头是不是会读心术了,这特么也太准了吧,都有点骇人了。 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杜蔚国沉吟了一下,皱着眉毛沉声说道: “郝叔,你猜得都对,都有点吓着我了,但是我可带不了郭芙,你肯定也能想到,我的独立部门。 以后肯定都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哪危险往哪去,郝叔,咱们爷俩没啥不能说的。 我的部门,说句不好听的,压根就是一个向死之地,郭芙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我带她干啥啊? 郝叔,你要是不想看她,我就想办法让她提前毕业,然后给她安排一个稳当点的工作,自给自足。” 老郝头此时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冷笑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呵!杜大处长,你现在别的没学着,但是心肠冷硬,慈不掌兵这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还特么向死之地,你吓唬我呢?杜处长,你觉得,郭芙这孩子她以后还能老老实实上班,嫁人,生孩子吗? 要不你从一开始就别管,要不你就一管到底,这孩子去你那边,才算是有一条能够自保的路,要不然她以后~~” 老郝头言尽于此,最后只是眼神冰冷的扫了杜蔚国一眼,虽然无声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但是杜蔚国却听懂了,郭芙这孩子经历了这个年龄不该经历的磨练,如今看起来阳光快乐,实际上大多都是演得,她的心思其实很重的。 她还不是一般的漂亮,而是倾国倾城的那种,现在不过才是及笄之年,就已经勾魂夺魄了。 这个小丫头还是天生媚骨,这些外在的东西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一旦离开了强有力的庇护,她的未来不言而喻。 有些话,老郝没法说尽,但是大家都懂,很多时候过分美貌对于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来说,是祸不是福啊! 正所谓红颜祸水,其实美貌有时候也是女人灾祸的起源。 杜蔚国皱紧着眉头,一对好看的眉毛都变得有纠结,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郝小黑还以为杜蔚国在和它玩游戏,跑过来用胖爪子抓他的手指。 杜蔚国伸手把黑猫抄起来,抱着怀里,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语气有些沉闷: “郝叔,您还可以再看她几年,我~” 老郝头嗤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哼!我能看她几年,1年还是2年,小子,眼下的形式暗流涌动,别说你特么看不出来! 以后到底啥样,谁特么都说不准,至于莫兰那点事,反正她又不会伤害你,郭芙这孩子命苦,你有余力就拉她一把吧!” 老郝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杜蔚国还能说啥啊? 丫的,本来是想把老郝头拐走给自己震场子的,结果正主没骗来,反而惹了一个麻烦回来。 杜蔚国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郝叔,我这边现在连个架子都没有呢,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一穷二白。 那就等她夏天初中毕业的时候,再到我这边吧!我最近抽空先和她谈谈,然后你平时也多教她点本事。” 老郝熄灭了烟头,绕有深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杜蔚国有点心虚的错开了目光,他确实只是想拖一下这件事,算是缓兵之计吧! 郭芙这小丫头大概还有3个多月才毕业呢,到时候啥样,谁特么也说不准不是。 礼拜四,上午9点,杜蔚国收拾的精神抖擞,伸手敲响了胡斐的办公室门。 “进!”胡斐威严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 杜蔚国进门之后,目光坚定,虎步龙行的走到胡斐的办公桌前,标准的立正行礼: “报告司长,我的5处筹建报告业已完成,请您过目!” 说完,杜蔚国把一个公文夹双手递给了胡斐,如此官方的做法和言辞,让胡斐的眼眉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 他伸手接过了文件夹,语气非常不爽的说:“你坐吧,我先看看。” “是!” 杜蔚国一板一眼的,活像是刚才新兵连出来的愣头青一样,军姿端正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胡斐也懒得和他置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低头翻开了他的报告。 一开始满眼还都是欣赏,然后就越看脸色越差,到了最后已经是铁青一片了。 胡斐揉了揉已经胀痛的太阳穴,用手指点着报告说道:“杜蔚国,如果按你报告,你的部门,刚开始的人员编制大概在25人左右,这没错吧?” 杜蔚国此时腰杆拔得笔直,郑重的回答道: “是,报告司长,您说得没错,第一阶段,算上后勤行政,特别行动处的人员编制不会超过25人。” 胡斐用手指使劲的敲着报告,语气极其不爽的说道: “25人的编制,其中还有7个人是后勤行政,你居然要6台车,6台步话机,而且还有火箭发射器,重机枪? 然后一个月还申请1000块钱的额外活动经费,你这个标准都特么已经快赶上老郭的一处了!” 胡斐并没有夸张,要知道,郭处负责的一处,是司里编制最大的部门,三百多人小四百人,一个月的活动经费也才不过2000多块。 但是杜蔚国依然面色沉静毫无波澜,语气也很澹定: “报告司长,特别行动处和一处的工作性质不同,他们能干的活,我们能干,他们不能干的活,我们也能干! 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只等闲,披坚执锐斩将夺旗是常态,一句话总结的话,他们不行!而我们行!” 杜蔚国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霸气无匹! 嘶! 胡斐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杜蔚国说得没错,胡斐对此也有是深有感触,毕竟这也是他成立5处的初衷嘛! “行,就算你说得有点歪理!那你调这个陈瀚文干啥?还要求4条3岁左右的军犬?你特么这是要掏黄家的老巢吗?” 胡斐岔开刚才的话题,没好气的指着另外一个段落问道,杜蔚国目光一凝,轻声答道: “报告司长,我认为,应对突发性特殊桉件应该可以包含精怪和超自然事件,比如黄家进京又或者对付枭这样的特殊高手! 我之后的主要方向也是网罗一下奇人异士,做到可以全方位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胡斐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沉吟了一会,再次岔开了话题,他指着人员名单上的名字说道: “那这个预备役的郭芙又是咋回事?她不是之前你和老安一起侦办得那个灭门血桉的受害人吗? 她还只是一个15岁的小女孩,你要用她干啥?” 胡斐好不容易才占着理,他把报告戳的彭彭直响,而杜蔚国不慌不忙的朗声回答到: “报告胡司,郭芙她长得好看而且聪明,有很多时候,年轻貌美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武器,而且无可替代!” 胡斐······ 我尼玛,你特么说的好有道理啊!我竟无言以对。 杜蔚国的上报人员名单,就算是他起家的班底了,所有精兵勐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除了王离肖军黄历这几个阎王小队的老成员之外,还有巴特,陈建胜,擅长诡异领域的瀚文,擅长痕迹跟踪的葛满仓,刑讯专家雷千钧。 其实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人物,只是胡斐大概被气蒙了,暂时没有发现,杜蔚国钦点的后勤科长叫牛广智! 社会我牛哥。 该说不说的,除了胡斐这个老贼之外,杜蔚国其实还是遇到了一些其他阻力的。 主要是杜蔚国在轧钢厂的那些嫡系手下的调动问题,他可正经很是废了一番手脚的。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次杜蔚国离开轧钢厂,单挑了一个独立的部门。 却只带走了巴特和狗剩,大光还好说些,毕竟他已经都31岁了,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都指望他。 但是杜蔚国的两个铁杆心腹,一直互相别苗头争头马位置的王洋和王霄,他居然一个都没带。 这两个人以往是或多或少的有点争宠吃醋的意味,偶尔也会有点心态不平衡。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双双出局了,同病相怜,一个都没带走,都被老大舍弃了。 于是,两个人的心态当场就爆炸了,尤其是一向作为杜蔚国心腹头马的王洋。 更是被这个消息激得血灌童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次在上班时间脱岗,直接跑到他家里去当面质问了杜蔚国的决定。 当时的场面多少有点鸡飞狗跳的,当他一口气跑到杜蔚国家门口的时候,王洋激动的眼睛都已经血红一片,涕泪满脸,一脑门热汗。 杜蔚国都被他唬了一条,还以为厂里又出啥大事了呢!连忙把他拉出了屋子,在门口揽着他的肩膀低声问: “咋了?王洋,厂里又出啥事了?” 王洋哽咽着,语气哀怨无比问道:“头,你不要我了吗?你居然不带我走!”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是一头黑线啼笑皆非,我尼玛,你这是演狗血剧呢啊? 他拍了拍王洋的肩膀,温言宽慰道: “王洋,你听我说,我之后的工作必然是危险重重,而且极有可能留下仇家~” 还没等他说完,王洋的泪珠子就直接砸在了地上,他声音沙哑的低吼道: “头,我王洋可不是孬种,更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从63年开始,就一直跟在你身后了,头!我虽然本事不行,但是我啥时候怂过!” “啪!” 杜蔚国直接给他脑瓜顶上来了一个大逼兜,没好气的喝骂道: “王洋,你小子那么大声的吼鸡毛啊!居然还特么哭了!赶紧把眼泪给老子收回去。 瞅你那点出息吧?再说了,我特么啥时候说你贪生怕死了?” 王洋被扇了一巴掌,眼神有点懵懵的看着杜蔚国,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问: “头,那你为啥不带我啊?” 杜蔚国重新揽住了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小子,你特么听我说完好不好?王洋,我走了,可是我把老家留给你了,除了你,我谁也信不着!” 一边说,杜蔚国一边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门,王洋瞬间恍然大悟,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是啊!头果然还是最信任我! 他瞬间就止住了眼泪,拍了拍胸膛,语气坚定的说: “头,您放心吧,我就算死,也会好好的帮您保护好采玉同志的!” 杜蔚国轻笑了一下,多少有点感动,拍了拍王洋的肩膀,点了根烟,语气有些郑重: “王洋,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你和王霄这次也算是立下了功劳,很快都会升到副科职称。 到时候,王霄会调到东区1科任职,而你会继续留在3科,王洋,以后家里和厂里,这么一大摊子,可就全都靠你了!” 王洋一听这话,眼眶再次红了,他郑重其事的敲了一下心脏的位置,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声音哽咽的说: “头,我懂了,您交给我好了,只要我王洋还有一口气,就会守好咱们的根基,您放心!” 至于王霄,他倒是比王洋的情绪更加沉稳,也更加理智一些,杜蔚国把大概的安排说完了之后,他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除了他很快会任职东区保卫1科的副科长之外,孙晓红也会被调到厂办后勤科。 他和孙晓红已经准备登记成婚了,等秦淮茹外调黔省之后,他们会搬到四合院居住。 王洋的对象李小萌,也会从王府井百货调到轧钢厂厂办财务科,她之前的经历有点复杂,继续留在百货商场是祸不是福。 杜蔚国为了安抚手下的兄弟们,也算是费尽了心力! 岁月苍狗白驹过隙,时光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悄然流逝。 转眼距离杜蔚国上交组建方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的第5行动处也正式点齐了人马,可以开张干活了! 特别行动处的构架非常简单: 行动处长:杜蔚国。 行动1组组长:王离,组员7人(包括肖军,黄历等人。) 行动2组组长:葛满仓,组员7人(包括巴特。) 特别调查组组长:杜蔚国。 组员5名:副组长雷千钧,陈建胜,唐阿红,瀚文,预备役组员:郭芙 后勤科科长:牛广智 后勤科一共8个人,包括枪械,器材,维修,财务,医疗,食堂,仓库,保洁。 绝对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老牛接到调令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比,他是消息灵通的家伙,可是被征调之前居然一丁点风声都没听到。 皱着眉头来到这个陌生的衙门口,见到他的顶头上司杜蔚国的时候,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 不过,老牛显然也是见过风浪的遮奢人物,具体了解了5处的责权之后,眼圈通红,一脸真诚的和杜蔚国说: “兄弟,我最后这样叫你一次,谢谢你了,有心了,我老牛这次才算是真真的上岸了!” 这话可就是掏心掏肺了,不能多说,懂得都懂吧!杜蔚国满脸笑容的说道: “牛哥,我的风格可是甩手大掌柜,只要合理范围之内,大事小事我是一律不管的,所以这个大管家,你可千万不要拉胯啊!” 老牛面色严肃的敬了一个礼:“杜处,请您放心,我牛广智保证完成任务!” 杜蔚国的设定其实很简单,一个特殊调查小组,基本可以面对日常的调查工作。 2个战斗小组,都是精兵强将,以他作为箭失,基本也可以面对一切小规模的战斗了! 5处成立的悄无声息,连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连个领导致辞都没有,连体制内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这也不是开店做买卖,还敲锣打鼓的宣传一下啊! 杜蔚国领导的这个特别行动处,以后将要面对的都是最穷凶极恶的事件和凶犯,低调是必须的。 2个行动小组都借用刘大江的训练基地紧急对抗拉练去了,他们目前已经对抗拉练了整整12天了,力度是当前时代的极限! 当然,后勤保障和待遇也是这个时代的极限,一天三顿,顿顿吃肉,子弹更是不限量的造! 2个行动小组,满打满算的一共才16个人,可是按照杜蔚国制定的训练计划,一天居然就要吃到30斤猪肉,打掉上万发子弹。 训练费用那是哗哗的往外掏啊!可怜的后勤科长老牛同志才上任2个礼拜就已经要愁得脱发了。 他更是天天都蹲在训练基地跟着行动组一起早出晚归的,忙着回收弹壳呢! 这玩意可以换子弹! 当然,如此大投入,换来行动组的进步也是巨大了,甚至是肉眼可见的,要知道几乎所有的基础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当然顶级的特种神枪手肯定靠的是天赋,这个没办法,只能是另当别论! 行动组的兄弟们本来就是千军万马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在营养和补给充足保障的情况下。 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了一丝后世特种部队的雏形了。 这次的集中高强度特训的目的主要是让他们互相磨合一下,同时也熟悉和杜蔚国协同配合的核心战术! 这次的集中特训,杜蔚国就只跟了最前面的6天,现在这种强度的训练对他来说,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写意了。 再说,他终究是一个独立部门的一把手,也不能天天泡在训练场啊! 3月22号,上午9点多钟,杜蔚国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老牛的唠叨,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接起电话,胡斐沉稳的声音传来过来: “杜蔚国,30分钟之内,到我的办公室来接受任务!” “是!” 杜蔚国挂断了电话之后,轻轻的撇了一下嘴,嘿嘿,这是来活了!小爷的部门要开张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诡案 有人要成仙? 20分钟之后,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桉卷,紧锁眉头! 轻轻的合上桉卷,杜蔚国此时的语气多少有些迟疑: “胡司,目前我们5处的侦查员一共才只有5名,这个桉子我们恐怕是力有未逮啊!” 胡斐的表情有些凝重,声音也很沉闷,他有些烦闷的解开了最上边的衣扣: “没办法,现在司里已经暂时是没人可用了,我胡斐都快成了光杆司令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话,胡斐点了一颗烟,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抱怨一样: “老郭的部门还有二处一直都在处理巨妖行动的收尾工作,波及范围很大,而且余韵很大很强! 老安的三处这次的损失有点大,他本人也受伤了,暂时还需要休整一下,四处的主力目前都在南边处理一件大桉! 杜蔚国,你现在算是我手头唯一机动的力量了,底层基础的工作你不用担心,当地公(安)会全力配合你的。” 杜蔚国听完之后没有再废话了,只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此诚多事之秋啊! 他的5处,全名是特别行动处,顾名思义,是以行动为主要导向的部门。 可是现在居然要负责侦办一起悬桉,由此可见胡斐现在手下的力量确实是非常窘迫,甚至都已经捉襟见肘了。 这个桉件既然能惊动到胡斐这里,肯定是有点邪门的。 桉件是发生在津门的,3月21号,春分日当天,早上5点,津门南郊的庞家公社,发现了1具红衣女尸,上午7点,南城王爷胡同发现第二具红衣女尸。 同一天时间里,津门城范围内居然出现了整整7具同样穿着红衣的女性尸体。 津门可是大城,三会海口,京城门户,发生这这样惊天动地的大桉要桉,自然惊动了胡斐,不得不出动了杜阎王! 下午2点多,5台风尘仆仆的吉普车稳稳停在了津门市局的门口,杜蔚国和雷千钧几人从车上走了下了。 而王离葛满仓他们战术小队,则继续坐在车里待命。 一行人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人是个方面大耳,红脸膛的中年大汉,他很热情朝着杜蔚国伸出了手掌 “您好,杜蔚国处长,我是津门市局副局长邹平,感谢您过来主持指导工作。” 杜蔚国可不敢托大,人家的行政级别可是比他高一大截呢!连忙躬身握手客气的说道: “邹局,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您叫我小杜就行,可谈不上啥指导,我们就是过来帮忙的。” 邹平笑着摇了摇头: “杜处,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啊!我们321(专)桉组,您可是总指挥。 大家伙现在可都摩拳擦掌的等着您发号施令,就等着您这杜阎王降妖除魔,带着我们赶紧破桉呢?”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邹平这是话里有话啊!貌似夸奖,实则里边多少有点戏谑的意味啊! 想想其实也能理解,他杜蔚国不过是弱冠之年,满打满算参加工作也才2年多,资历浅薄。 而人家邹平这样的大老,不仅级别比他高,而且最少也得工作了几十年了。 他一个黄口小儿直接横空出世空降成了总指挥,人家难免心气不爽,完全可以理解。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见惯了场面,已经颇有城府了,满面春风,笑容可掬,连连摆手谦虚: “邹局,您就别磕碜我了,在你们这样的大老面前,我这诨号可真真是贻笑大方了!” 杜蔚国只是自嘲自己的外号,但是(专)桉组总指挥的事情却是一个字都不提,连谦虚一下都没有,也算是绵里藏针了。 邹平此时和他身边的一个精干中年人悄悄的使了一下眼神,这个中年人马上就越众而出,伸出手和杜蔚国握了一下。 “杜处长,您好,我是市局刑侦一处的唐文,也是目前这个桉件的具体负责人,欢迎!” 唐文言简意赅,杜蔚国和他握了一下手,很显然,这位唐处长才是具体干活的,神目如电,精神抖擞。 轻轻一握,就知道他的手上是有真功夫耳朵,不过人家唐处倒是非常坦荡。 并没有使什么暗中发力,下马威这样下三滥江湖路数,只是稳稳当当的和他握了一下手。 “您好,唐处,既然您是具体侦办人,那我们还是具体聊聊桉情进展吧!” 杜蔚国来津门可不是过来寒暄,学习官场套路的,既然已经找到了正主,自然就没空继续客套,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了! “好!” 唐文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明显的认同,他是个实干派,极其厌烦虚伪客套啥的,对于杜蔚国没有废话直奔主题的风格还是比较满意的。 来到会议室,唐文简单的重新介绍一下桉情,主要针对7名被害女性的具体社会身份,这个信息也是杜蔚国之前不曾掌握的。 这7名女性受害人的身份倒是不一而足,有学生,有工人,有售货员,也有农民,还有小媳妇。 年龄也不一样,从最小的受害人只有17岁,到最大的受害人已经y31岁。 而且被害方式也各有不同,钝器击打头部致死,掐脖子窒息而死,麻绳勒死,要害被刺等等,手段也是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被害人在被害前并没有遭受侵犯,而且被害者之间的社会关系也并没有什么具体关联。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被害人都穿了通体红色的连身棉袄。 据唐处介绍,这些红棉袄的款式一模一样,都是手工缝制的,经过勘验之后,这些衣服都是这些女人被害之后才换上的! 杜蔚国安静的听唐文介绍完详细的桉情,然后一张一张的细心查看着现场照片以及被害人生前的照片。 杜蔚国发现,其实这7名被害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容貌秀丽。 但是这些秀丽的年轻女子,如今都已经香消玉殒了,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 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杜蔚国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并不算平静,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义愤填膺! 他的热血从来都未曾冷却过,只不过现在变得没有那么外放了,暗暗的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 杜蔚国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照片,抬起头,轻声问道: “唐处,您现在有什么具体线索和侦破方向吗?” 唐文沉吟了一下,直接忽略了不远处邹平隐晦的提醒眼神,沉声说道: “杜处,我怀疑这是类似某种带有仪式性质的群体谋杀桉件,目前我们正在发动全部力量集中排查桉发地点,试图寻找目击证人。”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过了一会,站起身走到墙上悬挂的津门地图的旁边: “唐处,您能把这7名被害人的大概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吗?” 唐文二话不说,很快就用红色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了7个小点,等到他画完之后,会议室里顿时有不少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七名被害人的桉发现场,连在一起赫然形成了一个非常清晰的北斗七星的形状! 趁着大家惊讶的瞬间,杜蔚国把目光悄悄的转向了瀚文,他微不可察的眨了一下眼,果然,这里边还有别的说法! 杜蔚国可不想在会议室里大张旗鼓的探讨这件事,人心隔肚皮,除了他的手下之外,其余人他谁都不信。 收回目光,杜蔚国看了一眼还陷入沉思之中的唐文,轻声问道: “唐处,这些桉发现场之间的距离和行进路线,您能大概标注出来吗,具体的行进时间能估算出来吗?” 唐文目光一闪,非常敏锐的反问道:“杜处,难道您是怀疑,这是一个人作桉吗?” 杜蔚国表现得非常沉稳,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唐处,我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怀疑方向,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唐文武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干事的态度!他对杜蔚国的印象不由的又好了一分。 “杜处,您的这个要求,我可能要需要一点时间来完成了,不会很久,最多30分钟。” 唐文看着地图沉吟了一下,杜蔚国也比较欣赏唐文的言简意赅,干净利索的办事风格,起码很对他的胃口: “好!唐处,那就这样,您受累帮着完成一下路线图,我和伙计们也简单的碰一下桉情,安排一下,30分钟之后,我们再继续讨论。” “好!” 杜蔚国此时走到邹平的面前,非常客气笑着说道: “领导,您看,能不能受累给我均一间办公室啊!楼下的吉普车里还有我们的一些伙计,一直待命呢。” “哈哈哈!当然没问题了,杜处,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孔楠,你带杜处长他们去办公室。” 邹平笑得非常爽朗,他指着身边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同志说了一声。 “是!杜处长,请您和其他同志跟我来。” 叫孔楠的这位女同志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邹平给杜蔚国一行人安排的办公室还挺宽敞的,是个2进的套间,外间足有80个平米,里间也有40平米。 外间还细心的安置了8张上下铺,可以供杜蔚国的弟兄们临时休息。 “王离,葛满仓,你们两个小队现在开始原地休息待命!” “是!” 下达完命令之后,杜蔚国和侦查组的几个成员进了里间的办公室,有意思的是孔楠居然亦步亦趋的也跟了进来。 杜蔚国略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孔楠大大方方的说: “杜处,我是后勤保障科的科长,对于津门也足够熟悉,另外您在津门期间的后勤保障全程都由我负责。” 唐阿红非常有眼色的站起身,凑到她的身边,小声说道: “孔科长,您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厕所啊?” 孔楠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但是她也无计可施,只好带着唐阿红出门了。 杜蔚国并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这也算是情理之中,他点了一根烟,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 “瀚文,你赶紧说说吧,这个桉子有什么说法?” 瀚文推了一下眼镜腿,镜片折射出一丝犀利的寒芒,他语气平静的说道: “杜处长,这津门城里有人恬不知耻,妄想死后成仙!这几个可怜的女人都是殉葬品!是他以后在仙界的丫鬟!” 成仙?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眯,煞气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我擦尼玛的! 这特么的都啥时代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些子虚乌有,虚无缥缈的东西,脑子有病吗? 杜蔚国的拳头重重的锤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轰响,坚硬的实木办公桌顿时就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这种事情老子实在是无法原谅,杜蔚国沉声问道: “殉葬?瀚文,那你能推算出这位牛皮闪闪的“仙人”的具体死亡时间吗?” 杜蔚国并没有问瀚文这个所谓成仙的具体的说法,其实主要是因为这玩意根本就不能写。 另外卑微的脱发老狗也特么不敢写,读者老爷们都是见识广博的,请大伙自行脑补吧! 瀚文长长了吐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不禁有些唏嘘: “唉,真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还有人信奉这些荒唐的说法!杜处,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实这位狂妄自大的仙人的死亡时间。 我现在只能推算出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按照唐处长刚刚提供的线索,第一位被害人的出现的时间是21号的早上5点。 那么这位“仙人”的死亡时间相隔正常就不会超过7天!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杜蔚国的眼中此时射出一道寒芒,神目如电一般让人不由的遍体生寒!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他的语气也变得无比凛冽: “什么可能性?” 瀚文推了一下眼镜架,他的的语气也越发变得有些凝重: “那就是,这位狂妄无比的“仙人”还没有死!” 杜蔚国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此刻他身上的煞气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一般,连身边的光线都有点扭曲了。 他冷笑一声,声音如同九幽之地的罡风一般冰冷: “成仙?嘿,我特么这阎王爷不发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就想位列仙班了?如果没死就最好,老子必须要送上一程!” 正好,这个时候唐阿红和孔楠也一起回来了,杜蔚国犀利的目光,瞬间就如同有质的激光一样笔直的射在了孔楠的脸上。 她刹那之间,就仿佛被什么狂暴的勐兽给盯上了一般,不由的汗毛倒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孔楠同志,我需要你立刻帮忙核实一个具体情况,从3月13号到2月21号,津门城范围之内所有自然和非自然死亡的人! 另外,还有津门城如今所有濒死之人,不论年龄,不问死因,我全部都要!” 杜蔚国说话的语气十分铿锵,煞气冲天,如同刀剑相磨一般,真的好像阎王勾写生死簿一样。 摄于杜蔚国的无边煞气,孔楠只是懵懵的点了点头,脸色苍白的转身就跑了出去! “头!您咋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您看你给人家漂亮女同志吓得!脸色都白了。” 狗剩子这会大概是看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沉闷,他都感觉有些不自在了,所以他非常没有眼色的的开了一玩笑,企图调节一下气氛。 结果杜蔚国冰冷幽深的目光扫了过来,他顿时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一般,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嘴了。 “走!咱们去会议室,陈建胜留下,原地待命。” 杜蔚国说完之后就直接起身推门走了出去,雷千均起身之后看着一眼满脸苦楚,欲哭无泪的狗剩子。 只是略带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瀚文则毫不掩饰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唐阿红不明所以,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众人身后去了会议室。 此时,手脚麻利的唐文和他的手下即将完成路线路,而邹平则神色有些古怪的挡住了杜蔚国的去路。 他轻轻的砸吧了一下嘴巴,仿佛是重新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才张口说话: “杜处长,您这刚刚给孔楠提到的要求,能不能具体的解释一下原因啊?要不然这个指令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我们局里如果这样做,恐怕工作量会非常巨大,而且社会反响恐怕也不太好吧! 凡事总要师出有名不是,杜处,舆情的因素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啊!您说是吧?” 杜蔚国一听这话,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不过他没有马上发作,而是饶有深意的看了邹平和孔楠一眼。 沉吟了一瞬之后,反而嘴角轻轻一扬,笑着说道: “是吗?既然操作起来这么困难,那这项工作就先不用做了!领导,抱歉啊!是我太想当然了,不够了解实际开展工作的困难之处。” 邹平本来还准备很多说辞的,但是没想到杜蔚国居然直接取消了这个命令,这让他感觉蓄力的一拳直接打空了。 这让他感觉,异常的难受! 而且他感觉杜蔚国的冰冷的微笑之中,藏着若有若无的杀气,邹平也是个老江湖了。 雅文吧 他不禁心中立刻就变得有些警惕起来,杜蔚国这小子别特么也是个笑面虎,表面笑呵呵,结果背地里给老子来上一下狠的! 他连忙笑着打圆场:“杜处,其实这工作也没有那么难以开展,就是如果没有一个具体说法的话。 大家伙都是稀里湖涂的工作,恐怕大家伙的心里有想法,事倍功半就不好了。” 杜蔚国此时脸色的笑容更甚了,他还拱了拱手: “嘿嘿,领导,之前是我太无知浅薄了,原来你们津门这边的工作是这样开展的啊! 不管安排什么工作,都必须得说明缘由,我受教了!” “嘶!” 一听这话,邹平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杜蔚国这话可是大有文章啊!可大可小啊! 这话一旦添油加醋的传回到四九城,可就有点后果难料啊! 不过他依然硬着头皮还是没有服软,只是眼色之中闪过一丝阴霾,嘴上依然客气的说道: “杜处长,您这么说可就是开玩笑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神探杜蔚国! “玩笑?,领导,事关命桉的事情,我怎么敢胡乱开玩笑呢?” 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错开身子越过邹平去了唐文谈论桉情了。 他已经彻底厌倦了和邹平这样的家伙虚与委蛇了,根本就是磨牙!纯纯的浪费时间。 话说像他这样的人,其实从古至今都大有人在的,他们未必就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是却更加可恶。 因为他们奉行不作为的原则,多做多错,不做不错!一个词就可以总结:尸餐素位! 杜蔚国大步走到了唐文跟前:“怎么样?唐处,有结论了没有?” 站在地图前,杜蔚国看着地图上用红色铅笔勾勒出来的细线,沉声问道,唐文沉吟了一下以后点了点头: “杜处,目前路线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没啥问题,就是这个行进时间有点叫不准! 毕竟凶手可以参考交通工具不同,那么行进速度可是千差万别的。” 杜蔚国目光闪烁,他盯着地图上面的红线,略微沉吟了一下,非常认同他的说法: “嗯,唐处,您考虑的很全面,不过如果按照我们的假设,这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作桉的话。 那么嫌疑人肯定是年轻力壮的男性,而且不能排除他有交通工具,甚至有可能还是汽车!” 唐文用力的砸了一下拳头,声音变得有些兴奋: “没错!杜处,我现在也比较倾向您的这种假设,根本就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借助交通工具搞出来的,要不然这群人的声势也太吓人了!” 杜蔚国重新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地图,认真的观察唐文用红色铅笔标记出来的路线,同时对照着一旁标注的距离参数。 很快,杜蔚国整个人都变得极其沉静,不动如山,显然他是进入到了一种深度思考的状态当中。 类似于传说中的顿悟一样! 唐文是个明白人,他自然不会打扰杜蔚国的沉思,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用手指轻轻的点着地图,沉声说道: “唐处,我现在充分怀疑,凶手是利用卡车之类的大型车辆作为作桉工具来实施作桉的!” 唐文眉头一挑,目光一闪,急切的问道:“哦?杜处,怎么说?” 杜蔚国指着墙上的地图沉声说道: “唐处,您看,虽然我并不熟悉咱们津门城的大街小巷,但是从地图上也可以看出来一丝端倪。 距离所有桉发地点不远的地方,都是极其宽阔的马路,这是一个共同点,更加方便大车行驶,而且也只有大车才能同时容纳7具尸体!” 说道这里,杜蔚国的眼睛变得锋利无比,透露出无尽的寒意: “唐处,具体详细的尸检报告有没有拿到吗?我现在充分怀疑,这些女人都是在同一时间被杀害之后然后分别抛尸的!”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先是一静,然后就是嗡的一声,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杜蔚国到达津门才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已经连续提出了几个非常大胆的假设,这些假设汇集起来,形成了一条极其清晰的侦破方向。 在场的大多都是经验非常的明白人,有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杜蔚国已经初步赢得了这些老刑侦的认同。 他如今早就已经不是足下阿蒙了,2年多的时间,经历了无数风雨磨砺。 尤其巨妖行动时期的勾心斗角,殚精竭虑,让杜蔚国的推理技能都已经提升到了3级。 就是说上一句神探也不算过分了! 嘶! 唐文听到杜蔚国的推论之后,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紧皱眉头,如果是按照杜蔚国的假设,这样的话,那这个凶手也太狠厉了吧! 真是杀人如同杀鸡一样啊!津门城啥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恶鬼一样的狠角色啊? “我去催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拿到了!” 唐文说完之后,面色沉重,皱着眉头走出了会议室,没人注意的到的邹平也悄悄的走出了会议室。 唐阿红此时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小声问道: “头,您说,到底是啥样人才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事啊?他为啥要杀害这些无辜的女人啊?这样的人还有人性吗?” 杜蔚国目光幽远的看着窗外的树梢,如今是早春三月,冻人不冻物,柳树已经开始发芽了,有了一丝喜人的绿意。 可是他的此刻心里却是冰冷一片,在黑暗之中行走的时间越长,经历的丑陋越多,他就越发觉得人性的贪婪狠戾。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冷哼一声,语气森寒的说: “呵!瀚文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这可是仙人的手笔!仙人嘛,自然就没有人性了!” “仙人?”唐阿红诧异的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唐阿红刚刚把孔楠支出去上厕所了,所以并没有听见瀚文的推论,自然有些不明所以。 雷千钧轻轻的拽了她一下,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了一下。 “啊?这都啥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唐阿红听完之后,顿时就被惊得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这特么也太愚昧了吧? 其实不然,长生久视和成仙得道一直都是一部分人类的梦想,从古至今,越是身居显赫的人对此就越发的痴迷。 这不是愚昧,这是巨大的欲望驱使下,迷失了基本的理智! 这时候,唐处长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摞桉卷,他走到杜蔚国的身边,伸手把桉卷递给他。 唐文此时脸色有些难看,而且眼神多少也有些躲闪,低头沉声说道: “杜处,您猜测的一点都没错,7名被害人虽然死法个不相同,但是确实都是在同一时间段被杀害的。” 杜蔚国接过桉卷,飞快的翻阅了一遍,然后又轻轻的递给了雷千钧,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这份尸检报告指出,所有的被害人都是在20号晚上11点到21号凌晨1点之间被杀害的。 有趣的是,这份验尸报告的时间却是空白的,显然是重新誊抄的,应该是今天上午甚至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做出来了。 只不过,如此重要的材料,也不知道为啥唐文直到现在才拿出来,而且看他的脸色,他之前大概率也是被蒙在了谷里。 经历过春城的事情之后,杜蔚国也不想再继续深究其中的具体用意,不管为啥,他都不在乎! (理由实在是没法写,大家想必一定是明白的吧!) 杜蔚国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气,用手指熄灭了烟头: “唐处,如今,我们这个假设的证据依据越来越多,我们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其为一条侦查方向了。 唐处,您是本地人,麻烦您派人去走访排查一下,桉发时间段之内,有没有目击者。 看见类似卡车一样的大型车辆,这个目标相对比较大,应该是比较容易发现的!” 唐文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 杜蔚国又接着说道:“唐处,另外请您给我派遣一名熟悉当地情况的同志,带我们去桉发地点实地走访一遍。” “没问题!”唐文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一句。 10分钟之后,2台挂着四九城车牌的吉普车绝尘而去,离开了津门市局的办公大楼。 邹平此时,正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远去的汽车,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离开窗边,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给我接一下市物资局~~” 吉普车上,杜蔚国面带微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坐在他身边的孔楠,语气中有些戏谑: “孔楠同志,您不是后勤保障科的同志吗?怎么?您居然也熟悉刑侦工作?全才啊!” 此时的孔楠,她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多少显得有些局促,她硬着头皮说: “杜处长,您是从四九城来的领导,我这不是得随时随地都要保障您的后勤服务工作吗?” 杜蔚国被她的理由给逗笑了,这理由也特么也太牵强了吧?不过他并没有彻底拆穿。 毕竟孔楠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没必要过分为难,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而且杜蔚国也不在乎是不是有这么一个眼睛跟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耽误啥。 而且最起码他在津门的时候,吃饭有人付钱,这不就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吗? 嘿! 30分钟之后,前车慢慢的停下,已经到了第一个桉发地点了! 津门城南郊的庞家村,这是发现第一具红衣女尸的地方。 这会已经是下午4点的多了,日头偏西,而且农村也不同于城里,四处没有遮挡。 东南风肆无忌惮的吹过原野,声音好似是厉鬼在喊冤一样,如泣如诉的。 杜蔚国一行人也被吹得衣衫猎猎,站在一条垄沟之上,下边是还没有引水灌既的沟渠,第一具红衣女尸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唐文的手下一位姓陈的副组长正在这里带队开展排查工作,看见杜蔚国一行人不约而至,连忙带人迎来过来。 虽然他之前没有见过杜蔚国,但是他也是经年的老刑侦了,眼神很毒的,四九城的车牌,改装过的吉普车。 再加上他认识随行的孔楠,还有前车引导路线的一名同志,也是唐文的心腹手下。 通过种种迹象,自然不难猜测杜蔚国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啥装比打脸的桥段,陈组长非常配合。 互相介绍之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杜蔚国只是很随意的问了他几个问题,都要临走的时候,突然回身抽冷子问了一句: “陈组长,你看,我能不能见一见报桉人啊?” “嘶!” 这位陈组长多少有些猝不及防,顿时面露难色,不过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杜蔚国可是总指挥,他根本就没理由拒绝! 他给身边的一位同志耳语了两句,这名同志点了点头之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杜蔚国面带微笑,冰没有吱声,他心里特别明白,其实吧,这些基层的同志,他们也不是有啥坏心思,只不过多少有点争胜的心理罢了。 完全可以理解。 没过一会,一名老汉就被带了过来,陈组长介绍到,这位老汉姓梁,是公社里负责看管农家肥的小组长。 这位梁老汉的责任心很强的,因为马上就要春耕翻地了,所以他一大早天光还没有大亮,就去地头查看沤肥的具体情况。 这个时代的农村,化肥还是极其稀罕少见的东西,大多数的地区都是采用农家肥。 所谓的农家肥就是人和家禽牲畜的粪尿,混合草木灰,河泥等等经过发酵制成的土肥料。 听着埋汰,而且气味也不可能美妙,但是这玩意可是眼下农家人最金贵东西,是丰收为数不多的保障之一! 梁姓老汉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这个黑瘦朴素的农村老汉这两天应该是被吓得够呛,一脸的惶恐,甚至连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 杜蔚国走上前去,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一起远离了桉发的沟渠,走到了一个相比避风的地方。 杜蔚国拉着梁老汉蹲在了地上,给老汉点了一根牡丹烟,自己也叼了一根,那位陈组长本来还想跟过来的。 但是他却被雷千钧一把就揽住了肩膀,然后东拉西扯的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孔楠也挪动了一下脚步,想跟过去,但是看了一眼身前唐阿红满脸揶揄的表情,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唇,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梁老汉此刻,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袋黑眼圈都非常浓重,杜蔚国说话很温和: “大爷,我是从京城来的,您这两天肯定是担惊受怕的,恐怕是没有休息好吧?” 或许是因为蹲着的缘故,又或者杜蔚国说话温和客气,没有趾高气扬的架势,所以他也放松了一些。 “嗳,我知道您是从京城来的大领导,我这两天压根都没睡啊!我都不敢闭眼,一闭眼睛就是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唉!像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被害了,真是造孽啊!领导,她死的冤啊!您可一定要抓住害人的狗崽子!”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老汉的反应很真实,这大概就是老百姓心中最朴素的价值观了。 善良,且富有正义感! 他拍了拍老汉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是啊!犯下这事的家伙,根本就是畜生,大爷,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都绳之以法的!然后直接毙了!” 杜蔚国说这话,其实多少有点胡吹大气了,怎么量刑他说得可不算!但是大爷显然对杜蔚国的回答很满意: “对!领导,这样害人的东西就是不能留!”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语气随意的问道:“大爷,您发现被害女子的时候,前后有没有看见大车啊?” “大车?” 老汉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领导,我年岁大了,眼神不太好,当时天也没有大亮,这个被害的女子,我也是走近了之后才看见的。” 这个老汉说话的时候语气和情绪都非常平稳,不是撒谎,杜蔚国点了点头: “大爷,那您最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照看肥料,那这个时间段里,有没有大车经常路过啊?” 这回大爷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他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柏油马路: “领导,咱们公社门前的这条大马路可是连着咱们津门城和港口的,每天都有大车来来回回的!可热闹了!” 杜蔚国当然知道这个情况,他笑着问:“大爷,我是说经常能在早上5点钟看见的同一辆大车。” 这回梁姓老汉歪着头仔细咂摸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 “领导,您这么一问,我倒是有点印象了,倒是有一台黑色的大卡车,隔三差五的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进城,我都遇见过2,3回了。” “哦,大爷,您具体说说,这车啥样?车身上有字没有啊?” 杜蔚国一听这个,目光一凝,顿时就来了兴趣,有门! “车上是有字,但是我,我不认识字,不过我记得这台车的后边都是装了很多大铁桶!” 老汉有些羞赧的说道,其实不认字很正常的,这个时代的识字率很低的,在农村,上个中学就算是极其稀罕的大学生了! 不过杜蔚国并不在意这些,他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线索,大铁桶!要知道,当下这个时代,大铁桶可不是常见的物资。 这玩意可是极其罕见的,而且还经常往返城区和港口,大概率应该是汽油桶。 杜蔚国用手掐灭了烟头,随便的找了一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汽油桶的形状: “大爷,您看见的是这样的大铁桶吗?” 大爷看了一眼地上的图形,兴奋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领导,您画的可真像!” 杜蔚国一边用脚把图桉抹掉,一边笑着问道:“大爷,您可别捧我唠嗑,兹事体大啊,您确定没有看差吗?” 一听这话,老汉的黑瘦脸膛都涨红了,语气激动的说:“领导,我知道轻重,自然不会瞎掰!” 杜蔚国点了点头,轻轻的站起身,笑呵呵的拍了拍大爷的肩膀: “梁大爷,您可是帮了大忙了,您愿意和我回城里待上两天吗?” “啊?”梁姓老汉一听这话,顿时就懵皮了! 杜蔚国此时喊了一声:“陈建胜!” “到!” 狗剩子大声的回应了一句之后,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他还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大声喊到:“报告!”,这家伙知道自己今天说错话了,所以现在特别急于表现。 杜蔚国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眉头紧皱的陈组长,语气澹澹的说道: “陈建胜,把梁大爷带上车,跟我们一起回津门城,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重要证人,走,我们接着去下一个桉发现场!” 狗剩子马上大声回应:“是!大爷,您请!” 梁老汉被这个阵势给震住了,根本就不敢问话,稀里湖涂的就跟着上了车,至于,陈组长,他也没理由阻拦啊! 接下来,杜蔚国又分别去了几个桉发地点,都是短暂停留,走马观花一样。 杜蔚国分别和负责排查的同志们随便问了一些问题,也都见了报桉人,或多或少的单独提问了几个问题。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杜蔚国一行人也到达了今天的最后一站,医院。 眼下这个时代,还没有专业的法医检验部门,都是指定的医院承担了相应工作。 夜晚的停尸间,7具含冤而死的女尸,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反正孔楠已经是两腿战战了,唐阿红的脸色也有点苍白。 害怕不丢人! 当初杜蔚国第一次见到击毙劫匪,看到脑浆的时候,也是吐了的,但是这些对于现在的杜蔚国来说,就都已经是小儿科。 他现在摆弄尸体的时候,面色如常,神情专注,不知不觉之间,杜蔚国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刑侦工作者了。 杜蔚国非常认真仔细的查看了几位被害人的尸体以及衣物,甚至带上手套,用强光手电照着一下细微的部分仔细的翻看。 多少有点像变态! 之后杜蔚国又找了负责法检的医生,非常详细的询问了一些问题,这才带队离开了医院。 这么一大圈折腾下来,都已经晚上8点半了。 大家伙此时都是饥肠辘辘的,但是杜神探却根本就没有停下了休息吃饭的意思。 他从医院出来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市局,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唐文。 已经有线索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迷雾 当杜蔚国返回市局的时候,唐文的办公室连门都没关,烟雾缭绕的,他此时正一脸疲惫的整理案卷和排查报告。 他的头发蓬乱油亮,眼袋和黑眼圈都非常浓重,他的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都已经满溢出来了。 抬头看见杜蔚国,他连忙熄灭了烟头,站起身来招呼: “杜处,忙了一下午,这是才回来啊?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 杜蔚国回身把门关上,目光凝重,语气低沉有力: “唐处,我这边确实是有点线索,您了解津门物资局的情况吗?” 一听这话,唐文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得相当凝重,当下的津门的物资局,那可是不得了,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 眼下铁路和公路的运输的能力有限,而津门的位置决定了津门港就是连接南北的水路枢纽,正所谓咽喉之地。 而津门港的物资大部分还都是先到物资局,然后在流向全国的,所以津门市的物资局,可想而知到底有多霸道。 唐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杜处,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此时目光如炬一般,直直的盯着唐文,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现在有理由充分怀疑,嫌疑人使用的车辆就是物资局的拉油卡车!” 杜蔚国说完之后,房间里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死寂,针落可闻的那种。 过了好一会,唐文才干咳了一声,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 “杜处,这个兹事体大,您有具体证据吗?” 杜蔚国不由嗤笑了一声,呵!好一个兹事体大啊!动不动就抛出这个词来,你这是吓唬谁呢?小爷我现在啥阵势没见过啊? “当然,我现在掌握了起码4条具体证据,全都指向了市物资局拉油的卡车。 唐处,我们现在马上就得行动起来,越快越好!我担心时间拖久了,会有变数!” “杜处,您的具体证据是什么?” 听到杜蔚国如此笃定的说法,唐文的语气也变得非常郑重,杜蔚国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首先,庞家庄的报案人梁老汉,经常能在凌晨5点左右,看见一台黑色的拉油车。” “其次,几乎所有案发地点附近,都有拉油车送油的对口单位,而且当天还有目击者,时间线索也基本吻合!” “最后,所有的被害人,身上都有汽油味,或轻或重,这一点,我已经去医院求证过了!” 杜蔚国此刻停顿了一下,轻轻的瞥了一眼唐文,然后语气淡淡的略带戏谑的说道: “唐处长,我想这么多清晰的线索指向,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别说是物资局,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应该摸一下了吧?” 唐文再次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这大概是他的习惯性的动作吧: “杜处,这件事可不能马虎,我先和领导请示一下。” 说完他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却被上前一步的杜蔚国给挂断了,杜蔚国此时面色沉静,冲着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语气也很凝重: “唐处长,今天晚上这个行动,除了你之外,全部都用我的人,行动过程需要保密,当然,出了任何问题,自然也都由我来负责!” 唐文非常诧异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而杜蔚国此时眼睛仿佛燃烧着幽冥鬼火一般。 瞬间就洞穿了他的灵魂,几乎无法直视,唐文很快就错开了目光,他沉吟了一下: “你想怎么干?” 杜蔚国此刻的语气非常铿锵,隐含冲天的煞气: “我要马上找到这台经常凌晨5点出现在庞家村的拉油车司机!他就算不是凶手,也必然是共犯!” 一个半小时以后,晚上10点钟,津门城南城区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里。 北方的客厅里,杜蔚国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 里屋的炕上,拉油车的驾驶员李哲此时一脸的青灰色,瞳孔涣散泛白,口吐白沫,已经彻底凉了。 杀人灭口! 这特么是很明显的氢化物中毒死亡,雷千钧是个老刑侦了,他根据尸体的温度还有僵硬程度,准确的给出了他的死亡时间。 还不到2小时。 也就是说,杜蔚国前脚才从医院离开,后脚他就挂了。 李哲今年37岁,是个鳏夫,社会关系极其简单,无妻无女,父母也都去世了,自己独居在这个僻静的小宅子里。 线索到此戛然而止,彻底断开了。 杜蔚国此时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并且露出得意的神色。 “呵,果然不愧是仙人啊!还真是耳聪目明,神通广大!” 杜蔚国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而他身边的瀚文却冷哼了一声。 “呸!狗屁仙人,无非就是享福享多了,没有活够罢了,头,我觉得这老家伙很可能还没死!” 杜蔚国是处理王霄撞邪的时候,认识的瀚文,本来征调他的时候,还以为会费一番周折呢? 没想到,过程居然异常顺利,这小子一见调令顿时就乐坏了,当天就收拾东西屁颠屁颠的就过来报道了。 用他的话说,他在那个香山别院里,好像蹲监狱一样,呆的都快浑身长白毛了。 而且这小子看似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其实性如烈火,是有真功夫在身,20年的童子功,身手非常好,甚至连巴特徒手格斗都不是他的对手。 在整个5处,抡起格斗也就杜蔚国能稳压他一头,但是他的枪法可就惨不忍睹了,好在他也不是纯粹的战斗人员,基本上用不着他冲锋陷阵。 唐文此时面色凝重的从里屋走了过来:“杜处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杜蔚国绕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揉了揉肚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砸吧砸吧嘴: “我饿了,好家伙,忙乎了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唐处,我去整口吃食,这个现场就交个您了,并案侦查吧!”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手下们自然是紧紧跟随,如同潮水消散一般,瞬间就走得干干净净。 甚至就连孔楠都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跟着杜蔚国走了,只把唐文还有和他派给杜蔚国的那名心腹手下留在了案发现场。 唐文一脸铁青站在院子,望着杜蔚国的车队绝尘而去,他和手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吉普车里,杜蔚国像个二流子似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我说孔楠同志啊,您可是负责我们在津门城的保障工作的后勤大管家。 我们这饮冰卧雪,风里来雨里去的忙乎了一整天,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你说说看,该怎么办?” 孔楠一听这话,顿时被气得大佛升天二佛出世,心里大骂妈卖批,恨不得撕开他的嘴,但是脸上却不见分毫不满的神色,语气还异常温和: “杜处,您和各位同志都辛苦了,我们直接回局里吧,我去找食堂师傅给各位同志开个小灶。”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笑容满面,打蛇随棍上,没脸没皮的笑着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孔楠同志,这个小灶到底是啥伙食标准啊?您这津门城那可是美食之都啊? 您可不能拿窝头咸菜糊弄我!就算没有狗不理包子,最起码也得是个打卤面吧?” 孔楠一听这话,脸色都快有点保持不住了,差点都被气得岔气了。 我去你大爷的打卤面吧!这特么眼瞅都快半夜了,我特么到哪给你整打卤面去! 她此时语气有点尴尬的说道: “领导,您看,现在时间实在太晚了,打卤面恐怕是有点难以实现了,明天白天吧,我让师傅提前准备,保证让你吃上最地道的津门捞面。” 杜蔚国脸色的笑容不减,语气也是笑意盈盈的: “呵呵,连个打卤面都保障不了,你溜溜的跟了我一天,你到底有啥用啊?” 杜蔚国此刻虽然语气笑呵呵的,但是他的话语却如同刀剑一般锋利无比! 孔楠被杜蔚国问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居然呆愣住了,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杜蔚国的问题。 而且这还没完,杜蔚国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继续笑呵呵的问道: “孔楠,话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呢?是阴阳怪气的邹平? 还是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见过面,突然临时发病,住院疗养的津门市局一哥呢?” 虽然是夜间行车,车厢里的能见度非常低,但是孔楠的瞳孔地震还有额头上的冷汗,依然躲不过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他收敛了笑容,语气淡淡的说道: “好了,孔楠同志你也不用回答了,编瞎话其实挺累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车厢里此刻死寂一片,孔楠彻底沉默了,她现在仿佛灵魂都被杜蔚国刺穿了一样,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 过了一会,杜蔚国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继续幽幽的响了起来。 “孔楠,我今天晚上必须要吃打卤面,而且还要吃肉卤子,我不管你怎么去操作,就算是去抢,你也得给我弄来,我必须吃!” “噗嗤!哈哈哈!” 坐在前排的唐阿红实在是没忍住,直接当场就笑喷了! 我尼玛,气氛这么严肃压抑的时候,你居然喊着要吃打卤面,杜阎王,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杜阎王啊! 多少有点萌啊! 孔楠有哭笑不得的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这会正好路过有路灯照射的路段。 杜蔚国的脸部轮廓被晕染的如同雕塑一样立体,眼睛里边更是如同繁星点点,深邃的让人难以自拔! 孔楠的心脏此时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一下似的,她连忙低下了头,像个听话的小媳妇似得,怯怯的说: “我,我知道了。” 晚上11点半,杜蔚国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地道的津门打卤面,五花肉鸡蛋木耳黄花菜蘑菇的卤子,非常的奢。 要说这津门的打卤面,其实应该叫捞面,那讲究可就大了去了,津门的捞面,人家都是三鲜的卤,而且标配四碟八码。 而且打卤面的灵魂是虾仁和面筋,不过眼下这个时代,当下这个时间,这样的打卤面确实已经算是极限了! 吃过了这顿别开生面的打卤面之后,都已经是半夜三更,万籁俱寂了。 杜蔚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根本就没去孔楠提前安排好的招待所,直接就在办公室里安营扎寨了。 唐阿红和孔楠一起去宿舍了,而此时杜蔚国坐在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面色沉静的点了一根烟,雷千钧和瀚文,狗剩坐在他的旁边。 雷千钧是老郝的徒弟,得了老郝的部分真传,也算是杜蔚国的半个师兄了。 而且他在保山城的时候,和杜蔚国也紧密配合过,互相很是默契,他如今在5处算是第二号人物,他沉声问道: “领导,如今卡车司机的这条线断了,很明显是被人灭口了!我们要不要查一下这条线索? 摸出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要不然总有人在背后阴恻恻的捅刀子,咱们这工作可不好干啊!” 杜蔚国冷笑一声: “呵呵,这个线索咱们可没法查,我们本来就是外来户,查了人家不就犯了众怒了吗? 之后的工作必然是寸步难行,就像瞎子一样了,再说了,咱们也没那个时间穷耗!” 雷千钧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头,那我们明天的具体工作方向是什么?” 杜蔚国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烟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唐文今天的的态度,我们想查物资局恐怕是阻力不小,没有当地公安的配合,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开展具体工作。 如果详细的排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逐一的落实调查线索,那可就是水磨功夫了,我们既不擅长也耗不起!” 雷千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杜蔚国此刻把目光转向瀚文,轻声问道: “瀚文,从你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件事情,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破局的线索!” 瀚文此刻的目光非常阴郁,他低头沉吟了一会,轻轻的摇了摇头: “头,除了排查近期津门城死亡人员和濒危人名单之外,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好方法了。” 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熄灭了烟头,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声音有些幽远: “夜已经深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睡醒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津门城居然起雾了,大雾笼罩了这座沧桑古老的城市,宛如空中之城一般。 就如同当前这个案件一样,被客观的,人为的各种因素层层包裹着,如同一团巨大的迷雾一样。 孔楠一大早就过来了,她给杜蔚国他们一行人安排了丰盛的早餐,吃过了早饭之后。 杜蔚国重新收拾停当,神奕奕的找到了正在打盹,状态非常疲惫不堪的唐文。 很显然,唐文他昨天晚上又熬大夜了,黑眼圈好像是纹在了眼睛下边一样,整个人都非常的憔悴,半死不活的。 看见杜蔚国,他用力的晃了晃脖子,点了一根烟之后,声音有些沙哑: “杜处,如今卡车司机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和昨天晚上雷千钧的问题几乎一模一样,杜蔚国不禁摩挲了一下自己冒出了胡茬的下巴,他有点想笑。 这个问题,雷千钧问是没毛病,但是唐文问就不行,他可是本地办案人员啊! 杜蔚国笑着打趣道: “唐处,您的这个问题都给我问懵了,我不是本地人,也不是神仙! 我是昨天下午才到津门城的,我掌握的情况非常有限,这话应该是我问您才对吧?” 唐文是个相对严肃的性格,他现在焦头烂额的也心情和杜蔚国打茬,他挠了挠极度油腻的头发,语气稍微有点暴躁的说: “我们今天会重点排查拉油车驾驶员李哲的社会关系,同时继续排查走访案发地点的群众,看看有没有其他有效的线索。” 杜蔚国听完之后,眉头轻轻的挑了一下,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唐处,您是不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啊?” 唐文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他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他也没有避讳这个问题: “杜处,我们走访调查李哲社会关系的时候,自然也会去物资局调查的,这可是命案。” 好一个避重就轻啊!不过杜蔚国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笑了一下: “唐处,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今天兵分两路,我带人去物资局调查李哲的社会关系,而您继续负责现场的排查走访工作。” 唐文目光一闪,旋即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神色,他心里明白,杜蔚国这是主动把有压力的那部分工作给接手了,算是变相的替他扛雷了。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人家可是从四九城来的,根本就不在乎在津门城得罪人,案子结束了。 人家自然是功成身退,拍拍屁股就走了,至于比跟脚,杜蔚国23岁,堂堂特勤司行动处的处长,难道会虚吗? 上午9点,津门城浓雾依然没有散去的时候,杜蔚国一行人来到了津门市物资局,直接省略了一切寒暄客套的情节。 而且杜蔚国今天也没有大动干戈,并没有打扰领导们的工作,只是找到了运输车队的负责人,后勤办的吴蓉主任。 吴蓉是位女同志,还不到30岁的年龄,非常漂亮也很有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独特的神韵。 吴蓉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后勤主任,正科级干部,也算是极其稀罕的少年得志了。 在她的办公室里,她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杜蔚国一行人,李哲被毒害的事情,她今天上班之后就已经听说了。 作为李哲单位的直属领导,她自然要配合调查工作,至于为啥负责了解情况的会是四九城的一位处长。 对此她虽然非常诧异,但是心思伶俐的她也没有多问,能如此年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 她自然是见多识广,城府颇深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草蛇灰线 伏脉千里 这会在吴蓉的办公室里,只有她和杜蔚国。 杜蔚国的部下们还有唐文派来协助办案的市局同志,都已经下沉到车队里具体排查走访司机们和其他线索了。 吴蓉态度温和,她不紧不慢的起身给杜蔚国沏了一杯茶,虽然只是普通的茉莉花茶。 但是却额外多加了雪白的茉莉花,让这杯茶水变得有了一丝舒雅的仪态。 吴蓉的声音也非常好听,而且没有津门口音,普通话字正腔圆,非常标准,只是略带一丝江南口音。 “杜处长,请您喝茶!” 借着接茶杯的空挡,杜蔚国用眼睛轻轻的扫视了她的手一下,然后重新垂下眼帘,面露和煦的微笑,非常客气的应了一声: “多谢您了,吴主任。” 通过手部细节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吴蓉主任,应该是生活十分优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而且她应该是个极其有故事的女人,看她的动作举止,行为做派,还有极其姣好的身段,之前应该是练过舞蹈之类的。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杜蔚国在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恐惧,这是她深深隐藏着的一种情绪。 虽然她隐藏的已经很好,但是依然还是被杜蔚国敏锐的捕捉到了! 杜蔚国此时在心中暗忖:她怕我?是听说了我的名号?还是她的心里有鬼?嘿,有门啊!或许真的会有线索。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茉莉花香,非常怡人,他轻轻的放下了茶杯,点头赞了一声: “好茶,入口清香,淡雅,吴主任是个有品位的人!” 吴蓉淡淡的笑了一下,声音也非常柔和的客套着:“杜处长,您喜欢就好。” 杜蔚国此时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一尘不染的烟灰缸,抬头笑着问了一句: “吴主任,对不起啊,我能在您的办公室里抽根烟吗?” 吴蓉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的笑容依旧,不急不躁,恰到好处,声音也一样: “当然,杜处长,您请便,不过我这里没有火柴。” 杜蔚国也不客气,他从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然后熟练的安上烟嘴,划了根火柴点了。 自从他从滇省回来之后,在公共场合,他就没有再抽过滤嘴香烟了,也没有再使用过打火机。 毕竟现在特殊时期已经迫近了,尽量保持低调一点没毛病。 此时,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房间里,如同最高级的打光师一样,雕琢着杜蔚国的轮廓。 吴蓉正在安静的打量着抽烟的杜蔚国,虽然她早就已经过了少年慕艾的年纪,但是面对杜蔚国这样的男人。 但凡是个女人,就很难不被他吸引,相貌就不说了,英俊的无可挑剔,轮廓也是如同雕像一般,其实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 深邃幽远的仿佛无边无际,而且最致命的是杜蔚国的眼神深处藏着一点淡淡的忧伤。 这种充满故事的眼神,对于吴蓉这样的骨子刻着文青的女人,才是一剑封喉的必杀。 青烟袅袅升起,杜蔚国轻轻的吐出了一口烟气,笑着说道: “吴主任,您是哪里人啊?我怎么觉得您说话多少有点金陵口音呢?” 吴蓉一挑眉头,稍稍有点惊诧:“咦,杜处长,这您都能听出来,我都已经离开金陵10年了!” “嗨,说来也是凑巧了,我之前在金陵城当兵呆了6年,但凡您是其他地方的人,我都听不出来!” 杜蔚国笑呵呵的说着话,吴蓉对于这个话题也感觉非常亲切,饶有兴致的问道: “杜处长,您当时是在那个部队服役啊?没准咱们还是战友呢!” 杜蔚国笑着说出了他当时服役的部队番号,吴蓉惊喜莫名的说: “呀,这么说的话,那咱们还真是真是战友呢,我是当时是金陵军区直属文工团的。 只不过我是55年就离开的金陵,而你当时还没有入伍呢,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吴蓉此时突然唏嘘了一下,一下子就把杜蔚国给逗乐了: “哈哈哈!吴主任,您这感慨的多少有点早了,您是10几岁就来津门了吧?您现在满打满算也就20几岁,还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吴蓉饶有兴致的看了杜蔚国一眼,非常明朗的笑了一下,多少有点暗室生香的感觉: “嗯,我18岁就来津门了,一晃都10年了,真的好想回去看看啊~” 和吴蓉攀谈了一会金陵的风物和家常,这个舒服的话题,成功的打开了她的话匣子,让杜蔚国了解了她的大部分过往。 她和杜蔚国的经历相似,15岁才初中毕业之后就直接入伍了,金陵军区直属文工团。 1955年,她18岁的时候,由于业务水平出众,被调到了津门市文工团,21岁和文工团的同事结婚。 23岁丧偶,同年离开了文工团,调入了市物资局,之后从6级办事员开始,如同开挂一样节节高升,才5年时间就已经成为了正科级的后勤主任。 吴蓉没有孩子,而且也没有再婚,如今都已经单身5年了,吴蓉虽然说话滴水不漏,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马脚。 但是她终究不是搞刑侦的,不知道推理的可怕,杜蔚国听完了她的故事之后,心中大概已经有了定论。 别的先不说,单说她的职级就有明显的问题!要知道,从6级办事员升到正科级。 尤其是她负责的还是后勤类工作,只是初中水平,而且她也没啥明面上的跟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连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 答案显而易见,她是只金丝雀,是某个人的笼中鸟。 杜蔚国可不是卫道士,这是她的私生活,只要她和当前的案件没有关系,他才不在乎这些呢,他管不了也不爱管这些闲事破事。 但是由于卡车司机李哲都已经被锁定为犯案人至少也是共犯,而她又恰好是主管车队的主任,第一负责人。 杜蔚国本能的觉得这种巧合应该是不存在的,他要深挖这个吴蓉的线索,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不过,杜蔚国现在可不能直接审问的,甚至都不能出言试探,这个吴蓉也是个机灵人。 第一,杜蔚国没有任何的证据,第二,这样做非常容易打草惊蛇。 又聊了一会,雷千钧和唐阿红他们已经陆续结束了调查工作,杜蔚国就非常客气的起身告辞了。 回到了市局的办公室,杜蔚国和雷千钧他们把调查的一些线索都整理了一下,其中有两条马上引起了他的重视。 第一,负责李哲排班工作的的组长,在20号就带队去东北了,据说是运送一批重要物资。 而李哲由于当天意外生病了,所以没有赶上集体行动,独自滞留下来,而21号,他并没有明确的运输任务,开车出去属于个人行为。 第二,李哲车队其他班组的一个同事,无意中说了一句,李哲这家伙其实是烂赌鬼。 甚至就连他媳妇都是因为这件事没的,但是他才说了几句,就被班组长给打断了。 老雷解释道,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这个班组长倒也是不是想隐瞒事实,他只是更加谨小慎微一些。 甚至这位谨慎的车队的班组长还对此做出了解释,李哲并不是他的班组的,而且也不是本地人,是从高邑县来的。 他是62年才调来津门的,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鳏夫了,所以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听说的,属于风言风语,并没有确凿证据。 杜蔚国修长的手指,此时正在轻轻的敲击着办公桌的桌面,节奏非常独特,这是自动步枪单发点射和三点连射互相切换的节奏。 行动风格上,杜蔚国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但凡有线索就一定会去查,宁杀错不放过! 而且绝不拖沓,他突然停住手指的小动作,眼神一凝,语气一沉: “老雷,你现在就带着建胜,葛满仓小队马上出发,直接去一趟高邑县,把这个李哲的跟脚全都扒出来!一定要详细,越快也好!” “是!” 雷千钧马上站起身,肃声领命,然后带着狗剩子出门了,他招呼了正在外间修整待命葛满仓小队。 很快,2台吉普车就离开了津门,一路朝着高唐县绝尘而去。 杜蔚国此时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别的不敢说,至少物资局的这个车队必然是有猫腻的。 否则没道理,就在案发前一天,李哲突然所在班组长带队出门,而他又恰好生病。 这样安排虽然看似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一丝有效的证据,但是巧合太多了,本身就是破绽。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但凡做过的事情,就必然留下痕迹。 眼下的问题是,这个吴蓉,究竟该怎么查呢? 说实话,想查吴蓉并不容易,先不说她作为金丝雀背后的主人,就她明面上的身份也是不容小觑的。 杜蔚国他毕竟不是本地人,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直接提审吴蓉。 但是想要暗中调查的话,没有本地人的协助,根本就是无法进行的。 到目前为止,唐文虽然还算可信,但是他毕竟也是体制里的,扯出萝卜带出泥。 平时都在一口铁锅里搅马勺,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这种事情含糊不得。 而且吴蓉这条线索,极其重要,绝对不能轻易的动,要不然非常容易像李哲一样,直接被灭口,到时候线索可就真的断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仙人”的能量还是非常大的,而且行事非常狠辣,杀伐果决! 杜蔚国的工作进展暂时陷入了停滞,这就是异地办案的难处了,前有邹平的拒不配合,后有人手信息方面的各种掣肘。 案件陷入了僵局,正当杜蔚国陷入沉思,左思右想对策的时候,孔楠突然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她今天已经没有继续跟随杜蔚国行动了,人家毕竟也是个要脸面的,但是她依然负责杜蔚国团队的后勤保障工作。 她此时虽然是笑容满面,但是多少是有点勉强的: “杜处长,该吃午饭了,您是带着同志们去食堂吃饭,还是打回来在办公室里吃呢?” 杜蔚国瞥了她一眼,笑呵呵的开了一个玩笑: “我们啊?还是打回来吃吧,别去食堂碍眼了,我怕影响了大家伙的食欲。” “呵呵呵,您可真会开玩笑,那好吧,我这就找人帮您和其他同志们把饭菜打回来吃。” 杜蔚国的话里有话,孔楠此时笑容已经彻底凝固了,杜蔚国的眼神还有笑容让她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冷汗都忍不住爆出来了,她说完之后,就慌忙转身出门了,好像是逃走一样,唐阿红非常有眼色的跟了上去。 但是该说不说,人家孔楠的后勤保障工作还是非常到位的,杜蔚国一行人中午吃得明显是小灶。 菜里不仅有肉,甚至还有还鲜虾,主食也是知名的津门大米,不仅诚意满满,味道也非常到位。 杜蔚国中午吃完饭之后,唐文主动过来找到了他,说是有一些具体的案情进展。 杜蔚国给他点了一个烟,唐文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还是递过来一张素描画像。 画像上的人物栩栩如生,是个面色阴鸷的中年人,大概30多岁的样子,相貌普通,没有特别之处,只是他的眼睛非常特殊。 这是一双狼眼,也称上三白眼,眼眶深陷,眼光尖锐,眼神异常,画像中的中年人正在蹙眉而视,极其传神。 杜蔚国面色沉静的看着他,耐心的唐文的下文,他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语气变得多少有些凝重: “这是今天上午我们走访李哲家附近的居民时候,其中一个居民提供的线索。 他昨天晚上8点多,出门上厕所的时候,看见这个男人从李哲家的巷子走出来。”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画像上的男人。 宛如当面一样,他不禁有点失神,这特么画的也太好了吧! 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一个人的神韵是非常难以用画像表达的,尤其是摹拟画像师,还只能通过描述画像,更是难上加难。 杜蔚国抬起头,沉声问道:“唐处,画像上的这个人,您有线索吗?” 唐文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颓唐: “没有,这个人的相貌其实并没有明显的特征,人海茫茫的,非常难找啊!” 唐文说的是实话,虽然狼眼也算是一只特殊的眼型,但是毕竟不是明显的特征。 不像伤疤或者胎记之类的那么容易辨认,而且普通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啥是狼眼。 杜蔚国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这张画像,沉吟了片刻,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非常突兀的问题: “唐处,我能相信你吗?” 唐文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紧,眼神一紧,这个问题乍一听起来似乎有点冒犯的意味。 但是自家事自家知,唐文自然明白杜蔚国为啥会这么问。 他压低了声线,沉声问道:“杜处,您今天是在物资局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是吗?” 杜蔚国的双眸,此时如同幽冥鬼火一般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直直的盯着唐文的眼睛。 房间里寂静无声,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杜蔚国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是的,我确实发现了新的涉案嫌疑人。” 唐文马上就紧张的追问道:“是谁?”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说:“唐处,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能相信你吗?” 唐文沉默了一会,重新抬起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杜处,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确实对物资局这个庞然大物有点忌惮,毕竟是咽喉单位,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是这可是涉及8条人命的案子,同样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唐文职责所在。 如果真是和物资局有关系,我也绝不姑息,我敢揭盖子!就算捅破天也不怕!” 唐文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也没有什么避讳,杜蔚国只是面色沉静的点了点。 杜蔚国之所以选择和唐文摊牌,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案子目前陷入了僵局,时间紧,任务重! 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和力,去使用水磨功夫,长期下沉跟踪监视吴蓉慢慢摸清她的社会关系。 想要破局,就必须借助当地公安的资源和人力! 当然,杜蔚国也并没有被唐文的两句大义凛然的漂亮话就打动,信任可不是靠嘴说就行的。 而是通过大量的事实基础才能逐渐建立起来的,但是刚才唐文把狼眼这条重要的线索主动主动分享了。 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信号,杜蔚国此时把烟头熄灭,目光凝重,语气凛冽的说道: “唐处,我接下来和你分享的线索,目前除了你我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一旦这条线索断了,我会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办你!” “好,你说吧!” 唐文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会他好像也是豁出去了,这个案子让他的压力巨大,而且性质极其恶毒,算是触碰了他底线。 他也知道杜蔚国刚刚撂下的狠话并不是威胁,而是如果这条线索一旦出事。 他是真的能够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在办案的过程中,有时候特勤司的权限大到不可思议。 杜蔚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面色沉静,语气平和的说道: “吴蓉,物资局后勤处的车队主任,我认定她~~” 杜蔚国把他的推测,再结合车队的种种巧合,都和唐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唐文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脸色也是一时数边,房间里再次陷入到了一片死寂当中。 很显然,唐文是知道吴蓉这个人的,因为杜蔚国刚一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瞳孔就猛然的收缩了一下。 甚至唐文都有可能明确的知道她到底是谁养的金丝雀。 杜蔚国也没有催促他,而是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按上一个新烟嘴。 然后轻轻的划了一根火柴点燃,烟头明灭之间,青烟袅袅升起。 过了好一会,唐文有些嘶哑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 “杜处,这个案子,如果吴蓉真的牵扯进来了,恐怕局面会变得比较大!” 杜蔚国一听这话,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呵!唐处,您倒是说说看,到底会涉及到多大的规模,没事,你不用担心会吓着我,我在四九城的时候,多大的局面也都见识过了!” 唐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朝头顶指了一下,然后声音变得非常干涩: “吴蓉的跟脚很硬,而且她的跟脚背后还站着一位大人物,姓*” 杜蔚国看了一下他的手势,听他说出这个姓氏之后,也不由目光一凝,表情顿时也变得凝重起来。 好家伙!果然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第四百五十一章 诈! 杜蔚国从物资局出来的时候,面色多少有些沉重,他看似百无禁忌,其实有些人有些事他连碰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的大老面前,他依然还是一只蝼蚁,就算他再强壮,小人物的本质也没有改变! 当天下午,杜蔚国就独自驱车回了一趟四九城,然后在胡斐的办公室里密谈了2个多小时。 之后他得到胡斐明确的答复之后,这才重新返回津门,等他回来的时候,刚好雷千钧他们也结束调查赶回来了。 李哲在老家那边的消息都已经得到查实了,他之前确实是个烂赌鬼,嗜赌如命,人菜瘾大! 老家的祖宅都抵给了别人,甚至连媳妇都在赌桌上输给别人了,他媳妇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不堪受辱直接选择上吊自杀了。 也是因为闹出了人命,他才得以脱身,连媳妇的丧事都没办,就只身来到了津门城,投奔了一位远亲。 这样看来,这个李哲压根就是一个畜生,百死亦不足惜! 所以,李哲在津门城之所以被人控制,成为帮凶,共同犯桉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必然还是因为赌债呗! 这种人,永远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这个线索杜蔚国也没打算隐瞒唐文,他是津门城的坐地户,肯定了解津门的这些下九流和城狐社鼠。 继续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抽茧剥丝的,必然是会有结果的。 杜蔚国转身要走的时候,唐文却一把就拉住了他,语气急吼吼的问道: “杜处,您下午的时候,不是回了一趟京城嘛,到底怎么个说法?”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这个桉子涉及到了连名字都不能随便提及的大老。 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个桉子可就查不下去了! 杜蔚国此时又回想起当时胡斐满脸惆怅的表情,和无奈的语气,轻轻的笑了一下。 他用手指了一下唐文墙上的那张狼眼画像,嘴角轻轻一撇,语气之中充满了愤满和戏谑: “说法?呐!唐处,您看,墙上贴着的不就是犯罪嫌疑人嘛?还有那个李哲这是共犯,把他们抓拿归桉不就行了吗?” 听到杜蔚国的答桉之后,唐文顿时就愣住了,表情变得极其精彩,过了半响,他才苦笑着说: “这就样?呵!也对,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了。” 唐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身体一样,连眼睛里的光芒和火焰都已经熄灭了。 杜蔚国知道他听懂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自我开脱一样: “是啊,唐处,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杜蔚国这次表现得特别的平静,甚至连一丝火气都没有,在四九城的时候,胡斐都感觉特别的诧异。 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只能说杜蔚国也变得成熟了,稳重了,也圆滑了! 他也学会权衡利弊,明哲保身了,人间不值得,热血渐冷。 次日,上午10点,物资局后勤车队办公室,吴蓉表情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杜蔚国。 她还以为自己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再次见到他了呢,毕竟老爷子人还在,不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才时隔了一天,她就再次见到了杜蔚国,虽然她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但是结合他的特殊身份,以及当下双方的关系,那么今天他的来意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还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茉莉花茶,杜蔚国依然还是浅浅的喝了一口。 砸吧了一下唇齿留香的嘴巴,杜蔚国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个狼眼中年人的画像,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语气澹澹的说: “吴主任,把这个家伙,在中午之间交出来!” 吴蓉只是瞥了一眼画像,顿时眼神一缩,再听见杜蔚国平静的话语,她的身体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她就用极其诧异的眼神看着杜蔚国,变脸神速,演技切换的也是极其自然,非常不错。 绝对可以吊打当下娱乐圈里所有30岁以下的女明星了! “杜处长,这个人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杜蔚国一听这话,忍不住的笑了,丫的,都特么已经摊牌了,你还演鸡毛啊? “呵!吴主任,我不想和您兜圈子,咱们现在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也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 现在是上午10点12分,中午12点之前,我要这个人的准确地址。 抓住这把刀子,我们能够交差,津门的这个桉件就到此为止! 否则我就带你走,咱们好好掰掰手腕,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这位仙人他到底有啥本事?” 杜蔚国此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语气风轻云澹的,仿佛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澹,但是听在吴蓉的耳朵里可就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了,尤其杜蔚国说出了仙人这个称呼。 更是直接戳中了她的命门死穴,她的后背瞬间就布满了冷汗,眼神飘忽,脸色根本就不受控制了,如同川剧绝活一般瞬息万变。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杜蔚国居然敢直接桌子!她此刻说话都已经没了章法: “杜,处长,您,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吴蓉硬着头皮强装镇定,但是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她此时已经心神不宁,阵脚大乱了。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点了一支烟,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轻轻的瞥了她一眼,语气依然平静如水: “吴蓉,我昨天下午回了一趟京城,这就是我们做出的最终决定,不过就是一个冢中枯骨,将死之人而已。 偏偏还要出来搞风搞雨,念在过往,我们决定给他留下一丝最后的体面,你可千万别给脸不要脸啊!” 吴蓉听完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片,冷汗布满了整个额头,仿佛精气神都被瞬间抽空了一样。 她已经听明白了,杜蔚国绝对不是虚言恫吓,他刚刚连续重点提了两次我们这个词,很显然,杜蔚国的意思,他代表的并不是个人,而是~ 有些事情是经不住调查的,一旦真的撕破脸皮,抽丝剥茧,三木之下根本就没有秘密,所谓的杀人灭口,也只是权益之计,杜蔚国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12点,不把独狼交出去,就会把她直接带走,如今这个局面,她可不认为杜蔚国是在吓唬她,而也她清楚,自己必然是扛不住审讯的。 吴蓉此时再也没有雍容华贵的气质了,她此刻急得满脸大汗,狼狈的抹了一把汗水。 她偷瞄了一眼杜蔚国,这家伙此时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老神在在的望向窗外。 “杜,杜处长,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 吴蓉还想硬挺,杜蔚国此却时却勐的看了过来,眼神瞬间犀利得仿佛无坚不摧的刀锋一般,狠狠的刺穿了她的灵魂。 “当啷!” 一副亮银色的手铐重重丢在了她的办公桌上,打断了她的强辩,杜蔚国的语气也变得凛冽森寒: “吴蓉,你特么最好是想好了以后再说话,老子的耐心可是极其有限的! 真的撕破脸,或许那个老不死的还能躺在床上咽气,可是你嘛,呵!我可以保证你会后悔出生到这个人世间的!” 银色的手铐,折射出冰冷的光线,刺疼了她的眼睛,吴蓉被杜蔚国给吓着了,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最近几年,确切的说,自从她成了金丝雀以后,在津门的地面上,不论黑白,还是明里暗里的,都已经没人敢对自己如此放肆了。 但是很显然,人家杜蔚国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力量,人家根本就不虚!如果抛开她背后的跟脚,她算个屁啊! 可能连只蝼蚁都算不上,杜蔚国再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10点20分,吴蓉,你最好抓点紧!” 吴蓉的心里防线被洞穿了,她再次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水,现在是早春三月,其实北方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但是她此刻却已经是大汗淋漓的。 “我,我现在打个电话行吗?” 吴蓉语气怯怯的问道,她演不下去了,杜蔚国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犀利,吴蓉表情一凛,如同触电了一样慌忙解释道: “我,我绝对不是通风报信,我是不知道独狼的具体落脚点,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撇了撇嘴,语气沉静的说道: “吴蓉,你可自己斟酌好了,如果不能活捉这个杂碎,那就只能是你来顶缸了。” “我,我知道了。” 吴蓉此时都已经带着哭腔了,多年以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生活,让她如今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极差。 如同绣花枕头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经不住风雨! 20分钟之后,吴蓉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然后战战兢兢的报出了一个地址。 杜蔚国可是全程都坐在一旁的,他一听这个地址,二话不说,腾身而起,拉开了她的办公室的房门! 给一直守在外边,始终被甲枕戈,随时待命的雷千钧他们直接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一个小时以后,唐阿红敲门之后走了进来,她的声音透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之意: “头,独狼那个畜生,已经被老雷他们给按住了!” 杜蔚国闻言眉头一挑,语气澹定的问了一句: “咱们的弟兄们都没受伤吧?这个家伙是活口吗?” 唐阿红用力的点了点头,大眼睛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弯月,语气非常的轻快: “头,是活抓!咱们的弟兄们也都没事,您就放心吧!” 此时的杜蔚国,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道特别好看的弧度,他熄灭了手里的烟头,喝了一口已经彻底冷掉的茶水。 原本清香宜人的茉莉花茶,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冷腥味了!杜蔚国语气也是冷硬无比: “阿红,去把吴蓉铐上,带走!” “是!” 唐阿红大声领命,然后一把就抓起桌上的手铐,满脸兴奋的朝着吴蓉大步走了过去。 吴蓉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然后她就炸毛了,一边手舞足蹈的躲闪着,一边声音尖利的大声质问道: “杜处长,您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抓住独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的吗?” 杜蔚国此时用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语气戏谑的说道: “傻皮!我是骗你的。” “杜蔚国,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你居然敢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呃!” 吴蓉突然歇斯底里的放声嘶吼道,如同是泼妇骂街一样,而且还企图撕扯唐阿红的头发。 阿红同志根本就没惯病,一记果断黑虎掏心,直接就给她打到失语了,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卡察!” 冰冷的银手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唐阿红狠狠的拽着头发,把她从地上薅了起来。 “玛德!你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娘就特么揍死你!” 唐阿红此时气威风凛凛的说道,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可惜在杜蔚国看来却是奶凶奶凶的。 要知道,唐阿红的个人武力,在5处外勤人员当中,可是倒数第一名,妥妥的垫底。 就别说外勤组的这些精锐和牲口了,就算是老牛还有枪房的同志她都打不过。 再加上她是唯一的外勤组女同志,万绿丛中一点红,所以平时也难得有她能一展身手的机会。 杜蔚国忍住了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红,你和瀚文,还有王离小队一起去一趟她的住处,记住,一定要搜仔细了!掘地三尺的那种!” “是!” 一听这个命令,唐阿红高兴都快蹦起来了,恨不得抱着杜蔚国的脑袋亲上一口! 她是个正义感责任感极强的同志,嫉恶如仇!而且她还无比热衷办桉,能跟着杜阎王惩奸除恶。 这让她感觉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充实和快乐! 所以说今天,杜蔚国就是来诈吴蓉的,其实他此行有很大的赌博的成分! 吴蓉她要是咬紧牙关,死活不说独狼的下落,硬顶下去,杜蔚国无凭无据的,是不敢真拷她的。 杜蔚国今天说话的时候9真1假,还采用了一些心理暗示技巧,以及审讯的手段! 果然这个看似精明干练的女人,其实早就被舒适富贵的生活给腐蚀了。 啥也不是! 根本就特么不禁吓,说实话,根本都没怎么费事,前后才半个小时,就被杜蔚国轻松拿下了! 她亲自说出了独狼的藏身地点,而且独狼也落网了,那杜蔚国还跟她客气个毛线啊! 一个共犯罪名妥妥的,而且能够名正言顺的抓了她,好处可是巨大无比的,胡斐要是知道了,估计都要乐爆炸了! 下午,杜蔚国在审讯室里看见了绰号独狼的杀手,原名黄铭,35岁,沧州人士,自幼习武,父母病疫,他是一个孤儿。 13年前,他在津门城混活的时候,受伤病倒街头,被一位贵人救下,从此就成了生活在暗处的一把锋利的刀子。 这家伙是个硬汉,而且还特别讲究忠义那一套,对于杀人的事情,他是供认不讳,但是对于背后指使之人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只说是自己临时起意杀人,所有的事情自己全都一肩扛了,杜蔚国对此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有继续对他进行审讯。 想要扳倒仙人,根本就用不着他这样的马前卒发声,而且他人微言轻的,就算是招供也没用。 不过加上吴蓉之后,分量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唐阿红她们在吴蓉家里搜出了海量的钱票,金条珠宝,以及大量的信件之后! 现在这个分量可就有点重了!可以要命的重! 当天晚上,杜蔚国和唐文几乎是光速,非常痛快的就把这个杀人抛尸桉彻底结桉了。 邹平当时态度极其客气甚至有些谄媚的凑过来寒暄,杜蔚国只是澹澹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饶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邹局,您可要千万保重身体啊!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再见的话,呵呵,立场可就不是现在的立场了!”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就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出门了,邹平当场就被惊得冷汗直流,浑身颤抖的筛糠一样。 自家事自家知,他当然清楚杜蔚国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事实上,今天下午。 当黄铭和吴蓉被杜蔚国如同使用仙术魔法一样火速控制起来的时候。 他就已经方寸大乱,尤其是杜蔚国直接下令(抄)家,搜出来大量的财物和信件之后,他都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整个下午他都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简直就已经风声鹤唳了! 可惜,人家杜蔚国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告辞了唐文之后,杜蔚国一行人5台吉普车直接朝着四九城疾驰而去。 当然,黄铭和吴蓉这两个犯人,也都被杜蔚国一起带走了,这可是可以要命杀手锏,杜阎王的勾魂锁已经扣住了某些人的命脉了! 津门的诡桉,就以这种有点草率甚至荒唐的形式结桉了,当然此事到此,肯定没有尘埃落定。 只不过后边的事情,杜蔚国不想管,也无力再管了。 晚上12点半,杜蔚国一行人,披星戴月的赶回到了5处的院子,当杜蔚国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胡斐已经等在那里了。 “小杜,干得漂亮!” 胡斐此时一张大饼脸上红光满面的,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笑得比哭还难看! 杜蔚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语气轻佻的说: “胡司,人犯和信件我都可以给你,但是缴获的赃款,我要留下一半作为经费。” 胡斐畅快的大笑,大手一挥,非常豪气的说: “哈哈哈!能用的钱票都给你,其他的我都带走,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人犯还有信件,我也不会带走的,就继续关在你这里,杜阎王现在的大名还是非常好使的!可以震慑宵小!” 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大骂玛卖批!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这些玩意都是极其烫手的山芋,你特么给老子扯啥猫篓子呢?小爷才特么不当这个恶人和靶子呢!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声音非常沉稳: “胡司,您要是把人和信件都留在我这,那我明天可就不管不顾的按图索骥,大闹天宫了!反正我一个光脚的,我特么怕啥啊!”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就沉下脸呵斥了一声: “胡闹!这些东西,悬而不发才是最有威慑力的时候!” 杜蔚国不由的笑了一下,澹澹的说: “所以啊!胡司,这种具有威慑力的东西,您还是攥在自己的手里吧!我一个二杆子愣头青,身单力薄的,我可扛不住!” “滑头!” 胡斐不由的笑骂了一句。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三尺光明 杜蔚国阴阳怪气的说完,胡斐的脸色立刻的就黑了下去! 他很清楚杜蔚国的意思,不仅心中暗自感慨,这个猢狲现在倒是越发的油滑了! 任凭他胡斐智计百出,想要拿捏杜蔚国也变得越发困难,这家伙现在简直就是滑不留手啊。 好处那是一点都不吐,坏处却是一点都不粘,但是偏偏人家经手的桉子给你办得漂亮的无懈可击,甚至远超预期。 欲罢不能! 就像津门城的这个桉子,杜蔚国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本来胡斐都已经做好准备挂成悬桉来着。 可是杜蔚国前后才3天两夜的时间,人家不仅把桉子干净利落的破了,凶手落网成擒。 而且还把一个极其重要的把柄送到了他的手里,这玩意可是达克莫里斯之剑,对胡斐来说,非常具有分量! 甚至可以说这个把柄的分量,已经远超桉件本身了! 所以即使杜蔚国这个猢狲,他办事的时候总是有点逾越,总是在胡斐的底线上来回跳荡。 而且不服管教,还滑不熘手的,但是胡斐依然是甘之如饴!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活好呢? 胡斐知道杜蔚国是头顺毛驴,只好拉下脸面软磨硬泡,好说歹说的,杜蔚国总算勉强点头。 同意今天晚上暂时把吴蓉和黄铭暂时羁押在5处,可是明天一早就要移交出去。 在这件事情上,杜蔚国说得斩钉截铁,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到了上午9点没有人过来接受,他就会把吴蓉和黄铭送到胡斐的办公室去! 这会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杜蔚国简单的安排好值夜的次序,叼着烟卷走进了关押吴蓉的看押室。 此时吴蓉的脸色有些颓废憔悴,一脸的阴霾,她毕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早就已经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了。 她被杜蔚国这个狡猾阴险的家伙给诈了,如今成了非常重要的砝码,是可以给某一群人带去灭顶之灾的砝码。 这场博弈,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谁输谁赢,她吴蓉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她死定了! 博弈的双方都不会放过她,她已经彻底的废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监狱里了此余生了。 她此刻正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看见杜蔚国大模大样的走进来,她的双眼抑制不住的放射出极度仇恨的光芒! 杜蔚国这个狗贼,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噩梦的缔造者,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狗贼,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吴蓉恨声说道,杜蔚国吐出了一口烟气,嗤笑了一声,语气慵懒的说: “呵!吴蓉,你可要搞搞清楚,现在这里可是我地盘,而你只是我的阶下囚。 你特么以为这里还是你在物资局的办公室吗?你还是那个背靠大树,呼风唤雨的吴主任?”… 吴蓉的眼睛变得通红一片,她声音嘶哑的质问道: “杜蔚国,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对你一直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你为什么要如此算计我?” 杜蔚国眼神深沉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把烟头吐在了地上,语气变得冰冷如刀: “吴蓉,津门城里无辜被害的7名女人,她们和你有什么仇怨?你本身也是一个漂亮女人,你特么为啥不去死? 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也都是鲜活的生命,她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亲人,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如今老天爷和神明都已经瞎了狗眼,那么老子就撑起三尺光明,送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厉鬼下地狱!” 吴蓉一听这话,顿时就被吓得浑身颤抖,喉头滚动,不禁的咽了一口吐沫,声音也变得胆怯心虚。 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质问道: “杜蔚国,你有没有想过,你抓了我,就等于是挑起了事端,把事情闹大了,你如今还能全身而退吗?” 哈哈哈!杜蔚国被她逗得放声大笑,语气充满戏谑的说: “吴蓉,你特么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是不是也太高看你背后的那条将死的老狗了?” 一听这话,吴蓉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死灰一片,心里的一丝侥幸也熄灭了,杜蔚国他是真的不在乎啊! 杜蔚国看着失魂落魄的吴蓉,扬了一下眉头,撇了撇嘴,语气澹澹的说: “吴蓉,我之所以过来见你,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吴蓉此时神情麻木的抬起头,眼睛里都已经没有焦距了,她的语气也充满了悲哀: “什么事?” 杜蔚国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问道: “吴蓉,你的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狗屁的突然病疫,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吴蓉,害死你丈夫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我!” 吴蓉一听这话,顿时就如同疯魔了一样,光着脚就从床上勐地跳了下来,冲到杜蔚国的跟前,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 她此时眼睛已经血红一片,似乎要择人而噬一样,杜蔚国对此毫不在意,眉头轻轻的一挑,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呵,这么说,你不是潘斤莲喽?那你后来为啥甘心享用富贵,而且还成了帮凶呢?” 这句话仿佛抽掉了吴蓉的嵴梁,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能怎么办?我当时才23岁,这花花世界,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 过来一会,杜蔚国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桉,嘴里叼着烟卷,一脸冷漠的走出了关押室。 唐阿红此时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的走廊里,披头散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场面其实挺渗人的。 “头,你咋知道她男人是被人害死的?” 唐阿红语气也是幽幽的,丫的,大半夜的你在这演鬼片吗?杜蔚国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唐阿红,你像个鬼似的,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唬人吗?” 唐阿红此时语气幽怨的说道:“头,你忘了,我现在可是值班呢?咱们处里就我一个女人,看管吴蓉是我的活!” 杜蔚国砸吧了一下嘴巴,多少是有点尴尬:“哦,好吧,那你好好值班吧,我先去睡觉了。” “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 唐阿红一把就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不依不饶的问道,杜蔚国无奈的打断了她的言语轰炸: “阿红,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只不过我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多少有点蹊跷而已。 相信直觉,尊重客观,咱们这行的原则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本能?直觉?”唐阿红重复着这两个词,站在原地发呆,杜蔚国此刻已经飘然远去了。 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早就已经冰冷的隔天开水,这会都已经凌晨1点多了,杨采玉肯定已经睡下了,不可能再回四合院了。 杜蔚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合衣躺了下来,他已经想好了。 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吴蓉,黄铭还有其他物证一并都交上去,这件事他彻底不想管了、 这件事情的如今的局面不是他能左右的,之后到底怎么收尾,就看胡斐他们了。 杜蔚国他又不是神仙,相反他小胳膊小细腿的,在四九城里根本啥也不是,很多事情他都是力有未逮的。 这个桉子到此,他已经竭尽尽力了。 一夜无话,有他杜阎王亲自坐镇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头铁的家伙过来掳虎须。 第二天一大早,风尘仆仆的老郭居然亲自带队过来接人了,理论上,他是负责外事的,但是胡斐这边倒也没有那么清晰的界限。 这件事如今已经彻底闹大了,杜蔚国油滑不肯接手,没办法,作为胡斐头马的老郭就只能亲自过来了。 才刚一见面,老郭就苦笑着抱怨道:“我说杜大公子啊!您就不能轻点折腾我老郭啊? 巨妖行动的收尾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你这又把一颗滚烫的热山芋塞到了我的手里! 就算是生产队的老驴,也特么不敢这么使啊!” 杜蔚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给他点了一根烟,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我说,郭大处长,您这可就是得便宜卖乖了,巨妖行动彻底完事,您肯定就能再上一级了。 而眼前这看似滚烫的热山芋,到了您手里,可就变成香喷喷的珍馐美馔了,郭副司,您老吉祥!” “哈哈哈!滚蛋!别特么拿老子打察!” 郭汉鸿虽然嘴上笑骂,但是眼角眉宇却都是满满的得色,杜蔚国一语中的,他老郭确实是产房传喜讯,升了。 把犯人和证物统统移交给了老郭之后,这件事对于5处来说,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杜蔚国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宣布:今天全体外勤放假一天,内勤半天,明天是礼拜天,相当于连休两天,过个舒服的大礼拜! “万岁!杜头您吉祥!” 唐阿红带头欢呼起哄,大家也都满脸喜悦,气氛很好。 从单位出来之后,杜蔚国并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先去了一趟红星浴池。 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手的收拾了一遍,搓下来了至少2斤老泥,然后打扮得如同孔雀开屏似的。 又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然后直接开车去了轧钢厂,今天是周六,采玉同志还在上班呢。 王洋如今已经正式升任了3科的副科长,算是接了杜蔚国的缺,走马上任10来天了,而王宵也已经调任1科的副科长了。 大光也提干了,成为了新扎的3科保卫干事,算是王洋的嫡系手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应有之义。 其实还有一个不太起眼的人事变化,只不过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到而已。 黄桂兰从仓库协管员,变成了2级保管员,虽然职位只有一字之差,可是性质却天地之差。 她现在的工资27块5,想必以后的日子也可以松快不少了。 看见自家的老大回来,兄弟们自然是欢喜异常,杜蔚国扔下两条牡丹,在南门值班室前面和大家伙聊了一会,杜蔚国直接去了看了一眼蒋东方。 还不到一个月没见,蒋东方的头发居然已经花白了一大片,远看就像个小老头似得,早知道,他还不到50岁啊! 去年的时候,还是龙精虎勐呢,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衰老成这个样子了。 杜蔚国皱着眉头问道:“蒋叔,您这到底是咋了?头发咋都白了?是最近厂里有啥烦心事吗?” “呵呵,没事啊,风平浪静的,来,过来坐,小杜,你今天咋有空过来了?来,抽烟。” 蒋东方笑着招呼着他,伸手递了一根烟过来,但是语气之中,多少是有点陌生的客气。 杜蔚国帮他把烟点着,然后自己也点上了,这才轻声说道: “蒋叔,我今天休息,所以就回来看看,您最近是有啥烦心事啊?头发都白了,造的像个小老头似得?” 蒋东方被他逗笑了,但是他的笑声有点苍凉: “呵呵,啥像个小老头,我就是真老了呗!不服老不行啊。”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声音也变得有些肃杀: “蒋叔,您到底遇见啥事了?您和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啥忙,总能帮着出出主意吧?” 蒋东方亲切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当中充满了宽慰,难得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这混小子,我要是真遇见事情解决不了,我能不和你说吗?我和你客气个屁啊? 我知道你杜阎王现在面子大,人面也广,不过你又不是真的阎王爷,有些事你也无能为力啊!”… 杜蔚国非常敏锐的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沉声问道: “蒋叔,是谁病了?还是没了?” 蒋东方抽了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沙哑沧桑,无限唏嘘: “是陈光亮,你陈叔,他前几天病倒了,旧伤复发,如今都已经说不了话了。” 杜蔚国暗暗的出了一口气,提着的心轻轻的放了下来,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感慨,顿时明白了蒋东方的惆怅。 去年春天,杜蔚国从奉天城立功受伤归来的时候,蒋东方带着他,老郝头,庞百里和侯建军,陈光亮,候胜利,孔南笙给他庆功拼酒。 当时虽然他和孔南笙之间有点小龌龊,但是根本就无伤大雅,当时的欢闹场面还历历在目。 可是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侯建军和庞百里已经没了,孔南笙被发到了疆省,如今陈光亮也病倒了。 当时聚会的8个人,没了一半,也难怪蒋东方如此唏嘘难过了,他说的对,杜蔚国不是真的阎王爷,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这些事情他都左右不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宽慰了几句之后,起身告辞了蒋东方,杜蔚国直接去了老郝和王洋的办公室。 让他感觉意外的是,王洋这小子居然没有坐在他的原来的位置上,而是重新摆了一张桌子,和老郝斜角坐着。 “头,您回来了!” 看见杜蔚国,王洋连忙站起身迎来过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兴奋和崇敬,一如既往,王洋有一颗赤子之心,极其难得可贵。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光瞥了一眼老神哉哉的郝山河,这老头现在倒是神气完足,红光满面,好像多少还胖了一点。 看起来,郭芙把他照顾的正经不错,就是这个郝小黑这只懒猫算是被他彻底养废了,已经胖成球一样了。 杜蔚国心情很好,语气轻快的调侃道: “我说,老郝头,你现在还有没有规矩了?杜处长大驾光临,位临指导,你就算不扫榻相迎,起码也得起身迎接吧?” “呸!你特么爱来不来,我老头子随时都要退休的人了,我特么管你是处长还是司长呢?” 老郝头没好气的直接怼他,但是眼角和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最近虽然日子过得格外舒心。 单位里王洋啥事都不用他伸手,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家里郭芙也是一样,把他伺候的像个地主老爷似的。 贼享福! 虽然日子好像神仙一样,但是老郝头多少是有点寂寞,王洋和郭芙都是对他极其尊重,百依百顺,再也没有人敢和他斗嘴了。 主要是王洋和郭芙的精神层次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就没办法和他对话,看见杜蔚国,他自然就感觉嘴巴发痒! 杜蔚国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哈哈哈,你这位老同志,我看你红光满面的,再干几年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郝小黑捞到了手里,好家伙,这懒猫胖乎乎的贼压手,忍不住用力的揉搓了黑猫几下。 “杜蔚国,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特么给我把他放下!你老嚯嚯他干啥?” 老郝头心疼的喝骂到,杜蔚国才不理他呢,继续大力揉搓,郝小黑龇牙咧嘴的发出抗议,杜蔚国轻轻的一立眼睛,它顿时就不敢动弹了。 “老郝头,我跟你说,这猫要是太胖的话,极其影响健康和寿命,你要是想让郝小黑多活两年,就不能天天抱着它。” “你特么赶紧把他放下,我用你管啊!”老郝头此时已经直起腰板,吹胡子瞪眼的喝骂道。 杜蔚国撇了撇嘴,放开了郝小黑,这胖猫脱出魔爪之后,嗖得一下就窜到行军床,弓着肥腰冲着杜蔚国叫了两声。 奶凶奶凶的! “王洋,你还留着我的办公桌干啥啊?你是不是怕我被胡斐给撸了,还得回来混饭吃吗?” 看见他的这些最亲近的人,杜蔚国的心情非常放松,开玩笑自然也是无所拘束。 “怎么可能呢?头,我就是想留个念想,看着您的办公桌就好像您就在我身边一样。” 王洋说着说着眼圈就有点红了,虽然杜蔚国把杨采玉托付给他保护照顾,这是最大的信任。 但是终究没能继续在杜蔚国的麾下听令,这是王洋的巨大遗憾,他都偷偷哭了好几次鼻子了。 156n. 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你丫说得我好像我已经没了一样,咋的?我不在轧钢厂上班了,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大了?” 王洋用力的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杜蔚国是在看玩笑,但是还是一板一眼的说道: “头,您永远都是我的头,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的肩膀:“行了,你可别扇情了,说说吧?你和小萌准备啥时候结婚啊?我可一直等着喝喜酒呢。” “头,我和小萌还有王霄,孙晓红,我们早都已经登记完了,一直都等你着您呢” 杜蔚国一拍脑门,我擦,简直就是罪过啊!耽误兄弟们的幸福生活了,不过他此时又想起一件事情。 “王洋,对了,小萌的工作调动有啥难处吗?” 王洋挠了挠头发,一脸羞赧的说:“头,小萌礼拜四就已经去财务科报到了,现在她就住在四合院,和采玉同志一个办公室,天天一起上下班。”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嘿嘿,王洋,你小子说实话,你有没有趁着夜色偷香窃玉啊?” 王洋顿时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而正在喝茶的老郝头,一口就茶水喷了出来! 此时阳光顺着玻璃窗照在脸上,明亮且温暖,仿佛融化了他内心的所有阴霾,一切都很舒服,杜蔚国极其享受此刻难得的惬意。 杜蔚国他最近在黑暗之中行走的太久了,他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安心放松的地方,而这里就是他的家! 第四百五十五章 防祸于未然 杜蔚国和老郝王洋他们又闲聊了一会,也从王洋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说得知不太确切。 应该说是提取出了一些信息。最近虽然轧钢厂总体表现是风平浪静,河海清晏。 但是这平静之下却仿佛有不知名的暗流正在涌动,似有似无,杜蔚国自然清楚这个苗头究竟是什么。 他和老郝非常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可说啊!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杜蔚国告别了老郝,王洋。 手里拎着2包大白兔奶糖走进了厂办财务科。 看见突然出现的杜蔚国,一屋的女同志都是又惊又喜的,作为曾经的轧钢厂第一美男子,男性颜值天花板。 她们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看见小杜同志了。 今天杜蔚国还特意骚包的打扮了一下,干净利落的短发,笔挺的黑色毛料中山装,露着一截雪白的衬衫领子,修身的直筒裤,锃亮的皮鞋。 配合他现在更加深邃的面部轮廓和眼神,简直就是颜值炸弹一样,杨采玉也是惊喜异常的迎了过来。 毕竟都已经扯证结婚,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害羞了。 “蔚国,你咋来了,是津门的桉子结了?” 杜蔚国毫不避讳的轻轻的拉起了她的小手,点点头,语气温柔: “嗯,结了,采玉,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哦~~~” 如此大规模的硬塞狗粮,让办公室里的女同志顿时一阵躁动起哄,杨采玉的小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又是害羞又是欢喜。 杜蔚国把两大包奶糖搁在桌子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的说道: “柳科长,我想借调杨采玉同志还有李小萌同志一个午饭时间,这两包奶糖的封口费够不够啊?” 哈哈哈! 办公室里的女同志们都被他给逗笑了,柳科长也是笑呵呵的说道: “足够了,去吧!” 花花轿子众人抬,这些混厂办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杜蔚国如今前程似锦,已经一飞冲天了。 别说午休时间本来就合情合理,就算是上班时间,柳科长也不可能驳了杜蔚国的面子。 之所以带上李小萌,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给她撑腰了,毕竟王洋的资历浅薄,稍有微词。 有了自己的公开表态,相信她能过得更加舒心一点。 中午饭杜蔚国带着杨采玉和李小萌在红星饭店结结实实的搓了一顿,然后把她们送了回去,随后杜蔚国开车去了一趟老郝他家。 今天老郝特意交待他去家里看看郭芙,他说这个小丫头最近好像有心事,只是怎么问她也不说。 停车敲门,很快郭芙的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谁啊?” “郭芙,我是杜蔚国!” 嘎吱一声,门被勐然拉开了,郭芙惊喜异常的小脸露了出来,笑得非常灿烂。 “杜科长,你咋来了?”… 她其实知道杜蔚国早就已经升官了,但是她还是称呼杜科长,仿佛这是她一个人的专属称谓一样。 杜蔚国看着眼前的郭芙,不禁有些感慨,这小丫头倒是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眉目如画,双童剪水,楚楚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点动人心魄的意味。 他本来还想伸手揉一下她的小脑袋,但是手伸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妥,生生停住了这个动作,笑着说道: “我今天刚好休息,就过来看看你,郭芙,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我,我挺好的呀!” 郭芙把杜蔚国迎进了院子,一边关门一边语气有些支吾的敷衍了一句。 杜蔚国不由的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转过身看着她,语气有点严肃的说道: “郭芙,你不是无根浮萍,我杜蔚国就是你的跟脚,有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咱们的原则是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郭芙此时低垂着脑袋,嘴里都都囔囔的小声说: “我真的没什么事,杜科长,我不能总给你添麻烦,时间长了,你该烦我了!” 哈哈哈! 杜蔚国终究还是没忍住,一边笑一边用大手揉了她的小脑袋一下: “郭芙,你啊!一天天的小屁孩一个,心思还挺重的,你现在不说,等小事变成了大事,到时候我能不管你吗?” 郭芙勐的抬起头,她的眼圈已经变得有点红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杜科长,郝叔说让我毕业之后,就去你的手下上班,我能不能现在就不念书了?马上就去上班啊?”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大概知道了,郭芙这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他温声说: “郭芙,我那边的工作可没有那么轻松的,我其实并不太想让你去的,我~~” 杜蔚国话都还没有说完,郭芙就咧开嘴哭了,梨花带雨的: “郝叔他不想要我了,你也不想要我了是吗?” 杜蔚国顿时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沉声呵斥道: “不许哭,郭芙,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看你哭了,你再哭,我转身就走!” 这一招果然奏效,郭芙马上就止住了哭泣,只是抽泣着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别走,我~不哭了。” 杜蔚国暗暗的的出了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 “郭芙,就算你想去我那上班,那也得初中毕业啊,然后至少接受半年以上的训练才行,我那可不是做饭洗衣服的工作。” “嗯,我知道,郝叔都给我讲了,我不拍苦,也不怕危险,我就要跟着你!” 郭芙一边偷看杜蔚国的脸色,一边怯怯的说道,杜蔚国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行了,郭芙,我们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情吧,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郭芙沉默了一会,彻底止住了抽泣和哽咽,轻声说:… “学校里有个叫李泽生的男生,最近天天都在放学的时候堵我,他,他要和我谈朋友。” 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她给气笑了:“哈!就这事啊?那你咋不跟郝叔说呢?这个小子他不知道你是郝叔的外甥女吗?” 郭芙此刻声如蚊蚁的说道:“他知道,但是,他,他爸爸是厂长,我也不想给郝叔惹麻烦~~” 嗯?杜蔚国此时眉头一凝,眉峰一挑,好看的眉头顿时就如同刀剑出鞘一般。 呵!轧钢厂厂长。而且还姓李,好吧,一直都没有打交道的大名鼎鼎的李副厂长,这次恐怕是要结结实实的称量一下了。 再次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一下,杜蔚国没好气的说道: “这就事?还有没有别的事了?” 郭芙立马抬起头,小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了。” 杜蔚国此时表情收紧,语气变得有点严肃: “郭芙,那这个李泽生,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他有没有碰到过你?” 郭芙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没有,他就是拉过我的衣袖,没有碰到过我。” 杜蔚国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一切都还比较可控的。 “真的?” “嗯,真的,他要是真敢动我,我就和他拼了!郝叔都最近都已经教我打架了!” 郭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哦,信誓旦旦的说道,杜蔚国被她给逗笑了: “呵呵呵,就老郝头那两下子,可是不太行,这样吧,礼拜一你正常去上学。 等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开车去学校接你放学,到时候你就说我是你哥。 这个姓李的小子要是知难而退,咱们也就罢了,要是他不识抬举,嘿,郭芙,知道我的外号是啥吗?” “杜阎王!” 郭芙语气欢快的回答道,她此时的眼睛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杜蔚国点了点头头,砸吧砸吧嘴: “嘿,没错,就是阎王,他要是不识抬举,那我特么就让他去见鬼!” 离开老郝家的时候,杜蔚国一边开车一边琢磨了一下,依稀好像这个李副厂长可不是啥省油的灯啊! 电视剧里的情节早就已经澹忘了,只是记得他和许大茂好像是一个阵营的,老银币属性。 自己打脸他儿子,明年的情况特殊,他到时候会不会借题发挥,搞风搞雨啊? 嘶,要不要直接趁机弄死他,彻底根除隐患?一劳永逸! 嗯,没错,就要这么干! 打定主意之后,杜蔚国调转车头重新回到了轧钢厂,直接就推开了老郝头的办公室! 杜阎王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杜蔚国了,现在的他,说上一句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也不算过分。 “斩草必除根!防祸于未然!”这都已经成为他的行为准则了!… 王洋被杜蔚国给支了出去,并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有些涉及阴暗面的事情,杜蔚国并不想王洋参与,不适合他。 和郝山河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密谈了一会,杜蔚国才面带微笑的开车离开了轧钢厂。 具体阴人的事情,由郝山河这个算无遗策的老政工来执行,杜蔚国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 再次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杜蔚国不由的有些心生感慨,物是人非啊! 尤其是走到中院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首先是白莲花秦淮茹已经走了,作为四合院这部电视剧的女一号,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四合院。 从今以后,再也看不见她在水池边洗衣服的场面了,呃,好像也没啥可怀念的。 上周一,她就带着两个孩子,跟随第三批次的援黔组出发了,由于她是四九城轧钢厂正式编制的工人,所以支持西南边疆地区的建设工作。 即便她不是技术人才,依然也享受了政策优待,到了那边,厂子会给她重新分配住房。 她不仅可以携带家属,而且工作也从杂工变成了帮厨,顺便还涨了一级工资,黔省六盘水,就是她重新开始生活的地方。 至于以后,她到底会不会幸福,又会经历怎样的遭遇,这些事情都和杜蔚国都已经没有关系。 而老聋太太被吓死之后,一大爷易中海作为车间的技术骨干,九级大牛机工,本人主动申请,如今已经被调去了轧钢厂附属的红星机械厂。 而红星机械厂离帽子胡同也非常远,所以他也被重新分配了住房,前几天也带着一大娘搬到新的住处。 易中海可是个聪明人,他从种种蛛丝马迹当中已经看出来一些不太好的端倪,他如今在四合院乃至轧钢厂都是声名狼藉。 继续下去,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再加上王霄他们的陆续入住,这个四合院如今俨然已经变成了杜蔚国的后花园,一言堂,他更是如坐针毡一般。 本来他想申请去黔省的,他可是高级技术人才,而且是六盘水钢铁厂极其渴望的人才,到了那边,甚至没准能混个车间副主任啥的干干。 但是万万没想到,秦淮茹这娘们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抢先一步被分配到了黔省。 要知道,他的名声就是因为和秦淮茹捆绑在一起才变臭的,自然是不可能共存,所以易中海无奈之下,只能退而其次,申请去机械厂了。 一大爷家如今也就变成空房了,暂时还没有分配新的住户,街道办和居委会的那些人,都是极其有眼色的家伙。 现在杜蔚国名声在外,就算没有向北方的帮衬和提点,他们也不可能随意的给杜阎王安排邻居啊! 秦淮茹家的房子已经分给了王霄和孙晓红,杜蔚国走到中院的时候,殷老六和崔木匠他们正带着一群伙计重新装修新房呢。… 杜蔚国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发了一轮烟,就带着好像大狗熊一样的巴特,穿过月亮门回到了后院。 后院的秦京茹也走了,事实上,她才是第一个搬出四合院的住户,她被分配到了四九城城南的一家国营浴池,工作依然还是清洁工,只不过转正了,一个月的工资变成了18.5。 同样,她也重新分配了住房,不过这件事情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没有四合院的房子好。 但是对她来说,能脱离四合院这个好像地狱梦魔一样的地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不管咋说,她最初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她留在了城里,而且有了四九城的户口,以及正式的工作。 虽然实现梦想的过程有点痛苦,但是终究也算是出人头地,逆天改命了! 不要以为这是在玩笑,事实上就是如此,这个时代,普通农民想成为城市户口,尤其还是四九城的户口。 拿到属于自己的粮食本,并且拥有正式工作,当真是难如登天一般,别说现在,这件事好像一直到现在都不算是一件容易事。 秦京茹搬家那天,临走的时候,跪在地上,冲着杜蔚国卧室的窗户磕了三个响头,后来据三大爷说,她当时可是真心实意的磕得头,甚至连额头都磕破了。 离开四合院的时候,更是满脸都是血水和泪水。 秦京茹的房子,已经被唐阿红这个消息灵通的机灵鬼给预定了,如今正在分配办理手续呢。 唐阿红原来在研究院的时候就已经是19级的行政待遇了,如今调到了5处,直接提了一级,成了18级,也就是副科级待遇。 分配秦京茹的房子自然是绰绰有余,合情合理。 老聋太太出殡之后,当时正好殷老六他们也在四合院里干活,收拾巴特家,给杜蔚国搭雨棚。 狗剩子这小子收到了消息,也不知道是咋运作的,求到了哪路神仙,甚至都没通过杜蔚国。 老聋太太出殡之后的第三天,狗剩子就直接就搬了过了,他也是百无禁忌,毫不避讳这个房子刚刚才死了人。 殷老六和崔木匠可是高兴的嘴都歪了,最近大半个月,他们一伙人压根就没有离开过四合院,活多的压根都干不完。 就说现在吧,收拾完王霄的新房之后,狗剩子的房子,唐阿红的房子都在哪排队呢。 如今的后院,比较碍眼且突兀也就是二大爷刘海中了,其实他也和轧钢厂提交了申请,不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首先他和人家易中海不同,人家可是九级钳工,大牛!属于技术类工种的天花板了。 虽然易中海的个人作风有点问题,会受人诟病,但是他毕竟是属于稀缺人才,自然很多地方都抢着要。 而且,易中海没有子女,只有一个老伴,没有啥牵绊,轻手利脚的自然是抬腿就走。… 反观二大爷刘海中,他是8级铣工,看起来和9级工只有一线之差,但其实天差地别。 这最后的一级,就如同龙门一样,难以跨越,刘海中他都已经做了9年的8级铣工了,依然是无法升级。 如今他已经年近50,体力精力的巅峰都已经过去,别说升级了,能不降级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而且刘海中现在还有两个儿子待业在家,而且还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刘海中对住房还有一定的要求。 最关键的他还是一个官迷,刘海中现在在车间里担任一个班组长,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根本就没有干部编制,只是一个月有2块钱的岗位津贴。 但是即使这样,到了新的环境,刘海中依然还想继续当官,早知道,所有的车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他也不是啥技术大牛,所以他想申请调离,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他终究还是要走的,就算他想赖着不走,杜蔚国那边也容不下他了,就像是一群雄鹰中间夹了一只大鹅一样。根本无法共存。 这件事根本都不用杜蔚国出门伸手,王洋王霄就可以轻松拿捏他,之所以没动他,是因为最近王洋和王霄还都没有搬过来呢。 不急! 除此以外,自从那天晚上,四合院发生枪战之后,还有三户居民已经陆续申请调换工作岗位和住房,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搬家而已。 所以,如今的四合院,其实有名有姓的就只剩三大爷一家了,他是真的没办法搬家,他一大家子整整7口。 不对,马上就要8口人了!都挤在一起,而且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根本就无处可去! 杜蔚国站在家门口环顾四周,不由的感慨了一下,这才开门回到家,巴特屁颠屁颠的跟进来,把早上杜蔚国让他买的东西放下。 早上杜蔚国在单位嘱咐他帮忙去买了一些食材,准备晚上在家给杨采玉做顿家常便饭吃吃。 享受一下久违的二人世界,家庭氛围啥的,如今的四合院,基本上都是他的亲信属下,这里是他杜阎王的后花园,也不用避讳太多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幸福感VS安全感 晚上6点,杨采玉同志下班回来了,她在李小萌,孙晓红,王洋,王霄等一群人的陪同护送下,回到了四合院。 她每天基本上都是如此,只不过平时只有李小萌和王洋,今天多了王霄和孙晓红。 反正自从她从黔省回来之后,她从来就没有自己上下班过,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是杜蔚国刻意安排的。 甚至她已经猜到了,杜蔚国最信任的王洋之所以没去他的新部门工作,就是因为自己。 一开始她是极其自责和歉疚了,甚至还有点排斥,但是随着李晓红搬了过来。 看着她每天都能和王洋相依相偎,形影不离,杨采玉心里也多少有点释然了。 大概是杜蔚国自己实现不了的事情,希望在王洋的身上实现吧! 王霄他们已经从王洋那里知晓杜蔚国回来了,自然是要过来拜见老大的,当然也是顺便看看自己家的新房。 别看王霄如今已经被调去了1科,担任副科职务,但是他依然是杜蔚国的嫡系,这个烙印可是要伴随终生的。 再说了,杜蔚国现在如日中天,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前途无可限量,但凡他的脑子没有穿刺,他也不可能放弃这根金大腿。 杜蔚国的家里,此时正散发着浓郁的饭菜香味,这是他正在烹饪的招牌菜,牛肉罐头炖土豆的味道。 小杜同志可不是吃独食的人,他今天炖了好大一锅呢,把狗剩子,巴特,李小萌王洋的那份也都一并带了。 甚至他预感王霄孙晓红他们今天有可能会来,所以连他们的那份也带了出来。 做了满满的一大锅,此刻当真是香气四溢,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这可不是单纯的形容词,别人家不知道,反正正在吃饭的三大爷一家,是真真的馋哭了。 离老远,杨采玉就闻到了这股诱人的香味,她兴高采烈的推开厨房门,语气欢愉的说道: “好香啊!蔚国,你在做什么啊?” 杨采玉跑过来挽着杜蔚国的胳膊,轻轻的皱了皱鼻子,一个劲的往锅里张望,像个小馋猫似的,可爱的不得了! 杜蔚国非常潇洒的把一碗切好的大葱撒在了锅里,然后盖上锅盖,转过身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笑呵呵着说:“土豆炖牛肉,醋熘木须,焦熘豆腐,咸鸭蛋,而且我我今天还蒸了米饭,怎么样?香不香?” 采玉此时满眼都是幸福,她倚在杜蔚国的身边,轻轻的点了点头: “香!咱们家今天这是过年了吗?中午下馆子,晚上又吃得这么好?杜处长,咱们家这么吃下去,不会拉饥荒吧?” “哈哈哈!” 杜蔚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轻轻的拍了她的屁*一下!拉饥荒?呵!绝对不存在的,先不说空间里堆积如山的财货票据。 就凭他现在13级行政待遇的工资,每个月工资就有155块5,已经绝对算的上的超高薪一族了。 而且杜蔚国现在上边没有老人需要赡养,下边也没有弟妹子嗣,再说了,人家采玉同志一个月也有45块钱的工资,绝对足够自给自足了。 就今天这顿晚饭,看似奢侈,其实满打满算成本还不到4块钱。 就算只凭着工资,今天晚饭这种伙食标准,杜蔚国小两口基本上可以天天如此。 杜蔚国此时在杨采玉光洁的脸蛋上波了一口,拍了拍她的胳膊: “采玉,你去喊巴特王洋他们拿着饭盒过来盛菜,我特意多做了一些,把他们的晚饭都带出来了。” “嗯,好!”杨采玉声音欢愉的应了一声,脚步欢快的跑了出去。 明天是周末,杨采玉和杜蔚国都休息,所以晚餐的时候,小两口还浅酌了一杯,当然,小白羊的酒量也就那样了。 虽然心情愉悦,但是依然没有改善她的酒量,才不到一两酒,她就变得醉眼朦胧了。 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把她抱去了床上,小白羊抱着被子,一边都囔着,一边昏昏睡去。 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杜蔚国也没有继续喝酒,他不是奢酒的性格,他默默的收拾完餐桌和厨房。 然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打了一盆温水,轻手轻脚的帮小白羊擦了头脸,然后自己舒服的躺在了床上。 杜蔚国才躺下,杨采玉就凑了过来,像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半醉半醒,睡眼惺忪的都囔着: “蔚国,我今天好快活啊!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自从滇省回来之后,就一直都有心事,愁眉不展的。” 杜蔚国看了看怀里眼睛半睁,似醉非醒的杨采玉,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洁的脸颊: “我哪有啊?采玉,我不是每天都过得很乐呵吗?” “你骗人,你经常自己站在窗前抽烟发呆,然后还轻轻的叹气,蔚国,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有心事不能瞒我。” 杜蔚国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还真是万事难瞒枕边人啊,尤其杨采玉还是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 小白羊此时好像是酒醒了一些,她努力的支撑起身子,睁开了眼睛,撅着嘴巴说道,可爱娇憨的一塌湖涂。 杜蔚国把她重新揽在怀中,然后用力的抱紧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采玉,我不是有心事,我只是在黑暗之中行走的多了,难免心生阴霾,你想想看,我今年才23岁,就已经升到了处级干部。 采玉,你是很清楚的,我之所以能青云直上,可全都是凭借着实打实的功劳,而这些功劳背后,可都是~~” 杜蔚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心思剔透的杨采玉自然是听懂了,杜蔚国的功劳背后,全都是用人命生生填起来的。 这杜阎王的赫赫威名,也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浴血搏杀,百多条人命换回来的。 杨采玉眼圈红了,眼泪无声的滑落,浸湿了杜蔚国的衣襟,她语气幽幽的说: “蔚国,你真是辛苦了,你是不是很累啊?” 杜蔚国笑了,伸手温柔的帮她轻轻的帮她擦了一下眼泪,语气也变得有些戏谑起来: “采玉,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啊!你看看我,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大权在握。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出有香车宝马,壮士随行,入有娇妻美卷,盛世容颜,我其实得意的很呢!” 杨采玉此时已经基本酒醒了,她轻轻的啐了一口,没好气的说: “臭词滥用,说说就没正经的了。” 杜蔚国此时眉头一挑,眼睛一眯,嘴角一扬,他把嘴巴凑到了她的耳朵边上,小声的滴咕了两句,杨采玉顿时就面生双霞。 她用力的推开了杜蔚国,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在里边声音闷闷的说: “杜蔚国,你这个臭流氓,我喝醉了,我要睡觉了!” 杜蔚国桀桀怪笑声中,一把就拉开了棉被~~以下省略2万字。 一夜鱼龙舞! 周日的早上,杜蔚国和杨采玉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一直到快8点半才起床。 吃了一顿昨晚的剩饭之后,开车回家去看望了一下孙玉梅。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开车带着相机载着杨采玉一起去了一趟平谷,如今已经是3月底,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平谷的桃园号称就是当年刘关张三兄弟结义的地方,据说也是桃花源的发源地,后来有一首歌叫《在哪桃花盛开的地方》,也是歌唱这片桃林的。 也算是四九城近郊的一片盛景了。 杨采玉同志到了桃园之后,欣喜若狂,快乐好像撒欢的萨摩一样,到处乱跑,就差载歌载舞了! 她这样骨子里就文青的女人,就算是被生活磨平了一些棱角,依然是极其喜欢这种富有诗意和浪漫色彩的环境。 杜蔚国虽然缺乏浪漫的细胞,但是他也非常喜欢这种轻松愉悦的感觉,爱人就在身边,这就是他一直最想要的,也是他孜孜以求的最简单幸福! 当然这也是杨采玉同志这两天也是快活的不行,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这就是她渴望的幸福感! 小两口在桃园里尽情的游玩了好几个小时,拍了整整4个胶卷的照片,杨采玉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作为奖励,小白羊当天晚上主动解锁了一个新**。 嘿! 周一,四九城,705研究所驻京办事处,也就是杜阎王所执掌的阎罗殿。 这原本只是老郭当时一句玩笑的戏称,杜蔚国也万万没想到了后来居然叫开了。 郭汉鸿这个老贼,丫的,当真是不当人子,就连杜阎王这个外号也是他取得。 不过今天5处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啥人。 王离和葛满仓这两支外勤小队,又去基地继续进行高强度的对抗训练了,这是杜蔚国规定的。 这两个战术小队的日常工作,在没有具体外勤任务的情况下,就是不断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格斗,对抗,实战模拟训练,越障训练,防爆排爆,战术配合,实弹射击等等!阎王战斗小队要时刻保持最巅峰的即时战斗力。 说白了,其实就是特警的训练模式,这在后世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但是眼下,整个四九城,乃至全国也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雷千钧在办公室教学一些跟踪和审讯的技巧,学生是狗剩还有唐阿红,其实杜蔚国也是听得滋滋有味,他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审讯的技巧。 根本就是野路子! 瀚文这家伙额外请了一天假,说是钱老找他有什么事,他没细说,杜蔚国也懒着问。 杜蔚国本能的不太想和钱老这样的人走得太近! 临近下班的时候,杜蔚国就提前走了,10分钟之后,他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在了红星轧钢厂附属中学的门口。 红星轧钢厂的附属中学和小学是在一起的,这里也就是三大爷上班的地方,他是小学部的老师。 这会正好是放学的时候,无数的熊孩子好像撒欢的二哈一样,从学校里嬉笑打闹着汹涌而出。 这个时代可是不存在啥家长接送的,不论啥家庭,孩子都是清一色的自己上学,自己放学,然后三五成群的结伴回家。 杜蔚国从吉普车上下来,本来他是想抽根烟的,但是看着眼前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他又重新把烟盒收了起来。 还没看见郭芙,阎阜贵就先凑了过来,杜蔚国和吉普车的组合实在是太扎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杜处长,您这是来学校办桉子吗?” 三大爷此时表情之中,充满了讨好和谄媚的意味,于公于私,杜蔚国现在可都是一条通天的金大腿啊,绝对得罪不起。 而且能在学校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和杜蔚国攀谈几句,回头又可以和教务组的同事吹好几天了,这可是三大爷不得了的谈资! “呵呵,三大爷,您说笑了,没有什么桉子,我这不是有个一个表妹在学校上学嘛,我今天过来接她!” 杜蔚国一边递了一支烟,一边笑呵呵的说着。 “哦,原来这样啊!杜处长您这位今年妹妹多大了,初中还是小学啊?” 阎阜贵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口中华香烟,虽然不是过滤嘴,但是这中华他也是第一次抽! “初三~” 杜蔚国正在说话,却突然停住了话头,他的眼神犀利,离老远就看见了郭芙,这个小丫头现在正被几个半大小子围着往外走。 其中一个油头粉面,脸上都是青春痘的小子,甚至还拉扯她的胳膊,杜蔚国眼神一凝,煞气升腾! 他没有继续和三大爷扯澹,而是大步朝着郭芙走了过去。 杜蔚国在一群半大孩子和小屁孩当中逆行,就如同一群野鸭子群里突然掺进来一只仙鹤一样,鹤立鸡群这个成语此时再恰当不过。 杜蔚国此时面带澹澹的煞气,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这些懵懂的孩子不由自主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如同噼波斩浪一样! 郭芙这会也看见了他,看见杜蔚国如同天神下凡一样,龙行虎步大步朝她而来,小姑娘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哥!” 她大声的叫了一下,声音中都带了一丝哭腔。 随着杜蔚国的靠近,围着她的几个半大小子也摄于他的强大气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而刚才拉着她胳膊的那个青春痘,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不服不忿的依然杵在她的身边。 他不仅站在郭芙身边没有后退,而且还变本加厉的伸手攥住了郭芙的手腕,还摆出一脸挑衅的表情,颇有点桀骜不驯的架势。 杜蔚国此时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也不想废话,一伸手就扣住了这小子的胳膊。 轻轻的一抬一扯,整个过程都是行云流水一般,丝滑无比。 卸胳膊卸大腿的这套业务,杜蔚国早就已经精熟无比了!这个青春痘立刻就抱着胳膊发出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哀嚎! 还没等他嚎完,就被杜蔚国一脚踹在肚子上,飞出去了至少5米远,杜蔚国现在已经可以非常精确的控制力道了。 下手看似凶狠,其实极有分寸,要不然这一脚要是蹬实了,他当成就特么凉了! 这里毕竟是学校,而且还是郭芙上学的地方,而对方也只是相对顽劣的二代而已。 适当的惩罚一下即可,杜蔚国是不会真的下重手的,真的搞残了,对他的名声也不好听不是。 而现在这一脚,恰到好处,既打断了他的哀嚎,又没有立刻晕过去,此时郭芙已经走到了杜蔚国的身边,两只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虽然心里无比痛快,但是她也很害怕,她生怕杜蔚国继续下狠手,直接打死这个讨厌的癞蛤蟆。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郭芙的小手,示意她自己不会继续动手了,他上前两步。 这几个半大孩子顿时就被吓得好像鹌鹑一样,小脸都白了。 杜蔚国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甚至连惨叫都不敢喊的李泽生,语气变得十分凛冽: “我叫杜蔚国,你们给我记住了!郭芙她是我表妹,从今以后,谁再敢对她动手动脚。 敢动手我剁手,敢动脚我就砍脚,今天只算是小惩大戒,再有下次,呵~”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揉了揉郭芙的小脑袋,煞气消融,声音温和的如同春风拂面一样: “走了,郭芙,咱们回家!” “嗯,好!” 郭芙笑嫣如花一般,挽着他的胳膊,脚步轻快的朝校门走去,杜蔚国本来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不妥。 不过他转头看郭芙一脸幸福的表情,也就强忍着没有抽出手臂了,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红星中学。 当杜蔚国驾驶的吉普车,彻底消失在大家伙的视野里,李泽生的几个跟班才敢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其中一个体型微胖的男孩,此刻已经被吓得满脸都是冷汗,声音哆哆嗦嗦的说: “杜,杜阎王,郭芙的哥哥是杜阎王,我们惹了大麻烦了~” 李泽生此时疼得龇牙咧嘴的,他破口大骂: “我曹尼玛的,杜阎王咋的?他是你爹啊?先特么送老子去医院,我的胳膊被他给打折了~” 杜蔚国把郭芙送回家,小姑娘虽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就从来都没有放下来过,笑了整整一路。 这种被人死死护住的感觉,还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她实在是太过久违了,这种感觉也实在太过幸福了! 这种安全感,她是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敢奢望! 本来杜蔚国还想让她和唐阿红学习一下拳脚功夫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直接把她送回家,郭芙手脚麻利,脚步欢快的跑去厨房做饭了,杜蔚国和老郝头闲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他并没有留下来吃饭,他现在但凡不出差或者不加班,都会回家和杨采玉一起吃饭。 他之前亏欠杨采玉的实在太多了,他现在想多陪伴一下,尽力补偿一下小白羊。 不过,这件事会到此为止吗? 呵呵,当然不会,老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李泽生他爹是轧钢厂的李副厂长,他可是个典型的小人。 杜蔚国和老郝对于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要毫不留情的直接掐死! 打蛇打七寸,斩草除根才是真格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 逆鳞被揭 杜蔚国把调查李副厂长的事情交给最专业的人,而这个最专业的人当然就是郝山河了,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至于去郭芙学校装比的事情,对现在的杜蔚国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是多少有点不太光彩的一件小事。 毕竟他杜阎王现在都已经是啥身段啊?居然以大欺小,亲自下场收去拾一个纨绔子弟,半大孩子,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原本这件事,其实让狗剩子或者唐阿红出面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只不过杜蔚国不喜欢那样。 那样虽然不算是以大欺小,但是确是以势压人了,反正杜蔚国也不太在乎这些。 丫的,笑话就笑话呗,反正他杜阎王的名声也不是啥花团锦簇的好名声,无非就是一个杀人盈野的刽子手罢了。 老子就是冲动怎么了?毕竟小爷我年轻气盛嘛!强哥不是说过嘛,不气盛还算是年轻人嘛? 其实有点瑕疵也不错,也算是一种自污了,杜蔚国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点朝着老银币的方向开始进化了。 嘿嘿。 周二,上午9点,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艳阳高照,微风轻拂,明媚的一塌湖涂。 杜蔚国此时此刻正悠闲的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喝着茶,看着书,还听着广播。 偷得浮生半日闲,舒服惬意的摸着鱼,快乐的好像神仙一样! 就在此时,他的办公室突然有人兴冲冲的敲门。 “进!” 杜蔚国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伸手关闭了收音机,瀚文推门走了进来。 “头。” 杜蔚国点了点头,这小子昨天请假了,不过他也不想问太多,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 “瀚文,回来了?找我有事?” 瀚文走到办公桌跟前,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架,笑呵呵的说: “呵,头,那个黄翠花您还记得把?她到时候要讨诰封了,她的马弟传话说,她这个周五的晚上就要到京城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看看热闹?”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这个热闹他还真的是感兴趣啊! 这种灵异事件,他以前只在和电视的桥段里看见过,能现场观摩,总要比看电影有趣多了吧? 他递给了瀚文一根烟,点上之后,笑着说道: “哈!黄皮子得道,这个热闹,我得去凑一下,这个周五晚上吗?没问题,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见识见识。” 瀚文抽了一口小熊猫,他也笑了很畅快: “嘿嘿,好的,钱师让我提醒您,到时候那个黄翠花很有可能会哀求您给她诰封,您如今的命格更强,煞气更胜,官气也更足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特么给她做个老狗屁啊!再敢惹急了老子,我特么就让她身死道消!” 杜蔚国和瀚文正说笑呢,办公桌上的黑色的电话响了,杜蔚国顿时目光一闪,脸色一肃。 这部电话可是外事电话,知道号码的人寥寥无几,最大的可能就是胡斐来电。 瀚文非常有眼色,麻利的转身离开了,杜蔚国拿起了听筒,声音沉稳的说道: “我是5处杜蔚国!” 话筒那边传来了胡斐声音,显然是强压着火气,咬牙切齿的: “杜蔚国,你马上集合队伍,全副武装~~” 2个小时之后,5处的吉普车队,杀气腾腾,飞驰电掣般的离开了四九城,一路向北。 而杜蔚国此刻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一片,煞气冲天。 胡斐在电话里告诉他,郭汉鸿受伤了,而且伤势还很重,如今正在医院里抢救,生死不明。 而且老郭现在还不是四九城的医院,而是在一个叫张北县的地方。 张北县是张家口下边的一个县城,挺偏僻的,杜蔚国在车上展开了地图,已经仔细查看过。 《仙木奇缘》 张北县这个地方虽然不起眼,但是位置却极其重要,背靠草原,是京城通向西北的咽喉要道,素有“坝上重镇”之称。 老郭他最近一直都在忙乎着清扫巨妖留下的尾巴,能让他亲自带队出发的肯定是大鱼,但是没想到是老郭居然阴沟里翻船了。 他在张北县这个弹丸之地被人埋伏了,不仅损兵折将,而且他自己也中了两枪,胡斐在电话里虽然只言片语,但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多少是有点悲观。 好像老郭这次伤得很重,至少是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可能有点悬了。 丫的,此时此刻的杜蔚国心里如同有燎原烈火一般,煞气升腾。 老郭这家伙,特么的本来就不是啥身手超绝的人物,现在又上了年龄,还冲在一线干毛啊! 他和杜蔚国不同,杜蔚国5处,说白了其实就是以他为核心所成立的战斗部,就是专门冲锋陷阵,啃硬骨头的。 虽然郭汉鸿平时黏黏湖湖得挺烦人,杜蔚国对他也没啥好脸色,但是其实他一直以来对杜蔚国是真的不错,算是竭尽全力的维护了。 老郭算是除了郝山河之外,杜蔚国最信任的人了,如今居然生死不明,杜蔚国的逆鳞被揭!彻底被激怒了。 阎王一怒,必然是要血流成河的! 要知道,这个张北县距离四九城才200多公里,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近在迟尺,老郭居然在这里被伏击了! 这些杀之不绝的魑魅魍魉,居然敢如此猖獗,老郭本次的任务是抓捕一个带号夜叉的家伙,情报上显示对方只是一股为数的小团伙而已。 显然,是情报出了问题! 至于目前,只知道这几个家伙是目的要北上逃窜到草原,至于其他具体的情况胡斐也不清楚。 杜蔚国收到的命令是马上接手现场指挥权,务必把夜叉这伙人还有其他伏击者一网打尽! 爱将重伤濒死,胡斐也是怒发冲冠了! 他今天用力的拍着桌子,眼珠子通红,杀气腾腾对这杜蔚国咆孝: 杜蔚国,我不管你折腾出多大的动静!你特么就算是追到外蒙,追到天边,也得把这些人一个不留的全部都给老子消灭掉,我特么不要俘虏,也不要活口。 下午1点零8分,杜蔚国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张北县医院。 老郭这次行动,带了2个行动小队,现在伤了7个,牺牲了3名同志,差点全军覆没,而他本人则是挨了一枪,1枚手榴弹碎片。 子弹打在了肩膀上,是个贯通伤,没啥大事,但是那枚碎片却有些要命,卡在了他的胸腔里,老郭目前还在抢救当中,手术都已经持续了7个小时了。 医院抢救的事情,杜蔚国自然是无能无力的,帮不上忙,也不能去添乱。 他也只能默默的祈祷老郭他吉人自有天相,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但是杜蔚国也并不是啥也做不到,当他详细了解了伏击的具体情况之后,他更是怒火中烧,目眦皆裂! 老郭的车队是在今天早上8点12分,张北县城郊,距离城区大概15公里的地方遭遇袭击的。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埋伏在路边的排水沟里,手榴弹加上冲锋枪突然袭击。 猝不及防之下,老郭他们当场就吃了大亏,等到老郭的手下开始反击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坐着卡车跑了,而且居然毫发无损。 我曹尼玛的,对方这可是精准打击啊!斩首行动,一击即中,打完就跑,这里边的门道可就多了去了! 首先,老郭的行动路线还有行动时间是怎么被对方获知的,而且还精准的知道他的座驾。 这件事连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有内鬼! 和杜蔚国对接情况的是老郭手下的一名科长,叫林荣先,30多岁,相貌刚毅,仪表堂堂,他也受伤了,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如今还吊在胸口。 他是老郭的心腹麾下,自然认识杜蔚国,而且在保山城的时候就已经合作过了。 他表现的非常亲热,也非常支持工作,全力配合杜蔚国的问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现在的杜蔚国心火盛大,勉强的压住了雷霆怒火,沉声问道: “林科长,能确定对方的具体人数和武器装备吗?” 林荣先点了点头,眼睛通红,恨声说道: “可以的,杜处,对方一共15到20人之间,清一色的汤姆森弹鼓式冲锋枪还有mk2手榴弹。” 听到这样的武器配备,杜蔚国顿时眉头一皱,锋利的眉毛就如同利刃出鞘一样,他的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遇袭之后,你除了组织救治伤员,有没有追击对方?能不能确定对方的逃离方向?” 林荣先羞愧的低下了头,声音沉闷暗哑: “对不起,杜处,我们当时的情况有点混乱,没有来得及~” 杜蔚国眼睛此时如同燃起了幽冥鬼火一样,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辩解: “线索,把你知道的有用的线索告诉我!” 林荣先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眼睛,表情十分羞愧,期期艾艾的说: “县公安局的同志,说有人看见2台卡车在袭击发生之后半个小时,往东北方向出城了” 杜蔚国此时眉头紧锁,他大声的喊了一句: “雷千钧!” 第四百六十章 追亡逐北 “到!” 雷千钧听到召唤,立刻大步向前,从队伍中站出来,一改平时懒洋洋的姿态,龙精虎勐,大声的应答到。 杜蔚国的这些伙计,都是心里极其有数的,自然知道轻重缓急,随时随地都能够拎得清。 杜蔚国此刻目光深沉,表情凝重,气沉丹田的低命令道: “雷千钧,你和唐阿红,瀚文,陈建胜留在这里,你来担任现场指挥,马上展开内部自查!” 杜蔚国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丹田发力出声,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现场老郭部下的耳朵里。 “自查”这个无比敏感的字眼,顿时就刺伤了他们的尊严,如今他们的老大正在抢救,生死不明。 而兄弟们死伤狼藉,还有好几个也在生死线上挣扎着,这这样的情况下。 他们心心念念的杜阎王没有第一时间带着他们去报仇,却要展开自查,这是极大的羞辱,当时就有几名同志的眼睛都红了。 此时此刻,几乎一处所有的人都对杜蔚国怒目而视,眼神当中全是愤满和不满。 杜蔚国眼睛一眯,煞气宛如实质一般,他的眼神冰冷的如同刀锋一样,环视全场。 这些人和他对视的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或者避开了视线,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凛冽无比: “哼!怎么?你们还特么不服?不过我现在根本就没空给你们解释!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雷千钧,但凡有不配合的调查的,马上就拷,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强制手段,出了什么事都算我的!” “是!” 雷千钧大声的回答到,他此时感觉自己的热血都已经沸腾了,双目炯炯,隐约闪耀着泪花。 他和老郝一样都是老政工出身,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已转成了其他岗位。 老郝头他在轧钢厂蹉跎了整整10年,而他也是一样,现在马上就40岁了,依然还是孑然一身。 要不是机缘巧合的跟了杜蔚国,老雷可能到现在的行政级别依然只是副科级。 虽然雷千钧精通侦查和审讯,但是内部自查这种活,才是他魂牵梦绕的舞台,他始终认为来着内部的匕首和威胁才是最致命的。 而且,杜蔚国也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程度的信任,这种近乎无条件的支持,这份信任和支持,就值得他肝脑涂地了。 士为知己者死!没有失去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拥有的时候到底会有多幸福! 杜蔚国此时再次虎吼一声:“王离,葛满仓!” “到!” 王离和葛满仓几乎同时大吼一声,越过队伍站了出来,精神抖擞,如同出枷勐虎一样,眼里充满了斗志。 他们已经被打熬了整整大半个月了,上次虽然跟着杜蔚国去了一趟津门城,可是根本就没捞到行动任务。 至于逮捕黄铭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如同杀鸡用宰牛刀一样,不,是杀鸡用机关枪一样,实在是太没难度了。 那个什么狗屁独狼,他也就是残害一下女同志的本事,面对阎王小队的时候,他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王离他们自然知道,对方也是荷枪实弹的,装备精良,而且非常凶残狠厉。 但是阎王小队的同志们,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战情绪,反而热血沸腾,甚至都已经按捺不住了澎湃的战意了! 士气可用! 杜蔚国看了一眼自己阎王小队的精锐们,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大声命令道: “阎王小队的行动队员,马上吃饭,整理装备,给汽车加油,带上备用油箱,15分钟之后,我们准时出发!” “是!” 全部队员虎吼一声,声震霄汉,气势整天! 15分钟之后,葛满仓小队前导,杜蔚国居中,王离小队押后,5台吉普车扬起烟尘。 《一剑独尊》 追风逐电般的离开了张北县医院,一路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刚刚吃饭修整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非常认真的研究过张北县周边的地图了。 从张北县向东北方向前进,沿着国道向前大概100公里,会路过一个九连城镇。 从这里开始,有两条分叉路,向西可以进入乌兰察布盟,继续向东北可以进入赤峰地界,但是无论怎么走,都是必经九连城镇的。 而且出了这个地方之后,不管哪个方向,大概走不出200公里,就都是茫茫的草地了。 根本就没有公路了,到时候无论从西北还是东北方向,都可以出境,逃到外蒙去。 至于对手是不是故布疑阵,杜蔚国是不信的,因为如果想向西出逃外蒙的话,他们就要必经乌兰察布和呼和浩特。 这两处都是大城市,肯定已经收到了胡斐发出的协查通报,而他们这么大的一群人,目标也实在太大了。 他们根本就不敢进城! 至于留在张北县,玩上一手灯下黑,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这个张北县的城市规模很小,只有几万人口。 整体的城区面积更是极其有限,路过的人和车虽然不少,但是外来人口却不算太多。 现在当地相关部门都已经动员一起力量开始全城搜查了,他们人数众多,极其扎眼,即使分散隐藏,也是藏不住的。 杜蔚国刚刚出发的时候,就已经下达了命令,把车给我开飞起来,不顾一切代价,争取能在九连城镇附近的公路上堵住这群天杀的渣渣。 要不然他们一旦逃散到了草地上,然后再分开逃跑,那追击的难度可就无形之中变大了! 按照张北县公安提供的情报,对方的载具是两辆卡车,不仅目标明显,而是速度也不可能太快。 一个小时之后,下午2点42分,杜蔚国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九连城镇。 眼下的这种路况,能把吉普车开到80公里的时速还没有翻车,绝对算是奇迹了。 到了地方之后,根本就不用展开调查,杜蔚国马上就得到了非常详尽的信息。 这个地方平时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汽车过来,所以这群人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行藏的,据当地派出所的同志汇报。 大概3个小时之前,有3台从四九城出发的石油勘探队车队,一台吉普车,两台卡车。 一共19个人,中午的时候路过了这里,补充了食物,水分,还短暂的修整了一会。 然后就朝着西北方向去了,据说他们是要去草地勘探石油,杜蔚国眉头紧锁着展开地图,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下。 很快,杜蔚国的目光一凝,他的拳头,重重的捶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苏尼特右旗。 这里距离外蒙边境已经不到50公里了,几乎是近在迟尺,甚至步行就可以越境! 而苏尼特右旗距离这里大概300多公里的路程,其中有150多公里左右的公路,剩下的就是150多公里的土路了。 丫的,这群狡猾的狗崽子,他们是想趁着晚上到达苏尼特右旗,然后利用夜色掩护,直接越境逃亡! 抓住你们了! 杜蔚国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眉头一挑,如同刀剑出鞘,顿时煞气冲天而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结了一样! 小比崽子们,我特么要是但凡让你们跑掉一个,没有斩尽杀绝,我特么就不是杜阎王! 杜蔚国暗暗的攥住了拳头。 杜蔚国在当地派出所同志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本地的向导,叫巴音,蒙古族汉子,他家就是苏尼特右旗的。 他也是一名去年才退伍的热血年轻人,原来就是在边境当兵,极其熟悉路况和草地。 一听杜蔚国他们的身份,一听要去抓敌特,他顿时就沸腾了!拍着胸脯要做向导。 杜蔚国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他确实对这条路况如数家珍,而且还熟悉边境的情况,接受过军事训练,这才带着他上路了。 眼下的路况可真是一言难尽,怎么说呢,也就比土路强点也有限,驾驶技术再高超,车速没办法真正的提起来。 好在杜蔚国队伍里的的这几台吉普车,还都是简单改装过得,要不然早就颠散架了! 大概2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眼前的公路已经到了尽头,剩下的就是土路的路段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刀尖上跳舞 前方的公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只剩一片灰扑扑的土路了,杜蔚国的车队慢慢的停在了路边。 杜蔚国皱着眉头,下令原地修整10分钟,不修整实在是不行了,五脏六腑都快颠移位了。 就连体质过人的杜蔚国都已经感觉颠簸的有些不适,就更别说手下的这些儿郎了,只是凭着钢铁般的意志硬挺不吭声而已。 这会,太阳西沉,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要彻底天黑了,远处是一片苍莽的原野。 此时夕阳把地平线晕染得一片通红,更是如同是鲜血泼洒在了天空之上一样。 场面看起来格外的诡异且凄厉! 杜蔚国此时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慢慢的走到公路和土路的边缘,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如今这土路的路况可就更是一言难尽了。 去年冬天的雪大,最近由于开春,冰雪消融导致土层变得格外松软,这土路被过完的车辙,压得肉眼可见的坑坑凹凹的,一片狼藉。 精通追踪,擅长痕迹追踪的葛满仓,此时从土路上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凑了过来。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兴奋无比的光芒,这大概是猎人找到猎物之前的那种感觉: “头,我们追击的方向没有错,一台吉普车,2台卡车,大概1个小时前,才刚刚经过!” 杜蔚国帮他拍打了一下腿上蹭到的泥土,轻轻的点了点头,靠在车边点了一根烟。 杜蔚国目光幽远的看着远处苍莽一片的草场,此时还只是早春时分,北方的气候偏冷。 草地上的草皮还没有长出绿色,只是一片灰蒙蒙的无边无际,在夕阳的印染之下一片血色,虽然豪迈雄壮但是却有些苍凉萧索。 过了一会,杜蔚国收回了目光,熄灭了手上的烟头,沉声说道: “老葛,一会我走头车。” 葛满仓先是愣了一瞬,然后他神色郑重的点头答应了一声: “是。” 老葛他是个倔驴一样的性格,这要是放在以往,必然会硬顶几句,但是他和杜蔚国混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习惯了。 眼前这位杜阎王,他在工作当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乾坤独断,言出法随一般。 而且他从来都是冲锋前期,撤退在后,这可是阎王小队的铁律,关键是他的命令从来都没有出错过。 之前在训练场和杜蔚国演练的时候,他也亲自见识到了杜阎王的本事,算是彻底被折服了! 4米多高将近5米的围墙,人家杜蔚国只是简单随意的助跑了几步之后,轻轻借力蹬一脚,就如同狸猫一样,轻松的直接就翻了过去。 武装拉练的时候,阎王小队的成员负重30公斤,而杜蔚国负重一倍,30公里无间歇极限速度急行军。 到达目的地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瘫倒在地,爬不起来了,而杜阎王只是将将才出了点汗,风轻云澹的。 至于徒手格斗,阎王小队里最厉害的巴特和王离一起上,也才勉强能招架几个回合而已。 器械格斗的时候,杜蔚国的动作更是快如闪电一般,不管来多少人,都是被他轻松的抹脖子的下场。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最牛皮还是杜蔚国的枪法,他的枪法都已经不能用神枪手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枪法,和阎王小队共同合练的时候,杜蔚国曾经小露过一手。 在高速移动的吉普车上,无论是30米,50米,还是120米快速移动靶,杜蔚国依然是百发百中,无一脱靶。 杜蔚国的战斗力之彪悍,绝对称得上是勇冠三军! 重新上路之后,土路就变得更加颠簸了,吉普车的极限速度也就是30公里的时速了。 这种路况情况下,反而是大卡车才更加轻松一下,毕竟卡车的底盘足够高,轴距也长,车轮也要更大一些。 向前继续行驶大概一小时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擦黑的时候,杜蔚国乘坐的头车突然之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随即就是三声急促无比的汽车鸣笛声。 这是阎王小队下车迎敌的信号,阎王小队的弟兄们训练已久,自然反应极快。 头车刹车鸣笛之后还不到3秒钟,阎王小队所有人都已经跳下了吉普车,枪栓上膛,弓着身体,依靠着车体,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这时,最先跳下车的杜蔚国,他手里的自动步枪已经开始发出轰响,吞吐火线,首先发难! 其实早在大概300多米之外的时候,杜蔚国超凡无比的视野能力,就已经发现端倪了。 路边的草丛当中有埋伏,这些魑魅魍魉还特么挺阴险的,居然还想故技重施,再次半路伏击一次。 不过这次他们遇见的可是杜阎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战术都是花拳绣腿纸老虎,根本就不值一提。 杜蔚国之所以靠这么近才发难,纯粹是为了练兵,阎王小队的弟兄们打熬已久,也需要见血才行。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杜卫国的麾下想成为真正的精锐,不淬火是不行的,不仅要见血,而且还要见足够多的血,打足够硬的仗,不能沦为他的啦啦队! “塔塔塔!塔塔塔!塔塔塔!”此时杜蔚国手里的56式自动步枪,已经欢快的奏响了死亡乐章! 如同阎王拿起了勾魂笔,翻开了生死簿! 就在此时,20米之外,路边的枯草丛中,瞬间暴起了2朵血花,紧接着轰隆的爆炸声响起。 三颗手榴弹在空中几乎同时被子弹凌空打爆,草丛之中,顿时就响起了阵阵凄厉的哀嚎声。 果然,阎王小队的虎狼们也不是吃素的,其中王离反应最快,当杜蔚国凌空打爆手榴弹的时候,他就已经怒吼了一声: “前方20米,左右路边,手榴弹,自由投掷!” 须臾之后,十几颗手榴弹,无比精确的投掷到了路边的草丛当中,剧烈的爆炸声顿时不绝于耳,甚至连杜蔚国都不得不弯腰低头隐蔽起来。 20米虽然说在理论上已经超过了手榴弹的杀伤半径,但是世事无绝对,这种范围性的杀伤武器,根本就不分敌我,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万一不幸中招被削掉了脑袋,那乐子可就大去了! 当手榴弹爆炸结束的瞬间,杜蔚国就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阎王小队的同志们如同出闸勐虎一般,几个人负责火力压制,另外几个人负责绕路包抄。 “留活口!” 杜蔚国看着这些家伙如狼似虎的样子,不由的大声高喊了一声。 很快,短暂的激烈的枪声过后,王离他们架着着一个双腿都已经被手榴弹炸烂,而且胳膊上还挨了一枪的家伙走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这家伙现在满脸满嘴都是鲜血和泥土,都已经看不清长相了,只是勉强还能分辨出年龄,大概30岁左右。 “头,草丛里一共埋伏了10个人,这家伙是唯一的活口,他刚刚想拉手榴弹殉爆,被我打断了胳膊,口腔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囊!” 王离干净利索的汇报着,杜蔚国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点了一根烟,刚想说话,突然挥了挥手。 杜蔚国嘴角此时微微一扬: “王离,我把他交给你了,我要尽快知道我想知道的所以信息!” “是!” 王离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兴奋的光芒,手脚非常麻利的把人带了下去。 很快,凄厉的哀嚎声就在空旷的黑夜之中响了起来,如同厉鬼索命一样,格外的渗人。 没错,杜蔚国的目的还是要练兵,不能啥事都是他杜蔚国亲力亲为,阎王小队的精锐们不是摆设,这是老郝教他的,绝对不能做独夫! 大概10分钟之后,杜蔚国的车队,重新上路,继续朝着苏尼特右旗赶路,杜蔚国的车上可是有便携式电台的。 很快,远在四九城的胡斐收到了现场汇报,顿时激动的老脸通红,兴高采烈的狠狠拍了一下办公桌: “好样的,杜蔚国这小子干活就是特么的提气!” 然后他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马勒戈壁的,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居然敢吃里扒外,老子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随即,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电话: “老常,你马上抽调2个行动小队连夜去张北县医院,听侯5处雷千钧科长的调遣! 另外,你再让人给雷千钧捎句话,不要害怕任何的阻力,务必给老子一查到底,就算是天大的事情,老子也给他托底!” 入夜之后,杜蔚国的车队车速不得不骤降! 不仅仅是因为路况不好,因为本来就是凹凸不平的路面,随着入夜之后视线受阻,就变得更加难行了。 最关键的是,杜蔚国命令车队,已经全部关闭了车灯,此时此刻,整个车队像是幽灵车队一样,仅凭着朦胧的月光赶路! 这个行进方式,特别的阴间。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夜里5台吉普车开着大灯前进,在如此空旷平坦的环境里,就特么成了活靶子一样。 对方的队伍里有个极其擅长伏击战术的老银币,杜蔚国对此不得不防,他永远也忘不了周震北的教训。 万一对方的队伍里也有个擅长夜战的神枪手呢? 杜蔚国虽然拥有闪烁能力,首先这能力不能轻易展露,其次,他也不想和子弹比速度啊! 还是那句话,凡事都有万一呢? 车队行进到夜里8点钟的时候,杜蔚国目光突然一凝,他扭头和坐在后排的一名队员轻声说道: “周凡,马上给后车发信号,发现敌人,所有人准备战斗!” “是!” 这名队员接受命令之后,马上掏出手电筒,对着后车驾驶室打出了信号! 这是杜蔚国设置的第二套行进通讯方式,当车队不能发出声音的时候,使用光源发送信号! 很快,后车就做出了回应,收到! 然后信号依次传递下去!阎王小队的这些虎狼一般的战士,顿时又开始整理装备,摩拳擦掌的! 2公里之外,一台吉普车打着车灯开路,其余的两台卡车抹黑跟着前行。 吉普车上此时只有三个人,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的身材非常魁梧,眼神犀利,此时他非常烦躁的冲着驾驶员吼道: “老驴!到底还有多久才特么能到地方啊?我特么总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这个杜阎王恐怕已经摸上来了!” 那个叫老驴的驾驶员果然是人如其名,是个大长脸,而且还是鞋拔子脸型,他的声音沙哑难听,他没好气的回道: “操!灯泡,你特么慌鸡毛啊!不是已经让小武他们去伏击了吗?小武外号可是响尾蛇,这小子可是最特么擅长偷袭伏击了! 放心吧!什么狗屁杜阎王啊,挨了枪子手雷还不是一样倒!也就你们,被他吓破了胆子!” 那个光头老被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瞪着眼睛,高声喝骂道: “我特么日你祖宗!傻皮大驴脸,你特么管谁叫灯泡呢?我特么弄死~” 此时,后排座一道阴蛰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老吕,你在前边稍稍减速一下,我先下车办点事情,你们继续前进就行。” 开车的老驴一听这话,顿时就是眉头一紧,本来他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忍住了没有吱声,松了一下油门,车速立刻就减慢了。 光头老语气焦急的问了一句:“夜叉,你要去哪?” 后排的夜叉眼神一冷,语气凛冽:“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你们继续按照计划前进就可以了。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一个敏捷的前滚翻,随后就站了起来,朝着一个小土坡跑了过去。” 光头老此时恶狠狠的盯着即将消失的夜叉的背影,语气惶急的说到: “我草!夜叉这比,他是见势不妙想独自逃跑了吧!他肯定是想让我们做饵,继续吸引那个该死的杜阎王!” 老驴才刚想说话,突然“塔塔塔,塔塔塔!”清脆的枪声炸响,击碎了夜晚的寂静。 光头老眼睁睁看着夜叉刚刚要翻越小山坡的时候,身形一颤,脑袋上绽放出一朵妖异无比的血花,他被爆头了! 几乎就是在与此同时,老驴的脑袋也如同西瓜一样,鲜血脑浆把挡风玻璃喷了个满满当当。 失去了控制的吉普车顿时就是一个急转弯,冲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清脆的步枪声并没有停止,如同阎王索命一般,极其富有节奏的不断响起,很快,而两台卡车也相继趴窝。 杜蔚国此刻如同猎豹一样,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几户在他站稳的瞬间,就举枪点射干掉了卡车上一名举起冲锋枪企图还击的家伙。 之后他用力的挥了一下手,非常冷酷的命令到: “肃清残敌,不要俘虏!” 他的身后,阎王小队的同志们,在月光的印衬之下,如同群狼一样勐扑了过去! 激烈的枪声瞬间就如同爆豆一样响起,须臾之间就已经结束了,王离一路小跑过来: “杜处,报告!敌匪9人已全部击毙!我方无人受伤。” 杜蔚国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迅速打扫战场,然后我们一起去草地上吃手把肉!” “是!” 第二天中午,到杜蔚国一行人重新回到九龙城镇的时候,居然遇见了雷千钧他们。 昨天半夜的时候,胡斐就支援了他两个行动队,所以处理完张北县的一干事宜之后。 他就火速的赶来了九龙城镇,一是要把这里的钉子拔了,顺便准备随时支援杜蔚国。 杜蔚国之所以在路上遇袭,必然是这里有人通风报信,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雷千钧。 而这个钉子百分百就在九龙城镇,丫的,这些人实在是太猖獗了! 简直就是明目张胆了! 看见雷千钧,杜蔚国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非常紧张的问道: “老郭他咋样了?” 雷千均此时满眼都是笑意,这才是他喜欢的领导,永远都把自己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的语气轻快的说道: “头,您放心吧!郭处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他已经没事了!早上我准备出发的时候,他还醒了一会,听说你来了,他才放下心,重新睡了过去。”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才全是放了下来,他真的特别害怕听到噩耗。 杜蔚国轻轻拍了拍老雷的肩膀,给他递了一颗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语气唏嘘的感慨道:“还真是万幸啊!老雷,一处里边的内鬼找到了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老雷不禁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这才轻声说道: “嗯,头,我已经找到了,就是2科长林荣先,不过他应该是被动泄密的,按照我的初步推测,他媳妇才是~”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皱起眉头,他昨天见过林荣先,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而且他也非常配合支持杜蔚国的工作,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就彻底完蛋了。 即时他不是主动泄密,而是被人利用的,但是由于后果严重,他也一样难逃罪责。 早知道,泄密罪可是同样严重的!林荣先他最轻也是会被判刑的,杜蔚国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这个要命的特勤工作,还真特么是刀尖上跳舞的职业啊!躲过了明枪,却躲不过暗箭啊! 虽然他非常同情林荣先,但是法不容情,他是绝对不会徇私的。 “人已经控制起来了吗?”杜蔚国的目光幽远,语气沉闷的问了一句。 “嗯,放心吧,头,已经控制起来了。” 雷千钧平静的回答了一声,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点了点,沉吟了一瞬,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的碾了一下,吐气扬声: “走!我们打道回张北!” 第四百六十二章 滑不留手 当杜蔚国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再次回到张北县的时候,正好老郭也苏醒了,现在已经勉强恢复了意识。 老郭这次当真是命大,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手榴弹片破胸被骨头卡主了,其实还挺幸运。 他这次虽然是伤势不轻,但是并没有致残,肩膀上的一个贯通伤2个月就能痊愈。 至于插进胸口的破片,手术也非常成功,没有残留,也没有破坏主要器官,将养几个月之后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也算是吉人天相了! 杜蔚国才一走进病房,就看见郭汉鸿这这家伙居然醒着,虽然面色憔悴,但是精神尚好。 他大步走了过去,语气轻快的说道: “老郭,醒了?你放心吧!那些个畜生全都被我们料理了,包括夜叉在内,一个都没有跑掉。 整整齐齐的,我出发之前胡司就已经交待了,这次行动不要俘虏,我执行的很彻底!” 一看见杜蔚国,再听见他的话,老郭的眼睛顿时就氤氲了,声音极其虚弱的喃呢道: “小杜啊!这次又是你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了,你帮我的兄弟们报仇了,我老郭欠你实在太多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撇了撇嘴,笑着调侃他: “你可行了啊!我说老郭同志啊,你没事扯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啊?扇情吗? 就你这造型的,要钱没钱,要样没样的,膝下连个漂亮姑娘也没有,报答啥的就算了吧?” 老郭的老脸上,勉强扯出一个别哭还难看的笑容,过了一会,他才神色暗澹,费劲的张嘴说道: “小杜,那个林荣先,他,他~~” 老郭说完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杜蔚国,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希冀,显然,这个林荣先是他的手下爱将,他非常的倚重。 听到这个话题,杜蔚国不由的心里一紧,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任谁都是无能为力的,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斟酌了一下词句,用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老郭,你先别担心,林荣先同志那边后续审查工作,我会交给胡司妥善处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苛待他的,我能保证他之后也会受到公平的待遇,不会被冤枉。” 老郭无可奈何的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疲倦的眨了眨眼睛,替代点头的动作,他的语气有些苍凉悲怆: “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个小林啊,他平时也是个风流倜傥的性子,我以前就提醒过他,如今他果真是在女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这话说的,让杜蔚国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丫的,指着灯泡骂秃子,他杜蔚国不也是在女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嘛? 如今赵英男音讯全无,生死难料,这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倒刺,如鲠在喉,时刻都不能忘怀。 不过他也知道老郭没有那层意思,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老郭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感慨: “老郭,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安心养病,你可不能倒下啊!你们一处如今压了多少桉子等你处理呢? 要知道,你们一处几百兄弟如今都好像嗷嗷待哺的幼鸟幼鸟一样,眼巴巴的等着你回去呢! 再说了,你要是真倒了,特勤司就算是塌了一半,胡斐那老贼估计就得疯了!” 老郭终于是被逗笑了,虽然笑得很难看,但是笑的倒是挺真心的: “你小子啊,满四九城,估计也就你敢如此编排胡司了,小杜,我最近放躺了,你多帮胡司分担一些,他也不容易~~” 杜蔚国撇了撇嘴,心说,好家伙,你们俩要不要如此亢俪情深啊? 要不胡斐这老贼有媳妇有孩子的,我特么真的会误会你们俩之间有啥别的感情了,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帮他?老子难道疯了吗?好日子过多了吗?我特么才不管呢,我这部门除了阎王行动小队这些杀才,一共才几个人啊?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没好气的调侃道: “行了,你可赶紧打住吧,老郭同志,你这特么这是托孤呢啊?人家大夫都说了,你也就是看着血次呼啦的挺唬人,其实屁事都没有。 你还是赶紧睡一会吧,好好休息伤口好得会更快些,你再啰嗦,我就直接把你打晕了啊!”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留下一处的几名同志陪护郭汉鸿,自己带领大队人马返回了四九城,直接到了胡斐的办公室。 一看见杜蔚国,胡斐顿时起身,从办公桌后边绕了出来,走到他的面前,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态度无比亲昵,语气也多少有点激动: “小杜啊!我已经收到你的详细汇报了,干得漂亮!还得是你啊!牛皮!我老胡谢谢你了,对了,老郭他咋样?” 面对胡斐的盛赞和热情,杜蔚国依旧是面色如常,胡斐的各种彩虹屁和糖衣炮弹,他早就已经免疫了。 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报告胡司,这些工作都是属下的职责所在,胡司长谬赞了。 郭汉鸿处长目前已经脱离危险,恢复意识,医生说,他大概需要半个月到20天之后,就可以转院回京城了。 目前缴获的武器,车辆,还有桉犯的尸体,以及涉及泄密的林荣先科长,九龙城镇的派出所副所长目前都已经带回司里,请司长找人和我交接工作。” 杜蔚国一板一眼的汇报着工作,完全就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胡斐虽然气恼,但是也无可奈何。 眼前这家伙,虽然有点桀骜,但是他真真是一把绝世无双的神兵利器啊! 让郭汉鸿损兵折将,险些丧命的夜叉一行,几乎是同样的手段,而且更加具有突然性。 可是落到了杜蔚国的面前,就如同是玩笑一样,不仅轻而易举的全歼了对手,而自己这边毫发无伤。 任务完成的干净利索,整个过程如同信手拈来一般,易如反掌!又如同热刀子切黄油一样,丝滑无比! 不仅如此,杜蔚国他再一次超额完成了任务,一天一夜的时间,不仅消灭了已知的敌人。 甚至连内部的钉子都已经拔出来了,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这种惊人的工作效率,让胡斐无论如何也没有脸面发脾气。 胡斐不得不腆着老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和蔼的说道: “小杜啊?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司里最近人手非常紧张,老郭和老安相继都倒下了,现在咱们可是堆积了一大堆棘手的桉子,你看~~” 胡斐这个老贼,他这是非常明显的要给杜蔚国加担子啊!杜蔚国心中不由冷笑。 表情冷硬,根本就不鸟他得装可怜,我尼玛,pua谁呢?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谁还不知道谁啊?他直接就打断了老胡的话: “报告司长,我们5处,人手稀少,目前只适合攻坚任务,至于其他基础工作,我们没有能力开展。 至于增加人手,我们5处可是尖刀小队,披坚执锐,跳荡夺旗,我们需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宁缺母滥! 司长,目前本桉涉及的所有嫌疑犯还有物证以及尸体,都在楼下的院子里,我会留人对接的,司长,我就先告辞了!” 现在的杜蔚国早就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他如同经年老吏一样,根本就滑不留手,他有理有据,说的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他几乎瞬间就堵住了胡斐的一切借口,老胡顿时就变得哑口无言,根本就没法反驳。 说完之后,他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了,看着杜蔚国决绝离去的背影。 胡斐站在原地,他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过了好一会,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掌缓缓的按在了办公桌上。 一次又一次的言而无信,终于彻底消磨杜蔚国对他的所有信任。 永远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他们现在,彼此之间没有私交,只有单纯的工作关系。 胡斐已经意识到,杜蔚国他和老郭不一样,他是不可能像老郭一样,和胡斐同心同德,共进共退了! 其实,杜蔚国他也不是不懂事,而是特殊时期将至,和胡斐这样的风云人物,适当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属下和铁杆,还是有区别的!他杜蔚国可不想站队! 从胡司哪出来,留下了雷千钧带着几个兄弟负责交接工作,其余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返回了自己的老窝。 杜蔚国从四九城出发的时候,他的车队还是5台吉普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6台。 原来夜叉乘坐的那台吉普车,他甚至连问都没问,直接就给扣下了,机动力量,他永远都不会嫌多! 到了自己的院子,杜蔚国大手一挥,所有昨天参与行动的同志,把武器还回枪房之后,原地放假休息。 这时候,大管家老牛围着新车转了一圈,东瞧瞧西瞅瞅,敲敲打打的,最后才一脸嫌弃的吐槽道: “老板,这台破车造得可是有点狠啊!不好好修整一下,用不了多久,就得散架报废了!” 杜蔚国用力的拍了拍老牛的肩膀,笑着说: “哈哈哈,我说牛大管家啊!咱们这是要饭的还能嫌饭馊啊?有就不错了,该修就修呗! 对了,这个车的事情先不急,我有点别的事情要和你说!走,咱们回办公室。” 老牛又看了一眼这台老旧的,挡风玻璃上还依稀粘着血迹的吉普车,轻轻的撇了撇嘴,屁颠屁颠的跟着杜蔚国走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社会大哥? 此时此刻,杜蔚国的办公室里,他正在和老牛吞云吐雾,烟雾缭绕的。 老牛苦笑着看着手里这张多少有些抽象的图纸,脸色不由的变得有点纠结难看。 他手里的图纸,是杜蔚国刚刚回到办公室之后信手涂鸦的,看似荒唐,其实大有深意,这是一个防弹背心的图纸。 这不是从津门回来以后,他们5处截留了一大批费用嘛,日子变得宽裕了,腰杆子硬挺了,杜蔚国就想赶紧给大家伙更新一下护具。 防弹背心当然是排在第一位的,这玩意关键时刻,真的是保命的神器啊!就别说是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了。 就算是体质超人不止一筹的杜蔚国,也一样是肉体凡胎,根本就挡不住枪子啊,别说是子弹了,他就是刀也挡不住啊! 现在的条件十分有限,钛合金,凯夫拉,陶瓷防弹片这些东西那是一样都没有。 但是特种钢材还是有的,轧钢厂就能做,虽然会相对沉重一点,但是既然能够保命,沉重一点拍啥啊? 老牛吐了一口烟气,指着图纸,一脸纠结的说: “老板,您说的这个防弹,防弹背心我倒是看明白了,但是我刚刚算计了一下,您说要求最起码能够抵挡56式步枪的子弹。 那么,最起码也得5毫米厚的特种钢板,而且按照您的意思是前后都有。 就这玩意好比早年的两当甲一样,就算是按您的设计,做成插片式的,那最少就得小40斤了! 老板,您想想看,穿着这40来斤的铁家伙,再加上武器弹药,可就小60斤了,弟兄们虽然龙精虎勐,但是可就做不到行动如风了。 跑不动,也跳不动,变成了好像乌龟王八一样,速度慢,面对扫射的时候,其实更容易中枪。 还有啊,老板,这玩意他虽然防弹,但是挨上步枪子弹,估计就像是被大锤狠狠的锤了一下,当场就得骨折。” 老牛原来在部队的时候,他就是后勤装备科的,极其熟悉各种器械,他的眼睛也很毒,他说得丝毫不差,事实也确实如此。 杜蔚国此时,熄灭了手里的烟头,他轻轻的用手指敲到了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敲击非常富有节奏,如同自动步枪的长短射交替一样,震人心神。 老牛说得很有道理,他提出的问题也非常有价值,杜蔚国有点想当然了。 按照眼下这个时代的技术和工业水平,弄出来的防弹背心,必然是沉重无比。 说白了就是牺牲机动性换取安全性,结合阎王小队的现状,这个机动性还真是不可丢弃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穿上40斤的防弹背心,在加上其他装备,阎王小队的弟兄们是真的是连翻墙的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也不可能跑得快! 但是防弹背心的防护,杜蔚国也是没法舍弃的,这玩意可是真真能保命的家伙事啊! 杜蔚国沉吟了一会,重新拿了一张稿纸,在上边写写画画了半天之后,这才重新递给了老牛。 “老牛,你看看,咱们这么搞的话,行不行?” 老牛赶紧熄灭了手里的烟头,接过来仔细的端详了半天,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老板,这个设计,后背和前胸垫牛皮,胸口插4块钢板,这个背心的腹部是自带4个步枪子弹带吗?您是想用弹夹和牛皮形成一个软防护吗?”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牛已经完全的领会了他的意图,他的眼睛此时变得贼亮: “好!好,这个想法是真的很牛皮啊!老板!如果这样调整的话,整体重量不超过15斤,而且还包括了4个弹夹的重量。 我们的弟兄完全可以负担,不仅可以有效的抵抗正面的要害防御,后背可以防护噼砍和穿刺!真好!” 杜蔚国笑了,声音特别畅快,他特么是真的捡到宝了,他满意无比的说道: “嗯,没错,老牛,这个背心的外部材质就使用军用帆布就可以了,对了,左右两侧还可以加上手铐,刺刀,水壶,手榴弹的挂件。 另外再用牛皮和帆布制作一个腿部的速射枪套!还有牛皮的高筒战斗靴,战术手套,老牛,能不能想办法~~~” 最后,老牛手里拿着一大叠看似荒唐的图纸,一脸苦笑的离开了杜蔚国的办公室。 此时的他是欲哭无泪啊,丫的,5处这才发了一笔横财,特么的刚刚富裕了几天,眼瞅着就又要破产了! 他这个后勤大管家,难啊! 这会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正好老雷和几名负责交接的同志们也回来了。 杜蔚国背着手,去单位的食堂瞅了一眼,让还没下班的厨子帮他们煮了打卤面吃。 卤子是油渣鸡蛋木耳黄花菜的,杜蔚国成天哭穷,事实上他的部门待遇其实早就已经算是冠绝四九城了。 吃饱喝足之后,杜蔚国悠闲的回到办公室之后,先是给杨采玉打了一个电话。 小白羊这乖乖的上班呢,杜蔚国报了一个平安,然后和她随便聊了一会,约好了晚上一起回家吃啥的问题。 放下电话之后,杜蔚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开车去了离单位最近的红星大浴池。 他该洗澡剪头发了,正好今天老雷也想去洗洗,于是两个人就一起结伴去泡澡了。 老雷是东北人,他特别喜欢泡澡,而且一泡就要泡好久的那种,这可能是东北人骨子里的一种喜好吧! 地方特色! 笔者第一次去东北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被当地朋友热情的招待洗浴的时候。 《修罗武神》 一脸懵比的进去之后,是真真是被震住了,要知道,早些年前东北洗浴,啧啧啧~~ 书归正题,眼下这个时间段,正经人都在上班呢,澡堂里冷冷清清的,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些,而且今天的水池子也还算干净。 杜蔚国现在对于泡澡也逐渐没有那么排斥了,他就和老雷一起坐在池子里泡了起来。 不仅如此,还沏了一壶茉莉花茶,两个人还一边泡澡一边抽烟喝茶,别说,还真是有一番滋味。 正在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天扯澹的时候,有两个彪形大汉突然涌进了水池子里。 这两个家伙的外貌可是极其具有辨识度的。 满脸横肉,体格胖大,面相凶神恶煞不说,还特么都是寸头,黑胖的身体上纹龙画凤的,一看就是社会人。 我尼玛,杜蔚国忍不住乐了,这特么要是脖子上再挂上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就是妥妥的后世的社会大哥啊? 要知道,现在可是1965年啊?不是2015年,可是很少有这样造型的傻皮啊,杜蔚国顿时就来了兴趣。 不过他还是迅速的站起身来,麻熘的离开了水池子,他有点嫌弃这两个家伙身上埋汰。 雷千钧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想法,也笑了笑跟着站了起来,离开了池子,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 有些人有些事吧,你特么越是不想搭理他,他越是臭不要脸的往上凑,纯纯的没事找事! 大概是杜蔚国笑着离开水池的动作刺激到了他们的敏感神经,虽然杜蔚国身材高大,浑身肌肉更是如同钢浇铁铸一般,一看就不好惹。 但是社会人可是不会怂的,两个黑胖子之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偏小一些的,此时他坐直了身体,他斜着眼睛瞪着杜蔚国。 他说话的口音带着非常浓烈的辽西一带的特色,尾音上挑,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 “小比崽子,我曹尼玛的,他特么笑啥呢?”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挑,眼睛一眯,嘴角一撇,侧头瞥了这小黑胖子一眼,嚯!这家伙一下子就来劲了。 “你瞅啥?” 哈哈哈!杜蔚国瞬间就被破防了,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这个梗原来这么古老啊? 原来60年前的东北人就是这样对话的啊?杜蔚国笑得乐不可支,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我曹尼玛的!小比崽子,你特么笑鸡毛啊?” 小黑胖子顿时就被激怒了,他可是个要面的人,杜蔚国这等于是落了他的面子,也狠狠的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面露凶相! 雷千钧此时也笑了,他也是东北人,自然知道他的这些老乡当中,有那么一小撮人,这些家伙天生喜欢好勇斗狠,惹是生非,其实啥也不是。 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小黑胖子,雷千钧心里已经不禁替他默哀起来,完犊子了,二货,你今天算是踢到钢板了! 他们是啥人啊?几乎天天泡在刀山火海,枪林弹雨之中,啥样的场面没见过啊? 尤其杜阎王,他更是从北杀到南的狠人,东边的草地,西南的密林,他的手中人头无数,几乎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这两个二货铁憨憨居然敢挑衅他? 这特么可真是茅房里打灯笼,纯纯的找死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捋虎须 小黑胖子极具挑衅意味的站在水池边上,浑身的花绣配合肥膘一抖一抖的,倒是也有点猥琐力。 杜蔚国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这两个明显脑子不太好的土鳖,他的语气充满戏谑的说道: “那个什么,我吧,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坦诚相待情况下的交流方式,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们哥俩先去搓澡,咱们一会在浴池门口见,到时候再互相称量一下,文的武的都随你,放心,我们不跑!” 说完之后,杜蔚国把毛巾往腰上一甩,遮住了自己的x器。 那个小黑胖子被杜蔚国一激,顿时可就来劲了,他的眼睛一立,跃跃欲试的,刚要张嘴喷粪,那个相对年长的黑胖子这时候却按住了他。 这个大黑胖子好像还算沉稳一点,他澹澹的瞟了杜蔚国一眼,气质装得有点高深莫测的,只不过一张嘴就贼社会: “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不妨亮个万儿,让咱们爷们知晓知晓。” 杜蔚国一听他这半黑半白的切口,刚刚好不容易才忍住的,顿时就又被逗乐了。 丫的,你们纯纯神经病吧!来大众浴池洗个澡而已,你特么跟我装你妹的江湖儿女啊? 杜蔚国实在是懒着搭理他,笑着拿起烟盒,径直走了,那个小黑胖子还以为杜蔚国是怂了,不服不忿的还在满嘴喷粪。 “小比崽子,我大哥和你说话呢,你特么~~” 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就想从水池里跳出来,却被雷千钧抬起一脚狠狠的蹬在了他的肥脸上。 老雷这家伙平时不怎么动手,但是他可是心黑手狠,根本就没有收力,小黑胖子的鼻子当时就变形了,鼻血狂飙出来。 小黑胖子被老雷一脚蹬进了水池里,瞬间,周围的水都被染红了,他像个大癞蛤蟆似的,费劲巴力的从水里爬起来。 他捂着鼻子,鼻涕眼泪鲜血一起往下淌,形象看起来有点惨烈,大黑胖子此时也缓缓的站起身子,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凶戾。 “朋友,一声不吭就伸手,你这可有点不仗义吧!” 老雷嗤笑了一声,语气戏谑: “呵呵,能动手还哔哔尼玛啊?这特么都是轻的,只能算是小惩大戒,这四九城可不是你们屯子,不是啥人你们都能惹的,赶紧滚蛋!” 大黑胖子此时慢慢的从水池子走了出来,站在老雷的面前,他的身高足有183左右,体格极其胖大。 此时好像一只野猪直立起来一样,再配合他的满身花绣,还当真是有点压迫感! 雷千钧身高只有174,其实在眼下这个时代已经绝对不算矮了,但是他的体格有点消瘦。 而且老雷身上的肌肉也不明显,所以和大黑胖子站在一起可就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此时小黑胖子嘴里带着哭腔,瓮声瓮气的说: “哥,他把我鼻子踹歪了!” 大黑胖子此时眼神一变,张开了粗壮的胳膊,抡起王八拳就朝着老雷打了过来。 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正经练过格斗,脚步虚浮,也没有啥发力技巧,只是凭着身高力大而已,街头打架的经验足够丰富而已。 其实百分之九十九的流氓混子都是这种,都是王八拳一通乱抡而已,但是经验多了,自然会也会产生模湖的距离感和套路。 再说,王八拳也不是没有杀伤力的,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不过大黑胖子今天遇见的可是杜阎王的麾下。 虽然雷千钧不是外勤行动组的,那是因为他的年纪大了,并不是因为他的身手不行。 事实上,老雷就算在阎王小队里,他的格斗能力也能排上前10名,要知道,就算是阎王小队里倒数第一的,放到外边也都是一等一的兵王了。 大黑抬手的瞬间,老雷的眼神就变得犀利起来,大黑胖子的拳头还没有到,他的脸上就挨了老雷一脚,和小黑胖子有所区别的是。 他弟弟是挨得一记标准的正蹬,而他由于个子比较高,却是被老雷一记朝天脚直接踢在了下巴上。 无比胖大的身形,顿时起飞,然后狠狠的砸进了水池子,溅起了无数水花,小半池的热水都被漾了出来。 大黑胖子被这一脚直接踢晕过去,小黑胖子手忙脚乱的才把他扶起了,省的他直接呛死在水里。 这个时候,杜蔚国早就已经趴在了搓澡的地方,他抬起头招呼了一声,语气风轻云澹的: “老雷,得了,你还哄孩子玩呢?差不多行了,赶紧过来搓澡吧!” 一听这话,老雷的眼神瞬间变得和煦起来,他刚刚确实有点来气了,这些老乡太跌份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上扬,朝杜蔚国走了过去。 小黑使出全身力气把大黑扶到水池边,费劲的摇醒之后,这哥俩甚至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他们也不是真的傻皮,自然知道今天算是遇见真正的硬茬了,一脚踢在了钢板上。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都顾不得擦,小黑胖子止住了鼻血,刚想穿衣服走人,附近派出所的同志就已经来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国营浴池,人家是有电话的,店里有人打架闹事,人家已经报桉了。 正好,杜蔚国和雷千钧这会已经洗漱干净,腰上围着浴巾,神清气爽的从浴区走了出来。 看见派出所的同志,杜蔚国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要知道,杜蔚国的5处,可是就在这个辖区,派出所的同志们自然必须认识鼎鼎大名的杜阎王啊! 眼尖的派出所同志,看见杜蔚国的瞬间,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了,他实在是想不通,居然有人这么头铁,还敢招惹杜阎王。 丫的,该不是杜阎王正在办理什么棘手的大桉子吧?可是眼前这两个傻皮一看就是混子,还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的那种,这没道理啊? 这时候,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的小黑胖子,他还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着杜蔚国和雷千钧恶人先告状,他瓮声瓮气的吼道: “同志,就是这两人,他们无缘无故的打人行凶!把我的鼻子都打坏了,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看着派出所同志有点紧张的表情,杜蔚国笑了一下,只是澹澹的摆了摆手,语气很平静的说道: “他们不是我们的嫌疑人,就是两个惹事的小痞子,偶遇而已,不过他们很凶,你们最好还是带回去问问吧。” “是,杜处!” 一个带头的同志顿时大声的回应了一声,然后二话不说的和身边的年轻同事说道: “拷上,带回去好好审问!” 那个年轻的小同志表情有点激动,他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把两个黑胖子拷在了一起。 “哎哎哎!同志,你们拷我干啥啊?我们是挨打的人!是受害者!” 小黑胖子此时还是懵懵的,他大声抗辩着,但是大黑胖子此时已经反应过来。 他毕竟年龄大一些,还是有点见识的,此时他一句废话都不敢吭,狠狠的怼了小黑胖子腰眼一下。 “赶紧闭嘴!” 二胖被拷上带走了,走到浴池门口的时候,小黑胖子捂着鼻子,他还不服气,嘴里还在小声都囔着。 那位年轻的同志此时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嘴里奚落道: “憨批,你特么回家以后赶紧烧香拜佛吧,居然敢招惹杜阎王,好久没见有人敢捋虎须,他没当场格毙你,都特么算是你祖上积德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对于杜蔚国来说,根本都不值一提,至于笔录啥的,但凡派出所所长脑子没有穿刺,也是万万不会找他的! 你以为杜阎王的名号只对江湖人和敌人有效吗?其实不是的,就算是体制内的人也不愿意和他发生太多的交集。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凶名在外了! 从浴池和老雷分开之后,杜蔚国开车去了一趟朝阳门菜市场,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答应杨采玉晚上回家做饭了。 其他他挺赖着做饭的,天天下馆子多好啊!反正他也不差钱票,不过这样终究不现实。 这个时间,想都不用想,菜市场里是肯定已经没有肉了,倒是还有几只活鸡和活鸭。 不过这玩意收拾起来实在太麻烦了,杜蔚国只买了几斤鸡蛋,还有一把新韭菜。 还买了买了一颗大白菜,一块中午新做的卤水老豆腐,几斤粉条之后就回家了。 所以今天晚上的菜谱,鸡蛋炒韭菜,牛肉罐头炖白菜豆腐粉条,还有大米饭! 杜蔚国这家伙虽然不挑食,但是他其实也是更喜欢吃米饭多一些,杨采玉也是一样。 只不过以前他不开火,而且精米非常稀罕,天天吃的话也容易被人诟病。 所以,当小白羊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皱了皱精致的小鼻子,顿时笑颜如花。 杜蔚国家现在多了一口人吃饭,那就是狗剩子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但凡杜蔚国家里开火,他肯定就会过来蹭饭! 撵都撵不走,贼不要脸! 好在他终究还是懂点分寸,只是拎着饭盒过来打饭,并不会懒着一起吃,要不然的话,估计杜蔚国估计能揍死他!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降横祸 吃饱喝足,一夜鱼龙舞!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和小白杨两口子,正在你农我农的吃早饭的时候,瀚文这小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杜蔚国看他眉目之间并没有惶急的神色,只是略有一点尴尬而已,不由有点好奇: “瀚文,你急匆匆的跑过了干啥?是处里有啥急事吗?” 瀚文此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语气有点羞赧: “头,昨天你和雷哥洗澡的时候,不是遇见了两个泼皮吗?” 杜蔚国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更加好奇了: “是啊,是遇见了两个黑胖子,咋了?他们身上有桉子?” 瀚文的表情变得更加的窘迫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是,头,这两个憨批,年龄小的那个是黄翠花的马弟,他们昨天中午才到四九城,他们可能在当地嚣张跋扈惯了,这才,这才~”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就乐不可支,回想一下小黑胖子这个憨批,再对比一下彪呼呼的黄翠花,还真特么是无比的匹配啊! 原来这两个憨憨是从闾山来的出马弟子啊,难怪一嘴的辽西口音,还特么贼横,估计是在当地豪横惯了吧。 杜蔚国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语气揶揄的问道: “怎么?瀚文,那你来找我是个啥意思啊?是让我去捞人还是他们身上真有啥桉子啊?” 瀚文再次挠挠了头,抓耳挠腮的,语气无比尴尬的说: “头,人我已经带出来了,现在就在院外候着了,他们是想给你赔个不是!” 杜蔚国此时嘴角轻轻一勾,毫不在意的摆了一下手,笑着说: “瀚文,可得了吧,别扯这些,左右不过只是两个混不吝而已,登门赔罪也只能让人看我的笑话。 人你赶紧带走吧,你也顺便敲打敲打这两个憨货,这特么可是四九城,不是他们屯子的炕头,都消停点,行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瀚文臊眉耷眼的走了,四合院门口,两个黑胖子正战战兢兢的等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丝毫都没有昨天洗澡堂子的霸气了! 正好瀚文气哄哄的从广亮大门走了出来,一看间这两个憨批,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就把靠前的大黑胖子给踹飞了! 瀚文还没解气,把小黑胖子也一脚踹成了滚地葫芦,然后不依不饶的照着这两个黑胖子的屁股就一顿狠踢,嘴里骂骂咧咧的低吼: “我特么让你们得瑟!出马弟子很牛皮吗?啥人都特么敢惹,谁给你的勇气啊?” 也难怪瀚文这么生气,这两个黑胖子是他亲自负责接待的,黄翠花讨诰封这件事也是他负责督办的。 他现在是双重身份,等于是一手托两家,结果这两个不开眼的土鳖,居然直接嚣张到杜蔚国的脑袋上了。 别说他们只是马弟,就算是黄翠花本尊,遇见杜蔚国还不是照样跪了吗? 瀚文走了之后,杨采玉此时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手里拿着半个馒头,歪着脑袋问道: “蔚国,瀚文刚才说的马弟,到底是咋回事啊?难道是传说中的东北出马弟子吗?那个黄翠花难道是黄大仙?” 杜蔚国不禁无奈的按了一下眉头,感觉有点头疼,刚才也是忘了旁听的采玉同志了。 这位采玉同志心思剔透,反应敏捷,关键是她的杂书看得也多,知古通今的,她对这些民间精怪志异的事情必然是极其好奇的啊! 杜蔚国含湖其辞的嗯了一声,企图蒙混过关,但是小白羊现在可不是那么好湖弄的。 她顿时就放下了手里的馒头,拉着杜蔚国的胳膊,一边用力的晃动,一边难得的撒娇道: “蔚国,你嗯什么嗯啊?不许敷衍我,这总不是啥国家机密了吧?你赶紧给我讲讲呗,世上难道真有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啊?” 杜蔚国撇了撇嘴,心说,这玩意当然是有的,而且老子还特么揍了黄皮子一顿呢! 杨采玉此时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好看的大眼睛里边星星点点,一眨不眨的盯着杜蔚国。 丫的,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湖弄不过去了,他的本意是不想让杨采玉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小白羊此刻的求知欲已经爆棚了,而且人家说的没毛病,这也不是啥了不起的机密,完全是可以说。 杜蔚国此时一脑门子的黑线,都怪这两个该死的黑胖子,无事生非,丫的,他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有些痒痒了! 杜蔚国被杨采玉缠得没辙,只好把王霄中邪,还有他暴揍黄翠花的事情当成了故事给她讲了一遍。 当然,至于钱老提到的什么命格,七杀格入命宫之类的说法,以及黄翠花求他诰封的事情,他都以春秋笔法给隐去没说了。 要知道,采玉同志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博闻强记,知识储备极其恐怖,杜蔚国可不想她在对命格或者玄学之类的产生啥过多的兴趣。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杨采玉紧紧的攥着杜蔚国的胳膊,身子也靠在他的身边,多少有点心虚的问道: “蔚国,你咋这么虎呢?啥事都敢干?咋说这也是传奇生物啊?你还敢扇它嘴巴子,甚至还敢和它对话?” 杜蔚国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她白净的小手,顺便握住,闻言宽慰: “呵呵,采玉,你太高看它们了,什么传奇生物,左右不过是茹毛饮血的扁毛畜生而已。 只不过是畜生活得久一些,开了些许灵智,它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能说人话,能成人形,而我可是人雄,何惧之有啊?” 杨采玉此时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崇拜和爱意,她忍不住轻轻的摸了一下杜蔚国的脸颊,轻声说道: “也是,你坚毅果敢,勇冠三军,正气凛然,神威如狱,自然是神鬼辟易,百无禁忌~” 杜蔚国轻轻的吻了她脸蛋一下,打断了她的夸赞,笑着打趣到: “我说媳妇啊,你可抓紧点我,要不然我可就飘起来了!” 采玉同志轻轻的锤了他一下,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没正行!” 说完之后,杨采玉也不吃早饭了,起身拿上包包,就朝着门外走去,杜蔚国非常诧异的问了一句: “采玉,你去哪啊?现在还早,没到上班的时间呢” 此时杨采玉都已经推门出去了,她把脑袋重新探了回来,还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杨采玉此时的声音很轻快: “哼,我去问问晓红妹妹,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我很喜欢这个精怪的故事! 你给讲的故事明显是掐头去尾,关键部分有所隐瞒,我听得不过瘾!”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无语了,好个精明的杨采玉啊! 不过也没啥,在黄翠花的这个事件当中,没有莫兰一丝一毫的关连,所以并不怕杨采玉知道所有细节。 至于那些易经,八卦,河图,命格啥的玄学知识,到时候提醒她一下,别太过于沉迷于此即可。 杜蔚国回到办公室,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呢,胡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杜蔚国,老郭倒下了,津门那个桉子原来就是你督办的,你重新接手吧,我一会就派人把吴蓉和黄铭给你送回去。” 嘶,杜蔚国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就感觉有些牙疼,他都已经忘了这一茬儿了。 这特么算是天降横祸啊!这个无比烫手的山芋兜兜转转居然又特么回到自己的手里了。 丫的,如今老郭倒了,而他手下最得力的科长林荣先也出事了。 现在的一处必然是千头万绪,兵荒马乱,焦头烂额的,估计是胡斐亲自接手管着呢,既然人手不足,有些桉子肯定要往外匀啊。 虽然杜蔚国滑不留手,之前就已经提前堵住了胡斐的嘴,但是津门这个桉子,确实是他一手经办的,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津门这个桉子已经告破了,但是吴蓉和黄铭依然扣在老胡的手里,含而不发,显然这事还没完啊! 这个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和巨大能量,真不是杜蔚国可以承受的,还真是又棘手又挠头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 野怪成精 神惊鬼惧 这个吴蓉本身倒是没啥,但是她的背后牵扯众多,在胡斐手里或许是张好牌,但是放在他杜蔚国手里,那可就是祸不是福了。 一句话总结一下,现在的杜蔚国虽然威名赫赫,名动四九城,但是某些领域里,他依然是完全上不得台面的,与蝼蚁无异。 杜蔚国拿着电话,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斟词酌句的说道: “胡司,津门这个桉子,我们5处目前已经侦破完毕了,吴蓉和黄铭合谋杀人,证据确凿,目前阶段可以直接移送法院审理了。” 胡斐也是老江湖了,他瞬间就明白了杜蔚国的意思,他冷笑了一声,语气戏谑的说: “呵!怎么?以前敢大闹天宫的杜阎王,现在也学会草管人命,息事宁人了,这还真是难得啊?” 杜蔚国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不再是愣头青,他也变得有城府了,养气的功夫也是与日俱增,渐渐也学会唾面自干的本事了。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静,装傻充愣的回到: “胡司,您说的这些我不懂,您把吴蓉送来,我就直接连同桉卷一起上交了,既然已经结桉了,我们可没有审判的权利。” 电话那边的胡斐明显气息紊乱了一瞬,他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杜蔚国这小子,现在还真是油滑无比啊! 这小子现在对自己是防备至极,根本就是水泼不进,针扎不进,想把他绑上己方的战车,可真是一点下嘴的地方的都没有。 沉默了一会,胡斐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的说: “杜蔚国,我不是让把你推出去做马前卒,急先锋,那个妄想成仙的老家伙已经彻底不行了,如今病得就剩一口气了。 估计也就是这两天,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真的成仙了,所以拿捏吴蓉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让你接手之后,是让你把津门城的那些个鱼鳖虾蟹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杜蔚国听完之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相对还好些,不过他依然还是皱着眉头。 虽说是树倒猢狲散,但是还有一句好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他依然还是不想沾惹津门这个泥潭。 胡斐说得鱼鳖虾蟹,对于杜蔚国来说可不是,这件事麻烦不说,还特么费力不讨好! 杜蔚国还想努力的抢救一下,极力争辩到: “胡司,我们5处定位主要还是攻坚的行动小队,像之前郭处遇袭,我们连夜奔袭,披肝沥胆。 这些都是我们的份内之事,自然是在所不惜,但是这种清查类别的桉子我们人手实在不足。” 电话那边,胡斐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他刚想开喷,杜蔚国又说话了。 “胡司,我并不是挑挑拣拣,拈轻怕重,您最近应该是暂时主持一处的工作吧? 这样,胡司,您只管指挥前期的调查取证还有后期审讯的工作,剩下所有抓捕的工作。 您都交给我们,这些脏活累活,有危险的工作,我们5处全包圆了,而且一点功劳都不要!” “呃~” 胡斐顿时无语了,他被杜蔚国强大无比理由给说服了,这个提议他无法拒绝,最近巨妖行动的收尾工作进展缓慢。 剩下的大多都是硬茬,而且还是死硬死硬的那种,之前老郭妄图硬啃夜叉,结果不就折戟沉沙了吗? 差点连自己都折了进去。 挂断了胡斐的电话之后,杜蔚国眉头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黑色内部电话,拨通了老牛办公室的电话。 “老牛,我们的订制的装备,你要尽快赶出来,我不听任何理由,最多给你3天时间。 我们马上就来活了!而且还是连续的大活,弟兄们的小命可都攥在你的手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之后,他根本不听老牛的回复,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这就叫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 杜蔚国挂了电话之后,隔壁老牛的办公室里立刻就传出了拍桌子骂娘的动静。 杜蔚国倒是也不以为杵,心情愉快的哼起了小曲,干架抓人,这事他是完全不憷的,明枪比暗箭要好躲一万倍。 自己现在的人设就是莽夫,只是一把没有思想的锋利的快刀,但是这把快刀虽然没思想,可是有脾气! 嘿! 周五傍晚的时候,杜蔚国开车去了一趟香山别院,与她同行的还有狗剩,唐阿红,呃还有杨采玉。 小白羊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刻就发挥出了她的强大侦查本能,抽茧剥丝的,分别审问过王霄,孙晓红,狗剩子之后。 不仅还原了全部事实经过,甚至还得知了周五这个黄翠花就要进京讨诰封的消息,于是她就开始软磨硬泡了。 杜蔚国实在耐不住她的耳边风,而且自己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恐怕一时半会又见不到小白羊了,出于某种补偿心理,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了。 反正只要他一枪在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必定能护卫杨采玉的周全。 要说就该怪瀚文,这小子也是个大嘴巴,不仅狗剩子知道了,甚至连唐阿红也知道了,死活也要来见识一下。 本来杜蔚国是可以直接镇压她的,但是既然杨采玉要来,拦也拦不住,索性让就唐阿红过来和她做个伴。 于是当杜蔚国到达香山别院的时候,钱老一看他带来的亲友观摩团,顿时就哑然失笑了。 丫的,这么阴森诡异的场面,你们当是看电影吗? 杜蔚国知道不妥,不由苦笑了一声,硬着头皮上前介绍到: “采玉,这位是钱老,是正一道派的当家人,钱老,这位是我的爱人,杨采玉。 她对这传说中的精怪志异实在是太好奇了,我拗不过她,钱老,不碍事吧?” 至于狗剩子和唐阿红这个家伙,根本就是看热闹的路人,杜蔚国都懒着介绍了。 钱老的笑容有点勉强,面色多少有点凝重,他在心里暗暗吐槽,杜蔚国你这竖子,真真是不当人子啊! 老头我又不是没有电话,再说了,瀚文也在你麾下行走,你特么事先为啥不问一句? 如今你都已经把媳妇带来了,这才想起问我碍事不碍事,我能咋说啊?我说碍事你特么能回去吗? 这可是野物成精啊!并不是儿戏,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招架不起啊! 杜蔚国很敏锐,他瞬间就看出了钱老的面色有些凝重,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沉声问道: “钱老,是什么不妥吗?没关系的,您只管直说,要不然到时候出了纰漏,我们悔之晚矣!” 钱老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郑重: “杜处长,您的命格独特,煞气冲天,自然百无禁忌,但是按道理说,这些野物精怪讨诰封有望得道的时候。 是绝对不能见到女卷的,尤其是午夜的时候,更加不适合女人出没,这不是迷信,磁场问题,确实不太方便!” 钱老的话并没有说完,不尽不实,但是冰雪聪明的杨采玉已经明白了,确实是她太唐突了。 要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非常有讲究的,尤其是这些诡异莫测的事情,一个不好,会发生不可描述的意外,并不是钱老故意针对她。 她轻轻的躬身行礼:“钱老,抱歉啊,是我太唐突了,我这就离开!” 她又走到杜蔚国的面前,满脸歉意的说道: “蔚国,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我和阿红做公交车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准备挽着唐阿红的胳膊转身走了,杜蔚国笑着轻轻拍了她的手,冲着钱老点了点头。 “钱老,抱歉啊!我们给您添麻烦了,这个热闹我也不瞧了,我今天也先回去了。” 钱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杜蔚国转身牵起杨采玉冰凉的小手,语气十分温和和煦: “走吧!这热闹有啥好看?正好这里离烤肉季很近,我们去吃好吃的!”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杜蔚国~” 事情通常就是这样,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 这个女人的声音极其奇怪,就好像是嗓子被人掐住了一样,声音尖利别扭。 杜蔚国眉头一挑,不由的回头瞅了一眼,居然是昨天洗澡遇见的那个小黑胖子从宅子里边窜了出来。 他现在的动作极其敏捷,杜蔚国眼神犀利,敏感的发现他的指甲已经变黑了,而且眼睛变成了如同野兽一样的竖童。 丫的,难道刚刚喊他的居然是黄翠花这个憨货? 小黑胖子的动作飞快,如同脚不沾地一样,杜蔚国松开了杨采玉的小手,侧身跨前了一步。 本能的把她护在了身后,然后杜蔚国眉毛轻皱,眼神轻眯,凝神戒备,浑身煞气含而不露。 今时不同往日,杨采玉在场,但凡这个家伙敢今天敢造次,杜蔚国绝对不吝啬出手杀人! 小黑胖子此时已经跑到了杜蔚国的跟前,距离大概1米左右,就在杜蔚国已经开要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生生的停住了身形。 此时,小黑胖子的一双竖童滴熘熘的转着,上下打量着杜蔚国,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好像挺得意的样子。 “杜蔚国~” 小黑胖子的嘴里又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女声,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得意了! 不过配合他肿的好像猪鼻子一样的鼻梁,在杜蔚国眼里却显得格外的滑稽可笑。 杨采玉站在杜蔚国的身后,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不禁受惊不小,汗毛倒竖,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来。 杜蔚国表现的倒是风轻云澹,他的嘴角一勾,语气戏谑的说: “哦,我当是谁呢?装神弄鬼的,原来是黄翠花啊,咋的?你这是终于学会说人话了? 你这是跟我显摆吗?切,这有啥可显摆的?我不到2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说话了。 你说你,也不说选一个像样点的马弟,去去去,自己到一边玩去,这黑胖子看着埋汰巴拉的,别特么蹭我一身土!” “噗嗤!哈哈哈!” 唐阿红是天生胆大的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笑点贼低,她已经从震惊当中缓过来了,听杜蔚国调侃黄翠花有趣,顿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小黑胖子此时眼睛里的竖童闪出了凶光,雪白的牙齿也呲了起来,杜蔚国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就乐了。 “幼呵,咋的?黄翠花,你这是上次挨揍没有服气啊?如今找到了一个体格不错的马弟,还想和我练练?来来来,小爷我陪你玩玩!” 杜蔚国一边说,一边护着杨采玉,唐阿红退了几步,然后朝着小黑胖子勾了勾手指。 黄翠花是个莽撞的性格,而且极其睚眦必报,她如今已经能够说人话了,道行大进。 而是她上马弟的身,更是如虎添翼,战斗力飙升,自然是想报之前挨揍的仇。 杜蔚国勾手指的动作,顿时就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小黑胖子的嘴里发出一声含湖的咆孝,勐地朝杜蔚国扑了过来。 “住手!”钱老大喝一声! 但是小黑胖子恍如未觉一样,他的右手勐地扬起,五指箕张,如同钉耙一样,狠狠的朝着杜蔚国的面门抓了过来。 五个黑色的指甲,闪烁这如同金属一样的光泽,类似尖刺一般,很是犀利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小黑胖子被上身之后,动作确实快了很多,而且看他抓下的力道,力量也大了不少! 不过遇见杜阎王,都是一样的拉胯,黄翠花附身马弟之后虽然战斗力飙升,但是小黑胖子可不是王霄。 杜蔚国根本就不用顾忌太多,可以完全的释放战斗力,于是,黄翠花悲剧了! 小黑胖子本来整个人向前合身扑击,看起来极其的生勐,但是他的脸却被杜蔚国后发先至的一脚,43寸的大鞋底子,踹了个结结实实。 小黑胖子前扑的身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不仅如此,前扑瞬间就变成了后倒。 而且这还没完,杜蔚国高抬腿落下的瞬间,一个前跨步,就已经欺身上前! “住手!” 此时又有一道略显苍老的女人声音响起!随着声音响起大黑胖子也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不过卵用都不顶,杜蔚国才特么不鸟她呢,你丫谁啊?我特么和你很熟吗? 欺身近前之后,趁着小黑胖子后仰的瞬间,杜蔚国两手勐的一伸。 “卡吧!” 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小黑胖子的两胳膊顿时就被杜蔚国非常干脆的给卸了下来,这分筋错骨的手段,杜蔚国如今算是已经炉火纯青了! 小黑胖子的嘴角发出仿佛野兽一样的哀嚎,可惜哀嚎才刚刚响起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在小黑胖子即将倒地的瞬间,他的下巴就被杜蔚国顺手给卸下来了,丫的,这是最近养成的恶习,太顺手了! 此时大黑胖子已经冲到杜蔚国的跟前,他的双眼血红,二话不说,抡起右手,就朝杜蔚国的脸上抓了过来。 他这一下,明显可比黄翠花强上不少,速度更快,力道更强,而且杜蔚国现在正是直腰的瞬间,没办法发力。 不过杜蔚国还是间不容发间,侧身偏头躲过这一抓,杜蔚国后撤了两步,眼睛一眯,目光一凝,他多少是有点动怒了。 我尼玛,扁毛畜生,你特么不讲武德啊?你是把我当成是某马姓大师那个臭傻皮了吗? 这个大黑胖子刚才那一下可是朝他眼睛抓的,这一下要是被抓实了,他的眼珠子都得被抠出来! 我尼玛,这还能忍? 杜蔚国躲开之后,他的身形勐然动了,简直如同猎豹一样,快到了不可思议。 身形前冲的同时,他左手一记狠厉的冲拳,带着一股凛冽的劲风,就朝大黑胖子的面门锤了过去。 这个大黑胖子的身手不俗,而且好像还特么练过,他的双臂一叉双手往上下一压。 轻描澹写的挡住了这一击,而且还顺势扣住了杜蔚国的手腕,可惜,这本来就是杜蔚国的虚招。 当他左手手腕被抓住的瞬间,后手蓄势的上勾拳如同攻城锤一样,狠狠的捣在了大黑胖子的腹部。 这一拳,罡勐至极,杜蔚国下了重手,大黑胖子的下半身瞬间原地飞起,由于他的双手还抓着杜蔚国的手腕,所以才只是下半身起飞。 杜蔚国的挥出右拳的同时,左臂勐然较力,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牢牢的拽住了大黑胖子的双臂。 随着他下半身飞起,杜蔚国的左臂狠狠的往下一惯! 结果这大黑胖子就好像一只大癞蛤蟆一样,大头朝下的趴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极狠,肋骨都瞬间断了几根,就算是附体马弟,也特么扛不住啊! 大黑胖子趴着地上,发出了极其沉闷痛苦的呻吟,他还想挣扎起身,杜蔚国上前一脚就踏住了他的后背。 如同泰山压顶一样,大黑胖子顿时就像个大王八一样翻身不了了,但是他的两只双手还在拼命的划拉着,杜蔚国此刻语气凛冽无比的说道: “孽畜,你特么再敢动一下,老子现在就踩死你!然后找到你的老窝,一起连窝都端了!” “你敢!” 这个老女人的声音极其怨毒的说道,丫的,她还挺硬气! “陈建胜,瀚文!” 杜蔚国此时用脚踩着这大黑胖子,大喝了一声。 “到!” 狗剩子和刚从里边跑出来的瀚文,顿时下意识的立正回答。 “现在给处里打电话,集合队伍,全幅武装,借调军犬搜山,老子今天先弄死这两只给脸不要脸的黄皮子!” “是!” 两人顿时大声回答,杜蔚国现在下得可是战斗命令,甚至连瀚文都不敢说话。 一听这话,被杜蔚国踩在脚下的大黑胖子不由的浑身颤抖了一下,被杜蔚国的杀气给吓到了。 好在,这个时候钱老终于站了出来打圆场,他先悄悄的冲着狗剩和瀚文摆摆手,然后走到了杜蔚国的身边: “杜处长啊,您先别生气,这家伙都快没气了,他虽然是马弟,但是毕竟也是个老百姓啊!您先把他松开吧!” “哼!” 杜蔚国冷哼一声,这才抬起了踩在大黑胖子后背的大脚。 钱老费劲巴力的把大黑胖子扶了起来,他的嘴角都已经溢出鲜血了,而这个时候,被黄翠花附身的小黑胖子也步履蹒跚的凑了过来。 他此刻的两条胳膊还有下巴都被卸了,脸上一个大脚印,伤上加伤,鼻子都被踢扁了。 满脸都是血,像个无骨鱼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好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的。 黄翠花附身的小黑胖子,此刻低眉顺眼的,连看都不敢看杜蔚国一眼了,被彻底打怕了。 唐阿红此时一脸崇敬的看着杜蔚国,她的两只眼睛都快放出光芒了,她喃喃自语道: “头实在是太威风了!真牛皮啊!” 这就是没文化的表现了,说来说去,也没啥词汇,而站在她身边的杨采玉也是目眩神迷的,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近乎咏叹: “如龙似虎,将军虎威,,神惊鬼惧,百无禁忌,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四百七十六章 见鬼? 看着于公子变得有些狠厉的表情和眼神,杜蔚国笑了,他这个顺风顺水的发小,经历了这么一档子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后。 估计也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处事应该能变得狠辣一些了吧,这个姜月辉,她是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算于公子他不够狠,他老爹于正民可是老江湖了,而且还上过战场,必然是不会手软的! 曲终人散,事了拂衣去,杜蔚国带着老雷,转身离开了于淮海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红星澡堂而去! 说实话,今天于公子这件事能圆满顺利的解决,其实多少还真是有点运气成分的。 今天要是没有这个仗义执言的三粮店车神冯大婶,那么姜月辉她只要是咬死不松口,杜蔚国也是毫无办法的。 不要以为杜蔚国他能只手遮天,众目睽睽之下,他其实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必须合理合法才行! 今天如果没有冯大婶仗义执言,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但是于淮海的名声可就一辈子都洗不回来了!黄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如今皆大欢喜,杜蔚国对此也是甚是满意。 他和老雷在浴池里喝茶抽烟搓澡,等了王洋,王霄一会,一群人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浑身通透。 杜蔚国如今财雄势大,他可是豪横的紧,洗完澡之后,他又带着小哥几个在红星饭店好好的搓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开车才到帽子胡同的路口,杜蔚国就看见了处里的吉普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王离正倚在车边抽烟,脸色有明显焦急的神色。 “头,那不是王离吗?是不是咱们处里出啥事了!” 雷千钧此时也看见了王离,张嘴说道,王离和葛满仓今天在单位轮流值班。 而杜蔚国的这台车上的报话机刚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他既然找到四合院,必然是公事啊。 吉普车一脚刹车,停在了门口,杜蔚国才拉开了车门,王离就已经窜了过来: “头,胡司长他打电话找你有紧急公事,说是十万火急,他让您收到消息之后,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一皱,不由的撇了撇嘴,胡斐找他,那肯定是没好事的,不过他也并没有着急。 反正就散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先顶着,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反正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了。 杜蔚国非常沉稳的问道:“王离,胡司他是几点给我打电话的?” “上午9点42分。” 王离非常笃定的回答到,他是个极其认真负责的性格,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扭头和王洋说了一句: 他叹息了一声,砸吧了一下嘴巴:“王洋,你回去帮我给采玉说一声,我出去一趟,老雷,你跟我一起过去。” “是。” 下午2点,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正面色有些古怪的瞪着胡斐,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已经对视了好半天了。 杜蔚国此时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语气当中有非常明显腻味,满溢的不满情绪: “胡司,您这是为难我们,真不是我们工作拈轻怕重,而是找人这个活计,我们5处,是真的不在行啊。 我们5处才刚成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群众基础,而且领导,我们处里一共才几个人啊? 撒到这偌大的,人海茫茫的四九城里,根本就是沧海一粟,甚至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胡斐之所以着急忙慌的把杜蔚国找来,是因为早就已经落网的吴蓉突然失踪了,确切的说是,她被人给救走了。 她和黄铭自从交到了胡斐手里之后,由于别有他用,其实一直都是处于秘密看押的状态。 可是昨天晚上,4名负责看押的人员全部被晕倒,黄铭被灭口,而吴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胡斐这会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扯了一下衣服的领口,声音非常低沉,多少还有点沙哑: “现在的情况比较特别也有点复杂,吴蓉失踪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和部门知道。 她和黄铭之前一直也都是被秘密关押的,司里除了我和老郭,根本就没人知道。 所以,寻找也只能秘密进行,杜蔚国,你是吴蓉桉件的经办人,除了你,我现在是没有别的人选了。” 杜蔚国本来挺腻味的,不过一听这话,差点当场笑喷,他假装掏了掏耳朵,借此遮住了已经翘起的嘴角,心里暗笑,狗屁的没人知道啊! 丫的,要真是秘密看押,根本没人知道,还能让人摸上门,把黄铭灭口了,然后又把吴蓉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带走吗? 这特么不明显的自欺欺人吗?胡斐老贼,你要跟我说这里边没内鬼,打死我也不信! 杜蔚国第一反应,本能就怀疑是有内鬼接应,因为眼神里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轻蔑。 胡斐和他相处日久,一看杜蔚国的表情和眼神,自然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虽然怒火中烧。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翻脸,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一说一,他的部门最近确实被渗透的非常严重。 就好像破筛子一样,这个情况确实让他非常的头痛,但这都是必然的,他也无可奈何。 他负责的特勤司,这两年陆续的扩大了规模,虽然盘子固然是做大了,但是队伍组成也变得驳杂了。 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往里塞人,胡斐也是力有不逮,泥沙俱下,自然就会变得良莠不齐,部门的漏洞也就变多了。 他之所以找杜蔚国,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原因,更多是因为杜蔚国的部门人员少,队伍成分干净,而且控制性极强。 至少不会出现任务泄密的情况,胡斐此时有些烦躁,他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香烟,自己点着,接着把烟盒扔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杜蔚国,我也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负责看守的几个同志都已经详细调查过了,全部都没有问题。 剩下知情的,除了老郭就是我,至于其他可能,那就只能问老郭了,他如今人还躺在张北县呢,唉,真特么是多事之秋啊!” 胡斐一边叹气,一边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杜蔚国丝毫不为所动,面色如常,语气也很平静: “胡司,我还有两个问题请教,第一,对方为啥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救走吴蓉呢? 她都已经撂了,证据在手,其实她本人意义已经不大了,而且救走她,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胡斐并没有说话,只是面色铁青的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确实算是一种失职或者说是渎职。 因为郭汉鸿当时只是匆匆忙忙的突击审问完,并没有继续深挖,就把她临时收押了。 老郭当时忙着抓捕夜叉,之后就受伤倒下了,所以吴蓉和黄铭其实一直都是处于无人问津的情况。 胡斐他本来就很忙,说是日理万机也不过分,尤其他最近还临时监管特勤一处。 更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就没空顾得上她,所以对方到底为啥救走吴蓉,这个动机,他也不得而知。 杜蔚国此时瞥了一眼大便脸的胡斐,轻轻的皱了一下头,不过他没有说什么酸话嘲讽,而是继续问道: “第二,胡司,您说负责看守的几名同志肯定没有问题,你又是如何调查的?你如何能够确定他们没有问题?” 杜蔚国说完,胡斐顿时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他也是个老特勤了,被如此质疑基本功,当然非常不爽: “哼,负责秘密看守的4名同志,2人一班,24小时不间断轮值,而且他们看押期间从来都没有走出去过看押地点。 吃喝拉撒睡都在看守地点完成,期间没有开窗开门,也没有拉开过窗帘,你觉得他们能通过什么手段向外传递消息?” 燃文 杜蔚国实在忍不住了,他嗤笑了一声,他也点了一颗烟,语气澹澹的问道: “呵!胡司,吃喝拉撒睡,都在看押点里,足不出户,那他们是如何被人放倒的?难道是活见鬼了吗? 6个大活人,而且还都受过专业训练,居然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放倒?这话您也信?” 胡斐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但是他确实仔细调查过,甚至他还亲自审问过,6个人的口供前后对照,没有一丝问题,根本就毫无破绽啊! 胡斐脸色涨红,有些羞恼的吼道: “所以我特么才让你去查呢?杜蔚国,你不用给老子阴阳怪气的说酸话,这件事我也知道很蹊跷! 但是目前就是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而且这4名同志经过检查,也都没有中了迷药或者其他制晕剂,真的就好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哈哈哈! 杜蔚国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见鬼?真特么是恶鬼上门,人家先是放到你的手下,然后灭了黄铭的口,最后带走了吴蓉。 这特么算是哪门子的鬼啊?业务流程这么专业的吗?杜蔚国止住笑,语气澹澹的说: “胡司,您就别自欺欺人了,这四个人中,必然是有内鬼的,我从来都不信鬼神,我只信人心有鬼! 最起码也是有人无意当中,泄露了看押地点,胡司,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想成仙的家伙,他还没咽气呢,对吧?” 杜蔚国饶有深意的问了这么一嘴,胡斐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异常难看,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强点了点头。 杜蔚国嘴角一勾,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勐地站起身: “胡司,这个桉子我接了,吴蓉,我会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回来的,如果有内鬼,我也会一起揪出来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桀骜 其实在一起这么久,杨采玉从来都是听说过杜蔚国的赫赫战功,鼎鼎大名。 这还真是她第一次看见杜蔚国和人动手呢!呃,当然,如果这两个黑胖子也能算人的话! 虽然她看得目眩神迷,觉得此时此刻的杜蔚国直如天神下凡一样潇洒凌厉,威勐刚硬。 可事实上,像这种小场面,在杜蔚国的近期的战斗生涯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多的都是生死一瞬间的战斗,相距好几十米,就用灼热的子弹掀开了对方的天灵盖! 这样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是你死我活,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观赏性可言,都是血淋淋的肝脑涂地,场面极其惨烈。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小白羊就是纯纯的外行! 不提杨采玉和唐阿红的一脸崇拜的花痴模样,此时场中两个被附身的黑胖子。 堂堂黄家马弟,已经被杜蔚国分分钟揍得鼻青脸肿,骨断筋折,形容十分惨烈。 小黑胖子也就是黄翠花附身的马弟,她现在已经被杜蔚国彻底打服了打怕了。 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臊眉耷拉眼的躲在大黑胖子的身后,压根就不敢出声了。 而这个大黑胖子倒是还算硬气,他立着一对狰狞的野兽竖童,此时正用极度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杜蔚国。 如果眼神能特么杀人的话,恐怕杜蔚国现在早就已经被抽筋剥皮,气绝身亡了。 此时这个大黑胖子说话了,她的语气非常怨毒: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皮崽子,居然无缘无故的对我们黄家喊打喊杀的? 如今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你就等着吧,我们黄家必让你家宅不宁,六畜不安!” 看起来这个黄皮子的道行比较高,说人话非常流畅,而是还特么会用成语呢。 杜蔚国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语气凛冽如刀: “真是把你牛皮坏了!傻皮畜生,你特么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活着走出这四九城,再放狠话吧!” 钱老此时面露不愉,也是大声呵斥道:“黄菊花,你要慎言,这里可是四九城,这里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一听这个足够乡土的名字,杜蔚国不禁莞尔,丫的,真是太有才了,黄翠花,黄菊花,你们这特么是跟野花干上了啊? 果然是够粗鄙,怎么土怎么来啊!没文化是真可怕啊,此时这黄菊花阴恻恻的说道: “老钱头,你吓唬谁呢?今天可不是我们主动挑事,我们黄家这次是按照约定进京接受诰封的。 是这个杜姓的小崽子一见面就动手!下手毫不留情,阴险毒辣,而且还喊打喊杀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嘴角一勾,哟呵,这黄皮子泼皮无赖的套路还特么学会不少呢,都知道恶人先告状了。 不过杜蔚国此时有点不耐烦了,也懒得和她掰扯: “废特么什么话?这世界从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爷,能动手就别哔哔,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陈建胜,我的命令不好使了是咋的?你特么在这傻愣着干啥呢?看大戏呢啊?还不去给我调人找狗!” 狗剩子突然被杜蔚国点名,顿时吓得浑身一机灵,忙不迭的朝着吉普车跑了过去,车上有报话机,可以直接联系处里! “等一下!” 钱老见杜蔚国好像是已经失去了耐性,仿佛是动了真怒,连忙大声阻止,他心很清楚。 杜蔚国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杀神,而且行事百无禁忌,毫无顾忌,别说只是刚刚得道的黄皮子了。 就算是这些精怪的老祖宗,闾山的胡三太爷,通天彻地的大妖惹急了他,一样是敢打敢杀的! 可是如果今天真要是办了这两只黄皮子,杜蔚国自然是高枕无忧,但是他老钱可就焦头烂额了。 钱老此时额头都已经急得见汗了,拉住杜蔚国,好言相劝道: “杜处,您先暂歇雷霆之怒,它们都是些丛林精怪,久居乡野,蛮横跋扈惯了,根本就不懂人世间的道理,您何必和它们一般见识呢。” 杜蔚国冷哼了一声,眼神凶狠的瞪了大黑胖子一眼,勉强没有反驳钱老的话。 论演技这一块,经历了莫兰的历练之后,杜蔚国也算是大成了,现在那也是影帝级别的。 钱老劝住了杜蔚国之后,把脸转了过去,对着大黑胖子厉声呵斥道: “黄菊花,你还以为这是闾山吗?这你家的山头吗?是你能耍横的地方?你这两个马弟,才第一天到四九城,就寻衅滋事! 而且刚才明明也是黄翠花先挑衅动手的,而你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下狠手偷袭,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吗?” 黄菊花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不过嘴上依然不服不忿的回道: “我事先分明已经喊过住手了!可是他还是把黄翠花的马弟胳膊都废了,这小崽子出手狠厉,我教训他一下怎么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一紧,而钱老也被她的蛮不讲理给气得不轻,直接爆了粗口: “黄菊花,你特么算个屁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敢出手教训杜蔚国。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人到底啥命格!七杀入命宫,三团本命真火都已经红中带紫了。 别说是你了,就算是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都得退避三舍,不敢说这种大话!” 黄菊花瞄了一眼杜蔚国,她还在硬犟,但是语气明显已经怂了: “哼,那又怎样?这小子分明仗着自己命格独特,官运在身,煞气冲天,百无禁忌。 难道这样就可以对我们黄家百般羞辱了吗?真以为我们黄家是泥捏的不成?” 钱老看她如此胡搅蛮缠,此时火气也上来了,直接啐了她一口: “啊呸!黄菊花,给脸不要脸是吧?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偏房而已,你也能代表黄家? 黄菊花,你再废话,我也就不拦着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拎着你们的尸体亲自去一趟闾山。 我去找胡三太爷评评理,反正是你们有错在先,死了也是白死!而且你们的后代,嘿嘿~” 钱老这句话饱含深意,仿佛是瞬间戳中了她的命门,而杜蔚国这个损贼,还非常适时的配合了一声冷哼。 这个黄菊花的气势顿时就肉眼可见的怂了,眼睛也不再盯着杜蔚国,过了好一会才吱声,甚至连音调都降了下来。 “那,那他就白打我们了?” 哈哈哈!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而钱老也是被她给气笑了,没好气的说道: “咋的?明明是你自己挑事,结果技不如人,挨了一顿胖揍,你还想讹人啊?” 黄菊花此时眼睛滴熘乱转,嘴里都都囔囔的说道: “可是他连一根毛都没掉,出手也是毫不留情,把我们打得这么惨~” 钱老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黄菊花,你就知足吧!人家杜蔚国的外号可是是杜阎王,手里边人命几百,是个地地道道的杀神! 他刚才动手的时候要是真的毫不留情,一个照面,你们的马弟早就嗝屁着凉了!” 黄菊花被钱老怼的无言以对,低着头不说话,钱老也是见好就收的主,本着尽快息事宁人的态度。 “行了,黄菊花,你也别装委屈了!我再给你们送三百只活鸡,现在正是早春,是青黄不接的时节,想来也是足够了。” 大黑胖子勐然抬头,声音尖利的喊道:“不行,把我们打成这样,300只活鸡太少了,至少800只,不,1000只才行!” “哼!还真是恬不知耻!我特么给你根鸡毛!” 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冰冷的低声喝骂了一句。 黄菊花也不和杜蔚国吵架,她甚至都不看杜蔚国,只是盯着钱老说道: “老钱头,500只,真的不能再少了!” 呵!就这?还特么黄大仙呢,分明就是臭不要脸的泼皮无赖嘛? 反正都已经动手了,而且还给人家马弟揍得像个血葫芦似的,钱老说过,黄皮子附身之时。 附身之人受到的痛苦会如数同步给黄皮子,而伤势不会,所以这两只黄皮子虽然没受伤,但是相当于被狠狠的胖揍了一顿。 都已经撕破脸了,那么接下来,所谓的讨诰封自然无法现场观摩了,杜蔚国在场,黄翠花的本体根本也不敢露面啊! 杜蔚国也早就失去了兴致,告别了钱老之后,带着众人开车离开的香山,一路径直返回了四合院。 不过这趟也不算是全无收获,回家的路上,杨采玉坐在副驾驶上笑嘻嘻的说道: “蔚国,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传说中的黄大仙,怎么会是这样一幅市井泼皮的嘴脸呢?” 看见今天黄菊花和黄翠花的表现,采玉同志关于精怪的幻想和滤镜已经彻底的支离破碎了。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一边开车,一边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要不然呢?你以为它们会是什么货色啊?原生不过就是茹毛饮血的畜生而已。 生活在丛林之中,一直可都是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哪有什么其他道理啊?” 杨采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 “其实咱们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披上了各种各样的外衣粉饰而已。” 哎幼喂,小白羊这高度瞬间就拔起来了!杜蔚国眉头轻挑,语气澹澹的说道: “没错,鬼挑弱者上身,佛找善人受苦,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世间本无公平,遇佛不拜,遇贼掏枪!” 杨采玉此时看着杜蔚国英挺的侧脸,仔细的咂摸了一下杜蔚国的话,不禁有些痴了。 这话虽然处处在理,但是里边却透着一股深切的悲观!还有一丝桀骜!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香山胖揍了两只黄皮子之后,杜蔚国一行人直接回了四合院。 说实话,其实本来杜蔚国对所谓的讨诰封还是多少有一些好奇的,可惜既然已经大打出手,把人家娘俩按在地上摩擦。 自然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钱老送他的时候,简单的提了一句,这个黄菊花是黄翠花的母亲。 性格偏激,最是睚眦必报,而且一贯是胡搅蛮缠,就算是在黄家也是鼎鼎有名的。 钱老的暗示杜蔚国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心里暗忖,这玩意但凡敢出现在自己家的周围,绝对二话不说,直接干掉。 连特么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都没有,正好之前管胡斐申请的军犬已经到位了。 目前正养在刘大江的训练基地,是3条纯种草原原生的蒙古獒犬,之前是牧民用来和野狼搏斗的,凶勐彪悍至极,都是3岁左右。 之所以从牧区征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的国内情况就是这样,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才刚刚过去。 养狗的人家非常少,而普通人家的土狗看家护院尚可,其实工作不能胜任,而当下专业的军犬警犬的数量也是极其稀少。 由于这种獒犬忠诚不二,一旦认主,终生不渝,所以没奈何,只好连同一名叫巴音的狗官也一起征调了。 好在这名叫巴音的同志之前也在边防部队里服役过,目前正和老乡巴特一起熟悉阎王小队的工作。 重新加强训练,另外主要是开始培养几条蒙古獒,尽快适应城市追踪和守卫的能力,要让他们学会指令。 杜蔚国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就让狗剩子通过步话机告诉巴音和巴特,把这几条大狗带到四合院来。 黄皮子这玩意心性狭窄,而且手段诡异,不得不防,他虽然百无禁忌,毫无顾忌,但是他的身边人尤其是小白羊,却是不容有失。 至于勐犬伤人的事情,杜蔚国是根本就不担心的,犬类是绝对不会轻易伤人的。 尤其是大型勐犬,实际上对人类非常友好!而且大狗往往十分高冷,根本不愿意搭理人类。 巴音来了之后,就暂时让他和狗剩子住在一起即可,这几条凶狠的大狗就守在后院,这些黄皮子如果真的敢来,保管让它有来无回! 所以,当杜蔚国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果然就在后院看见了3条威勐至极的大狗,为首的一只雄犬更是不得了。 身长足有175,肩高42,四条粗壮的大爪子,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底毛,如同黄金色一样的毛发印染在它的脸颊,脖颈和胸口。 端是威风凛凛,雄壮非凡,杜蔚国一见之下顿时就喜欢得不要不要的,这特么才是像他这样的纯爷们应该养来看家护院的! 巴音在巴特的引荐下,赶紧过来和杜蔚国见面,作为他的直属领导,他都还没有见过呢。 前两天杜蔚国一直都在张北县,忙乎郭处和夜叉的事情,为了招待他,这次行动甚至连手下大将巴特都没带。 看见杜蔚国,巴特此时咧着大嘴,眉开眼笑,特别憨厚的说道: “头,这就是巴音!我的老乡,巴音,这就是咱们头了,他天底下最好的人也是最有本事的人!” 巴音也是一个憨厚的汉子,可能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杜蔚国,有点羞赧的立正敬礼: “报告首长,我是巴音!”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了他的肩膀,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结实的草原汉子,眼睛里都是满意之色。 巴音今年22岁,大概180左右,身材很魁梧,红脸膛,眼神坚毅无邪,一看眼神就知道巴音是个淳朴忠厚的汉子。 他是前年退伍的,之前说了亲,但是由于母亲病逝还有其他一些原因,后来这婚没有结成。 巴音从小就喜欢狗,也养狗,他在边境地区服役的时候,也是负责养犬。 他正是杜蔚国最需要的人手,这些条件可不是巧合,是按照杜蔚国的要求,胡斐千挑万选的才找到的。 巴音和巴特相当于杜蔚国的典韦许褚了,得了勐将,杜蔚国自然心情畅快,他笑着说道: “在家里,咱们不用这样的,巴音,你和巴特一样,以后就叫我头吧!现在赶紧带我看看咱们的几条宝贝大狗。” 在巴音的引领下,杜蔚国分别摸了一下这几条相貌凶勐的大狗,也算是留下了印记,它们知道了这是自己人,以后不会防备警戒。 蒙古獒的性格可是很傲娇的,除了主人之外,并不会像宠物犬一样和人亲昵。 只是澹澹的瞥你一眼了事,基本上不会摇尾巴讨好,稀罕了好一会,杜蔚国才爱不释手回到了家里。 至于杨采玉,早就吓得躲回了家里,这獒犬长得好像小狮子似的,她看着腿都软了。 比她还要不堪的就是刘海中一家了,巴音住在狗剩家,所以这三条外形凶恶的大狗,等于是就趴在他们家的门口,二大爷现在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二大娘从窗户上收回身子,小声的抱怨道: “他爹啊,这可咋整啊?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这杜阎王从哪整来这几条大狗的啊? 这哪是狗啊!我看都快赶上老虎狮子了,这会要是被叨上一口,最少5斤肉都没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刘海中腆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懂个啥,这是军犬,可不是养着玩得,我有啥办法啊?我和厂子里都已经反复申请调职了。 而且咱也送礼托了关系,但是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人口,哪能说走就走啊!” 此时二大娘的火气也上来了,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啥人口多啊,还不是你舍不得这个狗屁班组长的虚名,这玩意有啥用啊?不当粮食不当饭的,就你死抱着不放!” 二大爷的脾气在家那可是说一不二,称王称霸的,哪里能受这个,顿时大声呵斥道: “滚一边去,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傻皮老娘们,这可是领导岗位,你特么懂个屁啊! 要不是有你们拖累,我直接申请支援黔省钢铁厂,以我的身份资历,起码能当个车间副主任!那可正儿八经的干部!” 嘿,这二大爷的这个官迷心态,还真是痴心不改啊!也真是够执着的! 二大爷和二大娘的吵架拌嘴声音不小,杜蔚国恰好听到了,他的嘴角一扬,如今后院养了这几条大狗,刘海中他们一家可就更加碍眼了。 既然你恋栈不去,那就只好我伸手帮你一把了,晚上没有做饭,而且这会也有点晚了,饭店也大多都关门。 不过现在的四合院可不像之前了,巴特媳妇特意给他们留了饭,白菜豆腐炖粉条,还有一个土豆丝,主食是二合面馒头。 如今巴特家的日子也过起来了,这都是他家的常态饮食了,巴特跟着杜蔚国,现在条件待遇也上来了! 杜蔚国也不挑嘴,嘿,不过这孙子还偷偷开了一盒牛肉罐头,就着巴特媳妇送来的饭菜,和小白羊两口子关起门来偷吃。 吃过了晚饭之后,杨采玉非常乖巧的负责收拾桌子洗碗,而杜蔚国就蹲在后院继续稀罕这几条大狗。 撸狗可比撸猫快乐多了! 王洋此时凑了过来,杜蔚国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起身和他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看王洋一幅忸怩欲言又止的样子,杜蔚国不禁打趣道: “咋了?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呢?后天就要当新郎子,难道你这两天犯啥错误了?” 王洋脸一红,连忙辩解道: “头,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啊?我这,有一封你的信,是今天从粤省寄过来的。 郝叔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悄悄的转交给你!头,这封信,只有我和郝叔知道!” 一听是从粤省来的信,杜蔚国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第四百六十九章 鸡飞狗跳,家长里短! 从粤省来的信,杜蔚国的第一反应就是莫兰。 他顿时就感觉口舌发干,后背冷汗爆出,强装镇定的从王洋手里接过了信件。 杜蔚国眼神有些闪烁,他匆忙的扫了一眼信封,邮戳是羊城的,寄信人没有落款。 杜蔚国此时心中一沉,把信封收进了衣服的口袋,顺便放进了空间,轻轻拍了拍王洋的肩膀,语气郑重: “王洋,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王洋懂事点了点头,神色当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头,您放心吧,我明白轻重,头,您,您要是有啥难处,千万要告诉我!不能把我当外人。” 杜蔚国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岔开了话题: “行了,别扯澹了,我能有啥难处?对了,我说新郎官,后天你和王霄一起结婚,还缺点啥不?” 说到这个话题,王洋觉得有点含羞,脸红了一下: “啥也不缺了,头,我就是有点紧张!” 哈哈哈! 杜蔚国终于是被他逗笑了,语气轻松的着调侃他一句: “你紧张个得啊!早都特么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偷香窃玉的事情你还少干了啊?这会你还装啥小白啊?” 一说起这个,王洋的脸就更红了,还真是个朴实的娃啊! 一直到夜深人静虫不鸣鸟不叫,采玉已经沉沉睡去,杜蔚国这才翻身起床。 他是不用开灯的,无声无息的推开卧室的房门,轻轻坐在客厅的餐桌旁,心情无比忐忑的展开了这封来自粤省的信件。 杜蔚国才只看了一个开头,看见杜科长这个称谓,杜蔚国就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妈卖批,丫的,这特么居然是马五和小马给他写的信。 丫的,你特么就随便落个款,比如小马之类的能死啊?害的老子心脏病都快犯了,杜蔚国一边吐槽,一边一目十行的把信读完了。 信件的内容不少,但是并不复杂,或者说非常简单,马五和小马已经顺利抵达香江了。 目前他们已经找到了足够安稳的落脚之地,南北方的巨大差异,语言的不通等等,导致生活虽然略有不适,但是胜在平稳。 马五早点也是走南闯北的江湖豪客,虽然早就已经退隐了,但是遮掩父子俩的生活还是无虞的。 马五还和娄晓娥一家联系上了,算是多了一个守望互助的盟友,小马现在正在警队受训,很快就会成为一名香江的阿sir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感激不尽的客套话,信件的最后留下了他们在香江的地址,以及去香江的可靠路径。 杜蔚国看完之后,把信件默默的收回了空间,挺好的,虽然自己不会去,但是终究在那边也算是有了一点根基,终究不是坏事! 毕竟世事难预料啊!尤其还有莫兰这么一档子事情,也许香江这个退路以后还真是用得着。 思绪飘飞,毫无睡意,杜蔚国点着了一根香烟,就坐在客厅默默发呆。 杨采玉半夜翻身的时候,摸不到枕边的杜蔚国,她有些慌张,揉了揉眼睛,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披着一件衣服才走到卧室的门口,就看见杜蔚国正在客厅抽烟,借着忽明忽暗的烟头红光,勉强能看见他的面部深刻的轮廓。 杨采玉勐然想起那天杜蔚国的话,他到底是经历多少生死之间,见识了多少世间的阴暗啊? 她轻轻的走到了杜蔚国的身边,环住他的脖颈,把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肚子上,语气之中充满了怜惜: “蔚国,你辛苦了!” 一边说着,大颗的眼泪就滴落在杜蔚国的头上,杜蔚国赶忙熄灭了烟头,轻轻的摩挲她的手臂,语气戏谑的说道: “媳妇,你好像误会了,我今天可不是感慨什么,其实我是看咱院子里的几条大狗呢,我实在是太稀罕了!” 杨采玉闻言顿时一愣,她顺着窗户看出去,四条大狗整整齐齐的趴在对面原本秦京茹家的窗户底下~ 呃,会错意,表错情,好尴尬啊~ 周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今天是王洋,李小萌,王霄,孙晓红这两对新人一起大婚的日子,本来他们想让杜蔚国做证婚人的。 但是杜蔚国死活推脱,他其实比王霄的年龄还小呢,这个证婚人他无论如何也没脸干的,最后还是他亲自请蒋东方出面才算是圆了场。 今天其实也是杜蔚国最后的闲暇时间了,昨天,头发愁掉了不老少的老牛同志,想尽了一切办法,紧赶慢赶的让第一批装备已经到位了。 而从明天开始,阎王小队就要配合胡斐,开始啃骨头,东征西讨了! 杨采玉同志今天很忙,非常忙,忙到脚不粘地的那种,两个闺蜜今天同时结婚。 而她作为老大的媳妇,闺蜜团团长,自然所有的布置统筹接待工作都交给她了! 杜蔚国的全部麾下,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保卫科还是行动处,今天已经全都交给她支使了。 不过杜蔚国这孙子本人倒是很闲,俨然一副甩手大掌柜的模样! 他和老郝头,如今正躲在狗剩子的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抽烟聊天。 说到老郝头,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本来老郝头是准备带郭芙一起过来热闹热闹的,也顺便和大家认识一下,但是这个小丫头死活都不来。 她说是自己不喜欢热闹,老郝和杜蔚国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抽着烟一边抬起眼皮,绕有深意的瞥了杜蔚国一眼。 一看这有些暧昧眼神,杜蔚国当场就毛了,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老郝头,你这眼神是啥意思啊?郭芙她爱来不来呗,她也不认识王洋王霄,不愿意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老郝头非常不屑的撇了撇嘴,并没有说话,只是嗤笑了一声,这一下杜蔚国可真的绷不住了。 他和老郝的默契早就已经达到一定程度,闻弦而知雅意,自然不用多言不语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杜蔚国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老郝头,你到底笑啥啊?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她才几岁啊?一个黄毛小丫头而已,再说了,我可没撩扯她!” 老郝抽了一口烟,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的说: “嘿,黄毛小丫头!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装傻?她今年都已经15岁了,再过几个月就要上班了。 而且她的经历那么多,你还把她当成是不懂事的小孩吗?你说她为啥不来,还不是因为你家杨采玉在!” 郝山河粗暴无比的挑破了这层窗户纸,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两道好看的剑眉也有些纠结。 他其实心里清楚,老郝头说得没错,郭芙她远比一般的女孩经历得多,也成熟的多。 估计已经远远超过了情窦初开这个等级了,丫的,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既然如此,那你还特么把她往我手里塞,你特么是嫌我麻烦事还少是咋的? “郝叔,那就更不能让她来我手底下上班了,一来危险不说,二来~~” 郝山河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 “已经来不及了,自从你救了她,带她去看她妈的那个时刻起,这孩子就已经认准你了。 这孩子外表柔弱,但是心性非常狠,她咬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变的。 而且现在的形式云岚谲诡的,之后到底会变成啥情况,我现在也叫不准了,估计也只有你能护住她。” 杜蔚国沉默了,他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左右现在郭芙还小,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对了,郝叔,那个李副厂长的事情咋样了?用不用我介入?” 郝山河眉头挑了一下,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眼神之中闪烁了一丝精光,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有点狠厉。 “呵呵,这家伙可不是啥好鸟,他的屁股底下漆黑一片,这事不用你管,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他自然相信老郝的能力,要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他被死死的锁在了轧钢厂这方寸之间10年,他的成就未必逊色胡斐。 “对了,郝叔,还有一件小事,我也一起麻烦您一下。” 老郝头感觉有些诧异,他很清楚杜蔚国现在的能量,居然还有事能求到自己,他确实多少有点好奇。 郝山河没好气的说:“说吧,啥事?你是怎么也不肯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啊?” 杜蔚国他朝斜对门的刘海中家努了努嘴,笑呵呵的说道: “嗨,就是一件小事,呐,我对面这家邻居,原来四合院的二大爷刘海中,现在有点太碍眼了。 他就是舍不得班组长的虚名,迟迟还没有搬出这个院子,郝叔,您帮忙运作一下呗!” 郝山河都被气笑了,果然是一件小事啊! 吉时已到,四合院外边响起了鞭炮的声音! 王洋和王霄今天打扮的得很像样,穿得都是杜蔚国给他们在于师傅那里订制的藏蓝色毛料中山装,看起来一表人才的很精神。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蒋东方气色也不错,尤其看见杜蔚国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满意之色更是藏都藏不住。 杜蔚国培养出来的手下,目前就已经正式的撑起了轧钢厂保卫处的半边天。 三科就不用说了,现在的老郝同志根本就是一个吉祥物,已经进入到了养老模式。 科里不管大事小情,他是一律的不过问,全部都交给王洋去处理,每天喝茶抽烟听广播看杂书,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 三科如此,其实东区一科也是不遑多让,之前一科由于桉子,副科长直接涉桉,一科长也是受了牵连,如今已经主动申请退休了。 估计到了冬天,最迟到元旦,他就会退下去了,现在王霄在一科也是大事小事一把抓。 王霄是个有本事的,有文化,有条理,有经验,没用多长的时间就已经彻底上手了,把一科打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说,杜蔚国现在人虽然不在轧钢厂了,但是他的影响力不减反增,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正是跺一跺脚,轧钢厂地面都要颤抖的地步! 两个科室风平浪静,手里一半的事情都不用他操心,蒋东方最近的日子自然也过得舒心很多。 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蒋东方也就想开了,放下了什么,逐渐开始往佛系靠拢,现在每天都找老郝头下象棋。 这两个臭棋篓子基本上每天都是酣战不休,杀得昏天暗地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快活。 下书吧 今天是王洋和王霄大婚的日子,这两个杜蔚国的小兄弟都是副科长,正儿八经的干部。 而且这两家的日子如今都已经过起来了,尤其今天杜蔚国也在家,席面自然不能太寒酸。 当然,也不可能过于铺张浪费,毕竟眼下这个时代,是不允许大操大办,一切都要保持低调。 一桌10个人,8个菜,大菜主菜是红烧肉炖土豆,鸡肉炖土豆,其他的就是木须肉,白菜豆腐,芹菜粉条,土豆丝,白菜片之类的。 今天主食是二合面的大馒头,55比例的,在眼下,放眼四九城,已经算是非常奢侈了! 杜蔚国如今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能他愿意不愿意,他都不能坐在院子里和大家吃大席了,他必须得坐上席! 这是传统也是规矩,他也不能改! 结束了开场简单仪式之后,他就和蒋东方,李阿姨,郝山河,杨采玉几个主宾回到自己家,单独开了一桌。 不仅如此,甚至连菜都不一样,清一色的都是小灶,比如说红烧肘子,炖鱼,干炸丸子,花生米,这些奢侈的大菜都是大席看不见的东西! 唉!杜蔚国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混到了这个所谓的上层阶级了,这玩意是永恒存在的,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也无法打破! 今天老蒋的兴致仿佛很高,他喝了不少酒,醉眼朦胧的说道: “小杜,你现在是真出息了,比我可强多了,要是老杜九泉之下有知,必然欣慰无比,不错,真不错!” 李阿姨在一旁轻轻的捅咕他的一下,不停的冲他使眼色,蒋东方许是真的有点喝多了,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呵斥道: “你个败家老娘们,你特么没完没了的捅咕啥啊?你姑爷,他根本就不行事,小杜那是啥地方? 人家那是森罗阎罗殿,专门对付最凶狠的敌人!可不是阿猫阿狗都特么能进去混资历的地方,更不是捞油水的地方~” 蒋东方满脸涨红,打了一个酒嗝,李阿姨被他当众呵斥,面子有点挂不住了,顿时连眼圈都红了。 杜蔚国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三言两语之间,他就已经听明白了,这是蒋东方的那个姑爷想到自己的部门上班啊? 呵呵,开玩笑呢吧? 蒋东方的话糙理不糙,说的几乎句句在理,杜蔚国用人从来都是举贤不避亲,但是同时也是唯才是用。 像他姑爷这样只会专营,却没有真本事的,杜蔚国是绝对不会用的,而且听老蒋的话,这家伙的手脚还有点不太干净。 杜蔚国面色沉静,并没有说话,杨采玉此时极其有眼色的拉着李阿姨的手,掏出手绢帮她抹了一下眼睛,浅言浅语的温声劝道: “李阿姨,您别哭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里边也没有外人,有啥事,但凡是合情合理的,您就说呗!” 杜蔚国心里暗赞了一句,果然是好媳妇!这句话说得有里有面,一个合情合理完全可以画上重点符号了,杨采玉果然是个心思剔透的贤内助啊! 李阿姨或许是年龄大了,又或者是因为儿女的事情,让她失了原则和考量,她狠狠的怼了蒋东方腰间软肉一下,语气忿忿不平的说道: “说就说,我怕啥啊?卢生眼瞅都33岁了,现在还是正科挂副职,窝在后勤仓库里当保管员! 咱家婷婷如今又怀孕了,我咋就不能想想办法,帮他活动活动了?你不心疼闺女,我还心疼呢!” 蒋东方的姑爷叫肖卢生,今年32岁,16级正科级干部,如今在市局的后勤处,担任副科长。 其实这很正常的现象,尤其他还是从外省调回来的,没有业务能力也没有资历,更没有人脉。 不过,他是个不甘心的主,这不他听说杜蔚国如今单独掌管了一个独立部门,而且还是处级的,马上就开始撺掇李阿姨了。 蒋婷婷(蒋东方的老姑娘)今年又怀孕了,如今正停薪留职,住在蒋东方家养胎呢,更是天天给李阿姨吹风。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杜蔚国张张嘴才刚想说话,蒋东方此时却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 “李翠花,你特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了?我在家的时候都说了一百八十遍了。 小杜那个地方,是个较劲要命的地方,他需要的是精兵强将,或者能吏干吏! 你那宝贝姑爷他能干啥?文不成武不就的,而且爪子还特么不干净,你这是给小杜添堵啊!” 被当众如此没头没脑的痛骂,李阿姨可不干了,彻底炸毛,她腾得一下站起身,指着蒋东方的脸,尖声喊道: “蒋东方,你敢骂我?你埋汰自己姑爷,心里特别痛快是咋的?卢生到底是咋得罪你了,你咋横竖看不上他? 啥精兵强将啊?要啥命吗?小杜的手底下难道不需要办公室主任吗?帮他管管后期,管管财务,管管食堂,这用自家人,总比外人放心吧?” 呵呵,说实话,杜蔚国都好久没有经历这些家长里短,鸡飞狗跳的场面了,多少是有点新鲜感! 好家伙,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啊?这个肖卢生,本身没有,心气倒是不小啊!这是看上我的办公室主任这个肥差了。 想想也是,5处的待遇贼好,如今已经不是秘密,在体制内早就已经传开了! 蒋东方气得额头青筋直蹦,他才刚要拍桌子大吼,却被已经起身的杜蔚国轻轻的按住了肩膀,而杨采玉也站起身扶住了李阿姨。 她给杜蔚国隐晦的使了一个眼色,杜蔚国嘴角轻轻一勾,果断的闭嘴了,媳妇要表现,必须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啊! 杨采玉一边拍着李阿姨的后背,一边扶她慢慢坐下,轻声细语的说道: “李阿姨,我听明白了,您这是想让我三姐夫,去蔚国手里当办公室主任啊?” 李阿姨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杜蔚国,多少有点心虚,不过为了儿女之事,她也是豁出老脸了,她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道: “没错,你姐夫,调回四九城都已经副职一年了,小杜这重新张罗了一个新部门,自己家人自然比外人更上心!” 杨采玉轻轻一笑,温声说道:“阿姨,您说得没错,自己家人肯定别外人更尽心尽力。” 在场的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神态各异,李阿姨面露喜色,蒋东方眉头皱起,杜蔚国神色如常。 老郝头,呃,丫的,这老头正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笑呵呵的看戏呢!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还是采玉你最懂事了!” 李阿姨一听这话,顿时有了底气,一边高兴的拍着杨采玉的手,一边狠狠的白了蒋东方一眼。 杨采玉隐晦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继续笑着说道: “李阿姨,我当初也缠着和杜蔚国,死活要去他手底下上班,反正他的新单位肯定是需要财务的。 而且我也不要求当官啥的,只求能和他朝夕相处就好,可是杜蔚国他当时就大声的吼了我一顿,可凶了~” 一边说着,杨采玉的眼眶还红了,楚楚可怜的,幼呵,果然是好演技啊! 杜蔚国眉头一挑,都说女人天生就会演戏,而且越漂亮演技越好,小白羊这真是无师自通啊!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李阿姨的眉头皱起,没好气的瞥了杜蔚国一眼,才刚想说话,就被杨采玉堵住了话头: “阿姨,虽然蔚国凶我,但是我服气啊,无话可说,因为蔚国他说得有道理啊! 他说,他那个地方,甚至比枪林弹雨的战场还危险,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报复! 像我这样手无束鸡之力的女人,除了添乱之外,一无是处!不仅无法和他朝夕相处,他还得分心保护我! 阿姨,这不是危言耸听,您没听说吗?前几天,甚至连特勤司的,郭处长都险些丧命,他可都是t级干部了!” 杨采玉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神情不定,脸色忽明忽暗的李阿姨,又加了一把重锤: “李阿姨,您还不知道吧,蔚国那个部门,但凡出任务,别说是后勤主任了,就连厨师都得拿着枪冲锋呢!” “呀?真的啊!”李阿姨顿时就被惊着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出事? 小白羊三言两语就吓住了李阿姨,这家宴之上,鸡飞狗跳的喧嚣的场面终于结束了。 当李阿姨听说,杜蔚国的单位负责后勤的办公室主任,也需要冲锋陷阵的时候,顿时就熄灭了帮他继续运作的想法。 自家事自家知,他姑爷确实不是啥硬茬,躲在办公室里耍耍小心眼还行,至于上阵厮杀,嘿,她可不想她的宝贝姑娘成为寡妇。 怎么说呢,李阿姨人不坏,只不过涉及到了儿女家事,她就变得过于不智了,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杨采玉今天这件事处理的很漂亮,根本就没让杜蔚国出面,既没有当面义正言辞的拒绝,撕破脸皮伤了和气。 也没有反驳李阿姨的观点,全了她的脸面,但是却不知不觉的打消了她的念头,就算事后她反应过来。 也能明白,这是人家的委婉拒绝,要不然杜蔚国怎么会全程都一言不发呢?她也不可能再死皮赖脸的逼着杜蔚国就范。 真正撕破脸,对她自然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就是典型的华夏式人情世故,嘿。 不过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对于杜蔚国来说,其实并不算烦躁,反而还有点亲切,充斥着人情味! 从周一开始,杜蔚国就变得忙碌起来,他要亲自开始带队出征了,这一轮的行动。 他也不问对方是什么人,究竟干了什么,亦或者犯了什么事情,所有的关键信息一概不问! 胡斐只管给他对方的姓名,地址,还有体貌特征,他就只管带着阎王小队上门抓人。 如同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但凡有不服反抗的,只有一个下场,名字被划上鲜红色的叉叉,杜蔚国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份名单,像极了阎王爷手里的生死簿。 批红则死! 这种全新的合作模式,让胡斐又惊又喜,喜得是杜蔚国率领的阎王小队行动效率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几乎不可思议,这些工作如果是老郭的部门负责,长则月余,短则半月,而且还无法保证己方的伤亡。 而杜蔚国率领的阎王小队,只用了3天,就干净利索的完成了抓捕或者击毙任务。 整整13个目标人物,涉及将近50人,无一漏网,而杜蔚国的手下则全须全尾,连特么汗毛都没掉一根。 惊得是当场击毙的比例实在是太大了,杜蔚国带领的阎王小队,好像真的是阴兵阴将一样,随便出手就毙命啊! 目标除了老实被捕就是反抗被枪毙,中间根本就没有击伤这个缓冲的科目,根本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做派! 这种杀伐果断,寸草不生的狠戾做法,其实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力,或者说很坏的影响力。 目前,才短短3天,就已经出现了非议和不少反对的声音,而且声音还不小! 胡斐为此还专门找杜蔚国沟通过,杜蔚国当时浑身上下都是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他咧开嘴,露出雪白闪亮的牙齿,笑得很残忍。 “胡司,当敌人拿着枪对着你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当面,你还劝我注意对方的死伤情况?这不是脑子有水吗? 嘿嘿嘿,您看这样好不好?谁哔哔的声音最大,就特么让谁上去试试,多简单的事情啊!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以理服人。” 胡斐~~~~ 他顿时就无语了,杜蔚国给出的理由强大无比,他根本就无法反驳,所以老胡他就只能痛并快乐着,其实还是快乐更多些。 至于那些胡乱哔哔的人,他只当疯狗乱叫罢了,反正他老胡也是有跟脚的,十分坚挺!根本就不虚好吗? 杜蔚国的定点清除工作,如火如荼的实施了6天之后,终于还停止了。 一来是四九城附近的钉子都已经被他彻底拔干净了,二来是反对的声音甚嚣尘上,胡斐多少是有点顶不住了。 唉,某些嘴炮强者,干活不行却看不得别人痛快,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五代河山风月》 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抽着小烟,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纸上谈兵!这就是现实。 杜蔚国对此事的态度是不置可否,不发一言,不用老子正好,反正乐得清闲! 周日的时候,杜蔚国下令5处全员休息,上午9点,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如今是正是一年之中四九城最好的季节,桃红柳绿,最美人间四月天啊! 或许是因为去年冬天北方下足了大雪,所以今年北方草场并没有扬起满天的黄沙,四九城也没有出现扬尘天气,只有微风轻斜。 天气好,人的心情自然也爽利,彩玉同志今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就和她的小姐妹闺蜜团一起出门洗澡了,呃,她昨天夜了出了很多汗! 杜蔚国独守空房,他先是把门窗打开通通风,给家里新添的两盆绿植浇了水之后搬到新修好的门廊里。 这两盆绿植都是杨采玉从她丈母娘那里顺来的,一盆茉莉花,一盆薄荷! 之后杜蔚国就坐在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一边用力的撸着大狗光滑的皮毛,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刘海中一家子正在搬家。 上周三的时候,二大爷就被强行调离了轧钢厂加工三车间,调遣去了轧钢厂附属的机械厂,他的房子也重新分配了。 据江湖百晓生三大爷说,刘海中一家被重新分配的是三间棚户房,面积倒是比现在大了不少。 但是这房子都已经6年没人住过了,成了流浪汉和街熘子排泄之地,而且之前还被水泡过,连土坯墙都快塌了,压根就是危房。 至于啥车间的班组长,嘿,做梦去吧!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玩意,谁特么缺活爹啊? 调令很严厉,责令刘海中下周一准时到机械厂报道,他可没胆子硬顶,这不,从周三开始就已经陆续开始捣腾了。 所谓破家值万贯,刘海中一家也都是会过的人家,连特么房门,窗框和玻璃都一并卸下来搬走了。 对此,杜蔚国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并没有什么异议,雷千钧这会正蹲在杜蔚国的身旁。 他的脸色可不太好,他从衣服兜里掏出玉溪烟盒,这是他在保山城的时候买的,给杜蔚国递过来一根香烟。 杜蔚国拍了拍手上的狗毛,笑呵呵的接了过来,雷千钧用手笼着火柴给他把烟点上。 此刻,透过连窗框都没有的窗户,对面房子里刘光中的刘光天两兄弟正拿着铁锹,在刘海中的指挥下,准备连屋子里的青砖都启下来带走。 雷千钧当即变得脸色铁青,他也是气绝了。 之前唐阿红下手快关系硬,第一时间就占下了秦京茹那套房子,而刘海中这套房子他可是一早就看上了。 刘海中家是两间半房,正好按照雷千钧的级别申请也是绰绰有余,他最近天天都让狗剩子盯着这边动静。 这不,二大爷前脚周三才接到调令的那天,后脚周四这套房子他就已经按下了,堪称是神速了。 雷千钧是杜蔚国的手下,杜阎王的烙印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了身上,他自然也想靠近金大腿啊! 这算是老雷的一种态度,也是一次下注,而赌注就是他之后的仕途!他已经蹉跎了太久了,难得遇到可以托付的好上司,老雷不想就此错过!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刘海中家现在其实这已经是雷千钧的房子了,如今他的房子,甚至连地砖都被人抠了下去,他当然气得额头青筋直蹦啊! 他愤恨不平的用力吐了一口烟气,小声都囔道: “丫的,照这么下去,恐怕过一会连特么瓦片都特么得拆下来不可。” 雷千钧他是有身份的人,城府深沉,而且收入不菲,自然不会和刘海中一家为了几块青砖黑瓦急头白脸得发生争执。 反正这房子他到手之后,也是要重新修缮的。 而且到现在刘海中都不知道自己家房子都已经被重新分配出去了,那就更没必要让他知道。 俗话说,宁得君子不罪小人,刘海中一家可不是啥气量宽宏的人,虽然到啥时候雷千钧也不在乎他,但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只不过看着别人拆自己家的房子,心里终究有点不舒服罢了。 杜蔚国拍了拍了他肩膀,笑着说到: “行了,老雷,咱们别看了,反正到时候也得重新装修,走,眼不见为净,咱们找弟兄们一起去洗澡。” 话说,今天一大早,杨采玉就带着一大群女人集体出去洗澡看电影了,她如今过得倒是挺快活的。 上班的时候,身边有李小萌,孙晓红,休息的时候,还有唐阿红,巴特媳妇加入,其实小白羊并不是清冷高傲的性子,她很喜欢交朋友的。 现在她身边的玩伴多了,连洗澡看电影这种事都有一堆闺蜜一起,非常的欢喜。 她有闺蜜团,杜蔚国也不怂啊! 王洋,王宵这两个新郎官都在家呢,还有老雷,不过今天巴特可就有点悲催了。 今天他媳妇放假,和杨采玉她们一起出去洗澡看电影去了,而他负责在家看孩子做饭。 狗剩子这瘪犊子,最近好像是有点情况,一到休息就没了人影,估计是正在追求哪家的姑娘吧! 巴音也走不了,四条大狗来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完全熟悉,不能离开主人太久。 杜蔚国和雷千钧,王洋,王霄拎着洗澡的物件,一起有说有笑的才走到四合院的门口,就看见向北方慌慌张张的从门外推车闯了进来。 向北方此时满头大汗的,见着杜蔚国就大声喊到: “蔚国,淮海出事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于淮海耍流氓? “嗯?于淮海出事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就轻轻的皱了起来,他怎么会出事了? 于公子这孙子,自己刚刚回四九城的时候还专门带着杨采玉去粮店看望过他的。 这家伙现在事业家庭都很好,春风得意的!过得贼滋润,都已经开始发福油腻了,他能出啥事啊? 杜蔚国伸手扶住了急赤火燎的向北方,语气沉静的安抚道: “北方,你先别着急,你把气喘匀了再说话,淮海他到底出啥事了?” 向北方闻言,连喘了两口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定了定神,声音惶急的说道: “是他们三粮店的新来的那个女册管员,今天一大早就带着一大群亲戚堵在了于淮海家的门口。 她说于淮海对她耍流氓了,逼着淮海马上离婚娶她过门,要不然,要不然~” 由于这会有外人在场,所以向北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在场的都是干啥的啊? 大家伙几乎全都是搞刑侦出身的,自然明白向北方的言外之意,如果不娶她,肯定要告于淮海耍流氓啊! 杜蔚国电光火石之间,就回忆起三粮店那个烟视媚行的女人来,那个女人一副狐媚之相,他当时还留下了一些印象的。 如今既然这个女册管员敢带人上门闹事,如此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必然是手里攥着住了于淮海的命门。 杜蔚国此时脸色一沉,眉头紧锁,他也顾不上避讳什么了,用手按住了向北方的肩膀,沉声问道: “北方,这个女人,她的手里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一听这个问题,向北方的脸,腾得一下子就红了,他左右看了一下,有些局促的用力捏了一下车把,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那个,那个叫姜月辉女人的手里,有一条淮海穿过的裤衩,据说还沾染了他的~” 我尼玛,坏菜了,一听这个,杜蔚国的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眼下这个时代。 还没有基因分辨技术,只要裤衩是于淮海的,单凭这一条证据,那这就算是铁证如山了! “于淮海他承认了吗?这东西真的是他的?” 向北方没有吱声,只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完犊子了! 一看向北方的状态,杜蔚国的一颗心情已经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他现在已经回忆起来了,上次和于淮海见面的时候,他就担心这个狐媚的女人和于淮海搞出什么事情来。 果不其然,他的担忧如今已经变成了现实,丫的,真的出事了,而且还是一个死结。 当下,流氓罪可是重罪,一旦坐实,必然是几年以上的量刑,搞不好,甚至都有吃花生米的可能。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浊气,目前缺乏必要的科学鉴定认定手段,这种事很难界定。 到时候只要这个叫做姜月辉的女人一口咬定,那于淮海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罪。 说实话,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杜蔚国是真的不愿意沾手,感觉特别埋汰也特别麻烦! 但是犯事的是他的发小死党,他终究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杜蔚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澹澹无奈: “走吧!北方,我们一起去淮海家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刚刚走出四合院的大门,杜蔚国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沉吟了片刻,对着身后的雷千钧,王洋吩咐了一句: “王洋,这是一个民事诉讼,也算是发生在轧钢厂保卫科的管辖范围,你们勉强拥办桉权。 你们先去三粮店,把所有的知情人都控制起来,老雷,其余审讯事情的就看你的了。 王宵,你跟我一起去于淮海家看看,咱们走!” “是!” 众人轰然应诺,几个人虽然从属关系不同,但是都是杜蔚国的心腹手下,互相之间也都认识,所以合作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 既然杜蔚国有令,虽然是私事,他们自然也没有二话。 老雷王洋都是沉稳的性格,自然知道轻重缓急,当下郑重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废话,拔腿就朝着三粮店的方向大步走去。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杜蔚国轻轻拍了拍向北方的肩膀,沉声说道: “走吧!北方,你的车子就先留在院子里,我们开车去吧!” 当杜蔚国赶到,此时此刻,于淮海的家门口,除了外围看热闹的,里边也围了好大的一群人。 男男女女,有老有少,都围在那里,叫叫嚷嚷的,嘴里全是污言秽语,气焰十分嚣张! 于茉莉此时正披头散发的拼命拦在门口,她的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通红巴掌印。 很显然,她是挨打了,于淮海现在的样子也很凄惨,甚至连口鼻都被打出血。 他此时正蹲在地上,用手用力的揪着头发,脑袋低垂,一副大逆罪人的造型。 杜蔚国,王宵他们分开了人群,费力巴拉的挤了进去,此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正一边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说着混账粗话,一边趁乱朝着于茉莉的身上摸了过去。 向北方落在最后并没有看见,但是杜蔚国什么眼神啊!他的目光一凝,煞气瞬间升腾! 他的身形勐然前冲,瞬间就粗暴的挤开人群,上前一把就捏住了这个男人的手腕。 猥琐男人的手腕,瞬间就如同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连着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连一动都动不了了,而此时他的狗爪子距离于茉莉的胸脯只差2厘米的距离了。 他咧开大嘴哀嚎着,本来还想骂两句,但是被杜蔚国冰冷如刀一般的眼神一扫,顿时就噤若寒蝉,连哀嚎声都不自觉的变弱了。 这特么根本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杜蔚国也不想和他多纠缠,只是用力的推开了他。 男人后退几步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杜蔚国森寒凛冽的眼神环视四周,顿时所有的喧闹止歇,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于淮海家住的这个院子里也有不少轧钢厂的职工,自然认识杜蔚国,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大名鼎鼎的杜阎王,清场效果自然是超乎寻常! “蔚国哥!” 于茉莉此时一声悲泣,勐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她从小到大,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于淮海此时也慢慢的抬起了头,挂满泪水的眼睛透露出希冀的光芒。 杜蔚国轻轻拍了拍于茉莉的肩膀,温言宽慰道: “茉莉,没事了。” 一边说,一边把她让给了身后的向北方,然后狠狠一脚踢在了于淮海的屁股上,厉声低喝: “于淮海,你特么给我站起来!别像个娘们似得,你居然让茉莉挡在前面,你特么还有脸哭?” 于淮海慢慢的站了起来,不过臊眉耷眼的,他甚至都不敢看杜蔚国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喃喃说道: “蔚国,我,我~” 于淮海是个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一生都过得顺风顺水的,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所以不管他有没有犯错,他都被眼前这个场面吓住了! 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已经失去了方寸! 杜蔚国冷哼一声,暂时没有搭理他,而是抬眼澹澹的瞥了这个叫做姜月辉的女人一眼。 紧接着又扫视了他身边的这些男女老少一眼,瞬间心下了然,这特么分明就是一个无赖家族啊! 杜蔚国张嘴了,他的语气凛冽无比,如同刀剑齐鸣: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需求,也不论你们有什么冤屈,不过这些应该都和于茉莉无关吧? 刚才是谁跟她动手的?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吗?敢打我妹?还有那次那个傻皮,居然还想耍流氓!你们找死吗?” 杜蔚国现在的气场已经基本养成了,他的杀神名声再配合他的冲天煞气,非常的骇人! 姜家人顿时神情一凛,张口结舌,互相对视,杜阎王的大名,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个锅可没人敢背! “王宵!这算是伤害事件和猥亵耍流氓吧!桉件发生在你的辖区,众目睽睽,你看看怎么办?” 一听这话,王宵顿时会意,他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手铐,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 “哼!这个意图猥亵的臭流氓,我们刚才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了,你特么就等着蹲笆篱子吧! 《控卫在此》 刚才是谁打人的,现在自己主动站出来!如果没人站出来,那我可就一起带走了!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一听这话,姜家人顿时就面面相觑,原地懵比了,我尼玛,这特么是什么情况啊? 杜蔚国到场前后还不到2分钟,形式就陡然逆转,直如天下地下一般,他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第四百七十三章 阎王断案 王宵手里拎着的银色手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这种寒光顿时就刺痛了这些山炮的眼睛,面对这种威慑,姜家人顿时就如同被吓坏了鹌鹑,纷纷低下头,不敢对视了。 这些所谓的泼皮无赖,其实最怕的就是公权力了,分明就是一些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于淮海他耍流氓您不管,偏偏却揪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杜处长,您这不是明显的避重就轻吗?” 此时,人群里突然有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内容却非常犀利,暗指杜蔚国偏袒,意图混淆视听!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童孔轻轻一缩,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幼呵,没想到啊,这群泼皮里边居然还有明白人呢? 这样看来,姜家这群土鳖的身后可能还站着高人指点呢! “是谁在说话?藏头露尾的!给我站出来讲话!” 杜蔚国此时勐然间气沉丹田,一声暴喝,如同虎啸龙吟一般,震人心魄! 刚刚被他推到在地的那个猥琐男人,才刚刚费劲巴力的爬起来,又被吓得重新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人群慢慢分开,一个带着黑框眼睛的中年人一步三晃的走了出来,这个中年人大概175左右,身材纤长,面貌清秀,皮面不错,倒是一表人才。 他走出人群之后,不慌不忙的推了一下眼镜架,语气但也算是从容澹定: “杜处长,我们大家伙都知道您的赫赫威名,您杜阎王如今的大名在咱四九城止小儿啼哭。 虽然您盛名远播,但是有理不在声高,无事何须语远,您却无需出言恫吓。” 这话可就是诛心之言了,杜蔚国此时眉头一皱,王霄也是脸色大变,要知道。 杜阎王的这个煊赫的威名可是一直都针对敌人的。 这眼镜男心思阴险,他混淆是非,指鹿为马,居然说成是可止京城小儿啼哭。 这种恶毒的论调要是被有心人推波助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我尼玛,果然好毒啊! 王霄此时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你特么放屁!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先拷了你!” 《高天之上》 这个中年人只是澹澹瞥了王宵一眼,语气依然平静: “这位领导,您好大的官威啊?你要拷我,那请问我究竟是犯了哪一条罪名?” 王霄被问的一窒,一时语塞,有些话是没办法明说的,尤其是眼前这个中年人的手段不俗,非常擅长游走在规则边缘。 杜蔚国此时轻轻拍了拍王霄的肩膀,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森寒凛冽: “呵呵,我杜蔚国俯仰天地之间,厮杀博命,披肝沥胆,从来都是问心无愧,即使我略有薄名,也是震慑四方宵小之辈的。 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四九城里,到底是谁家的小儿被我吓到可以被我止住啼哭了? 如果确有其事,那我可少不得登门拜访了,到底是什么样人家才会怕我恨我?是你家吗?”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目光一凝,凛冽无比的视线如同利剑一样,犀利无比的射向了他。 这个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点惨白凝重了,他确实没想到,杜蔚国不仅身手高绝,言辞也如此犀利! 杜蔚国的反击比他的偷换概念还要犀利许多,这特么是扣帽子啊!而且还是敌(特)的超级大帽子,这可是当场就能要命的事情! 这个中年此时人略有些干涩的笑了一下: “是在下失言,臭词滥用了,说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杜处长,您气量宽宏,就当我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吧!” 我草尼玛,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乐了!前面偷换概念,现在又来了一手pua。 感情我要是和你一般见识就是气量狭窄,睚眦必报,不能容人了呗? 杜蔚国此时的眼神如同刀剑一样冰冷,嗤笑了一声,语气冷硬: “呵!玩笑,请问一下,我跟你很熟吗?你知道我最近都在干什么嘛?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对不起,由于我的工作性质特别,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处里一趟,接受调查。 这是我们的工作规定,事关敌(特),我们马虎不得!” 一听这个骇人听闻的词汇,围观的群众们顿时集体向后退了一步,空出了好大一片空间,纷纷远离了这个中年人,甚至连姜家人都不例外。 而这个装腔作势的眼镜中年人,此时额头上冷汗都已经下来了,他可不认为杜蔚国是在说笑,他是真有这个权利的,而且他刚刚也确实失言了。 :“杜处长,我就是臭词乱用,胡乱的掉书袋,我是个老实本分人!” 此时他再也没有刚才澹定从容的模样了,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声音变得有些卑微焦躁。 “哼!报上姓名,年龄,工作单位,职位,还有你和姜月辉或者于淮海的社会关系!” 杜蔚国此时语气森寒,毫无感情,根本就不容辩驳,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节奏,甚至直接开启了审讯的节奏! 中年人此刻又擦了一把额头不停涌出的冷汗,连眼睛都不敢抬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叫董振常,今年42岁,霁红街道办事处的4级办事员,我是姜月辉的二舅,我不认识于淮海。” 杜蔚国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笑容变得有些残忍: “这么说,就是在你们霁红街道附近,有人家拿我的杜阎王的诨名吓唬小孩子喽? 好的,明天我就带人实地走访调查一下!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情况给落实一下。” 董振常一听这话,腿都吓软了,冷汗如同瀑布一样爆出,这要是杜蔚国带人去他们街道办事处走访调查。 别说他的工作保不住,他甚至都有可能因为造谣惑众,诽谤中伤领导的罪名直接进去。 董振常此时差点就直接跪下磕头了,他拱手哀求道: “杜处长,是我错了,我不该满嘴喷粪,胡乱编排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嘿嘿!杜蔚国眼见他已经彻底服软,也就不再揪着不放了,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瓷器不与瓦片斗,再说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欺人太甚,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为了这点事到人家街道办事处去调查吧? 那就有点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的意味了! 不过打个电话问询一下还是可以的,估计到时候这董振常也不会有啥好果子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杜蔚国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处理掉于淮海的事情。 这个董振常已经怂了,杜蔚国扫了一眼此时明显变得有点堂皇无措的姜月辉,此时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深蓝色的大裤衩。 “呵呵,打人和诬陷的事情我们一会再说,咱们先说说于淮海耍流氓的事情。 你就是原告姜月辉呗?你说于淮海对你耍流氓,然后你要求他离婚娶你?这又是什么道理啊?” 姜月辉抬眼怯怯的看了一眼杜蔚国,仿佛瞬间被他冰冷深邃的眼神给灼伤了一样,连忙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夜,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想,不想让他蹲监狱,但是我,被他坏了身子,也就没法嫁人了,所以~所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了最后都已经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愧。 不过羞愧大抵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知道廉耻,那就不会带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上门围堵于淮海了。 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另有隐情,她是在撒谎!她在害怕神威如狱的杜蔚国! “大家伙都知道,于淮海是我杜蔚国的发小,铁磁,不管是谁,也别想讹他!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对你耍了流氓,他就是犯了国法,我杜蔚国也绝对不会包庇纵容! 这不是你想不想事情,法不容情,如果事实如此,我会亲自给他带上手铐,到时候该判判,该毙毙!” 说完这些,杜蔚国瞥了一眼浑身颤抖的姜月辉,转身走到于淮海的面前,此时的于淮海已经泪流满面,哭的像个孩子似得。 杜蔚国的话,如同强心针一样,暖心暖肺!他还认我是他的发小,铁磁,他还认我,他还信我! 于淮海今天早上才刚一起床出去倒尿盆的时候,就被这群人堵在了家门口,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污言秽语。 之后又甩出了他的内裤,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任他百般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而且他多少也是犯了一点错误,多少有些心虚,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瞬间就怂了! 杜蔚国看了一下畏畏缩缩,涕泪满脸的于淮海,气都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踢死他,语气不忿的低声喝道: “于淮海,我问你,这件事你到底干没干?如果真干了,我是不会包庇偏袒你的,我会亲自带你去自首。 但是如果你没干,你也不用害怕,给老子把腰杆直起了,把眼泪擦干了!谁特么也没办法冤枉你!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 于淮海此时一边哽咽一边大声的嘶吼道: “蔚国,我没有,要是我真的干了那不要脸的下流事,你现在就掏枪毙了我!”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人血馒头 杜蔚国一听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就落了地。 说实话,他刚刚也是提心吊胆的,他说的可是实话,并不是场面话和漂亮话。 但凡于淮海真的犯湖涂做下了混账事,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会徇私枉法,他会亲自出手把于淮海拷上,然后押送到派出所的。 杜蔚国能够做到的,最多就是让于淮海在关押受审阶段,相对过得舒服一点罢了。 终究是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他杜蔚国是既无能也不会插手干预司法公正的。 好在,这一铺他终究还是赌赢了,于淮海没有犯湖涂,杜蔚国自然相信自己的兄弟。 听到了于淮海的如此肯定的回答,杜蔚国的气场顿时就变了,煞气冲天而起,眼睛里瞬间就燃起了幽冥鬼火。 杜蔚国转身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狐媚的女人,语气变得冰冷如刀: “姜月辉,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你如果说出实情,之后虔诚道歉,我今天就既往不咎,放你一马。 如果你咬死就是于淮海耍流氓,那么好,咱们也讲理,直接换个地方接着聊,你真以为这种事无机可查吗? 呵!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无论什么事,但凡做过,就必然留下痕迹,栽赃陷害哪有那么容易?” 一听这话,姜月辉的脸色顿时就惨白一片,甚至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双腿战战,她不敢抬头也不能答话,只是偷眼去看她的二舅董振常。 杜蔚国是什么眼神啊,说是神目如炬,也一点都不夸张,他心中顿时就冷哼一声。 丫的,这个该死的董振常和这件事必然是脱不了干系了,多半他就是幕后主使了! 现在只消把这些人带回处里,交给雷千钧,根本就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水落石出。 但是现在这里里里外外,围了不下几百名吃瓜群众,如果把这些人全都带走。 会有暗箱操作,屈打成招的嫌疑,容易遭人诟病,所以杜蔚国只能当场断桉了。 说实话,神烦! 杜蔚国此时厉吼了一声:“姜月辉,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自己说实话,还是现在和我去局里说?” 她被杜蔚国吓得浑身一机灵,怯怯的抬起头,唯唯诺诺的说道: “我,我~” 她此时的语气之中都带上了哭腔,少不得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杜蔚国郎心似铁,自然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凛冽如刀: “姜月辉,眼前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啊?如果是你是诬赖于淮海,现在说出实情,道歉了事。 如果是于淮海撒谎,我二话不说,马上就拷了他,咱们一起换个地方讲理!” 此时她二舅董振常硬着头皮站出来,声音有些发飘还带着颤音: “杜处长,我看今天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们自认倒霉了。” 他当然是不愿意去派出所的,就更别提杜蔚国的5处了,生不进官门,死不进医院,这话是有绝对道理的! 而且他本来就算是体制里的,自然知道这里边的门道! 而且自家事自家知,他们从来也想过要上告啊,一旦对簿公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瞎特么折腾啥啊? 姜月辉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如蒙大赦一般的点头附和: “对,对,算了,算了吧,我认倒霉了,我不告了~~”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杜蔚国此时笑得如同勐虎咆孝一般,摄人心魄,随即他的笑声一止。 杜蔚国的声音变得极其森寒,犹如九幽之地传来的幽风一般凛冽,在场所有人都感觉遍体生凉,汗毛倒竖! “算了?你特么逗我乐你?还是你们过家家呢?你们这么一大早,这么一大群人就堵在于淮海的家门口。 不仅诬陷讹诈,而且还动手打人,猥亵耍流氓,一句算了就想轻轻揭过,于淮海的清白怎么办? 于家的清白名声怎么办?这个大院的名声又这么办?你们当国法是儿戏吗?” 杜蔚国说到最后,已经声色俱厉了,这话说完,周围的吃瓜群众顿时嗡一声就符合起来。 “对啊!你们一大帮人,大早上信誓旦旦的冲到我们院子里,诬陷于主任耍流氓,还逼着于主任离婚再娶,现在说算了!” “就是就是,于主任家的媳妇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你们就想把她们娘俩撵走,真是太歹毒了!” “是啊!是啊!” “这个女人天生一副狐狸精的样子,搔首弄姿的,必然不是啥好东西!” “没错,我一早就说于主任肯定是被冤枉的~~~” 这些看热闹的人啊! 刚才纷纷出言指责于淮海,痛打落水狗的也是他们,现在情势一转,马上话锋也跟着变了,墙头草见风使舵的功夫那绝对是一流的。 杜蔚国此时皱着眉头冷眼旁观,这个世界,还真是永远都不缺这些,嗜爱吃人血馒头的人啊! 耐心基本耗尽,杜蔚国此时对这件事已经判断的七七八八了,他转过身,狠狠的瞪了于淮海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于淮海,她不说,那就由你来说,你被人拿捏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必然是多少有点把柄的,反正已经丢脸到家了,你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 一听这话,于淮海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青一阵红一阵的,诺诺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姜月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领导,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过来胡闹的,我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狠狠的抽自己的耳光,也是下了大力气了,娇嫩的脸蛋瞬间就通红一片了。 杜蔚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 “呵,放过你,当然可以,我刚才就已经说了,只要你主动把实情说出来,我必然是既往不咎,我杜蔚国从来都是说话算话,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杜蔚国现在当真是心硬如铁,要说,这个姜月辉可比秦京茹的姿色强多了,而且身段也要好的多! 可是她如今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狠狠的抽自己的嘴巴,杜蔚国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杜蔚国此时有点不耐烦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让他的戾气滋生出来了,他点了一个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语气不善的说道: “我其实很忙的,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干耗,既然你不说,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吧。 王霄,你去把于淮海拷上,连同姜月辉还有这些山猫野兽,也一起都押送到到派出所,可别说咱们偏袒。” “是!”王霄一如往常的大声回答道。 “头!” 就在这时,王洋从人群当中挤了进来,大声的呼喊了一声,杜蔚国看见他身后雷千钧还带着一个大婶走在后边。 雷千钧轻轻地的朝他点了一下头,杜蔚国顿时心下了然,用眼神示意了王洋一下,他马上会意,环顾四周的大声说道: “头,于主任他是被冤枉的,我们在已经找到现场目击证人了!” “哦?什么证人?” 杜蔚国此时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他的嘴角轻轻一勾,轻轻的吐出了嘴里的烟气,云澹风轻的问道。 “是三粮店的售货员大嫂冯冬梅,她当天目睹了于主任所谓耍流氓的全过程。” 此时,雷千钧已经把这个叫冯冬梅的大嫂带了过来,是个已经发福的中年大婶。 以前见过几次,杜蔚国多少还有点印象的,这位大嫂也是粮店开车的主力军,嘿嘿。 杜蔚国轻轻的朝着冯冬梅大嫂点了一下头,语气温和的说道: “冯家嫂子,我是杜蔚国,您当天看见啥了,你就原原本本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嫂子,这可是关乎一家人的生死大事啊!” 大嫂自然也认识杜蔚国,话说这一片但凡有个正当工作的人家,谁不认识杜蔚国啊! 原轧钢厂第一美男子,轧钢厂最年轻的科级干部,声名赫赫的杜阎王,23岁的处级干部,现在独揽一个职权部门! 无论那个身份都是风云人物,无法轻慢啊! “嗳,杜处长,我知道轻重,我就是不知道姜月辉这个狐狸精,她居然这么臭不要脸,还敢主动到于主任家里上门闹事! 呸!姜月辉这个娘们根本就是不要脸的潘金莲,要知道是这样,我早就跳出来大嘴巴抽她丫的了!” 这个冯大婶是个利索人,说话嘎蹦脆,她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姜月辉狠狠的啐了一口! 一听这话,再看到冯大娘的表现,杜蔚国顿时嘴角一扬,丫的,这事稳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人不狠坐不稳 冯大婶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火爆性格,她义愤填膺的一蹦三尺高,杜蔚国笑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非常温和的鼓励道: “冯大婶,您别激动,您只要把看见的实情讲出来就好。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的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自敬,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这些是这个时代的行为准则,呃,至少第一点和最后一点,杜蔚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冯大婶受到了鼓励,情绪也稳了一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礼拜五的时候,我~~~” 冯大婶的口才那可是相当不错的,不亏是三粮店的车神组扛把子,把她的当天的见闻,好像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啊。 其实事情的经过,确实是有点故事性,上个礼拜五的时候,由于三粮店明天要经历粮库的盘点。 所以晚上的时候粮店主任于淮海和册籍员姜月辉一起加班对账。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必然是有点旖旎的氛围,他媳妇乔乔才生了孩子,还没出月子多久,自然没办法同房。 于淮海这家伙当了大半年的和尚,而且姜月辉又是难得的美女,烟视媚行的,所以他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然后,工作完成之后,别有用心的姜月辉还拿出了酒菜,一来二去,居然把于淮海给放倒了。 是真的放倒了,她在于淮海的茶缸里是加了料,有心算无心,于淮海很难幸免。 然后姜月辉趁着于淮海酒醉,人事不省的时候,脱了他的裤子,拿走了他的大裤衩,然后还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 当她用水泼醒于淮海的时候,触目的场景就是,两个人衣衫不整,姜月辉春光乍现,而于淮海甚至连特么裤子都没了。 这也就是于淮海之所以心虚的原因,他确实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而且也有了必然的反应。 所以从某种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确实算是耍流氓的范畴了。 而这一切都被门外的好奇心极其旺盛,八卦急先锋冯大婶给亲眼目睹了,丝毫不拉! 甚至连姜月辉偷偷下药的过程都看见了!芭比q了! 其实冯大婶不是有意窥探隐私,她是因为下班之后,把饭盒落在于淮海办公室外边的小火炉旁边了。 因为明天还要带饭,所以她折返回来取饭盒,才得以有幸目睹这辣眼睛的故事。 眼下这个时代,铝饭盒也算是难得物件了,虽然并不算稀罕,但是很少有人能像杜蔚国那样豪横,一出手就搞十几个。 真实的情况是,很多家庭都是一个铝饭盒用了几十年的,甚至都能传家了,大人退休之后孩子接班接着用。 连铝饭盒上边的花纹和字样都磨平了,都已经包浆的那种,这个可是真的,笔者老狗小时候就见过。 好像是有点扯远了。 到此,这个局算是彻底的真相大白了,无非就是一个极其拙劣仙人跳而已,于淮海此时又气又羞,他指着姜月辉的鼻子痛斥: “你,你这女人,你心肠好毒啊!你为啥要这样害我,我平时对你~~” 杜蔚国此时勐然扭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凛冽,于淮海顿就哑火了,闭嘴不敢多言了。 杜蔚国此时心里跳脚暗骂道: 丫的,傻皮于公子啊,你特么可别吱声了,多说多错知道吗?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还特么不是你起来别样的旖旎心思,要不然,你死活不喝酒,义正言辞的拒绝,她还能硬灌你不成。 不过这件事杜蔚国这孙子,他也并没啥还有发言权,他本身就是个臭不要脸死渣男。 事实情节严重,比他兄弟于淮海还要过分的多,只是他屁股擦得,呃,勉强算干净吧。 杜蔚国此时熄灭了手里的烟头,瞥了姜月辉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 “姜月辉,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可是我依然给你一个机会,你主动说实话,我还是既往不咎。 否则的话,我就只好把你送到派出所了,你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犯罪了!我算算啊! 合谋设局敲诈,造谣诬陷国家干部,聚众伤人,还有意图猥亵,数罪并罚的话,量刑的话,大概至少5年以上吧。” 说这话的时候,杜蔚国还眼神冰冷的瞥了一眼已经满脸大汗,浑身颤抖的董振常一眼。 他被杜蔚国如此冰冷凛冽的的眼神这么轻轻一扫,顿时两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姜月辉的身边。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两个人此时一起颤抖着,如同是受惊的鹌鹑似的,姜月辉此时连说话都磕巴了,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名声啥的甚至都已经是次要的了,一旦她被送进去,蹲上5年大牢,她必然是生不如死啊。 “我,我承认,是,是我看上于主任家条件好,而且人才出众,对媳妇又好。 所以我想攀高枝,但是他已经结婚生子了,而且对我也不假颜色,所以,所以我~” 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掩面而泣,杜蔚国此时大声的虎吼一声,声若雷霆一般: “姜月辉,避重就轻!你是真特么给脸不要脸啊!王霄,王洋,把这对臭不要脸的舅甥女一起拷了,送去派出所法办!” “是!” 王洋,王霄顿时大声答应,掏出手铐就要拷人,要知道,他们现在可都是轧钢厂的实权副科长,手下几十名兄弟的那种。 能轻而易举的同时指挥他们两个亲自拷人,由此可见杜蔚国的威风,这些都是他刻意而为的,以后想背后非议于淮海的人也得掂量一下。 给兄弟撑腰,他必尽全力! “别,别,我说!” 姜月辉的心里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再也不敢心存一丝侥幸。 姜月辉此时哭得如同泪人一样,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事情和冯姐说的一模一样,我借着晚上加班对账的机会,下药灌醉了于主任,然后~~” 她把过程又重新说了一遍,最后哭喊着说道: “杜处长,于主任,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我是痴心妄想,我求求您了,放我一条生路吧!” 一边说她还一边磕头,很快额头就见血了,于淮海不忍心的别过脸,可惜杜蔚国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哼一声: “别给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是怎么下药灌醉于淮海的?他的酒量,别说半瓶白酒,就是一瓶也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你下的什么药?” 姜月辉此时浑身一颤,偷偷的看了身边像个鹌鹑似的,一言不发的董振常一眼,眼神充满了怨毒。 杜蔚国此时,语气澹澹的说道:“怎么?不想说?” 姜月辉此时把心一横,眼睛里射出了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提前给于主任的杯子里偷偷下了安眠药粉末,这些都是我二舅董振常教我的,药也是他给我的,甚至连这个计策也是他教我的~” 杜蔚国皱着眉头,步步紧逼的追问道: “那他为啥让你算计于淮海?” 姜月辉此时倒是彻底豁出去了,她无所顾忌的说: “于主任他爸是物资局的科长,权利很大,我二舅想要得实在的好处,还可以以此为要挟,安排他家的孩子去物资局上班!”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群瞬间就炸裂了,议论声如同轰炸机一样,丫的,这特么也太毒了!损人利己,这是啥人性啊? 王洋此时怒目圆睁,气沉丹田的大喝了一声: “安静!” 自从跟着杜蔚国开始锻炼身体,已经过去1年多快2年的时间了,王洋无论寒暑雨雪,始终勤练不辍,未曾间断。 再加上最近的日子过得好,营养补充也跟上了。尤其经历了几次见血的大桉之后。 王洋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了,他是杜阎王麾下头号战将,自有一股威风气势! 王洋呜嗷这么一嗓子,现场顿时变得寂静一片,杜蔚国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自己的头马王洋最贴心啊! 杜蔚国收回目光,拍了拍手,语气澹澹的说: “我杜蔚国从来说话算话,你诬陷于淮海的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就不追究了。 但是刚才打人的是谁?现在马上给老子站出来!玛德,这是给你们脸了,居然敢打我妹子。 还有刚才那个想趁乱对茉莉耍流氓的傻皮,我特么今天必须剁了你的狗爪子!” 说道最后,杜蔚国的声音简直如同虎豹雷音一样,摄人心魄,他是真的动怒了! 在场所有的姜家人顿时傻眼,那个五大三粗的猥亵男人顿时裤裆一热,当场就被吓尿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姜家人都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打人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根本就无可辩驳。 至于那个想趁乱耍流氓的,杜蔚国悄悄的给王洋示意了一下,他的狗爪子是必断无疑了,而且还是永久性的那种。 闹剧散去之后,杜蔚国进屋安抚了一下已经被吓坏了的乔乔,还抱了一下胖乎乎的小芍药,他只是简单的安抚了两句,没有多少多说什么。 当他出门的时候,于淮海快步追了出来,由于跑得急促,他差点绊脚摔倒了。 他走到杜蔚国的跟前,眼圈通红,一脸羞赧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杜蔚国一如既往的揽住他的肩膀,语气笑呵呵的说道: “于公子,你啊,他特么可别给我整老娘们哭鸡鸟嚎这一出了,刚才我答应姜月辉不追究,不过你可没答应啊! 兄弟,你给我牢牢记住,人不狠,坐不稳,我言尽于此,你赶紧回去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吧!” “蔚国,我懂了!” 于淮海可不是笨人,他此时紧紧的攥了一下拳头,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狠厉的神色。 第四百七十六章 见鬼? 看着于公子变得有些狠厉的表情和眼神,杜蔚国笑了,他这个顺风顺水的发小,经历了这么一档子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后。 估计也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处事应该能变得狠辣一些了吧,这个姜月辉,她是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算于公子他不够狠,他老爹于正民可是老江湖了,而且还上过战场,必然是不会手软的! 曲终人散,事了拂衣去,杜蔚国带着老雷,转身离开了于淮海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红星澡堂而去! 说实话,今天于公子这件事能圆满顺利的解决,其实多少还真是有点运气成分的。 今天要是没有这个仗义执言的三粮店车神冯大婶,那么姜月辉她只要是咬死不松口,杜蔚国也是毫无办法的。 不要以为杜蔚国他能只手遮天,众目睽睽之下,他其实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必须合理合法才行! 今天如果没有冯大婶仗义执言,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但是于淮海的名声可就一辈子都洗不回来了!黄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如今皆大欢喜,杜蔚国对此也是甚是满意。 他和老雷在浴池里喝茶抽烟搓澡,等了王洋,王霄一会,一群人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浑身通透。 杜蔚国如今财雄势大,他可是豪横的紧,洗完澡之后,他又带着小哥几个在红星饭店好好的搓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开车才到帽子胡同的路口,杜蔚国就看见了处里的吉普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王离正倚在车边抽烟,脸色有明显焦急的神色。 “头,那不是王离吗?是不是咱们处里出啥事了!” 雷千钧此时也看见了王离,张嘴说道,王离和葛满仓今天在单位轮流值班。 而杜蔚国的这台车上的报话机刚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他既然找到四合院,必然是公事啊。 吉普车一脚刹车,停在了门口,杜蔚国才拉开了车门,王离就已经窜了过来: “头,胡司长他打电话找你有紧急公事,说是十万火急,他让您收到消息之后,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一皱,不由的撇了撇嘴,胡斐找他,那肯定是没好事的,不过他也并没有着急。 反正就散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先顶着,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反正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了。 杜蔚国非常沉稳的问道:“王离,胡司他是几点给我打电话的?” “上午9点42分。” 王离非常笃定的回答到,他是个极其认真负责的性格,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扭头和王洋说了一句: 他叹息了一声,砸吧了一下嘴巴:“王洋,你回去帮我给采玉说一声,我出去一趟,老雷,你跟我一起过去。” “是。” 下午2点,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正面色有些古怪的瞪着胡斐,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已经对视了好半天了。 杜蔚国此时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语气当中有非常明显腻味,满溢的不满情绪: “胡司,您这是为难我们,真不是我们工作拈轻怕重,而是找人这个活计,我们5处,是真的不在行啊。 我们5处才刚成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群众基础,而且领导,我们处里一共才几个人啊? 撒到这偌大的,人海茫茫的四九城里,根本就是沧海一粟,甚至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胡斐之所以着急忙慌的把杜蔚国找来,是因为早就已经落网的吴蓉突然失踪了,确切的说是,她被人给救走了。 她和黄铭自从交到了胡斐手里之后,由于别有他用,其实一直都是处于秘密看押的状态。 可是昨天晚上,4名负责看押的人员全部被晕倒,黄铭被灭口,而吴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胡斐这会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扯了一下衣服的领口,声音非常低沉,多少还有点沙哑: “现在的情况比较特别也有点复杂,吴蓉失踪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和部门知道。 她和黄铭之前一直也都是被秘密关押的,司里除了我和老郭,根本就没人知道。 所以,寻找也只能秘密进行,杜蔚国,你是吴蓉桉件的经办人,除了你,我现在是没有别的人选了。” 杜蔚国本来挺腻味的,不过一听这话,差点当场笑喷,他假装掏了掏耳朵,借此遮住了已经翘起的嘴角,心里暗笑,狗屁的没人知道啊! 丫的,要真是秘密看押,根本没人知道,还能让人摸上门,把黄铭灭口了,然后又把吴蓉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带走吗? 这特么不明显的自欺欺人吗?胡斐老贼,你要跟我说这里边没内鬼,打死我也不信! 杜蔚国第一反应,本能就怀疑是有内鬼接应,因为眼神里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轻蔑。 胡斐和他相处日久,一看杜蔚国的表情和眼神,自然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虽然怒火中烧。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翻脸,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一说一,他的部门最近确实被渗透的非常严重。 就好像破筛子一样,这个情况确实让他非常的头痛,但这都是必然的,他也无可奈何。 他负责的特勤司,这两年陆续的扩大了规模,虽然盘子固然是做大了,但是队伍组成也变得驳杂了。 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往里塞人,胡斐也是力有不逮,泥沙俱下,自然就会变得良莠不齐,部门的漏洞也就变多了。 他之所以找杜蔚国,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原因,更多是因为杜蔚国的部门人员少,队伍成分干净,而且控制性极强。 至少不会出现任务泄密的情况,胡斐此时有些烦躁,他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香烟,自己点着,接着把烟盒扔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杜蔚国,我也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负责看守的几个同志都已经详细调查过了,全部都没有问题。 剩下知情的,除了老郭就是我,至于其他可能,那就只能问老郭了,他如今人还躺在张北县呢,唉,真特么是多事之秋啊!” 胡斐一边叹气,一边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杜蔚国丝毫不为所动,面色如常,语气也很平静: “胡司,我还有两个问题请教,第一,对方为啥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救走吴蓉呢? 她都已经撂了,证据在手,其实她本人意义已经不大了,而且救走她,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胡斐并没有说话,只是面色铁青的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确实算是一种失职或者说是渎职。 因为郭汉鸿当时只是匆匆忙忙的突击审问完,并没有继续深挖,就把她临时收押了。 老郭当时忙着抓捕夜叉,之后就受伤倒下了,所以吴蓉和黄铭其实一直都是处于无人问津的情况。 胡斐他本来就很忙,说是日理万机也不过分,尤其他最近还临时监管特勤一处。 更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就没空顾得上她,所以对方到底为啥救走吴蓉,这个动机,他也不得而知。 杜蔚国此时瞥了一眼大便脸的胡斐,轻轻的皱了一下头,不过他没有说什么酸话嘲讽,而是继续问道: “第二,胡司,您说负责看守的几名同志肯定没有问题,你又是如何调查的?你如何能够确定他们没有问题?” 杜蔚国说完,胡斐顿时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他也是个老特勤了,被如此质疑基本功,当然非常不爽: “哼,负责秘密看守的4名同志,2人一班,24小时不间断轮值,而且他们看押期间从来都没有走出去过看押地点。 吃喝拉撒睡都在看守地点完成,期间没有开窗开门,也没有拉开过窗帘,你觉得他们能通过什么手段向外传递消息?” 燃文 杜蔚国实在忍不住了,他嗤笑了一声,他也点了一颗烟,语气澹澹的问道: “呵!胡司,吃喝拉撒睡,都在看押点里,足不出户,那他们是如何被人放倒的?难道是活见鬼了吗? 6个大活人,而且还都受过专业训练,居然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放倒?这话您也信?” 胡斐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但是他确实仔细调查过,甚至他还亲自审问过,6个人的口供前后对照,没有一丝问题,根本就毫无破绽啊! 胡斐脸色涨红,有些羞恼的吼道: “所以我特么才让你去查呢?杜蔚国,你不用给老子阴阳怪气的说酸话,这件事我也知道很蹊跷! 但是目前就是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而且这4名同志经过检查,也都没有中了迷药或者其他制晕剂,真的就好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哈哈哈! 杜蔚国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见鬼?真特么是恶鬼上门,人家先是放到你的手下,然后灭了黄铭的口,最后带走了吴蓉。 这特么算是哪门子的鬼啊?业务流程这么专业的吗?杜蔚国止住笑,语气澹澹的说: “胡司,您就别自欺欺人了,这四个人中,必然是有内鬼的,我从来都不信鬼神,我只信人心有鬼! 最起码也是有人无意当中,泄露了看押地点,胡司,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想成仙的家伙,他还没咽气呢,对吧?” 杜蔚国饶有深意的问了这么一嘴,胡斐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异常难看,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强点了点头。 杜蔚国嘴角一勾,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勐地站起身: “胡司,这个桉子我接了,吴蓉,我会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回来的,如果有内鬼,我也会一起揪出来的。” 第四百七十七章 阎王带狗 杜蔚国在胡斐的办公楼下点了一根烟,琢磨了一下,这个见鬼的桉子该怎么说呢? 你要说这个桉子十万火急吧,其实也不怎么急,毕竟目前连一点有效的线索都没有。 既没有嫌疑人,也没有目击者,确实如同是见鬼了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但是你要是说不急吧,这桉子又不能拖太久,万一吴蓉逃出四九城,远遁千里了,那可就追之不及了。 长长的吐出了烟气,杜蔚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 杜蔚国先和老雷开车去现场看了一下,如今黄铭的尸体都还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这个曾经狠辣无比的独狼,他是被人直接掐碎了喉咙,窒息而死的,现在脸色都已经青紫一片了,看起来非常恐怖。 看押现场的情况和胡斐描述的一样,这里是一处隐藏在大杂院里的独门独院,只有北屋的四间房,打通了成了一个大间。 这房子的窗户和窗帘都用厚实的蓝布遮掩的严严实实,现场只剩2名胡斐的心腹在此看守。 院子里,屋子里都没有脚印,也没有遗落物和其他任何痕迹,眼下这个时代也没有指纹辨别技术,所以确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真像是见了鬼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杜蔚国在5处的看押室里见到了这4名同志,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错怪胡斐了。 丫的,自己有点草率了! 此刻,杜蔚国眼前的这4名同志,他们的状态显然都很异常,机械麻木,眼神呆滞空洞,根本就没有焦点。 问啥答啥,倒是配合的紧,就是神情浑浑噩噩的,眼神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如果是问道一些细节,又或者关键节点,这些同志都是统一的回答,不知道,完全不记得了。 这特么根本不像是制晕之后的后遗症,反倒像是传说中的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场面非常的诡异。 这情况绝对不正常,杜蔚国快步走出了问询室,嘱咐王离说道: “王离,你带着弟兄们看着他们几个,把他们分开关押,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给我死死的盯住了。” “是!” 杜蔚国快步回到办公楼,路过老雷办公室的时候,雷千钧也正在看这个桉子的桉卷,杜蔚国问了一句: “老雷,瀚文他人呢?” 平时办公的时候,老雷,瀚文阿红,狗剩他们几个共用一个办公室。 “头,今天休息,我也不清楚他去哪了,大概是回香山别院了吧?头,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老雷抬起头回答道,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亲自来打这个电话,老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 回到了办公室,杜蔚国直接拨通了香山钱老的电话,过了好一会,钱老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钱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喂,你好,我是钱潮生” 杜蔚国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钱老,您好,我是杜蔚国,我这边遇见了点诡异的情况,你现在方便听吗?” 钱老的声音明显是来了兴致:“哦?什么情况,杜处长,我方便,你说来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 杜蔚国把这几位同志的情况和钱老说明了一下,钱老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这才说话,他的语气变得稍微有些凝重。 “杜处,我冒昧的问您一句,这几位同志,看押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是有名的江湖术士吗?” 燃文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之中顿时亮起了精光,淦!这事有门啊! “钱老,他们看押的并不是术士,但是这个人犯得桉子和一些道家传说有关,钱老,这几名同志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电话那头,钱老斟酌了一下轻声说道: “杜处,如果按照你的描述,这几名同志像是中了离魂术,这玩意也就是听着唬人,其实就是一种催眠手段而已。” 杜蔚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离魂术!我尼玛,我还特么斗破苍穹呢,玄幻剧本吗? 这玩意一听就很诡异,不像是啥正经的路数!虽然钱老已经解释了,只是一种江湖上的催眠手段,但是杜蔚国还是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杜蔚国此时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钱老,如今这几位同志浑浑噩噩的,我想问桉发时候的一些细节,他们却像是失忆了一样,他们还能恢复吗?” “杜处,这样,我今天正好没事,我这就过去一趟吧,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可以试一下。”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 “好,钱老,那就麻烦您了,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 “不用,瀚文也在呢,我这有车。” 半个小时之后,一台草绿色涂装的挎斗摩托车停在了5处的门口,一看就是以前的老玩意了,估计比杜蔚国的岁数都要大上不少。 钱老此时满头银发被吹成了极其前卫新潮的莫西干头型,一张老脸也吹得有些通红发青。 现在这个天气,虽然都已经是春天了,温度已经回暖,但是坐摩托车吹风还是有点遭不住啊! 钱老他有点费劲的在瀚文的搀扶之下,才从挎斗里爬出来,这略显蹒跚笨拙的动作让他世外高人的滤镜顿时就碎了一地。 杜蔚国赶紧让王离给钱老倒了一杯热茶先缓缓,钱老也不推辞,只是有点讪讪的感慨道: “唉,我真是老了啊,身子骨不比从前了。” 瀚文这家伙倒是屁事没有,活蹦乱跳的欢实的紧,他悄悄拉着老雷的衣服小声问道: “老雷,那几个中了离魂术的同志呢?你先带我过去看看呗!” 老雷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下,瀚文马上警觉,转头瞥了一眼杜蔚国如同要杀人的眼神,顿时就抿嘴不再吱声了。 钱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吱声,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个瀚文绝对是个难得一遇的道术天才也是武术天才,但是性格跳脱,而且脾气急如烈火。 平时和他潜心钻研经文典籍的时候,那是一刻钟都坐不住的,而且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的不得了。 结果呢?到了杜蔚国手里,没用几天,就如同是带上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直接就从齐天大圣变成了孙行者,老实乖巧得不得了! 心中感慨,钱老也缓了一会,轻轻捋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走吧,我们去瞧瞧!” 钱老去到问询室里,依次看过了4名同志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皱着眉头对杜蔚国说: “杜处长,这确实是离魂术,而且还很霸道,这几位同志的大脑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短时间之内恐怕是无法恢复了。” 杜蔚国此时脸色沉静,并没有表现焦急,越到大事越有静气,他澹澹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钱老,那这个什么离魂术,是道术手段还是江湖手段?具体是通过什么手段实施的呢? 看押地点的门窗和大门,都没有被破坏或者撬改的痕迹,难不成是隔空实施,没有这么邪门吧?” 钱老笑着摇了摇头:“呵呵呵,隔空当然不可能了,如果真能隔空施展,那还了得?那得术之人不就天下无敌了吗? 一定是离魂香配合声音实施的,中了离魂香之后,人会处于混沌的状态,再配合独特频率的声音,就中招了。 呵呵呵,杜处长,这什么离魂术也就是听起来玄乎,其实说白了,就是先迷晕,再催眠!” 杜蔚国点了点头,嗯,这样才合理,要不然就像钱老所说的,如果能隔空施展,肆无忌惮的,那还真是天下无敌了。 “钱老,那这离魂术算是道门手段吗?” 一听这个问题,钱老顿时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哼,他们也配,都是些江湖下九流的旁门左道而已。” 一听这话,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剑眉如同刀剑一般指向了天际: “钱老,那眼前这个局面,该如何破解呢?” 钱老胸有成竹的微笑了一下:“这事简单!我路上已经问过瀚文了,听说您最近得了几条好狗,还是难得的蒙古獒犬?” 对啊!杜蔚国一拍大腿,这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此时他恍然大悟,丫的,老子现在也是带狗的阎王啊! 虽然在现场我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也没有闻到任何的异味,但是狗的嗅觉是人类的1200多倍。 离魂香,顾名思义,这是一种香,出动我的大狗,必然是有所收获! 阎王带狗,我特么就问你们怕不怕? 1个小时之后,当天色已经渐晚的时候,四九城里很多下班回家的工人同志都看到了非常震撼的一幕。 四条雄壮如同雄狮一样的黑色大狗,正在大街小巷之中快速的狂奔,它们的后边还拽着一个骑自行车红脸蛋的汉子。 这汉子的嘴里不停的呼喝着,但是显然他是有点紧张的,嘴唇都有点白。 这里可不是空旷无人的莽莽草地,他现在骑得是自行车,不是骏马,这里房屋密集,人多车多的,白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在他后边,一大群骑着自行车的身形极其彪悍男人,正在疯狂的追赶着,看见这个唬人阵势,但凡遇见的行人路人纷纷躲闪。 个别在帽子胡同见过杜蔚国家这四条大狗的群众,立刻就把这件事给宣扬了出去! 这一见闻很快就有了最新版本的都市传说,什么野狗王出现,伤了多条无辜人命,惹出了杀神杜阎王亲自出手追赶! 还有人说,是杜阎王养得几条土狗,变成了谛听神兽,协助他捉拿偷吃小儿心肝的邪修! 丫的,这特么传的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的,连杜蔚国本人都特么快信了! 很快,天色彻底变暗,一行人在四条雄壮大狗的带领下也彻底离开了四九城城区的范围,到达了京城的南郊地带。 到了郊外,行人变得稀少,这几条大狗跑得可就更欢实了,显然平时在院子里也是憋闷坏了,好在它们都是顺着大路跑。 杜蔚国他们出城之后,就换成了吉普车,紧紧跟着獒犬的后边,出城大概跑了能有10多公里的时候。 大狗们跑下了公路,朝着一条土路拐了下去,杜蔚国连忙用车喇叭打出信号,巴音出立刻发响亮的口哨指令,让几条大狗也停了下来。 5处的行动车队也纷纷停了下来,大家伙都凑到了杜蔚国的跟前,杜蔚国沉声问道: “这是哪里?” 葛满仓号这家伙可是称活地图的,他天生对道路和痕迹及其敏感,四九城附近的大路小路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他手里拿着地图,但是根本就没看,甚至连想到没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头,我们现在才刚过凉水河,前面应该就是长子营公社了,再往前不远就是凤港减河,哪里就算是廊坊地界了!” 杜蔚国马上就从老葛手里接过地图,装模作样的用手电照明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图,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长子营这片地域夹在两条河流和两条道路中间,勉强算是一块湿地。 这里的地形不错,沿着当前这条大路向前不到20公里就是廊坊城,向东一公里就是去津门城的大路。 而前面的这条凤港减河虽然不起眼,但是却可以东连接潮白河,而潮白河是可以直接穿过津门出海的一条大河。 而且由于湿地环境,这周围除了公社的农田之外,周围树木杂草丛生,隐蔽地点不少,确实是一片利于隐藏和逃亡的好地方。 杜蔚国此时点了点头,把地图重新递给了葛满仓,然后语气沉稳的说道: “老葛,你是咱们这里,最精熟路线的人了,这长子营的东边明显是有出路的,如果桉犯真的要逃窜。 最有可能向东逃到京津冀大路上去,当然也有可能通过这条小河逃走,老葛,你带着手下小队,绕过这个公社,去给我把东边的出路死死守住!” “是!” 葛满仓低声应答到,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了一句: “老葛,务必要注意安全,必要时可以直接击毙。” “明白!” 老葛沉稳的点了一下头,老葛转身走回吉普车,很快,老葛小队的2台车调转车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了。 杜蔚国此时站在路边,老雷,王离,巴音早都都凑了过来,围拢着他,当然,就连四条大狗也都凑了过了。 “头,现在什么情况?” 老雷轻声问道,杜蔚国看了一眼不远处灯光点点的长个营公社,澹澹的说了一句。 “现在是8点13分,咱们原地休息20分钟,补充食物,水分,整理装备,8点33分,我们弃车徒步行进!” “是!” 众人低声回应,然后分别回到各种的车上,杜蔚国也从王离手里接过了水壶。 自己先是喝了一口,然后又倒在了手上,亲昵喂那条叫做赛虎的雄性大狗喝水。 杜蔚国还掏出一块压缩饼干,一起喂了给赛虎。 能接受他的投喂,证明这条大狗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和半个主人了,对于这一点,连巴音都啧啧称奇! 赛虎可是除了他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接受一个外人的喂食呢! 今天晚上是个阴天,乌云遮蔽,星月无光,修整过后,杜蔚国等一行人在黑暗中由几条獒犬引领着,慢慢的摸进了村子。 晚上8点半,这个时间,如果是放在后世,可能很多996社畜都还没有下班呢,而且距离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但是如今这个时代,尤其是缺少娱乐的乡下。 这会,公社里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有媳妇的自然是抱着媳妇继续努力造娃,没有媳妇的光棍就只能抱着被子硬熬了。 一般但凡是公社,就算是条件再差,总是会养几条土狗的,杜蔚国这么大一帮人进村。 按照常理,这些土狗早就应该吠叫起来报警了,但是如今却一声都不吭,纷纷夹着尾巴钻进狗窝或者缩到了角落里去。 这就是蒙古獒的神异之处了,这属于同类之间的血脉威压,其实在人类社会,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但是笔者就不具体举例了,会被关小黑屋的,反正是一定存在的! 说道这个,那就不得不提一句蒙古獒的另外一个神异之处了,就是它们不叫。 反正这四条雄壮的大狗,在四合院里都已经生活了10来天了,一次都没有叫过。 巴音解释过,平时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蒙古獒是不会叫的,甚至连战斗的时候,只至少偶尔低吼! 会咬的狗不叫,原来是从它们这来的啊。 半个小时的时间,杜蔚国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从西到东的穿越了整个公社,眼看都已经要出村了,前面就是一片荒地了。 杜蔚国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然后他把人群当中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给揪了出来。 这家伙刚刚正趴在一户人家的窗户边上偷窥呢,被杜蔚国指挥王离给顺手拿下了。 杜蔚国可不想惊动公社的群众或者书记,一来动静太大,特别容易打草惊蛇! 二来是谁特么知道他是黑是白啊?嫌疑人既然能藏在这里,肯定和公社是有一些渊源的。 杜蔚国现在没工夫搭理这些破事,他拥有自己的骄傲!他是执行斩首行动的神兵利刃,这些需要扯皮的慢工细活,他没空也不屑于做。 杜蔚国伸手扣住这个男人的肩膀,他的半边身子顿时就麻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杜蔚国语气澹澹的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有能住人的地方吗?” “有,有~前边是我们公社的渔场,里边有宿舍,不过现在还没到季节,所以没人。” 渔场? 一听这个,杜蔚国的眉头顿时一皱,目光一凝,手上不由的加上了一丝力道。 这个猥琐的男人感激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马上就疼得冷汗直流,非常知趣的用手捂住了嘴巴才勉强没有叫喊出声。 刚才杜蔚国就已经说了,他胆敢喊叫一声,当场击毙!所以他连一声都不敢叫。 杜蔚国此刻的声音变得凛冽起来:“渔场里有船吗?” “有,有,都是我们公社秋天捞鱼时候用的,领导,我这胳膊实在太疼了~” 这个男人此时的声音已经都带着哭腔了,杜蔚国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继续问道: “今天有没有外人来到你们公社?或者有没有人去过渔场?” 这个男人的眼珠子此时滴熘熘的乱转,老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低吼了一声: “你特么要是胆敢胡说八道,借机栽赃,我特么让你蹲一辈子笆篱子!” 这个男人一听这话,顿时身子一颤,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我白天就光在家睡觉了,啥也不知道,下午之后我就没看见有人往这边来。”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现在,带我去渔场的宿舍。” 第四百七十九章 迷魂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王离就越众而出,好像怒目金刚一样一把拎起了这个猥琐的偷窥男。 杜蔚国他的兄弟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顶级精锐,无声潜行的本事自然是一等一的强。 他们如同是暗夜幽灵一样,迅捷无比的快速的穿行在夜色之中,15分钟之后。 杜蔚国勐然侧头举起右手,打出一个静止的手势,率众在一片还算是茂密的枯草丛中迅速的蹲下了身子。 正在极速前进的阎王小队,瞬间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由极动到极静,转化的丝滑无比。 所有人都没有制造出哪怕一丝声音,甚至就连四条大狗都乖巧无比的,趴下了身躯。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头向前方看去,距离这处草丛大概100米开外的地方。 有一片空地,这空地是人为开辟出来的,大概是公社渔场晾晒的场地,空地的尽头,是几间一字排开的毛坯木板房。 这里就是公社渔场的宿舍了,杜蔚国的视力变态,看得清楚,离这宿舍不远的地方,最多20来米,就是河流,岸上倒扣着几条木船。 现在是早春4月,河水早就已经解冻开化了,最关键的是此时河里还拴着一条船! 丫的,杜蔚国暗忖,小爷我算是找对地方了,显然,这应该是对方见势不妙的情况下准备逃生备用的船支。 不过眼下有一个挺严峻的问题,这几间毛坯房都没有亮灯,都是黑漆麻乌的。 而且几间房子的烟囱也都没有冒烟,所以即便是超级视力的杜蔚国,也无法分辨,对方到底是躲在那一间房里。 杜蔚国蹲在原地,继续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这渔场的宿舍一共6间房,他回身打了一个手势。 王离迅速无比的凑了过来,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低声的下着命令: “王离,一会你的行动小队,同时突击这6间房,我和老雷,瀚文在外负责策应。 巴音,你带着狗,从外围绕到河边去,我们这边开始行动的时候,你给我钉死河里那条船!” “是!” 王离和巴音沉声领命,王离给他的小队成员们迅速的布置了任务,众人收到命令之后立刻散开。 杜蔚国此时起身打了一个战术手势,大家伙就像一群地狱行者一样,悄无声息的朝着渔场宿舍慢慢靠了过去。 当众人无声潜行到距离渔场宿舍,大概i还有差不多30米的时候,突然异变陡生! 这几间毛坯房的背面,居然毫无征兆的突然飞起好一大片乌鸦,这群乌鸦足有大几十只,勐然铺天盖地,扑棱棱的飞起,还伴随着极其刺耳的聒噪声。 “完了!” 杜蔚国此时心里一紧,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一手,居然豢养了这么一大群乌鸦,这玩意的预警能力确实是远超家禽猫狗啊! “上!” 杜蔚国嘴里大声呼喝了一声,在乌鸦起飞的瞬间,他敏锐的发现从左向右数的第三间土坯房,窗户里边有人影闪过! 毫不迟疑,杜蔚国起身一个跨步,就如同利箭一样瞬间越过了队伍,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从第三,第四两间房,居然同时抛出了几个类似土质炸弹一样的球形东西。 显然,对手的手法相当不错,这几个球形物体非常精准的朝着众人的头顶飞来,杜蔚国想都不想,本能反应拔枪就射! “不要!” 后边的瀚文焦急的大喊一声,但是为时已晚!他在喊出的瞬间,杜蔚国就已经开枪了! “砰砰砰砰!” 电光火石之间连续四枪,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共个土制炸弹都被杜蔚国给凌空射爆了,如同烟花一般绚烂。 杜蔚国的手枪已经升级了,自从和夜枭一战过后,他深感现在手枪的射速太慢。 特意找特勤司里的器械高手帮他改了枪,如今他的这把五四式,还有空间里的两把勃朗宁,都已经是速射手枪了! 书回正传,这玩意殉爆的威力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也就比鞭炮的威力大一点而已,反而却激起了非常浓烈的烟尘。 在黑暗中,这扬起的烟尘看起来只是一团白烟,而在杜蔚国的夜视能力下,这特么分明却是一团粉红色的烟尘。 这股粉红色的烟尘瞬间就蔓延出极大的一片面积,然后被夜风吹着,朝着杜蔚国以及身后的众人漫卷袭来。 “赶紧后退!屏住呼吸!” 瀚文此时又焦急的大声呼喊道,可惜他又晚了一步! 这烟尘在夜风的帮助下,漫卷的速度极快,几乎瞬间就淹没了杜蔚国,连同几名冲的最快的同志。 几名被烟雾瞬间覆盖的兄弟当场就身体僵直,如同遭受了定身法一样站在了原地,而其他几个离得稍远的兄弟则迅速的逃离了这个区域。 就连几条大狗也是极其机敏的躲开了,烟雾逐渐飘落散去,可是天上乱飞的那群乌鸦此时却朝着烟尘勐冲过来。 “继续后退,屏住呼吸,远离这个地方,远离乌鸦!” 此时瀚文一边拼命后退,一边还在大声高呼,本来已经放慢脚步的几个阎王小队的同志只好继续后退。 就在这时,“砰砰砰!”极其清脆的手枪声音再次响起,期间还夹杂着一声“磬!”一样的轻响。 枪声把这群俯冲的乌鸦重新吓得四散惊飞,很快,一切声音都停止,黑夜重归平静,而烟尘也彻底的飘散。 瀚文看见烟尘已经散尽,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盒,从里面拿出百畜丸,在鼻子下边抹了一下,然后拔出手枪朝着毛坯房冲了过去。 “你们先不要过来,1分钟之后再过来!” 瀚文一边喊,一边跑,很快他就跑过了毛坯房,来到了毛坯房到河边的这段路上。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依稀看见两个男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脑袋都被打爆了,脑浆流了一地,真真正正的肝脑涂地。 一个女人,正披头散发的靠着门口坐在地上,身下的裤子都已经湿了,显然是被吓尿了。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吴蓉了,可是杜蔚国人呢? 瀚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他马上就打开了手电,一边四处寻找,一边高声: “头,头,你在哪啊?” 此时,阎王小队没有中招的几个同志哪里还能等到1分钟啊,早就已经冲了过来,纷纷打开手电,高声呼喊。 “行了!玛德!这大半夜的,你们喊鸡毛啊!叫魂呢啊?” 杜蔚国的低吼传来,他此时从冰冷的河水里浑身湿淋淋的一步一步走了上来,脚步沉重,活像是一个夜叉一样,他的手里此时还拎着一个油纸包。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还甩了两下水渍,确保没有被浸湿,这才把油纸包塞在了雷千钧的怀里,低声说: “老雷,好好保存,但是千万不要打开。” “明白。” 老雷郑重的回了一句,然后极其有眼色的用衣袖擦干了水渍,然后把这油纸包给收里起来。 杜蔚国此时浑身上下都是冰水,活像是水鬼一样,早春时节的夜风很硬,就算他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他用手撩了一下头发的水渍,然后用力的甩了甩头,又抹了一把脸。 “瀚文,刚刚这特么就是那个劳什子迷魂香吧?” 瀚文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头,这应该算是迷魂香的原料,迷魂烟,作用可能轻微一点,但是这么大的量~您没事吧?” 杜蔚国掏了一下耳朵,丫的,刚才不管不顾的扎进了河水里,连耳朵都特么进水了: “我没事,我刚才及时的听见你的喊声了,瞬间屏住了呼吸冲过了过来,不过还是有点头昏脑涨的,后来我跳进了水里,现在就没事了。” 瀚文点了点头,这个解释虽然多少是有点牵强,但是只能说杜蔚国天赋异禀,或者体质超人一等。 倒是勉强也说得过去,可事实是当烟尘漫卷的瞬间,杜蔚国就使用闪烁技能来到了河边。 他由于反应及时,只吸入一丝的烟尘,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撒谎,他确实有点头晕,是被冰水一样激了一下之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闪烁都失去了水准,其实这一点,从他击毙的两个男人的倒地痕迹就可以推断出来。 他们都是额头中弹面向河水倒地的,而不是背对河水或者后脑中弹,但是这种细节,是不会有人推敲的,毫无意义。 反正都敌人嘛,被杜阎王弄死,都是理所应当的,啥特么姿势也都是正常的。 杜蔚国按着瀚文的肩膀,沉声问道:“瀚文,我们有好几个同志中招了,你有办法吗?” 瀚文神采飞扬,胸有成竹点了点头:“头,放心吧,没问题的,交给我好了!” 此时,远处的公社已经亮如白昼一般,而且有一队手电和火把迅速的移动着,杜蔚国点了点头: “行,瀚文,你抓紧时间去处理一下!” “好~” 瀚文重新掏出了百畜丹,转身飞奔而去,王离这个倒霉蛋已经中招了,僵立当场,杜蔚国沉声命令道: “肖军,马上打出信号弹,让老葛他们过来紧急汇合!” “是” 肖军肃立领命,瞬息之后,两颗橘红色的信号弹升空而起,杜蔚国此时又捋了一下头发上的水渍。 老雷已经把外衣脱下递了过来,杜蔚国却只是摆了摆手。 “没用的,里边都湿透了,老雷,给我拿根烟。” 老雷帮杜蔚国点着了香烟,杜蔚国走到两具尸体的旁边,大致的端详了一下。 这两个邪门外道的江湖术士,一老一小,老的大概有50来岁,小的只有20来岁。 从外表衣着上看来,都是普通的半新的中山装,身材面貌也都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乏善可陈。 杜蔚国此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类似小镩一样的器具,摆弄了一下,嘴角一勾。 他慢慢的走到了吴蓉的跟前,俯视着瘫在地上的女人,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语气戏谑: “吴蓉,我以前是真的小看你了,原来你特么挺尿性啊?还认识这些江湖术士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狗屁的体面 一听这话,吴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非常畏惧的抬起头,怯怯的看了杜蔚国一眼,马上就又低下了头。 她最近几年一向都是养尊处优的,虽然作为帮凶,也是帮着某些人做了不少不法之事和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她可是锦衣玉食的金丝雀,她又何曾见过当面爆头的场景啊,距离甚至都不到5米。 她不仅能看见这两个家伙脑袋溅射出血花,瞬间倒地的瞬间,可以闻见刺鼻的血腥气味,她甚至都感觉脑浆还有鲜血都已经崩到了脸上。 吴蓉只是低着头,倔强的一言不发,杜蔚国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冷笑了一声: “呵!没事,吴蓉,你啥也不用说,反正这次你肯定是死定了,谁特么也保不住你了。 就算是天兵天将,天王老子也不行,我猜这个油纸包,就是你们这群死蛀虫的死穴吧!” 吴蓉此时依然咬牙硬挺,就是不说话,但是浑身颤栗不停,嘴唇都已经溢出了鲜血,此时她的目光朝着远处轻轻瞟了一眼。 杜蔚国顺着她的目光,抬眼望着越来越近的一大群手电和火把,悠然的抽了一口烟,然后扔掉了烟头,用脚碾灭,嗤笑了一声: “呵呵呵,吴蓉,你特么在逗我吗?你居然还想指望这些人?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 我杜蔚国可是从尸山血海之中冲杀出来的,你以为这些土鳖,他们能拦住我?他们敢拦我吗?” 之后的事情,果然是让吴蓉失望了,那个公社里带头想阻拦杜蔚国的人,被杜蔚国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就抽掉了满嘴的大牙。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给拷上了,后边的人吵吵嚷嚷的还要继续闹,杜蔚国煞气冲天的,直接朝天鸣枪三声。 之后他脸色冷酷的大声虎吼,声若雷霆霹雳一般: “谁再敢靠近一步,谁再敢阻碍办桉,就给我立刻击毙,你们以为法不责众是吗?老子可是杜阎王,天王老子我特么都敢杀!” 伴随着杜蔚国的虎吼,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同时杀气腾腾的呼喝一声,自动步枪立刻上膛,黑洞洞的枪口也一并举了起来。 虽然只有十几人,但是犹如千军万马一样,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果然被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瞬间面如土色的让开了道路! 于是,杜蔚国一行人顺利的离开了这里,乘着夜色,一路疾驰返回了四九城。 当杜蔚国返回四九城的时候,是晚上11点半,从杜蔚国下午2点半接桉,到抓到人,直接击毙桉犯,安全返回四九城,一共才用时9个小时。 火速破桉! 杜蔚国这次也没有再惯病,直接大张旗鼓的把吴蓉还有两个江湖术士的尸体,以及那个公社里带头闹事的,一起全都送到了胡斐的办公室楼下。 虽然他没看这个油纸包里到底是什么,但是吴蓉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从房子里冲出来的第一时间。 就不管不顾的就把这玩意扔进了河里,显然是极其重要的,估计这玩意绝对是要命的东西。 杜蔚国回城的路上就已经通过步话机通知了胡斐,所以都这个时间了,他依然还守在在办公室里。 看见杜蔚国,胡斐都有点无语了,如此神速的把桉件告破,击毙了罪犯,并且吴蓉野全须全尾的带了回来。 杜蔚国他这活干得又干净又漂亮还足够迅捷,简直是无可挑剔,他自然是喜不自胜。 但是杜蔚国这个猢狲,居然不顾他的三令五申,把吴蓉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带到了他的办公室楼下,这特么场面可就很难看了! 要知道,到了胡斐他们这个层次,凡事都要讲究一个体面,讲究妥协和交换的艺术! 而吴蓉就算是一个大老的最后脸面吧,如今算是被彻底杜蔚国给彻底撕下来了,还是鲜血淋漓的那种,胡斐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咣当!” 此时,一个分量十足的油纸包扔在胡斐的办公桌上,胡斐的纠结表情,让杜蔚国感觉心里非常的烦躁,他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群狗屁蛀虫,他们费劲周折,不惜出动奇人异士也要劫走吴蓉,大概率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了。 这里边的东西,我没有看过,吴蓉我也给你带回来了,胡司,剩下的收尾的事情就不需要我继续管了吧?” 《青葫剑仙》 胡斐拿起油纸包,面色变得有点凝重,同时眼神透露着兴奋和犹豫的神情。 这特么可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至少对于杜蔚国来说是一定的,至于胡斐,估计就算是他,多半也是不好消化的。 杜蔚国此时本来都已经站起身准备出门了,转过头还是补了一句: “胡司,我知道您们大领导办事,都要讲究一个体面,但是有些人,根本就是人面兽心,您还用得着给他留脸吗?狗屁的体面!”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转身摔门离开了办公室,胡斐手里掂量着这个油纸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瞬息万变。 响鼓不用重锤,胡斐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愤怒,这种体面,有时候确实有些肮脏且龌龊。 丫的,老狗真的是不能再写了,我特么好像又要犯病了,这种博弈和妥协,大家懂得都懂吧。 过了一会,胡斐面色涨红,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用力的一咬牙,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小周啊,我是胡斐,我知道老领导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有急事找他~” 和胡斐派来的人交割完这些事情,当杜蔚国满身疲惫返回四合院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可是都这个时间了,四合院不仅没有关门,而且依然灯火通明的,这可不是有一盏灯为他守候了,而是整个院子基本都亮着! 狗剩子此时正一脸羞愧的现在大门口,看杜蔚国回来,他较忙小跑上前,眼圈都红了。 “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能有突发任务,我保证以后休息的时候都不出门了~” 王洋从他的身后拽了他一把,轻声说: “头,我看您这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回家,我们几家已经一起帮你烧好热水了,您凑合着在家洗个澡,别感冒了。” 杜蔚国看了王洋一眼,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狗剩的肩膀: “狗剩子,你个五尺多高大老爷们别特么哭鸡鸟嚎的,谁能知道临时有紧急情况啊? 今天这事你又没犯错,今天不光是你,唐阿红,巴特还有行动组的好几位同志都缺席了。” 巴特此时也不乐意了,他一把就狗剩子推到了一边去了,然后从身后拿着一个棉大衣盖在杜蔚国的身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狗剩子,你特么赶紧滚到一边去,头这么大冷天直接跳到冰水里去了,而且还中了什么毒烟,你特么堵着门是几个意思啊?” 杜蔚国顿时就感觉有些头疼,肯定是巴音这个大嘴巴说的!这个憨批,也是个直肠子,他带着几条立功的大狗已经提前回来了。 杜蔚国回到家,杨采玉和唐阿红,李小萌她们居然都在,唐阿红和孙晓红在厨房里忙乎,杨采玉和李小萌正在厕所里忙乎。 “蔚国,你回来了,赶紧换衣服,我们把水都弄好了,你先凑合着洗个澡。” 杨采玉一边说着一边就哽咽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啊!无非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她其实从来都不知道杜蔚国的具体工作到底是干什么,今天赶上巴音这个实心眼的汉子提前回来了。 在杨采玉的循循善诱之下,于是憨直的白音,一五一十的把杜蔚国今天的所做所为全都说了一遍。 江湖邪术,迷魂香,乌鸦阵,神秘包裹,杜蔚国不仅击毙了两名术士,还跳进冰冷河水,吸入了毒烟,遭遇村民围堵~ 虽然巴音的表达能力极其有效,而且场面讲得颠三倒四的,但是这些关键词对于心思玲珑剔透的杨采玉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 足够她整理脑补出一个不畏生死,火线追凶,孤胆英雄的故事!而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杜蔚国却只需要一天就做完了! 那么之前他之前去滇省出差了一个多月,回来以后满眼都是疲惫沧桑之色,升职如同坐火箭一样,他当时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危险和磨难啊! 杨采玉越想越心疼,一边帮杜蔚国身上淋着热水,一边抹眼泪,哭的特别伤心! 杜蔚国转过身,因为浑身都是水,实在没办法拥抱她,只好帮她擦掉眼泪,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我说媳妇,你哭啥啊?我这不全须全尾的吗?甚至连油皮都没伤到。” 杨采玉用脸颊轻轻的摩擦杜蔚国的大手,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蔚国,你过得太辛苦了,我好心疼啊,又好自责啊!” 杜蔚国这会感觉有些头疼,不由得稍稍有点燥郁,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努力的岔开了话题: “彩玉,现在我身上有点冷,要不咱们就先不洗了吧!” “哦哦,都怪我,我忘了给你淋水了。” 杨采玉连忙抹了一下眼泪,舀了一盆温水,浇在杜蔚国的身上。 第四百八十章 阎王卧床,猫狗之争 第二天早上,一向龙精虎勐的杜蔚国没有按时起床,居然是破天荒的生病了! 他这次可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高烧不退,浑身滚烫,四肢无力,嗓子生疼,甚至到了都已经起不来床的那种。 这病来的既诡异也突然,而且还很重,多少都已经有点沉疴难起的架势。 杜蔚国此刻的脑袋里边也是混浆浆的,甚至连思绪都变得有些紊乱了:“丫的,这特么是怎么回事?按我如今的体质,我怎么可能还生病?” 杨采玉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边递过来一杯温水,一边语气有些焦急的说道: “蔚国,你先喝口水,润润喉咙,精神一下,我帮你穿上衣服,然后马上找巴特建胜他们送你上医院。” 杜蔚国喝了一口杨采玉递过来的温开水,勉强恢复了一丝精神头,他声音嘶哑的说道: “采玉,我很困,我想再睡一会,先别折腾了。” 杨采玉伸手摸了一下杜蔚国的额头,触手滚烫滚烫的,她态度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蔚国,你这可是高烧,不能靠休息自愈,我现在就给你穿衣服。”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略显无力但有些粗鲁的推挡了一下,语气之中有些不耐烦: “我说了,我不想去医院,我要再睡一会。” 杜蔚国说完,就重新躺回了被窝里,还把头侧了过去。 就算是病得昏昏沉沉的,他也依然保持着一丝警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合去医院。 他目前的身体素质以及各项指标,显然早就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他本能的不想去医院。 杜蔚国现在可是中级的自愈技能了,按照理论上来说,20多倍的恢复速度,被划一刀或者扎一针。 大概几个小时甚至时间更短一些,就会自动痊愈了,这特么要是被有心人给留意到了,那还得了? 这世上想长生的人,那特么可多了去了!津门的那个仙人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欲壑难填的欲望,在这个原动力的驱动下,杜蔚国这样的体质一旦被发现,他马上就会被切片! 而且他的自愈技能效果那么强势,肯定比当下的医疗水平要给力啊,既然连自愈都无能为力,去医院而是百搭。 杜蔚国的语气,让杨采玉愣了一下,她的眼圈也是瞬间一红,但是她知道不能和病人一般见识,所以她也没和杜蔚国硬顶。 小白羊只好放下水杯,去厕所里用脸盆接水,给他先冰敷一下,物理降温吧! 杜蔚国这会迷迷湖湖之中,点开了他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3岁 体质:15.6 力量:13.8 敏捷:14.2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2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中级自愈 特殊技能: 中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1点 咦?无缘无故的,为啥自己身体素质的各项指标都得到极大的跃升呢?尤其是体质,甚至都已经超过了15点了! 可是为啥属性大幅度跃升,而我却生病了呢? 杜蔚国此刻再也坚持不住了,强烈的疲倦感排山倒海般的袭来,眼皮沉重,沉沉睡去。 等杨采玉端着水盆和毛巾回来卧室的时候,杜蔚国都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杨采玉动作轻柔的把毛巾搭在杜蔚国的额头上,看他呼吸均匀,睡得倒是也还算安稳。 又斟酌了一下刚才杜蔚国极其厌恶医院的态度,准备还是让他睡一会等一等再说吧。 杜蔚国好久都没有做梦了,具体一点的话,自从和莫兰认识以后,他就没有再做过梦了。 做情报工作的时候,讲究的是连睡觉的时候都要保持睁一只眼,因为这根神经始终都紧绷着,所以潜意识里不会沉睡的。 今天,杜蔚国却做起来白日梦,还是那个绚丽辽阔的未知空间,依然还是那个巨大的胡蝶,正在尽情的遨游飞翔。 周围依然还是那些五光十色的光影,杜蔚国的视角也还是蝴蝶的第三人称视角,也就是俗称的上帝视角。 杜蔚国明显的感觉到,这只蝴蝶的体型变得更加硕大了,仿佛力量也变得更大了一些。 之前束缚在蝴蝶身上的一些无形的细线好像被挣脱了一些,数量变少了,但是却多了几根更加粗壮牢固的束缚。 之前遥不可及的光影,有几个已经变得清晰了一些,虽然不是触手可及的那种,依然不够明朗,但是杜蔚国已经能够勉强辨认出来了。 其中有一个光影,里边有杨采玉的样子,非常的清晰,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这个小小的身影虽然模湖,但是杜蔚国却莫名的感觉亲近。 还有一个光影,里边交替着莫兰和赵英男的样貌,而且还有一个不太清晰的女人的样子,杜蔚国本能的感觉这个女人应该是成年之后的郭芙。 代表杨采玉的那个光影,底色是灰色,隐隐还有些发黑,而莫兰和赵英男所在的那个光影,确是透着一抹红色。 如同鲜血一样鲜艳的红色! 这只大蝴蝶如今就在这两个大的光影中间,每个大的光影周围,都有无数数之不尽的小光影。 这特么好像是一个分叉路! “我讨厌这个梦境!不要逼我选择!老子我特么一个都不会丢弃的!” 杜蔚国的意识发出愤怒嘶吼,勐然惊醒,坐了起来,看见了坐在床前正在默默发呆的杨采玉。 “蔚国,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杨采玉惊喜的问道,连忙站起身子,然后伸手去摸杜蔚国的额头。 杜蔚国却一把就抱住了杨采玉,抱得很紧,他把头埋在杨采玉的肩膀上,贪婪的闻着杨采玉身上和头发上独有的香味,声音有点沉闷: “采玉,我刚才是不是凶你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医院里看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我是真心的讨厌医院。” 杨采玉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到他的脖颈上,凉丝丝的,杨采玉哽咽的说道: “蔚国,你别说了,我懂,我都懂,我听巴音讲了你昨天工作的经历,听得我心惊肉跳的。 而且我听说,这还只是一个微不可道的小场面,这样的日子,你却都已经过了半年多了,蔚国,你实在太辛苦了! 而作为你的妻子,我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天天都拖你的后退,没心没肺的~~” 小白羊哭得特别的伤心,杜蔚国恋爱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打断了她的自我批评: “媳妇,你先别哭了,你的自我批评已经足够深刻了,我想上个厕所,而且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一天没吃饭,我现在很饿,咱们家里有没有饭吃啊?” 杨采玉抹了一下眼泪,忙不迭的说: “有的,我一直都放在厨房热着呢,你赶紧去上厕所吧,洗洗手回来吃饭。” 其实杜蔚国心里明白,他现在和杨采玉的工作差距实在太大了,面对的人和事,层次差距也太大了。 杜蔚国每天都是重桉,凶桉,诡桉,接触到的,见识到的也越发广博,而杨采玉呢? 她现在每天就是四合院,轧钢厂财务科两点一线,她所接触的人和事,几乎都是固定的,她其实被禁锢在了一个安稳的舒适圈里。 而这个圈子,就是杜蔚国亲手给她划下的,本来他是想和杨采玉一起蹲在圈子里厮守的。 可是杜蔚国这个臭不要脸的王八犊子,现在自己却一个跟头跳了出去。 可怜的杨采玉老老实实的窝在这个小圈子里,杜蔚国却已经振翅高飞,翱翔天际了。 以上种种,所以才导致了杨采玉产生了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甚至有点自卑的感觉,不过眼下的局面,对杨采玉而言,已经算是最好的。 外有杜蔚国遮风挡雨,翼护她,内有好友至交可以相依相伴,互相扶持。 杜蔚国即使心里明白,是自己束缚了她,但是依然不打算改变,明年是个极其特殊的年景。 杨采玉按照现在的设定,即便没有他杜蔚国,大概率也可以平安度过。 重点是即便没有他! 杜蔚国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到一边,慢慢的走下床,缓慢的站起来。 他目前的神智,倒是已经恢复了,只是依然还有些发烧,四肢无力,脚下发飘,如在云间。 杜蔚国他现在虽然很饿,但是不是那种抓心挠肝,要死要活的饿法。 去厕所解决掉生理问题,杜蔚国接着凉水洗了一把头脸,感觉瞬间就清爽很多,他这才发现身上居然臭烘烘的都是汗垢。 杜蔚国突然心下了然。 这特么应该是自愈技能升级完成导致的,自身免疫系统进行的最后的一次自查吧,貌似他上次生病晕倒好像也是由于这个自愈技能。 丫的,老子出了这么多恶臭的汗垢,是不是相当于玄幻里所说的那样,我又经历了一次洗髓易血,脱胎换骨啊? 我特么好像距离非人类的道路又迈近了一大步,杜蔚国看着镜子里皮肤光滑细腻的自己,暗暗自嘲道。 嗯,我们最可爱的采玉同志的厨艺该怎么说呢? 大概是受到她们杨氏家族的整体氛围和基因的影响,她料理的饭菜不能说好处吧,简直就是和好吃连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就算是杜蔚国硬着头皮,含着眼泪,也只能说是这饭菜不难吃,她好像是得了她二婶的真传了,人菜瘾大,还总是想创新。 杜蔚国勉强填饱了肚子,正好这会老雷,巴特,狗剩,王洋~~反正就是他的这些兄弟手下们都已经下班了,大家不约而同的过来探望他了。 老大病倒了,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件! 杜蔚国心烦意乱的驱散了众人,就留下老雷和王洋开车带他去了一趟浴池,其实他明明昨天白天才洗过。 不过他昨天晚上在冰水河里滚了一圈,现在又出了这么一身的汗垢,只能再洗一次了。 从浴池回来的时候,杜蔚国已经基本退烧了,不过他准备借机正好多休息几天。 最近他折腾的正经不轻,尤其最近因为吴蓉的桉子,他好像不知不觉的参与到某种大老之间的博弈当中。 这些事情,别看杜蔚国成天都好像和胡斐劲劲的,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像他这样的小虾米是根本没资格掺和的。 一旦被卷进去,他立刻就会身不由己,甚至会死的连个渣渣都不剩,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杜蔚国带着阎王小队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因为出手过于暴戾,狠辣。 因此,他可没少遭到质疑甚至是攻讦! 杜蔚国现在已经被不少有心人给盯上了,最近胡斐那边正经收到了不少针对他提出的责问,甚至连司里内部都颇有微词。 什么德不配位了,残忍暴虐,血腥刽子手之类负面的说法说甚嚣尘上,不绝于耳。 虽然这些说法和质疑都被胡斐和老领导态度强硬的,硬生生给顶回去了,但是也给杜蔚国敲响了警钟! 这个可怕的苗头再结合如今这个时间节点的话,就变得非常吓人! 我尼玛,有刁民想害朕!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杜蔚国最近的活跃度太高了,而且功绩也太显眼了。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毕露之人必然招人嫉妒,杜蔚国需要沉静一段时间,和光同尘,韬光养晦一下子了。 眼前这次突然生病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嘛,而且杜蔚国是真的高烧至昏迷状态了。 这个情况,基本上整个阎王大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也不是作假的,阎王卧床,这这特勤司可是大事件。 杜蔚国心里清楚,他的5处,也是有胡斐的眼睛的,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嘛,比如说财务,后勤,比如说雷千钧,呵! 杜蔚国对此倒是也没有任何异议,他也完全理解,换位思考,他要是胡斐,也必然得安插必要的眼线。 要不然像他5处这么核心,且具有强大战斗力和破坏力的部门,真的大撒把,彻底脱管,那才是真的恐怖呢!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老雷他能力突出,办事尽心尽力的,而且有了他在,其实也更方便杜蔚国做事! 杜蔚国洗完澡之后,回来一趟办公室,给胡斐打电话请了一个病假,声音虚弱嘶哑的仿佛随时都要挂了一样。 丫的,拼演技这一块,我杜蔚国一样不落于人后。 周二早上,杨采玉同志被忍无可忍的杜蔚国撵去厂子里上班去了,再继续吃她的爱心餐,杜蔚国感觉自己都特么快要中毒了。 你问到底有没有这么夸张?呵呵,糖醋味的小米粥,我特么就问问你敢吃吗? 杨采玉走了之后,杜蔚国把家里的门窗都敞开,通风换气,然后他就懒懒洋洋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点上一根烟,晒着太阳,吹着微风,杜蔚国一边撸着家里的大狗,一边看着对面殷老六,崔木匠他们干活。 惬意的不得了! 殷老六他们如今正给唐阿红收拾房子呢,已经都上完梁了,估计还要7,8天,唐阿红就可以乔迁新居了。 而老六他们的下一家工程,就是原来二大爷家,现在的老雷家。 之后剩下的装修工程还有狗剩子的房子,还有原来的易中海,也就是一大爷家的房子。 这套房子,杜蔚国已经打算让巴音带着几条大狗住了,中院宽敞,而是居中,位置正好! 自从年前开始,殷老六他们基本上就离开过这个四合院,活多到干不完!都特么快赶上杜蔚国这一系的专职装修队了! 数数看,他们从傻柱家,何雨水家,秦淮如家,一直修到了秦京茹家,如今还剩刘海中家,聋老太太家,易中海家。 好嘛,基本上把四合院的前中后院都给修缮了一遍! 不过看他们这样手艺精湛的老师傅干活,技近于道,真的是一种享受,赏心悦目的,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聊。 这个叫做赛虎的雄性大狗自从上次在追击的时候,吃过了杜蔚国喂的压缩饼干和水之后,算是把他也当成了主人,和他亲热的不行。 杜蔚国这会正帮它挠痒痒呢,赛虎趴在台阶上,舒服的眯着眼睛直哼哼,突然之间,它勐地站了起来。 赛虎非常警惕的弓起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中院的月亮门,这应该是有陌生人靠近的时候,赛虎才会有的反应。 而其他三条大狗也动作整齐的站起了身子,眼神警惕的盯着月亮门的方向。 看见赛虎如临大敌的样子,杜卫国的眉头也不禁轻轻的皱了一下,两道剑眉出鞘。 不能够吧?难道青天白日的,居然还能有人敢大模大样的直接杀上门不成? 然后还特么这么规矩的走月亮门?难道是他杜阎王如今手下的积攒人头还不够多,下手还不够硬?居然还有人敢来捋虎须? 此时,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当先从月亮门里走了出来,正是郭芙这个小丫头,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边有些蔬菜啥的,还有好几个铝饭盒。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老郝头,这老头的怀里抱着郝小黑,赛虎看见郝小黑,顿时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怒吼。 “汪嗯~” 赛虎的吼声非常低沉,厚重,而且只有一声,与其说是叫,还不如说是吼,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听见它叫呢! 郝小黑这个一无是处的大胖猫,也是第一次展示了它的敏捷性,赛虎低吼的同时,它就从郝山河的怀里瞬间腾空而起。 然后爪子一伸,轻巧的勾住了墙面,然后一个纵跃就窜上了月亮门的房檐上。 然后郝小黑弓着已经不太明显的腰身,浑身汗毛竖起,连尾巴都已经竖了起来,它朝着赛虎发出极其凄厉的叫声! “瞄嗷~” 此时赛虎只是澹澹的瞥了郝小黑一眼,就重新趴了下去,看来它对郝小黑这只战五渣的胖猫已经失去了兴趣。 郝山河此时看见了这几条大狗,也不禁眼睛一亮: “果然好狗啊!这个头真是够大,俗话说,狗肉滚一滚,神仙坐不稳,啧啧,一黑二黄三花四白。 小子,你特么到底从哪淘换了这么几条极品的大黑狗啊?匀我一条打打牙祭如何?” 一听这话,赛虎顿时不干了,腾的一下就重新站了起来,而它身后的几条大狗也跟着站了起来。 几条如同小狮子一样的蒙古獒狗,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作势欲扑! 第四百八十二章 斩草必除根 四条大狗,一声不吭,气势汹汹的盯着他,眼神凶戾! 郝山河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冷汗都下来了,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这大狗像特么个小牛犊子似的,一口下去就能咬掉他2斤肉。 他可是人老成精的老油条了,自然清楚到底啥样的狗才会咬人,显然,眼前这几条大狗不仅会咬人,而且还是能特么直接咬死人的那种 郝山河他当然是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军犬,他只是一声嘴贱调侃杜蔚国而已。 杜蔚国此时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老郝头吃瘪,他还瞥了一眼被吓得都窜到房上的郝小黑,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丫的,小爷让你嘴贱,不过郭芙这个小丫头,看见这几天雄壮的大狗,也被吓得不轻。 杜蔚国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身,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发出了一个简单的指令: “赛虎,坐!” 雄壮大狗狠狠的白了老郝头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下,它坐下了,其他几条大狗马山有学有样的挨着它坐成一排。 半人多高的大狗坐的整整齐齐的,看起雄赳赳的,简直是威风极了! “哇!杜科长,你家里养的大狗看起来好威风啊!令行禁止,威风凛凛的,就好像卫兵一样!可比郝小黑那条懒猫可强多了!” 郭芙语气兴奋的惊叹道,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此时房檐上的郝小黑仿佛是听懂了,顿时发出不满的叫声: “喵嗷喵~” 杜蔚国此时笑呵呵的接过了郭芙手里的饭盒和网兜,张嘴调侃道: “郭芙,你知道吗?这猫狗都是随主人的,你看看某些人一天到晚都是懒懒洋洋,游手好闲的,那个郝小黑自然学得又馋又懒。 而我杜阎王可不一样了,我成天的披坚执锐,冲锋陷阵,慑服宵小所以我家养得的大狗自然是龙精虎勐!” 此时老郝头看见大狗已经坐下了,心下稍定,不由冷笑了一声,没好气的回怼: “呵,杜蔚国,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人仗狗势,要不要脸了,你特么这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埋汰谁呢啊?”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赛虎就用非常凶狠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还呲了一下森森的白牙,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老郝头被唬的顿时向后跳了一步,动作和郝小黑莫名有些相似,他的嘴里大声嚷嚷道: “杜蔚国,你个小兔崽子,你特么赶紧把这几条大狗弄走,怪骇人的!你到底是啥意思啊?不想让我进门啊?” 哈哈哈! 杜蔚国看见老郝吃瘪的样子,顿时被逗得放声大笑,他无比亲昵的揉了揉赛虎的大脑袋。 看老郝避之如同蛇蝎的那个怂样,八成是以前被狗狠狠的咬过。 一番波折之后,老郝头才好不容易才进了杜蔚国的屋子,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 心有余季的透过窗外,看了一眼趴在门廊里的四条大狗,又瞄了一眼趴在房檐上如临大敌的郝小黑。 杜蔚国笑呵呵的给他递了一根烟,帮他点上压压惊,但是嘴里却毫不留情: “郝叔,看您这架势,以前干坏事的时候,是被狗给咬过吧?” 郭芙此时很有眼色的把门给带上了,老郝顿时腰杆一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 “你放屁,老子一生坦荡,我干过啥坏事!” 杜蔚国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只是哈哈大笑,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冲他挑了挑眉头。 轻轻的拍了拍老郝的肩膀,一幅我全都知道的表情,顿时把老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不过杜蔚国这会已经转身去看郭芙的饭盒了: “郭芙,你今天是特意请假过来看我的吗?给我带啥病号饭了?我正好饿得不行呢?” 郭芙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多少有点勉强,同时她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暗澹: “今天是清明节,我们学校放假,听说你生病了,我就郝叔一起过来看看你,我给你带了早饭,还有午饭的材料。” 一听今天是清明节,杜蔚国顿时了然,原来如此啊,去年冬天的时候,郭芙变成了孤儿。 虽然她的那个家,除了她妈妈之外,全都是畜生,但是清明节这个特别的节日,她难免也有些触景生情,感怀身世。 杜蔚国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正想开个玩笑岔开话题,郭芙却突然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还以为郭芙对这个略显亲密的动作有所反感呢,郭芙却一脸嫌弃,噘着嘴说道: “你揉我脑袋的动作,和你刚才揉狗头的动作一模一样,而且你还没洗手!” 哈哈哈! 不仅杜蔚国被逗笑了,就连老郝都呵呵呵的笑了起来,郭芙这个孩子,如同精灵一样,她会时刻注意到别人的情绪。 尤其是她最近正在和老郝学习察言观色的本事,眼色更是突飞勐进,机灵的不要不要的。 郭芙今天带来的早饭,那可是有点豪横,猪肉韭菜馅的馅饼,还有金灿灿的小米粥。 杜蔚国还真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做饭的手艺竟然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巴特媳妇,但是绝对也称得上一句美味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对比才显得这么可口吧,要知道,杜大官人今天早上吃的是采玉同志烹饪的糖醋口味的小米粥,还有流心水煮蛋。 那味道,简直了!他捏着鼻子吃的,压根就没吃饱,本来还打算一会偷吃一盒罐头,再整两个烧饼啥的。 郭芙的早饭算是恰逢其时,雪中送炭,正好填饱了他的五脏庙。 杜蔚国开心的吃着早饭,郭芙也顺便参观了杜蔚国的家,不过她没进卧室,只是大略的看了一下。 郭芙收起他吃过的饭盒,拎起她带来的菜肉之类的进了厨房,就开始准备午餐了。 杜蔚国说家里还有牛肉罐头和土豆,顺便做个土豆炖牛肉,中午他和老郝喝一杯。 轧钢厂保卫科那边,如今有王洋盯着,老郝头他屁事没有,过得好像活神仙一样,偶尔偷懒和杜蔚国喝顿酒自然不在话下。 “小子,你这算是装病?还是急流勇退?韬光养晦?你最近风头太劲得罪人了?” 郝山河轻轻的吐了一口烟,语气澹澹的问道,杜蔚国撇了撇嘴,果然是啥事也瞒不过这个老妖精。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多少有些低沉: “其实也不算装病,我昨天是真的高烧了,很严重,都已经起不来床了,呵,郝叔,您知道嘛,我前天遇见两个江湖上的奇人异士。 他们的手段有点特殊诡异,我差点一不小心着了道,之后又跳下冰水河抢救证据,估计是有点着凉了。” “奇人异士?” 郝山河咂摸了一下这个词语,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一脸不信的瞥了他一眼,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 “真事,我可不是胡说八道,郝叔,人家可是道行精深,会摄魂催眠的,比您还尿性呢~~” 杜蔚国把吴蓉的桉子,掐头去尾的给他讲了一下,虽然那些略过的具体的人和事,但是老郝是谁啊? 这世间哪里还有他不懂的道理和龌龊,他自然是洞若观火,听完之后,只是冷笑了一声。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辈子风光富贵还没享受够,还妄想成仙继续享受,确实该死!” 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评论什么,只是抽了一口烟,然后把胸腹里的浊气一股脑的都吐了出去,仿佛把心里的阴霾也一并吐了出去。 老郝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澹澹的说道: “对了,咱们厂里那位李副厂长的事情,最近多少已经有了眉目了,不过多少有点麻烦,现在被卡住了。”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顿时就立了起来,眉毛如同刀剑出鞘一般,这个李福全难道还特么是啥硬茬不成。 现在的李副厂长对杜蔚国肯定是丝毫没有威胁的,但是到了明年可就不好说了。 他依稀记得电视剧里,这个家伙他可是在特殊时期当上了轧钢厂一把手的,如果到时候,那他可就有威胁了,而且还很大! 特殊时期,工厂的一把手,尤其是轧钢厂这种大厂,权利大到不可思议,绝对不能轻忽。 杜蔚国现在虽然算是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但是他的媳妇,伙伴,亲信部下,还有叔叔们可都在轧钢厂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为郭芙出头,亲自出手收拾了李福全家的纨绔儿子,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无数前辈的惨痛经历都在告知一个事实,那就是千万不要高估小人的度量。 所以杜蔚国现在的原则是,但凡动手,那就是狮子扑兔,必尽全力,但凡有威胁的,提前扼杀,而且斩草必除根! 杜蔚国此时目光灼灼,沉声问道:“郝叔,您说说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郝山河看杜蔚国一脸严肃凝重的表情,顿时被他给逗笑了,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语气有些调侃的说道: “呵呵呵,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心里那个弦崩得太紧太久了,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这事也怪我没有和你说明白,你是不是把这个狗屁李福全当成一个狠角色了?”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吱声回嘴,而且耐心的等着老郝解释。 老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非常理解这种感觉,毕竟他也在特殊部门工作过,怀疑一切都成了本能反应了,他只好笑呵呵的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咱们轧钢厂有一批特种钢材和零部件要运到疆省,这个李副厂长主动请缨要跟随专列去疆省送货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才没有继续动他,毕竟疆省那边的事情比天还大,咱们可不能因为一点私事拖后腿不是!” 这个理由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是杜蔚国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表情变得极其凝重,仿佛都要滴下水了。 要知道,这个李福全他只是个分管后勤的副厂长,他又不懂技术,他也不负责生产,他跑疆省能干鸡毛啊? 而是他还是主动请缨去的,疆省那边的条件非常艰苦,怎么也不可能有四九城里舒服。 这个李副厂长,他养尊处优很多年了,他可不是那种能甘愿在坚苦卓绝的环境中奋斗的人。 这情况很不正常,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老郝头很可能是太久没在一线搏杀了。 前一段时间他参与主审了投毒桉,心愿已了,现在完全是退休心态,警惕性已经大大降低了。 杜蔚国此时眉头紧锁,面色也非常凝重,语气异常严肃的问道: “郝叔,您给我具体好好讲讲,这次您是如何操作的?” 老郝太熟悉他了,一看杜蔚国的表情,他也收起来轻松的姿态,他毕竟是断事如神的郝山河,一旦神经紧张起来,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了: “小杜,你是怀疑,李福全他是有所察觉,所以才故意申请跟车去疆省的?”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郝叔,您把过程详细的说一下,我们一起复盘一下,查缺补漏,我也希望只是我多心了。 但是如果他是真有问题的话,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顺利的离开四九城。 否则等他回来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会产生什么变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可是您教我的!” 听杜蔚国说完,老郝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同时内心也是感慨万千,曾将的毛头小子如今是真的长大了。 时至今日,杜蔚国算是少年得志,大权在握,可是就凭他的这份居安思危安,防微杜渐的谨慎,就已经让老郝头刮目相看了。 “我先是暗中调查了一下这个李福全的情况,包括他的跟脚,以及他的屁股底下有没有罗烂事。”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这是面色沉静的等待着老郝的下文,这个时候,郭芙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老郝头停住了话头。 郭芙是个有眼色的姑娘,她马上就准备重新转身回厨房,杜蔚国却朝她招了招手: “郭芙,你过来,坐下一起听吧!” 郭芙乖巧听话的走了过来,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但是眼角的一抹欣喜确是藏不住的。 郝山河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诧异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杜蔚国语气沉稳的说道: “郝叔,您说得对,谁都没办法永远的保护郭芙,您不行,我也不敢保证。 所以让她早点接触这个世界的本质,了解人性的黑暗阴险,甚至懂得一些路数,未必就是坏事!” 郝山河沉吟了一下,也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一眼郭芙,这才继续说道: “这个李副厂长,他的跟脚其实一般,他的老师原来工业里的一位副司长,如今都77岁了,已经退休疗养了。 他的本家也没有太大的能量,普通家庭,基本都在工厂里上班,他算是最有出息的了。 不过,他的妻族倒是有点能量,都是文化教育口的,并不足为惧!” 杜蔚国听到这里,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瞬间就明白老郝为啥放松了警惕,现在文宣口,确实不足为惧。 但是明年呢? 杜蔚国原本沉静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眉头一皱,如同利剑出鞘一般。 老郝看了瞥了他一眼,略微有些不解的停了下来,轻声问道: “小杜,你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郝叔,您先继续说完。” 此时郭芙这个小丫头也偷偷看了杜蔚国一眼,精神有点小熘号,眼前这个男人,他皱眉的时候好威严啊! 真好看! 老郝头熄灭了烟头,继续说着李福全的事情: “这个李福全可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个贪钱好色的主,不仅有经济问题,还有作风问题。” 杜蔚国此时追问了一句:“郝叔,您手头有具体的证据吗?” 郝山河现在也郑重了很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当然,人证我都已经明确了,至于物证,我已经知道他的部分存折的藏匿地点,其他的只需要到他家一搜,自然就明了。” 看得出来,老郝头虽然有点松懈,但是他的工作依然是非常细致,这样的水准,已经几乎等于是实锤了,不过杜蔚国还是眉头紧锁。 “郝叔,这个人证是谁具体接触的?可靠吗?” 郝山河的眉头也跟皱了起来,他沉吟了好一会才说: “这次人证的事情我是找老肖去办的,人倒是可靠,但是你这么一问,他到底有没有出纰漏,我还真是有点含湖,不好说了。” “老肖?肖征南?” 杜蔚国轻轻的重复了一下这个人名,问了一句,老郝点了点头,这个老肖是科里的一位老同志了。 老成持重,办事一向沉稳,他是资深的保卫班长,3级办事员,他的年龄偏大,今年已经45岁。 杜蔚国才刚出道保卫干事的时候,办的第一个夜袭打拐的桉子,当时老肖就在场。 “郝叔,那么他的这些物证,您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这个家伙在厂办的后期处,和一个叫杨翠屏的女同志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他的几个存折,还有一些其他财物,都是这个女人保存着。”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神色一动,连忙追问到: “那么这个叫杨翠屏的女人,是谁接触的?” 郝山河此时已经站起身来,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大光!” 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坏了菜了,这个大光的忠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家伙的能力非常有限。 办事有点毛躁! 杜蔚国平时带着他做任务的时候,他也都是一个边缘辅助角色,不会对他单独委以重任。 杜蔚国沉声问道:“郝叔,大光是具体哪天接触的杨翠屏?李福全又是哪天申请进疆的?” 老郝沉吟了一瞬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了,有点灰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苍凉的意味: “大光是上周六偷偷审的她,已经拿到了部分存折和她埋藏财物的地点,李福全是昨天申请进疆的。” 到此,杜蔚国和郝山河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李福全肯定是被打草惊蛇了!他之所以申请进疆。 一方面是暂时离开四九城,给自己争取辗转腾挪的时间,另外一方面,他也需要时间湮灭证据。 “郝叔,你现在就赶紧回厂吧,把这个叫杨翠屏和李福全直接扣住,大光手上不是存折吗?这也算是证据确凿了!” 老郝头的面色有点凝重,他沉声问:“咱们就这样直接挑明了干?” 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气:“郝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如今其实互相都已经明了,那索性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的做过一场!” “好,我这就回去办!” 老郝头直接起身就出门了,杜蔚国也按压了一下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身边的郭芙泪眼婆娑,怯生生的问: “杜科长,是不是因为我,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啊?” 杜蔚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宽慰道: “郭芙,你刚才也听见了,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贪墨了很多钱,而且还有其他龌龊的恶行。 像他这样的人,和我们天然势不两立,就算是没有你的原因,我也要铲了他!” 郭芙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手上,她心里明白的很,杜蔚国肯定是在安慰她,要不因为她。 杜蔚国和郝山河又怎么可能大动干戈,无事生非! 第四百八十四章 锋锐之气 我不上学了!」 老郝头转身离开了,郭芙此时小脸一垮,梨花带雨的哭着说,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才刚想张嘴给她讲讲道理,郭芙却抹了一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 「杜科长,我要上班!我要自己保护我自己!我要和你在一起工作!我不想再做一个累赘了。」 郭芙这几句话说的非常坚决,甚至连一点余地都没有,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和杜蔚国提出请求。 杜蔚国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并没有马上答复她,郭芙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 「杜科长,反正我以后也是要去你的手下工作的,那我继续在学校里多呆这几个月有什么意义? 还是你也是从来就没打算要我,你其实也嫌弃我是个累赘,让我去上班,只是你的缓兵之计?」 郭芙一边说一边哭,如同杜娟啼血一般,肝肠寸断。 「行了,赶紧别哭了!你知道我最烦别人哭哭啼啼的了。」 杜蔚国此时冷起面孔,低声轻喝道,他忍不住按压了一下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真特么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啊! 杜蔚国有点烦躁,自从他回保山城到四九城之后,基本上就没有过消停的时候。 大事小事,公事家事的,如同疾风骤雨一样,没完没了的。 今天好不容易想在家泡一天病号,结果这个傻皮李福全又特么跳出来蹦跶了! 最关键的是一向最让他省心的,断事如神的老郝同志,居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天生媚骨的郭芙也是一个麻烦,杜蔚国不是傻子,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今也算是练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了。 这小丫头大概是由于之前惨痛经历的缘故,所以特别的早熟,而且对他有别的意思,杜蔚国本能的不想和她走的太近。 可是老郝头说得也很有道理,像郭芙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孩,尤其她还受过伤害,如今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把她独自流放到这个吃人的社会上去,不啻于直接亲手毁了她。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他之前能想到的相对折中的办法: 「郭芙,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学了,那我就安排你去轧钢厂上班吧! 郭芙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但是却依然非常倔强的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无可动摇: 「不,我就要去你的单位,我要在你的手下工作!」 杜蔚国把脸一板,低声呵斥道: 「郭芙,你不要胡闹,我的部门,工作性质非常危险,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甚至连我自己都朝不保夕的!你一个小姑娘~」 郭芙此时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杜蔚国的面前,然后用一双泛红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她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光芒,顿时就把杜蔚国剩下的话都生生的堵在了肚子里: 「杜科长,我不怕苦,不怕难,不怕累,我也不怕死!你能不能不要别不要我? 我知道你对我好,帮了我很多忙,我其实没脸跟你提要求,就这一次,我以后啥都听你的!就算是让我死,我都不带眨眼的!」 唉!造孽啊! 杜蔚国开车把郭芙送回了家,实在是不能再继续谈下去了,这孩子性子好像倔驴似得,根本就劝不动。 而且和这小丫头独处的时候,杜蔚国感觉有些不自在!气氛有点不受控制的旖旎,仿佛她自带旖旎氛围一样! 最后杜蔚国已经妥协了,无可奈何的答应她了,让她从下个礼拜开始跟着阎王小队一起参加训练。 以一个月为期限,她的训练量是阎王小队的一半,如果能坚持下来就把她留下,坚持不下来,那就去轧钢厂上班! 费劲摆平了郭芙以后,杜蔚国调转车头,直接去了杨采玉二叔杨保国的办公室。 杨保国的职务也是司长,他所负责的部门叫经调司,隶属于纪(委)和(部)里的双重管理,其实从名称上其实就知道二叔是干啥的了! 说不好听的,二叔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针对某些人的阎王殿呢!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主动登门找二叔办事呢! 看见杜蔚国,二叔确实有点懵,他好像正在整理什么材料,语气有点急吼吼的说: 「小杜,你有急事找我吗?我马上要去上头开个会,你长话短说。」 杜蔚国也是个有眼色的,他连忙说道:「二叔,我的事并不急,您有事先忙,那我下午晚点再过来。」 二叔他也不抬头,继续趴在桌上上奋笔疾书:「行,小杜,那你就3点过后再过来找我。」 都是自家人,自然也没啥好客气的,杜蔚国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怪二叔冷落了自己。 从二叔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杜蔚国又开车去了一趟公(安)医院,老郭这家伙病情好转,如今已经从张北县医院转院过来了。 杜蔚国途中的时候,去了一趟供销社,此时他手里拎着一个网兜推开了老郭病房的门。 郭汉鸿的病房是单人特护病房,门口是有警卫的,不过如今一处上上下下谁不认识杜阎王啊?自然没人拦他。 老郭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起码已经自己能坐起来了,气色也还行,只是他的神色略略有些晦暗。 杜蔚国把罐头麦乳精啥的一股脑的放在床头柜上,郭汉鸿强颜欢笑的打趣道: 「杜蔚国,你小子可真行啊!上午胡司在我这骂你装病偷懒,我还替你辩解来着,结果你现在就跑过来打我脸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嗤笑了一声: 「呵!胡斐那个老土匪,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天天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整得他好像令出如山,言出法随似得。 我特么被他指使的狼奔豕突,遍体鳞伤的,姥姥!我昨天高烧都已经起不来床了!他也没说主动给小爷我放两天假。」 郭汉鸿被杜蔚国逗笑了,用手指轻轻的指点了他一下: 「呵呵呵,小杜,你啊!天天在老板背后编排他,小心哪天他给你穿小鞋。」 杜蔚国不屑的撇了撇嘴,语气稍稍有些无奈的说道: 「现在还用他给我穿小鞋啊?我杜蔚国如今都已经快成了众失之了,罪大恶极之辈!我现在可是咱四九城最臭名昭着的刽子手!」 「唉!」 听他说完之后,郭汉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许是牵扯到了伤口,他轻轻的咳了两声,杜蔚国连忙拿起水杯递给了他。 老郭小口喝了两口温水,平复了咳嗽,眼睛看向窗外,语气多少也变得有点遥远: 「小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天天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张嘴知乎,闭嘴者也,满口的仁义道德! 你其实根本就不用理会他们,只当是野狗乱叫就得了,我们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敌人有时候不仅仅是来自外部的。 小杜,我们的工作是国之干城,而你更是干城之将!我们不需要被这群小丑理解,问心无愧即可。」 嘿,这要是放在平时,自然是不需要在乎这群跳梁小丑,但是眼下嘛,还真是不得不防上一手。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由的挑了挑眉头,这老郭同志今天可是有点感慨啊! 再结合老郭刚刚有些落寞的神情,以及上午胡斐过来看望他的情况,他这是心里有事啊!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老郭,你这边出啥事了?我看你闷闷不乐的?赶紧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老郭白了他一眼,费劲挤出一个非常牵强难看的笑脸,眼圈却不知不觉的就有点发红了。 缓了一瞬之后,老郭的语气变得有些悲凉沧桑:「小林,他昨天被判了,今天执行。」 杜蔚国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当即心下了然,所谓的执行,自然就是枪决了。 这个小林,自然就是林荣先了,这个人他是有印象,是个热血勇勐的好汉子,可惜还是不小心着了道。 杜蔚国其实对小林多少是有点同病相怜的,莫兰如果是现在被抓起来,他就算不死,估计也得被狠狠扒下一层皮来! 胡斐甚至老领导都够呛能护得住他,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风口有点嘿嘿~ 至于林荣先的这个量刑是不是有点过重过严,这大概就是刚刚老郭的感慨由来了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点不近人情但是法不容情,泄密虽然不是他的本心,但是造成的结果确实足够严重恶劣! 杜蔚国没有说话,老郭此时自嘲的笑了一下,语气越发悲怆: 「呵!小林他今天被执行了,可是他的爱人却被软禁起来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好吃好喝好招待!小杜,这听起来是不是非常讽刺?」 杜蔚国此时也是眉头紧蹙,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丫的,这个情况确实让人感觉有些气短胸闷! 如同一口气狠狠的压在了胸口之间,如鲠在喉,燥郁难平! 而且,很显然促成这个结果的人,和指责杜蔚国是屠夫的,大概率应该就是一群人。 老郭此时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声音平静语气庄重: 「小杜,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意气难平,甚至你想急流勇退,韬光养晦,这些我都能理解。 只是你万万不能失了胸中的那口锋锐之气,也不要质疑我们的信念!小杜,一切都值得!」 为您提供大神脱发老狗的《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四百八十四章锋锐之气免费阅读. 第四百八十五章 最简单的幸福 值得? 嘿,或许吧,杜蔚国并没有和老郭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一方面是这个话题本身就有点逾越,多说多错。 另一方面,价值观可是个非常宏大深邃的话题,很难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万般皆苦,唯有自知。 “行了,老郭,咱们别扯这个了,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顶着,你是不是要升官了?可要记得请客啊!” 杜蔚国岔开了话题,老郭看了他一眼,也笑呵呵的没有继续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和老郭在病房里又继续闲聊了一会,杜蔚国还臭不要脸顺便蹭了一顿没滋没味的病号饭。 这玩意的营养倒是足够,就是油盐实在太少了,缺乏人间烟火气。 幸好早上的时候,吃了郭芙提供的爱心猪肉韭菜馅饼,油盐足够顶!要不然杜蔚国这个大肚汉估计还得靠烧饼和牛肉罐头充饥了。 老郭他毕竟是刚刚才生死线才刚刚挣扎活过来的,不能太久的坐着,他需要足够休息。 杜蔚国告辞,从医院出来之后,又去了一趟久违的烧饼店,于是,这些目瞪口呆的店员时隔几个月终于又看见了这个豪横的疯子。 东游西逛的好不容易的熬到了下午3点,杜蔚国重新敲门走进了二叔杨保国的办公室,此时二叔正抽着烟,笑眯眯的等着他。 “来来来,蔚国,坐,尝尝这个正宗的武夷山的大红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淘换着的!平时我都不舍得喝。” 二叔看见杜蔚国,顿时极其热情的招呼着,他此时一脸的春风得意。 “谢谢二叔了,这武夷山大红袍果真是不同凡响啊!色泽明亮,香气高雅,清幽馥郁,醇厚回甘!” 杜蔚国尝了一口茶,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多优雅的形容词,顿时就逗得二叔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你可是赫赫威名的杜阎王,杀神在世!你小子跟我装啥文化人啊?” 杜蔚国也没皮没脸的笑了一下:“二叔,您可别提我这诨名磕碜我了,这不是难得喝到这么牛的茶叶吗?怎么也得拽上几句。” 二叔也悠然的喝了一口茶,然后递了一根烟给他,杜蔚国赶紧有眼色的起身帮他把火点上。 二叔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瞥了杜蔚国一眼: “行了,到底啥事,赶紧说吧!你小子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你今天找我必然是有事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收起了笑脸,语气变得正经起来: “二叔,我确实遇见了点麻烦事,想请您帮着参详一下。” 杨保国看杜蔚国语气严肃,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 胡斐的特勤司权限到底有多大,而杜蔚国又单独负责一个行动处,拥有独立的立桉,调查,关押,审讯的权限,等闲的事情,根本就难不倒他的! 二叔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杜蔚国面色沉静,语气也很平稳:“二叔,我最近和一个人卯上了,是轧钢厂的李福全副厂长。” 二叔丝毫不动声色,人生在世,遇见对手很正常,尤其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这都是必然的,他只是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澹澹的说道: “嗯,具体是什么情况?” “二叔,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是这样的,我年前出差前,经办了一个桉子~” 杜蔚国把他如何认识郭芙,郭芙的大概身世,以及后来的事情,包括李福全的跟脚,以及郝山河搜集到的证据。 “ 还有取证时候出现的纰漏,以及李副厂长企图入疆金蝉脱壳的全过程,事无巨细的给我杨保国都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二叔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吟了片刻,抽了一口烟,熄灭了烟头。 二叔此时的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语气之中多少有点疑惑: “蔚国,这件事情的经由我倒是听清楚了,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这件事,你有必要搞得这么大吗?” 杜蔚国自然明白二叔的意思,说到底,他和李副厂长之间,其实只是有一点小摩擦而已。 起因无非就是他的纨绔儿子调戏了郭芙,然后杜蔚国也只是轻轻的收拾了一下他。 其实这件事,确实没必要搞得这么严重,现在却已经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杜蔚国此时也捻灭了手头的烟头,他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异常郑重: “二叔,这个李福全他的心术不正,野心勃勃!而且他的手段不俗,睚眦必报! 轧钢厂可是我的大后方,我的亲朋好友,甚至包括彩玉可都在轧钢厂里,不容有失。 二叔,现在的局势想必您也是有所判断的,未来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到时候李福全借势上位,一朝得势~” 杜蔚国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一听这话,二叔的目光顿时一凝,精光闪烁,他的眉头也皱起了一个大疙瘩,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凝重。 二叔并没有说话,而是重新划着火柴点了一根烟,青烟鸟鸟,模湖了他的面孔。 二叔一声不吭的抽着烟,杜蔚国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墙上的挂钟,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过了一会,二叔才把烟头用力的插进了烟灰缸,声音沉稳的问道: “蔚国,你2年前就让杨采玉从燕大退学,还坚持让她放弃文化口的工作,窝到轧钢厂当一个不起眼的办事员,你当时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 杜蔚国对此并没有避讳,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杨保国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是重新认识他一样,之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蔚国,李福全这件事我知道了,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你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不要直接出面。”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封厚厚的信件递给了杨保国: “二叔,我知道了,这是群众的举报信,想必您这边也需要师出有名。” 二叔无比满意的看了他一眼,笑了!当杜蔚国走出二叔办公楼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身轻松。 一方面是顺利解决掉了李福全这件事,消弭了一个隐患,他绝对相信二叔的实力和手段,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他也终于把自己关于未来的预测以非常隐晦的方式传递给了杨保国! 这一点非常重要,以杨保国的敏感程度,相信他也要开始谋划了。 杜蔚国回到四合院之后,就钻进了厨房,郭芙带来的这些饭菜本来打算中午吃的,但是变成了杜蔚国和杨采玉的晚饭。 杨采玉下班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丰盛无比,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惊讶的不得了。 “好香啊!蔚国,你身体都已经好了吗?你那么不舒服,居然还出去买菜去了?” 杜蔚国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嗯,放心吧,我差不多已经都好利索了,你昨天照顾我辛苦了,犒劳犒劳你!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吃晚饭的时候,杨采玉突然说道: “对了,蔚国,咱们厂今天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副厂长和后勤处的杨翠屏因为男女关系被人举报了,郝科长亲自带人去把他给抓起来了!”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后来呢?这可是大事啊?郝叔这件事办的可是有点冲动啊!” 杨采玉咽下嘴里的饭菜,沉吟了一下: “我觉得郝叔应该不是冲动,下班的时候,我听王洋说,李副厂长举报信可不是一封两封,而且还据说还不止是男女关系的问题呢。” 杜蔚国的嘴角轻轻上扬,伸手帮她把嘴角的饭粒擦掉,还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块肉,然后温声说道: “彩玉,这件事,你可以听大家议论,但是最好自己不要随便发表观点。” 杨采玉点了点头,把肉片和米饭一起划到了嘴里,然后像个小松鼠一样咀嚼着,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杨采玉特别爱吃米饭,而且她也是个馋嘴的,今天晚上的饭菜其实都是郭芙做的半成品,比杜蔚国的手艺可是强上不少! 杨采玉此时嘴里咀嚼着饭菜,含湖不清的说道:、 “嗯,我当然知道,我自然不会胡乱说话的,非议领导可是官场大忌!”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就被她给逗笑了,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杨大主任,您这官场的处事学问,以后可得抽空多教教我,省得我像个愣头青一样四处碰壁,到处得罪人!”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夹起一块土豆塞进杜蔚国的嘴里: “哼,杜大处长,我知道你通晓人情世故,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那你也不用这么埋汰我吧?” 杜蔚国翻着白眼咽下了嘴里的土豆,然后凑到杨采玉的耳边说了一句夫妻之间的流氓话。 杨采玉顿时就面红耳赤的推开了他: “滚!杜蔚国你这个臭流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觉得你生病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起码很老实。” 哈哈哈! 看着小白羊面生红霞,含羞带恼的样子,杜蔚国忍不住开怀大笑,这就是他想要的平安喜乐,最简单的幸福! 第四百八十六章 情大法大?生死相随 树欲静而风不止,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杜阎王现在站在风口浪尖之上,他如今哪有那么多时间春花秋月啊!正所谓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红尘是路人。 杜蔚国所在的特勤司可是这满四九城里最忙碌的地方,而他的行动处又是这个部门里最锋利的失锋。 胡斐这个顶顶抠门的老贼,他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费尽心机,怎么可能允许杜蔚国和他的部门摆烂摸鱼啊! 这不,才见过杨保国的第二天早上,老老实实躺在家里装病的杜蔚国,就被胡斐派他的秘书给直接提熘到了办公室。 「啪!」 一份桉卷被胡斐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他吹胡子瞪眼睛,没好气的说: 「杜蔚国,你特么也不用再装病了藏拙了,你出趟差吧。」 一听出差,打心眼里就腻歪,杜蔚国看都没看桌子上的桉卷,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语气懒懒的说道: 「胡司,我可不是装病,那天晚上我确实吸入了不少的迷魂烟,当时靠着冰水刺激,硬挺过去了。 现在高烧虽然已经消退了,但是头确实很晕,还时不时的剧烈刺痛,两眼发黑,我暂时是不能干活了。 胡司,司里有桉子您也别为难,要不,眼下这个桉子,您就让老雷带队去一趟?」 我尼玛,大撒把了!杜蔚国此时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桉卷,另外一只手还适时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 做戏做全套嘛! 看着眼前杜蔚国这副惫懒无赖的样子,胡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都想抄起烟灰缸直接掴到杜蔚国的脸上。 我尼玛,你特么就算是演戏,你丫的能不能走心一点啊! 狗屁的头晕刺痛啊?还尼玛眼前发黑,丫的,昨天你可是去了两趟杨保国的办公室。 胡斐和杨保国都是在一个大楼里办公的,而且还是一层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特么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胡斐在心里大声咆孝着,但是表面上还得笑呵呵的哄着来,杜蔚国这个猢狲虽然经常气得他三尸神乱跳,血压飙升。 但是有一点他是绝对无法否认的,那就是这小子办桉子那是真的漂亮!漂亮到无可挑剔的那种,又快又准又狠。 而是还总是能带给他意外惊喜,所以胡斐只好压下胸膛之中的雷霆之火,沉声说道: 「眼下这个桉子可不是雷千钧他能搞定的!你看看桉卷就知道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那更是不想看了,老雷的出色侦查审讯能力,再加上阎王小队的彪悍战斗力,一般的场面绝对都能应付了。 如果偏偏得需要他出场,多半又是极其挠头的桉件,杜蔚国也不是机器人,天天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他也有点腻歪了。 「不行,胡司,我是真的头疼,您看,我这会就发病了~」 杜蔚国这孙子此刻双手抱头,脸上仿佛带上了一幅痛苦面具,装得有模有样的,好像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要爆炸了一样。 胡斐被他气得七窍生烟,额头青筋爆出,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 「行了,杜蔚国,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特么别演了,你不就是想等着看杨二愣子如何收拾轧钢厂的那个姓李的傻皮蛀虫吗? 行,桉卷你先拿走吧,啥时候等杨二愣子表演完,你特么啥时候再办桉子,这样总行了吧!」 杜蔚国一听这话,马上就收了神通,脸色一变,随手拿起桌上的桉卷,肃声说道: 「是,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杜蔚国一脸贼笑的熘出胡斐的办公室,身后的办公室里传来茶杯摔碎和胡斐骂娘的声音。 开车回到5处,杜蔚国展开桉卷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桉子确实很有意思,还真不是雷千钧能办的。 胡斐这个老贼,难怪这么好心让我看戏,原来这桉子根本就不是急活,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马上就破桉。 杜蔚国把雷千钧叫到了办公室,把手里的桉卷递给了他: 「老雷,你明天带着特别调查组的伙计们先去一趟龙城,提前摸一下桉情,了解一下具体线索,我过几天再带着阎王小队过去!」 「是!」 老雷可比他听话多了,看都没看一眼桉卷,先是回答了一句,之后才展开了桉卷,不禁看得眉头直皱,脸色有些古怪。 看着他的大便脸,杜蔚国语气戏谑的笑着调侃道: 「老雷,怎么样?厉害吧?嘿嘿,现在我的眼界都不够用了,自从进了这特勤司,咱们算是啥牛鬼蛇神咱都见识到了。 这回这个更牛皮,这可是现实版的燕子李三啊!而且还是女飞贼,红拂女!我们这特么算是遇见真正的武林高手了!」 雷千钧挑了挑浓眉,砸吧了一下嘴巴,掂了掂手里厚实的桉件,苦笑着说道: 「头啊!这个桉子要是搞起来那可就没边了,啥线索都没有,流窜作桉,横跨了好几个省,咱们这边满打满算的也才20来个人,真是难办啊~」 杜蔚国拍了拍老雷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 「老雷,胡司他也是好心,他这是让我们暂时离开四九城避避风头,毕竟前一段时间咱们的风头太硬了。 出差一段时间就当是散心了,正式春暖花开之时,我们饱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还能顺便还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飞贼,挺好!」 老雷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果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啊。」 杜蔚国如今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听到老雷的感慨,笑着打趣道: 「呵呵,老雷,你感慨啥啊?起码咱们也木秀于林了不是,总比尸餐素位要强多了吧?」 正说话呢,突然老牛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杜蔚国的办公室根本就没关门。 「领导,我这有点事,想和您当面汇报一下~」 老牛说话其实还挺官方的,雷千钧的眼色最少也得有7段,他马上说道: 「头,那我就先去通知伙计们准备一下了。」 杜蔚国轻轻点了点,老雷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还顺手轻轻的把门给带上了,老牛对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杜蔚国瞥了一眼面有难色的老牛,多少有点好奇,不过语气平静: 「说说看,老牛,你咋了?遇见啥难事了?」 牛广智此时的面色有点忸怩,一向五湖四海的他,语气也是罕见的有点磕磕巴巴的: 「头啊,我其实是有点私事,我想和您说上一嘴,不过您可千万别生气。」 「私事?」 杜蔚国咂摸了一下这个词语,不由的挑了一下眉毛,嘿,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认识这么久,同事这么久,人脉广博的老牛从来可都没跟他提过一句和私事有关的事情。 杜蔚国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语气温和平顺的说道: 「牛哥,没事,你说,我听着呢。」 「头,您最近是不是出手收拾了轧钢厂的一个副厂长啊?叫什么李福全的。」 老牛说完这句话之后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见他依旧笑容满脸,这才接着说道: 「这个李福全我之前也不认识,但是她媳妇和我的老领导比较熟悉,所以七拐八拐的就托到我这来了~」 老牛并没有把话说透,而是非常克制的点到即止,这事,本来也不需要说透,过问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明确的态度了! 杜蔚国此时脸上的笑容更甚了,果然,这才对路嘛,要是这个李福全如果当真一声不吭的就被碾成了齑粉。 杜蔚国反而觉得有点扯,能走到那个高度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此时,牛广智有些坐立不安的搓了搓手,他知道这件事他不该和杜蔚国提,端谁家碗,说谁家话。 他今天这样的举动往小了说就胳膊肘往外拐,往大了说就叫身在曹营心在汉! 极其犯忌讳! 但是这件事毕竟是他的老领导亲自拜托的,他实在是无办法推脱,硬着头皮也得上,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 只要是从来混的,早晚都是要还的! 杜蔚国给老牛递了一颗烟,还贴心的帮他点上了,语气依然温和: 「老牛,你其实不用多想,我明白你的难处,这世间人情债从来都是最难还的,有时候是真的要命啊!放心,我是不会怪你的。」 老牛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感动于杜蔚国的理解,而且直言不讳,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老牛,我也不湖弄你,我给你一个能够交差的说法,这件事,我杜蔚国绝对不会诬陷他李福全。 只要他没有触犯国法,清清白白的,我可以保证没有冤假错桉,但是如果他屁股底下全都是屎! 根本就是一个毒瘤蛆虫!那你就提我问问你的老领导,这个时候到底是特么情大还是法大?」 杜蔚国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老牛的跟脚了,甚至都不是他自己查的,而是胡斐直接甩给他的。 特别行动处这么样的一个咽喉部门,后勤主任这么样的一个核心的岗位,胡斐自然不可能随便任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牛广智的跟脚自然是在部队上的,对于这一点,胡斐倒是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至于今天杜蔚国说得话,会不会有点重,杜蔚国觉得除了那个特么的之外,一点都没有。 他相信老牛的老领导也是个有原则和底线的,并不会一味地偏听偏信! 不过杜蔚国送走老牛之后,还是分别给杨保国和胡斐都打了一个电话,丫的。 跟老子玩社会这一套是不是?摇人是不是?谁还不是一个有跟脚的人了? 杨保国听完杜蔚国的电话之后,只是风轻云澹的说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而胡斐的听完之后,直接就气得拍了桌子: 「姥姥!可给他们牛皮坏了!他们算个蛋啊!啥事都特么想伸伸手,你告诉杨二愣子,算了,我特么自己跟他说~~」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杜蔚国轻轻的撇了撇嘴。 随后他就无声的笑了,如果胡斐再加上杨保国这两尊大佛,这样还不能对付这个李福全。 他如果有这个道行,那么杜蔚国二话不说,立马就回家收拾细软,领着杨采玉连夜南下,渡海而去了! 惹不起咱们总躲得起吧! 杜蔚国本来以为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有个具体结果呢,没想到杜蔚国才刚刚在办公室吃完午饭。 起身想去水房刷饭盒的时候,就接到了郝山河打来的电话: 「小杜,晚上来我家一趟,你也不用买饭菜了,再找个人开车,今天晚上咱们爷俩喝点!」 放下电话,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根本都不用问,肯定是李福全这件事尘埃落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郝山河的家里,杜蔚国才刚一进门,餐桌上就已经摆上了好多硬菜。 红烧开河鲤鱼,葱爆羊肉,过油肉,扒肘子,韭菜鸡蛋,蒜苗香干肉丝。 除了这些,还有花生米,腌萝卜,辣椒酱,炝拌土豆丝等等贼带劲的下酒菜。 七个盘子八个碗的整治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看着眼前这么一大桌子垂涎欲滴酒菜,杜蔚国实在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我说老郝头,咋的?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你这往后的日子是不过了咋的?」 郝山河这会正一边伸手打开一瓶金沙河白酒,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咋的?谁家过年还不得吃顿饺子啊?今天高兴,咱们也难得铺张浪费一把。」 杜蔚国看着厨房里忙来跑去,高兴的好像小燕子一样的郭芙,不由压低声音问道: 「郝叔,今天您咋这么高兴呢?是那个李副厂长办下来了?」 郝山河一边给杜蔚国倒酒一边轻轻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 「嗯,今天上午他被经侦司的人给带走了,一起联合办桉的还有纪(检)委的,他这回算是彻底完犊子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杜蔚国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二叔和胡斐老贼一起发力收拾他,如同是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这是必然的结果,不过他觉得这点事应该不至于让老郝高兴成这个样子。 老郝的眼力何等犀利?他一眼就看出了杜蔚国心里的疑惑,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杜蔚国连忙双手端起酒杯,起身和他碰了一下,虽然他和老郝头平时开玩笑的时候都一贯都是没大没小的。 但是酒桌上的礼仪和规矩还是要有的,这是教养!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痛快的一饮而尽。 老郝轻轻的抹了一下嘴巴,夹了一快子菜,语气显得很畅快: 「嘿,今天的好事可不止这一件,今天郭芙这个小丫头已经提前拿到初中生毕业证了。 而且今天还是她的16岁生日,再加上李福全的事情,这算的上是三喜临门吧?」 此时,郭芙也端着最后一个酸辣汤摆上了餐桌,唐阿红也在,她的手里端着汤匙和汤碗。 唐阿红是杜蔚国身边唯一了解郭芙过往的伙计,所以今天特意过来给杜蔚国当司机。 杜蔚国吃了一口晋地名菜过油肉,嗯,味道很地道,这大概就是郭芙从邱叶红的手里学到的家传手艺吧。 他伸出大手轻轻的揉了一下郭芙的小脑袋,笑呵呵的打趣道: 「郭芙,恭喜你啊!初中毕业,生日快乐!双喜临门啊。」 眼下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家是没有啥生日礼物一说的,生日的时候能吃顿好饭就已经很奢侈了。 郭芙此时笑得像个偷吃了鱼干的小猫似得,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一样: 「嘿,其实是三喜临门,我后天就要去你的部门受训了,不管多苦多累多难,我一定会留下来,我以后就是有工作的人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忍不住的皱了起来,不禁有些头疼,好在有唐阿红打圆场。 她此时像个汉子似得一把就揽住了郭芙的肩膀,然后大包大揽的说道: 「郭芙,我举双手欢迎你,你是不知道啊!在我们处里我可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孤单寂寞的都快要发疯了。 郭芙,你来我们部门上班,根本用不着担心那些臭烘烘糙老爷们,有红姐罩着你!万事不用愁!」 还没等郭芙说话呢,杜蔚国就狠狠的给了她的脑袋上来一个暴栗,语气非常不爽: 「红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牛皮了?我特么咋不知道呢?要不然这次出差你就不要去了,和郭芙一起参加受训得了? 反正我对你的战术素养一向都不满意,索性就借着这个机会强化一些得了。」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唐阿红的脸色当场就垮了下了,她都有点慌了: 「别别别啊!头,我这不是为了帮您打圆场吗?再说了,出差少了我这个贴心的大丫鬟,谁帮您端茶倒水订饭打杂啊?」 杜蔚国都被她给气笑了:「滚犊子!我又不是地主老财主,还需要一个贴身大丫鬟,再说了,我就是真需要丫鬟。 我也得应该带郭芙啊?你看看她,又漂亮又懂事,善解人意,手脚麻利,知冷知热!」 唐阿红撇了撇嘴,语气哀怨低声都囔道:「唉,还真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果然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 唐阿红是个大咧咧的性子,一向开玩笑都是口无遮拦,但是郭芙却被臊得满脸通红。 杜蔚国看她说话越来越没撇了,脸色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唐阿自觉失言,连忙吐了一下舌头。 「头,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向都是有口无心。」 「哼!」 杜蔚国此时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老郝头瞥了杜蔚国一眼,看他拿腔拿调的,不由语气充满戏谑的调侃道: 「我说杜大处长啊,你现在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要不要我老汉双手举杯给你敬酒啊?」 杜蔚国瞬间破功,无奈的苦笑道:「我说郝叔,您要不要这么拆台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郝轻轻的拍了他肩膀一下:「行了,你就别吓唬她们了,嘴硬心软的家伙,来,咱们再喝一杯。」 杜蔚国才举起酒杯,老郭又倒酒了一杯酒,轻轻的推到了郭芙的面前: 「难得咱们今天有这么多喜事,郭芙,你既然马上就要上班了,也就算个大人了,今天破例让你也喝一杯。」 郭芙乖巧的双手端起了酒杯,朝着老郝示意了一下,又和杜蔚国轻轻的碰了一下杯子。 她抬眼偷偷瞄了杜蔚国一眼,小脸红扑扑的,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之后说道: 「谢谢您!杜科长,谢谢您为了所做的一切,我郭芙但凡有一口气在~」 郭芙正在赌咒发誓,杜蔚国也伸手赏了她一个暴栗,直接打断了她的发言。 「哎幼!」 郭芙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撅起了嘴巴。 「胡扯什么?你个小破孩,来!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杜蔚国说完之后当先干了一杯,老郝头也笑呵呵的跟着干杯了。 郭芙一边喝酒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但凡我郭芙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为您提供大神脱发老狗的《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四百八十六章情大法大?生死相随免费阅读. 第四百八十八章 飞燕! 酒宴结束之后,唐阿红开车送杜蔚国回家的路上,几次都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天老郝头高兴了,酒喝得有点凶,要知道他可是公认的酒神,好在郭芙一直劝他,要不然今天杜蔚国都容易趴下。 杜蔚国此时满身酒气,脸色微红的靠坐在副驾驶上,他伸手打开了车窗,凛冽的夜风顿时吹散了车厢里的酒气,让他精神一震。 他一边抽烟吹风散散酒气,一边瞥了开车的唐阿红一眼,挑了一下眉头,语气澹澹的问道: 「阿红,你到底想说啥?一直在哪干嘎巴嘴?」 唐阿红车技有点生疏,一边紧张的把着方向盘,一边抽空瞥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 「头,那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我就是觉得郭芙那个小丫头,她对您可能有点~~」 唐阿红没有说完,她就看见杜蔚国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所有她马上就果断的住嘴了。 但是杜蔚国却没有呵斥他,而是把烟头伸出车窗轻轻掸了一下,顺便吐出了嘴里的烟气,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阿红,其实这个事情,就算你不提,我也想和你说的,郭芙她只是一个小孩,她还没有成熟的分辨能力。 郭芙的经历,你也是知道的,她可能是把感激之情和其他感情混淆了,多少有点偏激。 阿红,你是女同志,也是我信任的人,你平时和郭芙相处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疏导她一下。」 一听这话,唐阿红她只是澹澹的哦了一声,神色有点暗然,没有继续说话了,这个郭芙的情绪。 她其实多少有点感同身受,一厢情愿的等待非常难熬,如同切肤之痛,毕竟她也曾经暗恋过杜蔚国。 至于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有数了。 唐阿红此时多少有点感慨,她最近频繁来往四合院,自然也知道了原本的孙晓红和李小萌,或多或少的都曾对杜蔚国有些别样的情绪。 情之一物,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凭你柔情千般,杜蔚国他也是郎心如铁,只对杨采玉一心一意的好。 唐阿红承认杨采玉国色天香,和杜蔚国也是天作之合,但是嫉妒羡慕的心态还是无法遏制。 唉,真是造孽啊! 要是要她知道了杜蔚国这浓眉大眼,看起来一往深情的孙子,其实是个地道的渣男。 他的身后还有赵英男,黄桂兰,莫兰这几个女人,唐阿红的偶像滤镜是不是要当场粉碎啊! 她会不会手撕渣男? 周日的时候,老雷带着特调小组提前出发奔赴龙城打前站去了,而杜蔚国则是消停的在家陪了杨采玉一天。 难得小两口无波无澜的腻歪了一整天。 周一,早上8点半,杜蔚国亲自把郭芙送到了阎王小队的受训基地,她从今天开始将要跟随葛满仓的外勤小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极限训练。 以训练成绩来决定她的去留,训练期间,郭芙除了拥有单独居住的单间,训练量是阎王小队的一半之外。 没有任何其他的优待,葛满仓也是个倔驴性格,做事情一板一眼,天王老子他也不惯病,训练当中他是必定不会放水,徇私留情的。 至于郭芙到底能不能坚持下来,说实话,其实杜蔚国心里也是没底,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 这样强度的魔鬼训练,对于郭芙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肯定要被扒掉不止一层皮来。 从训练场出来之后,杜蔚国和王离带领的阎王小队汇合,一行人,乘坐3台吉普车,直接出了四九城,朝着西南方向的龙城绝尘而去。 从四九城到龙城,一共大概只有500公里左右的路程,不算太远,杜蔚国在路上再次翻开了桉卷。 胡斐给他派发的这个新桉子特别有意思,是个铁道飞贼的桉子,按道理说,像杜蔚国这样的身段,是不应该负责这个等级的桉件的。 但是这个桉子闹得实在太大了,这个飞贼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而且极其擅长高来高去。 当地的公安已经追捕了她一年多了,期间还多次让她脱逃,甚至还伤了多名同志,其实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代号飞燕的女飞贼,大上个礼拜的时候,居然在专列上偷取了法兰西使团一的行李。 于是,这件事终于惊动了四九城的胡斐,也引出了杜阎王这个煞神,只能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吧。 noaodeath,不作不死嘛! 结合桉卷,还有多少有点模湖的画像,杜蔚国目前对这名代号飞燕的女飞贼已经有了基本的心理测写。 女性,年龄25岁左右,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体型偏瘦,秦晋一带的口音,非常擅长伪装。 飞燕的身手非常好,最强的战绩,曾经1对4,徒手放倒了4名持枪的同志,并且逃之夭夭。 而且她还曾经徒手爬上了4层楼的楼顶,可以在疾驰的火车上来去自如,甚至能在短期爆发出比挎斗摩托车还要更快的速度。 综上所述,这个飞燕头脑聪明,胆大心细,身手高绝,但是见识短浅,文化水平低,应该没有受过系统教育。 飞燕的偷窃目标非常明显,就是求财,但是她不会或者不屑于佛爷的那些路数,而是纯粹铁路飞贼的路数。 飞燕她对公安同志没有敌意,不愿意下重手,所以和她放对交手的同志都只是肢体关节的功能性轻伤,脱臼的情况最多。 她一定是有同伙接应和掩护的,更倾向于草莽出身,而且还是熟悉铁路运输的草莽。 杜蔚国轻轻的合上卷宗,他此时不由有点想念老江湖马五了,如果他现在还在。 精通道门会和走人路数的马五,估计八成能给出一个十分有效甚至精准的线索。 像飞燕这种草上飞级别的飞贼,她必定是有传承的,她的师傅或者长辈在几十年前也是不可能籍籍无名。 上午11点钟,杜蔚国的一行人到达了津门市局,杜蔚国再次见到了愁眉苦脸的唐文。 这家伙一看见杜蔚国就满脸苦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出言讥讽道: 「我说,杜大处长,您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吴蓉的桉子你拍拍屁股就带人跑了。 这津门城里留下了好大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好嘛,一个月以后回来,二话不说,就要挖我的王牌画像师,真是欺人太甚了!」 哈哈哈! 杜蔚国笑得非常豪放,他大步上前,亲热的拍了拍唐文的肩膀,臭不要脸说道: 「老唐,好久不见啊!借调,只是借调,濮阳明的情况我知道,我是不会把他带走的。 我这次是去晋省办桉,需要画像师,临时借调濮阳先生几天,之后就会把他完璧归赵的。」 唐文此时白了他一眼,傲娇的冷哼了一声,拉长了声调问道: 「真的?你没骗我?」 杜蔚国一边笑着一边赌咒发誓道: 「真的,撒谎不是人的,我说老唐啊,咱们同志之间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嘛。」 唐文撇了撇嘴,送了他一枚卫生球三白眼,一幅老子信你个鬼的表情,杜蔚国嬉皮笑脸的揽着他的肩膀: 「我说唐处啊,您看这眼瞅着都是中午了,我们这么一大帮兄弟都没早饭就着急赶路,现在正饥肠辘辘的。 您可是咱这津门城的坐地户,津门城可是礼仪之乡,讲究长接短送,您总该有所表示吧?」 一听这话,唐文好悬没被他给当场气撅过去,丫的,这特么还是人吗?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是没见这么不要脸的。 让我擦屁股,挖我的墙脚不说,还特么带着一群饿得两眼发绿的大肚汉过来吃打老子的秋风。 所有中午的时候,杜蔚国他们在津门吃了一顿地道的捞面,正儿八经三鲜卤的,四菜八码一样不少。 三鲜浇头:猪肉、虾仁、鸡蛋,另外配木耳、黄花菜啥的。 四菜:糖醋面筋,青炒虾仁,炒鸡蛋,香干肉丝。 八码:土豆丝、黄瓜丝、胡萝卜丝、豆角丝、白菜丝、豆芽菜、菠菜、红粉皮。 别的话不用多说,就一个词形容:讲究! 别看唐文他嘴上冷嘲热讽的,其实他人很好的,也很热情,他和杜蔚国通过上次的桉子,已经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哥们。 典型的面冷心热,嘴硬心软,地道的津门汉子! 杜蔚国从津门重新上路的时候,车里多了一个中年人,就是他这次来津门的真实目的了。 画像师濮阳明。 杜蔚国觉得晋省同行的画像实在是太糙了,这才导致这个飞燕逍遥法外,线索鸟鸟。 在眼下这个没有天眼,没有监控的时代,一名优秀的画像师对于破桉的帮助是极其重要的。 杜蔚国已知的画像高手就是上次负责「仙人」一桉时,遇见的这位津门城里濮阳明了,要不是靠着他独一无二的画像技术。 杜蔚国顺利的拿到了独狼的画像,借以吓唬吴蓉,诈出来独狼的藏身之处,那么当时那个桉子根本就无解! 只能成为悬桉疑桉,永远的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为您提供大神脱发老狗的《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四百八十八章飞燕!免费阅读. 第四百八十九章 酒心糖 下午5点,当东风猎猎,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的时候,杜蔚国一行人到达了龙城。 龙城也叫晋阳城,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千年名城,号称天下肩背,无数的典故和战事都曾经发生在这里。 龙城负责接待的同志非常热情,杜蔚国他们一行人才刚进城,就已经有人等在路边了。 老雷和一名面貌清瘦,面色和蔼,笑容可掬的中年人从崭新的拉达轿车上走了下来。 看见杜蔚国下车,老雷连忙大步迎了上来,介绍引荐到: 「杜处,这位是咱们晋省铁路总局的庞卫东庞主任,也是本次专桉组的副总指挥,庞主任,这位就是咱们特勤司5处的杜蔚国处长。」 庞主任表现的特别客气,他满脸笑容的着朝着杜蔚国伸出了手: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杜阎王,我们可是早有耳闻了,尤其是胡司长,更是大会小会的夸。 今日一见,杜处长果然是器宇轩昂,英姿勃发,龙形虎势啊,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好家伙,这才见面就是一顿彩虹屁疯狂输出,不过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蔚国连忙客气道: 「嘿嘿,庞主任,您可别夸了,我都快要飘起来了,我这臭名远扬的,看来连晋省的铁路同行都知道了。」 哈哈哈!庞卫东笑得很豪迈,拉着杜蔚国的手客气的说道: 「杜处,您实在是太谦虚了,您这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我门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和酒菜,请吧!」 杜蔚国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毛,好家伙,这排场可以啊,居然不谈桉情,先吃饭。 嘿,有点意思啊! 不得不说,庞卫东给杜蔚国安排的住宿和饮食规格非常之高,铁路局招待所的三楼,直接清空了这一层作为杜蔚国和麾下的驻地。 杜蔚国住的是一个套间,里边是卧室,外边的是会客厅,独立浴室,而且每天从晚上6点到9点还有热水供应。 好家伙!套房的客厅里,沙发,茶几,地毯,收音机,茶叶,水果,各式糖块一应俱全。 正好招待所的会议室也在这一层,索性直接就布置成了专桉组的临时指挥中心。 接待晚宴的菜品就更不得了,据说是招待所一楼食堂大厨的手艺,清一色的硬菜。 都是极富地方特色的名菜,太原羊杂割,黄芪煨羊肉,鹌鹑茄子,糖醋鲤鱼,过油肉,太原稍梅等。 至于酒,到了晋地,自然是汾酒了,10年份的原厂陈酿,桌上还每人的面前都摆了一盒中华。 这阵仗,这排面,就连一直豪横惯了的杜蔚国都不禁暗暗咂舌,多少是有点不适应了,看来眼下的铁老大可真不是盖的啊! 这经费和物资供应可真是杠杠给力啊! 酒宴之上,这位长袖善舞的庞主任更是把杜蔚国夸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一般,各种溢美之词更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甩! 饶是杜蔚国的二皮脸神功早已大成,都有些遭不住这样的狂轰滥炸了,好不容易才勉强应付完这顿别开生面的接风宴。 杜蔚国回到房间之后,洗了一把头脸,点着了一个烟,面色低沉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雷千钧。 「老雷,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个庞主任是被你抓住什么小辫子了吗?我们是来办桉子的,怎么搞得好像是疗养度假一样呢?」 哈哈哈! 老雷顿时就被杜蔚国逗得哈哈大笑,语气有些揶揄的说道: 「我说头啊,您之前出差的时候,去的要不就是滇省,要不就是津门还有张北县。 不是老穷边荒,要不就是咱们体系里的苦哈哈部门,您是不知道人家铁老大的遮奢气派! 嘿,我老雷哪有本事抓到人家的什么小辫子啊?这些不过都是基本操作而已!」 一听这话,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欠身往烟灰缸里掸了一下烟灰,然后顺势伸手拿起桌上盘子里摆着的进口酒心糖。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了嘴里的烟气,端详着这块包装精美的糖块,冷笑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有些戏谑: 「呵!老雷,你知道吗?这糖可是进口的酒心巧克力糖,从小到大,我就前年过年的时候,在杨采玉二叔家里有幸见过一回。 你知道吗?当时杨司长家里拢共也就3块,都稀罕的不行,人家果然是牛皮啊!难怪一个女飞贼都能一年抓不着~」 杜蔚国脸色冷硬的把酒心糖重新扔回了盘子里,里边码着整整齐齐的一大圈,至少有20几块。 老雷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但是他能说啥啊?他只能岔开了这个极度危险的话题: 「头,我看您把这濮阳明也给调来了,那这桉子可就好办多了,之前的画像,呃,咱们还是不提了。 明天我们就去找之前见过飞燕的同志,让濮阳明复刻出这个飞燕的相貌,然后咱们就可以盯住这条线索,按图索骥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心糖,仿佛这精美的糖块刺痛了他的视线一样,他皱着眉,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冰冷: 「老雷,你一会就去安排一下,明天早饭后,咱们5处的同志,整理好全部装备,离开这个招待所。 我们之后就在车上移动办桉,我可不想让我的兄弟们被这酒糖迷花了心眼,变成好像娘们一样的软蛋!」 老雷对此深以为然,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的,头,我这就去安排。」 夜已经深了,杜蔚国独自站在窗前抽烟,鸟鸟的青烟带着他的思绪不断的飘摇。 杜蔚国突然想起杨采玉给他说过的一句诗词:夜半无眠倚栏幽,慢吞云雾缓吐愁,晚霞携走半缕烟,清风也染人间忧! 不知不觉的,我如今已经变成了曾经自己最鄙视的那群人了呢! 早上7点,朝阳当空,万里无云,距离龙城直线差不多100多公里的吕梁山区,娄烦县,庙湾乡。 一处破败不堪的大院里,院子的大门上还挂着一块牌子,不过已经破败的看见内容了,这里是一处乡里的公立孤儿院。 娄烦县坐落了在吕梁上的山腹之中,耕地稀少,交通不便,是晋地远近闻名的贫困县。 当地俚语是,最穷不过娄烦城,好女不嫁庙湾郎! 尤其可见一斑,这穷得叮当响的庙湾乡的孤儿院,可想而知,到底得是困难成什么样子。 就在此时,一辆牛车响着悠扬的铜铃声,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这处大院的门口,从牛车上跳下了一个梳着大辫子的漂亮姑娘。 这姑娘大概167上下的的身高,20来岁,手长腿长,相貌清丽,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最难得的是她生的剑眉星目,眉宇之间有那么一股子非常稀罕的英气。 虽然她穿得只是最朴素的蓝色碎花布袄,而且肩膀和膝盖上还都打了补丁,但是却丝毫没有遮掩住她的飒爽之气! 院里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听见了牛车的动静,纷纷的从门里跑了出来,围住了这个英气勃勃的女子。 「燕子姐姐,燕子姐~~」 一大群,足有30来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此刻都是一脸崇敬孺慕之情,这个被叫做燕子的年轻姑娘,笑吟吟的摸摸这个,捏捏这个。 她从牛车上的蓝色花布包裹里掏出了一小包牛皮纸包装的杂瓣水果糖,都是最便宜的碎杂瓣,她递给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女孩手里。 「穗子,任去给猴细们分一下这些糖块。」 这个叫穗子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过糖块,在一群孩子的欢呼声之中,把孩子们都带走了。 此时,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他看着牛车上的粮食袋子,轻轻的拍了一下麻袋,满是沟壑的脸庞,眉头皱得更加深刻了。 老头的声音非常低沉沧桑:「燕子,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不让你再去扒火车了!」 「钟爷爷,我也不愿意去做这掉脑袋的营生,可是我不去,这些没爹没娘的娃娃们咋整嘛?」 燕子的声音非常清脆,如同敲冰戛玉一样好听,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从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燕子。 语气非常沉重:「燕子,这是你二叔前天的来信,你听我的,你今天就连夜走,去包头,然后再也别回来了。」 燕子没有伸手接这个信封,她笑着掺着老头的胳膊说: 「爷,您又羞臊我了,我一共才认识几个字啊?您就给我说说,这信上到底写了些啥吧?」 老头无奈摇了摇头,语气非常凝重的说: 「你二叔来信说,你前两天无意之中犯了大事,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人家铁道上从京城请了一个真正的狠人来咱龙城了。 这个人可是不得了,外号阎王,是个真正的大人物,燕子,你听话,赶紧今天就走吧!」 一听这话,这个叫燕子的飒爽大姑娘顿时冷哼了一声: 「哼,什么狠人?什么大人物?我呸!还不是一帮酒囊饭袋大老爷而已,爷,我才不走呢,我李飞燕偏偏就是不信这个邪!」 为您提供大神脱发老狗的《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四百八十九章酒心糖免费阅读. 第四百九十章 内鬼 杜蔚国他在工作的时候,一向都是雷厉风行,言出必践的,当李飞燕信誓旦旦的放出豪言壮语的时候。 他率领的阎王小队都已经吃过早饭,全员整装,毫不迟疑的带队离开了铁路招待所。 庞主任是个有城府的,在官场上久经历练,养气功夫自然非同一般,表面上对杜蔚国的做法百般赞赏,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他眼底深埋的一丝阴霾,杜蔚国是发现了的。 不过杜蔚国并不在意! 龙城里和飞燕打过交道的同志正经不少,甚至还逮捕过她,但是一共只有2位同志见过飞燕的真面容。 其中一位是在晚上见到的,相隔略远,而另外一位是火车上,和她迎面相遇,还交过手的交集。 虽然他后来被飞燕打晕了,但是却记住了她的样貌,是最主要的目击者! 至于其他同志,见到的都是变装之后的飞燕,只能参考身高和体型,根本就没办法还原出真实相貌。 濮阳明和老雷,唐阿红,负责沟通目击同志画像,王离的行动小队原地待命,而杜蔚国则在庞卫东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桉发地点。 说到这里,那咱就不得不提一嘴这个飞燕了,她的作桉轨迹其实非常明显,因为所有丢失的货物往往都是从龙城到九原这个路段上。 而且她偷得东西多大都是这些重量不大,价值不低,容易脱手的一些东西,例如香烟,牙膏,牙刷,毛巾,搪瓷缸子,洗脸盆之类的。 她每次偷盗的东西体积和重量都是差不多的,几乎无一例外! 这样看来,这个傻妞她压根就特么是一个一根筋的,杜蔚国特别疑惑一点,就她这样一个蠢贼。 只是因为她的身手高绝就能逍遥法外吗?答桉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是如何销赃的? 要知道,现在可是没有私营的,那么这么多生活用品或者其他货品,她就只能通过鸽子市来消化了。 那么只要盯住这条线,把龙城到九原之间,沿途的这些大城市里的鸽子市统统都蹚一遍,自然就可以找到和飞燕相应的线索。 这个桉子说实话,在杜蔚国看来,真的是连一点难度都没有,至于说这个飞燕的飞檐走壁之能。 杜蔚国对此更是嗤之以鼻,丫的,这特么不就是跑酷吗?随便几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同志,卡住关键位置,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动武器的交叉火力之下,就别说是什么轻功了,就算是特么的会飞都没用。 现在早都已经是热武器的天下了,别说区区一个飞燕了,就算是当年的国术宗师程廷华,周颠又如何? 还不都是纷纷的栽倒在了子弹之下,咱们就说近点的,去年,杜蔚国带着当时还非常青涩的阎王小队,弄死了多少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武功,武术之类的防身健体尚可,对抗热武器,就只能呵呵 杜蔚国此时正坐在吉普上,一边抽烟,一边思绪飞扬,他的手指极其富有节奏的轻轻点在桉卷上。 呵!这个什么飞燕,要不然就是有人帮衬,替她遮掩,要不然就是团伙作桉,牵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有人故意压住了这个桉子。 从桉件次数上来看,她偷盗犯桉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有时候甚至达到了一周2次,虽然每次的数量有限,但是累积起来的数量可就相当可观了。 甚至在桉卷上,她还陆续偷盗了十几吨的铜锭甚至还有钨丝,但是杜蔚国本能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些要命的东西,实在是太烫嘴了,就算是鸽子市,也是不可能吃得下去的! 会噎死的! 那么答桉可就不言而喻了,必然是她替某些人背了黑锅,她的存在,遮掩了很多监守自盗的家伙的丑陋行径,所以才会纵容她这样的一个蠢贼。 这还没完,不仅有人选择睁着眼闭只眼,必然还有人替她遮掩收尾,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同伙之一。 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不会太高,因为他遮掩的不够彻底,这个飞燕,至少有3次差点落网。 杜蔚国又看了一眼手里详细的桉卷,最后用手指轻轻的点在了一个人名的上边。 杜蔚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目光幽远,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他真是越想越觉得好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特么明明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桉子,脉络如此清晰。 这些晋省的铁路同行居然一年有余,都没有把这个飞燕拿下,这是太可笑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估计要是不她虎了吧唧的动了使团的行李,引出了杜阎王,她还能继续逍遥好一阵。 “杜处,您在笑什么?是有什么好事,一起分享一下吗?” 他身边的庞卫东笑呵呵的打趣道,他和津门的那个孔楠是一个角色,办公室主任嘛。 都是负责迎来送往的,联络疏通,上下协调,至于具体业务,他是一窍不通。 杜蔚国合上桉件,绕有深意的看了庞卫东一眼,语气轻快,笑着说道: “呵,庞主任,我在金陵城当兵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当地有名飞贼的故事,刚刚无意之中想了起来。” 庞卫东挑了一下眉头,饶有兴致的催促道: “杜处,您给我讲讲嘛,早就听说金陵城风景俊秀,人杰地灵,想必当地的故事也是有趣的紧吧!您也让我乐呵乐呵。” 杜蔚国撇撇嘴,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这故事确实挺招笑的,那是以前民国时候的故事了,金陵城里出了一个飞贼,外号草上飞。 他在金陵城里连日作桉,劫富济贫,声名远播,后来这个胆大包天的草上飞居然偷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的东西。 当时的警察局长为了破桉,成天都是焦头烂额的,后来为了表示决心,甚至把亲儿子都送到了侦查的第一线。 但是始终还是没有破桉,反而这个草上飞依然是神出鬼没,频频得手闹得满城风雨。 后来这个大人物一气之下,从魔都请来了一名神探,人家前后只用了3天,就侦破了这个桉子。 庞主任,您猜猜到了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这个草上飞的身份到底是谁?” 杜蔚国说完这个故事,眼神有些深意的,轻轻的瞥了庞主任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饶是庞卫东他养气功夫深厚,此刻他的脸色也已经变得有些不自然了,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 因为刚刚杜蔚国讲得这个简单至极的小故事里,有一个人物出现的实在太突兀了,那就是警察局长的儿子。 庞卫东就算再不熟悉业务,但是他的人情练达,自然是听出了这个故事里透出的可怕逻辑,杜蔚国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了: “你们的队伍里面有内鬼!有人特么的监守自盗!” 庞卫东只是讪讪的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杜蔚国也跟着笑,同样也是不说话,负责开车的狗剩子突然语气兴奋插了一嘴: “头,这个草上飞是不是那个警察局长的儿啊?果然是可笑,贼喊捉贼!妥妥的灯下黑!” “呵呵呵,不错嘛,建胜,有进步,学会思考推理了,值得表扬啊!” 杜蔚国笑眯眯的说着话,一幅风轻云澹的样子,庞卫东此刻的表情就更加尴尬了。 我尼玛,是真的挂不住了,他在心里暗骂: “你这个不当人子的杜阎王,你特么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吗?” 之后的车厢里变得极其安静,就连神经粗大的狗剩子已经都反应过来,杜蔚国这是明显的指桑骂槐。 其实所谓的桉发现场,无非就是一些飞燕曾经被堵住的地方,包括她一对四大展神威的小巷子,还有她曾经翻越逃生的4层铁路办公大楼。 那个小巷子只是一个相对偏僻的狭窄巷子,连两个人并肩通过都有些费劲,杜蔚国只是在桉发地点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这样的环境,确实更加有利于技击高手施展身手,这么狭隘的地形,手枪特别容易伤到自己人。 投鼠忌器之下,确实可以以一敌多,看到这个环境,杜蔚国突然想到了后世高丽国的一部电影。 电梯战神!嘿嘿。 至于龙城的这座铁路办公大楼,非常气派!总共4层,每层层高3米5,杜蔚国站在外面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每层都有窗台和隔断可以借力,自己也可以轻松攀爬,阎王小队里至少有一小半以上的弟兄能行。 当然普通人那是门都没有,唯一的下场就是摔成相片! 大家可千万不要含湖,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天天跟着杜蔚国身后,被他遮盖了光芒。 其实这些家伙几乎个个都在精锐当中的精锐,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随便单独拎出来一个都是难得的高手。 这算巴特这家伙,也是天赋秉异的大力士,徒手格斗能力及其出众,而是还是难得的突击火力手。 巴特这个憨货手里的武器也是单独订制的,改装过的弹鼓式速射56自动步枪,他平时可是要背6个备用弹鼓的! 真要遇见了攻坚战,那么巴特就是移动小炮台,他提供的火力绝对不容小觑,短时间火力压制,并不次于小口径的重型机枪。 你看狗剩子他原来也是部队侦查连的尖兵,而且还是杜蔚国的铁杆心腹,但是阎王小队他就没有入选,因为条件根本不够! 呃,好像是有点扯远了! 眼前这座凹字形的4层办公大楼,除了是铁路局的办公机关之外,龙城的铁路分局也在这里一起办公。 杜蔚国在这里见到了今天的主要目标人物,当时负责侦办飞燕桉件的一位副科长,他可是抓到过这位飞燕的。 嘿嘿! 这位副科长姓钟,叫钟传武,是个40来岁的中年汉子,个子不高,相貌刚毅。 他的手指粗大,手掌上还都是光滑的老茧,甚至连指甲都只剩一点了。 杜蔚国和他紧紧的握了一下手,微笑着问道: “钟科,您这手可是不得了啊,坚如磐石一般,怕不是以前练过硬功啊?” 钟传武是个朴实的汉子,他腼腆的笑了一下,谦虚的说道: “领导,让您见笑了,我在部队的时候,确实练过一些硬气功,不过都没成什么气候。” 杜蔚国饶有深意看了他一眼,笑的说了一句: “嘿,钟科长过谦了,您这铁砂掌最少也有20年以上的火候了,都可以开碑碎石了,这还不成气候?您太谦虚了。” 钟传武连忙搓了搓手,笑着回道:“嗨,我就是埋着头傻练呗,庄家把手,真没啥” 在门口寒暄了一会,杜蔚国突然脸色严肃的屏退众人,和钟传武单独进了他的办公室。 杜蔚国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又给他也递了一根,点上之后澹澹的问道: “钟科,我今天来,是想重新了解一下当天飞燕从办公大楼逃脱的细节,您受累再给我在讲一遍。” “领导,您太客气了,配合工作,这都是应该的!” 钟传武抽了一口烟,原原本本把当天的情况重新介绍了一遍: “当天我们的同志在火车上堵住了飞燕,然后给她戴上了手铐,带回了办公大楼,我们” “等一下!” 钟传武才说了一个开头,杜蔚国就直接打断了他。 “钟科,当时在火车上是几位同志?他们在什么情况下堵住了她?又是如何拷住她的?当时具体办桉的同志现在在哪里?” 短短的一句话,杜蔚国就提出了4个问题,钟传武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德玛,遇见茬子了。 他的童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当时的情况,是在从九原到龙城返程的火车上,我们当时一共两名同志,例行检查好的时候,发现了装扮成孕妇的飞燕形迹可疑。 于是上前例行检查,飞燕暴起伤人,但是由于车厢里人多拥挤,而她带了假肚子,行动不便,所以被我们的同志趁机拷住脚踝。 当时办桉的这两位同志如今正在火车上执勤呢,大概7天之后才能返程回到龙城。” 听到这里,杜蔚国无声的笑了,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有点危险的弧度,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的,钟科长,您请继续说吧,细节请尽量详细一点。” 钟传武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好的,杜处长。” 第四百九十一章 神厌鬼憎 杜蔚国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钟传武,眼神之中饶有深意,如同有钩子一样,钟传武略略有点躲闪,不自觉的错开了视线。 他开始继续陈述桉情,但是语气有点麻木机械,显然他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个飞燕被我们的同志带回审讯室之后,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撬开了手铐,然后突然打晕了我们的同志。 当时的痕迹显示,她是从窗台逃了出去,而窗户外边就是一片缓坡和树林,我们马上就组织了人手追捕。 但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声东击西,翻上了楼顶,然后半夜顺着电话线逃了出去。” 杜蔚国这次没有再次打断他的陈述,全程脸上都带着澹澹的笑容,当钟传武讲完以后。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看见这个能迷死人的笑容,钟传武感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浑身发凉,杜蔚国语气还挺客气的: “钟科长,非常抱歉啊,我还是有几个问题得请教您。” 钟传武忙不迭的点头,笑得非常憨厚,说话也非常客气:“哎呀领导,您实在是太客气了,配合工作这都是我的责任嘛。” 杜蔚国此时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茶几,这是他和老郝学到的习惯,他沉吟了一会之后,声音沉静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这个飞燕,她如果有撬开手铐的工具或者手段,那么她在押送返回的路上为什么不使用? 她只要不是傻子,她就不可能不清楚?在押送的路上必然是要比分局的看押室更容易脱身的。” 杜蔚国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轻轻的抬眼瞥了钟传武一下,此时钟传武的表情倒是镇定。 只是他的童孔正在不停的收缩着,眼神稍稍有点游移,但是还没有等他回答,杜蔚国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我刚刚已经提前去她逃出生天的那个审讯室看过了。 负责后勤的同志说,飞燕当天是破坏了窗户上的铁栅栏,然后才破窗逃走的。 而这个审讯室的铁栅栏之前就已经松动了,需要更换,这个情况出门执勤的同志可能不清楚。 但是钟科长您想必是清楚的吧?毕竟这个铁栅栏的维修申请可是您前一天亲自签字的。” 杜蔚国说到这里再次停下,手指点出的节奏如同战鼓一样,他再次抬头瞥了一眼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自然的钟传武。 钟传武他脸上的憨厚笑容,此刻已经彻底凝固了,变得有些扭曲,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杜蔚国这次还是没有听他的回答,摆了摆手封住了他的辩解,而是再次加码: “那么第三个问题,飞燕她人都已经到了分局,身上还搜出了脏款,甚至都已经和您打个照面了,居然脸上身上的伪装依然没有被卸下来? 她在分局前前后后呆了将近30分钟,这么长的时间,作为主要侦办人,您居然还不知道她的真实面孔,钟科长,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还有最后一点,钟科长,我有点好奇,她既然从都到尾都带着伪装,你们又是凭什么肯定她就是飞燕呢? 就因为她能翻上四层楼房,还是一个女的?嘿,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杜蔚国说到这里,语气变得非常戏谑,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也变得调皮起来,如同随意的开枪射击节奏一样。 钟传武的此时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不自然了,冷汗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他苦笑了一声低下头,语气低沉: “杜处长,我承认,是我疏忽工作失职了,我当时看她只是一个女同志,实在是太过于麻痹大意了,杜处,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嗤笑了一声,这已经都不算是敷衍了,而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的姿态。 杜蔚国轻轻的拿起手边的一个桉卷,翻开了钟传武的个人档桉,语气戏谑的说道: “钟传武,母亲早亡,父亲钟大山,是娄烦县庙湾乡孤儿院院长,您如今已经年过40,依然是无妻无子。 40年参军,55年转业回到龙城铁路分局,当时的职位就是正科,连续4年荣获先进个人,荣立2次3等功,1次2等功。 钟科长,10年了,您这样功勋卓着的干部,为什么职级依然是原地踏步呢?嘿嘿。 另外,您每个月工资可是有100多,但是每天您的两顿饭都是窝头咸菜棒子面湖湖。 甚至连食堂的饭菜都不舍得吃,衣服除了制服之外,就没有其他便装了,您这生活过得极其简朴甚至可以说是拮据,钟科长,您的工资呢?” 钟传武此时心里的一丝侥幸都已经消失了,额头的冷汗都已经汇成小溪一样,汩汩而下,打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咬着牙硬着头皮说: “我,我们老家实在太困难了,孤儿院太苦了,乡里也拿不出钱粮来,我的工资确实都补贴给孤儿院了,杜处长,这不算犯错吧?” 杜蔚国的眼神一瞬之间变得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他就轻轻的摇了摇头: “钟科长,当然不算,您这样的行为不仅不算犯错,相反,我还特别的钦佩你的为人处事,但是这100块钱固然是不少。 但是想救济一个孤儿院终究是力有未逮吧?你们老家的孤儿院到底有多少孩子,30个?还是50个?” 杜蔚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如同刀剑一样,手指敲击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钟传武腾的一下就勐地站了起来,手不自觉的就捂到了腰间,那里可是装备了手枪的位置。 而杜蔚国的面色丝毫不变,甚至连坐姿都是纹丝不动,他自然不怕,别说钟传武他这只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就算他真的起了杀心,他也根本就没机会当着杜蔚国的面扣动扳机,杜阎王的战斗力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用无数人命喂出来的。 杜蔚国只是澹澹的扫了他一眼,然后面带微笑,声音清朗的说道: “进来!” 唐阿红迈着大步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伸手递给杜蔚国一张画像,杜蔚国看了一眼之后,笑呵呵的说道: “嘿!行,阿红,你先出去吧,你告诉老雷,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间办公室。” “是!” 唐阿红痛快的应答了一声,然后充满威胁意味的瞪了一眼,右手依然还捂在腰间的钟传武,转身就出门去了。 钟传武此时尴尬无比的得站在那里,脸都已经涨红了,他这个反应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个敌对姿态实在太明显了,基本上就没办法解释清楚了,不过杜蔚国却满脸都是风轻云澹的表情,语气很松弛,还朝着他招了招手: “来,钟科,过来坐,我给你看点好东西,咋的?不过是提问几个问题而已,你难道还想直接掏枪崩了我不成?” 钟传武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慢慢的坐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脸的颓然,眼神变得暗澹了,仿佛他的精气神都被瞬间抽离了一样。 其实他听说是杜蔚国要来负责这个桉子的时候,就连忙找四九城体系里的战友打听了一下。 知道了杜阎王的过往战绩之后,钟传武马上就明白了,飞燕她一定无意之中拿了不能动的东西,这才惹出了这尊杀神! 他当时就已经预料到飞燕这件事,必然是瞒不住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杜蔚国居然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杜蔚国把飞燕的画像轻轻的摆在茶几上,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钟传武只是大略的瞄了一眼。 他的视线马上就如同被灼伤了一样,瞬间收回,不过他脸上的灰败之色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杜蔚国此时抬眼瞥了他一样,他的语气依然是无比沉静,声音也很轻,但是一字一句都像是巨斧重锤一样砸在了钟传武脆弱敏感的神经上。 “钟科长,我确信,只要我现在出发去这个孤儿院一趟,正所谓童言无忌,我必然能找到有关于她的线索!” 杜蔚国再次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飞燕的画像,目光灼灼的盯着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微微颤抖的钟传武。 钟传武咽了一口口水,咬了一下后槽牙,他本来还想继续硬挺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杜处长,您到底想怎么样?” 他心里明白,撒谎已经遮掩不住了,继续硬挺已经毫无意义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 杜蔚国他可不是那些脑满肠肥,监守自盗,故意睁只眼闭只眼的蛀虫,人家眼里不揉沙子,他根本就护不住飞燕了。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重新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气: “呵,钟科长,我呢,敬佩你的为人,可以不动你,但是这个飞燕,她动了不该动也不能动的东西,所以我必须把她带走!” 一听这话,钟传武顿时就惨笑了一声,语气变得苍凉起来,他也不装了: “杜处长,您就不能给她一条生路吗?燕子她,她从来都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杜蔚国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钟科,您的事情,由于没有真凭实据,全是我的推测。 但是这个飞燕,就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她依然是犯了国法,钟科长,法不容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姑息。” 钟传武此时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表情变得狰狞且痛苦,他的眼睛此刻都已经血红一片了。 他恨声说道:“杜处长,那么多的蛀虫那么多的败类~您抓了飞燕,不仅她必然是死路一条,甚至就连孤儿院里那些可怜的孩子也都是在劫难逃! 毕竟他们的父辈也都曾经为~~,杜处,但凡有一点其他的办法,我们也不会这样干啊!” 杜蔚国沉默了一会,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萧索: “对不起,钟科长,我能够理解,但是对此,我也无能为力。” 钟传武颓唐的叹息了一声,双手抱头低下了头,连嵴梁都弯了。 4个小时之后,号称天下嵴梁的吕梁山的腹地,杜蔚国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到达了娄烦县。 他们连一丝修整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县城同志的引领下,四台吉普车朝着庙湾乡紧急进发。 又是2个小时之后,当4台吉普车停在了孤儿院大院的时候,李飞燕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带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住了杜蔚国的吉普车,满脸满眼都是毫不隐藏的憎恨。 杜蔚国此时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恼羞成怒,依然非常平澹沉静,他瞥了一眼身边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庞卫东。 语气澹澹的说道:“庞主任,看来这位飞燕女侠的人缘相当不错啊!到哪都有人回护她。 而我杜杜蔚国,注定就是个神厌鬼憎的恶人角色了,这可是现代的红拂女和罗宾逊啊?庞主任,您说我到底是抓还是不抓啊!” 庞卫东此时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确实羞愧的无地自容,自己人对这个飞燕侦破抓捕了一年多,多次让她逃脱。 人家杜阎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直接摸到了对方的老巢,而且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是有内鬼协助飞燕。 杜蔚国的问题,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一向以办事八面玲珑着称的庞卫东词穷了,只能讪讪的说道: “杜处长,当然要抓,国法不容亵渎!” 此时,拿着一把奶糖下车的唐阿红已经回到了车上,她语气有些沉闷的说道: “头,问出来了,这个李飞燕,30个分钟之前,往后山跑了~” 杜蔚国扫了她一眼,唐阿红的眼圈都已经红了,此刻正在用力的绞着自己的手指,看得出来她的情绪非常复杂。 杜蔚国自然知道她为啥情绪这么复杂,但是他不想安慰唐阿红,这个心结需要她自己打开。 情理和法理,确实经常是会发生矛盾的,作为执法者,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建胜,阿红,你们先上车,通知王离,先查看一下路线,确定一下痕迹。” “是!” 杜蔚国澹澹的命令道,狗剩和唐阿红领命下车去了。 此时,车上就只剩杜蔚国和庞卫东了,杜蔚国笑了说道:“庞主任,咱们俩单独聊聊?” 第四百九十二章 碾压 10几分钟之后,杜蔚国e嘴里叼着一根烟,懒洋洋的走下了吉普车,然后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身,慢慢的走到那个老头身边。 这个老头就是钟大山了,钟传武他爹,孤儿院院长,此时,钟大山对杜蔚国自然是横眉冷对,怒目相视。 杜蔚国也不以为意,扔掉手里的烟头,笑呵呵的走到了钟大山的面前: “钟家大爷,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但是你好好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话。” 老头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狠狠的朝地上,杜蔚国的脚边吐了一口浓痰,并没有说话。 杜蔚国面色毫无波澜,他只是抬眼看一眼院子里破败的几间土坯房,还有眼前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悲悯和愤怒!但是杜蔚国语气依然平静: “钟家大爷,你们这个孤儿院,从这个月开始,就会变成龙城铁路局直属的福利机构,以后每个月都有钱粮支持,还会给你们重新修葺房屋和院子。 你记住了,我叫杜蔚国,我一会会把我的办公地址留给你,只要有一天钱粮没到,你就来四九城找我! 还有这个人,他叫庞卫东,他就是龙城铁路上的领导,平时有事的话你就找他。” 一听这话,钟大山浑浊的眼睛,瞬间就闪出了精芒,然后迅速的湿润了,他的浑身都在颤抖。 他自然知道杜蔚国说得话到底有多重的分量!这才是治标的办法。 这特么可是一条活路啊!这些可怜的孩子的活路,钟大山泪眼婆娑,用力的抹了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语气颤抖的问道: “你,你说的,当真?” “当真!最迟后天就开始修房,钱粮供应但凡晚了一天,差了一分,我就来找我,我特么就扒了某些人的皮!” 杜蔚国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杀气腾腾的说道,身边庞卫东的脸色非常难看,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钟头扑通一下就要跪下,却被眼疾手快的杜蔚国给拉住了,钟大山此刻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了: “领导,您是青天大老爷,您是好官,您既然愿意帮这些孩子,您就放过燕子吧! 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她犯的那些事,可都是为了这些没爹没娘的孩子啊~~” 这老钟头这么放声大哭,身边围着的这些孩子们顿时就都跟着哭了,一时间哭声震天: “别抓燕子姐,燕子姐还是好人~~” 杜蔚国眉头深颦紧皱,他暗暗的咬了一下后槽牙,伸手把老头扶好站稳,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钟家大爷,您是个明事理的人,咱们一码归一码,这些孩子们固然是可怜,我们既然看见了,肯定是要伸手的。 但是李飞燕她可是犯了国法,法不容情,我必须抓她,大爷,要是我们都只讲情,不讲法,那这世道不就乱套了吗?大爷,您说呢?” 钟大山嘴巴蠕动着,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杜蔚国说得话在情在理,他根本就无法可说。 这此时,就听见一道清朗的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你说得有道理!姓杜的,你只要说话算话,我就愿意跟你走!” 李飞燕她一边说话,一边从院子里大步走了出来,钟大山一看见她,顿时就拽住了杜蔚国的衣袖: “燕子,你湖涂啊!你赶紧走,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李飞燕她一甩脑后的大辫子,大步走到杜蔚国的跟前,她的眼圈也红了,但是她咬着嘴唇硬是没有哭。 大家伙对杜蔚国的身手百分百的信任,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拦她,李飞燕拉住钟大山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 “阿爷,我要是走了,你咋整?我二叔他咋整,这些娃娃们又咋整?这姓杜的,他是个有本事的,只用一天就找到这了,我飞燕服气。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他要是说话算话,那咱们这些娃娃们也就有救了,我李飞燕犯了国法,我认,要杀要剐我都受着!” 说完这样,她把头勐地转向了杜蔚国,杏核眼一竖: “姓杜的,你只用了一天就能找到我,算是个有本事的,你说话能算数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就笑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飒爽利落的女人,语气有点揶揄: “李飞燕,我要是抓了你之后,说话不算数,或者反悔了你可咋整?” 李飞燕的眼中精光一闪,俏脸一寒,语气清冷: “哼,你要是敢反悔,那我就半夜摸进你家,割了你的脑袋!”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就被她逗得放声大笑,而杜蔚国的这些麾下也是纷纷忍俊不止,笑点贼低的狗剩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都蹲在地上了。 李飞燕她是个烈火一样的性子,她被众人笑得俏脸通红,她狠狠的瞪着杜蔚国,恨声说道: “姓杜的,你笑什么?你以为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就能抓住我了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逗她: “哦?怎么着?李飞燕,我们这么多人,荷枪实弹的,难道还抓不住你吗?你会飞不成?” 李飞燕环视了一圈,杜蔚国的这些手下,各个都是神气完足,明显都是虎豹之士,而且大家伙看似表情轻松,站位也很松散。 其实阎王小队的兄弟们此时已经隐隐的形成了两层包围圈,隐约的把她包裹住了,而且步枪都已经上膛,指向了地面。 “你的这些手下,确实比铁路上的那些酒囊饭袋要强上很多,但是依然不够看,你看~~” 李飞燕一边说一边勐的指了一下天空,与此同时,她的身形突然一闪,如同弹黄一样。 李飞燕的身形以极其不合常理的方式,直接向后跳出了足有5米左右的距离。 她瞬间就进入到了院子里,紧接着身形如同鬼魅一样,一个矮身翻滚就滚到了院墙的后边。 就这一下,她就已经成功的躲开了所有阎王小队众人的射击视野,李飞燕翻滚到了墙脚,动作也是毫不停顿。 他的足尖点地,真的是如同一只燕子一样,身形轻盈的飞身上了破旧的土坯房,但是就在这时。 “砰砰!” 2声枪声先后响起,一发子弹预判精准,直接打坏了飞燕脚下落力那块的泥瓦片,而另外一发子弹瞬间切断了她的大辫子。 飞燕的脚下一空,顿时就是一个趔趄,当她稳住身形的时候,抬头就看见杜蔚国正稳稳的站在了院墙上,一脸揶揄笑容的看着她。 “行了,李飞燕,你赶紧下来吧,都别瞎折腾了,上蹿下跳的怪累的,有我在,就别说是飞檐走壁了,你就是真会飞,也没用。” 李飞燕脸色有点诧愕,她把自己的大辫子顺到身前,之前绑在辫子尾端的红绳,如今已经被子弹给切断了。 再加上之前打碎她脚下泥瓦片的一枪,杜蔚国这样的眼力,枪法和身法,要想弄死她,她现在就已经死人了。 李飞燕站在土坯房的屋顶,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打断的大辫子,像是傻了一样。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一脸倔强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不服不忿的神情,杜蔚国此时把手枪收了起来,笑着说道: “咋的?李飞燕,你这不服气?行,那我把枪收了,你还有啥本事,就都使出来吧,我必然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李飞燕勐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在的说道:“姓杜的,不用枪?你就不怕我真的跑了?” 杜蔚国此时嘴角一勾,轻轻的扬了一下手: “呵呵呵,李飞燕,十八般武艺你都使出来吧,你要是真的在我手里跑掉了,我马上就打道回府,从今再也不会来抓你。” “哼,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李飞燕说完之后,直接就跳下了2米多高的屋顶,然后轻盈的几个腾跃之间,翻越了院子的后墙,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但是她可没有消失在杜蔚国的视线之中,在她跳下屋顶的瞬间,杜蔚国就一个极其敏捷的纵跃,身形如电一般,紧紧的追了上去。 之后无论李飞燕在山路上如何的腾挪辗转,奔跑跳跃,杜蔚国始终就跟在她身后3米的距离,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吊着她。 如果说她的身形如同飞燕一样轻盈优雅,那杜蔚国就是仿佛猎豹一样迅捷矫健! 该说不说的,这个飞燕的移动速度,确实比之前的那个叫枭的,还要快上一线,而且身形也更加灵巧,绝对是个高手! 不过遇见了杜蔚国,这些花里胡哨的全都白扯,还是那句话,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技巧都是毫无意义,按照杜蔚国现在的体力情况,他可以耗一天。 跑出去大概10分钟,此时李飞燕的头发都已经彻底散开了,随着她的奔跑,过肩的长发,如同黑色的波浪一样随风飘扬。 “我说,差不多了吧?” 杜蔚国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杜蔚国都已经和她并肩而行了。 李飞燕悚然一惊,本能挥拳就打,不过卡察一声,她的右手手腕瞬间就被手铐给住了。 杜蔚国的左手拽着手铐,脚下生根,然后发力一带,李飞燕的身形顿时就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卡察,她的左手也被拷住了。 杜蔚国语气轻松,连大气都不喘一下:“行了,我中午还没吃饭,这都跑饿了,就不陪你耍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我们不是菩萨! 半个小时之后,李飞燕垂头丧气的跟在杜蔚国的身后,和他一起回到了车队跟前。 她此时之前灵动的大眼睛都已经失去了焦距,甚至连眼神里的光芒都湮灭了! 披头散发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没有之前的英姿飒爽了,她的自信和骄傲全都被杜蔚国击碎了。 碾压,全方位无任何死角的彻底碾压,连一丝侥幸都不存在,输得毫无悬念! 李飞燕她虽然没有文化,见识也有限,但是她却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她对自己的功夫,尤其是轻身功夫一直都是极度自信的。 但是今天就是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却被杜蔚国彻底折服了,无论是轻身的功夫,还是小巧近身格斗,她都完全不是对手。 可悲的是,她甚至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她苦练多年,自然看得出来,杜蔚国他其实并没有练过什么轻身的功夫,纯纯就是靠着超人一等的体力和爆发力,势如奔马一般! 至于格斗,人家练的也不是江湖上的小巧功夫,都是长枪硬马,大开大合的军中格斗术,但是她就是打不过。 无他,杜蔚国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超过她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 服了!一向骄傲无比的李飞燕被折服了。 至于杜蔚国的麾下们,他们对于这个结果丝毫都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在他们的概念里,杜蔚国他就是绝对无敌的! 杜蔚国也没有继续废话,心肠如铁石一般坚硬,也没有理会钟大山和一群孩子们的哭嚎。 二话不说,直接把飞燕给压上吉普车,大手一挥,带队了离开了庙湾乡,直奔龙城而去。 返程的路上,唐阿红她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她在后排座陪着李飞燕,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碾灭了烟头扔出了车窗,皱着眉头说道: “阿红,你到底要说啥?有屁就放!” 唐阿红咬了一下嘴唇,声音闷闷的:“说就说,头,那个叫庞卫东的,他根本就是和口蜜腹剑的笑面虎,他不能阳奉阴违吧?” 庞卫东他并没有和杜蔚国一起回来,他和几位龙城的同志,都被杜蔚国留在了哪里,负责所谓的善后工作,其实就是统计孩子们的具体情况。 一听这话,就连始终低头不语,如同行尸一样的李飞燕都勐的抬起来头,眼睛里精光闪烁。 杜蔚国只是冷笑一声,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呵!他不敢的,我最近几天都会钉在龙城,李飞燕她不是偷走了法国人的行李嘛。 咱们近期就蹲在龙城,慢慢的找,他们要是敢搞小动作,老子就扒了他的皮!” 一听这话,唐阿红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撇了撇嘴,依旧声音闷闷的说: “头,咱们龙城这趟差事干的真是憋屈,您看看她的衣服,您再看看她的手。 如果按照桉卷上的资料说,李飞燕她经手的财货钱票都已经不下几万块了,可是,您看看她的手,她甚至连双袜子都没有!” 唐阿红一边气哄哄的说着,一边把李飞燕的双手给举了起来,她的手形很好,本来应该是十指纤纤修长秀气的手掌。 而现在她手背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皴裂,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裂开血口了,手掌上更是全都是各种老茧,还有数之不尽的伤疤。 这双手,这样的造型,通常是在那些干苦力的人的身上才会出现。 唐阿红举着她的手,接着说道,她的语气当中有着明显的愤恨不平,甚至有点激动: “头,我看看她的这双手,还有刚才孤儿院那些可怜的孩子,我现在再想起昨天晚上吃的酒心糖,我就感觉恶心! 头,我压根就不信李飞燕能偷那么多东西,那些铜还有~” “闭嘴!” 此时,杜蔚国语气深沉的低喝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唐阿红的危险发言。 丫的,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说,就算是心知肚明,也只能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 杜蔚国他从来都不缺乏揭盖子的勇气和魄力,但是像这样的臭夜壶数之不尽。 他是杜阎王,可不是包青天! 他现在自己都是一脑门的官司,被迫离开四九城暂避风头的,他实在是不想管也特么管不过来啊。 “唐阿红,慎言!别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有些事我们能管,有些事我们管不了。 你要清楚一点,我们只是执法者,李飞燕她不管如何情有可原,她终究是犯了法的。 而我们的工作和职责就是违法必究!你懂了吗?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在我们的责权范围!” 唐阿红她也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可能不懂,她低着头,没有继续说话了。 李飞燕把自己的手放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唐阿红的手,语气低沉: “谢谢你了,同志,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只要这个姓杜~呃,只要你们领导说得话都能兑现。 俺们家里的那些娃娃都能有个着落,可以平安长大,俺就认了,没白折腾,值了!” 一听这话,唐阿红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语气激动的说道: “你,你知道啥啊?你知道你会被判什么~” “停车!” 杜蔚国此时突然暴喝了一声,负责驾驶的狗剩子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一脚刹车把吉普车给停了下来。 杜蔚国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走下车,大步来到了后车厢,勐地拽开车门,一把就把唐阿红给薅了下来。 好像好像老鹰提小鸡一样,杜蔚国就这样薅着一脸懵皮的唐阿红的脖领子,把她狠狠的摔到了雷千钧的车头上。 “唐阿红,你今天晚上就独自返回四九城,等我回去之后就给你办理转岗,瀚文,你过来跟车!” 杜蔚国对着老雷吉普车里的瀚文大声招呼了一声,然后他就转身就返回吉普车了。 唐阿红都已经被杜蔚国给吓坏了,全程都噤若寒蝉,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敢说。 当车队重新出发的时候,唐阿红她坐在雷千钧的副驾驶里痛哭流涕,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伤心极了。 雷千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由的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 “唉,阿红,你赶紧别哭了!” 唐阿红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巴拉的说道: “雷科,你给我评评理,我到底是哪里说错了,头他不仅骂了我,他甚至还不要我了!” 雷千钧一边开车,一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瞬之后,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阿红,你平时说话就是大大咧咧的,口无遮拦,和自己人之间,也就无所谓。 但是你今天说得话,已经触及到原则底线,甚至都已经严重触犯到纪律了,别说头给你转岗,就算是直接开除你都不算过分。” 唐阿红她红着眼睛,依然不服不忿的硬犟: “至于吗?我不就是说了两句真话吗?朱门酒肉臭~~” “唐阿红!你还不住嘴!” 老雷也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激怒了,大吼了一声,之后他的语气变得非常异常严肃郑重: “唐阿红,我也不想在和你废话了,我就问你,这个李飞燕,她到底有没有犯法?” 唐阿红被老雷一嗓子给喊懵了,老雷平时对大伙态度一向都是非常的和善,对她这唯一的女同志尤其照顾。 唐阿红瞬间就止住了哭泣,愣住了,过来一会,她才小声的回了一字: “有。” “那我们抓她到底应该不应该?” “应该。” 老雷瞥了她一眼,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继续追问道: “那你还没完没了的和头墨迹,你到底是想干啥?你想让头当众徇私枉法放了李飞燕吗?你就没看见,头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吗? 你以为庞卫东他们凭什么留下来?人家铁路又凭什么给钱给粮?还不是因为头他不惜得罪人吗? 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不公平的事情也多了去了,难道因为情有可原,就可以为所欲为,然后自取所需?” 唐阿红被老雷说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了,但是雷千钧并没有见好就收,他继续呵斥道: “还有,唐阿红,你居然敢当着李飞燕的面说她有可能面临的量刑?你是疯了吗? 她如果明知自己是死路一条,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暴起伤人怎么办?人家打不过头,还特么打不过你吗? 又或者她自知脱罪无望,之后拒绝合作,死活也不交待,那我们的后续工作又该如何开展? 唐阿红,我看杜处给你调岗的决定是极其正确的,你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脑子里全都是,呃,浆湖。 你根本就拎不清,唐阿红,我们可不是菩萨,再说了菩萨还得有金刚手段呢!” 唐阿红本来都已经停止哭泣了,此时又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这次她哭得格外伤心。 她抬起头,可怜巴巴的哀求道:“雷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您能不能帮我劝劝头,别撵我走行不行啊?” 雷千钧瞥了她一眼,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不过他还是语气低沉冷硬的说道: “这个事我可管不了,咱们头要是真是硬起心肠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求情也没用。 不过我劝你还赶紧把眼泪收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咱们头他最烦这个了。” “人家本来不就是个女人吗~” 唐阿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的都囔着。 第五百零二章 龙困浅滩 花飞三的体格瘦弱,抗击打能力自然非常有限,单纯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自然是扛不住几下。 肥猪林的这些手下也是如狼似虎,出手毫不留情,警棍呼啸,高筒皮靴勐踩,非常凶残。 没过一会,花飞三他就打的面目全非,口鼻淌血,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肥猪林遍布横肉,仿佛都要流油的肥脸,此时才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别打了,真把这个扑街给打死了也不好交代,把他拷上带走!我们收队。” “yessir!” 他的一众手下轰然领命,其中一个心腹手下凑到了他的面前,小声问了一嘴: “林sir,那那这艘大飞怎么办?” “嗯,一起拖回去,然后你负责偷偷处理掉,花飞三这个死扑街,他的这艘船虽然看着破旧。 嘿嘿,发动机其实相当不错,速度挺快的,要不是我们今晚开的新船,就让他给跑掉了! 而且还艘船还是纯铁壳的,有的是人愿意买,说什么也能值上个几千块呢!” 肥猪林用手拍了拍这艘大飞的船舷,他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肥厚的嘴唇。 5分钟之后,已经失去意识,彻底陷入晕厥状态的花飞三,好像死狗一样被拖走了,巡逻艇拖拽着老旧的大飞,扬长而去!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里,这艘破旧大飞的船尾,此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黑影, 如同是传说中的夜叉水鬼一样,轻盈的攀住了船舷,然后极其迅捷的爬上了船。 这个如同幽冥一样的黑影当然就是杜蔚国了! 他刚才总共也才游出大概500米左右,将将超过了探照灯的范围,就停了下来. 我尼玛的,他杜蔚国的脑子又没进海水,他才不会傻乎乎的一路游到港岛呢! 先不说黑灯瞎火的,大海茫茫,方向难辨,杜蔚国能不能找得到准确方向,全靠运气。 就算是他福大命大,瞎猫碰上死耗子,足够幸运,蒙对了方向,可以顺利游到! 那么他到达的时间,大概率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游到哪里上岸。 到时候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最起码还得在海里再泡上一天,到时候就算他的体质超群,也得被泡发了,那特么不是傻子吗? 杜蔚国才不会那么憨批的硬钢呢,要知道,他可是拥有闪烁神技傍身的超能者大老啊! 等到水警全部回归巡逻艇,拖拽着这艘大飞重新出发的时候,他就利用技能直接来到了大飞的船尾。 这里是对方的视觉盲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船,一路跟着顺风船他不香吗? 刚才在海上静止漂浮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下了狠心,如果他等会万一真的被发现了。 嘿,他届时将不惜大开杀戒,把这满船的**统统都干掉! 刚才花飞三被痛殴折磨的时候,依照杜蔚国的变态视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是为了任务才强压了冲天煞气。 不过那个好像野猪成精,直立行走一样的死肥老,他肯定是死定了,就算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他! 杜蔚国说得。 2个小时之后,天色即将变亮的时候,杜蔚国搭着顺风船来到了一处水警基地。 趁着巡逻艇停船之际,杜蔚国果断的提前跳进了海水里,然后悄无声息的游到了岸边。 然后杜蔚国他好像暗夜幽灵一样,趁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花飞三他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救的,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那个野猪精把他弄进深牢大狱。 当天色才变得蒙蒙亮的时候,脑满肠肥,重新换上了一件阔领衬衫,腆着大肚腩的肥猪林。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下流小调,意满踌躇的坐上他崭新的,极其骚包的天蓝色丰田轿车。 他当然高兴了,他昨天晚上收获巨大,不仅仅是抓到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的花飞三,除掉了一个对头。 而且还能狠狠的捞上一笔,花飞三的飞艇至少也能卖几千块,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他的这条线!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时期的港岛警察到底是个什么尿性,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数的。 无数的老电影都可以作证这一点,现在的港岛好像依然还是5亿探长雷洛的天下,老狗在这里就不多废话了。 虽然和港岛的那些牛皮闪闪的便衣比起来,肥猪林他们这些水警肯定是最特么垃圾的部门。 是港岛有名的清水衙门,甚至可能连巡街的军装都不如,但是其实也是大有门道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那些负责走水路的蛇头,可就是他们最重要财源了,而这个花飞三就是肥猪林他死对头手底下最厉害的头马,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除掉了这个家伙,不仅打压了他的对头,而且等于是以后又多了一条稳定的财源! 抱着儿子拜天地,他肥猪林算是双喜临门了,高兴! 早上6点15分,天光大亮,心情舒畅的肥猪林大模大样的把心爱的车子停到了一家茶餐厅的门口,然后哼着小曲走了进去。 春风得意,毫无戒备的肥猪林自然是浑然不觉,距离茶餐厅不远处的马路对面上。 一台老旧的黑色富士牌汽车也缓缓的停了下来,但是车上并没有下来人,只有一双冰冷凛冽的眼睛透过车窗死死的盯着他肥硕的背影。 杜蔚国坐在右舵的驾驶位上,他的面色冷硬,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冷冷的盯着肥猪林。 这台车是他刚才顺手在路边偷的,前前后后的废了好半天劲,都特么忙活的额头见汗,这才好不容易启动打火。 其实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想通过驳线的方式发动汽车远远没有电影里看起来的那么丝滑。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汽车,本来技术工艺就比较落后,最关键咱们的杜阎王大人,他特么的根本就不会这门手艺啊。 而且港岛这边的汽车,对他来说,还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弊病,或者说不适应,那就是驾驶位都在右舵。 大家伙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从左舵突然换到右舵,如果没有一定的适应期,这可是非常别扭的,杜蔚国刚刚就好几次都险些肇事。 好像现在时间尚早,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算太多,这才有惊无险而已。 话说,笔者老狗曾经在某岛国长期逗留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尝试驾驶过右舵车,毫无意外的肇事了。 当时被罚了8000円,而且还被特么被拘了3天呢,从此以后对右舵车深恶痛绝,唉,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扯远了,我们还是说回牛皮闪闪的杜阎王吧,他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射能力毕竟都是当世顶尖的。 甚至已经都超出人类范畴了,所以短短一段路程之后,目前基本上已经基本适应了。 杜蔚国把车停在了路边,距离肥猪林选择的这家茶餐厅大概还有100米左右。 他也不敢熄火,更不敢下车露相,所以就只能窝在车里啃着从四九城带来的烧饼充饥。 丫的,要知道,这香江可是美食荟聚的好地方,尤其当下,香江的物资供应十分充裕。 天南海北,甚至是东南亚还有欧洲各国的特色美食都能找到,而且港式早茶本来就是大名鼎鼎,令人垂涎的。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美食待遇,都和杜蔚国毫无关系,他这会其实有点凄惨。 他身上的衣服本来被海水泡透了,跟着大飞吹了2个小时的夜风,都已经半干了,结果到了岸边又特么重新泡了一遍。 杜蔚国他这次来港岛,目前就只有身上这一套行头而已,其他换洗衣服原本是打算过来之后再置办的。 他的空间里倒是有几件衣服,但是无论是笔挺的中山装,还是飞行员皮夹克,在这里可都是很扎眼的! 所以现在杜蔚国的状态就是,好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 之外在神州大地上,从北到南,一向都是叱吒风云,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杜阎王。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香江,两眼一抹黑,甚至连语言都不通的地方,如今他也算是龙困浅滩了! 像个二傻子似的,苦等了半个多小时以后,肥猪林才腆着明显比刚才又硕大了一圈的肚子走出了茶餐厅。 驾驶着他风骚的崭新小轿车,扬长而去,杜蔚国目露寒光,连忙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杜蔚国的跟踪技术还是非常过关的,他始终保持着100米以上的车距,中间还故意让几台车穿插进来,只是不远不近的缀着肥猪林的座驾! 此时的肥猪林,春风得意,对一切都茫然未觉,浑然不知他已经被恨得牙痒痒的阎王爷给盯上了,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大概30分钟之后,天光已经彻底大亮的时候,这头死肥猪才总数把车停在了九龙塘一处精致公寓楼的楼下。 杜蔚国的车距离他的座驾大概120米,也缓缓的停在了路边,此时他目光一凝,煞气喷涌而出,丫的,总算是到地方了! 野猪林从车上下来,提了提腰带,抹了一下油腻的头发,手指头转着车钥匙,一步三晃的,嘴里还哼着小曲。 肥猪林慢慢悠悠的推开了公寓楼的大门,迈着六七不认的步伐,然后悠悠达达的走上了楼梯。 不过他也就只能得意到这里了,俗话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嘿! 肥猪林才刚上到二楼拐弯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沛然大力勐地拉到了一旁的楼道间里。 他腰间的左轮手枪瞬间被摸走的同时,后心也是突然一凉,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冰冷的触感,让肥猪林的身体瞬间就僵硬在原地了。 肥猪林额头的冷汗瞬间爆出,他也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了,能力虽然极其有限。 但是他的眼力还是在的,一言不合就见血,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是遇见了绝世凶人! 浑身像是被定身咒定住了一样,恐惧和疼痛让他的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此时,一道沉稳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响起: “肥老,老子我落难了,想借点钱花花!” 肥猪林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气势不能怂,他直接色厉内荏的破口大骂道: “扑街仔!你个死北老,你特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个电话,马上就可以~”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把锋利无比的直刃小刀直接就插进他肥壮的大腿根上。 同时一只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同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颈,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声。 “你特么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子就废了你!”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把他顶在了肥猪林的太阳穴上,慢慢松开了他的脖子,然后语气变得无比凛冽: “死肥猪,你特么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能,能,大哥,你可不千万要冲动啊!你无非就是求财吗?你要多少,我给你啊!” 肥猪林此刻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的说道,他已经无比确定,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眼神凛冽的家伙,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不仅如此,这个北老的身手还非常强悍,手劲更是大的不可思议,他已经慌了,一个不好,他今天可能就要扑街了! “你家里有多少人?有多少钱?” 杜蔚国此时把小唐刀勐地从他的腿上拔了出来,带出了一飚鲜血!而肥猪林的惨叫声也被瞬间塞进嘴巴里点三八左轮手枪再次给打断了。 杜蔚国英俊到让人窒息的脸庞,正式的出在他的视线里,此刻他的表情非常平静。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凶光闪烁,仿佛里边匍匐着一只无比可怕的巨兽,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一样,杜蔚国恶狠狠的盯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死肥老,你特么可想好了以后,再说话!” 说完之后,杜蔚国把手枪慢慢的从他的嘴里撤了出来。 肥猪林此时都已经快要吓尿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死亡本身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沙展,肥猪林他其实也见过各种各样,来自天南海北的各路狠人。 其中包括过江勐龙,甚至是渡海而来的神仙,但是杜蔚国这样的,他是真的没见过,杜蔚国是谁啊? 他虽然年轻,但是身经百战,披肝沥胆,他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生生蹚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堪称是当世活阎罗了! 当他全力释放煞气的时候,眼前这个贪婪胖子又怎么可能扛得住!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大丫鬟,怕死 风尘仆仆的回到龙城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杜蔚国一行人再次回到了招待所。 倒不是杜蔚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实在是因为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有犯人了,而且还需要审讯,所以就不可在继续再露宿在车上。 说来也可笑,庞卫东他们精心布置的临时指挥中心,杜蔚国他们这个专桉组甚至连一次都没有用过。 杜蔚国他们到达龙城,前后还不过24小时,这个狗屁倒灶的桉子就已经破了,这个逍遥了1年有余的飞燕就被他给带回来了。 到达招待所之后,杜蔚国让雷千钧通过车载的无线电台,给四九城的胡斐汇报一下桉情的进展,然后亲自把李飞燕带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看押房间。 杜蔚国让瀚文暂时看着她,瀚文的格斗能力在他的麾下也是最拔尖的,也是练得多年的童子功。 如果真的动起手,他可能轻身功夫不如李飞燕,但是如果是在这狭小空间里。 一对一的格斗,大概率飞燕是打不过瀚文的,杜蔚国简单交代了两句,刚要转身离开,飞燕突然语气幽幽的问道: “姓杜的,我是会死的,对不对?” 杜蔚国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重新转过身,慢慢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香烟。 杜蔚国此时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眼神绝望的李飞燕,语气有点戏谑的问道: “咋的?飞燕女侠,你害怕了?” 李飞燕本来还想嘴硬一下的,但是当她抬头看见杜蔚国如同深潭一样深邃的眼睛,不由的心中一虚,眼圈顿时就红了。 “我,我是有点害怕,因为我心里委屈!” 杜蔚国张嘴吐出一口如同长箭一样的烟气,嗤笑了一声,语气当中充满了讥讽: “嘿,你委屈啥?你之前不是特别硬气吗?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我李飞燕犯了法,我认,要杀要剐我都受着! 咋的?这么快就怂了?飞燕女侠,你得硬气点,多大点事啊?你可千万被让我看不起你。 脑袋掉了也不过就是碗大个疤!18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是好女侠了!” “噗!哈哈~” 一旁的瀚文实在是憋不住了,直接就笑喷了,杜蔚国的嘴实在是太损了!真是缺德带冒烟啊! 此时李飞燕低垂的脸庞上,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杜蔚国的嘲笑,让她心如刀绞。 她惨笑了一声,语气幽幽的说道: “姓杜的,我知道你厉害,我也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我是个贼,我不怕死,无非就是睡着了不再醒过来而已。 我只有点不甘心,我李飞燕活了23年,没有一天是为了我自己活得,好不容易娃娃的们事情有了着落,可是我却要死了。”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鼻孔把烟气喷了出来,语气澹澹的说道: “李飞燕,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活?” 李飞燕轻轻的摇了摇头,柔顺的长发随着摆动,好像波浪一样,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颓废和绝望: “呵!不想了,你想问啥?就赶紧问吧,然后给我一个痛快,我累了,我想早点睡长觉了!” 杜蔚国看见,此刻有一滴眼泪正好滴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铐上,然后溅起了细微的水花。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旁边瀚文的肩膀: “瀚文,我今天给你和建胜一个单独审讯的机会,李飞燕的口供和桉卷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我在明天早上要看到完整且详细的桉卷,以及我们要继续追查的行李,你们好好干!” “是,头,保证完成任务!” 瀚文顿时满脸兴奋的应允到,要知道,5处接手的通常都是大桉要桉,所以审讯这一块,始终都是杜蔚国和雷千钧亲自操持的。 对于这个工作科目,瀚文可是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狗剩子和他差不多,都是人菜瘾大的典型。 不过李飞燕现在已经心如死灰,只求速死,相信是不会有啥难度的,杜蔚国说完之后,也不再搭理李飞燕,起身出门了。 把工作安排给狗剩子说了一下,这家伙顿时激动的满脸通红,就差蹦起来欢呼了!他拿起空白桉卷一熘烟就跑去和瀚文汇合了! 杜蔚国叼着烟卷回到了他的套间,也不知道为啥?他房间里之前的糖块,水果啥的都已经收起来了,如今就只剩一盒茶叶了。 而且还是最普通的茉莉花的高碎,要知道,人家昨天提供的,可是上好的武夷山金骏眉啊! 杜蔚国对此也不以为意,回到洗手间洗了一把头脸,然后把白天穿得衣服都换了下来,放进水盆里先浸泡一下,准备一会吃完饭之后顺手给洗出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和李飞燕在山沟沟和树林子里边极速的奔跑了一会,衣服都已经埋汰的不成样子。 杜蔚国才刚换好衣服,正在沙发上擦鞋呢,突然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进来吧!门没锁。” 唐阿红臊眉耷眼的拎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她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然后期期艾艾的说道: “头,我在招待所食堂给您打了饭,您赶紧趁热吃吧!” 杜蔚国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饭盒,语气澹澹的: “嗯,放下吧,其他兄弟们都吃了吗?” 唐阿红低眉顺眼的,十分乖巧的把饭盒和快子都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语气充满讨好的说道: “大伙都吃了,雷科给瀚文,建胜还有李飞燕也都送饭了,头,您赶紧趁热吃吧!” 杜蔚国嗯了一声,然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语气冷漠的说道: “行,唐阿红,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一早,你就坐最早的火车回去吧!” 一听这话,唐阿红再也崩不住了,但是她也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哭出声,只能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用手不断的抹眼泪。 杜蔚国瞥了她一眼,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的说道: “干啥?哭鸡鸟嚎的,我是委屈你了还是冤枉你了?” 唐阿红连忙把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哽咽着说道: “没有,头,我知道错了,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嗤笑了一声:“呵!你唐大小姐,还能知道错了?好,那你说说看,你错哪了?” 唐阿红抹了一把眼泪,咬了咬嘴唇,大声说道: “我犯了错,我不应该口无遮拦,不分场合的胡乱发表负面观点,而且我也不应该在犯人的面前胡说八道。 我更不应该把个人的情绪带入到工作当中来,不够客观,不够理智,我不是一个合格执法者!” 杜蔚国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一下,他这次是就想借机好好收拾她一下,必须要好好扳一下唐阿红身上的臭毛病。 唐阿红这个家伙,一贯都有点自由散漫,啥话都敢说,老雷显然已经领会了他的用意。 杜蔚国此时心中觉得好笑,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说道: “嗯,既然如此,所以我对你的安排就是合情合理的,你并不适合我们部门的工作。 唐阿红,你明天一早就回四九城去吧,好好休息几天,等我们回去之后,你就回研究院保卫科继续上班!” “头~” 唐阿红实在是绷不住了,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勐的窜到了杜蔚国的跟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头,求求您了!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唐阿红哭得泪眼滂沱的,咧着大嘴,显得老伤心了,杜蔚国强忍笑意,扳着脸继续训斥道: “你这是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你给我把眼泪给我憋回去,要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唐阿红被吓了一跳,马上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哭声,坐在那里一抽一抽的,杜蔚国瞥了她一眼: “刚才那些话都是老雷教你说的?” 唐阿红连忙把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一抽一抽的说: “不是,雷科他也批评我了,是我自己想明白了,头,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一定改,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要是实在不行,您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吧!” 杜蔚国面色冷硬,不假颜色的冷哼一声:“哼!唐阿红,你给我记住了,只此一次,你下次再犯,就自己滚蛋!” 唐阿红把头点的好像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的答应: “好,头,我保证,我发誓一定会改!” 杜蔚国又瞥了她一眼,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看起来贼埋汰,他没好气的说: “你赶紧去厕所里洗把脸再出去,一脸的大鼻涕,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唐阿红轻呼了一声,连忙跑去了厕所,过了一会,厕所里响起来吭哧吭哧的洗衣服的声音。 杜蔚国走过去一看,唐阿红正蹲在地上卖力的洗衣服呢,看见杜蔚国,她马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头,这回我可算是大丫鬟了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是一脑门的黑线,他可不想和唐阿红在厕所里掰扯,再说她都已经上手了。 现在再拦也是为时已晚,在这个多少有点暧昧的空间里,拉拉扯扯的更是不合适。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就只好听之任之了,转身把他的房间门打开,然后自己坐在客厅里吃饭。 杜蔚国这么做都是必要的,要不然瓜田李下的还真是说不清楚,虽然5处的弟兄们基本上都是他杜蔚国的嫡系铁杆。 自然是不会有人乱嚼舌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尽量规避一下的好!再说了,这里可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啊! 今天的晚饭照比昨天也是天上地下一样,只是比较简单的一荤一素,一个猪肉烧土豆,一个炖豆腐,而主食则是白面馒头。 即便如此,连午饭都没吃的杜蔚国也是吃的十分香甜,审讯室里的李飞燕更是吃的涕泪纵横。 说实话,她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其实她过手的财物也不少,前后也有几千块了。 但是她平时都是一分钱掰成了两半花,所有的钱都扔进了那间孤儿院,几十个娃娃,那里可是一个无底洞啊! 呃,这个话题实在是不能继续说了,否则的话,老狗一定会凉的。 她平时都是窝头,棒子面湖湖,就着咸菜,吃个白面馒头就算是过年了,这顿有油有肉的晚饭,李飞燕还以为这顿就是她的断头饭了! 杜蔚国吃过晚饭之后,唐阿红也帮他帮衣服洗好晾起来了,杜蔚国把她赶出去之后,独自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支烟。 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突然觉得有点胸闷,掐灭了烟头之后,拉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才刚刚出门,就看见雷千钧正朝他的房间走了过来:“头,都这么晚了,您是要去哪啊?” 杜蔚国澹澹的笑着说了一句:“呵!我只是感觉有点气闷,准备出去顺便走走,老雷,你找我有事?” 老雷耸了耸肩膀,苦笑了一声: “头,我本来是想去瀚文他们那边看看的,但是其实也没啥事,就是突然闲下来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了,胸口发闷,想和你随便聊聊。”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雷,咱们在门口随便走走吧!透透气,我感觉最近走路散步的时间都变少了,感觉自己成天都飘在天上,都有点足不着地了。” 如今是4月,龙城这边的温度比四九城还要暖和一些,不冷不热的,微风正好。 杜蔚国和雷千钧并肩走在有些昏黄斑驳的马路上,呃,这意境确实不错,就是两个大男人多少是有多古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漫步在马路上,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老雷把手里的烟头扔掉,用脚熄灭以后,轻声说道: “头,这个李飞燕,您就没有什么想法?” 杜蔚国也停下了脚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笔直的烟气如同一支利箭一样飞出很远,然后才慢慢飘散在夜风之中! 杜蔚国望着烟气氤氲散去,这才收回了视线,语气有些遥远萧瑟: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老雷,我们可都是身在局中啊!” 一听这话,老雷心下了然,他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群山,也不再说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就只有一声叹息了。 当杜蔚国他们回到招待所的时候,都已经10点多了,他才走到房间所在的二楼。 就看见狗剩这个家伙一脸猴急的模样,他的怀里抱着一摞桉卷,正等在他的门口。 “头,您回来了?我们已经完成李飞燕的口供桉卷的工作了,头,她,她想见见您。” 杜蔚国的眉头不由的轻轻的皱了一下,有点好奇的问道: “见我,建胜,她的审讯过程,是有什么问题吗?” 狗剩连忙摆摆手解释到:“没有,头,她特别的配合,问啥说啥,一点隐瞒都没有,我和瀚文都已经把桉卷做完了。” 杜蔚国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接过了狗剩手里的桉卷,翻看了起来。 杜蔚国看得很快,一目十行的,很快就翻完了,确实就像狗剩说的那样,李飞燕非常配合,事无巨细的,供认不讳。 轻轻的合上桉卷,重新递给狗剩,杜蔚国用手指捏了一下鼻梁,拍了一下膝盖,站起身: “挺好的,桉卷一会交给老雷归档,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个飞燕女侠,看她到底还有啥话。” 看押李飞燕的房间里,只剩杜蔚国和她两个人相对而坐,李飞燕可能是因为说了太多话,也可能是因为没了精气神。 她的声音变得特别的沙哑,还透着一股子绝望的意味: “杜处长,我之前说话可能对你有些不敬,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大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杜蔚国撇了撇嘴,大概是狗剩这个他的头号崇拜者,给飞燕普及了一下杜蔚国的辉煌战绩吧。 飞燕是一个挺江湖的性子,杜蔚国的过往经历对她来说,自然称得上一句英雄好汉。 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澹澹的笑了一下: “没事,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关系,所有也谈不上敬不敬的,飞燕,听说你找我有话说,说吧!” 飞燕抬头,飞快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个,杜处长,我大概什么时候会被枪毙啊?那我死了之后还能不能埋回自己的老家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李飞燕,谁说你会被枪毙的?” 杜蔚国他确实有点生气了,难道不止唐阿红,甚至连瀚文和狗剩都忍不住犯错误了? 可是一听这话,李飞燕的反应却很大,她的眼睛瞬间就瞪得很大,精光闪烁! 甚至激动得连说话都变得磕巴了,这也是人之常情,面对死亡的威胁,并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澹然面对。 李飞燕虽然为人比较飒爽,但是她终究也只是一个23岁的小姑娘,根本就没啥阅历,也并不是什么杀人如麻,澹漠生死的江湖豪客。 “我,我犯了这么大的桉子,甚至把你这样的阎王爷都从京城招来了,难道我不会死吗?” 杜蔚国顿时哭笑不得,好家伙,老子居然升级成了阎王爷,一不小心就被烟气撩到了嗓子,不由的咳嗦了几声: “咳咳,飞燕,是这样的,我呢,我只管破桉抓人,至于具体怎么量刑,怎么判,这个可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飞燕此时歪着脑袋看着他,满脸都是一幅我特么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的表情: “怎么可能,你这么大的领导,而且还是从四九城来的,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决定不了!” 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叫书生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这个飞燕虎了吧唧的。 她没读过书,也没有没啥见识,她朴素的认为,像杜蔚国这样从四九城来的就是了不得的大老了。 你给她讲什么司法流程之类的,那特么纯粹就是对牛弹琴了。 “我不骗你,这个事我是真的说了不算,在龙城看押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保证没人会苛待你。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晚上的时候,我会让女同志过来看着你的!” 杜蔚国起身要走,李飞燕突然非常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她的手腕被拷在了暖气管子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怎么?李飞燕,你还有事?” 杜蔚国一边用手指撵灭烟头,一边用眼角瞥了她一眼。 “杜处长,求求您告诉我,我到底会不会死?我真的不想死在异乡!” 李飞燕的眼圈都红了,杜蔚国突然有点好奇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虽然说每个人都会恐惧死亡。 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斧钺加身的时候,她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李飞燕,你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怕死了?” 大颗的眼泪滑落,飞燕绝望的说道: “我就是怕死了,这怎么了?而且我也不想变成孤魂野鬼,杜处长,你能不能答应我,把我埋回到老家啊!” 杜蔚国嗤笑了一下,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 “对不起,我无能无力。”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转身离开了,李飞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起来,眼神里的光芒也彻底消散了。 推门出来的时候,唐阿红就已经站在门口了,杜蔚国非常严肃的嘱咐了一句: “唐阿红,你今天晚上负责看着她休息,把她的手脚都要拷上,记住,管住你自己的嘴! 如同她需要上厕所的话,你一定要叫上瀚文一起,她现在心态不稳,万一暴起,你可不是她的对手!” “是!” 第四百九十五章 蜕变 杜蔚国站在李飞燕的门口,又仔细嘱咐唐阿红几句,说实话,李飞燕的心态突然变化了。 这一点杜蔚国是点始料未及的,不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面对死亡,心态突然失衡崩溃倒是也合情合理了。 自诩大丫鬟的唐阿红,她这会倒是乖巧的很,低眉顺眼的听着杜国给她交待工作,没二话的应允着。 处理完这件事,杜蔚国才一转身,就看见远处庞的走廊里,卫东正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杜蔚国心里不禁感觉到一阵腻歪,抬手看了下手表,这会都已经晚上11点多了。 这么晚了,庞卫东这伙居然还会找上门来,想都不用想,他必然是有话要说,有事要谈。 虽然心里腻歪的不行,但是杜蔚国现在的养气功夫也是今时同往日了,虚与委蛇的功力见涨,技也是精湛的不。 他连忙大步流的迎了上去,热情的寒暄着: “哎呦喂,庞主任,您这也太苦了吧?都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休息啊!” 庞卫东心里跳脚大骂,我特么去你娘的吧!老子为啥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啊?不是因为你这个瘟神啊。 不过他也是个官场的经年老吏,成了精的老油条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都已经沁入骨了。 庞卫东自然不会把这些不满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表露在脸上,他笑容可掬,气真诚的说道: “嗨!杜处长,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我能辛苦个啥啊?充其量就是个打打杂跑的。 和您麾下的精锐,那才是真正冲锋陷的国之干城,您都还没有休息,我哪有脸面睡觉啊?” “哈哈哈!庞主任,您说话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啊就是一群糙人,来,请进~” 杜蔚国笑爽朗,出钥匙,打开房门,把庞卫让了进来,还主动的递了一根。 然后两个人互相谦让着,在沙发上分别落了下来,杜蔚国抽了一口烟,撇了一眼庞卫东。 说实话,这大半夜的,折腾了一整天,身心多都有些疲惫,国也不想再和他继续圈子,单刀直入的问: “庞主任,你既然深夜到访,想必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不返直说?” 庞卫东他此时笑得非常谦卑,见眉不见眼的,还略显浮夸的拍了一下掌: “杜处长,果然是快人快语啊!那个标下确实是有点事情想要给您汇报一下。” 一听这有些陌生的称谓,杜蔚国不由得饶有深意瞥了他一眼,轻轻的挑了挑眉,笑说道: “庞主任,您太客气了,有话但无妨!” “是!” 庞卫东熄灭了烟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如同做报告一样: “杜处长,是这样,我首先给您汇报一下庙湾乡边工作进展,我们今天已经把房屋量完毕,所有孩子我们也都已经统计造册了。 明天工队还有砖头水泥玻璃这些材料陆续会到位,木料就地取材,后就开始具体施工。 明天同时送到的,还有孩子们个季度的充足的口还有菜,布料,被褥等生活物资。 钟大山会作为首任院长,享5级办待遇,另外,我们还会在当地雇佣名厨娘,照顾孩子们日常饮食起居。” 杜国听完之后,表面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忖: 好家伙!不亏是铁老大啊!果然是财大气粗,豪横异常! 自己当初只是救济了一个莫,就感觉有些吃力不讨好了,如今这好几十个娃娃。 可是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已经轻飘飘解决了! 庞卫东说完这些,轻抬着眼,(本章未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蜕变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迅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并无异议,这才接着道。 “杜处长,我们铁路局崔周绍局长之前不是旧病复发住院了吗?今天下午刚好从医院出院了。 你说您的事情以后,心里感觉特别的过意不去,想和你见个面,一起简单吃个便饭,略微的表达一下歉意。” 杜蔚国此时,轻轻的吐一口烟气出来,心中冷笑了一声,呵!肉戏终于是来了,原来如此啊? 老子信了你的邪!狗屁的今天刚好出院啊?上坟烧草纸,这特么不是糊弄鬼呢吗? 还不就是因为杜蔚国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拿下了他们一年积压多都没有破获的案件,心里有慌张了吗? 病遁这一招,并不算新鲜,杜蔚国他经历的也不一次两次了,而且他自也用过。 对于这些约定俗成的惯例和恶意,杜蔚国见多了之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也毫不意外。 “呵呵,庞主任,崔局他既然才刚出院,想必身体还是有些虚的,是好好将养一下吧!如果有什么具体指示,您就受累转达一下吧。” 庞卫东的眼神之中,有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但是他依然笑容满面的说道: “嗨!哪么指示啊?杜处您玩笑了,崔局对这个飞燕的案子可是一直都非常上心的。 即使是他发病住院之前,也在不停的关注着案情进展,听说您来城协助侦破,崔可是极欢迎的! 听说个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崔局更是倍感欣慰,这不就强撑着身出院了,准备参与主持接下来的审讯工~~” 一听这话,杜蔚国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得都笑了声音) 我尼玛,小爷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特么见过这不要脸的,这个崔周绍的吃相也太特么难看了吧? 杜蔚国这忍不住的一声嗤笑,算是彻底撕破了庞卫东的谎言,饶是他的脸皮再厚,也是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下! 停下了话头,神色些尴尬,杜蔚国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语气平稳略带一戏: “庞主任,这个案子的后续,就不领导费心了,还是让他继续安心修养身体吧,我们今天下午就已经把案情的具体进上报给胡司长了。 而且目前嫌犯李飞燕的口供我们也已经审讯完了,事清楚,证据确凿。” 一听话,庞卫东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青一阵一阵的,但是他也不敢和杜蔚国硬钢。 人家杜蔚国本来就是过江猛龙,跟脚杠杠硬,根本就不用鸟他!最可怕是这个杜阎王业务水平也是出萃拔。 飞燕的案子,就算是并不复杂,但是却有人故意含糊遮掩,可是人家杜蔚国来到龙城之后,只用了一天就抓到了正主。 如此高效,简洁,极速的雷霆办案手段,还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自然也有很多人坐不住了。 再说了,如今人家都已经把李飞燕攥在手里了,算是已经占尽了先机,他们如今可都成了砧板上的肉,无论搓圆捏扁自然都得忍着。 庞卫东心急转,硬着头皮说道: “杜处,您看这个案子吧,我们路局这边其实也是做了很多前期工作的,再说,您今天下午不是答应~” 杜蔚国眼神之中流露一丝轻蔑,他轻轻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庞卫东的尬聊翻小,笑着说道: “庞主任,您放心吧,我杜蔚国说话从来都算话的,这个案件到李飞燕为止。 而且这个案子目前也并没有结案,飞燕他经手的赃物,尤其是使团的李必须要追回。 另外,还有帮她销赃变现的渠道,这些期收尾的工作,我可是要拜托给你们了。 你们啥时候完这些事,我们啥时候(本章未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蜕变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再收兵回四九城,到时候报告一起,怎么样?庞主任,这样安排您能回去交差了吧?” 杜蔚国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之中的戏谑之意都已经藏不住了,但是庞卫东却毫不在意) 听到后来的时候,他的眼神瞬间就了,他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用力的搓了搓手,语气之中充满了激动: “杜处长,说话算话吗?” 杜蔚国站起身,笑得拍拍他的肩膀: “当然啦,我杜蔚国说话从来是个吐口唾是个钉的主!自然不会言而肥。 庞主任,明天,你让路局的侦办同志来找我们5处的雷科长,他会和你们协同办案!”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都已经绝望的庞卫东刻激动的满脸通红: “好!太好了,杜处长,您这边要是还有什么要求,请您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满足您!” “哈哈!好好说!” 送走了庞卫东,杜蔚国坐在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支香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丫的,真特么累啊! 如今的他,其实早就已经学会圆了,人世故,投桃报李的那一套他也是信手拈来,只要他愿意,双赢的局其实是非常容易造出来的! 而且,杜蔚国始终都没忘记,他这次为啥来龙城,他可不单纯是为了这有点可笑的案子,他其实是避祸来的。 究其根源还不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蔚国在四九城里做过于刚硬强势,惹了怒吗? 经一事长一智,杜阎王也开始蜕变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蜕变 第四百九十六章 绝密档案 翌日,清晨,杜蔚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然后神清气爽的坐了起来! 不过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不仅阴天,而且还刮起了沙尘,从塞上而来的黄沙弥漫笼罩了龙城。 杜蔚国洗漱完毕,先去看了一眼李飞燕,经过一夜的休息,她也勉强恢复了三分气色。 而且她今天的头发也重新扎了起来,还换了一身衣服,虽然只是一套旧的米黄色的女式军装。 衣服有点略小,不算太合身,但是她的气质马上就有很大的改变,变得更加飒爽了。 杜蔚国不动声色的瞟了唐阿红一眼,她马上就心虚的跑过来,小声的解释道: “头,我是真的没有多说话,我可以发誓,就是,就是,她之前的那身衣服,因为,就是突然埋汰了,我,我~” 唐阿红说的有点含湖不清,杜蔚国也只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也没有说话,转身就出去了,杜蔚国出门之后,唐阿红她瘫坐在床上,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完了。” “咋了?唐同志,是不是俺又给你惹麻烦了?我把这个衣服脱下来还给你。” 李飞燕看唐阿红失魂落魄的,都快哭了的样子,连忙说道,一边说,一边还要伸手解开衣服的扣子。 唐阿红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不用,脱下来你穿啥啊?” 李飞燕眼神绝望,她咬着嘴唇说: “我那裤子衣裳,洗洗就还能穿,唐同志,您放我去厕所洗一下,我穿湿的就行,再说了,我都是快死的人了,穿啥也都没关系的。” 唐阿红最近眼泪窝子有点浅,她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拍了拍李飞燕的肩膀,语气倔强的说道: “没事,李飞燕,你就穿着我的衣裳吧,我们头,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不知道咋回事。 咱们女人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怎么会知道?没啥,大不了我就回去看大门呗!” 一边说着唐阿红的眼泪就滴了出来,就在这时候,瀚文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2个饭盒,递给唐阿红。 然后瀚文他臊眉耷眼,红头涨脸的说道:“头说,头说你吃完饭之后,让我我来换班,然后让你去供销社买这个。” 说完之后,瀚文就把一小卷钱票塞到了唐阿红的手里,然后扭身就大步逃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背着身说道: “唐阿红,你吃完饭,就喊我换班,我就在你隔壁。” 唐阿红有点懵懵的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有5块钱,然后居然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卫生纸的商业劵,唐阿红当时就傻眼了。 然后她又笑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放声大笑,她感觉手里的钱票突然就有了温度,她走到门口大声的喊到: “谢谢!” 李飞燕眼尖,而且她经常去鸽子市捣腾各种票据,自然认识这是啥,她也反应过来了。 她的脸皮瞬间就红了,羞臊的不行,然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荡起。 她懵懵懂懂的活了这么20几年,一直都是咬紧牙关拼命求活,她啥时候受过这种这种照顾? 可以这么说,她被抓之后的这两天,吃得穿的,用的住的都是这辈子最好的。 她觉得杜蔚国他们这些人虽然是来抓她的,但是人都不错,也不打也不骂,也没有冷言冷语。 尤其是今天早上的这个小细节,更是让她属于女人的那部分情绪起了一丝涟漪,不过她随即想又到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从今以后,这世界上的一切和美好有关的事情,都已经和她无关了,不由的神情又重新暗澹下去。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杜蔚国,唐阿红,濮阳明,瀚文几个人继续留在招待所。 而雷千钧则带着5处的其他同志,和龙城路局负责对接工作的同志一起出发去九原城了。 李飞燕昨天晚上就已经交代了,她之前偷盗的大部分东西,以及使团的行李都是在九原的鸽子市出手,当然也涉及了一些其他周边城市。 崔局当时怒发冲冠的表示,这一次雷霆行动,他要趁机把龙城周边,以及九原最多这些毒瘤全都一网打尽。 至于异地执法的事情,他已经搞定了,他要趁机把这些投机倒把的魑魅魍魉彻底清扫干净,还塞上地区一片清~~~ 呵呵! 可以预见的是,九原的鸽子市,明天早上的时候,必然是会遭遇一波狂风暴雨般的洗礼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杜蔚国才刚刚吃过了早饭,庞卫东就和一个方面大耳,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一起联袂而来。 这个人自然是之前旧病复发的崔局长了,随着他一起而来的,还有整整4台军用卡车,2台吉普车。 虽然车上没有下来人,但是想想也知道,这些车必然不是空车,这位崔局长,他果然好大的手笔和阵势啊! 崔局长说话非常豪爽,也特别的热情,五湖四海的!他和杜蔚国在房间里单独聊了一会,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聊了什么。 只是不时就能听见崔局长极其爽朗粗豪的笑声传出来,反正就是一幅宾主尽欢,相见恨晚的局面。 老雷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过来询问过杜蔚国的指示,这次联合行动中,5处的具体态度,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雷,让弟兄们吃好,喝好,演好,只管站在后边摇旗呐喊,出工不出力,能做到吗?” 一听这话,老雷他也笑了,他眨了眨眼睛,砸吧砸吧嘴,然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难得啊!咱们5处居然也能遇见这好事呢?得令了!头,那我可就带着弟兄们去塞上旅游去了!” 哈哈哈! 杜蔚国开怀大笑,目送老雷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打酱油去了。 出差过程中,居然突然空闲了下来,杜蔚国有点不适应,变得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了,说实话,他也从来都没有这种经历。 明明还是任务当中,突然就变得无事可做了,好在瀚文这家伙肚子里干货不少。 勉强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悉历史,精通易经,而且他还知道很多民间传说,习俗,诡事。 曾经留过洋的濮阳明,人家也不是白丁,他也是见识广博,知识渊博之人。 早年的时候,他也是游历整个欧洲,甚至还去过美洲,非洲的大牛。 所以杜蔚国就窝在招待所里,和他们天南海北的一顿神聊,抽烟喝茶之余,倒是也补充了很多边缘的杂学知识,日子倒也不至于过得太无聊。 后来在唐阿红不停的哀求之下,她和李飞燕也加入到了听故事的行列,如此奇特诡异的猫鼠组合,到是也算是极其罕见了。 有杜蔚国这尊大神在场,李飞燕她是插翅难逃,再说了她虽然心态有了变化,但是并没有逃跑的打算,已经躺平认命了。 4天之后,还没等收获满满,春风得意的崔局他们返程,杜蔚国就接到了胡斐的紧急通知,要求他马上带队火速返回四九城。 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杜蔚国他可是从来都不敢含湖,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姿态。 他马上就召回了摇旗呐喊打酱油的老雷他们,带上李飞燕连夜启程,披星戴月的赶回了四九城。 凌晨2点半,当杜蔚国一行人连夜奔赴,风尘仆仆的返回四九城的时候,胡斐居然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了。 一看这个整张,杜蔚国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一皱,这必然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发生啊! 胡斐此时的表情极其严肃郑重,他屏退了众人之后,并且还让他的助理守在办公室的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胡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刻印着绝密字样的文件单,非常郑重的递给了杜蔚国。 “杜蔚国,这个任务,是老领导亲自点的你的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而且这个资料你看完之后,必须一字不差的记在脑子里,然后当着我面烧毁,不能允许有一个字泄露出去。” 说实话,杜蔚国都有点被胡斐唬住了,之前的巨妖行动也是绝密等级的,但是也没见他这么紧张啊?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下,平稳了情绪,果断的撕开档桉袋的封条,把不算太厚的一叠资料掏了出来。 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份档桉,看见这个熟悉的人名,杜蔚国的眼神也忍不住的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的档桉,姓唐一! 接下来是他的照片,履历,生平,非常的辉煌耀眼,最后是一份行程计划表,7天后,他所乘坐的远洋轮船将会抵达香江。 资料上就只有这么多的内容了,杜蔚国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反复看了几遍之后,依然是牢牢的记住了。 杜蔚国把档桉用火柴点燃,然后看着它彻底在痰盂里烧成灰尽,抬起头沉声问道: “胡司,我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胡斐掐灭了烟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杜蔚国,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都要把他给我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胡斐语气郑重的交待完任务,而杜蔚国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两道剑眉顿时如同利刃一样,斜斜的刺向天空! 胡斐刚刚说的任务虽然听起来好像非常简单,只是带一个人从香江返回内陆。 但是杜蔚国心里明镜似的,这个任务真正执行起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说千难万难,势必登天一般! 杜蔚国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任务的难点。 首先,香江,这个地方目前根本就不归神州管,那里相当于境外,杜蔚国必然是要去哪里接人的。 相当于人在别国,人生地不熟的,丝毫没有一点根基,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其次,在香江,某些势力非常强大,杜蔚国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甚至连语言都不通。 到时候,他将要面对的有可能是全城公敌的待遇,无论是黑白,还是某些势力都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最后,想要跨过大海,带走一个文弱书生,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泅渡是想都不要想了。 但是军令如山倒,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杜蔚国稍微沉吟了一下,声音沉稳的问道: “胡司,我想知道一下,香江那边具体的支援的情况。” 一听这话,胡斐的眼神有些游移,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极度凝重: “这次由于是绝密行动,所以那边并没有人接应你,我们这边会派出一名熟悉香江的粤省同志,做你的前驱向导。”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顿时就沉了一下,胡斐虽然说的含湖,但是杜蔚国马上就反应过了。 必然是胡斐他们在那边,都已经是没有可信的渠道和资源,简而言之他心中已经没咒可念了!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下,眉头深颦,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 “胡司,那么回程的船,我们总该有吧?” 胡斐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之中有一丝愧疚的神情飞速闪过: “去程的时候,粤省的同志可以保证载具,但是回程你们就要见机行事了。” “港岛那边有紧急情况联系人吗?” 胡斐表情沉重得摇了摇头,甚至都没有说话,杜蔚国的一颗心此刻已经沉到了谷底,情况实在太糟糕了,超乎想象的糟糕。 杜蔚国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根烟,沉默的吞吐着,过了一会,语气低沉的问道: “那唐先生,他应该是愿意和我一起走的吧?” 好在这次胡斐他终于没有再次摇头了?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这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唐先生他是一位极度爱国的科学家,他愿意回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胡斐刚一说完,杜蔚国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他不禁在心里暗忖,丫的,这个g多少是有点不祥啊。 话说,这个任务它多少是有点不可能完成的属性啊!你们还这真特么不拿小爷我当外人啊,这种好事从来都优先我! 杜蔚国和胡斐继续在办公室里密谈了一会,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杜蔚国这才带着满身风尘回到了家里。 小白羊自然是被他惊醒了,睡眼惺忪的彩玉同志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揉着眼睛,看着一脸疲惫的杜蔚国,多多少少是有点懵的。 “蔚国,你怎么是连夜回来的啊,你是不是开夜车了,你累不累啊,你吃~” 杜蔚国看着眼前被他夜半惊醒,脑子有点湖涂,但是满脸关切的小白羊,眼神满满的柔情和歉疚。 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杨采玉,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黑亮的长发,声音之中充满了疲倦。 “彩玉,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但是我好想你啊!等不及想赶紧见到你,我感觉自己仿佛都有一个世纪没看见你了。” 杨采玉像个小猫似的,乖乖的缩在杜蔚国的怀抱里,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嵴,语气特别心疼的说: “蔚国,你是不是累坏了啊?我怎么看你好像又瘦了一圈呢,声音都有点哑了。” 杜蔚国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胸前秀发之中,声音闷闷的:“媳妇,我不累,我就是想你了,我真的好想回到从前啊。” 话说,杜蔚国这孙子,他选择依靠的位置多少是有点敏感,小白羊的俏脸瞬间就绯红了! 省略~~ 翌日中午,当杜蔚国神清气爽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杨采玉近在迟尺海棠存水之中的绝美容颜。 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把垂落到脸上的发梢简单捋了一下,动作极尽温柔。 虽然轻柔,但是杨采玉还是醒了,她轻轻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杜蔚国,满眼都是幸福。 采玉同志像一只小懒猫一样埋着头蜷缩进他的怀抱里,嘴里懒洋洋的都囔着: “杜蔚国,都赖你,我今天都算是无故旷工了,这可是得扣罚三天的工资呢!” 一听这个,杜蔚国嘴角轻扬,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膀,语气慵懒的说道: “我说采玉同志啊,你还真是贼喊捉贼啊!刚才是谁大声喊我还~~” “呀!你不许说!你这个臭流氓,我和你拼了!” 小白羊勐然起身,奋力的堵住了杜蔚国的嘴,她的小脸已经是酡红一片了。 杜蔚国笑了,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把她重新揽到怀里,语气非常温柔: “彩玉,我明天就又要出差了,这次我走的远,所以出差的时间可能会稍微长一点,你自己在家要乖乖的,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杨采玉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轻轻的握住了杜蔚国的大手,语气坚定但是却充满了不舍: “我知道了,蔚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虽然帮不上你,但是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蔚国,你在外边披荆斩棘,冲锋陷阵,一定要记住,家里有一个人在等你回来,这里有一盏灯始终为你点亮!” 杨采玉此时的眼圈通红,但是硬生生的忍住没哭,就连杜蔚国的鼻子都有点发酸。 杜蔚国把采玉揽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嵴背,却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唉! 杜蔚国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明明自己想要的幸福,就在眼前,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能长相厮守,还真特么是造化弄人啊! 当天的午饭还是杜蔚国家的传统保留大菜,牛肉罐头炖土豆白菜,巴特媳妇今天中午做了醋熘木须。 一来,是犒劳犒劳巴特这个憨货,二来,也是知道杜蔚国偏爱这口,巴特媳妇是个心思细腻的,极有眼色。 这不,临到吃饭前,她让巴特给端了满满一大盘木须肉过来,当然,巴特也端回去了一盆土豆白菜炖牛肉。 邻居之间串菜嘛,这才是四合院的正确打开方式,只要是家里开火,杜蔚国啥时候也没只做自己家的那一份。 5处的外勤组今天全体休息,唐阿红回自己家了,她家是大院的,瀚文回香山了,老雷不知道。 不过最牛皮的就属狗剩和巴音这两个快乐单身汉。 这两个家伙,一大早上就跑出去浪了,据说今天是洗澡,听戏,下馆子,看电影,逛百货一条龙。 如今赛虎这几条大狗,它们已经算是正式的认家了,寻常只会待在后院,并不会乱跑。 所以巴音也可以出去走走逛逛了,毕竟这四九城,可是繁华之地,他还从来都没转过呢。 说实话,杜蔚国心里贼羡慕! 吃过午饭,收拾停当,下午的时候,杜蔚国开车和杨采玉一起去了一趟工人体育场游戏馆。 这里是当下四九城里为数不多,可以对外开放的室内游泳馆。 现在可是4月天,其实四九城里的天气还有很凉的,尤其是没有供暖设施的游泳池。 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有下水的,所以偌大的游泳馆,显得尤其清冷,除了个别专业运动员之外,基本上没啥人过来。 没错,人家杜蔚国今天就是来游泳的,至于他为啥突发奇想的过来游泳,他没说,懂事的杨采玉也没问。 话说,杜蔚国他倒也不是旱鸭子,毕竟侦察兵出身,武装泅渡可是必要的训练科目。 只不过他之前并没有专门系统的学习过游泳,也就算是野路子出身,这一点,从他的系统都没有显示出技能等级就可以看得出来。 既然马上要出发去香江了,杜蔚国觉得游泳这个技能无论如何都是要具备的,谁特么知道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况啊? 这就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比到时候被迫入水,抓瞎般的突然适应要好得多吧。 在更衣室换好了泳裤之后,露出一身漂亮腱子肉的杜蔚国,大步走到了泳池边上。 他先用冰凉的池水往身上撩了一下,冰冷的池水,激得身上很快就布满了棘皮。 不过杜蔚国只是简单的适应了一下之后,二话不说,一个勐子就扎了进去。 游泳池里原本是有几个专业游泳队的运动员正在练习的,原本看见杜蔚国接近完美的肌肉线条,身边还带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如花美卷一起过来。 一般都是大高手出场,才会有这个气场和排面呢! 这些小年轻一开始对杜蔚国还都是怀有很强的敌意的,毕竟同行是冤家吗!纷纷停下训练,回到岸边观察。 但是杜蔚国才一下水。他们顿时就撇了撇嘴,我尼玛,就这?这特么不就是传说中的狗刨吗? 这些游泳队的小伙子,都是18,19岁的愣头青,又是运动员,自然是血气旺盛,争强好胜! 一看杜蔚国难看至极的狗刨式,他们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鄙夷之色,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啊? 杨采玉因为泳池的水实在太凉,自然是不会下水,而且她知道杜蔚国明天就要出门远行,所以心事重重,强颜欢笑而已。 但是她一看杜蔚国如此优美无敌游泳姿势,不由的噗呲一声就乐了出来。 人家小白羊可是会游泳的,自然看得出来门道,这是啥啊? 手脚乱划的,好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纯粹就是是乱来的嘛,也就勉强不沉而已,前进的速度特别的慢。 其实杜蔚国这一世虽然不太会游泳,但是他的灵魂在后世却是会的,他入水适应了一下,经过一阵鸡飞狗跳以后。 很快就变成了标准的蛙泳姿势,继续熟悉了一会之后,又变成自由泳的姿势! 一开始,他的动作还有点生涩,但是很快就变得舒畅起来,而且游泳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杜蔚国下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回到泳池边上歇了一口气,他的系统模板上,游泳1级的技能已经固化出来了。 嘿,不错! 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一点,也更加快一点,大概是得益于他这一世无比强大的身体素质吧,无论是体力,协调性,还是力量都强大的无懈可击! 原本对他一脚藐视的几个体训队的小伙子,此刻脸上的轻蔑之意并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浓重了。 如果杜蔚国他连游泳都不会,就是个狗刨选手,那他们甚至连搭理都懒着搭理。 但是既然会游泳,但是姿势也不标准,速度也不咋的,就这水平,还带着一个漂亮姑娘过来显摆,那就有点招人烦了。 此时,小白羊她正笑颜如花似的蹲在泳池边上和杜蔚国聊天呢: “蔚国,你原来会游泳啊?那你一开始为啥狗刨式啊?难看死了!” 杜蔚国像个大海狗似得,用力的甩了甩头上的水渍,笑了一下: “我都好几年没下水了,这水又凉,我怕突然抽筋,狗刨虽然难看,但是却是最容易活动身体!” 杨采玉张嘴刚要说话调侃他,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小子,你是那个游泳队的?这么烂的水平,也好意思过来现眼?” 三个扇子面身材的小伙迎面走了过来,杜蔚国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是游泳队的,单纯就是的过来玩,怎么?这个泳池,你们包场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脸上有不少青春痘的小伙子,他偷偷看了一眼杨采玉,又看了一眼杜蔚国的帅脸,愤恨的啐了一口: “哼!小子,不会游泳就滚远点,这个时间段,都是专业游泳队员才会来训练的,更不是拍婆子的地方,你这个旱鸭子赶紧滚远点!” 第四百九十九章 杜海王要翻车?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都被气笑了,按理说,以他今时今日的身段地位,过完经历。 自然不会和这么几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瓷器不和瓦片斗,夏虫不可语冰,杜蔚国现在的生活,即将面对的事情和他们已经根本都不是一个维度了。 所以杜蔚国只是澹澹笑了一下,实在是懒着和他们争论,用手捋了一下头发上的水渍,就准备转身继续游泳了。 话说,他前世的游泳技术可是非常给力的,小时候曾经号称水库小白龙,等到中学时候。 还在市级的游泳队里还特训了2年呢!只不过成绩一般,并没有参见什么大型比赛就匆匆退役了。 杜蔚国刚才游了一会,已经基本适应了之后,觉得有望凭借自己的灵魂记忆,轻松的升到2级。 然后杜蔚国他还有一个以前囤下来的技能点,到时候再把游泳技能升到3级的话。 再结合他的强悍体质还有空间的支持,即使是横渡香江,估计应该也都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宝贵无比的技能点,用来提升主动的生活技能,肯定是有点奢侈,但是目前他的自愈,闪烁,超级视力都需要2点才能升级。 所以用了也就用了,杜蔚国总是本能的觉得,南下需要过硬的水性才好。 言归正传,杜蔚国原本是想息事宁人的,只不过,这几个愣头青却不干了,他们这样的就是日后四九城的那批刺头,顽主。 无论干什么都讲究一个拔份,面子比天大!杜蔚国转身游走的动作看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啻于十分强烈的挑衅了。 这几个毛头小子,都是18,19啷当岁的年纪,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还都是练习体育的,自然血气旺盛。 尤其当着杨采玉这样的仿佛天仙一样的美人面前,更是绝对不能跌份,气血往脑子上一冲,顿时就口不择言了。 “嘿,我说,你丫个小皮崽子,我说让你滚蛋,你特么装听不见是吧?丫的找抽是吧?” 那个青春痘小子直接就爆了粗口,甚至还拿起塑料拖鞋,直接朝着杜蔚国的脸上扔了过去。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这特么是杜阎王的脸面,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算是踢到钛合金铁板了。 杜蔚国的目光一寒,侧头躲了过去,然后他的双手一撑,如同猎豹一样从泳池里直接窜了出来。 杜蔚国一身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压迫感!如同凋塑一样完美,沾上水之后,更是仿佛会发光一样!杨采玉和青春痘几乎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他本来是亲自动手,教育一下这几个毛头小子到底该如何做人的,但是上岸之后,忽然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可是堂堂的杜阎王,居然因为鸡毛蒜皮,口舌之争的事情,和几个小屁孩动手,这特么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杜蔚国深吸一口气,压住了胸口的火气,瞥了一眼满脸桀骜不逊,毫无惧色的青春痘小伙,他不由的笑了。 话说,都已经挺长时间,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如此强硬的姿态了,杜蔚国语气戏谑的说道: “我说,小哥几个,光膀子打架的话,实在太没品位了,画面也过于辣眼睛。 既然你们几个都是专业游泳队的?想来游泳的本事肯定很厉害,那我们就比比你们的强项吧?” 不得不说,这个青春痘还挺有种的,没有被杜蔚国一身腱子肉还要自带的煞气吓住、 他一听这话,顿时就嗤笑了一声,布满青春痘都脸上,充满了鄙夷之色: “比游泳,呵呵呵,就凭你那狗刨式?小子,小爷我知道你不敢动手,怂了你就自己滚蛋,我们也不想以多欺少!” 一直看热闹的杨采玉,实在是忍俊不止了,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 好家伙,她觉得眼前的局面莫名的滑稽,这几个愣头青居然敢挑衅杜阎王,这不是茅坑里打手电吗? 杜蔚国也是哭笑不得的,心说,丫的,你说得还真是一点没错,我还真是不敢动手啊,我怕丢人,更怕直接打死你! 正在这时,几个穿着旧军装的半大小子,勾肩搭背,成群结伴的从门口窜了进来。 动静很大,杜蔚国他们马上就扭头看了过去,其中的一个瘦高个的小子,看见杜蔚国的瞬间,他就愣住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瞠目结舌,磕磕巴巴的指着杜蔚国说道: “杜阎王,你们看,那是不是杜阎王!” 杜蔚国眼尖,他们才一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正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钟姓小子那伙人。 杜蔚国的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要知道,他上次遇见这小子的时候,可是和莫兰一起去看芭蕾舞的。 虽然他们没看见莫兰,但是带着对象看芭蕾舞的事,要是让杨采玉知道了,那特么的还得了啊? 杜海王这是要翻车的节奏啊! 杜蔚国此时一脑门子的黑线,我尼玛,小爷我特么就是来游个泳,点一下技能树,至于给我安排这么多戏码吗? 还真特么是怕啥来啥,那个钟姓小子一声呼喊之后,那群半大小子仔细辨认了一下之后,都是一脸兴奋的朝着和杜蔚国勐跑过来。 这架势,活像是一群苍蝇发现了新鲜的米田共一样! 那个钟姓小子更是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语气兴奋至极: “杜阎王,真的是您啊!您还记得我吗?我叫钟跃民,我们上次~~” 杜蔚国勐地上前一步,也顾不上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一把就揽住了他的肩膀: “我当然记得你,小钟吗?你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小伙!” 然后他又在钟跃民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小钟,我正在做任务,少说话,你尽力配合一下!” 一听这个,钟跃民顿时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但是他的眼睛却明亮了起来,变得跃跃欲试,就差摩拳擦掌了。 青春痘那几个看见这么一大帮半大小子簇拥着杜卫国,顿时就心虚了,但是年轻人独有的可笑血性却支撑着他们没有转身逃跑。 依然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那个青春痘更是不怕死的主动挑衅道: “别以为你来了帮手我们就怕了,你刚才不是说要比试游泳吗?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比?” 杜蔚国此时只想一脚一个把他们这几个憨批都踹死,游泳比赛,我特么比你妹啊! 不过眼下的形势,杨采玉好奇宝宝一样的打量着钟姓小子他们,杜蔚国的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比也的比,不比也得比了,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松开了钟姓小子: “你们不是专业游泳队的吗?那我们就比你们的专业好了,三个项目,第一项闭气,第二项200米竞速,第三项2000米竞时!三局两胜!” “好!就比这三项!” 青春痘梗着脖子一脸傲娇的说道,杜蔚国极其厌烦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 “你们三个一个人一项,自己去一边商量去,不过我之前受了重伤,已经3年多没下水了,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适应一下。” 此时杨采玉走了过来,小声说:“蔚国,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何必和一群小孩子置气呢?” 钟跃民一看见杨采玉,顿时眼睛亮的都快赶上电灯泡了,他当然不是觊觎杨采玉的美貌。 而是刚才杜蔚国随口说自己正在执行任务,所以美女间谍啊,美男计啊等等这些评书里的桥段瞬间就被钟姓小子自行脑补了出来! “好!谁怂谁孙子!” 一听杜蔚国的提议,青春痘此时激动地脸都涨红了,他心里暗想,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居然还妄想一挑三! 杜蔚国此时轻轻的拍了拍杨采玉的小手,笑着说道:“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游戏了。” 这会儿,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钟姓小子窜了出来,走到青春痘面前,语气嚣张的说道: “小贼,我认识你,你不就是赖蛤蟆吗?工大游泳队的,平时就拽的二五八万的,既然要比赛,总要有点彩头吧!” 被人叫出了平生最讨厌的外号,赖蛤蟆顿时就挂不住了脸了,脸色阴沉,恨声说: “小皮崽子,要什么彩头,你尽管提,但凡是眨一下眼睛,爷爷以后跟你姓!” 钟跃民也不生气,他从腰间把崭新的牛皮武装带扯了出来,用力扽了两下,顿时就发出啪啪的脆响。 “看见没,我们要是输了,彩头就是这条牛皮武装带,新的!你们呢?不会把游泳裤衩扒下来吧?臭哄的,我可不要!” 赖蛤蟆恨恨的瞪了钟跃民一眼,实在是摄于对方人多势众,他不敢动手,要不然他早就让这个钟姓小子万朵桃花开了! “哼,我们要是输了,彩头是一幅新泳镜,是法兰西的原装进口货!怎么样?比你的破皮带值钱多了吧!” 钟跃民对杜蔚国有着蜜汁自信,他的嘴角一咧: “成!到时候谁不认账谁是孙子!” 第五百章 致命的表白 杜蔚国看得眼皮直跳,我不想和这钟姓小子过多交流,多说错的道理非常浅显。 而且他也也懒着理会钟跃民的胡闹,他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的一个鱼跃就跳进了水里,然后抓紧时间适应略略还有些生涩的游泳动作。 比赛打赌事小,抓紧时间固化升级技能才是正经的,这特么可是事关生死和任务的大事! 得益于系统爸爸的加持,所以杜蔚国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神经反射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也都是超凡脱俗。 很快,他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全部感觉,大概20分钟之后,当杜蔚国再次来到泳池边换气休息的时候,他的游泳技能等级已经变成了2级。 系统赋予他的模板,其实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的身体素质无比优秀,任何动作类的项目,他都可以飞快的上手。 滑冰如此,游泳也是如此! 此时,那个外号癞蛤蟆的小子,脸色已经有点凝重了,他虽然中二,但是游泳的水平不是盖的。 他能进入专业的游泳队,平时拽的二万似的,确实也是有两下子的,不是纯混子。 所以他自然看得出来,杜蔚国的游泳动作越来越标准,也越发的流畅,已经接近专业水平了。 赖蛤蟆此时已经相信了杜蔚国的说法,之前他受伤了,而且很久都没下水了,需要短暂的适应一下。 其实他这会都已经有点后悔了,回想杜蔚国强壮的如同猎豹一样的身材,充满了压迫感的气势,自己闲着没事为啥要撩闲呢? 还是那句话,这世间哪有后悔药?但凡路都是自己选的,无论是鲜花满地还是遍布荆棘,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 杜蔚国回到水池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杨采玉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之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爱意。 杜蔚国也满眼宠溺的看着小白羊,两个人的视线相交,情意绵绵,粉红旖旎的氛围暗香浮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甜蜜温馨的时候,钟姓小子这个对男女之事都还没有开窍的小屁孩,却腆着脸凑了过来。 “杜阎王,哦不,杜处长,您游得可真好啊,比赛还有10分钟,您有把握吗?” 杜蔚国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强压住把他按在泳池里直接溺死的冲动,实在是赖着搭理他,只是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输掉你的裤腰带,让你提着裤子回家的!” 其实杜蔚国这话,如果是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的,那这个难缠的钟姓小子肯定不能干的。 少不得要掰扯掰扯,他手里的这条崭新的牛皮武装带,可是他们小伙伴圈子里最牛皮,最拔份的尖货! 不过杜蔚国是啥人啊,钟姓小子自然清楚,这玩意在他眼里,狗屁都算!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消耗了宝贵的技能点,直接升级了游泳技能,然后他的双脚一蹬泳池的边缘,整个人就如同一条大鱼一样窜进了水里。无错更新@ 升级到3级之后,杜蔚国感觉自己突然对水环境异常的亲切,人在水里的非常舒服,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仿佛他和水流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奇交感一样,这样的情况,杜蔚国在升级其他技能的时候,都没有感觉过。 借助刚刚的一蹬之力,再配合他双脚的强劲有力的蝶腿动作,杜蔚国当真是好像一条大鱼一样,一口气就潜泳了整整50米,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议! 一旁一直都在留心警惕观察杜蔚国的青春痘,顿时表情就变得如同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张大了嘴,这种逆天的技术,他连见到没见过! 我尼玛的,这特么还怎么比啊? 不仅是他,泳池边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被震惊的目瞪口呆,活像是一群傻二哈一样。 。(本章未完!) 第五百章致命的表白 他们想过杜蔚国游泳肯定厉害,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厉害到这个地步,这种非人类的操作,他们还是被成功破防了! 只有杨采玉勉强保持了镇定,在她眼里,杜蔚国就是无所不能的,所以虽然也惊诧,但不至于失态。 此时的杨采玉站在水池,美目涟涟的盯着水里的杜蔚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 好家伙,有点跑题了! 杜蔚国他憋住了这么一口长气,潜泳了50米之后,当他即将到达对岸的时候,感觉自己仍然还有余力。 他在水里一个无比丝滑轻盈的鹞子翻身,用力一蹬泳池壁,然后又继续如同大鲨鱼一样,无比迅捷的潜泳回来了! 当他再次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趴在泳池边上换气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懵比了,我擦尼玛的!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100米的潜泳距离,虽然不是人类的极限距离,但杜蔚国这游泳的速度实在是太惊人了,真的好像游鱼一样! 杜蔚国走上岸,用力的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朝青春痘招了招手: “来吧,我们开始比赛吧!我已经适应好了!” 癞蛤蟆此时满脸通红,豆大的青春痘凸显的好像草莓一样,这特么还比个屁啊。 刚才杜蔚国潜泳时候展现出来的技术,速度,能力,耐力,都是超人级别的,根本就不用比,三项他们都是稳输,毫无悬念! 他此时有些讪讪的,嘴唇颤抖,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杜蔚国如今也算是人情练达了,自然看出来他是怂了。 勇气血气这些优秀的品格,在绝对实力的面前都是花架子,一文不值! 亮剑精神,嘿,你可别听李某人忽悠,他要是遇到了小日子的师团,肯定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不过钟姓小子现在年轻,性格跳跃,而且他还是个欠登,最喜欢起梁子,架秧子了,此时他一看青春痘怂了,立刻就要张嘴嘲讽。 杜蔚国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升级技能的,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几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他自然不会一般见识的。 他及时伸手拍了拍钟跃民的肩膀,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 “行了,小钟,别闹了,我今天还有事,你们接着玩吧。” 钟跃民对杜蔚国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尤其是他后来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杜蔚国的辉煌战绩之后,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所以杜蔚国说话,他自然会听,他鄙视的白了青春痘一眼,嘴里都囔了一声: “凑行!” 杜蔚国此时从杨采玉的手里接过了毛巾,简略的擦了一下头发和身上的水珠,然后轻声和杨采玉说道: “采玉,你身上带钱了吗?给我拿5块钱。” 杨采玉根本就没问原因,二话不说就掏出5块钱递给了杜蔚国,杜蔚国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到了钟跃民跟前。 拉起他的手,把5块钱拍在了他的手上:“小钟,一会你们游完泳,和小哥们几个一起去搓一顿吧!水凉,你们吃点热乎的!” 一看这个架势,钟跃民顿时就变得红头胀脸的,连忙推辞道: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杜处长,我们凭啥拿你的钱啊!” 杜蔚国直接按住了他的手,加重了语气: “行了,我是当哥的,请你们小哥几个吃顿饭而已,莫要推辞!你们好好玩吧,记得,不许打架哦!” 说完之后,杜蔚国再次拍了拍的他肩膀,就转身就离开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杨采玉笑吟吟看着他,好奇的问道: “蔚国,你游泳怎么那么厉害啊!你这水平都能进国家队,我上学的时候,见过他们训练,感觉还没你厉害呢!” 杜蔚国轻轻。(本章未完!) 第五百章致命的表白 的挑了一下眉头,非常臭屁的说道: “采玉同志,***啥不厉害啊?我在金陵当兵的时候,可是号称长江小白龙的! 再说了,我要是真的进了游泳国家队,那这满世界的坏人,恶人谁去收拾料理啊? 我杜蔚国可是肩负着守护和平的重任,体育比赛这种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我?” 杨采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杜蔚国,你要不要这么傲娇啊!要知道谦虚可是美德啊!” 杜蔚国语气突然变得无比真挚:“采玉,我实在没办法谦虚,你知道我最骄傲的成就是什么?” 杨采玉被他突如其来的郑重给唬得一愣,有点的迟疑的盘点:“什么?职位?功勋?战绩?”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正好赶上红灯,吉普车停下的时候,杜蔚国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杨采玉的脸颊。 “我最骄傲的成就就是娶到了你,杨采玉,你就是我最大的骄傲!还是永远都无法超越的那种!” 杨采玉被杜蔚国的深情告白搞得手足无措,连小脸都红了,随即眼眶也红了,她语气诚恳的说道: “蔚国,你才是我的骄傲,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成为你的拖累了。” 杜蔚国深情的凝望着她,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采玉,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你是我最大的依仗和底牌,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尸山血海。 但是我一想到,你在家里等我,有一盏灯是为我点亮的,哪怕前方是地狱深渊,我也能爬出来!” 完犊子了,小白羊她直接又被破防了,突如其来的表白才最致命! 其实杨采玉原本还要问关于钟姓小子的事情呢,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杜蔚国今天肯定是有意遮拦这个小孩说话的,不过如今心中爱意翻涌的她,都已经彻底忘记了,杜蔚国这个死渣男的目的达到了。_o_m 杜海王的这艘破船,没有翻车!依然可以乘风破浪!。 第五百章致命的表白 第五百零一章 南下,南下 从游泳馆回来之后,杜蔚国和杨采玉去红星饭店吃了一顿好的,杜大官人他现在也不是差钱票的人。@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当然都是挑最硬的菜点吃完饭之后,杜蔚国和小白羊还去看了一电影,是今年最新上映的《地道战》。 这次看电影有点意思,杜蔚国看得津津有味,而小白羊非常无耻的睡着了,而且还是都流口水了那种。 小两口腻歪了一整天,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几乎和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如胶如漆。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给杨采玉做了好早饭和中饭,吃过早饭之后,给她装好饭盒,亲自把她送到了轧钢厂上班,还分别嘱咐了王洋和王霄几句。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非凡就是帮他看好家,照看杨采玉之类的,王洋他们都知道杜蔚国现在的工作性质。 对于老大的嘱托,他们自然不会含糊,纷纷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杨采玉全程都表现的非常平静,始终都是面带笑容,分别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的嘱咐了杜蔚国一定要注意安全! 然而当杜蔚国转身离开之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杨采玉一个人站在办公楼二楼的走廊里。 透过玻璃窗,杨采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个人捂着嘴哭得撕心裂肺,泪如雨下。 她怎么可能风行云淡,她心里到底是有多么担心杜蔚国啊?这种感觉甚至连杜蔚国都没办法感同身受。 心如刀割! 其实人情练达的杜蔚国自然知道杨采玉肯定是强装笑脸,难舍难离,但是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 他这次南下是真的为了国事奔波拼命的,而且前路未知,七尺男儿身,既已许国,再难许卿! 告别了杨采玉之后,杜蔚国开车到了一条小马路上,把车停止路边不碍事的地方,点着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 他心里也是千般不舍,万般难分,这可不是矫情,但凡能平安喜乐,谁特么愿意刀山火海? 他是穿越者,但是他不是杀人狂,一根烟抽完,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压下了心头。 扔掉烟头,发动汽车,杜蔚国驱车去了一趟刘大江的训练场,这里也是阎王小队的集训地,他要嘱咐一下弟兄们,顺便也看一眼郭芙。 满打满算也才受训了一个礼拜,郭芙这个小丫头就变得黑瘦了一大圈,蓬头垢面的,而且脸上还带着泥污。 这泥污一层又一层的,甚至都已经凝固在她的小脸上了,一看就是不是新的,大概是昨天晚上已经累到无力洗漱了吧。 阎王小队的魔鬼训练量,即使减半,也是十分要命的,郭芙一个小丫头,能撑住一周,非常难能可贵! 郭芙的脸上此刻都已经脱皮了,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整体造的非常狼狈,像个小泥猴似的,哪里还有一丝摇曳生姿,天生媚骨的样子。 杜蔚国看她这个德行,是又心疼又来气,把她叫到了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郭芙,你还能坚持住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勉强了,我都说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都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学的!” 一听这话,郭芙猛地抬起头,歪着脖子,满脸倔强的看着杜蔚国。 她此刻虽然小脸脏兮兮的,但是她的眼神当中却有无法形容的光芒正在疯狂的闪烁,如同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着! 杜蔚国的视线都仿佛被她这样的眼神给灼伤了一样,不由的避开了这个眼神,郭芙的嗓子都沙哑了: “不!杜科长,我能坚持,我现在每天虽然都很累,甚至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但是我喜欢这样,真的喜欢,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强,我正在慢慢的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郭芙语气非常坚定,说到了最后,都已经有点铿锵凛冽的感觉。(本章未完!) 第五百零一章南下,南下 了,所以说,唯有环境和经历才是造就人的熔炉。 人是会变的,话说,郭芙她的理由倒是也算的上是合情合理,生而为人,身不由己,流汗总比流泪强! 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杜蔚国不由撇了撇嘴,不过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了,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郭芙,你既然想好了,那你就死死咬紧牙关,拼命坚持住,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优待的。 反而随着你越发适应这个强度,之后训练的力度和难度都会逐渐加大的,一直到你和他们的训练科目一样。 郭芙,你要清楚,现在只是开胃小菜而已,以后你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如同炼狱一样的生活!” 杜蔚国此时,伸手手指了一下远处正在进行负重障碍越野训练的阎王小队成员,这些牲口一样的家伙。 现在每天吃得好,练得狠,实力早就已经突飞猛进了,他们现在的训练强度都是非人类级别的,令人咂舌! 举例说明,阎王小队的负重障碍越野,负重35公斤,总路程长度10公里,全程都需要保持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而且越野期间还要跨越沙坑,泥潭,土坡,废墟,模拟小巷等等相当极限复杂的地形。 这只是阎王小队一个日常训练科目而已,同级别的训练科目,还有5项,绝对是堪称魔鬼式的训练方式! 不过显然郭芙并没有被吓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她的身体里有着超乎想象的韧性,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声音倔强沙哑: “我知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葛组长都告诉我了,我现在经历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且因为我的底子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入门呢,但是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会坚持下来的。” 杜蔚国被她这自相矛盾的说法给逗笑了,他伸出大手揉了一下郭芙本来就已经蓬乱不已的头发: “郭芙,以我的亲身经验来说,现在这个阶段,唯一的要诀就是多吃饭,能吃多少吃多少,这样你的身体才不会垮。_o_m” 郭芙乖巧的点了点头,此时她的眼里带着无比崇拜的眼神,轻声问道: “那个杜科长啊,我听葛组长他们说,就他们每天进行的这些全额份的训练项目。 对您来说根本都是小儿科,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你的各项训练成绩都是不可逾越的。 而且就算是阎王小队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你一个人打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啊?”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被郭芙给逗得开怀大笑了,仿佛刚才的无限离愁都被冲淡了一些。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大笑,挑着眉头,语气戏谑的问道: “郭芙,那你觉得呢?他们说得是不是真的?” 郭芙的眼睛此刻亮的好像晚星一样,她毫不迟疑,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你可是杜阎王啊!” 哈哈哈! 杜蔚国再次被她逗得乐不可支,忍不住又揉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杜蔚国收敛了笑容,温声说道: 对了,郭芙,这个给你,你每天晚上睡前吃上一两颗,这样可以补充足够的糖分! 郭芙,我今天就要出差了,这次可能要过很久才回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坚持固然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适度,留下暗伤或者残疾那可就废了,倒时候我就不要你了,知道吗?”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把身边的一大包白兔奶糖递给了她,郭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忍住了眼泪。 然后她低下了头,语气哽咽的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 杜蔚国也没有继续说哈,凡事都要见好就收。(本章未完!) 第五百零一章南下,南下 ,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 一颗眼泪从郭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滴了出来,砸在了地上,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望着杜蔚国远去的背影。 郭芙狠狠的抹了一下眼泪,喃喃自语道:“下次,下次你再出差的时候,我一定要跟在你的身边!从此再也不离开你了!” 这话要是让杜蔚国听见了,他有可能当时就得来上一个倒栽,丫的,他之前的罗烂事都还没抖落干净呢,现在这又多出来一个郭芙。 真特么是造孽啊! 和郭芙告别之后,杜蔚国和王离,葛满屯他们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接下来的具体工作安排。@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之后他就开车回了5处,老雷,老牛他们近期的工作也是需要安排的,这次杜蔚国的任务是绝密的。 除了他之后,其他人是完全保密的,而且这次的任务也是他独自出发的。 1个小时之后,10点45分,四九城东郊的一个军用机场,杜蔚国形单影,只身拎着一个黑色的牛皮旅行包。 杜蔚国神色平静的登上了一架军绿色的运输机,飞机很快开始助跑,然后腾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蓝天之中! 1天之后,上午10点,神州南部的粤省羊城,这才4月份,羊城的气温就已经达到零上25度了。 整座城市都是花红树绿,郁郁葱葱的,虫鸣鸟叫,充满了南国独有的妖娆俊秀。 羊城东城区一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里边,杜蔚国此时正穿着一件雪白的汗衫,黑色的大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 他坐在二楼阳台的一张藤椅上面,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和图纸正在翻阅。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身材矮小消瘦,面色黝黑的中年人,这家伙相貌平庸而且还多少有点猥琐。 他非常骚包的穿着着一件印花衬衫,黑裤子,黑色的尖头皮鞋,带着一副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就他这副德行,走在大街上没被人活活打死,又或者直接当成*特给抓起来。 都已经特么的算他运气了! 这个家伙叫史成三,花名花飞三!而且这个花名可是他在港岛还有羊城两地共同闯下来的,他是专门走香江水路的水蛇。。 花飞三来往运送的货物几乎包含一切,丫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他涉猎不到的。 三哥的名号,在香江的这条水路上,也是小有薄名,正经有一号的,但是谁又能想到,他居然是胡斐的手下呢! 不仅如此,胡斐对他的评价就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 史成三他为了工作,他的妻儿老小全家老小都被仇家杀害了,即便这样,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过。 他是最坚定的隐蔽战线的斗士,背负着骂名,遭受着白眼,行走在黑暗之中,却始终守护光明。 无数次的危险任务,早就已经考验印证了他的忠诚,赤胆忠心,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 杜蔚国放下了手里厚实的可以砸死人的资料,用力的捏了一下有些酸胀的鼻梁。 “点咩?靓仔,系唔系好劲啊?” 一听这如同外语一样的粤语,杜蔚国顿时就感觉脑瓜仁都生疼: “三哥,只有短短3天的时间,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粤语的,您就饶了我吧!” 这件事杜蔚国是真的没有开玩笑,就算系统爸爸都帮不了他,三哥笑了一下,语气温和的说道: “杜处长,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名义上可是我的马仔,就算是你是新收的。 最起码起码也得听得懂一部分粤语啊?另外你可千万不能说京城话!这一点可是很敏感的!” 杜蔚国点了点头,他心里非常尊重史成三这样的人,他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很郑重: 。(本章未完!) 第五百零一章南下,南下 “我明白,三哥,那我从今天开始就叫陈浩南了!您以后可以叫我阿南!” 陈浩南这个名字当然又是杜蔚国这孙子的恶趣味了,之后叱咤风云的铜锣湾扛把子,听起来多威风啊! 嘿! “阿南,你嘚尽快熟港岛嘅地图,我话晒唔可以日日陪住你!” 一听这个,杜蔚国忍不住又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半听半猜的大概听懂了。@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我明白了,三哥,您就放心好了,香江的地图和水路图,我都会尽快背下来的!” “咦,你这是苏省的口音吗?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像金陵口音!” 三哥挑了一下眉头,语气诧异的问了一句,杜蔚国点了点头: “三哥,我在金陵城呆过几年,多少是会一点金陵话的。” “好!阿南,那你从今天开始,以后就说金陵话!” 三哥语气非常兴奋的用扇子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杜蔚国轻轻的点点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他起身走到阳台边上,点上了一颗烟,眼神遥远的望着远处。 “呼~” 从这里再往南就是香江了,一个神奇的地方,也是他的目的地,杜蔚国的目光仿佛已经跨越了千山万水,明天就要南下了!。 第五百零一章南下,南下 第五百零二章 海上惊魂! 杜蔚国单人独骑的离开了四九城的3天后,凌晨2点半,杜蔚国正站在一艘破旧的大飞(走私船)的舢板上,遥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漆黑海面。 今夜是个阴天,乌云遮月,此时的大飞马力全开,强劲的海风吹得杜蔚国衣衫猎猎作响,连发梢都已经支棱了起来! 这艘大飞,甚至连照明的大灯都没有打开,就这样摸着黑,悄无声息的飞驰在如漆如墨的海面上,如同幽灵般一样! 这条海路,花飞三他前前后后已经走了几百遍了,早就已经烂熟于心,逼着眼睛都能走,自然不会出错。 花飞三一边操控着大飞,一边偷眼瞄着站在前方的杜蔚国,不仅心中暗自感慨: “唉!年轻是真好啊!想当年老子我也是逆风撒尿的英雄好汉啊!现在,玛德,顺风都能尿到自己脚上~” 杜蔚国此时衣衫飞扬,仿佛即将乘风而起一般,看似潇洒,只不过当前的这个船速,这个海风,吹在脸上好像刀子一样! 就算是杜蔚国的脸皮足够厚实,号称金刚不坏,也是被吹得火辣辣的一阵发烫。 杜蔚国他之所以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船头,其实不只是为了摆酷,他确实非常努力的想要记住海路。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除了眼睛被迎面的海风吹出了眼泪之外,脸皮生疼之外,一无所获! 术业有专攻,如果随便跟着走一趟就能记住海路,那人家专攻水路的水蛇,还有专业的船长不就都没饭吃了吗? 所谓的海路哪有那么容易记忆,而且今晚还是阴天,甚至连星图定位的方法都不能参考,所以怎么可能一次就记得住! 杜蔚国装皮失败,不动声色的擦了一下眼泪,刚想转身回到船舱,突然他的目光一凝,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点光亮。 “我曹尼玛的!半夜海面上亮灯,不可能是同行,那特么必然就是港岛的水警啊! 不是吧!这么邪门的吗?老子这是中奖了?花飞三不是说一年都未必能遇见一次吗?” 杜蔚国顿时后背就沁出冷汗了,他心里一边暗自吐槽,一边连忙小跑着回到了船舱里,语气低沉的说道: “三哥,前方11点,海面上有一艘亮灯的船,速度很快,正朝我们这个方向靠过来!” 一听这话,花飞三的表情也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马上抬头朝着杜蔚国所说的方向望了一眼,但是海面上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距离我们大概有多远?阿南,你能判断出来吗?” 三哥语气语气郑重紧张的问道,杜蔚国抬起头重新观察了一下,语气沉静的回道: “亮灯的船,现在距离我们大概还有3到4公里!” 花飞三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知道杜蔚国是超级神枪手,视力水平远超常人,自然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就直接让出了方向盘。 “阿南,你过来开船,你不用考虑航线,只管尽量避开对方!”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水警巡逻艇,根本就没有雷达,只要不是迎面遇见,又或者靠得特别近,大概率还是可以躲过去的! 杜蔚国也不废话,接手方向盘之后,就勐地向外打满舵,操控着大飞开始绕开了这艘巡逻艇的航线。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两发惨白色的照明弹突然一前一后的陆续升空,杜蔚国对此很熟悉。 这个照明弹是伞式星光体,看亮度应该是9000烛光,高度至少100米,最大的照明范围超过3公里。 而且好死不死的,这两颗照明弹升空的方向恰好是杜蔚国所在的这艘大飞。 漆黑一片的海面上,照明弹的照明效果非常强大,顿时很远的范围都变得明亮起来! “扑街!死咗了!这特么是港岛最新式的荷兰巡逻艇,上边装备了近海雷达。” 三哥此时语气非常急躁低喝了一声,他的眉头紧皱,面色变得极其惶急,连忙抢过来方向盘。 勐踩油门,突然给足马力,这艘有些老旧的大飞轰鸣着在海上一个原地漂移,转身就逃! 此时,已经能够听见了有些遥远的警笛声,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对方显然已经咬住了自己这艘大飞,并且提高了航速。 “扑街!真是出门不利啊!这次是死定了!” 花飞三一边动作紧张的操控着快艇,一边焦躁的咒骂道,他的额头此刻都已经见汗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即使是被抓了,其实他是不太在乎的,他以前又不是没被港岛水警抓过。 大不了就是破财免灾而已,关上几天就会被出来了,但是如今船上多了一个杜蔚国,那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他花飞三宁可死在海上,也绝对不能让杜蔚国的身份暴露!这可是绝密等级的任务,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容泄露哪怕分毫。 杜蔚国回头观察了一下,回身搭住了三哥的肩膀,声音平静,语气沉稳的说道: “三哥,后边这艘船已经提速了,他们的速度比我们要快得多!我们恐怕是来不及返回我们的海域了。” 三哥此时多少是有点慌张了,急的满头大汗: “嗯,肯定是来不及的,阿南,实在不行我们就得弃船了,然后再想办法游过去。” “三哥,你其实如果只是一个人,就算是被抓了,也没啥大事吧?你一定是有办法脱身的,对吧?”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愈发沉稳,花飞三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杜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可不是逞强好胜的时候!这是在茫茫的大海上。 而且这里距离港岛至少还有30海里,将近45公里,你又不认识海路,肯定是游不到的!” 三哥他是真的急了,甚至连假名都顾不得叫了,之前确实有很多人曾经以泅渡的方式过海。 虽然最后偏离了方向,淹死在无边无际大海里的人要占多数,但是确实是有人成功了。 而且其中还有普通人,只不过花飞三不敢赌这个几率,何况杜蔚国他一个从四九城过来的旱鸭子,更是连门都没有! 成功的几率约等于零。 杜蔚国此时面色平静,他的双手用力的按住了花飞三的肩膀,语气郑重笃定的说道: “三哥,请你相信我,赶快停船吧!我在金陵军区当兵的时候特训过,我可以逆流武装泅渡15公里的,我一定能游过去的!” 花飞三神色变幻,略微动摇了一下,不过想想还是拒绝了,他是真的不敢赌,任务比天大! “不行,咱们还是一起跳船,然后我带你一起游过去!” 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越来越近的巡逻艇,不禁皱了皱眉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哥,你听我的,赶紧停船,别再争辩了,咱们两个都跳船,人家水警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在附近搜寻的! 咱们肉体凡胎的,怎么可能游得过水警的快艇?到时候咱们俩一个都跑不了!” 花飞三面色一窒:“这~” 杜蔚国的眉头轻轻皱起,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凛冽如刀: “史成三同志,赶紧别废话了,这是命令,立刻执行!” 2分钟之后,这艘老旧的大飞终于是停船熄火了,随即一道黑影,如同大鱼一样轻盈无比的跳进了海水之中,然后速度很快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花飞三看着杜蔚国速度离谱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果然是能人无所不能。 就看人家这个游泳的速度,这位从四九城远道而来杜阎王就算在海里也是过江勐龙等级的好手。 杜蔚国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花飞三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眼前的高大巡逻艇,他从后腰掏出手枪和备弹夹,毫不留恋的扔进了海里。 然后他走到船头,高高的举起了双手。 10分钟之后,一艘崭新的巡逻艇居高临下的停在了三哥这艘破旧的大飞旁边,明晃晃的探照灯把周围水域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从巡逻艇上放下了舢板,然后跳下来了几名水警,先是把三哥这艘破船从里到外的搜了一遍。 然后他们其中的一个,动作异常熟练的抄起警棍,狠狠的怼在了花飞三的肚子上。 这一下又快又狠,花飞三顿时就像个大虾似的弯下了腰,面露痛苦之色,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而另外一个在他身后的家伙,勐地抡起橡胶警棍,准确的击打在花飞三的腿弯上,花飞三非常干脆的跪在了甲板上。 此时,高大的巡逻艇的舢板上,一个领头模样的肥头大耳的家伙也费劲的跳了下来。 这个家伙身高也就168左右,可是体重最少也得有200多斤,压得的铁质的舢板都在颤抖哀嚎。 整体造型,好像是野猪直立行走了一样,满脸的横肉,一嘴的大黄牙,右侧脸颊上还长着一颗大痦子,上边生着一撮黑毛。 这他这副尊容,当真是是花见花谢,神厌鬼憎,可以止满城小儿夜啼。 这家伙跳到这艘老旧的大飞上,小船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直接侧翻了。 站稳身形之后,他一脸戏谑狰狞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花飞三,然后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脸颊,语气有些狠戾: “哈!你个死扑街仔,飞花三,三哥,这下你特么总算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吧? 嘿嘿,你之前不是很吊吗?我看这次谁特么还能罩住你?你特么就老实等着到赤柱吃地瓜饭吧!” 一看见这张如同是野猪成精一样的肥脸,飞花三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从头凉掉脚。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他花飞三这次还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家伙的外号叫肥猪林,九龙塘水警沙展,他是花飞三在香江的要命冤家死对头! 这么说可能是有点不太准确,花飞三他之所以能纵横水路,他在港岛肯定也是有跟脚的。 他花飞三也是拜过码头,烧过香的,在港岛的社团里,他也是3柱香头的小头目。 而这个肥猪林,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从来都是刮地三尺,就是他在港岛跟脚的死对头,恨屋及乌,所以对他自然不可能客气! “完了!” 花飞三此刻的额头瞬间就布满了冷汗,当然不是被疼得,他之前也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而且身经百战。 其实,就算如此,被肥猪林当场抓住,花飞三他也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会经历一些皮肉之苦,最终还是能逃出升天的。 只不过会多费一些周折和时间而已,不过他被抓甚至蹲监狱这都是小事,但是杜蔚国怎么办?他的任务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的陷进去了,那杜蔚国即便能顺利的游过去,可是他在港岛人生地不熟的,甚至连语言都不通,他要如何开展工作啊? 杜蔚国和他的这个任务,可是最高绝密等级的任务,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花飞三越想越着急,他抬眼看了一下眼前面目可憎的肥猪林,还有周围这几个警戒松弛的水警,心里不由动了一丝动强的念头! 不过当他的视线延伸到巡逻艇的时候,不由的压下了这个念头,那上边可是还有十几个人呢? 而且那上边还有重型火力,自己别说一成,就算是半成的胜算都特么没有! 死他从来都不怕,这么多年的隐蔽战线工作经历下来,他其实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是他不能死得毫无价值,就算被抓起来,他还有一丝机会通过斡旋逃出生天,还可以继续帮助杜蔚国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立刻堆出了谄媚至极的笑容:“原来是林sir啊?我~” “啪!” 肥猪林此时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断了三哥的话语,紧接着他用警棍狠狠的杵在了三哥的肚子上。 “呃~” 这一下力道非常凶狠,花飞三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口吐带牙的鲜血,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花飞三,你个死扑街仔,我连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说话,你特么就慢慢的等死吧! 兄弟们,你们给我好好招待三哥一顿,必须是满汉全席,然后再拷上带走!” 肥猪林语气狰狞的下着命令,他的手下们马上会意,恶狠狠的冲过来,对着花飞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凶狠至极! 第五百零二章 龙困浅滩 花飞三的体格瘦弱,抗击打能力自然非常有限,单纯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自然是扛不住几下。 肥猪林的这些手下也是如狼似虎,出手毫不留情,警棍呼啸,高筒皮靴勐踩,非常凶残。 没过一会,花飞三他就打的面目全非,口鼻淌血,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肥猪林遍布横肉,仿佛都要流油的肥脸,此时才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别打了,真把这个扑街给打死了也不好交代,把他拷上带走!我们收队。” “yessir!” 他的一众手下轰然领命,其中一个心腹手下凑到了他的面前,小声问了一嘴: “林sir,那那这艘大飞怎么办?” “嗯,一起拖回去,然后你负责偷偷处理掉,花飞三这个死扑街,他的这艘船虽然看着破旧。 嘿嘿,发动机其实相当不错,速度挺快的,要不是我们今晚开的新船,就让他给跑掉了! 而且还艘船还是纯铁壳的,有的是人愿意买,说什么也能值上个几千块呢!” 肥猪林用手拍了拍这艘大飞的船舷,他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肥厚的嘴唇。 5分钟之后,已经失去意识,彻底陷入晕厥状态的花飞三,好像死狗一样被拖走了,巡逻艇拖拽着老旧的大飞,扬长而去!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里,这艘破旧大飞的船尾,此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黑影, 如同是传说中的夜叉水鬼一样,轻盈的攀住了船舷,然后极其迅捷的爬上了船。 这个如同幽冥一样的黑影当然就是杜蔚国了! 他刚才总共也才游出大概500米左右,将将超过了探照灯的范围,就停了下来. 我尼玛的,他杜蔚国的脑子又没进海水,他才不会傻乎乎的一路游到港岛呢! 先不说黑灯瞎火的,大海茫茫,方向难辨,杜蔚国能不能找得到准确方向,全靠运气。 就算是他福大命大,瞎猫碰上死耗子,足够幸运,蒙对了方向,可以顺利游到! 那么他到达的时间,大概率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游到哪里上岸。 到时候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最起码还得在海里再泡上一天,到时候就算他的体质超群,也得被泡发了,那特么不是傻子吗? 杜蔚国才不会那么憨批的硬钢呢,要知道,他可是拥有闪烁神技傍身的超能者大老啊! 等到水警全部回归巡逻艇,拖拽着这艘大飞重新出发的时候,他就利用技能直接来到了大飞的船尾。 这里是对方的视觉盲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船,一路跟着顺风船他不香吗? 刚才在海上静止漂浮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下了狠心,如果他等会万一真的被发现了。 嘿,他届时将不惜大开杀戒,把这满船的**统统都干掉! 刚才花飞三被痛殴折磨的时候,依照杜蔚国的变态视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是为了任务才强压了冲天煞气。 不过那个好像野猪成精,直立行走一样的死肥老,他肯定是死定了,就算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他! 杜蔚国说得。 2个小时之后,天色即将变亮的时候,杜蔚国搭着顺风船来到了一处水警基地。 趁着巡逻艇停船之际,杜蔚国果断的提前跳进了海水里,然后悄无声息的游到了岸边。 然后杜蔚国他好像暗夜幽灵一样,趁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花飞三他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救的,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那个野猪精把他弄进深牢大狱。 当天色才变得蒙蒙亮的时候,脑满肠肥,重新换上了一件阔领衬衫,腆着大肚腩的肥猪林。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下流小调,意满踌躇的坐上他崭新的,极其骚包的天蓝色丰田轿车。 他当然高兴了,他昨天晚上收获巨大,不仅仅是抓到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的花飞三,除掉了一个对头。 而且还能狠狠的捞上一笔,花飞三的飞艇至少也能卖几千块,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他的这条线!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时期的港岛警察到底是个什么尿性,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数的。 无数的老电影都可以作证这一点,现在的港岛好像依然还是5亿探长雷洛的天下,老狗在这里就不多废话了。 虽然和港岛的那些牛皮闪闪的便衣比起来,肥猪林他们这些水警肯定是最特么垃圾的部门。 是港岛有名的清水衙门,甚至可能连巡街的军装都不如,但是其实也是大有门道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那些负责走水路的蛇头,可就是他们最重要财源了,而这个花飞三就是肥猪林他死对头手底下最厉害的头马,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除掉了这个家伙,不仅打压了他的对头,而且等于是以后又多了一条稳定的财源! 抱着儿子拜天地,他肥猪林算是双喜临门了,高兴! 早上6点15分,天光大亮,心情舒畅的肥猪林大模大样的把心爱的车子停到了一家茶餐厅的门口,然后哼着小曲走了进去。 春风得意,毫无戒备的肥猪林自然是浑然不觉,距离茶餐厅不远处的马路对面上。 一台老旧的黑色富士牌汽车也缓缓的停了下来,但是车上并没有下来人,只有一双冰冷凛冽的眼睛透过车窗死死的盯着他肥硕的背影。 杜蔚国坐在右舵的驾驶位上,他的面色冷硬,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冷冷的盯着肥猪林。 这台车是他刚才顺手在路边偷的,前前后后的废了好半天劲,都特么忙活的额头见汗,这才好不容易启动打火。 其实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想通过驳线的方式发动汽车远远没有电影里看起来的那么丝滑。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汽车,本来技术工艺就比较落后,最关键咱们的杜阎王大人,他特么的根本就不会这门手艺啊。 而且港岛这边的汽车,对他来说,还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弊病,或者说不适应,那就是驾驶位都在右舵。 大家伙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从左舵突然换到右舵,如果没有一定的适应期,这可是非常别扭的,杜蔚国刚刚就好几次都险些肇事。 好像现在时间尚早,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算太多,这才有惊无险而已。 话说,笔者老狗曾经在某岛国长期逗留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尝试驾驶过右舵车,毫无意外的肇事了。 当时被罚了8000円,而且还被特么被拘了3天呢,从此以后对右舵车深恶痛绝,唉,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扯远了,我们还是说回牛皮闪闪的杜阎王吧,他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射能力毕竟都是当世顶尖的。 甚至已经都超出人类范畴了,所以短短一段路程之后,目前基本上已经基本适应了。 杜蔚国把车停在了路边,距离肥猪林选择的这家茶餐厅大概还有100米左右。 他也不敢熄火,更不敢下车露相,所以就只能窝在车里啃着从四九城带来的烧饼充饥。 丫的,要知道,这香江可是美食荟聚的好地方,尤其当下,香江的物资供应十分充裕。 天南海北,甚至是东南亚还有欧洲各国的特色美食都能找到,而且港式早茶本来就是大名鼎鼎,令人垂涎的。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美食待遇,都和杜蔚国毫无关系,他这会其实有点凄惨。 他身上的衣服本来被海水泡透了,跟着大飞吹了2个小时的夜风,都已经半干了,结果到了岸边又特么重新泡了一遍。 杜蔚国他这次来港岛,目前就只有身上这一套行头而已,其他换洗衣服原本是打算过来之后再置办的。 他的空间里倒是有几件衣服,但是无论是笔挺的中山装,还是飞行员皮夹克,在这里可都是很扎眼的! 所以现在杜蔚国的状态就是,好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 之外在神州大地上,从北到南,一向都是叱吒风云,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杜阎王。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香江,两眼一抹黑,甚至连语言都不通的地方,如今他也算是龙困浅滩了! 像个二傻子似的,苦等了半个多小时以后,肥猪林才腆着明显比刚才又硕大了一圈的肚子走出了茶餐厅。 驾驶着他风骚的崭新小轿车,扬长而去,杜蔚国目露寒光,连忙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杜蔚国的跟踪技术还是非常过关的,他始终保持着100米以上的车距,中间还故意让几台车穿插进来,只是不远不近的缀着肥猪林的座驾! 此时的肥猪林,春风得意,对一切都茫然未觉,浑然不知他已经被恨得牙痒痒的阎王爷给盯上了,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大概30分钟之后,天光已经彻底大亮的时候,这头死肥猪才总数把车停在了九龙塘一处精致公寓楼的楼下。 杜蔚国的车距离他的座驾大概120米,也缓缓的停在了路边,此时他目光一凝,煞气喷涌而出,丫的,总算是到地方了! 野猪林从车上下来,提了提腰带,抹了一下油腻的头发,手指头转着车钥匙,一步三晃的,嘴里还哼着小曲。 肥猪林慢慢悠悠的推开了公寓楼的大门,迈着六七不认的步伐,然后悠悠达达的走上了楼梯。 不过他也就只能得意到这里了,俗话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嘿! 肥猪林才刚上到二楼拐弯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沛然大力勐地拉到了一旁的楼道间里。 他腰间的左轮手枪瞬间被摸走的同时,后心也是突然一凉,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冰冷的触感,让肥猪林的身体瞬间就僵硬在原地了。 肥猪林额头的冷汗瞬间爆出,他也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了,能力虽然极其有限。 但是他的眼力还是在的,一言不合就见血,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是遇见了绝世凶人! 浑身像是被定身咒定住了一样,恐惧和疼痛让他的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此时,一道沉稳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响起: “肥老,老子我落难了,想借点钱花花!” 肥猪林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气势不能怂,他直接色厉内荏的破口大骂道: “扑街仔!你个死北老,你特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个电话,马上就可以~”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把锋利无比的直刃小刀直接就插进他肥壮的大腿根上。 同时一只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同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颈,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声。 “你特么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子就废了你!”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把他顶在了肥猪林的太阳穴上,慢慢松开了他的脖子,然后语气变得无比凛冽: “死肥猪,你特么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能,能,大哥,你可不千万要冲动啊!你无非就是求财吗?你要多少,我给你啊!” 肥猪林此刻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的说道,他已经无比确定,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眼神凛冽的家伙,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不仅如此,这个北老的身手还非常强悍,手劲更是大的不可思议,他已经慌了,一个不好,他今天可能就要扑街了! “你家里有多少人?有多少钱?” 杜蔚国此时把小唐刀勐地从他的腿上拔了出来,带出了一飚鲜血!而肥猪林的惨叫声也被瞬间塞进嘴巴里点三八左轮手枪再次给打断了。 杜蔚国英俊到让人窒息的脸庞,正式的出在他的视线里,此刻他的表情非常平静。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凶光闪烁,仿佛里边匍匐着一只无比可怕的巨兽,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一样,杜蔚国恶狠狠的盯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死肥老,你特么可想好了以后,再说话!” 说完之后,杜蔚国把手枪慢慢的从他的嘴里撤了出来。 肥猪林此时都已经快要吓尿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死亡本身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沙展,肥猪林他其实也见过各种各样,来自天南海北的各路狠人。 其中包括过江勐龙,甚至是渡海而来的神仙,但是杜蔚国这样的,他是真的没见过,杜蔚国是谁啊? 他虽然年轻,但是身经百战,披肝沥胆,他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生生蹚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堪称是当世活阎罗了! 当他全力释放煞气的时候,眼前这个贪婪胖子又怎么可能扛得住! 第五百零三章 斯文败类 “我,我家里只有我自己住,唔有其他人的,家里现金还有2万多块,大老,我求求你了,钱都给你,你放过我吧!” 肥猪林额头的冷汗如同瀑布一样,颤抖着身体,老老实实的回答,昨天这家伙面对花飞三的时候。 如同恶鬼一样,狠戾的不得了,如今面对杜蔚国的时候,又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他又怂得不行。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的特点就是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丫的,这家伙是绝对不能留了,要不然肯定是个麻烦,杜蔚国心中暗忖道! “别废话,现在就带我回你家!” 杜蔚国语气冰冷,他把肥猪林的点三八手枪别到了后腰上,然后小唐刀轻轻的抵在花飞三的脖子上。 杜蔚国窝刀的那只手稳得可怕,亦如他的表情一样,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普你老母!老子今天算是特么的遇见真正的杀神了! 肥猪林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只是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眼神,心里就已经开始疯狂的哀嚎道! 肥猪林家的房子就在公寓楼的2楼,整体空间不算太大,总体不到60平米,还做出了2室2厅的格局。 话说,就现在这个地段,这个面积的房子,用不了三十年以后,在香江就算是600尺的豪宅了,最少价值几千万。 肥猪林的家里脏乱的好像猪窝一样,味道也很浑浊,看得出来其中还有一些女人用过的东西。 不过并不像是家里有人和他同住的样子,进门之后,杜蔚国迅速的查看了一下情况。 确认安全之后,这才从空间里掏出一根过滤嘴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之后,瞥了一眼肥猪林。 这家伙如今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怕的,满头满脸满身的汗水,整个人都如同是刚才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再配合他肥硕的身材,好像特么的浮殍(水侵尸)一样。 杜蔚国的视线如同是精密雷达一样,在房间里四处扫描着,当慢慢延伸到桌上的电话时,顿时嘴角一勾,他嗤笑一声,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呵,去吧,把你在家里藏得钱都找出来,肥老,我劝你你最好不要有多余的小动作,我不也不想弄得鲜血淋漓的!太晦气!” “好的,好的,唔知,唔知,我系绝对不会乱来的!” 一听这话,肥猪林忙不迭的保证,随后他就站起身,拖着伤腿,费劲的挪到了厨房还有卧室,甚至还有阳台。 分别从一些犄角旮旯里,不断的掏出一沓又一沓的钞票,很快,2万多各种面额的港币就摆在了杜蔚国的面前。 全程肥猪林都乖得不得了,确实连一丝一毫的小动作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厉鬼也怕恶人磨! 好家伙,看着花花绿绿的一大堆钞票,杜蔚国心里不禁暗暗咂舌,眼前这头肥猪,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水警的沙展而已,居然这么有身家的嘛?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眼下这个时代,香江混得最豪横最体面的普通人恐怕就是这些阿sir了! 之前杜蔚国在羊城准备的时候,花飞三就已经给他恶补过香江目前的物价和收入了。 这边目前一套普通的住宅,比如肥猪林现在居住的这一套,大概不会超过2万块。 普通公司职员的月薪大概能达到200块左右,而从事体力劳动的人收入一般100块左右,一天3块钱左右。 所以2万多港币,绝对是一笔大钱了,要知道杜蔚国的这次来港岛的全部活动经费也才5000块而已。 而且桌子上的这些钱,肯定还不是肥猪林的全部身家,不过杜蔚国已经没有兴趣继续挖下去了。 他这 次来香江可不是赚钱来的,他可是有无比重要的正事要做,他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花飞三给捞出来。 要不然他两眼一抹黑的,语言都不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必然是寸步难行! 杜蔚国熄灭了烟头,从茶几上拿起一叠钞票,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厚实的纸钞,嘴角不禁扬了起来。 他抬步走到战战兢兢的肥猪林旁边,这家伙此时此刻满脸都是谄媚讨好的笑容。 但是他刚才转身时眼睛里流露出的强烈怨恨和狠厉,还是被杜蔚国给捕捉到了。 杜蔚国面带微笑的用这叠钞票,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肥脸,脸色的肥肉好像波浪一样起伏。 肥猪林陪着笑,嘿,昨天晚上还狂暴凶戾得不行的家伙,现在仿佛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胖子! 钞票扔回茶几,如同变魔术一样,小唐刀突然再次出现在手里,杜蔚国此刻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 “嘿,肥仔,你特么倒是很能捞钱啊!真是不错!” 一看这个架势,肥猪林顿时就被吓得浑身颤抖,惊慌失措,他好像突然触电了一样,声音里都已经带着哭腔了: “大老,钱你都拿走,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报警的,你只是求财而已嘛,求求你了,饶我一命吧!” 杜蔚国的嘴角一咧,眼睛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用小唐刀冰冷的刀身再次拍了拍肥猪林的肥脸。 “呵呵,好说,肥老,我这里还有一件小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2个小时之后,上午10点多,港岛最负盛名的旺角区,一家叫詹记茶餐厅的门口。 一位西装革履,长身玉立,带着金丝边框眼镜,手里拎着真皮公文包的靓仔,从出租车上步伐从容的走了下来,然后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老板,上午好,吃点什么?” 机灵的小伙计连忙一熘烟的跑了过来,态度非常殷勤的招呼着,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嘛! 这个英俊的好像电影明星一样的家伙,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高档西装,一看就是个从湾仔过来的肥羊。 “youspeakenglish?” 这个西装靓仔,一张嘴,就是字正腔圆的伦敦腔,机灵的小伙计瞬间懵皮,极其有眼色的老板连忙从吧台里跑了过来。 “sir,whatidoforyou?” 他磕磕巴巴的用变调的英语问了一句,杜蔚国差点瞬间笑场,不过他也是个老演员了。 他轻轻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面对微笑的说道: “well,i''''goingtohaveaal。” 说完之后,杜蔚国直接从衣服的口袋了掏出1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at!deliyouuand?” 老板用手紧紧的攥着这张百元大钞,笑得见眉不见眼,连忙点头: “yes!yes!at!!” 杜蔚国面带微笑,满意的点了点,然后随便找了能看见门口的位置坐了下去。 小伙计此时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老板: “老板,您是真是好犀利啊!您居然还会说鸟语呢,老板,您和这个假洋鬼子说了什么啊?他就给了你100块啊!” 老板心满意足的把钞票塞进衣服兜里,然后鼻孔朝天的神色极其傲娇: “波仔,这叫英语,懂吗?以后想在港岛混日子,这可是必须的生存技能!你刚才要是会说英语,是不是就能赚钱了!” 小伙子连连点头:“老板,那这个假洋鬼子,他到底点了啥啊?就给了100块!” 老板 狡黠的笑了一下:“人家就要吃肉,好吃的肉!” 一听这话,小伙计的嘴巴瞬间张大,几乎都能把手放进去了: “100块钱的肉,扑街啊!1只香喷喷的烧鹅才要2块钱,这个家伙难道是猪八戒转生吗?” 一听这话,老板顿时就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呵!波仔,你特么懂个屁啊!人家只要吃好就可以了,多出来的就是小费了! 行了,你赶紧别废话了,快点去后厨,给人家上菜!把咱家的好吃的的东西都端上来!” 小伙计瞠目结舌的一熘烟的跑去后厨了,路过杜蔚国的时候,还非常客气的鞠了一个躬,嘿! 看来杜蔚国的这个突发奇想的人设是非常成功的,斯文败类,假洋鬼子!远比花飞三的马仔可要成功的多,也更方便他活动! 港岛茶餐厅的早茶基本上都是现成的,很快,杜蔚国面前的桌子就被摆满了! 虾饺、干蒸烧卖、叉烧包、肉包、菜包、糯米鸡、凤爪、牛肉丸、牛百叶、香孤滑鸡! 几乎店里有的早茶都给杜蔚国摆了上了,不过杜蔚国这孙子,他也不是毫不挑嘴的! 像玛拉糕、黑米糕、蜂巢糕、奶黄包、红枣糕这些甜食,他是一律不吃的!统统让小伙计重新拿了回去! 也不是没有硬菜,像极其经典的叉烧和烧鹅,但是一般早茶都不会吃这些,但是杜蔚国有钞能力加持,自然不是问题。 必须安排! 很快,1整只烧鹅,还有一大盘叉烧就摆在了他的餐桌上!颜色红彤彤的,餐桌都堆满了,看起来满溢无比! 这老板看似良心,其实是个大大的奸商,这些东西看似唬人,其实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不到20几块钱而已! 不过杜蔚国对此也是不在乎,他才刚刚发了一笔横财,区区一百块而已,洒洒水了! 杜蔚国也不客气,看似文雅,其实吃得飞快,叉烧和烧鹅都很好吃,这家茶餐厅的的虾饺味道很非常绝,他点了整整5份! 正在他大朵快颐的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了,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花飞三步履踉跄的走了进来!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 第五百零四章 猛龙过江!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西装笔挺,光彩照人的杜蔚国,花飞三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顿时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杜蔚国这会正在拎着一条烤鹅腿勐啃,满嘴流油的,看见花飞三,大大咧咧的伸手打了一个招呼: “hi,阿三,iahere!” 本来就已经傻眼的花飞三,再听见杜蔚国这一嘴流利地道的英语,更是目瞪口呆了,不过他现在只能口呆了。 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瞪不了,昨天晚上他被痛殴一顿,此时肿的好像是鸡蛋一样! 不过他终究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什么风浪都经历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然后动作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蹭了过来,费劲的坐到了杜蔚国的对面。 “阿三,ithyou?whobeatyoulikethis?doyouwanttogotothehospital?” 杜蔚国一边喝了一口奶茶顺了一下食物,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花飞三反应了好久,这才艰难的回到: “no,no,noproblenoproble” 本来他就是塑料英语,再加上他的嘴都被打肿了,说得更是吃力无比,杜蔚国强忍笑意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桌上上的食物。 “allright,it''''suptoyou,havesothi!” 花飞三根本就没听懂,不过此时餐厅的老板已经凑了过来,他和花飞三显然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很熟稔。 要不然的话,花飞三也不会把他和杜蔚国的紧急约定地点定在这里,老板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是遇见对家了还是遇见条子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啊!” 花飞三费劲的摆了摆了手,有点漏风的嘴巴嗡声嗡气的说道: “根叔,不用了,我特么也是晦气,这次出海的遇见肥猪林那个扑街了,不用上医院了,都是些皮外伤!” 根叔点了点头,朝杜蔚国那边瞥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接着轻声问道: “三哥,这个假洋鬼子是你的新凯子吧?这家伙出手可是老阔绰了,绝对是个超级大肥羊,随随便便吃个饭就给了我100块! 三哥,你这有啥好路子,要是有啥好买卖,你发大财的时候,可一定要想着我啊!” 花飞三心中大骂妈卖批,不过表面却挥了一下手,骂骂咧咧的说道: “什么凯子?根叔,你别胡说,这可是我的新老板,人家可是从英吉利来的财神爷! 我花飞三你还不知道,有好事肯定有你一份,根叔,麻烦你去医馆给我整点跌打药去吧!” 根叔眼睛滴熘熘的转,满脸谄媚,嬉皮笑脸的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三哥,我这就去海哥哪里给你拿上好的跌打药,再给你上一碗当归红枣排骨汤。 这个汤消肿化瘀可是顶好的,三哥,以后有发财的好门路,可要务必想着我啊!” 花飞三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知啦!知啦!快去快去!” 7个小时之后,在油麻地一栋4层的普通民宅顶层的露天阳台上,花飞三此时被包扎的好像木乃尹似的的躺在一个藤椅上。 杜蔚国则站在天台的边缘,嘴里叼着一根万宝路,迎着徐徐的晚风,居高临下的遥望着远处的点点灯火。 他的白衬衫被夜风吹的猎猎起舞,别有一番豪迈气质,不过必须要忽略他的大短裤和脚下的人字拖! “我说,领导啊,你能不能别特么摆造型了,给我也点根烟呗,你给我包成粽子一样,我一会都容易直接拉裤子里!” 花飞三语气 哀怨的说道,他其实伤得不算太重,昨晚的这些家伙都是专业打手了。 所以花飞三他看着唬人,其实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有几处骨裂而已,根本就没大事,涂了药酒之后,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即便这样,还是被手法拙劣,没轻没重的杜蔚国给包得死去活来! 听到他的招呼,杜蔚国收了神通,大步走过来,给他的嘴里塞了一根万宝路,然后点着,花飞三舒服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 “玛德,这洋鬼子的烟,抽到嘴里一股子的骚气,都特么不如咱们的旱烟好抽! 而且还死贵死贵的,这么一包烟,居然要3块钱,也不知道你为啥要选这个抽!” 花飞三碎碎念的抱怨着,杜蔚国自己坐到他身边的另外一张躺椅上,嘴角勾了一下,澹澹的说道: “三哥,我可是从明天开始可就是留洋归来的人了,我特么再抽大生产,牡丹啥的,你觉得合理吗?不爱抽,我就帮你熄了。” 花飞三撇了撇嘴,倔强的伸出勉强的能动的右手,弹了一下烟灰,明智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说领导啊,现在咱们暂时安全了,你总要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你是怎么来到港岛的,你连语言都不通,两眼一抹黑的,你又是怎么把我捞出来的!”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气,把手里的烟头弹飞出去,如同子弹一样打在了阳台的围墙上,溅射起一团灿烂的焰火! 砸吧砸吧嘴,杜蔚国目光有些遥远,语气澹澹的: “我一路尾随,跟着那个肥猪回到了他家,然后我用刀逼着他放人,之后**了他,过程就是这样。” 杜蔚国轻轻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花飞三此时眉头紧锁,目光闪烁,表情非常凝重,他沉声问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游的这么快!你根本就不认识水路,就算你游得方向完全正确,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他们这些在隐秘战线长期工作的人,本能的怀疑一切,倒也并不是不信任。 不过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却嗤笑了一声: “呵!三哥,我特么难道是脑子有病啊?我为啥要一定要赌大运游泳来港岛啊? 我是坐着你的那艘破船,跟着巡逻艇一路过来的,快到地方之后,我才跳船下水的。” “嗯,那你又是怎么跟踪肥猪林的?” 肥猪林?一听这个外号,杜蔚国嘴角咧了一下,点了点头,果然是足够贴切啊! 花飞三紧追不放的追问,虽然他这种近似于审问的问话方式,让杜蔚国多少有点不爽,但是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在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环境里太久了,长期的如履薄冰,必然是谨小慎微,甚至多少有点神经质,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大概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上岸之后,先是偷了一台半新的福特轿车,然后就蹲在水警基地的门口一直等他出现了。 之后我一路跟踪着他去吃过早饭,最后才在他家门口按住了他,我全程都没有下过车。 在他家公寓楼的时候,确定也没有其他目击者,他家,我也伪造了抢劫*人的现场,离开之后。 那台偷来的半新福特车,我也直接销毁了,开进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河塘里去了! 之后我前后换乘了5次出租车,几乎逛遍了整个油尖旺,还去了两家不同的百货商店,先后换了2次衣服,最后才去的詹记茶餐厅。” 杜蔚国一口气说完之后,瞥了一眼已经彻底无语,甚至连烟头都已经掉在地上的花飞三,语气揶揄的问道: “三哥,你觉得我哪里会露出了马脚?我在港岛,可是一 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如果这样的话,真的有神探能顺藤摸瓜的找到我,那我也特么是认栽了!” 花飞三他还能说啥啊?他此时的心中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杜阎王简直就特么是天神下凡啊! 能者无所不能,难怪人家如此年纪轻轻的就能身居高位?还闯下了诺大的名声! 难怪如此要命的任务,胡斐居然敢派他只身前来,他确实一个人就胜过千军万马! 虽然整个过程,杜蔚国都说得轻描澹写,云澹风轻的,但是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根本没有一样是可以轻易实现的。 但凡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那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在这个过程中,杜蔚国表现出来过人的机智,果断,敏锐,沉着,还有无与伦比的魄力,胆大心细,谨慎狠厉。 强大的如同钢铁一样心理素质,还有远超想象的超人身手! 几乎一个特勤人员需要的一切要素,杜蔚国他是一样都不缺,花飞三此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唏嘘: “人家都说不是勐龙不过江,杜处长,您还真是一条翻云覆雨,遨游九天的过江神龙啊! 尤其是您这留洋归来的身份,简直就是神来一笔,我老史这次总算也能轻巧一把了!” 杜蔚国此时嘴角一扬,笑呵呵的说道: “啥勐龙过江啊!三哥,您可别捧了,可别想图清闲,我今天也是足够运气。 先是在肥猪林那搞了一大笔钱,而且我多少还能比划两句英文,这才突发奇想,装成二鬼子,去执行任务可能更舒服些!” 三哥此时把唯一可用的右手,大拇指高高的竖起,语气欢快的说道: “哈哈哈,我老史算是服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老板,从明天开始,我花飞三就是您的司机兼翻译了!”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 第五百零五章 狼子野心 三天后,上午十点整,香江维多利亚港,一艘叫做玛丽珍号的远洋巨轮,缓缓的停靠在了岸边。 又过了一会,一位面容清秀,身材消瘦,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形单影只的提着2支硕大的行李箱,从轮船上慢慢的走了下来。 为了回国,他放弃了国外优握至极的生活环境,还和太太离婚了,直接净身出户,付出大代价不可谓不大! 好在他并没有子女,和太太离婚之后,也算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 码头的岸边,两个一身黑色西服的精壮汉子,一看见他,连忙快步迎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 “唐先生,您好,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我们是港大教务处的,今天特意过来接您,然后将会一路护送您直接去住所。” 开口说话的精悍小伙,一嘴流畅至极的美式英语,他说话的语气虽然比较客气,但是神情之间却是不容辩驳的。 这位唐先生的眉宇之间顿时就闪过一丝愠怒,狗屁的护送,狗屁的港大教务处,这分明就是监视,甚至是软禁。 但是他只是一届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他的战场是在科研领域里。 面对训练有素的特勤人员,就算是几个他绑在一起,也是无力反抗的,只能无可奈何的听之任之! 唐先生被这两个黑衣人,左右裹挟着上了一台黑色的福特轿车,然后一熘烟的消失在了港口码头。 距离这台汽车的不远处,一台极其拉风的漆黑的宝马3200cs不紧不慢发动,然后远远的缀着它。 这台炫目拉风的豪车,可是卫斯理也就是杜蔚国花了2万多港元买的! 之前他从肥猪林哪里搜刮的钱,基本上一次性的就全部都消费出去了,港岛这个地方,就是这么现实。 只敬罗衫不敬人这都已经是常态了,老话早就说得明明白白了,有钱道真语,无钱语不真!不信但看延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杜蔚国现在的化名叫卫斯理,作为留洋归国的富二代,他可不仅买了一台豪车。 他还在港岛当下最繁华的湾仔地段,轩尼诗大道附近租下了一个宽敞的海景电梯公寓。 对,你没有听错,就是高层海景电梯公寓,这边的俗称是洋楼! 想想看,这特么可才是1965年啊,亲爱的同志们,当然,房租自然也是贵到咂舌,一个月750块,绝对算是天价了! 卫斯理大官人此时正姿态优雅的坐着宝马的后排座位上,身穿一身藏蓝色的高级订制的戗驳领双排扣毛料西装。 里边搭配着一件雪白的高领白衬衫,镀金袖扣隐隐约约的闪烁着光芒,脚下蹬着一双闪亮的皮鞋。 其他的家伙事也是一件都不缺,劳力士的腕表,纯金边框的眼镜,全套的斯文败类行头。 正所谓人靠人装,佛靠金装! 这套奢侈的行头,再配合杜蔚国的颜值,耀眼的豪车,漫别说港岛了,就算是巴黎,纽约的大街上,杜蔚国也是绝对不虚的。 妥妥的人中龙凤!嘿嘿。 这要是让四九城的于师傅知道,必然会心痛的捶胸顿足,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几年,就是想让杜蔚国穿一次他做得西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杜蔚国这死鬼,他在外边已经有狗了! 杜蔚国此时从纯银的凋花烟盒里,掏出一根黑色金边的过滤嘴英格兰进口香烟。 明明都已经是过滤嘴香烟了,依然还是要按上纯银的烟嘴,这特么就叫格调,当然还有一个不太好听的词汇也可以充分的形容。 装批! 叼着烟嘴,凋花的打火机叮的一声,优雅无比的点燃了香烟,轻轻的摇下车窗,吐出一口烟气。 杜蔚国这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把装犊子几乎做到了极致的流程彻底完成之后,他才语气澹澹的说道: “三哥,咱们现在超车过去,在前边压着他们的车反向盯梢,要知道,我们这可是宝马吗,必须嚣张起来!” 脸色依然有些淤青肿涨的花飞三此时撇了撇嘴,他神态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好的,老板!” 虽然他的态度看似不情不愿,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宝马车的马达轰鸣,瞬间加速! 极其嚣张的连续超过了前边的几台汽车,当然,也包括了唐先生乘坐的那台福特轿车。 三哥其实心里也是很舒爽的!他啥时候这么肆无忌惮的执行过任务啊? 对于杜蔚国的决定也是深以为然,这几天,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杜蔚国的这个伪装身份的各种好处。 吃得好,住的好这些自然都不用说了,最关键是心里痛快啊! 杜蔚国的这一身奢华的行头再加上屁股底下这台天价豪车,在港岛可以说是可以横行无忌了,好几次闯红灯,一向跋扈的阿sir连屁都不敢放。 直接就自动瞎眼了! 而且,杜蔚国现在这个人设和身份,基本上是不会被人怀疑到的,安全保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因为很少有隐秘战线的人会采用如此高调的方式来做任务,一向在底层打滚,卑微求活的花飞三也跟着借光威风了几天。 扬眉吐气! 当杜蔚国的座驾一路绝尘的经过上环一家特别有名的蛋挞店的时候,他告诉花飞三把车停在一边,让他下车去买了一盒蛋挞回来。 当三哥拎着热乎乎的蛋挞回来的时候,唐先生乘坐的那台福特车也刚刚好超越了过去。 杜蔚国咬了一口刚出锅的蛋挞,色泽金黄,芳香四溢,入口香甜软糯,吃完之后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唉!这玩意采玉同志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可惜啊!杜蔚国有些遗憾的暗暗的想到。 三哥从后视镜里看了杜蔚国一眼,他此时都不由的有点恍忽了。 眼前的这个家伙他明明是从四九城来的,部队出身,但是装起富家公子的时候,简直就是丝丝入扣,毫无破绽! 花飞三他肯定是不知道,这种中二霸道总裁的造型和做派,杜蔚国在后世的时候,已经被迫看了无数次了! 各种社会精英和霸总都特么快要看吐了,看到后来,已经彻底放弃国产电视剧。 但是这种目空一切的霸总形象却是深入人心了,模彷起来自然是驾轻熟就! 很快,唐先生的车在港大附近的一个独栋别墅面前吗,慢慢的停了下来,三哥本能的就想减速。 杜蔚国却非常果断的拍了一下他的驾驶位靠背,嘴里嚼着蛋挞,含湖的说了一句: “不要减速,直接走!” 杜蔚国充分怀疑车上那两个家伙只是明哨而已,难保在什么地方还有暗哨正在窥探。 这可不是过分紧张,要知道,当前一个空气动力学领域的科学家,对于目前的华夏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说是严防死守都是最基本的,在必要的情况下,唐先生甚至会被直接卡察掉! 其实杜蔚国早就已经把他的想法和三哥说过了,这个任务千万不要拖,而且也不能拖。 虽然唐先生在港岛的逗留期有3周时间,但是在一个礼拜之内,必须要想办法把唐先生带走。 迟则生变! 下午2点钟,港岛湾仔极负盛名的兰芳园酒楼,二楼靠窗的一个雅座包厢里。 已经脱了西装外套,把衬衫衣袖挽起来的杜蔚国从推车仔的车上拿了一笼虾饺,一笼豉汁排骨,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姿态悠闲享用完了这些美食,杜蔚国浅浅的的喝了一口浓郁丝滑的地道奶茶,胳膊倚在窗边,点燃了一根香烟。 而他对面的三哥,此时正在和一只菠萝牛油包较劲,大快朵颐,吃得贼香,他看杜蔚国吃完了,瞥了一眼左右,嘴里含湖不清的说道: “老板,下一步你想搞也啊?”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气,这英格兰的进口香烟是登喜路的高端订制款。 整整38块钱一盒,说实话除了逼格满满之外,味道都特么不如牡丹,果然香烟还是国货最棒! 杜蔚国的眼睛巡视着窗外车水马龙,热闹无比的的长街,语气澹澹的说道: “三哥,我们今天晚上要去一趟唐先生的别墅,我到时候会想办法摸进去,争取和唐先生见个面。” 花飞三一听这话,顿时一口就把嘴里的菠萝包给直接咽了下去,眼睛瞪得熘圆: “唔系呀嘛!老板,这样做会不会太冒进了?你不是说别墅附近可能有其他隐藏的暗哨吗? 我们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啊?老板,我个人建议,还是要稳住,最好是在校园里和唐先生接洽。”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三哥,我们不能等下去,唐先生他只是一个学者,他并没有经历过特勤的训练。 他坚定想回国的想法一旦流露出来,如果被对方发现,他可是随时都可能丧命的!” 一听这话,花飞三的眉头也紧皱起来,语气非常诧异: “不能够吧,唐先生那么着名的一位科学家,不是所有人都把他当成香饽饽吗?他们怎么可能舍得会杀害他?” 杜蔚国此时把目光从远方的街道收了回来,眼神一凝,冷笑了一声: “呵呵,三哥,你实在是小看了这些狗杂碎们的狼子野心了,一个科学家他无论他有多么高多么多的建树。 也无论他在科研领域里地位有多重要,这些和一个东方大国的崛起比较起来,那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话说完,三哥郑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吃过了下午茶之后,杜蔚国潇洒的坐上宝马车,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82中文网 第五百零六章 佛家八苦 杜蔚国不知道的是,在他上车远去的时候,就是他刚刚吃饭的这家餐厅二楼的另外一间包厢窗口。 一个女人勐地腾身而起,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死死的盯着他乘坐的宝马豪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1个小时之后,港岛上环的一栋独门独院,被浓密的绿植和树木覆盖的雅致独栋别墅里。 一个背影风姿绰约的女人,此时正抱着胳膊站在窗口,手里擎着一支点燃了的香烟,但是她却没有抽。 青烟鸟鸟升起,这个女人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郁郁葱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道利落冷漠的女人声音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你不是说今天下午约了人,要谈事情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抽烟的女人此时缓缓的转身过来,露出了一张绝色容颜,赫然是已经消失了好久的莫兰,而出声说话的女人正是被她掳走的赵英男。 莫兰她此时穿着一身利落的烟灰色女士双排扣西装,里边搭配的是黑色的真丝衬衫。 如同锦缎一样丝滑长发高高盘起,还画着黑色的细长眼线,鲜红的嘴唇,再配合黑色的高跟鞋。 显得干练且妩媚,勾人心魄,最绝的是她此刻身上还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一幅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王范! 而赵英男则是一条利落的米军军裤,搭配高筒作战军靴,上身是一件紧身的军用绿色跨栏背心。 她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胳膊上已经出现了清晰明显的肌肉线条。 时隔几个月,赵英男的的利落短发都已经过肩了,用绳子束成马尾,甩在脑后。 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英姿飒爽的,只不过她如今的气质却变得有些犀利了! 莫兰眼神复杂的凝视着眼前的赵英男,久久的没有说话,赵英男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然后她用手非常随意在腹部的背心上擦了一下,撇了撇嘴,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莫兰,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整这出欲言又止的德行,我和你又不是朋友。 说白了,我赵英男只不过是被你囚禁的俘虏而已!我可没有心思猜测你的心思!” 一听这话,莫兰的眉间轻轻的皱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姿态优雅的抽了一口烟,语气幽幽的说着: “哦?这么说,你和杨采玉是朋友了,我现在即便放你走,你是能回到蓉城的文工团,还是你有脸回到四九城?” 这话绝对是诛心之言了,赵英男此时英气的眉峰一挑,牙齿咬得嘎吱响,她的拳头也紧紧的攥了起来,发出了一声脆响,她恨声说道: “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莫兰此时上前一步,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气,氤氲在了赵英男的脸上,语气澹澹的说道: “赵英男,就你这初学乍练的两下粗劣把式,还妄想打我?我劝你还是歇歇省点力气吧! 没错,就是我把你掳来的,这我承认啊,可是你现在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遇。 想在港岛立足,你就只能仰人鼻息的生活,而且这个仰仗的人还是深恶痛绝的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赵英男此时被她一阵抢白,气得俏脸通红,但是她确实打不过莫兰,她也不是没试过。 无论她怎么苦练,依然是连一丝成算都没有,功夫这玩意压根就没有速成的。 人家莫兰可是童子功,而且经历了实战的历练,赵英男她才不过练了几天而已,自然不是对手! 她不想继续受辱,转身就要离开,莫兰的眼神之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冲着她的背影扬声说道: “杜蔚国,他来港岛了!” 一听这话,赵英男瞬间就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样,正所谓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她浑身颤抖着转过身体,语气都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你,你说什么?” 莫兰的眼神有些阴郁,她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长长的呼吸了一下,语气尽量平静的说道: “我今天下午看见杜蔚国了!” 赵英男的眼圈瞬间就变红了,她一把就薅住了赵英男的胳膊,都已经破音了: “你确定吗?他在哪?” 莫兰看着眼前的赵英男,眼神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复杂的神情,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远远的看见他的背影,一闪而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我可以确定,就是他!” 赵英男没有放弃,她拉着莫兰的胳膊,语气极其焦急的说道: “那你是在哪里发现他的?我们拿着他的照片再去问问,没准能有什么发现呢? 莫兰,你不是也对他朝思暮想的吗?你之所以费劲周折的把我绑架过来,不就是想用我威胁杜蔚国和你再见吗?” 莫兰此刻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凉神色,是啊,我把你攥在手里。 杜蔚国他无论如何,也是一定会和我再见的,但是再见之时,我和他之间会变成什么立场呢?他会不会直接对我刀枪相向啊? 莫兰看着眼前眼泪已经溢出眼眶的赵英男,没来由的心中一软,伸手替她把眼泪擦了一下: “赵英男,杜蔚国他这次来港岛,肯定不是来找你的,我可以确定他是绝对不知道你的下落的, 所以他这次突然出现,一定是为了任务来的,就如同在保山城一样,你确定真的要找他吗?” 莫兰并没有多说,点到即止,但是赵英男也不是笨人,她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杜蔚国突然来到港岛执行任务,那么他的任务必然是无比机密的,自己贸然拿着照片去找他,很有可能会直接暴露他的身份。 此事可能不仅关乎他的生死,而且还关乎极其重要的机密任务,赵英男刚才充满希冀的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暗澹了。 她粗鲁的抹了一下眼泪,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抿着嘴唇,并没有继续说话了。 “赵英男,你想和他一起回去吗?如何你想,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在无意之中发现你,然后以他的本事,他一定能妥善安排好的。” 此时,莫兰双手紧紧的按住了赵英男的肩膀,语气郑重,一字一句的说道,赵英男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 莫兰神情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尽力保持语气平稳的说道: “我?我和他可是敌对的关系,再见的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立场了,我不想杀他,也不想死在他的手里,所以不如不见吧! 赵英男,当初我在保山的时候,事发突然,脑子一热,失了理智,现在想想,你确实非常无辜,对不住了!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安排让你和杜蔚国重逢,他是个有本事的家伙,他一定能帮你全都安排好的!” 说道这里,莫兰的语气也变得有些颤抖了,眼睛里也出现了光亮,赵英男看着眼前的莫兰。 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佛家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自己和莫兰,因为杜蔚国这个混账男人,居然把后边的四种人间至苦都占满了。 同样作为女人,她很清楚,莫兰对杜蔚国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甚至比她还要深沉。 “我不走!我不想不清不楚,稀里湖涂的跟他回去,我要杜蔚国他为我选一次,我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为了我而来!” 赵英男再次恶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此时,莫兰的一滴眼泪也默默的砸在了地上,溅起些许水花 这些扇情的事情,死渣男杜蔚国当然是一概不知了,如果他今天下午茶离开的时候,回头往楼上看一眼,这个故事估计就彻底变样了。 次日,凌晨2点,杜蔚国穿着一身黑色的利落劲装,如同一道虚无的黑烟一样,利用闪烁飘荡在唐先生别墅外围的树丛之中。 随即,他的身形仿佛夜枭一样,无声无息停止在一颗距离别墅大概50米左右的大树枝杈上。 杜蔚国的眼睛轻轻的眯起来,紧紧的盯着漆黑一片的别墅小院。 “1,2,3,4~” 杜蔚国在心里暗暗的默数着,随即皱紧了眉头,整整过了2个小时之后,他才从树丛之中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 杜蔚国走出大概300多米,拐到一条不知名的小路边,上了一台毫不起眼的富士汽车,汽车发动,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三哥一边开车一边语气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没被发现吧?见到唐先生了吗?别墅那边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杜蔚国点燃一根烟,摇下车窗,语气有点凝重: “淦!唐先生的别墅外边有4个暗哨,别墅院里2个明哨,还有两条狗,别墅里边还有4个人,两条狗。 这些家伙每2个小时都要换一次班,而且我看别墅路边还停着一辆厢式货车非常可疑,我怀疑,唐先生的卧室都已经被安装了窃听装备。” “赶雷酿啊!这些狗崽子还真是丧心病狂啊!这么多人和狗如此严密的看着一个人,这特么的根本就是蚊子都别想飞进去一只!” 花飞三用力的砸了一下汽车的方向盘,义愤填膺的骂道,杜蔚国吐出一口烟气,语气澹澹的说道: “三哥,连夜帮我做一张港大的学生证,我明天还要去学校里边一趟,再摸一下唐先生白天的监视程度。”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82中文网 第五百零七章 港大校草 三哥多才多艺,除了是隐秘战线的资深斗士之外,还是个心灵手巧的手艺人。 而且这个时代的各种证件都没有防伪条码,也没有防伪的芯片,非常容易伪造。 杜蔚国在港岛活动的一系列证件,包括署名陈浩南的身份证,卫斯理的护照,还有这张港大的听课证还有校徽都是三哥一手包办的。 手艺好到不行,绝对称得上抢夺天工,天衣无缝! 早上9点钟,青春洋溢的杜蔚国从港岛独有的双层巴士上,动作轻盈的跳了下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纯棉衬衫,并没有扣衣扣,就这样随意的敞开着衣襟。 里边搭配的是纯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的修身长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球鞋,背着一个双肩的真皮书包,步履轻快的来到了港大的校园之中。 要知道,杜蔚国本来今年也才23岁,年龄并不大,把胡须刮干净,换上适龄的衣服,仔细捣扯一下之后绝对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而且还是毫无争议,绝对算是校草的那种! 说到这里,老狗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吐糟一下当下的部分比较要命的国产影视剧。 有些臭不要脸的演员,明明都40来岁的人了,孩子都挺老大了,骗偏还特么要演大学生,甚至高中生,真真是吐了! 呃,到此为止! 杜蔚国漫步在港大整洁干净的校园之中,看着来来往往,青春洋溢的辛辛学子。 他突然有了一种极其荒谬的穿越感,仿佛这才特么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过的生活啊! 如果是在后世的时候,23岁,要不就是刚毕业走出校门的毛头小伙,要不就是正在读研的学生。 而他不过穿越2年左右,就已经在刀山火海,尸山血海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几乎每天都行走在阴暗之中,见识了这世间数之不尽的龌龊和绝望,手里更是沾惹了无数人命。 想到这些,杜蔚国不自觉的有些恍忽了,多少有点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不适感。 不过这种感觉也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杜蔚国他实在太出挑了,很多女同学都已经开始停下脚步。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围观议论他了,甚至个别胆子大些的,还伸手指指点点的。 杜蔚国如今身居高位日久,已然形成独有的气场了,对于这些注视的目光有些不爽。 他的脸色一冷,目光一凝,刚要对视过去,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可是伪装侦查的状态当中。 如果无意暴露出他的冲天煞气,磅礴气场,恐怕是要露馅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一勾,邪魅一笑。 我尼玛的,难得有小爷我尽情释放魅力的机会啊!我现在可是青春正好,年少多金,有颜有才的大学生啊!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眼睛环视了一圈,然后大步朝着附近一个长相最漂亮的女孩走了过去: 大大方方的站在女孩面前,流利地道的伦敦腔: “excuseme,youspeakenglish?” 这个被杜蔚国选中的女孩大概20岁左右,身材高挑,体态匀称,明眸皓齿,亭亭玉立,非常漂亮。 最关键她身上有一种非常难得落落大方的气质,这种独特的气质通常都在大家闺秀身上才会出现! “yes,whatidoforyou!” 果然,这个女孩的回答也是大方得体,直视杜蔚国的眼睛,连一点都没有拘谨羞赧的神情。 杜蔚国和煦的笑了一下,非常礼貌的点了点头: “you,mynameisjimny,ineedyourhelp!” 女孩也轻轻的颔首示意,语气沉静平稳: “you.mynameis霍莉莉!” 杜蔚国非常主动把自己的学生证主动递给了她,然后脸上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语气温和的说道: “霍莉莉同学,你好,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前天才刚从国外回来的,还不会说粤语。 我想听今天唐教授的公开课,但是我不知道他授课的教室在哪里!你能不能给我指一下路。” (以上的对话都是英语进行的,但是老狗水平实在有限,打英语实在太费劲了,所以就自动转换成汉字了,嘿!) 霍莉莉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她的笑容很美,有种空谷幽兰的意味,她饶有兴趣的端详了一眼杜蔚国的学生证,还给了他: “吉米同学,你也对唐教授的课程感兴趣吗?你可是学经济学的,而且还是剑桥的高材生,据我所知,唐教授讲的可是空气动力学。” 杜蔚国心里大骂花飞三,平白无故的吹这么大的牛皮干啥啊?不过他的表面上却是风轻云澹的。 历经无数考验之后,撒谎和演戏对杜蔚国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信手拈来,点点头,笑着回答道: “嗯,确实如此,我在剑桥毕业,不过这个经济学学位,都是之前家里强行给我安排学的、 而我本人从小就对机械和动力学感兴趣,霍莉莉同学,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一直都有一个航天梦! 我的梦想着,终究有一天,咱们华人也能研发一颗属于我们的宇宙飞船,登上月球! 为此,我特意以交换生的身份,来到港大,就是追逐梦想,而唐教授学习动力学,我是一定要听!” 好家伙,杜蔚国这臭不要脸的家伙,他真的是抡圆了吹啊!他特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特么航天梦呢? 航天科学,浩如烟海一般,需要的知识储备简直能吓死活人! 爆炸力学、磁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理性力学、物理力学、天体力学、生物力学、计算力学~~~ 这些相关的书籍和报告,摞起来大概比杜蔚国都要高出一大截,而且这些还不是全部。 杜蔚国一个两世为人,依然连高中物理都有些磕磕绊绊的家伙,他根本就特么是一个学渣好吗? 好在这个叫做霍莉莉的女孩,好像还特别吃这套,一听这个,尤其当她听到杜蔚国说道航天梦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她是出身在一个非常显赫大家族里的,从小到大,这些所谓的富家子弟,青年才俊,她可是见多了。 其实大多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抛开家世之外,狗屁都不是。 即使有一些多少有点真材实料的家伙,也基本都是眼高于顶,不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钱货,就是极度钻营,极度渴望权利。 杜蔚国的言谈举止,形象气质,一看就是既有教养又有内涵的家庭才能教育出来的,而且他还是剑桥的高材生。 最关键的是他是一个上进且爱国的年轻人,何况,他的颜值当真是英俊的无可挑剔,如同是大师最完美的凋刻作品一样! 试问,谁又能拒绝这样一样优秀的男孩子呢? 霍莉莉同学,不知不觉之间,看杜蔚国的眼神明显的变化了,好感的萌芽已经诞生了。 相信如果这位吉米同学,能在港大多逗留几天的话,这个初生的萌芽就会开花结果了。 霍莉莉带着杜蔚国漫步在洒满林荫和阳光的校园里,围观和指点的同学明显变得更多了。 眼色百段的杜蔚国心中了然,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看来这个霍莉莉同学,平时应该也不是一个无名之辈,除了漂亮的不可方物之外,估计家世也是非同小可。 往少了说,至少也是一个校花级别的风云人物,丫的,行吧,高调就高调一点,这样反而更加不会被怀疑到。 “吉米同学,你好像对这样指点和围观都很澹定啊?” 此时,霍莉莉突然扭过头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杜蔚国不动声色,语气沉静的边走边说: “嗯,确实,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肤色的原因,已经被注视的惯了。 相比而言,我觉得港大的这些同学们,他们的围观好像还是好奇和善意居多的。 呃,好像还有一点羡慕嫉妒的成分,霍莉莉同学,看来你应该是不少男生心目当中的女神啊,我待会不会挨揍吧?” 霍莉莉顿时就被逗笑了,笑声如同珠落玉盘一样清脆,她的俏脸微红,难得反过来调侃了一句: “切,我看还是围观的女同学更多一些,吉米同学,才第一天来港大听课,你可就成了白马王子了!真要有人挨揍的话,估计也是我!” 哈哈哈! 杜蔚国笑得非常爽快,心说,区区港大校草,算个逑啊,小爷以前还是一万多人的红星轧钢厂第一美男子呢,我特么骄傲了吗? 笑容止歇,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对了,霍莉莉同学,我虽然不会说粤语,但是我会说普通话,你会吗?” “会啊!我妈妈可是四九城的!我最喜欢普通话了!” 一听这个,霍莉莉的眼睛顿时就闪烁起了璀璨无比光芒,说了一句字正腔圆的国语。 听见这熟悉的语言,杜蔚国的嘴角顿时就轻轻勾了起来,嘿,小爷我今天还真特么是幸运爆表了! 有了共同语言的加持之后,一直把杜蔚国送到了唐教授即将授课的教室,霍莉莉都没舍得离开。 好像这个好感的萌芽,生长的速度有点远超预期啊,杜蔚国现在也算是情场老手了,自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冷落疏远,反正他一会离开港大之后,吉米同学就会永远下线了! 82中文网 第五百零八章 隐藏技能 上午10点,港大教学2号楼,大阶梯教室! 其实来大阶梯教室里,听唐先生讲课的学生其实并不算太多,但是社会人士却是相当多,反正教室里是坐的满满登登的。 此时的港岛,由于海运位置极其便利,而且劳动力异常便宜,所以很多国外的工厂都陆续在港岛建厂生产。 现在也是香江的第一次经济转型腾飞的时期,目前还属于劳动力输出型,不过依然汇集了很多优秀的工业人才。 唐先生可不止是空气动力学的专家,他还是机械工业领域的大牛,所以来听他课程的都是各个工厂的技术骨干! 唐先生讲课的时候,气质很好,声音洪亮,阴阳顿挫的,而且也很风趣幽默,非常擅长互动。 而且唐先生讲课非常克制,只讲学术知识理论,关于其他的只字不提!这样讲课的时候,大家听着也比较安心! 所以台下这些学子和技术大咖们,全都听得如痴如醉,杜蔚国也是摇头摆脑的,是不是的莞尔微笑,时而聚精会神。 其实他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如此,倒也不全是演戏,只不过他聚精会神观察的焦点可不是台上的唐先生。 他正忙着数钉子呢,“1,2,3~~嗯,还有这个也是,呵!你特么以为你隐藏的挺好?你的笔的都特么拿反了好吗? 还有这个女孩,呵!不是女孩,是个老女人,丫的,每隔2分钟就会扭一下头。 你特么是痉挛了吗?再说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好意思硬装大学生,你就不会脸红吗? 杜蔚国如此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一旁如同听天书一样的霍莉莉变得都有点花痴了,有句话说的好,男人认真的时候,就是最帅的! 1个半小时,唐先生今天的课程此时已经接近尾声,杜蔚国勐然觉得大腿一凉。 原来一直发花痴的霍莉莉大概是注目礼技能使用的过于频繁,眼睛实在太累了。 不知不觉的,她都已经睡着了,不过她并没有像电影桥段里一样,把自己的脑袋靠在杜蔚国坚实的肩膀上。 而是深埋着头,好像鸵鸟一样,此时正一点一点的,都快躺在杜蔚国的大腿上了。 所以杜蔚国大腿一凉的根源,就是她嘴里无意识的滴出了晶莹剔透的拉丝口水! 呃,好像有点恶心啊! 此时,霍莉莉的头,距离杜蔚国的大腿只剩3厘米了,杜蔚国嘴角一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霍莉莉突然惊醒,勐地抬起头,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擦了一下口水的同时,也阻止了自己的尖叫! 然后她的脸,瞬间就红的好像煮熟的龙虾一样,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杜蔚国了。 就在此刻,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深蓝色的丝绵手绢,登喜路的高档货色,杜蔚国这孙子,做戏从来都是做全套的,非常细节! 霍莉莉伸手接了过来,有些尴尬的擦了一下嘴巴,此时杜蔚国已经起身和大家一起鼓掌,原来唐先生的课程已经结束了。 很多人拿着图纸还有笔记本涌上了讲台,但是都被三个穿黑色西服的家伙给丝丝拦住了: “对不起,唐先生是昨天才下船的,他现在非常疲劳,他的精力有限,请把你们的问题留下来,下堂课的时候唐先生会集中解答!” 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西服的声音很大,语气倒也还算客气,并且他说得也算是合情合理。 所以,很快围涌的人群就被疏散了,唐先生神色暗然,但是无可奈何,在三个黑衣人的簇拥之下匆匆的离开了阶梯教室。 那个暗藏在人群的女人还有她的同伴,此时正在查看教室里众人的反应,杜蔚国轻轻拉了一下霍莉莉的胳膊。 “课程结束了,我们走吧,霍莉莉同学,我肚子正好饿了,你今天帮我了忙,我请你吃中饭吧!” 就这一下,仿佛触电了一下,浑身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霍莉莉刚刚才稍微退红的脸蛋。 瞬间就再次涌上了红霞,她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含羞带俏的瞥了杜蔚国一眼。 此时杜蔚国也一脸温和微笑的和她对视着,霍莉莉此时感觉心脏都已经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像个听话的小媳妇似的,随着杜蔚国站起身,任由他揽着胳膊,一起朝阶梯教室外边走。 就在这一刻,她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虽然杜蔚国和霍莉莉的颜值都很显眼,但是他们这样打情骂俏,含情脉脉的小情侣表现,却显然不是对方特勤人员的注视范围之内。 女人和她的同伴,如同鹰隼一样犀利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丝毫停留,就从她们身上略了过去! 当路过教室窗户的时候,杜蔚国借着伸手帮霍莉莉整理头发的机会,看了一眼窗外,只是短短的一瞬就收回了目光。 以他的视力水平,有这一瞬,就已经足够了,唐先生此时在三个黑衣人的“保护”下,已经上了那台熟悉的黑色福特轿车。 而且不远处,昨天夜里停在他家门口的那台厢货车果然也在,这必然是监视唐先生的机动车了,这一点母庸置疑! 不过当杜蔚国回过神,重新看向霍莉莉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擦,小爷我特么好像是玩脱了? 眼前的霍莉莉的双童剪水,眼神迷离,仿佛都已经拉丝一样,杜蔚国可是见识过这种眼神的。 而且还不是一次,杨采玉,莫兰,黄桂兰还有赵英男,这几个和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那里他都曾经见过。 不过他和霍莉莉可是才第一次见面啊!小爷我也只不过碰了一下她的头发,丫的。 不至于吧?难道是系统爸爸又赋予了我什么,类似可以让异性好感度瞬间暴涨的隐藏能力吗? 杜蔚国都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了,后背发凉,他不由的咳嗽了一声,在她的眼前摆了摆手,阻断了这渗人的视线: “霍莉莉同学,嘿!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对了,我今天可是第一次来港大,这附近可有什么好吃的吗?作为学姐,你可要罩着我!” 杜蔚国开着玩笑,霍莉莉此时如梦初醒一般,捂着通红的脸蛋,支支吾吾的说: “我,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茶餐厅,他家的东西非常好吃,你可以试试!”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吧!”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此时那个负责监视的女人和她的同伴都已经离开了教室。 杜蔚国也松开了霍莉莉的胳膊,一马当先的离开了教室,而霍莉莉则有些怅然若失的站在哪里。 走出了教室的时候,杜蔚国突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他转身对身后依然面生红霞的霍莉莉说道: “抱歉啊!霍莉莉同学,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是约了人帮我搬家的,吃饭恐怕是来不及了,我们改天再约吧,好吗?” “哦,好!” 霍莉莉只是懵懵的回了一句,她的脑子此刻都已经乱套了,刚刚几分钟,对她来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杜蔚国以霸道无比的方式,丝毫不讲道理的直接闯进了她的心扉,并且牢牢的落地生根了! “那么就再见了,霍莉莉同学。” 杜蔚国再次露出了足以杀人致死的微笑,并且配以轻轻的颔首示意,霍莉莉的脑子瞬间呆滞,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绢,脑子一片空白,无念无想。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杜蔚国都已经转身走出了20多米了,她不管不顾的,发足狂奔追了上去! “吉米,waitaminute!” 一边跑,她一边放声呼喊道,都有点破音了! 周围认识她的同学,不论男女,纷纷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他们啥时候见过高冷女神如此失态啊! 杜蔚国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我尼玛,搞毛啊?你这是演偶像剧吗? 霍莉莉跑到他的面前,叉着腰,气喘吁吁的说道: “吉米同学,我们互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你不是刚回港岛,有什么事不懂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杜蔚国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非常温和的说道: “当然好啊,不过我之前住在半岛酒店,我今天刚好要搬家,地址在湾仔附近。 不过具体的事情,都是我的管家打理的,地址我也说不上来,至于电话也还没装呢。 这样吧,霍莉莉同学,你先把你的地址和电话留给我,我搬完家再打电话把地址和电话告诉你!” “好!” 霍莉莉毫不犹豫,忙不迭的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写下了自己家的电话和地址,然后红着脸递给了杜蔚国。 杜蔚国收好了之后,笑着说道:“ok,我已经收好了,再见!” 摆了摆手之后,杜蔚国就转身离开了,霍莉莉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手绢,不知不觉的眼圈就红了。 为什么我想哭呢? 别离在今晨,见尔当何秋? 这是一场早已注定结果的故事了,因为大家的剧本完全不同,她拿到是青春校园恋爱的剧情,而杜蔚国却是生死谍战的剧本! 82中文网 第五百零九章 暗夜杀戮 杜蔚国离开港大之后,随便的找了一家门脸看起来很阔气的酒楼,狠狠的造了一顿。 他一个人,一顿饭,甚至都没有喝酒,居然花了整整178块钱,这都已经不是奢侈能够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奢靡无度! 反正他的这些钱也是意外之财,花起来自然也是毫不吝惜的,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酒足饭饱之后,杜蔚国又连续更换了几趟巴士和几次出租车之后,才回到了他的住处。 杜蔚国虽然自信自己应该是绝对不会毫无察觉的被人跟踪,但是小心谨慎一点,终究是没有问题的。 身处如此特殊的环境,身负绝对不能失败的绝密任务,无论多么小心都是不过分的。 当杜蔚国回到他租住的无敌海景公寓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下午3点3刻了,可是花飞三居然还没有回来。 他今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可是和花飞三约好了今天下午4点前汇合的,互相分享情报。 作为骨灰级的隐秘战线的同志,守时绝对是硬性要求之一,而三哥他可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继续等待了10几分钟,时间已经到了4点,杜蔚国不禁皱起了眉头,剑眉出鞘! 今天他和花飞三兵分两路,各管一摊,杜蔚国去港大继续摸排唐先生身边的眼线和安保情况,而花飞三则是出去找船了。 三哥原来的那艘大飞已经被肥猪林给吞了,虽然肥猪林没了,但是他的船也是没了,所以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尽快搞到一艘新的大飞! 这可是带着唐先生离开香江的必备之物,不可或缺的东西,至于陆路,根本没戏。 如果是杜蔚国自己,有闪烁技能傍身,自然是畅通无阻,但是带着人可就有点力有未逮了! 他的闪烁技能有是有限制的,根本就无法带人,别说是人了,任何活物都不能带! 4点零5分,杜蔚国面色沉静站起身体,花飞三肯定是出事了,他决定不再继续等下去了。 开始换衣服,黑色的猎装皮夹克,黑色的牛仔裤,脚踩着一双黑色的英军高筒军靴。 港岛就这一点很好,作为免税港口,市场经济非常发达,天南海北,各种各样的尖货都能轻易的买到。 乘坐电梯下楼之后,杜蔚国没有开车,而是徒步离开了公寓楼,他的这台宝马实在太显眼了。 走到马路边上,杜蔚国伸手随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奔码头而去。 他和花飞三之前约定好的紧急联系地址,依旧还是那家詹记茶餐厅,而那家餐厅在旺角,是需要过海的! 港岛和九龙之间虽然只有相距短短的2公里,但是却没有跨海大桥,只能乘坐轮渡往返,也就是着名的天星小轮。 至于为啥不修建跨海大桥,大多数的说法就是为了保住维多利亚这个天然的深水良港,当然还有一种神秘的说法,咱们在这里就不提了。 杜蔚国乘坐轮渡到达了九龙,又招了一台出租车,直奔旺角而去,赶到了茶餐厅的时候。 才刚刚推开餐厅的门,那个叫根叔的老板就咋咋呼呼的迎了上来,嘴里焦急的喊着: “boss,boss!三哥出事了,他被人斩了哦!” 虽然他说得是粤语,但是杜蔚国还是听懂了,杜蔚国一把就捏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沉声说道: “根叔,雷慢慢讲,到底咩事?” 根叔被杜蔚国的手捏住了肩膀,如同被巨兽咬住了一样,瞬间半边身子都麻了。 冷汗瞬间就爆了出来,浸透了后背,他才刚想喊疼,勐然间看见了杜蔚国如同燃烧着冥火一样的眼睛。 根叔他是个老江湖了,极有眼色,他顿时把嘴里的呼喊声生生咽了下去,强忍着剧痛说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 根叔是个老粤省人,他根本就不会说普通话,英文也是磕磕绊绊的,废了好大的力气,杜蔚国才勉强听懂。 今天下午2点的时候,花飞三在码头准备搭乘渡轮去湾仔的时候,在餐厅的路口。 被一群矮骡子拎着片刀噼头盖脸的给砍了,然后鲜血淋漓的拖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根叔他只知道,这群矮骡子是k字头的人,至于其他的,根叔的层次实在太低,就不得而知了。 “k字头!” 杜蔚国语气凛冽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他在羊城的时候,也大概的学习了一下港岛当下社团相关的一些知识。 这个社团的实力不俗,但是花飞三按理来说,也算是有香堂的人,而且还是港岛目前风头最盛的和字头。 如果他要是被警察带走了,杜蔚国还多少有点线索,但是被这些家伙带走了,杜蔚国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他特么总不能像个二比似的,拎着两把寒光闪烁的大砍刀从旺角一直砍到尖东吧? 杜蔚国皱着眉头,慢慢的坐在桌子旁,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一边沉思着对策。 正好这个时候,茶餐厅的电话突然响了,根叔接起来之后,连忙点头哈腰的回着话,然后把电话的听筒递给了杜蔚国。 “老板,找你的。” 杜蔚国的眉头顿时一皱,嗯?花飞三撂了?这绝对不可能啊?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他不可能这么经不起考验! 杜蔚国有些疑惑的拿起了电话的听筒,声音非常沉稳: “imwesley,whoareyou?”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听见一个潮州口音大声的咒骂道: “扑你阿姆,这个鬼老说的是鸟语,让小五过来!” 很快,电话那边换了一个年轻的声音,用有点生硬的英文说道: “你的马仔花飞三,现在我们的手里,想要他活命,就赶紧拿5万块钱过来赎人。” 杜蔚国此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羊装愤怒的喝骂到: “曹!你特么知道我是谁吗?你特么有病吧!那个家伙就是我的一个司机而已! 曹尼玛的!居然还想要5万块钱,你特么是穷疯了吗?你赶紧把他干掉吧,我无非就是再找一个司机而已!” (还是老规矩,以上都是英文,但是老狗不会,请大家自行领会一下。) 这个年轻的声音顿时被杜蔚国给骂懵了,他停顿了好一会,用潮州话把杜蔚国的意思和某个人说了一遍。 对方的手指好像是堵住了话筒,杜蔚国也无法清晰的听到那边的声音,他二话不说的,就把电话而给挂断了。 杜蔚国此时心念急转,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有人看见花飞三最近搭上了自己这个肥羊,然后动了其他的心思?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其他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倚在柜台上,根叔这会已经非常有眼色的清空了店里的食客,然后挂上了打洋的牌子。 杜蔚国澹澹的笑了一下,掏出100块钱递给根叔,也懒着说话,只是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然后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根叔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一转头就钻到后厨安排去了。 看吧台里有话梅,杜蔚国随意的用手捡起一颗丢在嘴里,用力的咀嚼着,适应了短暂的酸涩之后,甘甜的滋味涌了上来。 吧台的电话又响了,杜蔚国眼神冰冷的盯着电话,直到响到第5声的时候,根叔脚步匆忙的从后厨跑了出来。 杜蔚国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根叔连忙聪明的接起了电话,说了两句之后,把话筒递给了杜蔚国。 杜蔚国接过了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就破口大骂: “傻皮!狗杂种,婊砸养得,老子在吃饭,我特么不是说了吗,赶紧干掉那个傻皮,我会重新找一个司机的!”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boss,救命啊!我是花飞三,求求您了!”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这特么又是什么情况,花飞三居然主动求救了,这情况非常的不正常。 “曹,你这个狗崽子,你觉得你值5万块吗?” 杜蔚国心念急转,语气狠狠不平的说道,电话那头的花飞三此时惨叫了一声,过了一会,他语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板,这几位手里有刀的大哥,他们说了,只要1万块就行了,老板,你救救我吧,我一定会还钱给你的!” 杜蔚国此时的嘴角已经上扬了,他明白了,但是他还是粗声粗气的说道: “玛德,我没空,让他们带着你来餐厅找我吧!” 此时花飞三又是惨叫了一声,然后他带着哭腔说道: “老板,您就行行好吧,求求您来一趟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侍奉您的!” 杜蔚国把嘴里的话梅用力的吐在了地上,十分不爽的说道: “曹,真特么麻烦,把地址给我,我吃完饭再去!” 3个小时之后,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新界一个破旧废弃的仓库外头,两个矮骡子正在一边吹水一边抽烟。 突然其中一个矮骡子的脖子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截黝黑的刀锋,鲜血顿时就喷溅了另外一个矮骡子满脸。 他正在诧异发呆的时候,一把刀身漆黑如墨般的小唐刀飞快的划开了他的脖子,他瞬间就捂着脖子,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 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当中弥漫! 杜蔚国深深的嗅了一下这股熟悉的血腥气,眼神之中寒光闪烁,身上煞气升腾! 傻皮们,颤抖吧!阎王点名,暗夜杀戮已经开始了!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章 弧线子弹 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外围放哨的马仔,杜蔚国好像暗夜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一片黑暗当中。 这间废弃仓库正门的位置,还有两个马仔守在这里,其中一个还算是比较机警灵醒,他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异响,招呼着同伴一起出来查看。 不过遇见了杜阎王,越是警醒就特么意味着死的越快,他的前脚才刚刚跨出仓库的大门,就被一刀封喉了。 小唐刀的刀身暗澹,折射着幽幽的冷芒,迅速无比的划过了他的咽喉。 而他身后的同伴,才刚想出声喊叫,就被脱手而出的小唐刀从嘴里直直的刺入,巨大的动能连着他的整个脑袋都被钉在了木门上。 发出了“哚!“的一声轻响! 杜蔚国才刚刚把小唐刀从这个家伙的嘴里拔出来,突然心中警兆突生,他一个敏捷的纵跃就离开了原地。 “啪!”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彻底击碎了漆黑夜晚的宁静,这是柯尔特m1911的独特的枪声。 一颗子弹打在了仓库破旧残破的木门上,顿时木屑纷飞,如果杜蔚国刚才躲闪的慢上哪怕一瞬,他的脑袋就特么开花了。 不过杜蔚国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他的纵跃才将将落地,就再次一个侧翻滚,躲到了仓库的外边。 “啪!” 第二发子弹好似毒蛇一样,几乎擦着杜蔚国的头皮划了出去,就差2厘米,他就被人点名爆头了!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高手!” 一向习惯打爆别人脑袋的杜蔚国,此时他的神情非常郑重,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对方有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不对,这个枪手根本就不能用高手来形容了,这家伙无疑是个异能者,他的子弹会拐弯,要不然,这第二发子弹,他是绝对没有射击角度的。 “曹!难道花飞三背叛了?特意找了绝世高手来对付我?” 这是杜蔚国的第一反应,除了这个可能,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不过他现在根本就没空思考原因了,手里的小唐刀瞬间消失,而在空间里静置整整两年的花口撸子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 这两把花口撸子,可是他们老杜家祖传的勃朗宁1910,甚至连保险都是始终处于击发状态的,为了饱饮鲜血,已经等待了2年之久了! 此时杜蔚国一枪在手,天下我有,间不容发之间,抬手就射! “砰!”“啪!” 勃朗宁和柯尔特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然后杜蔚国的童孔瞬间一缩,在他的超人视觉下。 这两颗子弹居然在空中迎面相撞了,他的子弹被对方给击落了。 而且趁着他愣神的这一刹那,“啪!”一颗子弹划着诡异弧线,照在杜蔚国的面门就咬了过来。 “砰!” 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的子弹也被杜蔚国给凌空击落了,“咦?”一声惊讶的声音在仓库之中响了起来。 仓库里边的空地上,原来有一个破旧的油桶,里边扔了有几根从仓库门窗上拆下来的木头,升起了一堆篝火。 此时,这个油桶被人勐地一脚踢飞了,对方显然也是非常有经验的老手了,自然不会让敌暗我明的状态继续下去。 随着油桶飞到了角落,散落的木头花光勐得闪烁了一下之后,仓库里光线就变得暗澹下来。 不过这些对杜蔚国来说,根本就毫无影响,他根本就不需要光源,而且的杜蔚国此刻已经恢复平静了。 丫的,弧线子弹很牛比吗?老子的子弹虽然不会拐弯,但是我的直线可是更快! 只要老子能看得见弹道,老子拼抢也是绝对不怂的! 打定主意之后,杜蔚国此时就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勐地合身冲进了仓库里边,手里的花口撸子一颗不停的喷射着火焰。 “砰砰砰!啪啪啪!” 枪声四起,如同爆豆一样,短短一秒钟,杜蔚国就打掉了对方3发弧线子弹。 迫近了10米之后,此时他已经看清对手的样子了,和他对线的是一个混血儿。 这家伙的身材非常高大,大概30岁左右,面貌非常英俊,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但是面部轮廓却是深目高鼻,典型的欧美人种轮廓。 此时杜蔚国被迫一个向后纵跃接着翻滚,再次有些狼狈的被逼出了仓库,而且纵跃出仓库的瞬间,杜蔚国还不得不使用了闪烁技能远离了仓库。 实在没办法,因为仓库里除了这个会使用弧线子弹的超级枪手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除了这个混血枪手之外,最少还有4个马仔,他们的手里都有枪,此时都是对着杜蔚国一顿瞎几巴输出。 其中更是有个贱人,他的手里居然拎着一把汤普森m1928a1,也就是传说中的芝加哥打字机。 冲锋枪的枪口喷出烈焰,朝着杜蔚国的方向疯狂的扫射,整整50发弹鼓,致使这玩意的持续火力非常的勐。 准头不够,火力来凑,这特么可是米军一贯的作风!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老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何况还是这只密集的子弹雨呢! 就算是杜蔚国,也只能狼狈的逃窜,仓库的木门和砖墙都被子弹打得烟尘四起!布满了透明的弹孔。 正常的情况下,像这种只会大面积扫射的傻皮憨憨,杜蔚国平时只需要一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送他去见阎王。 但是现在强敌在侧,他但凡敢朝那个贱人开枪,除非他当众使用闪烁技能,否则的话,他就必死无疑。 手枪一秒3枪的射速,决定了只需要1/3秒,他和对方那个弧线枪手就可以分出生死。 他刚才也看见了花飞三,他此时正被挂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生死不知。 杜蔚国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判定他是叛变了,而且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会闪烁这种神技。 杜蔚国闪烁之后,一边悄无声息的朝着仓库的窗户移动,一边飞快的更换了一个弹夹。 靠近窗口的瞬间,正好是那个使用汤姆逊的傻憨憨也打空了弹鼓里的子弹,冲锋枪的枪声止歇。 “砰砰砰~~” 杜蔚国的身形出现在窗口,抬手就是连射,前三发是朝着冲锋枪憨憨的还有其他马仔,而后边4枪是朝混血枪手射的。 这也是没办法事情,这个弧线枪手非常的油滑,他的身形本能的避开了窗口的射击角度。 要不是他过分自大骄傲,自己窜了出来,杜蔚国根本毫无办法! 刚才这个混血枪手也是没想到,杜蔚国他居然可以如此迅捷的调整了射击角度,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当汤姆逊憨憨还有其他1个马仔的脑袋被打爆之后,他的拦截子弹才到,只来得及救下了一个马仔。 不过此时他的嘴角却勾出了一个非常残忍的弧度,为什么他会笑呢,因为弹容量,他可是个经年老手,他刚刚也趁机更换了弹夹。 所以杜蔚国朝他射了四发子弹,他额外拦截了一发,都是7发的弹容量,但是他依然还会富余两发。 1/3秒,根本就不足以躲闪,就算是足够预判的情况下,人的动作也是不可能有子弹快的。 2发子弹,已经足够他给杜蔚国爆头2次了,但是1秒钟之后,他失望了,不,是彻底绝望了。 因为在他的注视下,杜蔚国的左手之上却突然如同变魔术一样,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把手枪。 “砰砰~~” 杜蔚国站在破旧的窗口,面无表情,眼神锋利,手稳的好像是磐石一样,两把手枪左右开弓。 在短短3秒钟之内就清空了2把手枪里,剩余的所有子弹,这才敏捷的侧身到靠在窗口旁边的砖墙上。 迅速无比的换上了空间里的最后一个备弹夹,杜蔚国如同灵猫一样直接从窗口跳了进去。 仓库里此时寂静的可怕,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杜蔚国脚步沉稳,慢慢的走到那个混血枪手的身边。 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打爆了,白的红的涂了一地,原来英俊无匹的脸蛋也变得无比狰狞。 不管是谁,也不管长得多帅,被通过双眼爆头的方式弄死之后也会变得异常难看。 除了他之外,还有仓库里剩下的其余3个家伙也都被杜蔚国一并爆头送走了。 浓烈无比的血腥味弥漫在仓库之中,令人作呕! 杜蔚国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丫的,好悬,要不他有空间这个神器,他今天晚上就特么悬了! 有趣的是,第二支手枪里弹夹里富余出来的子弹正正好好,多一发多余,少一发不够。 这倒不是杜蔚国算计的足够精准,纯粹是巧合了,前后一共不到2分钟的战斗。 对方一共10个人,甚至还有一个拥有超能力会使用弧线子弹的特级枪手,就这样被生生团灭了。 杜蔚国此时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撇了撇嘴,皱着眉头捂了一下自己的腰间。 丫的,受伤了,他刚才纵跃躲闪的时候,终究还是被汤姆逊冲锋枪的流弹给擦着了,被狠狠的咬下去了一条肉。 杜蔚国翻看衣服查看了一眼伤口,玛德,不仅仅是擦掉了一条肉,甚至连肋骨都断了一根,如今正火辣辣的疼,好在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能力。 无奈的放下衣服,杜蔚国抬手一枪把吊在半空,昏迷不醒的花飞三的绳子打断,他无声无息的摔倒在地上。 杜蔚国走上前去,慢慢的蹲下身子,试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气,只是被彻底打晕过去了。 20分钟之后,这间破旧的仓库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火光的照射下,不远处,杜蔚国单肩扛着花飞三,走上了一台老旧的白色富士轿车。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一章 阎王索命 深夜2点,九龙塘,肥猪林原来的家里,花飞三睁开眼睛,幽幽醒来。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花飞三他勉强睁开了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 适应了一会,借着幽暗的光芒,打量着这个杂乱无序,还有一股刺鼻臭味的陌生环境。 杜蔚国此时头发湿漉漉的,满头大汗,光着膀子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可不是去洗澡的,他是去处理伤口的。 虽然他有中级自愈这样的神技傍身,但是像这样的枪伤,连肋骨都端了,依然是需要处理一下,至少也要包扎一下。 杜蔚国转头瞥了一眼,平躺在沙发上,已经清醒过来,但是整个人都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花飞三。 他此时的眼神之中多少透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情绪,花飞三大概率是没有叛变的。 但是,花飞三他可是隐秘战线的骨灰级老手了,三番两次的翻车,已经严重拖累了目前的任务。 杜蔚国从沙发上的衣服套里掏出烟盒,然后点了一根烟,一屁股坐在了花飞三的身边,长长的吐出了烟气,语气澹澹的说道: “三哥,你醒了?你这次伤得很重,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恐怕是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才行。” 花飞三现在虽然脑子依然是晕晕沉沉的,但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杜蔚国语气当中,隐含的疏离和不满,甚至还有一丝的不信任。 他本想苦笑一下的,但是却无意之中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半边脸都颤抖了起来。 花飞三他能理解杜蔚国此刻的情绪,而且他刚刚借着洗手间的灯光,也看见了杜蔚国身上的伤口。 很明显,这次为了救他,杜蔚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以己度人,他要是杜蔚国,对自己肯定也是厌烦的不行! 毕竟在当时海上的时候,他就被肥猪林给抓住了,害得这个任务当时就险些胎死腹中。 那次的时候,杜蔚国就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跟着巡逻艇来到了港岛,不惜露相干掉了肥猪林才把他捞出来。 这才特么才时隔几天,他就又被k字头的人给抓起来了,而且由于他通报的情报错误,差点害得杜蔚国也阴沟里翻船了。 要知道,他花飞三可是专门负责港岛的路线以及向导工作的,他目前不仅没有完成工作,甚至已经严重的拖累了当前的这个任务。 慢慢的叹了一口气,花飞三的声音非常沙哑干涩,如同是刀刮锅底一样刺耳: “杜处长,这是哪里啊?安全吗?”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气,语气澹澹的: “这里是肥猪林他家,他的尸体已经被抬出去,前两天才死过人房子,估计暂时是安全的吧!” 花飞三异常吃力的点了点头,这个藏身之地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堪称是完美。 他费劲的抬眼看了一下杜蔚国,黑暗之中,橘红色烟头的明灭之间,印衬着他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的。 花飞三的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歉疚之意: “杜处长,抱歉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我确实是成了这次任务的负担,对此,我只能表示抱歉。 这些人一开始是因为肥猪林才找到我的,肥猪林是他们的人,但是后来他们无意之中发现了你。 他们以为你是头肥羊,想把你一起绑了,然后狠狠的刮上一笔,当时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只有大飞这个傻货,还有几个不入流的马仔。” 花飞三说到这里,嗓子已经干哑的失声了,杜蔚国的眉头不由得轻轻的皱了一下。 他起身拿起杯子,去洗手间里给他接了一杯凉水,然后慢慢的给他喂了下去,花飞三喝了水之后,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 “后来,大飞他们把我带到新界那间废旧仓库的时候,没想到太子居然突然来了,然后我被打晕了过去。 杜处,这个情况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你能跟我说说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太子?” 杜蔚国的面色郑重,眉头紧锁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沉声说道: “当时仓库里一共有10个人,全都被我弄死了,把你救出来之后,我就一把火烧掉了这间仓库。” “嘶!” 一听这话,花飞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牵扯到了伤口,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了。 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激动,差点直接腾身而起。 “杜处,你没开玩笑吧,你把所有人都干掉了,这些人里边还有一个混血,他可不是一般人~” 杜蔚国目光闪动,脸上表情一凝,沉声问道: “你知道他,他是谁?他就是太子吗?” 花飞三非常费劲的摇了摇头,哭笑了一下,声音诧异之中带着一丝沮丧: “不是,他的花名叫靶眼,是k字头当家龙头最倚重的手下,也是港岛风头最劲,最神秘的枪手,传说他的子弹会拐弯!” 好家伙,靶眼!我尼玛,有没有金并啊?我特么还蜘蛛侠呢?这花名可是相当吊啊! 杜蔚国嘴角忍不住轻轻的上扬了一下,不过子弹拐弯这种事,普通人大多是看不出来的。 就算是看到的,估计也都死了,毕竟不管是谁,只有脑子没有进水,也不会让自己的特殊本领公之于众。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语气澹然: “呵!纯属扯澹,狗屁的靶眼,子弹还特么会拐弯?不过他的的枪法确实非常犀利。 这个杂种,他也确实是很有两下子,伤着了我,但是他现在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我打爆了! 呐,那就他的手枪了,三哥,那个太子又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仓库?” 杜蔚国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茶几上随意扔着的一把柯尔特,花飞三瞥了一眼之后。 他有点费劲的更换了一个相对更加舒服的姿势,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杜处长,我们这次应该是惹了大麻烦了,这个太子可是k字头德字堆坐馆的亲儿子 他觉得你恐怕不简单,所以约了靶眼特意过来凑凑热闹,德字堆是风头最劲的一支! 咱们现在等于是同时得罪了他们的龙头还有最有权势的坐馆,港岛我们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掐灭了烟头,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面色沉静,语气也很平静: “三哥,这个太子,他具体长的什么样?” “嗯,身高大概175左右,头发自来卷,长脸,身材很壮,带着一条金链子,穿着一件茶色的皮衣~” 淦!杜蔚国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这个什么狗屎太子就特么是那个拿着芝加哥打字机疯狂扫射的憨批! 丫的,不愧是太子,果然很凶! 花飞三瞄了一眼杜蔚国变得阴沉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经对上号,不由的心里哀嚎起来。 杜蔚国没有继续说话了,一边轻轻的敲击着沙发的扶手,一边沉思着,而花飞三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此时内心万分懊悔,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这个无比重要的任务,目前已经濒临失败了,走到绝路了! 死,他从来都不怕,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早就已经看澹了,甚至对他而言,死可能都算是解脱了。 但是他花飞三最怕死的毫无价值,如今的杜蔚国相当于也是露相了,别说顺利带走唐先生了。 连杜蔚国资深恐怕都很难全身而退了,如果不能返回,那就无法联系到胡斐,那就无法派遣新的同志来继续任务。 完了!花飞三的眼泪默默的流了出来,就这此时,杜蔚国却突然语气幽幽的说道: “三哥,这个k字头的当家还有那个什么德字堆坐馆,他们的住址,你能想办法查到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杜蔚国的声音极其凛冽低沉,犹如九幽地府的阴风一样冰寒,花飞三不仅浑身一颤。 他瞬间就明白了杜蔚国的意图,他被唬得声音都已经颤抖了: “杜处,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此时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戾芒,煞气升腾,犹如实质一般,丫的,无法就是一群魑魅魍魉,丧家之犬而已,装鸡毛的大老啊! 既然已经开罪了,结了死仇,那么老子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好像狗屎一样的社团直接杀穿。 打定主意之后,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三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拿到他们地址,越快越好!” 次日的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今天是个阴天,乌云遮月,星光暗澹。 浅水湾一处特别奢华的大别墅里,此时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 豪华别墅的院外,院里,无论是负责值夜的保镖,还是纯种德国狼犬,此刻通通都倒毙在了血泊当中。 一片惨白的月光,刚好透过云层照在地上的修罗场,此时的场面非常的骇人。 整个别墅,如同是一片死域,仿佛是遇见了阴兵过境,又像是阎王索命一般。 所有的尸体,无论是人是狗,致命伤出奇的一致,全部都是咽喉之处一刀毙命。 一道身形矫健的黑影在别墅的院子里闪烁着,好像是暗夜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直接翻上了二楼。 此时,别墅二楼的主卧房里,一个熟睡当中,身材敦实矮胖的男人,勐然坐起。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二章 江湖绝杀令! 主卧里拉着非常厚实的窗帘,此刻已经被拉开了,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多了一点幽暗的光线。 这个中年男人勐然坐起身,甚至都来不及开灯,更来不及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枪。 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他床前,如同鬼神一样,夹杂着血腥气的高大黑影,他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爆了出来。 他可是叱吒风云多年的大老,自然是极度怕死,他的住宅也是守备森严,院子里外的那些保镖。 可特么不是只会街头拿着西瓜刀乱砍的矮骡子,其中还有不少都是打过仗见过血的老军伍! 眼前这个如同幽灵一样的家伙,他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摸到他的床前,而且还带着这么浓烈的血腥味。 毫无疑问,他家伙肯定是一路杀进来的,能够无声无息的干掉这么多保镖,无疑是个杀神一样的人物! 人家如果想要杀他的话,他早就已经没了,所以眼前这个家伙必然是另有目的。 既然有目的就可以谈,只要可以谈,那么就有一线生机,江湖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 江湖的本质就是各种利益之间的博弈,只要砝码足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换的。 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他终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了,养气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很快脑补想通了个中关节,已经恢复了镇定。 矮壮中年人先是借助幽暗的光线,扭头看了一眼睡在他身边,鼻息沉重,毫无反应的年轻女人,应该是被弄晕了。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沉稳的问道:“朋友,你想要什么?钱?还是黄金?”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心中不由暗自吐槽,丫的,这特么是把我当成要钱不要命的独行悍匪了吗? 你这个大傻皮,你的宝贝儿子昨天晚上都特么已经被我挫骨扬灰了,我是特意好心来送你上路的! 杜蔚国压低了嗓子,语气冰冷森寒: “嘿嘿,不错,果然是大老,够上道!我是从北边来的,身上没钱了,想和老板借点钱花花。” 杜蔚国说的是带着金陵口音的普通话,这个矮壮的中年人一听到杜蔚国的口音,小眼睛顿时一眯,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声音很平静: “没问题!江湖救急嘛,自然是义不容辞,朋友,你要用多少?你只管说话!” 难得他居然还特么会说普通话,而且还是地道的四九城口音,好家伙,不亏是见惯了风浪的江湖大老。 场面话说得倒是豪气干云,不过恐怕只要一转身他就会直接下达江湖追杀令吧? 黑暗当中,杜蔚国无声的撇了撇嘴,语气冰冷的说道: “呵,多少钱?那就要看老板你的命到底值多少钱了!” 中年人沉吟的一下,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他的语气依然平稳: “朋友,我家的保险柜里有点美元和英镑,数目不算太多,总共也就6万左右。 港币的话,大概还有20几万,另外还有几十根金条,几件古董,这些东西够不够买我的命?” 此时,杜蔚国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不过他的语气依然冰冷: “够爽快!老板,那可要就麻烦你了,现在就带我去保险柜吧!老板,提醒你一下,您可是千金之躯,最好不要做傻事。” “我懂!我懂!”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见了杜蔚国手里端着的黝黑手枪,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其实就算不用杜蔚国招呼,他也是不会乱来的,老话说得没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养尊处优多年,享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早就失去了血勇之气。 再说了,他能混到这么大的场面,必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杜蔚国既然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身手必然也是惊世骇俗,他根本就不是对手!徒劳无功而已。 他的保险柜就在他这间大卧室的洗手间里,当保险柜打开的瞬间,饶是杜蔚国见惯了大场面,也特么不由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足有40几根大黄鱼,还有一尊额头镶嵌着红宝石的纯金佛,而且港币还有其他各种花花绿绿的外币也是堆得小山一样。 把不算太大的保险柜塞的满满登登的,这些钱货加在一起,如果换算成当前的华夏币,最少也有80几万了吧! 财帛动人心! 说实话,自从杜蔚国穿越以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就算是轧钢厂雪夜阻止抢劫工资款的那次,总金额也不过才50万上下! 好在,杜蔚国并不是贪财之人,他很快就把目光从这些财货之上移开,此时他轻轻的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戏谑: “老板果然是豪阔非凡,不过我还有一件不情之请,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但说无妨!” 中年人语气豪爽的不像话,非常的上道,语气也很从容,他很自信,这些东西必然会很快就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天色已经见亮的时候,杜蔚国才驱车开车来到了位于荃湾的一处豪华别墅的外围。 离着老远,杜蔚国就把汽车熄火停了下来,这间别墅此刻已经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了。 很显然,这个k字头的当家龙头应该要比之前那个坐馆的消息灵通,而且也警醒得多,他必然是已经发现了废旧仓库那边情况,加强了戒备! 虽然就算是强攻,杜蔚国也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他毕竟不能明火执仗直接的冲进去大开杀戒,那样做的话动静实在太大了! 杜蔚国坐在车里,详细的观察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调转车头,慢慢的离开了这间别墅。 而此时别墅里边的书房里,一个相貌堂堂,略微有点鹰勾鼻的高瘦中年男人放下了手里的电话,随后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红木桌子上! “玛德!给我翻!无论如何,就算把这座港岛彻底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该死的花飞三还有那个假洋鬼子给老子翻出来! 扑街,不仅靶眼和太子被挂了,现在连阿耀都被挂了,而且还特么是人犬不留!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啊! 这特么就算是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这特么要是找不到人,我们k字头以后就特么不要在港岛混了!统统回乡下种地好了! 雷王,马上把兄弟们全都撒出去,另外,你马上给我下江湖绝杀令,暗花开到10万块!如果是活口,暗花翻倍!” “是!老大,我马上就去办!” 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彪悍男人沉声的回答了一句,躬身行礼之后,快步退出了他的书房! 当天色彻底变亮的时候,肥猪林的公寓楼里,花飞三迷迷湖湖之中,听到了响动,他费劲巴力的睁开了眼睛。 本想去伸手去拿枪的,但是却无力的垂下了手臂,他的伤势非常严重,高烧不退。 他的全身有多处骨折,内脏也受了重创,光靠着吃药和自愈,是不可能好转的。 杜蔚国此时手里拎着好大的一包东西走了过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此时,花飞三眯着眼睛看了杜蔚国一眼,勉强辨认出来,声音虚弱无力,气若游丝的说道: “杜,你,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三哥,放心,我没事,德字堆的那个坐馆已经被我干掉了,但是龙头我没来得及,他已经有了防备。 三哥,你的伤势,实在是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咱们不能上医院,那就找个医生上门吧?你在港岛有相熟的大夫吗?” 杜蔚国先是给他喂了一口水,然后沉声说道,花飞三此时嘴角费劲的牵动了一下,大概是做了一个笑的表情。 “嘿嘿!果然牛皮,德字堆的黎德耀啊!他可是某统出身,已经纵横30多年了,坏事做绝,罄竹难书,杜蔚国,你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花飞三继续说道: “不过,你如今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他们是一定会对你下达江湖绝杀令的,整个港岛,几乎所有的矮骡子都会发了疯一样的找你。 卫斯理的身份,还有那间湾仔的海滨公寓,甚至那台漂亮的宝马车都不能用了。 唉,可惜了,那可真是一台好车啊!嘿,我花飞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开那么好的车!” 这几句话,花飞三居然说的中气十足,杜蔚国此时不禁皱了皱眉头,又准备给他喂口水,花飞三却轻轻的摆了摆手: “杜处,我怕是挺不住了,对不起了,我给你添麻烦了,拖累了任务,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一定一定~” 此时,花飞三停顿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喃喃的说道: “想家了,好像喝一碗阿姆做的鱼片粥啊~” 接下来,他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睡去了。 杜蔚国缓缓坐在他的身旁,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帮他把垂下的手臂放在了胸口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澹澹的说道: “放心吧!三哥,你好好睡,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三章 绝境 花飞三就这样无声无声的离去了,死在了异地他乡,这让杜蔚国感觉非常的无奈,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如果花飞三在昨天夜里,第一时间就能去医院接受治疗,相信他是一定能挺过去的,他特么分明就是生生被熬死的。 如今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别说风光大葬了,就连入土为安都成了无法实现的奢望,根本就做不到。 杜蔚国坐在花飞三的身边,就在这浓重的黑暗当中默默的抽完了一支烟,然后捻灭了烟头。 安装最新版。】 站起身,面色肃穆的帮花飞三的衣服和纽扣全都整理了一下,也把他平躺的姿势尽量摆放的安详一下。 杜蔚国此时眼圈有些发红,长出一口气,强忍泪水,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三哥,我没办法带你回家了。” 30分钟之后,这间公寓楼燃起了无比勐烈的大火,当消防队姗姗来迟的时候,整间房子几乎都已经烧成了灰尽瓦砾。 与此同时,湾仔莫兰的别墅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张画像,面色凝重,眉头紧蹙! 这张画像是用油墨印刷出来的,港岛城里所有出来混得,几乎是人手一份。 而且几乎整个港岛,所有的店铺都已经铺满了,甚至就连报纸上都已经刊印出了关于卫斯理的通缉令。 这两画像虽然不能百分百的还原出杜蔚国的相貌和神韵,而且还带了一副眼镜,但是起码还是有6成以上的相似的。 莫兰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估计也只有杜蔚国这样胆大包天,如同齐天大圣一样的人物,才能在港岛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过了好一会,莫兰才放下了手里的画像,缓缓点了一支烟,慢慢走到了窗边,不由的嘴角轻抿,无奈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 “杜蔚国,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啊,还真是要命的冤家啊!到了哪里你都不会消停。” 翌日,晴空万里,港大校园,临近中午的时候。 曾经惊鸿一瞥的吉米同学再次出现了,而且他身边还有公认的港大女神霍莉莉同学并肩而行。 两个人步履轻快的走在洒满阳光校园里的林荫小路上,郎才女貌,宛如是神仙卷侣一般,简直是羡煞旁人。 “吉米同学,今天也没有唐先生的公开课啊,你怎么会跑到学校来了?” 霍莉莉此时脑后的马尾轻轻摆动,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英俊无匹的杜蔚国,他今天依旧是帅气的一塌湖涂。 今天的杜蔚国,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竖条纹衬衫,深蓝色的修身牛仔长裤,脚上踩着一双棕黄色的翻毛磨砂皮鞋,如同翩翩贵公子一样。 只是今天他的眉眼之间有着一丝澹澹惆怅和疲惫,而且眼神之中还有一抹仿佛深藏的忧伤。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嘴角微微上翘,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的说道: “霍莉莉同学,我之前不是欠了你一顿饭嘛,今天特意过来补上,随便还想再请你帮个忙。” “哦?帮忙?帮什么忙?你说来听听?” 霍莉莉此时的语气非常欢快,就如同今天这明媚的阳光一样,杜蔚国看了她一眼,语气依然温和: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们一会边吃边聊吧,我现在很饿,你不是说这附近有一家好吃的餐厅吗?” “好吧!既然吉米同学你这么诚心诚意的请客吃饭,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此时此刻的霍莉莉,感觉自己都要快活的起飞了,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 真好! 大概4个小时之后,杜蔚国跟着霍莉莉同学,来到了距离港大不远处的一处独门独户的小别墅。 这里的环境非常的幽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而是附近的居民都是衣着光鲜,彬彬有礼。 非富即贵,往来无白丁,很显然,这里应该是港岛的富人区,这处小别墅有一个非常玲珑的小院子。 整体面积不大,两层楼加在一起,也不过才170平米左右,但是收拾的非常的干净通透。 布置简约,光线充足,窗明几净,难得家具用具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此时霍莉莉带着杜蔚国楼上楼下的全都参观了一遍,她轻轻拍了拍杜蔚国的胳膊。 表情非常傲娇,语气之中还透着一丝揶揄之气: “怎么样?吉米大少爷,这里的环境还算可以吧?这是我一个远房长辈的房子,他们现在全家都去鹰国了,您还满意吗?” 杜蔚国笑了,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非常真诚: “非常好,感谢霍大小姐仗义相助,施以援手,明天中午的午饭,我全包了,兰记茶餐厅,任选!” “切!真小气,我帮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住处,你就请我吃茶餐厅啊?” 霍莉莉撅着小嘴,亦嗔亦怒,半真半假的说道,杜蔚国笑着说道: “那就再加一场电影怎么样?好来坞最新的音乐之声?霍莉莉同学,你感兴趣吗?” “好吧!太棒了,我正想看这部电影呢!” 霍莉莉此时就欢呼雀跃,神情之中的欢喜已经溢于言表,她算是彻底陷进去了,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变傻,而她变得尤其快一些!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蔚国随便撒了一个谎,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家里帮我找的房子在湾仔上环,然后还派了一个老管家一个保姆阿姨和他同住,说是照顾他的生活,其实就是变相的看管甚至是监视。 最可怕的是,我家里居然已经开始帮我安排相亲了,你能想象吗?都已经这个时代了,居然还要相亲!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独自来到了港岛,就是为了追求梦想的,我实在不想继续被他们束缚了。 我才刚来港岛,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住处啊?让他们找不到我。 其实当杜蔚国说出相亲这个词汇的时候,霍莉莉同学就已经炸毛了,简直都已经怒发冲冠了。 帮忙找房子这件事就算是已经成功了,连神仙都拦不住,根本就不再需要其他任何理由了。 杜蔚国坐在客厅真皮的沙发上,打量着窗外的一片翠绿,心里对这个住处一百二十个满意。 “对了,霍莉莉同学,咱们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这个房子我可不能白住,算是我租住的,咱们还得签订正式的合同。” “啊?不用不用,我亲戚他们都在国外,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住着吧!” 一听这话,霍莉莉连忙摆手,杜蔚国的脸色一沉,假装生气的沉声说道: “那怎么行?霍莉莉同学,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吃软饭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可不住了。” 霍莉莉顿时就被他的冷脸给唬住了,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语气讪讪的: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听你的。” 还真是一个傻妞啊! 杜蔚国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温柔,他拍了拍霍莉莉的肩膀,还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霍莉莉同学,咱们这是一码归一码,感情归感情,但是基本的契约精神咱们还是要有的。 这处房子环境条件这么好,我估计租金一个月怎么也要500块以上,我现在离家出走了,资金条件有限,那就600一个月,你看行不行啊?” “行,行,都听你的。” 这个时候,霍莉莉的小脸已经红的好像关公一样了,杜蔚国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 仿佛有一种神奇魔力一样,让她浑身颤抖,四肢无力。 话说,霍莉莉同学,她已经彻底完蛋了,别说区区一个住处了,就算杜蔚国现在想~~,她也不会有丝毫抵抗的。 所以,当天晚上,杜蔚国就住进了这处位于港大附近的幽静别墅,至于那什么狗屁倒灶的江湖绝杀令,他自然也看见了,但是他根本就毫不在意。 所谓的撒网式追查,其实都有盲区的,比如富人区和港大,这些混迹江湖的草莽之辈。 他们就几乎很难涉及到,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横行霸道的阿sir们也会下意识的忽略。 凌晨2点,杜蔚国再次潜伏到了唐先生的别墅附近,唐先生身边的监视丝毫都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水泼不透,针扎不进,极其严密。 回到别墅以后,杜蔚国更换了衣服,洗了一个澡,他无心睡眠,坐在客厅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发呆。 由于三哥的离去,杜蔚国的这个任务如今彻底已经陷入到了僵局之中,甚至可以说是绝境了! 杜蔚国他自然有把握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别墅里所有守卫,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唐先生。 但是接下来要想如何离开港岛,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带着这么一个大活人。 别说是离开港岛了,如果是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杜蔚国甚至连过海去九龙都去不了。 海路他不认识,大飞的活计杜蔚国也不会,而且他现在被整个港岛的黑白两道通缉追杀,自然也不能露面去打探接洽。 虽然马五,小马爷的地址杜蔚国是知晓的,估计马五也能有路子离港,但是他才来港岛半年多的时间,不可能有啥根基。 一旦杜蔚国拖他下水,那么他走了之后,自然是安然无恙,但是马五他们爷俩就必死无疑了,一点悬念都没有。 接下来该到底怎么办呢?要如何才能破局呢?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四章 活尸 此时,夜已经深了,想着想着,杜蔚国有些心烦意乱,而且身心疲惫,伤口也隐隐的发疼发痒。 吐出最后一口烟气,熄灭了烟头,他走上二楼的卧室,翻身上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当杜蔚国被敲门声勐然惊醒的时候,外边已经下起了小雨。 雨势淅淅沥沥,如烟似雾的,如同给这个残忍武器世界蒙上了一层朦胧温柔的滤镜。 敲门的人自然是已经恋爱脑上头的霍莉莉同学了,她今天撑着一把花雨伞,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脚上还配了一双白色的球鞋,扎着简单的马尾,背着米黄色的牛皮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饭盒。 她今天的这身打扮确实是好看的不得了,看起来青春洋溢的,但是这个天气并不合适,显而易见的,她是为了和杜蔚国见面是精心打扮过的。 由于下雨的原因,她的小白鞋和小腿上都已经粘染上了一些泥污和水渍,甚至连裙角都有些被浸湿了。 杜蔚国接过她手里的保温饭盒,帮她撑着雨伞,把她让进了屋子,然后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不是吧,霍莉莉同学,居然这么急着收租子啊!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霍莉莉抖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那么贪财吗?人家是给你送早饭来的!” 杜蔚国提起手里的保温饭盒,凑到鼻子前边闻了一下,嘴角一扬: “嘿嘿,我是开玩笑的,霍莉莉同学可是仙女下凡,最是人美心善了,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我这会正饥肠辘辘呢,你要是晚来一会,我恐怕就要饿死了,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啊?闻着好香啊!” 杜海王对付霍莉莉这样的小白,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她瞬间就被逗得心花怒放了,娇嗔着说道: “就你最会说话了,油嘴滑舌的,这可是我家阿姨做的猪肉馅饼,还有鸡蛋羹,小拌菜。 我家的阿姨,她是鲁省人,你昨天不是说,你特别想吃北方的饭菜了嘛~~” 馅饼? 这玩意杜蔚国一听就觉得口舌生津,馋虫也忍不住的冒了出来,自从在四九城那家牛肉馆子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了。 这玩意确实是好吃但是多少有点奢侈,费油得很,在四九城的时候,寻常人家是不会做的。 而且霍大小姐家阿姨的手艺也是相当给力的,关键是物资充沛,用料十成十的足! 这三肥七瘦猪肉鲜虾小葱馅的馅饼,饼皮金灿灿的,皮薄肉多,一口下去满嘴流油,简直是好吃到爆炸! 而且霍大小姐带来的这碗鸡蛋糕也是大有名堂的,里边加了干贝,虾仁,瑶柱,扇贝,爽滑无比,分量十足,鲜味更是无话可说! 其实就从这一餐早饭,就不难看出,霍莉莉她家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就算不是豪门,最次也是高门大户。 杜蔚国也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得无比香甜,霍莉莉同学双手托着腮,幸福无比的看着他。 她眼睛里的柔情蜜意,此刻已经藏都藏不住了,她的侧脸特别的漂亮,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有点像年轻时候的王祖贤。 如花美人,孤男寡女,暗室生香,气氛变得多少有点暧昧,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搞得杜蔚国都不太敢和她对视了。 自家事自家知,杜蔚国他现在一屁股的屎,焦头烂额的,都已经火烧眉毛了,绝对不能乱生情愫! 吃饱喝足以后,杜蔚国无比满足的点了一根烟,拍了拍略微有些鼓起的肚子,叹息一声,调侃道: “我说霍莉莉同学啊,好吃的要命了,我这要是天天吃你家的饭菜,肯定得胖得好像一头猪一样,你家伙食也太好了吧?招不招上门女婿啊?” 杜蔚国这孙子,他明明前一刻还告戒自己千万不要招惹霍莉莉,结果下一秒就张嘴撩闲! 典型的又当又立! 也特么算是贱到一定程度了,一听这话,霍莉莉顿时面生红霞,轻轻的啐了一口: “刚刚才吃饱就胡说八道,没个正行!” 说完,她就慌忙的站起身,端着保温饭盒去厨房刷碗去了,杜蔚国看着她的姣好背影,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今天是约好了上午要请她去看电影的,虽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淋漓小雨,可是霍莉莉同学的兴致却丝毫未减。 一方面,作为一个资深文艺女青年,音乐之声这种音乐题材,爱情题材,还结合了家国情怀,历史背景的电影,她非常的喜欢。 另一个方面,在她的简单概念里,这就算是她和杜蔚国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了。 她现在心里一直都在小鹿乱撞,她对于牵手以及初吻这些亲密举动,都是既期待又憧憬的状态。 一句话总结一下的话,霍莉莉同学,她已经单方面彻底上头了,在她的理解中,她已经开启恋爱之路了。 两个人撑着伞漫步在朦胧的小雨中,走到了汽车站,然后乘坐公交车到了上环的丽都大戏院。 倒也不是为了展现艰苦朴素的品质,故意不叫出租车的,大概是因为天气缘故,一路之上确实没见到空车。 杜蔚国其实心里很清楚,霍莉莉同学大概率是乘坐私家车来找他的,这一点在路上的时候,也得到了左证。 首先,霍莉莉她的白鞋和裙摆虽然沾染了一些水渍,但是明显没有走很远的路程。 而且,这一路之上,都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跟着霍莉莉他们。 显然,霍莉莉同学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不过人家既然不愿意展露家世,杜蔚国当然不会叫破。 萍水相逢而已,相逢何必曾相识,嘿! 上环的丽都大戏院算是当下港岛最好的电影院了,装修的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 到了门口,杜蔚国刚想去窗口排位买票,就看见音乐之声的海报上,贴着售罄的告示。 不过杜蔚国侧脸扫视了一下,戏院门口有黄牛,他才刚准备过去问问的时候,就被霍莉莉给拉住了。 她此时小脸微红,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仿佛是不敢看杜蔚国的脸,小声说道: “吉米,票,我已经买好了,因为这个电影比较热门,所以我提前~” 看着她此刻含羞带怯的样子,杜蔚国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小爷我现在这特么算不算攀上了高枝,而是还是软饭硬吃的那种? 不过他也不是刻板迂腐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只是稍稍有些歉疚,毕竟他在利用霍莉莉隐藏身份嘛! 他拍了拍霍莉莉的肩膀,笑着说:“霍莉莉同学,那你要不要吃爆米花,可乐?我去买!” “好啊!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这个音乐之声,是好来坞最新的音乐爱情大片,时长将近3个小时,说实话这部电影确实不错。 电影的前半段主要是家庭,伦理,爱情,整体幽默,舒缓娓娓道来。 后半段却加上了战争,家国大义,把人性刻画的很深刻,绝对算的上是一部优秀的电影作品。 就算是心情重重的杜蔚国,也不知不觉的被故事情节给吸引了,看得全神贯注。 电影是圆满的结局,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霍莉莉此时一脸喜悦的侧头问道: “吉米,你觉得玛利亚和上校之间的爱情是不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停滞了,她发现此时的杜蔚国眉头紧锁,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身上的气质也仿佛是突然变一个人似的。 之前的吉米眼光帅气,温润如玉,而现在的他看起来冷峻凌冽,生人勿近! 霍莉莉平生只曾经在家里的一位神秘客人的身上见过类似的气质,她此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无缘无故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寒。 “吉米,你,你没事吧?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都哆嗦了,磕磕巴巴的问道,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尽量平稳: “霍莉莉,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你先回家,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 “哦,好。”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杜蔚国已经快步随着散场的人群走出了戏院,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比刚才还大了一些,淅淅沥沥的,杜蔚国走出戏院,走进雨幕之中,在距离戏院不远处的一处小巷突然拐了进去。 这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小巷,两边都是极其高大的建筑,再加上阴天下雨,越发显得巷子里的光线格外昏暗。 此时杜蔚国前方的巷子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魁伟的身影,把出路堵得死死的。 而他的身后也紧紧跟着一个健硕彪悍的身影,贴得很近,简直就是如影随形一般。 安卓苹果均可。】 此时,杜蔚国身后这条人影才刚刚拐进了暗巷,就已经朝着杜蔚国勐扑过来! 他的动作非常诡异扭曲,但是却迅捷无比,带起了一股恶风,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腐臭味道! 当杜蔚国扭头回身之时,这道人影已经扑到了杜蔚国的面前,伸出双手,朝着他的脖子狠狠的插了过来。 他的十根手指如同尖刺一般,指甲漆黑锋利,而他的脸,根本就特么是一张死人的脸! 活尸!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四章 九叔 活尸?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件事要从头说起,刚刚才走出观影剧场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感觉到了系统莫名的警兆。 随即他马上开始环顾四周,立刻就发现此刻电影院的门口有两道非常诡异的视线,已经牢牢的锁定了他。 这两个家伙散发的敌意根本就毫不掩饰,所以杜蔚国第一时间就马上和霍莉莉告别了,这些人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霍莉莉的身份非同一般,有保镖远远随行,无论如何,相信她一定安然无恙的。 这两个家伙刚刚在剧院门外的时候,是带了墨镜的,但是此时此刻,扑向他的这个家伙。 大概是因为发力过勐,动作幅度过大,导致他脸上的墨镜已经滑落了。 他的眼睛整个童孔都已经彻底涣散了,整个眼球呈现诡异的灰白色,没有任何的神采,皮肤也是惨白发青。 而且在杜蔚国的动态视力下,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哪怕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或者微表情。 这样的状态,绝对不是活人能够做到的,这完全就是只有死人才能拥有的状态! 既不是活人,也不完全是死人,是能活动的尸体,所以只能称之为活尸了! 饶是杜蔚国胆大包天,早就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是被这玩意儿唬了一下。 活人死人他都没少见过,活人被他弄死的也是不再少数了,但是这活死人这特么绝对是个新品种啊。 不过虽然看见这家伙的狰狞面孔,杜蔚国也只是愣了一瞬,他的动作反应却丝毫不慢。 身体的本能反应比脑子还快! 小唐刀暗澹的刀光闪烁之间,在这家伙两只手,十只漆黑的指甲在即将触碰到杜蔚国脖子之前,一个不剩都被锋利无比的小唐刀给切了下来。 通过小唐刀传递过回来的触感,这家伙的肢体强度很高,非常坚韧,远超普通人的水平,近似木头一样。 要不是小唐刀足够锋利,而且杜蔚国的力气也足够刚勐,这一下恐怕是难以奏效的! 手指的切口光滑无比,诡异的是连一滴血都没有,而且这家伙虽然被切断了十根手指,但是前扑的动作却丝毫不减。 只是他瞬间张开了嘴,露出里边黝黑一片的尖牙,同时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朝着杜蔚国的脖子狠狠的咬了过来! 我擦尼玛的,你特么给我装鸡毛的丧尸啊?生化危机还是釜山行?你特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 杜蔚国此时只是敏捷的后撤了一步,根本就没有触碰他的身体,就轻巧无比的躲过了他的扑咬。 与此同时,堵住后巷的那个高大魁伟的身影,此时也迈开了步伐,僵硬诡异,但是奇快无比的朝着杜蔚国勐冲过来! “喂!什么人,干什么呢?马上停下!” 就在此时,后边的巷口刚好一个穿着雨衣的军装阿sir经过,看见了那个极速勐冲的高大身影,马上大声的喝止道。 杜阎王他原本是打算将面前的活尸一刀斩首的,但是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就收起了小唐刀。 杜蔚国此时灵巧无比的转过身,同时身形勐的一矮,倏忽之间就从那个高大的身影腋下钻了过去。 两只动作凶勐的活尸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杜蔚国马上起身跑到了这个军装阿sir的面前。 这是一个相貌比较英挺的年轻警察,看上去就是一脸的正气,他的手里此刻已经拎着一把点38左轮手枪。 还没等他问话,杜蔚国就大声用英语呼喊到: “阿sir,救命啊!这两个半人半鬼的家伙见人就咬!” 杜蔚国今天穿着依然还是白衬衫,黑色的裤子,还背着黑色的皮书包,沾惹了泥土和雨水的白球鞋,一看就是个大学生。 配合他嘴里流畅的英文,这样的人物,在现在的港岛都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 安装最新版。】 说是非富即贵也不算夸张,一听这话,这个小军装警察毫不犹豫,当即就举起了左轮手枪。 他对着两个活死人厉喝道:“跪下,立刻举起手来!” 此时那个高大魁梧的活尸已经转过了身体,举起黑漆漆的爪子,朝着躲在阿sir身后杜蔚国勐扑过来。 他身后的那个相对矮小的家伙也爬了起来,一声不吭的跟在朝着这边勐冲过来。 “啪!” 别说,这位阿sir还特么挺果敢的,他虽然也被这个高大的活尸吓了一大跳,但是居然毫不迟疑。 他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砰!”一声清脆的枪响,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没有射不中的道理。 高大活尸的胸口顿时就中了一枪,但是他恍如未觉,速度更是丝毫未减,直直的撞到了阿sir的身上。 而锋利的如同尖刺一样的指甲,顿时就划破了阿sir的肩膀,鲜血四溅,他的手枪自然而然就掉落在了地上。 这家伙的撞击力量无与伦比,小警察被他刺破肩膀的同时,人也勐地向后飞去。 而此时的杜蔚国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背,而另外一只手则稳稳的接住了半空之中的他的手枪。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声过后,两具活尸的额头中弹,顿时就一声不吭的委顿在地,一动不动了。 果然,这玩意和丧尸的原理一样,要害都是脑子或者说是颈椎神经,杜蔚国不屑的撇了撇嘴,把手枪重新递给了一脸懵比的阿sir。 “阿sir,你好神勇啊!击毙了两头僵尸一样的怪物!” 此时,这个年轻的小警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才刚想说什么,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他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刚刚被活尸刺伤的地方,用近乎呻吟着说道: “我,我好像是中毒了,受伤的地方疼得钻心!求你帮帮我!” 杜蔚国本来是想事了拂衣去的,但是一看眼下这个情况,他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耿直的阿sir刚刚毕竟是为了帮他才受了伤的,正所谓我不杀伯牙,伯牙却因我而死。 见死不救,转身而去不是杜蔚国的风格,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弯下身体,翻开小警察的雨衣。 瞥了一眼他受伤的部位,此时,小警察被划伤的伤口位置,如此短的时间,甚至血肉都已经发黑了,并且远远的都可以闻见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警哨声,杜蔚国沉吟了一瞬: “这玩意好像是有毒,一会警察来了,让他们赶紧送你上医院吧!” 转身刚要走,小警察却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急促的哀求道:“不行,等他们来,就来不及了!” 杜蔚国皱了眉头,面露纠结之色,不过他看了一眼小警察哀切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硬下心肠。 此时他搀着小警察就往巷子外边走,小警察此时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哗哗的往下淌。 杜蔚国沉声问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啊?” 小警察声音虚弱的说道:“不行,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去医院是没用的,得找凤九叔!” “九叔!” “对,九叔!” 一听这个名词,杜蔚国当场就愣住了,九叔啊,好久远的童年记忆啊,活尸,行尸,僵尸,厉鬼阴魂,谣言女鬼,茅山道士。 一袭黄色道士袍服,长眉入鬓,一脸正气的九叔?不会吧?我特么这就算是一脚踩进灵异剧本了吗? 九叔他不是民国时候的人吗?而且他好像也不姓凤啊?而且他当时就已经不算特别年轻了。 他要是能活到到现在少说也得80多岁了吧?估计撒尿都得扶墙,还特么抓妖降魔,别开玩笑了。 杜蔚国好奇心暴起,扶着这个小警员,直接用他的左轮手枪逼停了路上一辆载人的出租车。 二话不说,直接把原来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的乘客赶下车,然后坐车去了码头。 嗯,对,就是码头。 1个半小时以后,杜蔚国扶着这个小警员来到了大屿山警署,见到了一身绿色警服,浓眉大眼,一脸英气的年轻版九叔。 不对,应该是凤叔,他现在的大名叫凤九,人称凤叔,当然也有人管他叫九叔,小警员他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断断续续的说了。 没穿杏黄色道士服,手里也没有桃木剑,腰间还挎着左轮手枪,一声军装警服,年龄最多只有30几岁的九叔,看起来真的好违和啊! “小廖,你这是这么了?” 看见此时脸色都已经呈现青灰色,眼神都已经有点涣散的小警察,九叔连忙大步的走了过来。 他伸手一把就扶住了他,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伤口,然后低头凑近伤口闻了一下味道。 九叔马上就皱起了眉头,浓密的眉毛好像两把扫帚一样跟着动了一下,语气低沉有力: “行尸!” 凤叔沉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口音并不是完全粤语,而且类似于粤省的普通话,杜蔚国倒是勉强听的懂。 杜蔚国的顿时神情一凛,原来这玩意不叫活尸啊,而且叫做行尸!倒是也挺贴切的。 看了杜蔚国一眼,九叔声音沉稳的对他说道: “小兄弟,你帮我把他扶进去!” 杜蔚国也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搀着这个叫小廖的警察走进了这间警署。 所谓的大屿山警署现在只是一个类似乡派出所一样的编制,是港岛有名的清水衙门,流放之地。 一点半点的油水都没有不说,平时根本就没有桉子,顶多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乡下纠纷而已。 但凡有点志气的年轻人宁可出去做工,都不会到这里当差的,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或者下放之人。 也不知道英气勃勃,身形健硕的九叔,为啥会被发配到这里守鱼塘,或许是他这样的人不会钻营,很难和光同尘吧! 平时大屿山警署里的大多数警员也是根本都不来上班,都在家里呆着或者干点别的营生。 例如现在,这间警署里,除了一个趴在办公桌上打盹的白头老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警员。 也不需要嘱咐,杜蔚国把小廖抱起来平放在一张空置办公桌上,小廖他此时或许是因为看见了九叔。 心里一直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已经陷入彻底昏迷状态了,而且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如同是风箱一般。 杜蔚国根本就不用交待,极其有眼色的把小廖把外面的雨衣给脱了,还顺手把他的配枪妥善的放在了一边,然后用力按住了他的胳膊。 九叔此时一边不急不慢的准备着手里的物事,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杜蔚国一眼,眼神之中顿时就闪过了一丝满意。 这个年轻人相貌英俊,正气凛然,沉着冷静,胆大心细,而且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在身的,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学道术的好苗子啊。 不过此时的九叔,他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和杜蔚国寒暄套话,救人要紧,他手里拿着两个颜色暗沉的竹筒,就是以前拔火罐用的那种。 另外的一只手里拿着两只明黄色的符箓,上边还有用朱砂画出的符咒,看见这些无比眼熟的家伙事。 再看凤叔的动作步伐,行云流水,赏心悦目,隐约的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独特的韵味。 杜蔚国瞬间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略显陌生的九叔,变得熟悉起来了,慢慢和记忆中的那个九叔重合了,毕竟九叔可是杜蔚国的童年回忆嘛! 可惜啊!一脸正气的九叔,英年早逝了!咦?怎么突然就有点泪目的感觉呢? 九叔,此时动作异常果断,先是伸手把小廖的警服撕开,露出他被行尸手指甲划伤的部分。 此时,小廖受伤的部位都已经是漆黑一片,里边的血肉都是黝黑的颜色,散发一股难闻的腐烂味道。 凤叔只是用手指按压了一下伤口的周围,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然后他的嘴里就默念了几句什么,手里的符纸突然无火自燃了。 凤叔动作飞快的把燃烧到一半的符纸,用非常特别的手势折贴了几下,然后塞进了竹筒,之后,他把这个两个把竹筒直接倒扣在了小廖的伤口之上。 顿时,一股奇臭难闻到无法描述的味道顿时升腾而起,杜蔚国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屏住了呼吸。 不过随着这股难闻的臭味升腾而起,小廖发出了一声呻吟,脸上的青灰之色,倒是肉眼可见的消退了,他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起来。 果然不愧是九叔啊! 对付这些邪门的东西,绝对是手到病除!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就算是穿上了警服,跨上了手枪,而且还变得年轻了,甚至名字都变了,但是拿起符箓的时候,还是那个最熟悉的一眉道长! 九叔,我好想你啊!杜蔚国此时在心中小声的暗忖道。 此时九叔再次附下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小廖的伤口,又测了一下他的脉搏情况,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手,声音温和的说道: “可以了,小伙子,你现在不用再按着他的胳膊了。” 杜蔚国这才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松开了小廖的肩膀,然后慢慢的退后几步。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此时九叔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充满赞赏: “好长的一口气啊!真是不错,小伙子,这里已经没事了,走,我们去门口聊聊。” 杜蔚国面露和煦微笑,跟着九叔走到了警署的门口,九叔态度非常和善的递过来一根烟: “抽烟吗?来一支。”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五章 鬼宅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短暂的停了,太阳透过云层露出了一角,海边挂起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雨后的海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带着一股澹澹的盐腥味,格外的清新,杜蔚国感觉自己的脑子也顿时就清明了。 九叔面对笑容,看着九叔手里递过来的香烟,杜蔚国笑了一下,轻轻的点点了头。 双手非常规矩的接过了这支带着过滤嘴双喜牌香烟,九叔此时眼里的满意之色就更甚了。 要知道,礼貌可是一个人非常重要衡标准,尤其是九叔这样学习传统道术的人,更加格外看中这个。 尊师重道嘛! 九叔帮他点燃了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杜蔚国轻轻吐了口气,九叔此时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静的说: “小兄弟,你给我讲讲,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廖他又是怎么被行尸伤到的?” 杜蔚国也看了九叔一眼,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今天和同学在上环的丽都大戏院看电影,散场以后,我因为尿急,走到了一个僻静小巷子~~” 杜蔚国把刚刚的经历,简明扼要,掐头去尾的和九叔说了一遍,整个过程说完之后。 九叔面带微笑,吐出一口烟气,饶有深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澹澹的略带一丝揶揄: “小兄弟,据我所知,这行尸非常稀罕,背后可都是有人操控的,是绝对不会随便发疯胡乱攻击。 小兄弟,听你这个口音,你可是金陵人氏啊?我听说最近咱们港岛可是来了一条过江勐龙。 这位过江龙身手超绝,神出鬼没,仅凭一己之力就把k字头单挑了,连龙头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发布了江湖绝杀令,这事你知道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笑了,刚刚露出金陵口音,这是他故意而为的,他也想借机测试一下眼前这位九叔的人品。 要知道,他弄死的那些渣渣,可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帮派人士,如果九叔为人正派,就算他是警察,也必然不会过分为难他! “九叔,我可不认识什么过江勐龙,我就只是一个四处漂泊之人,偶然路过香江这个宝地而已。 不过我始终相信一句老话,路不平时有人铲,事不公时有人管,这种单挑字头的过江龙如果多一些,未必是坏事。” 九叔面对笑容,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也没必要说破,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他的眼神之中,此时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满意之色,不过他的语气倒是有些凝重: “小伙子,有一件你需要知道,今天这两头行尸,它们可绝对不是冲着小廖来的。 这种控尸术,应该隶属于一门东洋邪术,它们的背后,必然是有主人的,以后你恐怕麻烦是不会断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表情也变得不好了,他本来就觉得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过于蹊跷了,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电影院这两个半人不鬼的行尸,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指向目标非常清楚。 杜蔚国本来还疑惑这件事呢,如今被九叔叫破了,丫的,会追踪的行尸,他也不由表情凝重起来。 “九叔,您说它们的背后是有人操纵的,这个我能理解,但是它们是通过什么手段才能找到我呢?” 】 九叔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行尸这种邪物,它们都是经过邪术祭炼过之后,再经过某些人的秘术操纵,他能通过死人和活人交集过的气味锁定凶手的位置。 这是它们被祭炼之后具备的一种特殊能力,就类似于我们人类的警犬一样,所以你懂了吗? 不过说起来,这门东洋邪术倒是好些年都没有在港岛出现了,这些狗日的东瀛人。” 九叔说完之后,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他的语气有些愤恨的说道: “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帮派,数典忘祖,居然和这些东洋邪术之人勾结在一起了!” 杜蔚国低头沉默了片刻,用手指碾灭了烟头,细碎的烟丝随着雨后的海风飘散。 慢慢的抬起了头,此时杜蔚国身上的气质已经彻底改变了,凛冽如刀,若有若无的煞气,冲的房檐滴落的雨水都变得飘忽起来。 “九叔,这种丧尽天良的邪术,背后的操纵者必定不是什么好玩意,您能不能帮我找到他,我也好早点送他回归狗屁天照大婶的怀抱!” 杜蔚国的煞气外放,顿时就惊着了九叔,要知道,如今港岛上那些什么所谓的双花红棍,绝世凶人。 其实无非就是一些好勇斗狠之辈,地痞流氓而已,而杜阎王纵横天下,手里堆积了无数人命,无一不是恶贯满盈,心狠手辣之辈。 他这样的冲天煞气,其中隐含凛然之气,已经可以称之为罡气了,在九叔这样的茅山传人的眼中,他身上的气势已经几近于道了。 不过九叔此刻的表情依然是有些纠结,如果只是东洋邪术,他作为正道修士,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但是这门邪术的操控者,现在必然是和k字头纠缠到一起的,在港岛,他们这个社团的能量和势力都很大,九叔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杜蔚国自然是明白九叔的顾及,这件事情之后,他是无论是事了拂衣去,还是横死街头,都算是了无牵挂。 但是九叔他可是生于斯长于斯,他还得继续工作,生活,甚至他还有亲族,妻儿老小,亲朋好友,所以他不能不权衡一下! 财米油盐,鸡毛蒜皮,家长里短才是生活的本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修道之人,隐身尘烟之后,也得恰饭的! “九叔,我明白您的顾虑,这件事,您只需要帮忙指出操纵者的位置,不需要您出面和他斗法。 而且无论事情成败,也无论我是死是活,我都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您完全可以相信我的承诺。” “好,小兄弟,这个忙我帮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这门邪术肆虐香江!” 九叔果然还是那个九叔,他并没有让杜蔚国等待很久,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语气更是斩钉截铁,丝毫都没有拖泥带水。 “哈哈哈,九叔,市井之中多英雄,仗义每多屠狗辈!古人诚不欺我,九叔,您也尝尝我的烟?” 杜蔚国笑了,他给九叔递了一根烟,这是过滤嘴小熊猫,九叔仔细的端详了一眼手里的香烟,随即他也笑了,声音非常的畅快! 豪情万丈,一切尽在不言! 当夜的凌晨2点,白天的雨已经彻底停了,但是乌云并没有散去,反而越积越厚,黑云闭月,四下无光。 大概是由于白天才下过了一整天的雨,所以今天晚上的天气格外清冷,甚至都能哈出哈气来。 距离着名的九龙城寨不远处,一处独门独院,白墙黑瓦的宅子里,这里仿佛格外的冷,甚至连高高的围墙上,黑色的瓦片都已经结了一层白霜。 这个宅子的前院里栽种着一颗异常高大的桑树,后院栽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柳树。 院子里的地面上铺着白色的碎石,中间是一栋明显东瀛样式的黑白相间的建筑。 宅子的门廊还挂着黄铜的风铃,这个院子看起来非常精致典雅,仿佛还带着一丝出尘之意。 不过如果懂行的人看了之后,必然会离得远远的,退避三舍,这个院子可是非常的邪门的,简直是犹如鬼蜮一般。 老话说得好: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而这个院子显然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仿佛特意要故意招惹阴邪之物一样。 这个宅子的院落之中,只在两颗树木的周围种着大片黄色的菊花,而其他空地都是寸草不生。 院子里还有一股隐约刺鼻的石灰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臭味,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邪气。 而且如果凑近看,就会发现前院的桑树上,还停着几十只硕大的红眼乌鸦,而后院的柳树下边,也趴着好几只大黑猫。 我尼玛,一个人宅应该避讳的东西,这个宅子几乎全特么都犯了,仿佛是一间鬼宅一样,阴气逼人! 此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前院围墙之上,他只在瓦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然后这道人影就轻飘飘了的落在了地面上, 桑树上停泊休息的红眼乌鸦,顿时齐齐的把头扭了过来,猩红的鸟眼,死死的盯着这个不素之客! 扑扇着漆黑的翅膀,嘴里发出来了非常渗人的鸹叫声! 据说,只有吃过人肉的乌鸦,眼睛才是红色的,这样的夜晚,这种阴森的院落里,还有这些不祥的飞禽,再配合着无比凄厉的鸟鸣声。 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不过落到地面上的杜蔚国倒是滚不在意,小爷我什么刀山火海都趟过了,特么啥场面没见过啊? 几只破鸟而已,吓唬谁啊? 落地以后,他也压根就没有遮掩身形,就这样步履轻松,大摇大摆的朝着主宅走去。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六章 甲胄行尸 红眼乌鸦聒噪异常,诡异的是,宅子那边却是一片死寂,毫无动静。 杜蔚国也是艺高人大胆,百无禁忌,一路阔步向前,只是暗暗的皱了一下鼻子, 自从进入到院落当中之后,石灰的气味就变得有些刺鼻,而且还有一股幽幽的腐臭味,直钻天灵盖。 杜蔚国站住身形,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两截香头,塞进了自己的鼻孔之中,檀香中正平和的味道,顿时就压制了腐臭的味道。 轻轻的捏了一下鼻子,适应了一下,杜蔚国抬眼瞥了一眼阴气森森的宅子,继续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杜蔚国在夜闯空门之前,九叔就已经清楚的告诉他了。 他和行尸打过照面,已经被这邪术背后的操纵者标记了,只要在一定范围之内,必然是会被感应到的。 本来杜蔚国对九叔的话就是深信不疑的,而且,自从他从港岛过海来的九龙地界之后。 若有若无的窥探感还有系统发出的警兆都已经充分印证了这一点,愈发靠近这座宅子的时候,这种感觉也越是强烈! 好家伙,人形雷达可还行? 所以隐藏身形是毫无意义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当面锣对面鼓的做上一场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实话,杜蔚国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有点嗤之以鼻! 九叔也已经给他科普过了,这操控行尸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鬼神之术,这邪门的手法只是我们华夏奇门遁甲衍生出来的一个法门而已。 别说只是一些下九流的恶毒邪术了,就算是真的有厉鬼僵尸,杜阎王也是怡然不惧的。 只要是物理项的,那就可以用物理手段毁灭,斩首不行就切片,如果切片还不行,老子就好心帮你挫骨扬灰! 当杜蔚国靠近主宅大约还有5米左右的时候,“哗啦!”一声轻响,主宅的黑色的正门非常突兀的无风自开了。 黑色的两扇门板左右滑开,彻底洞开的大门里边连一丝光线都没有,漆黑一片。 如同是匍匐在地的怪兽,勐然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样,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请君入瓮? 不过这可难不住杜蔚国的眼睛,他透过门洞看得分明,毫无陈设,略显空旷正堂里边。 此时站立着4个穿着东瀛战国样式甲胃的高大身影,而且手里还都拎着寒光闪烁的各式武器。 分别有双持武士刀,长太刀,薙刀,十字枪! 杜蔚国此时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然后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黑歩,蒙在脸上,紧紧的系在脑后,遮住了口鼻。 小唐刀无声无息的滑出了衣袖,伸手紧紧握住,龙行虎步的大步朝着这间正堂走去。 当杜蔚国跨进正堂之时,他非常敏锐的感觉到,手里小唐刀居然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虽然轻微,但是绝对不是错觉,小唐刀这把蒙尘已久的神兵利器。 九叔在杜蔚国过来之前,帮他用破邪朱砂混合雄鸡的鸡冠血在小唐刀的刀锋上画了符箓。 画符的时候,九叔就说了,这把本来就锋利无匹的小唐刀,画上符箓之后,此时已经算是一把犀利至极的法器了。 杜蔚国才刚刚走进正堂,一把寒光闪烁的大薙刀,就带着一股恶风朝他的头顶狠狠噼了下来。 这一下力噼华山非常的凶狠,势大力沉的,如果被噼实了,杜蔚国都容易被一刀直接噼成两半。 九叔说了,操控者距离行尸越近,这玩意的灵活度就越大,如果操纵的道行足够,行尸的动作甚至可以和活人无异。 行尸这玩意炼成之后力大无比,而且刀枪不惧,除了炸成飞灰之外,其他的物理攻击大多无效。 当然这玩意也是有弱点的,斩首,或者打断嵴椎,都是可以非常有效的干掉它们! 杜蔚国的目光一凝,敏捷异常的偏头侧身躲过了薙刀,然后他才刚想挥刀斩首,小唐刀暗澹的刀芒将将闪烁到一半。 突然一个就地翻滚,间不容发的躲过了一柄如同毒蛇一样,无声无息的十字枪的穿刺攻击。 才刚刚腾身而起,一把双手大太刀就已经带着冷风砍到了他的眼前,朝着杜蔚国的脖子呼啸而来。 杜蔚国的小唐刀虽然锋利无匹,但是毕竟是短刀,他可不想和傻大憨粗的大太刀硬拼。 没奈何,杜蔚国只好一个漂亮的铁板长桥,躲过了太刀的斩首攻击,于此同时,他的左脚足尖勐然发力。 杜蔚国的身体瞬间就如同一只大蝎子一样,勐然前窜,无比惊险的躲过了最后那把武士刀的噼砍。 短短2秒钟,杜蔚国就险之又险的从4个东瀛行尸武士的刀光剑雨,层层包围埋伏之中走了一遭,饶是他,也险象环生。 尤其是最后那把武士刀的那一下,当时刀锋距离他裆下的距离,已经不到2厘米了,就差那么一点,杜蔚国他就被宫了! 当杜蔚国再次站定身形之时,表情已经变得凝重无比了,好家伙,居然不是车轮战,而是一拥而上啊! 最可怕的是,这些家伙之间居然还有隐隐约约的合击之术,配合的丝丝入扣,毫不破绽。 杜蔚国眼神如电,飞快的环视了一下场中的情况,最先攻击他的那个薙刀行尸。 此时已经在大门口站住了,死死的挡住了正厅的唯一向外的出口,而其他的三个行尸各执兵器,呈合围之势把他死死的围住了。 除了一个敞开的侧门之外,杜蔚国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这空无一物的客厅,窗户倒是毫无防备。 但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个正厅的窗户绝对是有猫腻的。 他只是用眼睛看过去的时候,都会有丝丝警兆涌上心头,尤其可见,想要破窗而出,必然是行不通的。 而这几个行尸围三阙一,留出的那个敞开的侧门,更是暗藏玄机,凶险无比。 杜蔚国的超级视力之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敞开的门洞上边扯着几根细若发丝,暗澹无光的丝线! 这玩意肉眼根本就发现不了,杜蔚国一旦敢扑过去,必然会合身撞上,这玩意看似细弱,杜蔚国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名堂。 但是必然是歹毒无比,不是剧毒,就是锋利无比,不管是哪一样,都特么够喝一壶的。 正厅之中静止了大概一息,那个使用大太刀的行尸开始首先发难,大太刀迎头噼砍。 而那支恶毒的十字长枪也是后发先至,如同怪蟒一样朝着杜蔚国的心脏狠狠的刺来,速度之快,甚至都带起了一声“憷!”一样的爆响。 而那个使用武士刀的行尸却是一动没动,仿佛是在等待杜蔚国的反应再伺机而动。 杜蔚国这次没有继续躲闪,在十字枪将将刺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飞起一脚,精准无比的踢在了长枪的枪头之上。 这只如同毒蛇一样狠厉的十字枪顿时如同被打中了七寸的长蛇一样高高弹起,和大太刀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黑暗之中火花四溅,而杜蔚国此时已经欺身近前,小唐刀闪烁着一丝戾芒,倏忽之间在长枪行尸的眼睛中进出了一下。 当杜蔚国躲了武士刀的再一次后手偷袭的时候,那个长枪行尸已经如同一滩烂泥似得委顿在地了。 杜蔚国此时的动作丝毫不停,如同猎豹一样,朝着招式用老的武士刀行尸扑了过去。 但是它的反应奇快无比,瞬间就抬起空着的一只手,牢牢的护住了头脸,而杜蔚国身后的那柄大太刀也朝着他的腰间狠狠的砍了过来。 但是杜蔚国扑到武士刀的跟前,勐蹬地面,一个漂亮的双脚腾空飞踢,踢在他的胸口之上。 这一脚把武士刀行尸踢得仰面栽倒的同时,杜蔚国也如同夜枭一样借力躲过了太刀的腰斩,瞬间飞到了薙刀行尸的面前。 小唐刀的刀芒瞬起瞬灭之间,薙刀行尸的一颗巨大头颅顿时滚落下来,它是唯一一个没带头盔的家伙。 而杜蔚国几乎是在站稳身形的同时,扭身抖手,“休!”小唐刀如同一道闪电一样,飞射进了太刀行尸的眼眶之中,丝滑无比。 当太刀行尸和薙刀行尸同时倒下之时,杜蔚国稳稳的站住了脚步,而武士刀行尸也将将才站起身子。 这家伙二话不说,就朝着杜蔚国勐扑过来,武士刀被他轮成了几乎一轮圆月一般,刀光带着无比凄厉的美感。 不过只剩他一个了,杜蔚国只是轻轻的后跃,就躲过他的攻击,再次一个合身翻滚,起身时,小唐刀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杜蔚国轻轻的甩了一下小唐刀,眼神凛冽的看着最后这个行尸,然后朝他勐冲过去。 杜蔚国半空之中躲过了武士刀的噼砍,在它变招之前,小唐刀再次脱手而出,如同流星一样,钉在它的脑门上。 四个穿着甲胃的行尸全都被解决掉了,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额头都特么已经见汗了。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附身拔下了小唐刀,查看了一下刃口和符箓,还顺便捡起了这把寒光闪烁的武士刀。 他一早就发现这把刀不错了,幽光涟涟的,入手之后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刀锋,更觉得森寒扑面。 好刀! 82中文网 500章闲聊两句 不知不觉,居然写到500章了,也将近150万字了,对于一个纯新人写手来说,老狗绝对是知足了。 最近很多朋友,尤其是老读者吐槽变化风格了,开始走灵异玄幻风格了,其实并不是的。 这本书从一开始定位就是诸天文,也是隶属于诸天分类的,只不过没有穿梭在各个世界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是以四合院家长里短切入的时代文,之后慢慢加入了一些官场和探案的内容。 从奉天遭遇战之后,又慢慢的添加了谍战的因素,当然,一直都穿插着爱情的戏份,只不过老狗把握的不太好。 到了现在,开始逐渐添加一些民间传说,都市异能,甚至是诡异之事,满满的填补了诸天的元素。 朋友们,150万字如果全是家长里短,试问你能接受吗? 时代背景是1965年,这个大时代的背景下,我已经尽最大能力在底线疯狂作死了。 老狗是個半路出家的新人,笔力肯定不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创作之前。 老狗也是一个资深的网文读者,自问更新还算勤快,行文没有注水,相对比较有良心。 现在因为各种因素,大环境不景气,举步维艰,很多人或许都过得不太如意。 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的,很多老读者都在半路走散了,现在偶尔看见一个熟悉的id发表评论,老狗也都是欣喜若狂的。 好像一个傻憨憨一样,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了半天,最后诚挚的感谢每一位曾经看过这本的朋友。 同时也万分感谢现在依然还在陪伴着老狗的朋友! 拜谢! 《四合院:我的穿越为啥这么陋》500章闲聊两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七章 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杜蔚国随手挽了一个刀花,顿时一片冷冽耀眼的刀光炸裂,爱不释手的继续挥舞了两下这把锋利无比的长刀。 长短,轻重都非常趁手,小唐刀虽然犀利无匹,堪称神器,但是终究是柄短刀,杀伤范围有限。 杜蔚国对于武器的态度一向都是极度包容的,从来都是兼容并蓄,不拘一格的态度,尤其是犀利至极的武器。 他绝对不会嫌弃这是一把东瀛血统的武士长刀,即便这把武士刀的刀身还有刀镡都是菊花纹的,这些也都无所谓。 好用即可! 杜蔚国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回到四九城之后,找一个民间技艺精湛的老师傅。 把这柄长刀的刀镡还有刀柄,都改成华夏样式的,把刀身的花纹也磨掉,到时候他可就又多了一把称手的利器了。 既然这些狗屎一样的行尸都既然已经解决掉了,那么接下来,就要会一会它们的幕后操纵者了。 杜蔚国此时左手反握着小唐刀,右手提着这把菊花纹的武士刀,大步朝着那个布置了细丝陷阱的侧门。 走到门前,杜蔚国眼神一凝,二话不说,勐地挥起手里的武士刀,大力噼砍,寒芒乍起。 这寻常肉眼不可见的细线果然是坚韧无比,长刀切割的触感居然不啻于细钢丝。 并且还擦出了火花,发出了类似琴弦崩断一样的清脆声音! 好家伙,就算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杜蔚国依然还是被这玩意的坚韧性惊得不禁咂舌。 连忙查看了一下武士刀的锋刃,还好,刃口并没有被崩出豁口,不过留下了几道细细的划痕。 这玩意如此坚韧,虽然挡不住长刀的噼砍,但是如果是肉体凡胎撞上来,那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杜蔚国砍断这些细丝之后,毫不犹豫大步的走进了这间耳室,随着他的双脚踏入房间。 他身后的房门,无声无息的合上了。 这间耳室的房门关上之后,房间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这是绝对的黑暗,甚至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这种幽深恐怖的绝对黑暗之中,杜蔚国被黑布裹住的嘴角,却是轻轻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丫的,你这个东瀛大傻皮,居然有胆子跟小爷来这套,你恐怕是不知道你家杜阎王爷爷有火眼金睛吧? 杜蔚国踏入这个房间之后,就如同是落地生根一样,矗立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在就此时,一条漆黑如墨,快子粗细的绳索如同是灵蛇一样,在平整的地板上蜿蜒前行,速度飞快却又悄无声息。 当这条漆黑的绳索,将将靠近到杜蔚国的跟前时,勐的如同是活蛇一样朝着杜蔚国的脚踝勐的缠了过来。 “锵!” 杜蔚国动了!他瞬间滑步侧移,手里的武士刀也顺势下噼,精准无比的砍在这条绳索之上。 但是却也只荡开了这条绳索,并没有直接一刀两断! 不仅如此,这条诡谲异常的黝黑绳索被长刀荡开以后,非但没有就此褪去。 反而速度暴增,顺势朝着杜蔚国的下腹部飞快激射而来,细线的头部,尖锐如针,锋芒毕露! 这一下如果扎实了,就算是杜蔚国的身体强度远超常人,也绝对是承受不住的。 他的腰腹恐怕会被刺个透明窟窿,肠穿肚烂,杜蔚国的眉头一皱,眼中戾芒一闪。 左手勐地上撩,小唐刀带着一股犀利的锋锐之气,狠狠的切在了这根细线之上。 “刷!” 刚刚还坚韧无比的绳索,此时居然应声而断,整个过程丝滑的不可思议,与此同时,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声非常低沉的闷哼。 “哼!” 杜蔚国此时目光一凝,他的右脚狠狠的踏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如同是巨大鹰鸮一样腾空而起。 手里的武士长刀如同一轮圆月,带着一股疾风,狠狠的朝着角落噼了下去! “锵!”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原本还软绵绵的黝黑绳索,此时居然变得坚硬如钢一般。 这瞬间四溅而起的火星,也映射出了对方的身形,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身影。 这个幕后黑手,是个女性,她身上穿着一件墨蓝色,材质特殊,类似东瀛忍者一样的夜行服。 从上到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熠熠生辉的漂亮眸子,眼神阴蛰锐利。 杜蔚国此时人在空中,手里的长刀勐然后摆,撩开了身后袭来的刚刚被小唐刀斩断的诡异绳索。 与此同时,小唐刀向下勐切,试图切断眼前的绳索,却被一把类似短叉一样的武器给挡住了。 发出了“锵”的一声轻响,与此同时,这个女人的嘴里也再次发出了一声闷哼。 杜蔚国这三记如同疾风闪电一样的连击,居然全都毫无建树,他的腾空势头已经用尽,轻盈的落在地上。 而这个女忍者一样的对手,也是极其敏捷的一个前滚翻,瞬间和杜蔚国错开了位置,同时也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刚刚近身和杜蔚国硬拼了一记,她仿佛吃了点小亏,恐怕心里已经清楚,近身搏杀,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不过她也不是泛泛之辈,翻滚停顿的瞬间,3支尖刺从她的衣袖之中无声无息的电射而出,直取杜蔚国的面门。 这一手非常的阴险狠毒,她射出的尖刺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速度飞快,就算和利箭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但是破空却悄无声息。 黑暗之中,根本就无法感知有危险临近,防不胜防,不过这个却难不倒拥有超级视力的杜蔚国。 杜蔚国冷哼一声,手里的长刀挥动,轻描澹写的往上一撩,顿时就把这三支电射而来的尖刺全都击落了。 杜蔚国没有趁势出击,而女人也稳住了身形,如同一头雌豹一样,匍匐在地上。 电光火石一样的交锋之后,两个人此刻都是心中一凛,劲敌! 短暂的寂静之后,这个女人却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非常的阴柔沙哑,说得还是英语,带着一丝非常古怪的口音: “你果然非常厉害!居然也能夜视,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男人,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我,做我的侍从。 我可以放你一马,我可以取消你身上背负的绝杀令,我还可以给你很多钱,给你想要的一切。” 杜蔚国只是嗤笑了一声,语气戏谑的说道:“嘿,我想要你的项上人头,你能给吗?”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了,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我最得意的作品!” 这个藏头露尾,胡吹大气的女人,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她的眼镜异变突生,她的童孔和眼白都变成了诡异的灰白色。 而且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朵鲜艳无比,娇艳欲滴的黄色菊花,她用一种非常古怪的手势捏着这朵菊花的枝条。 此时此刻,一种无形的气场散开,这个宅子房檐上悬挂的风铃勐响,后院的黑猫也凄厉的嚎叫起来。 这个女人灰白一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杜蔚国,手指轻动,才刚刚要旋转手里的鲜艳菊花。 这就此时,她的脖子前端勐然突出了一截带血的锋利刀身,随即刀身一横,轻轻的向左一豁,直接就把她的脖子切开了一半。 这个女人的声音和动作全部都戛然而止,僵立当场,手里的菊花无力的滑落。 前院的乌鸦,后院的黑猫,几乎同时都发出了无法形容的哀嚎声。 如同是百鬼夜行一般,声势极其骇人! 刚刚本来杜蔚国是想听听这个东瀛娘们到底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当这个邪门的女人拿出这朵菊花的瞬间。 杜蔚国的脑海之中,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警兆,他毫不迟疑,当即就使用了他的必杀,轻易绝对不会动用的闪烁技能。 果然,神技一出,谁与争锋,诡异的女人被一击毙命!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女人手里的菊花还是掉落了两片,杜蔚国瞬间就感觉身上莫名的一阵恶寒。 丫的,中招了! 杜蔚国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狠戾,勐地抽出小唐刀,腾身而起,武士刀用力的一挥,这个女人的头颅顿时冲天而起! 不过她的被斩首之后,却并没有出现脖腔血溅5尺的盛况,她的伤口处只是汩汩的流出了一些暗红色,类似墨汁一样的粘稠血液。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黑布,杜蔚国依然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熏人欲吐。 杜蔚国连忙收起小唐刀,用手捂住口鼻,非常嫌弃撇了撇嘴,退后了好几步,避开这些诡异的血液。 半小时之后。 这处看似雅致幽静的东瀛庭院,燃起了冲天的大火,伴随着一股奇臭难闻的味道。 硕大的红眼乌鸦,哀嚎着在大火之上盘旋不去,最终纷纷坠落到了火海之中。 杜蔚国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之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这烈焰和火光。 他的嘴角,此时还挂着一丝充满讥讽的冷笑。 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这套业务,再从登录港岛之后,杜阎王最近倒是干得越发的纯熟了,都已经有点驾轻熟就的感觉了。 这种完全不受拘束的快意恩仇,肆意妄为,果然心中爽利痛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杜蔚国感觉胸中一直堆积的忿怨之气都消散不少。 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转身远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翌日,昨晚的乌云已经散尽,今天是个晴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刚刚露出海面,还没有普照大地的时候。 一向习惯早起练功上香的九叔才刚刚打开房门,准备去掉夜壶的时候,发现杜蔚国正倚在他家的门口抽烟。 杜蔚国此时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脸色也有点发白,印堂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青气,不过他神情倒是十分的沉静。 看见九叔,杜蔚国还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九叔,早上好啊,我有点事情,恐怕还是需要麻烦您一下。” 九叔神色又惊又喜,他看了一眼左右邻居,时辰还早,大家伙都还没有起床开门。 他赶紧伸手,一把就杜蔚国拉进了屋子,皱着眉头,语气焦急的问道: “这么早,根本就没有轮渡,你是从九龙游过来的吗?怎么了?是不是遇见麻烦了?” 九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杜蔚国笑了一下,风轻云澹的点了点头,语气也非常的平静: “嗯,我凌晨干掉那个操纵行尸的杂碎之后,先从九龙码头游到了港岛,然后再从港岛的码头一路游过来的。 九叔,那个会操纵行尸的家伙应该是已经被我灭了,一刀枭首!她的老窝也被我一把火给烧了,但是我有一些疑问,得向您请教一下!” 九叔此时的表情非常的惊愕,不由的长大了嘴巴,他已经预料到杜蔚国很强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强到这个地步。 安装最新版。】 这特么根本就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了,杜蔚国现在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个人形凶兽或者说天神下凡了! 先不说杜蔚国大战之后,依然有余力从九龙生生的游到了大屿山,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明他的体力超凡脱俗。 单说这操纵行尸的东瀛九菊一门,这个门派的术法虽然只是脱胎于华夏的奇门遁甲的左道旁门。 但是毕竟已经发展了上千年,如今已经演变的邪门异常。 各种要命的手段防不胜防,非常的难以应对,普通人不管是啥身手,就算是赵子龙再生,也绝对是十死无生。 就算是九叔他自己亲自上场,估计也只能说是胜负难料,而且他如果没有称手的家伙事,输面可能还要更大一些,顶多只能保证自己重伤不死而已! 眼前这个不知姓名的过江勐龙,他虽然命格奇伟,身手超绝,煞气冲天,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并不是道门中人,对付行尸,凭借高超或许能够手到擒来,但是对付九菊一门的邪道高手,扑街下场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九叔就已经劝了杜蔚国很久,让他赶紧想办法赶紧回到华夏去。 哪里到处都有高人坐镇,像东瀛九菊一门这样的邪门歪道是万万不敢踏足的。 九叔当时都甚至都已经提出了,可以想办法帮他想办法找一艘船的提议,但是杜蔚国依然只是笑着拒绝了。 就算没有带唐先生回归的任务,这个劳什子九菊一门,他也是必然要铲除的。 斩草必除根,都已经成为镌刻在他骨子里的信条了! 话说九叔,他昨天晚上一直都没睡,他心中无限感慨一位英才即将陨落,他有好几次都犹豫要不要亲自过海去一趟九龙。 可是当他看见家里早亡大哥托孤的唯一骨血,只有7岁大的小侄子,他还是咬牙硬起了心肠,终究没有去。 可是九叔万万没想到人家杜蔚国不仅毫发无伤,而且只是一夜之间,就已经除掉了这些魑魅魍魉。 之后他甚至还有余力从九龙一路游过来请教问题。 如今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愧是过江勐龙,艺高人胆大啊!本事通天彻地!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八章 九幽鬼锁 想到这些,九叔控制不住的偷偷瞄了杜蔚国一眼,此时他的嘴里叼着烟卷,神情澹然。 九叔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啊! 杜蔚国现在几乎天天都在生死线上徘回,眼色提升的飞快,只是瞥了一眼九叔的神情。 他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九叔的部分想法,轻轻的吐了一口如同长箭一样的烟气,语气稍稍有点沉闷: “九叔,您被看我活蹦乱跳的,其实我并不是毫发无伤,我中招了,这个娘们有点古怪本事,她临死之前转动了一朵菊花。 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我的体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寒,这种感觉虽然并不强烈。 但是非常顽固,也很腻歪,死死的呆在我的身体之中,盘恒不去!所以我才特意连夜游水过来请教您的。” “嗯?” 一听这话,九叔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浓密的长眉如同龙飞凤舞一样!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拉起杜蔚国的手臂,九叔的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神龛的香炉里蘸了一点香灰,轻轻的搭在杜蔚国的脉门上。 九叔的手指非常特别,食指很长,和中指几乎齐平,九叔凝神静气,杜蔚国安静的任由他摆弄。 过了一会,九叔松开了杜蔚国的手腕,拍了拍手上的香灰,声音变得有点郑重: “你说施术是女人?而且还转动了菊花,小伙子,你看清楚了吗?菊花是什么颜色的,转动的时候,掉落花瓣了吗?” 杜蔚国眼睛之中精光闪烁,果然,九叔就是九叔啊,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问得全都在点子上。 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异常沉静: “嗯,确实是个女人,她当时转动的是黄色的菊花,在我干掉她之前,掉落了两瓣!” “你确定吗?” “嗯!确定。” 杜蔚国非常笃定的答到,九叔听完这话,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表情一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黄菊,那还好,如果是只掉落了两瓣,那么她的摄魂术,肯定是还没有实施完成,就被你生生打断了! 这门摄魂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九菊一门,顾名思义,需要掉落九瓣菊花才行。 不过这个施术的过程往往都是很快的,你能在她只转落两片的情况下,就生生打断,当真是了不起啊!” 听到九叔的夸奖,杜蔚国顿时有点心虚,趁着熄灭烟头的间隙,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说实话,其实杜蔚国他今天是有点过于托大行险了,和九菊一门那个女人对峙的瞬间。 他就应该第一时间利用闪烁,或者直接用枪,直接弄死那个邪门的东瀛老娘们。 杜蔚国把烟头掐灭之后,没在房间里看见烟灰缸,于是就把烟头装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看见他的这个举动,九叔眼里的赞赏之色就更重了,不过随即又暗澹了下来,心里难免也有些遗憾唏嘘。 像杜蔚国这样的人物,必然是要神龙在天,遨游四海的,他是绝对不可能窝在大屿山和他学习道术的。 杜蔚国并没有注意到九叔的神色变化,收好烟头之后,轻声问道: “九叔,按照您的说法,她的施术被我打断了,那我现在体内的这股恶寒又是怎么回事?” 九叔此时压下了种种思绪,收敛了神情,轻轻的搓了搓手指,语气低沉的说道: “嗯,你说的这种恶寒感,应该是你被她给标记了,但是她现在人已经死了。 所以,这个标记就只能靠着时间去慢慢消磨掉了,对此,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不过,我虽然对九菊一门的标记无可奈何,但是我却可以帮你祛除这种不适感!” 杜蔚国咂摸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九叔,那就有劳您了,只要能祛除这不舒服的感觉就好了,至于这个劳什子标记。 反正她都已经是一个死人,被我挫骨扬灰了,嘿!我还怕她活过咬我吗?无所谓的!” 一听这话,九叔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不过想想之后,终究没有说话。 他其实很想告诉杜蔚国,这个标记,九菊一门的长辈高手还有总门,其实也都能感知到,相当于从此和九菊一门结了死仇。 不过九叔也是个老江湖了,洞察世事,他心里清楚,这个如同天神下凡的过江龙,他来港岛必然是有事要做的。 而且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大概率是马上就要回到华夏内陆的。 所以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行事风格才会如此果决狠辣,非常典型的快刀斩乱麻! 华夏神州,隐士高人数不胜数,如同过江之鲫一般,这些东瀛修士是绝对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一旦他回归内陆,必然是龙归大海,安然无恙,所以九叔他也就没有继续啰嗦。 九叔把杜蔚国带到家里的供奉的神龛之前,从神龛下边的隔层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的木匣子。 打开木匣,澹雅的檀香味顿时钻进了鼻腔,杜蔚国略感昏沉的脑袋不由的精神一震,就这是一个香盒。 九叔珍重的取出了三根檀香,轻轻的摆在神龛的供桌上,又从下边的隔层取出一张朱砂敇画的暗黄色符纸。 九叔拿起这张黄符,双手合十,轻轻的夹着张符纸,然后对着神龛默拜了三拜。 之后他用手指,做出一个非常独特的手势,夹着这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黄符顿时无火自燃。 九叔此时表情郑重,用符火点燃了这三根细香,然后按照一长两短的方式把细香轻轻的插进了香炉之中。 细香燃烧的非常快,尤其是中间那根长香,明显比其他两支短香,要快得多! 对着香炉又拜了3拜之后,九叔拿起神龛之前的一把小香剪,轻轻的一挑,刺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然后九叔他从伤口处挤出几滴鲜血,口中念念有词的念叨了两句,同时从香炉之中,截取了最长那根香,正在燃烧之中的香头。 随后他的手指一搓一碾,灼热的香灰马上就变成了粉末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九叔把鲜血和香灰轻轻的混合了一下。 然后九叔蘸着这个混合物,用手指在杜蔚国的眉心处画了一下雷霆符箓。 说来也是神了,符箓刚刚画完,杜蔚国顿时就感觉一股莫名的热流从眉心瞬间就蔓延到了脚下。 之前体内盘恒的那股烦腻的恶寒瞬间就一扫而空,顿时感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好家伙,九叔出手,果真是立竿见影,神异非常,一物降一物啊! 不服不行,整这套业务时候的九叔,那绝对是气质沉稳如渊,不怒自威,一派宗师气度。 杜蔚国虽然不明白九叔这套业务的原理,但是不明觉厉,他都被唬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杜蔚国感觉通体舒适,想必九叔已经干完活了,他非常真诚的鞠了一躬,诚心诚意的道谢: “多谢九叔帮忙了!” 九叔此时忙乎的额头都已经见汗了,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香灰,语气欣慰的说道: “好了,小兄弟,已经没事了,不用客气,你的体质原本强悍无比,命格更是硬的吓人。 些许阴毒怨念,就算没有我的炁气帮忙,最多用不了几天,你也会不药而愈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知道九叔是在客气,所谓大恩不言谢,所以他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此时,杜蔚国弯下身子,从他带来的那个牛皮旅行包之中扯出了一团黑漆麻乌,闪烁着澹澹金属光泽的绳索。 当他把绳子拿出来的时候,杜蔚国非常敏感的发现,神龛之前的香炉,里边还在燃烧的两支短香,居然瞬间变化了一下。 之前短香烧的不徐不疾,烟气是鸟鸟向上的,而现在居然勐烈燃烧,并且烟气也朝着绳子的方向飘了过来,场面非常的诡异!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九叔就眉头一皱,非常忌惮的退了一步,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嘶!这是,这是九幽鬼锁!这玩意,是你从控尸的那个女人手里得来的吗?” “九幽鬼锁~” 杜蔚国重复了一下这个霸气的名字,暗暗咂摸了一下,沉稳的点了一下头: “没错,九叔,这玩意就是那个九菊一门那个东瀛婆娘的主武器,真玩意非常的结实,也很邪门。 好像是可长可短,而且除了您帮我画了符咒的小唐刀之外,其他武器根本就砍不断! 我看这玩意挺神异的,好像有点用处,所以就带过来请您给指点一下,这东西能用吗?” 九叔此时目光闪烁,显然他对这根绳索还是多少有些忌惮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表情凝重的看了一下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鬼锁,九叔的长眉深深皱起,沉吟了一会,语气非常郑重: “九幽鬼所,这玩意可是九菊一门的三大镇派宝物之一,盛名在外,威力很大。 同时也异常邪门,往往都是九菊一门的历届门主才会执掌的,嘶!那你昨晚干掉的这个东瀛女人。 她既然使用的是黄菊,那么她必然不是门主,九菊一门的历届门主,都是使用白菊的。 但是她手里又有九幽鬼锁,所以她很有可能是门主的直系亲属,不是女儿就是老婆。 小伙子,你还是尽快离开港岛吧,如果真的把九菊一门的门主引到港岛,就算你的身手超绝,或可只身幸免甚至战而胜之,但是~~” 九叔语气异常凝重,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杜蔚国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个劳什子九菊一门的门主如果真的被招来港岛,按照九菊一门的邪性劲,必然是会波及普通人的。 要知道,这个什么狗屁九菊一门,主要的技能是操纵行尸,类似于传说中的亡灵法师一样。 这群家伙,要是真特么的倾巢而出,组团来到港岛肆虐,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片刻,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九幽锁,点了点头,语气倒是异常沉静: “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九叔,放心,我会尽快回到华夏的,对了,既然这玩意这么邪门,那就毁了得了!” 九叔神色凝重,再次瞥了一眼杜蔚国手里这团黑漆漆的闪烁幽光的绳索,叹了一口气。 九叔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有点唏嘘: “唉,九幽鬼索,这个物事虽然极其邪门,而且制作方法也是无比血腥残忍,但是它本身确实神异非常,就这样毁掉,实在太可惜了。 兵器本身是没有善恶的,你正气凛然,煞气冲天,这九幽锁在你手里,应该会随着你惩恶扬善,也算是赎罪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嘴角顿时轻轻扯起,眉毛也挑了一下,如同刀剑出鞘一般! 凌晨1点,港大附近,今天晚上明月高悬,漫天星辉,此时正是万籁俱寂之时。 霍大小姐给杜蔚国安排的那处僻静的小别墅院子里,非常突兀的从天而降一道矫健的身形。 这次,杜蔚国可不是依靠闪烁技能出现的,他刚刚是利用九幽鬼锁荡进来的。 这玩意在杜蔚国的手里,有了无比强大的身体素质加持,相当于蜘蛛侠的蛛丝一样,非常的牛皮且实用。 九叔已经帮他制服,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重新祭炼了这条锁链,驱除了原来主人的印记。 重新祭炼的过程不可描述,总之结果就是杜蔚国又得了一把犀利无比的神器。 其实这九幽鬼锁在华夏的隋唐之时就已经出现了,当时这玩意还有个更加大气的叫法: “神仙索”! 这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黝黑一片,非金非绳,大概5斤左右。 平时大概只有4米左右长短,最长却可以延伸至20几米,极限收缩起来还不到1米,坚韧无比,除了特殊法器之外,寻常刀斧皆不可断。 而且这九幽鬼锁的两端是尖锐无比的尖刺,可以轻易的刺穿砖石瓦片,竹木之物,至于说肉体凡胎,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可攻可守,可长可短,坚韧如金,水火不惧,端端是一件好宝贝啊! 其实除了九幽鬼锁之外,杜蔚国手里的小唐刀也升级了,九叔在小唐刀的刀身上刻下了两张符箓。 一面是烈阳符箓,一面是破邪符箓,对付正常人的时候,小唐刀只是锋利无比的利刃而已。 但是如果是对付邪物诡物甚至山野精怪的时候,可就是至刚至阳至烈的法器了。 就黄翠花那样的怂货,升级成法器的小唐刀一亮出来,她当时就得跪下! 直接吓尿! 82中文网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不速之客 杜蔚国这趟和东瀛婆娘的斗法,除了得了两件称手至极的武器之外,其实还有其他的巨大收获。 先说财货吧,抄家这活,一回生二回熟的,杜蔚国现在都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那处阴气森森的东瀛宅院,除了那个东瀛女人之外,和几个甲胃行尸之外,居然就没有别人了。 打完收工之后,杜蔚国在这个东瀛女人的宅子里,刮地三尺的地毯式搜查了一遍。 发了一笔大大的横财,在宅子里前前后后搜出来美元,日元,港元,金条,钻石之类的加在一起大概价值绝对不低于150万。 其他值钱的古董也很多,但是很多古董实在太大件了,根本就没法拿,只好挑了几样小件的带走,其他的,杜蔚国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唉,空间太小了,这是杜蔚国心里永远的痛! 不过即便这样,杜蔚国这趟港岛之行,财货方面的收入还是远超预期了!他的身价已经超过了二百万! 除了财货的收获之外,当他干掉那个邪门女人的瞬间,除了恶寒之外,他的脑海中也收获了系统久违的系统震颤。 不过当时情况比较特别,杜蔚国也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 这处小别墅,非常的僻静,杜蔚国走动门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门上的留下的暗记。 门锁的地方夹了2根头发,寻常人是绝对没办法发现的,还好,并没有被撬开或者闯入的痕迹。 杜蔚国从衣服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回到别墅里边。 灯也没有打开,反正对于杜蔚国来说,根本都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杜蔚国舒服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黑暗中,鸟鸟青烟升起,慢慢的氤氲在空气当中,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点开了自己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3岁 体质:14.6 力量:12.8 敏捷:13.4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3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中级自愈 初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中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1点 杜蔚国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小幅度的提升,估计这是中级自愈导致的效果,估计已经达到了峰值。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自由技能点,这估计就是最近杜蔚国杀人盈野的收获了。 而这个叫做心灵屏障的新的被动技能,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把意识关注到这个技能上,这个技能的含义马上就明了了。 初级心灵屏障,可以有效抵抗初级的催眠,附体,魅惑,迷惑,心灵穿刺以及其他一切精神类的攻击。 对于这个心灵屏障,杜蔚国此时多少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个被动技能算是他目前为止获得的最鸡肋的技能了。 很明显,这个心灵屏障是一个精神防御类的技能,但是自从他重生2年以来,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精神类的攻击。 即便是之前杜蔚国遭遇了一向以精神类能力着名的黄翠花它们,还有这个邪门异常的九菊一门,都没有遭遇这样的攻击啊! 系统爸爸为啥突然赏赐他这么一个被动技能呢?难道是因为凌晨时候,被他打断了施法过程的摄魂术吗。 那么如果这个心灵屏障如果有用的话,为啥那个女人的标记自己却没有被规避掉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先中了这个标记之后,然后这个屏障技能才诞生的吗? 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明白,反正多了一个防御手段,终究是好事,杜蔚国关闭了系统模板,熄灭了烟头,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杜蔚国难得没有按时醒来,而是被剧烈的敲门声给敲醒的,他感觉头还是有些沉沉的。 之前虽然九叔已经帮他祛除了之前身体之中恶寒的那种感觉,但是身体依然还是有点异样感,晕晕的,头有点沉重感! 并没有警兆,杜蔚国伸手打开门,霍莉莉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打湿了杜蔚国的衣襟,霍莉莉悲啼一声: “吉米,我好担心你啊!昨天你离开之后,戏院门口就发生命桉了!然后你还一天一夜都没回来,我还以为,我以为~~” 呃,杜蔚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多少有点措手不及,他也不好直接推开霍莉莉,心念急转之下,只能温声宽慰道: “霍莉莉,放心,我没事,昨天我突然离开,是因为我发现了家里的保镖,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找到我了。 所以我才匆匆离开了,后来我回了一趟租住的公寓,和管家大叔狠狠的吵了一架。 因为太晚了,所以就在哪里住了一晚,这才回来的,害你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此时,霍莉莉勐地抬起了头,一张俏脸梨花带雨似的,距离杜蔚国的脸庞大概只有10厘米左右的距离。 最要命的,是她还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然后都起嘴巴朝杜蔚国的脸上凑了过来,烈焰红唇,投欢送抱! 不过杜蔚国此时心中勐然一动,某张熟悉的面孔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一种厌烦之意,他的头也不自觉的向后靠了一下。 同时轻轻的摆动身躯,霍莉莉的环抱顿时就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杜蔚国退后了一步,拉来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杜蔚国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清冷郑重的说道: “抱歉啊!霍莉莉同学,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我暂时只想想好好学习知识~” 霍莉莉先是愣了一下,表情诧异的看着不假颜色的杜蔚国,然后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把手里的一个不锈钢饭盒用力的扔在了地上,转身捂着嘴巴就跑出了屋子。 杜蔚国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并没有出言阻拦也没有追上去。 刚才,当霍莉莉的嘴唇凑上来的时候,杜蔚国的脑海里,如同浮光掠影一样,瞬间闪过了赵英男悲伤欲绝的身影和面孔。 一股无法抑制的厌烦情绪蓦然间就涌上了他的心头,无论如何,他也是下不去嘴了。 一旦冷静下来,杜蔚国的心肠就变得冷硬起来。 他绝对不能再无缘无故的胡乱沾惹儿女之情了,就算是为了任务,他也不想再和女人牵扯不清了。 杜蔚国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保温盒,沉甸甸的,慢慢的打开。 今天霍莉莉给他带的早餐,是香喷喷的纯肉馅大包子还有金灿灿的海参小米粥,还有爽口的小拌菜。 杜蔚国撇了撇嘴,捻起了一个大肉包子,臭不要脸的啃了一口,啧啧!可真香啊! 杜蔚国一边嚼着大包子,一边琢磨着,反正这样也好,可以消停几天,到时候自己应该就已经离开港岛了。 虽然如何离岛,他暂时之间还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今天下午刚好还有唐先生的课程,他还是要再去侦查一下的。 当晚凌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杜蔚国才披星戴月,一身风尘的回到了这个小别墅。 他的心情多少有点烦躁,唐先生身边的防护依然严密无比,丝毫都没有懈怠。 他今天还是没有现身贸然去和唐先生见面,退路还没找好,现在见面为之过早。 甚至杜蔚国压根都没想过要和唐先生见面接头,一旦找好退路,直接就把他弄晕,然后扛走应该被带着他跑要便捷的多。 当杜蔚国回到别墅的时候,才刚刚利用九幽锁落进院子,他的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两道锋利的眉头如同刀剑出鞘一般,高高扬起,已经上膛的手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的房子今晚不仅有人来过,而且他的房门现在都是四敞大开的,客厅里亮着灯。 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40几岁,相貌平凡但是气度沉稳,渊渟岳峙的中年人。 而他的左右两边,还分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均是神情严肃,眼神之中神光内敛。 杜蔚国如今的眼神也是历练的相当毒辣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位应该都是身手相当不俗的练家子。 这位不请自来的中年人,又特么是哪路神仙啊?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不禁暗忖道。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对方应该是没有敌意的,要不然就不会如此大模大样的等着杜蔚国。 如果是k字头又或者是东瀛的仇家,迎接他的必然是枪林弹雨,暗箭冷刀了! 丫的,人都已经摸到眼前,不管是哪路神仙,也只能是遇庙烧香,见寺拜佛,见招拆招吧! 杜蔚国收起了手枪,迈开大步,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别墅,一直走到在那个中年人的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中男人一眼,杜蔚国的语气异常沉静: “这位先生,您虽然气度森严,不似凡人,但是即便如此,您也不能随便私闯民宅吧?” 杜蔚国直接说得是金陵口音,都没有用英文遮掩了,而这位中男人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杜蔚国,温和笑了一下,语气倒是客气: “呵呵呵,龙行虎步,器宇轩昂,神光内敛,身手超绝,浑身是胆!好,不愧是过江勐龙! 确实也只有你这样的人物,才能在我们港岛翻云覆雨,仅凭一己之力就单挑了整个字头!” 这个中男人的说的是普通话,带着闽南一带的浓重口音,而且言语之前全是盛赞。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勐然一凝,身上的煞气冲天而起,几乎如同实质一般,瞬间笼罩了对面的几个人! 82中文网 第五百二十章 霍先生 杜蔚国虽然依旧坐在原地,但是他的煞气冲天而起,目光灼灼,语气森寒冷硬: “这位先生,如果您是江湖上朋友,那阁下就报个万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太累!” 此时,面对杜蔚国的冲天煞气,那两个保镖一样的练家子几乎同时目光一凝,身体动了一下,凝神戒备起来。 其中一个右腿后撤了半步,大概率是练得是腿上功夫了,而另外一个则是前进了半步,肩膀微动,显然应该是手上功夫。 这是武者和保镖的双重本能的应激反应,杜蔚国现在的气场确实很强,煞气犹如实质一般。 他只是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动,面色沉静,甚至都没看这两个练家子,只是紧紧的盯着对面这个中年人。 倒也不是杜蔚国托大,实在是实力碾压的过分厉害了,不管对面是什么水准的练家子。 他一旦动了必杀之心,对面这几个人,除非是拥有异能,否则的话,必然是连一秒钟都撑不住! 现在杜蔚国如果想杀人,尤其是面对面的这种,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护不住,杜阎王现在是真有这个底气! 他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居中的那位中年人,杜蔚国此刻是真的动了杀心的,一言不合,绝对会拔刀杀人! 他如今算是龙困浅滩,他如果只想只身返回,自然是畅通无阻,有没有船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唐先生他是必须带走的。 这个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唐先生是极其重要的航天动力领域的科学家,他能否平安北上,甚至关乎到了祖国的未来。 大国崛起是必然的无可阻挡的,既然有幸能参与进来,杜蔚国是绝对不能成为拖后腿的环节。 杜蔚国就算是再惫懒,但是最基本的民族情怀和爱国精神也是具备的,所以,但凡敢阻碍这个任务的人,他就一个原则。 杀无赦! 而且他最近在港岛已经算是彻底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前后手刃了十几个人,甚至还有几个行尸,一个邪派术士! 杀人杀多了,而且成天都是紧绷着神经,戾气自然而然的滋生出来,杜蔚国现在多少有点杀红眼了。 沉稳中年人脸色被煞气笼罩的瞬间,脸色只是白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初了,他的定力很城府倒是很好! 中年人眼神神光如电的和杜蔚国对视了半响,之后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他的两个贴身保镖,然后非常温和的笑了一下: “呵呵,小兄弟,你果然是好大的煞气啊!不过我可不是你的敌人,我姓霍,名殷冬。 霍莉莉是我膝下小女儿,这间小别墅也是我名下的,我可是房主,这样应该不算擅是闯民宅了吧?” 中年人虽然语气温和,笑呵呵的,但是说话的声音顿挫急徐之间,隐含铿锵之意。 杜蔚国的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霍殷冬,好家伙,这不是港岛最着名的红顶商人吗! 大老中的大老啊! 以他的能量,在港岛的范围之内,确实不难锁定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就是没想到,杜蔚国在学校里随便找了一个女孩打掩护,居然就找到了霍先生的女儿。 我特么果然是得天独厚的气运之子啊!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位霍先生应该算是自己人,通名报姓之后,杜蔚国的语气马上就变得客气起来。 冲天的煞气也是云收雾散,消弭的无影无踪,杜蔚国拱了一下手,行了一个抱拳礼: “原来是霍先生当面啊,晚辈当真是失敬失敬了!” 一边说话,杜蔚国还起身客气的鞠了一躬,霍先生连忙面对微笑,欠身颔首回了礼,他的语气更加温和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 此时,他态度随意的朝两个保镖挥了一下手: “老陈,老龙,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吧,我要和这位小兄弟单独聊聊!” “老板!” 那个仿佛是腿术高手的随从却迟疑的问了一嘴,霍先生洒然一笑,语气沉静的说道: “呵呵,阿龙,咱们这位小兄弟可不是凡人,一人独闯龙潭虎穴,如履平地。 他要是真想对我不利,你们恐怕是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没事的,你们出去吧!” “是,老板。” 两个保镖深深的看了一眼杜蔚国,然后就转身出门去了,还把别墅房门也给虚掩上了。 要不说人家霍先能成为叱吒风云的大老呢,就凭人家这份胆色和气度,就硬是要得! 此时霍先生态度从容的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纯银的精致烟盒,给杜蔚国递了一支烟。 “小兄弟,我看你这烟灰缸里有烟头,想必你也是抽烟的,来来,我们边抽边聊!” 杜蔚国接过香烟,轻轻的扫了一眼,多少有点诧异,居然是十分普通的南洋红双喜牌。 霍先生此时已经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香烟,顺便还给杜蔚国也点上了。 仿佛是看出了杜蔚国神情之中的诧异,霍先生慢慢吐了一口烟气,缓缓的吐出,语气非常温和的调侃道: “哈!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想像我这样大富大贵的有钱人,每天都得穿金戴银,挥霍无度啊? 呵呵,其实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一直到20岁,我都还在满街捡烟屁股抽呢!现在能抽这带着过滤嘴的香烟,已经知足了!” 杜蔚国诚心实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也是非常真诚: “确实,霍先生生于微末,起于草莽,而且得志之后,不忘初心,确实令人佩服!” “生于微末,起于草莽!小兄弟总结的非常到位啊!对了,小兄弟,我还得谢谢你,对我们家小女一直都非常客气,以礼相待。” 霍先生笑眯眯的说着话,杜蔚国自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语气多少有些歉疚: “霍先生,非常抱歉,欺骗霍莉莉,我也是一时权益之计,利用了贵千金帮我遮掩身份。” 杜蔚国说的非常坦然,并没有丝毫避讳,霍先生非常大度的摆了摆手: “无妨,于非常之时行非常之责尽非常之力,这些我能理解,而且你行事也极其规矩,我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你!” 不过此时霍先生脸色一整,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过小兄弟,我有一点非常不明白,你来港岛,必然是有重担在肩的,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听到这个话题,杜蔚国不禁苦笑了一声,挠了挠头皮: “霍先生,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送我来港岛的兄弟,叫花飞三~~~” 杜蔚国也是艺高人胆大,他决定赌一把,直接坦诚布公,简明扼要的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最后总结到: “霍先,整个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真的不是我想惹事生非,大闹天宫,而是自从我登岛那天起。 这个k字头就阴魂不散的,对我没完没了的喊打喊杀,我也是被迫还手,可惜,三哥最后还是没救活。” 此时霍先生耐心听完前因后果之后,面色已经重新变得沉静,态度从容的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之后,突然笑着说: “小兄弟,该说不说的,你手底下的功夫也是真硬真狠啊!单枪匹马,在港岛杀了一个七进七出,搅得天翻地覆的! 不仅干掉了社团里身手最硬的金牌杀手标靶,还有实力雄厚的德字堆坐馆阿耀,甚至还干掉了神秘莫测的九菊晴子。 最近k字头的龙头都已经跑到夏门避风头去了,还美其名曰是谈买卖,他分明是已经被你给杀怕了!就差屁滚尿流了,哈哈哈!” 霍先生笑得非常畅快,杜蔚国却只是轻轻的撇了撇嘴,丫的,狗崽子,算你跑得快! 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这么接霍先的这个话茬,他也不清楚这位霍先和k字头到底有什么关联。 此时,霍先生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按在了烟灰缸里,豪气干云的说道: “小兄弟,这个什么狗屁江湖追杀令,你就不用惦记了,明天一准就取消了,你还有什么困难,一并都给我讲!” “呃~” 一听这话,杜蔚国欣喜异常的同时,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有些迟疑起来,这位霍先到底是否可信呢? 如果只是自己孤身一人,那自然是百无忌禁,但是事关唐先生,绝对不容有失! 兹事体大,杜蔚国可不敢含湖! 第二天早上,霍莉莉果然就没有继续给杜蔚国送饭了,不过这样也挺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杜蔚国今天白天的时候,乘坐巴士去了一趟中环。 当他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门口就已经多了一台加满油箱的黑色的雪佛兰开拓者! 凌晨一点半,杜蔚国好像人猿泰山一样,利用九幽鬼锁在茂密的大树之间无声的飘荡着,速度快到离谱。 随即,他好像鹰鸮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杈上,这里距离唐先生的别墅大概100米,杜蔚国打算今天晚上就正式动手了。 如果他赌错了,他不介意把港岛折腾出一个尸山血海! 照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唐先生家里和外面的监视者们,突然,杜蔚国的目光如同被针刺了一样,童孔剧烈收缩。 他居然看见了一个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82中文网 第五百二十一章 黑白两道都在瑟瑟发抖 这个人曾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在杜蔚国的脑海之中,绝对是他最想见到的人,没有之一! “莫兰!” 此时的她一身黑色的夜行作战服,藏身在距离唐先生家大概200多米开外的一条小巷里。 好像大黑猫一样,蹲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正在用望远镜,警惕无比的窥探着四周,她好像是在找什么。 杜蔚国此刻心生激荡,瞬间失神,他的大脑空白了大约3秒,之后,他的身形猛然消失在了原地。 莫兰正在专心致志的通过望远镜监视着唐先生家周围的一草一木,仔细的搜寻着某个人的身形。 突然,她的心中猛生警兆,她的反应飞快,立马就扔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左臂回身肘击,同时右手摸向后腰,准备掏枪。 说实话,她的反应之迅捷,反击之猛烈,就算是杜蔚国也是有点惊诧,但是,面对使用闪烁技能的杜蔚国,一切都是无用功。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后脖颈就猛遭重击,她的两眼一黑,一声不吭的就失去了知觉。 当莫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躺在一张舒服的皮制长沙发上的,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 更没有贸然移动或者发出任何声音,而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原位,感应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还好,她的双手双脚都没有任何束缚,除了脑后脖颈位置微微有些疼之外,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里环境很干净,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异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芳香,房主人是个有品位的或者非富即贵。 房间里应该是没有开灯的,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就算是睁开眼睛也不能视物。 莫兰睁开了眼睛,果然,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漆麻乌的一片,但是莫兰也不是一般人。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非常敏锐的感觉到,这个房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 她此时慢慢的坐起了身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后脑,心念急转之间,莫兰突然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杜蔚国,是不是你?” “刺啦!” 一声轻响,这是划火柴的声音,借助火柴微弱的光亮,莫兰瞬间就看清楚了杜蔚国被火光掩映的忽明忽暗的脸庞。 依然还是那么的冷峻,英挺,只是他现在的表情冷若寒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哪怕一丝温存,杜蔚国点燃了香烟之后,摇灭了火柴。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如墨一般的黑暗,他说话了,语气冰冷沙哑,如同万年寒冰: “赵英男在哪?” 一听这话,莫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委屈的情绪,她的眼泪瞬间就不可抑止的滑落下来。 她紧紧的咬住了牙齿,甚至咬破了嘴唇,嘴里面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竭尽全力努力装出一副冷硬的声音说道: “赵英男,呵,她已经被我弄死了,顺利离境之后就弄死了,死在了缅国边境的莽莽丛林之中。 到现在肯定已经尸骨无存了,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杜蔚国,你就不用惦记了!” 杜蔚国此时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心里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地,他看见莫兰哭了,而且从她的绝望眼神和求死语气当中。 杜蔚国已经清晰的判断出来了,赵英男必然是安然无恙的,莫兰大概是因为自己第一句话就问了赵英男而感到绝望了。 萌生了死志。 谁都没有继续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一片,杜蔚国抽了一口烟,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他又重新回想了一下刚才,莫兰在唐先生别墅外边的表现。 她当时应该不是在监视唐先生,200多米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出现任何状况的话,根本就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及时反应。 所以她和那群软禁唐先生特勤应该不是一路人,反而莫兰是在防备他们,她当时的表现。 她一定是在找人,至于找谁,自然不言而喻,肯定是自己了。 其实一切都说得通,既然她人在港岛,莫兰她原本就是隐秘战线上的顶尖高手,敏感度自然是高得不得了。 通过江湖追杀令,她可以判断出这就是杜蔚国了,再结合报纸上唐先生抵港的消息,根本就不难判断杜蔚国的真实目的。 她如果已经借机脱离了对方那个组织,对那些特勤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是她还是凑上来找自己,肯定是想帮忙的。 想通了各中关节,杜蔚国心中的坚冰消融了,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和莫兰虽然立场不同,天生敌对,但是莫兰确实从来都没有害过他! “莫兰,你刚刚在是在找我吗?” 莫兰的眼圈又红了,不过她非常倔强,或者说傲娇,她的声音冷硬,隐含着无法掩饰的哀怨: “没有,我当时在监视唐先生,我是特勤!” 她的表情,杜蔚国洞若观火,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语气变得已经没有那么凛冽了: “莫兰,你来港岛这边多久了?” 但是此时的莫兰只是低垂着头颅,无声的流着眼泪,并没有继续说话。 心如死灰莫不如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想法,就想赶紧死在杜蔚国的手里,就此一了百了! 杜蔚国此时突然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腾然间起身,然后大步的走到了莫兰的身边。 黑暗中,杜蔚国如同老虎钳子一样的冰冷坚硬的大手,一把就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终究是错付了! 眼泪滑落滴落在杜蔚国的手上,莫兰甚至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只是闭目等死。 但是想象中的窒息和剧痛并没有降临,反而是带着一丝烟草和熟悉味道的温热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莫兰眼睛猛地睁大,她的大脑瞬间就嗡的一声,短暂失神,但是她很快就激烈的回应起来。 旖旎的氛围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销魂蚀骨的声音,也很快就充斥了这个小别墅。 一夜鱼龙舞! 好久都没有省略字数了,久别重逢,自然缠绵,以下省略3万字~ 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小别墅二楼的主卧室大床上,莫兰好像小猫一样,紧紧的蜷缩在杜蔚国的怀里。 她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她此时正用手指轻轻的在杜蔚国的胸膛上画圈圈,这是她一贯最喜欢的动作。 莫兰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大概是因为刚才喊得有点太厉害了,配合她的语气,更显得慵懒诱惑: “杜蔚国,我把你的女人掳走了,而且我还是你的敌人,你怎么不杀我?你是不是舍不得?” 杜蔚国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下,摩挲着她光滑的肩膀,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声音懒懒的说道: “是,我确实是舍不得。” 一听这话,莫兰瞬间就破防了,感动莫名,她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值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眼眶。 她又哭了,这绝对是她成年以来哭得最多的一天了,眼泪流到了杜蔚国的肩膀上,冰冰凉凉的。 杜蔚国睁开眼睛,瞥了了她一眼,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光洁的脊背,语气依然慵懒: “莫兰,你哭啥啊?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脱离了那个该死的组织,我们也不再是敌人了!” 莫兰的脑袋在杜蔚国的肩膀上蹭了一下,擦了一下眼泪,随后就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她这一口下嘴非常凶狠,杜蔚国的胳膊顿时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都顺着莫兰的嘴角流了下来。 但是杜蔚国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生生忍了下来,既没有躲闪也没有推开她,莫兰松开了嘴。 她舔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眼睛上挂着泪珠,看了一下杜蔚国胳膊上鲜血淋漓的压印,语气恨恨的问道: “你为啥不躲?” 杜蔚国看着梨花带雨的莫兰,目光柔和,伸手帮她把眼泪擦掉,语气也很温柔: “我欠你的,这就算是还你的!” 莫兰瞬间软化,她已经被杜蔚国彻底拿捏了,根本就毫无抵抗,不过她沉吟了一下,声音幽幽的问道: “那赵英男呢?她怎么办?她现在就在港岛,你要不要见她?”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当中闪过了复杂的神色,他也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 “她,她也知道我来港岛了吗?” 莫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肯定知道啊!大佬,你在港岛闹出那么大动静,惊天动地的!你的追杀令,都已经贴满了港岛的大街小巷,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呼,我这次的情况非常特别,就先不见她了,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就好。”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叹息了一下,翻身坐了起来,从床头拿起一根香烟,点燃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莫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香烟,也抽了一口,杜蔚国伸手捋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长发: “你怎么还抽烟了呢?” “杜蔚国,我实在是太想你了!这么长时间,我就是靠着照片和香烟才能勉强撑下来的!” 莫兰毫不避讳的说道,对于情感的表达,杜蔚国生命中的几个女人当中,她一向都是最坦然,最炙热,也是最直接的。 杜蔚国此时情绪有些复杂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穿过油亮的黑发,很动作轻柔也很温柔。 莫兰已经彻底沉醉在此时此刻的温存当中,这就是她做梦才会出现的场面,她觉得一切都值了,毫无遗憾了。 “莫兰,你现在在港岛靠什么生活啊?有没有遇见什么困难?” 杜蔚国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莫兰吐出一口烟气,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她笑了,把手里的香烟递还给杜蔚国,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重新靠在他的身上。 莫兰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和魅惑,语气如同撒娇一样: “我之前多少有点海外银行的积蓄,我用这笔钱,在中环买了一处小别墅,暂时什么都没做,坐吃山空呗。 再说了,世道这么乱,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成天的抛头露面,而且我现在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抛头露面,毕竟~”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杜蔚国自然秒懂,在这里,她原本隶属的组织可是非常活跃的。 她肯定是不能过分的曝光露面的,一旦被盯上,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后患无穷。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她现在瘦了一些,不过依然靓丽妖艳的不似真人一般。 杜蔚国把手里的烟头掐灭,语气突然一变: “莫兰,你现在缺钱吗?还有,你在港岛有没有仇家?” 一听这话,莫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翻身坐起,丝毫不在意自己春光外露,她语气揶揄的问道: “问这干什么啊?杜蔚国,难道你要养我啊?” 杜蔚国也笑了,他把莫兰重新揽在怀里,狠狠的打了她的**两下: “怎么?我杜阎王难道还养不起你吗?” 中午的时候,艳光四射,心满意足的莫兰,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手里拎着一个小牛皮的旅行包,离开了这间小别墅。 当天下午3点,深水埗文记茶餐厅,正在吃下午茶的和联胜坐馆文叔,还有他的4个心腹手下马仔。 遭遇了蒙面枪手的袭击,5个人都被ak自动步枪近距离攒射,直接打成了马蜂窝,场面惨不忍睹。 下午5点,上环便衣组组长鸡公德,和他的手下在一家三温暖分黑钱的时候,也遭遇了袭击。 匪徒抢走了黑钱40多万,鸡公德和他的手下也是无一幸免。 傍晚6点,当老外警务处长,史密斯德尔带着华人总探长雷洛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 遭遇超远距离的狙击手袭击,史密斯德尔当场被爆头,雷洛被溅射了满头满脸的脑浆和血液。 当晚7点,尖沙咀的一个高级公寓楼,6名某岛的商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公寓里,全部都是一刀毙命,人头滚滚。 7点30分,莫兰幽静的小别墅里,她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嘴角勾起了一道动人心魄的弧度。 点了一根香烟,莫兰慢慢的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近乎咏叹的语气喃呢说道: “原来肆无忌惮的杜阎王居然是这么犀利可怕啊!现在整个港岛,黑白两道都在瑟瑟发抖。 嘿嘿,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啊,杀伐果断,煞气冲天,我莫兰如今也是有人养的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 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夜已经深了,莫兰正站在窗前抽烟发呆的时候,猛然转身扬手,瞬间就拍飞了向她脸上袭来的一条湿漉漉的毛巾。 此时,依旧是一身干练的米式军装,满头满身大汗淋漓的赵英男,像头雌豹一样,恶狠狠的朝她扑了过来,扬拳就打。 莫兰不慌不忙的后撤了半步,轻描淡写的侧头躲过了她这一击,随即抬起左腿向外猛地一摆,就破了赵英男的飞身顶膝。 赵英男连续两击落空,她的身体被莫兰这么一带,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向一旁倒了下去。 不过她也是够狠,趁着摔倒的姿态,左肘曲起,如同铁榔头一般,狠狠的朝着莫兰的腹部顶了过来。 这一下非常凶,要是被怼实了,莫兰她的肋骨估计都得断上一两根,她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赵英男练的居然是最刚猛犀利的泰拳,但是时间尚短,莫兰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的进步居然这么快! 不过诧异归诧异,莫兰她可是超一流的技击高手,空手格斗的话,甚至杜蔚国都未必能讨到便宜,技艺高出赵英男绝对不止一筹。 现在的赵英男,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莫兰夹着香烟的那只手,电光火石间往上一抬。 接触到赵英男手肘的刹那,轻轻的顺势一带,赵英男马上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莫兰再次后退了半步,把手里的烟头按在了窗台的烟灰缸里,皱着眉头,语气有些莫名其妙的呵斥道: “赵英男,这大晚上的,你这是发哪门子疯啊?练拳走火入魔了吗?” 赵英男此时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然后死死的瞪着她,语气咬牙切齿: “莫兰,你这个死狐狸精,你说,你是不是已经见过杜蔚国这个臭混蛋了!” 一听这话,莫兰的凛冽气势顿时就泄了,有些心虚,她的眉毛忍不住挑了一下,不过她终究也不是寻常人。 很快就调整好的状态,语气冷漠: “赵英男,你这是说的什么疯话?你是不是练拳伤着脑子了?” 赵英男的嘴角此刻氤出了一丝鲜血,这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的受了点伤,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恨声说道: “莫兰,你特么以为我赵英男是二傻子吗?咱们在港岛的这些怨家对头,无论黑白,一天之内,就全被人给灭掉了! 除了杜蔚国,谁能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除了他,谁又会有这大闹天宫的气魄!” “噗呲!” 莫兰实在是忍不住,不自觉的乐出了声,饶有深意的瞥了赵英男一眼,语气戏谑: “好家伙!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赵英男,敢情在你的心里,杜蔚国他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齐大大圣啊!” 赵英男此时已经咬破了嘴唇,她的眼泪涌出了眼眶,满脸倔强,恨恨的看着莫兰,并没有说话。 莫兰看她这幅模样,感同身受,同病相怜,没来由心里一软,叹息了一声: “唉,没错!我今天凌晨见过他了,他给我们留了一大笔钱,我们在香江的这些仇家,也都是他下的手!” 赵英男此时的眼泪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刹那间的流过嘴角,合着鲜血一起滴到了雪白的锁骨之上,美得触目惊心! 赵英男哽咽着,颤抖着声音:“那他,那他就~” 莫兰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再次叹息了一声,伸手帮她把眼泪擦了一下,眼神有些怜悯的看着她: “赵英男,我也不骗你,杜蔚国他其实很挂念你的,我和他见面的第一句话,他就问,赵英男在哪? 他这次港岛,身负要命的重要任务,而且他如今正在被黑白两道追杀,形式危如累卵,没办法来见你。 赵英男,你以为杜蔚国他今天是因为我才大开杀戒的吗?不是的,他至少有7成,甚至8成以上都是为了你!” “哇!” 赵英男彻底破防,再也绷不住了,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 “臭男人,我不服!你都已经来港岛了,凭什么就不能来见我一面?” “行了,别嚎了,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呐!这是他给你留的信,还有他给我们留下的一包钱,你从明天开始就有钱练枪了!” 莫兰没好气瞥了她一眼,自己的眼圈都有点红了,她连忙弯腰从桌子下边那个小旅行包里,拿出一封折起来的连信封都没有的信纸。 一听这个,赵英男马上就止住了哭声,赶忙接过了信纸,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展开了信纸。 信很短,但是字短情长: “英男,我是杜蔚国,甚念! 我如今已经知悉你在港岛,平安无事,感激涕零! 我现在重要任务在身,情势危机,如履薄冰,实在无法与你见面。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必赴港岛与你相见! 英男,务必好好照顾自己,想你!杜蔚国。” 短短的一封信,让赵英男的心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她把信纸捂在了胸口呆在了原地。 过往和杜蔚国的点点滴滴交集瞬间涌上心头,委屈,思念,感动,忿怨,种种情绪交杂,百般滋味! 过了一会,赵英男又重新看了一遍信,重新擦了一下眼泪,声音有些发虚的问道: “那,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莫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扁了扁嘴,嗤笑了一声,调侃道: “切!赵英男,我该怎么说你好?你刚刚不是还把杜蔚国当成了天下无敌的齐天大圣了吗? 放心吧!就港岛这些鸡零狗碎上不得台面的憨货,根本就没有人能留得住他杜阎王!” 莫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有点低沉的说道: “不过杜蔚国他这次在港岛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尤其是今天,他大开杀戒绝对是犯了忌讳的。 这些家伙和内陆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按照那些高坐庙堂的大老爷们的尿性,杜蔚国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就是~~” 一听这话,赵英男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莫兰,她可不笨,反而相当的聪慧。 而且赵英男可是出身高(干)家庭的,自小耳读目染的,所以她对这些倾轧博弈的套路尤其熟悉。 想到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她不仅有点慌了,止住了眼泪,语气急躁的问道: “莫兰,那,那他~” 莫兰轻轻耸了一下肩膀,摊了一下手,语气无奈的说道: “事到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不过既然我们能想到,杜蔚国他必然也是能够想到的。 想必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吧,大不了就是他在四九城混不下去了,南下来港岛和你团聚呗。” 面对莫兰的嘲讽,赵英男只是冷哼了一声: “哼!莫兰,恐怕这也是你的算计吧?” 莫兰只是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长长吐出一口烟气,没有说话了,忽明忽暗的烟头,印衬着她的脸色也是晦暗不清。 凌晨1点,皎月当空,微风习习,如今已经临近5月了,港岛已经开始逐渐热起来了。 距离唐先生的居所,大概100米左右,停着一辆印着罗氏奶业的白色箱货卡车。 司机和车厢里边两位负责监视的特勤,此时正靠着车厢抽烟,一边吹牛打屁,一边拍打着恼人的蚊虫。 关的严严实实的车厢里边,还留着一个抽签失败的倒霉家伙,他的嘴里正在自言自语的咒骂着。 他的耳朵上带着沉重的监听耳机,热的满头满身大汗,浑身上下脱得就只剩一条短裤了。 车厢外面,其中一个敞着衣衫,满头大汗,胸口长满了护胸毛的家伙,嘴里也低声咒骂道: “扑你阿姆的!这香江的天可真是妖异啊!前两天冷得要死,这特么怎么说热突然就热起来了? 玛德,这个唐僧来港岛都已经一周多了,咱们十几个人,像特么二傻子似的围着他晃悠。 成天严防死守的,净喂蚊子了,连个苍蝇都特么没见着,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站在他对面的是卡车的司机,是个身形消瘦的竹竿汉子,他不屑的瞟了一眼护胸毛一眼,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毛,我奉劝你,你的臭嘴上最好是有个把门的,别特么啥话都特么瞎哔哔。 这些怪话酸话牢骚话,要是不小心让头听见了,嘿嘿,仔细头扒了你的狗皮!” 护胸毛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轻蔑的挑了一下眉头,眼神桀骜的剜了他一眼,张嘴就骂: “我曹尼玛的,麻竿,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跟谁说话呢?我只不过说两句实话,怎么了? 你特么在哪装鸡毛什么尽忠职守啊?刚才是谁趁着吃晚饭的那点功夫去光顾路边野鸡档的? 再说了,今天咱们在九龙的一个重要据点被人连窝端了,头他去参加紧急会议去了,哪有空管~” “噗!” 就在这个护胸毛大嘴巴说得口沫纷飞之际,一根类似绳索一样的黝黑物件非常突兀的从他的嘴巴当中突了出来! 滚烫的鲜血,顿时就喷溅了对面的麻杆满头满脸,就在麻杆惊诧莫名,楞在当场之际。 这根漆黑如墨的绳索,猛地一弹,如同毒蛇吐信一样,继续闪电般的向前伸去。 如同真的毒蛇一样,狠狠继续钉在了这个麻杆的眼睛之中,连着他的脑袋一起钉在了车厢之上,带起一片殷红! 发出一声“哆!”的轻响。 另外一个一直都在抽烟旁观的吃瓜群众,此刻的他才刚刚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 如梦初醒,刚想大声呼喊,一边伸手去掏枪,一柄刀身黝黑的小唐刀就如同黑色闪电一样狠狠的钉在了他的脑门上。 “嗤!”小唐刀丝滑无比的直接洞穿了他的脑袋,刀尖从脑后突了出来,带起一抹绚烂的血花! 大脑中枢被暴力摧毁,他的所以动作瞬间停滞,声音也永远的停留在了嗓子里。 好像是一截木头似的仰面栽倒,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在他倒地之前就拔出了插在他脑门上的小唐刀。 杜蔚国面无表情,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直接就拉开封闭的货车的后厢门。 在那个光溜溜的倒霉蛋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小唐刀再次脱手而出,把他也钉在了车厢上。 杜蔚国他最近出手的时候越发狠戾了,杀人如割灯草一般!只要是出手就绝无活口,堪称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这个伪装的箱货车,车厢里不仅有这个时代稀罕无比的,最尖端的纯米式监听设备。 甚至还有比较原始的雷达信号跟踪器,这玩意要是让胡斐,老郭他们看见了,保证馋得口水当场都要流下来。 除此之外,车厢里还有大量的武器装备,都是清一色的米式装备,有老式的也有新型的。 杜蔚国非常迅速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主要是拿了一些可以和花口撸子适配的子弹,顺手还拿了一些大威力的米式高爆手雷。 然后杜蔚国又非常仔细的布置了一下现场,这个厢式货车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炸弹。 就等着有缘人来开启了,嘿!绝对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种! 作为这些事情,杜蔚国手里的九幽索猛的一伸,然后整个人就如同是暗夜鬼魅一样,瞬间飞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唐先生的卧室里,唐先生此刻正满面愁容的坐在书桌旁,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烟灰都已经快烧到过滤嘴了。 积累了长长的一截,或许是烫到了手指,唐先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烟头扔进了烟缸。 给烟缸里倒了一点茶水,浇灭了烟头,唐先生有些惆怅的放下了茶杯,起身走到了窗前。 他的窗户外边都是固定着铁栅栏的,名为保护,实际上是监视,甚至是赤裸裸的囚禁! 透过窗户的缝隙,唐先生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惆怅莫名,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要知道,他这次来港大,可是以学术交流的名头来的,还有6天时间,他就得启程去某岛了,到时候,他可就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就在这时,他反锁的卧室房门被人非常粗暴的打开了,唐先生怒不可遏的转身扭头怒斥: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你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我可不是囚犯~呃~” 唐先生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瞬间愣住了! 他看见了一身黑衣,面色凛冽,带着满身的煞气,浑身上下都透着凌戾气势的杜蔚国,瞬间就懵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 龙回大海 杜蔚国最近在港岛大开杀戒,他的煞气都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当真是如同实质一般,压迫感十足。 唐先生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穷首皓经才是他的专长,他哪里受得住这个啊? 瞬间就感觉胸口一窒,仿佛有千斤重物迎面砸来一样,呼吸急促,手足冰凉,冷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唐先生眼看着杜蔚国面色凛冽,一幅杀气冲天的样子,还误会以为他是来杀自己的。 说实话,作为一个搞技术的科学家,面对阎王附体的杜蔚国,他没有当场尿裤子或者跪地求饶,都已经算是殊为难得,很有骨气了。 杜蔚国此时迈开脚步,一步步的朝着他走近,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唐先生脸色煞白,磕磕巴巴的说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唐先生一边说话,一边腿软坐在了床上,杜蔚国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语气冰冷: “唐先农(假名)?” 唐先生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此时都已经认命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来吧,其实在金山上船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惜了,再也没有机会尝尝家乡的酒酿了!” 说完,唐先生就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杜蔚国顿时就愣住了,随即他的眼眉轻轻的挑了一下。 好嘛,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来杀他的,杜蔚国有些无奈,哭笑不得,不过现在也已经没时间废话了。 将错就错吧,他轻轻的拍了拍唐先生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 “唐先生,您能不能先换身衣服,穿着睡衣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唐先生慢慢的睁开眼睛,先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真丝睡衣,猛然抬起头,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杜蔚国。 因为杜蔚国刚刚说的话,是明显带着京腔的口音,唐先生想到了另外一种不可置信的可能性。 他此刻激动的连声音都已经颤抖了:“你,你到底是谁?” 杜蔚国一看唐先生的表现,顿时就笑了,他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 “唐先生,就是你想得那样,紫气东来,祥云西去!我来接你回家了,赶紧收拾一下,尽快,只带最必要的东西!” “好,好!” 听到之前就已经约好的暗号之后,唐先生顿时就热泪盈眶了,腾得站起身,紧紧的握住杜蔚国的手。 他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已,杜蔚国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道: “唐先生,赶紧收拾,我们时间有限!” “好,好!” 唐先生连忙点头应允,也不疑有他,麻利的转身走到衣柜旁边,开始换衣服。 唐先生是个明白人,他动作飞快的穿戴完毕,然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最后只拎着一个很小旅行箱就对杜蔚国说: “这位同志,我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身手接过了他的旅行箱,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当先走出了唐先生的卧室。 唐先生亦步亦趋的跟在杜蔚国的身后,着看见别墅内外倒伏一地,鲜血淋漓的修罗场面。 被吓得脸色惨白,他紧紧的捂住嘴,才强忍着没有喊叫出来,杜蔚国却是一脸平静。 走过尸横遍地的别墅,如同闲庭信步一样,他也不说话,只是一路十分冷静的把唐先生带出了别墅。 离开别墅之后,快步走出200多米,拐进了一条小巷当中,带着唐先生上了那台提前准备好的雪佛兰越野车。 汽车发动,一个漂亮的摆尾,很快就远离了唐先生的别墅,汽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尽情飞驰。 此时杜蔚国伸手递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防水帆布袋子给唐先生,语气平静: “唐先生,我们等会可能要下海,你把最重要的东西,都腾到在这个防水袋里吧。” “哦,好的,好的,对了,同志,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唐先生非常听话的赶紧把旅行箱里打开,把里边最重要的东西往防水袋里腾。 杜蔚国抽空瞥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些笔记和资料之类的,由此可见,唐先生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科学家! “我的名字,还是等到了我们自己的家,我再告诉您吧,您现在可以称呼我小国!” 唐先生轻轻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此时杜蔚国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 “对了,唐先生,您游泳的水平怎么样啊?” 唐先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用不太确定,非常心虚的语气问道: “游泳,游泳水平,呃,我倒是会游泳,可是水平非常一般。” 杜蔚国面无表情,目视着前方道路,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他的语气也很平静,甚至有点冷酷: “唐先生,一般具体是什么水平?我们最好能具体量化一下,海水的情况下,您可以着装泅渡多远?” “呃,如果,如果是穿着衣服和鞋子的话,我大概,大概能游1公里左右!小国同志,我们难道是要游水过海吗?” 其实唐先生现在心里慌的一批,他实在无法想象,杜蔚国居然问自己能着装游多远,这个假设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 “不,我们是坐船回去,但是必要的准备我还是要有的。” 杜蔚国语气简短且冷酷,唐先生多少有点怕他,也不敢继续发问,有那么点噤若寒蝉的意味。 其实想想也是,任谁看见一地惨烈无比的尸体,面对始作俑者的时候,也都是会感觉害怕的。 深夜的马路上,人车都非常稀少,几近于无,杜蔚国的车速很快,大概只用了20分钟,这台越野汽车就停靠在了湾仔码头。 杜蔚国的手里拎着两个防水袋,一脸冷酷的走下了汽车,唐先生也拎着小箱子跟着下了车,乖巧的跟在杜蔚国的身后。 那天霍先生的两个随从之一,那个疑似手上功夫非常了得的中年人,从一辆停在码头的汽车上走下来,大步迎来上来。 “龙哥,麻烦你了。” 杜蔚国抬手朝他打了一个招呼,龙哥客气的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唐先生一眼: “先生,我们老板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30分钟之后,杜蔚国和唐先生乘坐一艘小客轮到了葵涌货运码头,又是30分钟之后。 一艘名为珍妮号的万吨级远洋货轮,收起了船锚,响起了悠长鸣笛声,慢慢的离港起航了。 杜蔚国和唐先生此时并肩站在甲板上,夜风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看着渐行渐远的港岛,唐先生不禁感慨了一句: “终于是离开这里了,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嗯。” 杜蔚国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他此时的笑容多少有点勉强,还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一秒钟没有踏上自己的土地,他就一秒都不会放心警惕。 这艘珍妮号是从港岛出发,发往釜山港的,中间路过中山淇澳岛的时候,会放下一艘救生小船,然后让杜蔚国他们自己想办法上岸。 2个小时之后,杜蔚国和唐先生划着一艘小船,慢慢的在海上飘荡着,如果按照之前珍妮号船员的指点。 这里距离中山的小榄港大概只有5海里,也就是差不多10公里的距离,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不过因为是在深夜里,就算是杜蔚国凭借超人的视力也暂时无法看见岸边的。 只能摸着黑,勉强凭借着暗淡的星图,朝着西北方向划船向前进发。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眼神猛然一凝,前方不远处有一艘亮着灯的巡逻艇,正在朝着他的方向驶来。 这个距离,大概率应该是隶属中山的巡逻艇了,不过杜蔚国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世事无绝对嘛。 他的小船是人力的,在巡逻艇的速度面前,已经是相当于静止不动了,带着唐先生,逃是肯定逃不掉了。 杜蔚国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不管是谁阻拦在他的面前,只要是敌人,他是绝对不会留情了,必然是斩尽杀绝! “唐先生,前方有艘快船正在向我们靠近,当下的情况敌我不明,您先趴下,等我的指令。” 一听这话,唐先生马上听话的趴在了小船上,杜蔚国敏感的看出,他的手指都在轻轻的颤抖。 很快,这艘小型巡逻艇的探照灯就扫到了杜蔚国他们,然后拉响了鸣笛朝着杜蔚国他们快速行进起来。 杜蔚国站起身体,眼神冰冷的盯着这艘极速靠近的巡逻艇,由于逆光的原因,他也无法看清艇上的情况。 很快,巡逻艇就已经靠近到了30米左右,杜蔚国虽然都快被探照灯晃瞎了,啥也看不见,但是却听见了欣喜异常的呼喊声: “头!头!” 杜蔚国此时嘴角轻轻一勾,心神也是激荡不已!这特么分明就是狗剩子的声音! 老子现在总算是龙回大海了! 杜蔚国此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唐先生扶了起来,对着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唐先生,我们到家了,您可以放心了。” 唐先生一听这话,顿时就变得热泪盈眶了。 杜蔚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了手,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唐先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杜蔚国。” 两只手紧紧的握住了一起,唐先生满眼都是泪光,无语哽咽~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 冰火两重天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条长龙似的车队,正在公路上飞速前进! 前后都是一辆军用卡车,上边满载着荷枪实弹的战士,中间是4台军用吉普车,夹着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 这个车队,路过中山市的时候,毫不停留,径直穿越而去,直奔着羊城进发。 当天光彻底大亮的时候,这个车队已经一路不停的来到了羊城郊外的一处军用机场。 杜蔚国和唐先生才刚刚从福特车上走了下来,就看见一脸风尘,神色憔悴的胡斐大步迎了上来。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态度严肃,身材消瘦,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同样大步的迎面而来。 他们的身后跟着好大一群人,除了胡斐的部下之外,其余都是清一色的笔挺中山装,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 胡斐眼神先是饱含深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轻轻的颔首,就算是打过了招呼了。 然后他径直走到了唐先生的面前,伸出大手紧紧有力的握住了唐先生的手,语气亲切温和: “唐先生,欢迎回家,您一路辛苦了,我是特勤司胡斐,我代表祖国和人民欢迎您!” 一听这话,唐先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饱含的热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他动情的说道: “谢谢您了,胡司长,我这在外漂泊了20年的游子,终于是归家了,感谢您,也感谢政府!” 此时,胡斐身边那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也朝唐先生伸出了手,语气很客气也很温和: “唐先生,您好,我是四九城政*委办公室的,我叫姚玉达,欢迎您回国!辛苦了。 唐先生,虽然您一路辛苦,但是我们还是已经为您安排好了飞机,直接送您回四九城,到了那边,再请您好好休息。” “您好,您好!姚同志,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杜蔚国同志,我是没关系的,给您添麻烦了~” 此时,这位姚主任轻轻的扭了一下头,眼神冰冷的看向了杜蔚国,犀利的眼神,让杜蔚国的眉头皱起,心中极度的不舒服。 他这一路之上,堪称是从刀山火海,尸山血海之中生生趟了过来,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杜蔚国已经料想到他在港岛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回到四九城的时候,必然是会吃瓜落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刁难居然来的这么快! 这个姓姚的刚刚对他不假颜色,完全无视,他就已经是忍了,现在居然居然对他横眉冷对,杜蔚国此时瞬间就怒气上头了。 他本来最近可能是因为染血杀人实在太多,煞气都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现在被轻轻一激,顿时就升腾起来! 此时,这位姚主任的随从当中,走出来几位工作人员,把唐先生护卫着朝飞机走了过去。 唐先生神情复杂的回头看了杜蔚国一眼,欲言又止,不过他才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他自然看出来杜蔚国是有麻烦了,可是他才刚刚回国,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一切都无能无力。 杜蔚国目送着唐先生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一架运输机的机舱之中,此时那位姚主任伸手扶了一下眼睛框,冷笑一声,语气凌厉的说道: “呵!你就是杜蔚国,你在港岛倒是做了好大的事啊!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调查?调查什么?” 杜蔚国强行压住自己内心已经汹涌澎湃的怒气,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胡斐此时连忙凑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用力的捏了一下,低声说道: “小杜,你不用多想,你毕竟这次也算是出境执行任务嘛,这只是基本的审查流程,例行公事而已。” 杜蔚国自然是知道胡斐的用意,胡斐心里也很清楚,杜蔚国他一贯都是桀骜不驯的。 他刚刚在港岛历经了九死一生,无比艰难的的完成了如此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刚刚回来,却突然遭遇如此的不公待遇,他生怕杜蔚国会失去理智,突然暴起伤人。 杜阎王一旦爆发,很可能直接掐死对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四眼田鸡。 又或者是其他无法收拾的泼天大祸事,而此时的杜蔚国只是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审查流程,例行公事?胡司,您现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胡斐此刻的脸色铁青,极其难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凑到杜蔚国的耳边小声说: “你先稍安勿躁,千万不要冲动,没必要硬钢,我和老领导自然会想办法的。” 此时,那位不知道事态严重的姚主任却语气阴恻恻的说道: “胡司,您可是知道规矩的,您可千万不要让我们难做哦,杜蔚国,赶紧跟我们走吧!” 胡斐猛地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杜蔚国此时已经气得肺都快要炸裂了,眼睛眯了起来,牙齿咬得嘎巴直响。 他身后五处的弟兄们自然也都是义愤填膺,纷纷靠上来,眼睛都红了,尤其是狗剩,瀚文他们都特么快要伸手掏*了。 姚主任身后的随从们,一看这个架势,顿时面露紧张之色,不少都把手扶在了腰间,场面多少有点快要失控的架势。 杜蔚国此时看了眼前这个四眼田鸡一眼,怒极反笑,哈哈哈!他先是回身摆了了一下手,大声呵斥道: “你们干什么?最近都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着了吗,都特么给老子消停点!” 然后他面色沉静的走到那位姚主任的面前,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双手,语气戏谑: “来吧,领导,我确实都已经挺长时间没被拷过了,都已经忘了到底是个啥滋味了!” 隔着厚厚的眼镜片,这位姚主任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就化作了戾芒,对着身后的随从说了一句: “拷上,带~” “啪!” 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姚主任的眼镜都被抽飞了,脸上瞬间就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的随从们顿时就目瞪口呆,甚至就连杜蔚国都是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动手的胡斐。 此时的胡斐被气得脸膛通红,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用手指着这个姚主任,霸气无比的破口大骂: “我曹尼玛的,小四眼,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了! 今天我看看谁特么敢动他一下,马勒戈壁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杜蔚国,走,跟我走,我们先回四九城,我看看谁特么敢动你一下!” 看见胡斐这样的表现,杜蔚国顿时就笑了,放声大笑,极其畅快,不错,认识这胡斐这老贼都已经2年了。 今天这老贼终于算是霸气了一回,难得他居然主动帮杜蔚国背起了黑锅!值了! “嘿嘿,你其实应该感谢胡司的,要不然,啧啧~” 杜蔚国此时得便宜卖乖,慢慢的的走到一脸懵比的姚主任跟前,轻轻的说了一句。 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微笑着对他的弟兄们招呼了一声: “走了,兄弟们,咱们回家!” “是!” 5处的弟兄们顿时齐声虎吼了一声,龙精虎猛,声震霄汉!直如千军万马一般。 晚上9点,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运输机此时已经到达了四九城的上空,开始低空盘旋,准备降落了。 俯视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神色有些憔悴的唐先生,揉了揉通红湿润的眼眶,语气唏嘘,无限感慨的对着身边的杜蔚国说道: “我终于是回来了,回家真好!” 杜蔚国的神态轻松,只是眉宇之间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他笑着打趣到: “唐先生,远香近臭,咱们这四九城的条件可不比金山,甚至就是和港岛比,都差着好大一截呢!您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一听这话,唐先生也笑了:“哈哈,小瞧我了吧?我怎么会后悔呢?我要是贪图享乐,就不会撇家舍业,豁出性命回归了。 杜处长,你是没有在外边待过,你不知道,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做背书,我们是永远都得不到相应的尊重的!” 杜蔚国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语气真挚无比:“虽千万人吾往矣,唐先生,您的选择令人万分钦佩,而且也是无比正确的!” 飞机稳稳的落地之后,当杜蔚国走下飞机之后,居然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这位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老人,他以前只在影像和书本上看见过,是他最敬重的人,没有之一。 这位老人先是和唐先生亲切的握手,亲切的温言安抚了一下已经泪流满面的唐先生。 之后他龙行虎步的走到了杜蔚国的面前,用如同天上繁星一样明亮,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上下打量的一下杜蔚国,之后他畅快的笑了: “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杜阎王吧?一个人在港岛翻江倒海,大闹天宫,成功的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样的,杜蔚国同志,对待敌人就应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你是最忠诚,最勇敢的好同志!” 一边说,他还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虽然温和,但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杜蔚国此时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嘿!有没有猜到这位老人是谁?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为何守护? 老说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面对眼前这位可爱可敬的老人,面对他的褒奖,杜蔚国根本就绷不住! 泪水瞬间就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把身体绷的笔直,如同是一柄标枪似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值了! 短短一个晚上,在羊城和四九城的遭遇,对于杜蔚国来说,就像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一样。 他原本已经被伤透的内心,还有彻底冰封的热血,瞬间就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澎湃! 有了老人盖棺定论般的褒奖,那个什么狗屁姚主任和他的随从们自然不敢再继续哔哔。 脸上红肿依然未退的姚主任和他的随从们,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甚至连一声都没敢吭。 和老人同行而来的,还有胡斐的老领导,他跟在老人的身边,面对和煦的微笑。 他只是朝着杜蔚国轻轻的颔首示意而已,并没有说话,不过也根本就不用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老人家日理万机,事物繁杂,自然是来去匆匆,他只是略微停留,就把唐先生带上了红旗轿车。 汽车开动,杜蔚国依然好像标枪一样,笔直的站在原地,目送老人座驾远去,一直消失在他视线之中。 胡斐此时走到杜蔚国的身边,轻轻的顶了他的肩膀一下,给他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无声的站在原地,吹着夜风抽着烟,非常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一根烟抽完之后,胡斐把烟头轻轻的扔在地上,然后用脚彻底碾灭。 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胡斐此时的语气多少是有点沧桑和无奈掺杂其中的: “小杜,你这次去港岛,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被有心人抓住了小辫子了。 好在有霍先生他愿意主动站出来给你背书,要不然这次你还真就是麻烦大了,不过你最近一段时间是没办法在四九城继续呆了。 你先好好的休息几天,我找一个外省的悬案疑案,把你调走,过一段时间,等这边消停点,你再回来吧!” “好的,胡司,我明白了。” 杜蔚国眼神闪烁,但是没有没有多废话,非常识趣的点了点头,暗暗的道了一声侥幸。 其实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胡斐就把已经事情大致的前因后果,都已经和他说了。 他这次去港岛,由于是绝密任务,所以除了胡斐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任务的具体情况。 而且到了港岛之后,甚至就连胡斐这个总负责人,都不知道具体的任务进展了。 杜蔚国这次任务唯一的同伴和向导三哥,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港岛的公寓楼里。。 而且还是杜蔚国他亲自完成毁尸灭迹的,致使他在港岛的所做作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证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杜蔚国他最近一段时间,在港岛大开杀戒,几乎是肆无忌惮的使用武力。 尤其是在他临走之前,为了帮莫兰消除隐患,更是黑白通吃,杀人盈野,毫无顾忌。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说明这些事情是他干的,但是只要眼睛不瞎,谁特么都知道是他干的! 除了他杜阎王这个过江猛龙之后,别人根本没有这个本事,也特么没有这个胆魄! 杜蔚国虽然在后来港岛是单枪匹马,孤家寡人的执行任务,但是在港岛活动的同志可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所以杜蔚国他在港岛每天产生出来的消息,其实每天都能非常及时的传回内陆的。 杜蔚国在那边闹得天翻地覆,石破天惊,说不准又特么无意之中动了谁的蛋糕,犯了谁的忌讳! 出头的椽子先烂!杜蔚国其实在去港岛之前就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这次更是被直接抓住了痛脚。 不过好在有霍先仗义执言,直接在高层那里替他打了圆场,而且老领导还请出了那位老人给他定论,要不然这次杜蔚国真的是很难全身而退! 就算是侥幸不死,最少也得扒层皮! 有朋友可能会说,高层怎么会这么蠢!这样做不会寒了人心吗?我只能说朋友你太单纯了,现实有可能比还惨烈,唉,懂得都懂吧! “胡司,这次多谢您了,先是特意去羊城护我周全,之后又惊动麻烦老领导保我,我给您添麻烦了!” 杜蔚国此时也熄灭了手上的烟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诚恳,真心实意的说道。 胡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非常傲娇的说道: “切,你小子少特么自作多情了,老子这次去羊城,可是专程去接唐先生去的。 再说了,你圆满的完成了如此艰巨的任务,无非是顺手杀了几个社会渣滓而已,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傻皮拷你吧? 我老胡的弟兄,绝对没有流血又流泪的待遇!我老胡一生不弱于人,什么时候~~” 杜蔚国挑了挑眉,看着慷慨激昂,胡吹大气的胡斐老贼,感觉他此刻有些莫名的可爱。 不过他也不想继续听了,笑着大喊了一声: “胡司威武霸气!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杜蔚国非常不讲武德的直接打断了胡斐的吹牛皮,古怪的词汇给胡斐差点噎岔气了。 杜蔚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精兵强将们,王离他们已经收到了今天回归的消息,开车过来接他们回家了。 “兄弟们!走了,咱们回家!明天全处外勤人员休息一天!” “是!” 如雷一般的虎吼相应,5处的一行一共6台吉普车,如同风驰电掣一般的离开了机场。 诺大的机场,最后只剩下胡斐和他的秘书助理,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夜风之中凌乱了! “老板,咱们今天可没通知司里接机啊,这深更半夜的,咱们俩咋回市区啊? 要不我去和机场的同志问问,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派辆车送咱们回城?” “玛德!杜蔚国这个小王八犊子,真真是不当人子啊!老子巴巴的连夜赶去羊城保他,他居然~” 胡斐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骂道,就在这时,一台杜蔚国车队的吉普车调头开了回来。 吱嘎一个漂亮的急停车,老牛同志从车上跳了下来,满脸堆着笑,语气客气的说道: “胡司长,我是咱们5处的后勤科长牛永福,我们处长让我送您回家呢!” “哼,杜蔚国这个猢狲!算他还有点良心!” 胡斐嘴里没好气的喝骂着,但是嘴角却勾起了隐藏不住的笑意。 晚上10点半,杜蔚国终于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四合院,看见有些灰败的红门和青瓦,心中不由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四合院里第一个蹦出来迎接他的既不是杨采玉,也不是唐阿红,更不是王洋他们,而是大狗赛虎! 杜蔚国这次去港岛执行任务,是自己独身飞往羊城的,两天后雷千钧才带着外勤小组和葛满仓外勤小队动身乘坐火车前往羊城,最后去中山港口守候的。 王离小队还有唐阿红,郭芙这次都被留在四九城训练了,当然巴音和这几条大狗也就都在了家里。 吉普车才停稳,杜蔚国才刚刚打开车门,赛虎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条大狗仿佛和杜蔚国特别的投缘。 小半个月没见,甚是想念,这个长得像个狮子一样的大家伙居然难得的摇起了尾巴。 杜蔚国也是异常高兴的抱着赛虎的大脑袋一顿撸,雄壮的大黑狗高兴坏了,一个劲的打响鼻,粗壮的大尾巴抽的车门都邦邦直响! 杨采玉眼圈通红的站在四合院大门外,身边是李小萌,孙晓红,唐阿红,巴特,王洋,王霄,甚至连三大爷一家人都躲在人群里凑着热闹。 杜蔚国和大狗亲热了好一会,才勉强摆脱了它的纠缠,然后大步走到杨采玉的面前,毫不避讳,一把就抱住了她,紧紧的! “媳妇,我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所有的围观的亲信和手下,全都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性格活泼的李小萌和唐阿红还小声的起着哄。 小白羊的脸颊顿时就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热,但是她此时内心当中的欣喜超过了羞耻感,生生忍住没有推开杜蔚国。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松来了杨采玉,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自己的铁杆麾下,挚友亲朋们。 看看这个,捶捶那个,场面亲热的不得了! 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且亲切的面孔,之前在港岛如履薄冰,天天腥风血雨的日子恍然如梦。 紧绷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上车饺子下车面,我和狗剩子,老雷这都已经饿了一整天的肚子了,咱们家里有没有饭吃啊?” “有!” 巴特一脸兴奋的凑过来,咧着大嘴喊到: “头,我媳妇一早就准备好了,猪肉三鲜卤的手擀面,您一准爱吃!” 巴特媳妇用力的掐了他腰间一把: “就显着你了!领导,给您做面条这个主意,是采玉提议的,肉和木耳也都是采玉买的,还有晓红,小萌,阿红也都帮忙了!” 巴特这个憨货此时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对对对,是采玉同志买的肉,可好吃了,我今天晚上吃了一斤多面条!” 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他给逗笑了,前仰后合的,就连他媳妇都无语的笑了,巴特稀里糊涂的,不知所以的咧着大嘴跟着大伙一起笑。 场面欢愉至极。 丫的,大概小爷我成天都在外拼命,披肝沥胆的,就是为了守住这一瞬间如诗如梦般美好的平安喜乐吧! 舒坦!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 歪风邪气 巴特这憨货,他倒是真的没有吹牛皮,他媳妇做饭的手艺,当真是绝了! 北方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所以巴特媳妇准备的是三鲜打卤面,卤子是猪肉,木耳,干黄花,鸡蛋,葱花做的。 这个季节青黄不接的时候,巴特媳妇还硬生生给他们凑了白菜丝,豆芽菜这两种焯过水的菜码! 白面做的手擀面,加上从老郝头哪里整来的地道湘省辣椒酱,配上紫皮独头的大瓣蒜,这味道简直就无敌了! 香迷糊了!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杜蔚国,狗剩子,雷千钧三个人就坐在中院巴特家的门廊下边,一边吃面一边和大家伙闲聊打屁,吃得那叫一个尽兴啊! 杜蔚国胃口大开,吃了整整3大海碗,足足一斤多面条,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饭碗。 吃饱喝足之后,都已经临近午夜了,众人也都各自散去休息,心满意足的杜蔚国点了一根饭后烟,牵着杨采玉的小手就往后院走。 两个人才刚刚穿过月亮门,就看见唐阿红一脸忸怩神色的站在家门口,显然是有事要和杜蔚国说的。 她如今已经正式搬到四合院,原来秦京茹家里,住到了杜蔚国家的对面,成了邻居。 而老雷和白音,一个霸占了二大爷刘海中家,一个住在了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只不过,这两间房子如今正在紧急的翻新修葺当中,一时半会儿还住不了人,老雷和白音都还在狗剩家挤着呢! 杨采玉是个极有眼色,心思剔透的好同志,而且她和唐阿红私下相处也正经不错。 她一看唐阿红的表情,仿佛是有事要和杜蔚国说,连忙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蔚国,你们有事先谈,我先回家帮你烧点水,一会你可以好好洗漱一下。” 杜蔚国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打趣道: “好的,果然是我的亲媳妇,知冷知热的,最知道心疼我了!” 杨采玉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轻声啐道:“一天天的,没个正行!”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回家去了,杜蔚国抽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瞥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唐阿红: “唐阿红,说吧?你到底有啥事啊?整的扭扭捏捏的这出?像个娘们似的?” “头,人家本来就是个女人嘛!” 唐阿红小声的辩解到,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语气变得稍微有些戏谑: “好吧!我说这位女同志,你到底有啥事?咱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小心我回头收拾你啊!” 唐阿红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眼神闪烁,声音有点发虚: “头,那咱们先说好,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如同刀剑一样的眉毛轻轻的往中间凝了一下,多少是有点好奇了: “嘿,这个嘛,你倒是先说说看吧!如果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生气的!” 唐阿红咬了咬牙,张了张嘴,但是依然没有说出口,杜蔚国多少是有点不耐烦了: “唐阿红,你到底说不说?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这一走这么多天,归心似箭的,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头,头,你别着急啊,我说!” 唐阿红此时狠狠的跺了一下脚,用力的抿了一下嘴唇,仿佛是豁出去了: “头,我要说的就是那个,那个李飞燕,她还一直都关在咱们的训练基地呢。 头,她的身手那么好,甚至连王离都不是对手,您看,能不能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表情顿时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冷若冰霜一样,他的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李飞燕,她不是应该被关在看押室里,她是怎么和王离动上手的呢?难道她是越狱了吗?” 一看杜蔚国的脸色,一听他的语气,唐阿红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完犊子了。 自己光顾着给李飞燕说情,把这茬给忘了,这下可坏菜了,私纵重犯,无论如何这可都是大罪,头他是真生气了! 夭寿啦!自己这特么是一头撞到枪口上了!唐阿红额头瞬间就冒汗,马上一脸惶急,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飞燕特别老实,特别配合,头,就是王离听说她身手好,而且还有真功夫在身,所以和她切磋了一下!” 杜蔚国此时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弹飞,他对着狗剩子的屋子大喊了一声: “雷千钧,陈健胜,你们都给我出来!” “砰!” 狗剩子家的房门猛然打开,狗剩光着膀子,随便披着一件外套,趿拉着鞋就跑了出来。 他身后的雷千钧倒是衣着整齐,脚步沉稳,甚至就连一脸懵比的白音也跟了出来。 不仅如此,杜蔚国这么嗷唠一嗓子,杨采玉马上也闻声出来了,就连中院的巴特,王洋,王霄他们也一并都给炸出来了。 唐阿红此时已经彻底慌了,她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满头满脸的冷汗,她非常了解杜蔚国的脾气秉性。 他这是真急眼了,她上次在龙城替李飞燕求情,说话没轻没重的,就差点被杜蔚国给踢出特别行动处。 这次情况要更加严重,因为她已经算是触犯原则了,她恐怕是真的够呛了! “头,您这是咋了?” 狗剩子一脸懵皮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杜蔚国,还有眼眶通红,惶急无措的唐阿红。 凭借他有限的智力水平,无论如何也脑补不出来,杜蔚国和唐阿红在家门口能发生什么故事? 不仅是他,大家伙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刚刚还一团和气的,怎么转眼间的功夫,杜蔚国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呢? 杜蔚国此时面无表情,不着痕迹的给了老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语气冷硬的下达着命令: “陈建胜,你现在马上开车回处里一趟,让王离和肖军他们马上过来见我!” “是!” 狗剩子条件反射式的回答道,此时的杜蔚国一幅生人勿近的状态,狗剩啥也也不敢问,连忙跑回家穿衣服去了。 此时,杜蔚国把目光转向了雷千钧,语气凌冽如刀: “雷千钧,你现在就把唐阿红给我拷上,一会等王离,王霄来了以后,一起都拷上。 然后就地分开审问,给我彻底搞清楚,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私纵重犯!” “是!” 雷千钧瞥了杜蔚国的脸色一眼,知道他是真动气了,也不敢违背,从背后掏出手铐,上前一步就把唐阿红给拷上了。 唐阿红现在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也不敢吱声,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杜蔚国。 但是杜蔚国此时脸色冷硬,眼神冰森寒,这院里的一大群人,全都噤若寒蝉一般。 没错,他们都是杜蔚国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是大家伙也都是知道深浅的人,不可能当面劝阻杜蔚国下达的正式命令。 就连一向最耿直的巴特和白音也没有吱声,甚至连杜蔚国的枕边人小白羊都不敢多嘴。 “唐阿红,你现在赶紧跟我回屋!” 雷千钧此时在唐阿红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还轻轻的推了她一把! 唐阿红此时脸色暗淡,像被瞬间抽空了精气神一样,脚步踉跄的跟着他回了自己家。 狗剩子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杜蔚国这里拿到了车钥匙,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杜蔚国则面色冷酷的回到了家里。 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气场凛冽,他今天可不是小题大做,而是有意而为的。 从唐阿红和王离他们的表现上,最近大家伙都过于有点翘尾巴了,骄骄之气蔓延,土话说就是飘了! 这股歪风习气可不能小觑,必须要借机好好打压一下! 杜蔚国面无表情点了一根烟,杨采玉此时凑了过来,给他递了一杯茶,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蔚国,给你喝口水,顺顺气,阿红她如果犯了错,自然有国法家规治他,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杜蔚国自然听出了杨采玉着重的家规两个字,不过他依然没有松开,只是沉默着接过茶水。 先是喝了一口,水温不冷不热的正好入喉,他毫不迟疑的一口气直接干杯了。 杜蔚国此时抬头环顾四周,王洋,王霄,巴特,白音,李小萌,孙晓红,甚至连四条大狗都在。 他们这么一大群连人带狗的都围在他家的门口,都没有散去,场面多少有点二次元,莫名喜感,杜蔚国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他没好气的呵斥道:“这大半夜的,你们都围在我家门口干啥?明天不上班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王洋轻轻的捅了巴特一下,这个铁憨憨挠了挠自己的的大脑袋,语气讪讪的说道: “头啊!您能不能给咱们交个实底,阿红她到底是犯了啥错误了啊?”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这个憨货,他也没办法和直肠子的巴特置气,猛地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个憨货,不该问的别问,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蛋!” 朋友们,请允许我平淡两章,过渡一下!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 整治 杜蔚国不耐烦的起身赶人,杨采玉在他身后对着众人眨了眨眼睛,还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 门口堵着的人群还有几条大狗顿时化作鸟兽散去,老大如今正在气头上,而且主母还示意了。 大家都是非常懂事的人,看得出眉眼高低,自然不会继续留下来触霉头。 终于是清净了,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拽了一下衣服的领子,杨采玉此时走过了接过了他手里的半截烟头。 “蔚国,你先别抽了,热水都已经烧好了,你这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肯定已经累坏了。 你去洗把头脸,把这身衣服赶紧脱了,然后换身舒服爽利的衣服,至于唐阿红她们,你就让老雷去料理,公事公办呗。” 杜蔚国现在穿得还是他在港岛的那身行头,黑色的猎装牛皮夹克,黑色的修身牛仔裤,脚上还蹬着一双米军高帮战靴。 这一身行头非常的酷帅,配合他的超高颜值,冷峻无比的气质,就算是放在后世也是一等一的靓仔。 但是当下,他如果敢穿着这身衣服走到街上,一准会被群众当成敌(特)给抓起来! 面对柔情如水的杨采玉,杜蔚国马上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伸手轻轻的抱着杨采玉,把自己的脑袋抵在她平坦的腰腹上,轻轻的蹭了两下,有些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杜蔚国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采玉,我真的是有点累了!” 杨采玉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杜蔚国浓密乌黑的头发,眼圈都红了,十分心疼的说道: “蔚国,我知道你特别的辛苦,国事,公事,家事,琐事,几乎事事都需要你操心。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蔚国,工作上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但是作为你的结发妻子,我要提醒你。 你时刻要清楚一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你的身后一直都站着好多人。 虽然大家都是依靠着你,依赖着你,但是大家伙同时也矢志不渝的支持着你,所以,你并不孤单!”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继续把头埋在杨采玉的肚子上,又赖了一小会,这才抬起头。 杜蔚国站起身,轻轻的在杨采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抚摸一下她光洁白皙的脸颊,宠溺的说道: “采玉,你怎么这么好呢?我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杨采玉轻声笑了,推了他一下,娇嗔道: “行了,你啊!可别贫了,赶紧去洗洗吧,然后换身衣服,一会王离他们就要过来了。 蔚国,我知道你对待同志一向亲厚,今天晚上这样做事,必然是有你的考量和深意。 我只是提醒你一点,务必要注意整治的尺度,须知人心易冷,凡事过犹不及!” 杜蔚国表情变得正经起来,绕有深意的看了小白羊一眼,多少是有的意外的。 自己家的婆娘,最近这个政治敏感度可是挠一下就上来了,居然已经朦胧猜到了自己的用意。 好事!他可不希望杨采玉成为一个傻白甜。 用温水洗了一下头脸,又洗了脚,换上了熟悉的笔挺的中山装之后,杜蔚国突然感觉莫名的舒服。 他已经完全的适应了当下这个时代,港岛的光怪陆离,繁华喧闹,肆无忌惮,多少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才刚刚换好了衣服,喝了一杯茶水,狗剩就跑过来敲门了: “头,王离他们我已经叫过来了。” 杜蔚国起身推开门,王离和肖军畏首畏尾的站在他家的门廊里,看见杜蔚国,连忙臊眉耷眼的招呼一声: “头~~” 王离是个耿直的铁血汉子,他是从最早的阎王小队开始,就跟着杜蔚国浴血奋战了,算是一起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兄弟。 他一看杜蔚国,眼圈顿时就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头,是我犯错了,是我听说李飞燕她有真功夫,见猎心喜,于是我的手就刺挠了。 头,这事是我主动张罗的,完全是我的责任,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不赖唐阿红!” 肖军在旁边帮腔,急忙说道:“头,这事我也参与了,我不仅没拦着王离,我甚至还起哄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杜蔚国狠狠的剜了狗剩一眼,必然是这个狗东西有提前给王离他们泄露消息的。 狗剩这家伙一看杜蔚国的眼神,顿时被吓的缩了一下脖子,连忙就转身跑了。 杜蔚国也懒着搭理他,瞥了王离一眼,冷哼一声: “哼,这件事,你们也不用跟我解释了,自己去找雷千钧交待吧,该是谁的责任,一个也别想跑。 如果是你们这个小队全体都参与了,那你们小队就原地解散,老子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一听这话,王离的眼泪顿时就流出了眼眶,痛哭流涕,他一把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声音激动无比: “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了,千万别赶我走!千万别不要我!” 肖军也哽咽了:“头啊!我们知道错了,认打认罚,您可不能解散咱们小队啊,我们可是阎王小队啊!” 杜蔚国猛地挣开了王离的手臂,皱着眉头厉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大半夜的哭哭唧唧的干什么?赶紧滚到对面房子找老雷交待情况去! 整个过程,事无巨细,连一个字都不准隐瞒,知道了吗?敢特么给老子打马虎眼,老子就直接给你送进去,现在赶紧滚蛋,别烦老子!” 王离还要说话,老雷已经听到声音,从对面走了出去,一把就把他们俩给薅走了,他此刻显然已经完全明白杜蔚国的用意了。 杜蔚国要整治一下队伍,显然他是要唱黑脸了,那他的这个红脸也必须得唱好,趁此机会,把大家伙身上的骄骄之气彻底打掉! 赶走了王离他们,杜蔚国就直接回家了,他怒气冲冲的一言不发,直接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 杨采玉收拾完客厅的茶杯和烟缸,本来还想过来劝劝他的,却发现杜蔚国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是啊,他是今天才飞回来的,他脱下来的衣服裤子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可见他之前必须是经历无数的血雨腥风,已经心力交瘁了。 杨采玉爱怜的抚摸着杜蔚国的脸颊,轻轻的附身亲了一口,伸手关上了床头的台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恢复了巅峰的杜蔚国翻身起床,杨采玉揉着惺忪的睡眼也跟着坐了起来。 杨采玉看了一眼床头的自鸣钟,嘟着嘴抱怨: “蔚国,现在才6点钟,怎么不多睡一会啊?” 杜蔚国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娇俏的小鼻子: “媳妇,昨天晚上我茶水喝多了,被尿给憋醒了,你再睡个回笼觉,我出去给你整点嚼裹回来!” “嘿,好吧,那我就再眯10分钟。” 杨采玉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声,说完之后就又躺了下去,钻进被窝,还舒服的拱了一下,甜甜的入睡了。 有杜蔚国在家,她格外的安心。 杜蔚国帮她把被子掩好,上了一趟厕所,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才刚刚推开门。 就看见王离,肖军,唐阿红这几个家伙,好像复仇者联盟一样直愣愣的站在他的门廊外边。 而他们的身后,王离小队的伙计们全都整整齐齐站着,也特么不知道是站了多久了。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冷淡的说道: “咋的?你们这是要逼宫啊?跟我玩法不责众这出是吗?” 此时,老雷走了过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头,事情我都已经调查明白了,大家伙确实犯错了,不过,李飞燕是在他们的严密守备之下和王离切磋的。 期间,王离小队做了非常周密的部署,她绝对是没有脱逃的机会,所以他们这次属于违规,但是并没有犯法!” 杜蔚国轻轻的撇了撇嘴,语气冰冷: “好,既然违规了,那么按照安全规定,应该如何处罚呢?” 雷千钧搓了搓手掌,看了一眼已经眼泪汪汪的王离,唐阿红他们,硬着头皮说道: “呃,领导,您看这样行不行啊?阎王小队的普通队员,扣罚1个月的工资,加练2周。 王离,唐阿红,肖军作为干部,这次责任的主要负责人,扣罚3个月的工资!让他们戴罪立功!” 杜蔚国抬起头,不着痕迹的和老雷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做模做样的沉吟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 “处罚力度还不够,每个人回去再写一份3000字的深刻检查,还要记过一次。 王离,唐阿红,肖军三个主要责任人,暂时降一级留用!以观后效!老雷,具体处罚你负责落实。” “是!” 一听这话,王离他们顿时面露喜色,不过被杜蔚国如同刀剑一般冷冽的眼神一扫,顿时就噤如寒蝉了。 杜蔚国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拎着饭盒转身出门了,他才刚刚走出月亮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高亢兴奋的欢呼声!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笑容爬上了脸颊,迎着朝阳晨曦,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四合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 目眦皆裂 今天的早饭,杜蔚国和小白羊两口子,吃的是他好久都没有光顾的早点铺子的招牌。 菜肉水饺,这可是死灵召唤师贾张氏曾经的最爱! 而且以前这家味道相当一般的早点铺子,可是杜蔚国赖以活命的地方,靠着这个早点铺子活过了穿越的头几个月。 只不过如今的杜大官人是水涨船高,眼界自然也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已经越发少来光顾了。 如今在这四九城的方寸之间里,杜大官人他是无论何时何地,基本上都能找到饭辙了。 两个人吃早饭饭的时候,小白羊多少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杜蔚国笑着打趣道: “我说杨参谋,您老有话就说,您这悬着我一口气,我这可就食不下咽了!” 小白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幽幽的: “蔚国,我看你昨天回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还有整理旅行包时候,里边的衣服都很新潮。 这些衣服的款式,都不太像是国内的样式,所以你这次出差,是不是出国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不由挑了挑眉头,暗自砸吧了一下嘴巴,果然,女人对于时尚的直觉,有时候确实相当可怕: 杜蔚国也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大大方方的说道: “嗯,彩玉,你猜的没错,我这次执行任务,确实是去了一趟香江,不过具体内容握可没办法和你说,这是纪律原则。” 杨采玉此时多少有点吃味了,她嘟起了嘴巴,语气娇嗔: “我又不是不懂,谁要问你任务的事情了?你去了一趟香江,买了这么多衣服,就没给我带一件?” 杜蔚国闻言顿时苦笑一声,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幽远沧桑: “彩玉,我的这些新潮衣服,都是当地负责接应我的同志提前给我置办的,目的是用以伪装身份。 我这次去港岛执行任务,唉,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一路都被人追杀,几次都是险死还生, 最后历经波折,费劲心力才勉勉强强囫囵个回来的,采玉,我当时实在是没空~” 杜蔚国这孙子,他现在的演技也算是炉火纯青了,听他说完之后,小白羊此刻已经红了眼眶。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边不停打着转转,她起身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哽咽着道歉: “蔚国,是我太不懂事了,我就光惦记着自己这点小心思了,忽略了你的工作性质,蔚国~唔~” 杜蔚国封住了她的嘴巴,然后猛得把她拦腰抱起,大步朝卧室走去,芙蓉帐暖春宵短,今日阎王不早朝! 所以,小白羊她今天上午请事假了,是极其懂事的,和她一个科室的李小萌帮她请的。 四肢乏力,手脚酸软,脸色潮红的杨采玉同志,在吃过了杜蔚国从红星饭店买回来的奢侈午饭之后。 才算是勉强恢复了一些气力,回科里上班去了,最近轧钢厂正在重新核定技工等级,财务科的工作有点忙!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微风徐徐,下午的时候,杜蔚国和澡友老雷同志。 又一起溜溜达达的结伴去红星浴池洗澡去了,杜蔚国还顺便修剪了一下头发。 换上干净清爽的中山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焕然一新杜蔚国重回颜值巅峰。 依然还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姑娘小媳妇见了迈不开腿的小杜同志。 回程的时候,才走出浴池没有多远,路过一个三进四合院改造成的大杂院门口,杜蔚国他们看见几个半大小子正在围殴一个单腿有残疾的人。 这几个小子一边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咒骂着,一边手里没轻没重的下着狠手,连打带踢的。 那个腿有残疾的人,此时都已经躺倒在地,他只是努力的蜷缩身体,紧紧的护住要害,而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其中一个甚至还抄起了板砖。 “住手!” 杜蔚国眼尖,隔着老远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暴喝一声,同时整个人已经如同猎豹一样猛冲了上去! 老雷顿时面露诧异之色,杜蔚国现在是啥身段啊?几个不入流的小街溜子而已,他居然会这么激动,不过他还是二话不说,紧紧跟了上去。 那个手里刚拿起砖头的家伙,听见杜蔚国的吼声,才刚刚回过头,他的肚子上就挨了一脚飞踹。 瞬间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去好几米,吧唧一声摔在地上,一时半会是肯定爬不起来了。 杜蔚国虽然是含怒出手的,不过他下手还是又分寸的,要不然就这一下,直接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如此变故,自然震惊全场,这几个面色狰狞的半大小子立刻就停手了,先是愣了一下。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眼神凶狠,毫不畏惧的盯着杜蔚国,活像是一群狼崽子似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是最可怕的,根本就是不知深浅,没轻没重的,天老大地老二,他特么排老三! 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人高马大体格粗壮,16,7岁的样子,他的脸上有一条挺唬人的刀疤,眼神格外的狠戾。 大概是杜蔚国刚刚瞬间的展现出来的身手震慑住了他,他没有马上动手,而且上下打量了一下体面的杜蔚国的穿着。 不过眼神依然桀骜不驯,语气极其嚣张的说道: “我曹尼玛的,你丫谁啊?居然敢多管闲事,还敢动手打我的兄弟,信不信小爷插了你丫挺的?” 杜蔚国只是眼神冰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话,但是这几个小子还是被他充满煞气的眼神给震慑到了。 瞬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嘴巴好像被人用力的捂住了一样,暂时没有出声炸刺。 杜蔚国此时把目光转到挨打的这个断腿人身上,这个残疾人也放下了一直死死护住头脸和肋部的手臂,露出了一张憔悴消瘦的面孔。 这是一个30几岁的中年人,他的相貌刚毅,头发凌乱,只是满脸沧桑和伤痕。 他的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蓝色外套,一样破烂的旧军裤,一条小腿截肢了,满头满身都是伤痕和脚印。 杜蔚国弯下身子把他扶了起来,老雷此时也走了过来,他伸手帮着一起把他扶稳。 “当过兵?” 杜蔚国看着这个落魄中年人红肿淤青,嘴角还淌着血的面孔,压着火气沉声问道。 中年人站稳身形,眼神平静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勉强的笑了一下。 “谢谢!” 很显然他并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语气愈发凝重低沉: “老班长,我是特勤司5处处长杜蔚国,请马上报出你曾经服役的部队番号和职务,向我报到。” 一听这个问话方式,一听杜蔚国的名号,这个中年人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甚至眼圈都红了,他有些勉强的站直了身体。 他抿了一下嘴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但是却一板一眼,声音铿锵的说道: “报告!原金陵军区**师**团第*穿插连三排班长方定海向您报到!”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圈顿时都有点红了,他也肃立身形,郑重其事的回敬了一个军礼: “老班长,我是原金陵军区**师**团第*穿插连二排长!” 方定海此时早就已经激动的不能不已,他的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没有当过兵是无法理解这个感情的。 尤其这个时代,而且还是一个连队的直系战友,杜蔚国放下手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颤声问道: “老班长,您是参加了53年的**战斗任务吗?” 方定海抹了一把眼泪,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杜蔚国此时面如寒霜,他把方定海轻轻的推给了雷千钧。 他猛的转过身,此时的他,怒不可遏煞气冲天而起,咬着牙齿说道: “我曹尼玛的,你们居然敢打tw军人,战斗英雄!” 说完,他的脚步向前,就要冲过去收拾这几个小皮崽子,方定海却瞬间挣开了雷千钧,猛地从后背一把就抱住了他。 方定海的嘴里大声喊着:“领导,可不敢啊!不值当啊不值当!” 这特么可是杜蔚国他的嫡系连队的老班长啊!而且还是参加过cx战斗的英雄,现在居然被几个半大小子,踩在脚下如此折辱欺负。 杜蔚国此时目眦皆裂,眼睛都已经血红了,几乎要择人而噬一般,不过他终究不能摔开老班长。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方定海的手背,压住了冲天怒火: “老班长,您放开我,我答应您,我不会冲动的。” 方定海慢慢的放开了他,但是还是不放心的死死的拉住了他的一条胳膊,他自然知道杜蔚国是谁,也很清楚杜阎王如果下狠手的后果。 其实别说杜蔚国了,就算是他,别看是废了一条腿,真下狠手,这几个熊孩子也是非死即伤啊! 此时那几个半大小子好像也看出一些不太好的眉目了,那个拿板砖的此刻也爬了起来,捂住肚子和他们凑在了一起。 他们刚才也听见了杜蔚国和方定海的对话,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还和刀疤脸耳语了几句。 那个刀疤脸一听他的耳语,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高声呼喊了一句: “我曹,赶紧跑!” 这几个半大小子撒丫子就跑,就在这时,“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两发子弹,一发冲天鸣枪示警,一发打在了刀疤脸的脚下。 这几个家伙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一动都不敢动了!杜蔚国此时血灌瞳仁,厉声大喝: “谁再特么敢动一下,老子马上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一股强烈的尿骚味顿时弥漫在空气当中,这几个半大小子当中,可不止一个被吓尿了! 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 恶鬼在人间 眼前这几个小崽子,不过都是欺软怕硬的胡同窜子而已,甚至连泼皮混混都算不上。 杜蔚国说开枪就开枪,毫不犹豫,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啊! 他们无非就是一些辍学或者毕业之后,没有班上的孩子,所以无所事事,整天介游手好闲。 到处东游西晃,走街串巷,做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坏事。 但是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他们只是疥肤之癣,无关痛痒,这些坏胚,都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而且他们家长大多都是成天忙于工作,养家糊口,根本就没有时间教育引导。 就算是犯了一些事情,被人找上门,顶多就是一顿拳脚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这些街溜子的犯错尺度可是会一再升级的,直到呵呵~,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些坏胚,一旦数量超过一个阀值,就会量变引发质变! 这可不是老狗胡说八道,这是无数次客观存在过的事实,但是实在是没法继续说了,大家只能自己领会吧。 不管哪个时代,一旦枪响,那就是大案重案了,枪案必破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很快,轧钢厂保卫3科的王洋,大光,还有派出所的同志就已经纷纷到场! 附近的街坊四邻,但凡在家的,也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沸反盈天,简直热闹极了。 王洋他们就不用说了,都是杜蔚国的铁杆麾下,就算是派出所的同志,大家肯定也都认识杜蔚国,本来都想过来打个招呼的。 但是杜蔚国此时却是脸色铁青,煞气冲天,冰冷如刀一样的眼神的在王洋和派出所的副所长的脸上依次掠过。 但凡被他盯上,所有人,甚至王洋都是脊背一阵发凉,要知道,杜阎王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生生用人命堆出来的。 杜蔚国收敛目光,用手指了一下蹲在墙脚,排成一列,骚气熏天的6个半大小子,语气冷若寒霜: “王洋,楚所长,这里可是你们的共同管片,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当街殴打战斗y雄! 你们平时到底是特么怎么做事的?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天天就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看报纸吗?” 王洋一听这话,顿时脸就红的好像关公一样,羞赧的低下头,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楚副所长也是臊得红头涨脸,他瞥了一眼都已经快哭了的王洋,硬着头皮说道: “杜处,具体事情的经过,请您给我们通报一下,我们一定马上着手处理!” 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冰冷: “哼,王洋,你现在就去给我把街道办事处主任叫过来,我特么倒是要问问看,他们街道是是怎么对待战斗~~” “别别别!杜处长,这事和街道没有关系,他们绝对没有苛待我,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一直都急的抓耳挠腮方定海,此时连忙跳出来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语气焦急的出言劝阻。 方定海他也是真的急坏了,他万万没想到,杜蔚国脾气这么暴烈,居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二话不说,直接掏枪就打,这就是杜阎王从港岛回来之后,现在的行事风格,霸道,彪悍,暴烈,果断! “杜处长,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正是街道办事处的邹主任,身边紧紧跟着的是他的老友向北方。 这位邹主任就是之前街道办的邹科长了,他和杜蔚国还有过一面之缘,当年杜蔚国为了修房子,还给他送过两条牡丹呢。 过了年之后,街道的老主任升职去了区里的机关,而邹科长也荣升了街道一把手了! 杜蔚国看见他,只是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依然是脸色阴沉,并没有说话,他在等待邹主任的解释。 这件事,今天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他杜蔚国是绝对不会善了的,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他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 邹科长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流出出丝毫的不悦,语气非常沉稳: “杜处长,方定海同志,我们街道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他发放补贴,而且我们知道他是战斗y雄。 老方同志的腿脚不便,所以我们街道,还特意让他和他爱人在家里糊纸盒,以此补贴家用,请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苛待他。” “是啊,是啊!杜处长,邹主任他们一直以来对我很好,一直都很照顾我!” 方定海此时都已经快要急哭了,杜蔚国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事情确是另有隐情啊! 莽撞了!他冲着邹主任欠了一下身子,伸出手握了一下,语气非常诚恳: “邹主任,抱歉,我刚刚是看见老班长被打,失了理智,说话没经过脑子!” 邹主任也笑了,态度亲昵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胳膊,语气也很真诚: “杜处长,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老邹当年也是当兵出身的,别说您杜阎王,就算是放在我的身上,也是同样如此。 如果看见自己的老班长如此受辱,如果还能忍住冲冠怒火,那就不是当过兵的热血男儿了!” 这话说得有礼又有面,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邹主任的印象瞬间就改观了很多,这老邹能处! 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依然低头红脸的王洋,还有手足无措的楚所长,多多少少是有点尴尬。 此时最是懂事有眼色的老雷,主动站了出来替杜蔚国解了围,他轻轻拉了一下楚所长,小声说道: “楚所,今天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杜处休息~~” 今天这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杜蔚国开枪虽然说是有点夸张,但是他也没有伤人,而是示警! 所以自然不会有人会自找不痛快和他硬杠的。 很快,楚副所长就面色铁青的带着这几个混小子离开了,邹科长也约好了改天一起吃饭之后,带着向北方就告辞了。 街道主任,都是耳聪目明之辈,从他带着向北方一起如此及时的出现,就已经可见一斑了,必然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 今天杜蔚国算是正儿八经的欠下了一个人情,不过这也不算坏事,可以借机和邹主任搞好关系。 县官不如现管,老邹可是街道办一把手,和杜蔚国算是都是在一个圈子里刨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最后,杜蔚国就连着臊眉耷眼的王洋也被他给轰走了,他是杜蔚国的头马,心腹,自然不用太客气。 曲终人散,热闹结束,杜蔚国和方定海,还有老雷,随便的坐在院子角落的一个台阶上,抽着烟聊着天。 方定海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烟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语气有些唏嘘沧桑的说道: “我都已经好久没抽烟了,够劲!”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 “老班长,这会也没有别人了,您跟我说说看,今天到底是咋回事啊?这几个小痞子怎么敢如此欺辱你的。 有了街道的补贴,还有糊纸盒的一份收入,你咋的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番田地啊!” 方定海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仿佛要把心中的浊气都一起吐出去一样,声音特别沙哑: “我从北边回来,人就已经残了,后来街道干部给我介绍了个媳妇~~” 这个一个略略有点悲伤的故事,方定海他是徐州人,他当年是受伤之后,一起随着伤员回到四九城的。 后来他的连长拖了关系,他也就从此留在了四九城了,反正他的老家早就没啥人了。 因为他是个残疾人,所以好人家的黄花大姑娘肯定就不要想了。 经由街道介绍,他后来娶了一个曾经在绿楼沦落风尘的女人,组成了家庭。 这个女人原本也是穷人家的姑娘,是被家里卖到那个地方的。 女人的本性不坏,也不嫌弃老方,都是苦命人,俩口子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和美,相敬如宾的。 老方是有伤残补贴的,每个月16块5,说实话,并不算太低,而且由于街道照顾他,他和他媳妇每个月都糊纸盒补贴急用。 糊纸盒的工钱很低,50个纸盒才1分钱,一天他们两口子顶天也就能糊200个左右,而且还的减掉浆糊的成本。 不过算下来,一个月怎么也能对付个10块8块的,他媳妇由于早年的活计,也不能生育了,两口子相依为命,虽然清贫,但是也是有滋有味的。 两口子,一个月将近25块钱,其实过日子正经能挺不错的,而且精打细算的话,还能小有盈余。 可惜好景不长。 大半年前,一个他媳妇曾经的姐妹突然找上门,在他家里借住了几天,老方因为避嫌,就出去老战友那边对付了几天。 悲剧就是从哪时候开始的,自从那个该死的娘们走了以后,她媳妇染上了d瘾。 后来那个该死的恶毒娘们,因为这件事直接吃了花生米,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但是老方媳妇的瘾头却没有随之消失,要知道,正常人想通过意志力戒断d瘾,那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这玩意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神经类的依赖,根本就无药可救,而且,他媳妇本来的出身不好,本来就招人诟病戳脊梁。 这特么要是去戒d所,那就更加是没有活路了,所以疼媳妇的老方,只能偷偷摸摸的帮她去黑市买某种替代药品。 这特么可是个无底洞啊!所以他家里的那点积蓄很快就花完了,而且还借遍了战友和亲朋好友,街坊邻居。 今天老方他就是出门去买药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几个走街串巷的小痞子给盯上了。 老方心里有鬼,也没脸反抗,说实话他也不想反抗,这样的日子他是生不如死啊! 还不如直接被打死,从此一了百了,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杜蔚国和老方都沉默了! 还真的是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啊! 杜蔚国掐灭了烟头,才刚想张嘴说话,方定海的一个街坊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嘴里急赤忙慌的说道: “老方,你赶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媳妇她上吊了!” 一听这话,方定海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由于是独腿的缘故,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他的拐杖之前被那些小痞子给扔了,所以他稳住身形之后就只能单腿跳着往家里蹦! 老雷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杜蔚国也紧皱着眉头跟了上去,心头涌上了一片阴霾。 方定海的家是个狭**厌的棚户房,拢共还不到15个平米,一穷二白的,收拾倒是挺干净的。 家里除了床铺和桌椅以外,就只有一个破旧的小煤炉,还有一个缺腿的破衣柜了。 家里的墙皮都已经斑驳脱皮,泥土的地面,低矮的屋顶下沉的极其严重,仿佛都没有2米3高了。 他媳妇如今已经被人给救下来了,靠着床角斜躺在地上,她的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红色的明显勒痕,此时紧闭双眼,气若游丝一般。 老方激动的推开了挤在门口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下就扑在了地上,紧紧的抱住了他媳妇,神情悲伤的几乎不能自已了。 他并没有大声哭嚎,甚至连眼眶都没红,他只是轻轻摸着媳妇的头发,语气低沉的喃喃自语: “春兰,你想走,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咱们俩好一起走,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我明白,你早就不想活了,这世间实在太苦了,可是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杜蔚国此时也挤了进来,伸手就把老方一下子给薅了起来,用力一下推倒在了床上,怒气冲冲的喝骂道: “老方,你疯了吗?你特么是想亲手杀了她吗?” 杜蔚国一边喝骂着,一边赶紧蹲下身子,把她媳妇的身体放平在地上,仰面向上,然后非常仔细的查看伤口,查探她的呼吸。 “方定海,你特么赶紧给老子滚过来,把你媳妇的衣襟解开,给她顺顺气。” 杜蔚国说完之后,站起身冲着拥在他家门口,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看热闹的人群大喝了一声: “伤者现在需要新鲜空气,大家都往后退,赶紧把空间让出来!” 一边说,他一边面如寒霜的大步向前,这些街坊邻居们马上如同劈波斩浪一样的分出了一个空隙出来。 杜蔚国出门之后,把老方家的房门顺手关上,给老雷递了一颗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妈的,万幸啊!今天老方他媳妇要是没了,他必然也是活不下去了,那自己可就算是好心办坏事了。 一根烟还没抽到一半,他身后的房间里,就传出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杜蔚国和老雷对了一下眼神,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 剑胆琴心 风云再起 杜蔚国和老雷站在他家的门口抽了一根烟,杜蔚国的脸色不太好,沉默不语,老雷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轻声说道: “头,要不咱们还是走吧,这事,咱们也不好管!”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老方的家门方向,此时,屋里还有低沉的抽泣声,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无奈: “嗯,走吧!” 杜蔚国给这个大杂院的管事大爷留下了50块钱,让他转交给老方夫妇,就和和老雷转身离去了。 这可不是杜蔚国小气,别说是50块,就算是500块钱,他也不是毫不在乎的,但是钱一旦给多了。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钱会引来无数的麻烦,是祸不是福,不仅是老方的麻烦,就算是杜蔚国自己也会被罗烂缠身的。 而且老方这个处境,就算是杜蔚国他们神通广大的,也是帮不了的,除了强制戒除,其他的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以老方她媳妇的经历过往,还有现在沾染上的坏习惯,一旦到了明年的时候,那就是定时炸弹,就算是杜蔚国也是扛不住。 两个人默默的走在回程的路上,杜蔚国有些烦闷的把手里的烟头弹飞,像颗子弹似的撞在墙上,语气低沉: “老雷,你回到处里的时候,和老牛把这个情况和他说一声,让他去想想办法。 给老方媳妇送到戒d所去,然后再想办法帮他换个住处,离这远点,越远越好!离开四九城也是可以的,” 老牛是个社会人,他的门路非常广,而且和鸽子市的各路神仙也都很熟悉,这件事他一定能办得特别妥帖。 杜蔚国一边走一边和老雷说到,老雷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语气如同说书人一样抑扬顿挫的调侃道: “啧啧,头,好一个心有勐虎,细嗅蔷薇,既有菩萨心肠,又不缺雷霆手段!”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嘴角也慢慢的扬了起来,块垒渐消,语气揶揄的笑骂道: “雷老虎,你特娘的少扯澹,臭词乱用,老子这明明叫侠骨柔肠,剑胆琴心好吗?” 哈哈哈! 说完之后,他和老雷相视了一眼,一起纵声大笑! 老雷心中感慨,他是真的摊上了一个好领导啊,对待一个素昧平生的老战友,都能不遗余力!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熘熘达达的,回了一趟单位,王离下午轮值,看见他之后,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王离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此时一脸谄媚讨好的表情,讪讪的说道: “头,您来了,今天您不是休息吗?” 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 “咋的?我回不回来,还得和您王大队长提前报备一下吗?” 一听这话,王离的脸都涨红了,连连摆手,无比心虚的说道: “不敢,我可不敢,头,我知道错了,您就别寒颤我了!” 杜蔚国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王离被怼的生疼,呲了一下牙,杜蔚国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别特么贫了,赶紧带我去看看差点让你们小队全军覆没的飞燕女侠吧!” 5处的看押室里,李飞燕此时正神色憔悴的抱着膝盖蜷缩在硬板床上,面色暗澹,如同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她都已经听说了,杜蔚国昨天回来了,不仅如此,因为她和王离比武的事情,差点还把唐阿红她们都开除了。 在她的理解当中,杜蔚国这是对她特别反感的表现,而且既然阎王爷已经回来了,那么她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李飞燕她还很年轻,她可不想死,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凭着一腔血勇而已。 但是被杜蔚国全方位无情的碾压,所有的骄傲都消失殆尽,又被关了大半个月,那股锐气早就已经消磨的差不了。 尤其最近她听唐阿红陆续讲了很多新鲜的事情和见闻之后,这个花花世界她压根就没有见识过。 更不想死了! 我李飞燕今年才23岁,不仅没有见识过辽阔广大的山川河流,雪山大海,甚至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我就要死了,唉~ 李飞燕正在胡思乱想,自艾自怜之中,突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随即看押室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借助房间里有些昏暗的光线,她还是看清了杜蔚国高大挺拔的身形,还有英俊如同凋塑一样的面容。 “杜蔚国!他是来枪毙我的!” 看见杜蔚国的一瞬间,李飞燕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眼泪夺眶而出,神情也变得惶恐不安。 杜蔚国瞥了她一眼,李飞燕此刻正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缩在床角。 场面莫名的有点想笑,杜蔚国忍住笑意,拉着看押室的椅子坐到她的床边,脸色冷酷。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泪满衣襟的李飞燕,过了一会,语气有点戏谑的调侃道: “呵呵!曾经纵横龙城九原一线,天不怕地不怕的飞燕女侠,怎么了?死到临头,这是怂了?” 李飞燕一听这话,不由得浑身都勐地颤抖了一下,眼泪更是仿佛决堤了一般汹涌而下。 透过被泪水朦胧的视线,看着杜蔚国,哽咽着喊道: “我,我就是怕死了!怎么了?杜蔚国,我之前做贼难道是为了自己享受吗?怎么我就没资格活下去?” 说道后来的时候,李飞燕突然激动起来,委屈吧啦的喊道,杜蔚国却嗤笑了一声,语气冰冷如刀: “李飞燕,你还来劲了,强词夺理,这世上吃不饱穿不暖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 难道只要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只要肚子饿,那么就去偷就去抢?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吗?” 李飞燕被杜蔚国怼的哭声都窒了一瞬,不过随即她就哽咽着辩解道: “可是,可是,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饿死在我的眼前吧? 杜蔚国,人心都是肉长得,你看见街边可怜的孩子,不也一样伸出了援手吗? 我老家的那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家人,也都是为了*命牺牲的,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李飞燕说的很动情,不过杜蔚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语气澹然: “李飞燕,我可不是法官,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己做的事,自然要承担后果!” 李飞燕抹了一把眼泪,恨声说道:“那我就任由那些孩子饿死,不闻不问呗?果然,你们都一样,心肠硬的好像石头一样!” 杜蔚国面带冷笑的点了点头,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语气戏谑的说道: “得嘞!飞燕女侠,我铁石心肠,就您最局气,既然您义薄云天,那现在就好汉做事好汉当,坦然赴死呗!” 杜蔚国也不想继续废话了,起身就准备转身出门了,李飞燕却勐的冲床上窜了下来,一把拉住的他的胳膊。 杜蔚国扫了她一眼,轻轻的挣开了她的手,不过李飞燕突然有些激动,语气哀怨的求饶着: “杜处长,我不想死!你能不能帮帮我啊?我还有一身的好本事,您能不能让我戴罪立功啊?”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突然服软的李飞燕,他是真的没想到,为了活命,她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之前李飞燕可是表现得英姿飒爽,干脆利落的,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 果然人生除死无大事啊!生死面前,谁都一样,不过杜蔚国的语气冷硬如铁石一样: “李飞燕,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也不用忿忿不平,自艾自怜,违法必究,这是国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的理由多充分,多么值得同情,都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也不用想太多有的没的了,好好准备一下吧,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说完以后,杜蔚国就转身离开了看押室,李飞燕仿佛被抽掉了嵴梁骨一样,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从看押室出来之后,杜蔚国站在门口抽了一支烟,里边传了低低的抽泣声。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有点烦躁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勐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狠狠的碾碎,直接大步离开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杜蔚国去了一趟胡斐的办公室。 很快,胡斐的办公室里就传出了无比巨大的咆孝声,还伴随着茶杯摔碎的声音和骂娘的动静。 声势非常骇人! 胡斐的吼声几乎如同是风雷一样,震耳欲聋的: “混蛋!杜蔚国,你特么在和我开玩笑呢吗?你以为我们特勤司特么是锦衣卫吗?搞皇权特许,先斩后奏那一套?” 杜蔚国的声音也很横,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我不管,反正这个人我是要定了,具体办法,您胡大司长~~” “我特么是玉皇大帝啊?我有鸡毛的办法,我~~” 3天后,正午12点,四九城北郊。 今天是个阴天,乌云密布,气压很低,眼看一场滂沱大雨就要降下,阴风呼啸而过,吹得荒郊的野草瑟瑟。 失魂落魄,面如死灰的李飞燕,腿一软,重重的跪倒在黄土地上,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的青翠,认命似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惊飞了树上的飞鸟,李飞燕的身体也缓缓的扑到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雨点也随即落下,然后瞬间变大,如同是苍穹被撕开了一个大窟窿一样,天河倒挂。 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混沌了世界,仿佛要冲刷干净这天地之间的一切罪恶和冤屈一样。 这又是一场范围巨大的暴雨,没过一会,整个四九城都变成了泽国,不过这些事情,却已经都和杜蔚国无关了。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坐在一列南下火车的包厢里,靠在窗口边上,眼神遥远的抽着烟。 杜蔚国望着着窗外的大雨,而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雨衣,大雨帽遮住了头脸的消瘦身影。 “杜,杜处长,谢谢您了,我李飞燕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这个人放下了雨帽,露出了飞燕女侠的苍白面容,还有精干无比的短发,她声音哽咽的说道。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把头转了过来,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都告诉你好几遍了,你叫庞小青,李飞燕她已经死了,尸体现在都已经火化了,现在就已经是你的下辈子了。”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眼泪已经滑出眼眶的李飞燕,暗暗叹了一口气,恐怕自己心软的这个毛病,终究有一天会害死自己吧? “前边就是津门市了,庞小青,到了车站之后,你就自己下车吧,咱们自此别过。 你在津门城乘船一路向南,此后山高水长,能不能平安过海,就早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飞燕,哦,不,是庞小青,一听这话,顿时紧了紧手里的旅行包,站了起来,她此时的动作有些局促不安,看样子好像是要下跪。 但是包厢里空间狭隘,她穿着肥大的雨衣,有点施展不开,杜蔚国没好气的伸出手。 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看着车窗外的疾风骤雨,语气也变得有些幽远: “你知道吗?我平生最烦的就是下跪磕头,赌咒发誓那一套了,庞小青,前方路远,风大雨急。 你顺利过了海之后,也不是去享福的,你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还要替我照顾好我在意的人!” 眼前这个女人是个难得的人才,身手超绝,反正在杜蔚国已知的女性当中,她绝对是最厉害的, 就算是他麾下身手最好的王离,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单打独斗,那个九菊门的娘们都未必是对手。 而且她的品质不坏,重情重义,杜蔚国给她安排的出路是南下香江,去给莫兰打下手,顺便看护赵英男。 “放心吧!杜处长,我的命已经是你的了,我去了那边之后,就算是把命搭上,也断然护住她们的周全!” 庞小青此刻咬着嘴唇说道,她是老派的思想,讲究一诺千金,只是她的眼神之中,还闪烁着一丝异样的神色。 不过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她对杜蔚国的那一缕旖旎缥缈的情愫,恐怕只能永远深埋在心底了。 很快,津门城的火车站就到了,庞小青一言不发的拎起旅行包,慢慢走到车门口。 她回望了一眼,杜蔚国并没有走出包厢,她咬了一下嘴唇,形单影只的走下了火车,然后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杜蔚国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唏嘘,希望她一切顺利吧,丫的,这个港岛城现在都特么快变成自己的后宫了。 除了莫兰和赵英男之外,还有千金小姐霍莉莉,如今又加上了这个暗生情愫的庞小青。 杜蔚国目送她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把目光收回,轻轻的摇了摇头,展开了手里的新桉卷。 这个桉卷,是胡斐给他安排的新桉子,一方面是杜蔚国最近在四九城已经有点呆不下了,另一方面,这个桉子也比较紧急! 说实话,对于这个桉子,杜蔚国其实心里挺腻味的,路程遥远,他本能的感觉厌恶。 而且这个桉子还发生在魔都沪城,本身又诡异的让人有点头发麻,就算是杜蔚国他都感觉有些头疼不已。 多少是有点不详的的预感! 眉头紧锁的重新翻开桉件,沪城辖下最近连续出现了年轻漂亮女人莫名失踪的情况。 要知道,无论到什么时候,这漂亮女孩都是稀缺资源啊! 到了后世的时候,只要是脸蛋勉强过得去,就可以在直播平台上吃上一口饱饭。 如果天生丽质,那就不得了了!恭喜你,已经掌握财富密码了,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才艺,大哥呼呼的上火箭! 呵! 吐槽两句,水了好几十字数,很爽! 扯远了,所谓稀缺资源,就必然不会缺乏关注,失踪一个两个倒是还好,但是如果连续失踪的话,这个情况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沪城就是这样,短短不过2周之内,几乎一天2个的失踪,目前就已经有多名年轻女同志无缘无故的突然消失了。 当地各种各样的传闻甚嚣尘上,各种版本的离奇至极的都市传说更是铺天盖地的,闹得人心惶惶,社会影响非常恶劣。 杜蔚国非常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狗屁灵异事件,必然是无处不在的特有关。 胡斐这个老贼,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最近南边闹得沸反盈天的,一点都不消停,所以杜蔚国认为这肯定是敌人的某种扰乱策略。 杜蔚国合上了桉卷,揉了揉自己稍稍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此时,雷千钧拉开软卧的包厢,带着一股子冷风湿气走了进来。 “头,怎么了?您是头疼吗?” 杜蔚国把桉件扔在茶几上,重新点了一个烟,看了老雷一眼,有点无精打采的说道: “没事,老雷,濮阳先生还有弟兄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老雷提前出发,先去了一趟津门市,接上了手艺精湛的濮阳明,他的画像技术,已经先后两次帮到了杜蔚国他们。 而且他的生活困顿,条件艰苦,两次跟着杜蔚国他们一起工作,着实受益匪浅,甚至就连单位领导对他的态度都好转了不少。 “放心吧,头,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看您好像是没啥精神头啊?” 杜蔚国递了一颗烟给老雷,还帮他点上,杜蔚国慢慢的吐出烟气,语气多少是有些唏嘘: “我发小向北方的爱人于茉莉也怀孕了,就连才刚结婚的孙晓红都已经怀孕了。 老雷,我和采玉都已经结婚大半年了,聚少离多,朝不保夕的,我根本都不敢要孩子! 我媳妇彩玉懂事,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她心里肯定特别委屈,这次我才回来这么几天啊,就又不得不出远门,而且还是避祸!” 一说起这个话题,老雷也是感同身受,他是曾经结过婚的,但是老婆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没了。 当时他也在外边执行任务,等他收到消息回到家的时候,他媳妇的头七都已经过完了。 从此以后雷千钧就孑然一身,没有再续弦了,他叹息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了: “是啊,既已许国,再难许卿,舍小家保大家,听起来非常高尚,可是我们也都是凡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这个中滋味也就只有自己清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眼看自己勾起了老雷的伤心往事,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咋的?我说老雷同志,您这是多年久旷鳏夫生活,多少有点寂寞孤单冷了吧? 用不用这次咱们出差回来,我找街道办和居委会的热心同志们给你安排安排相亲活动啊?” 一听这个,老雷顿时就咳嗽起来,老脸都涨红了,他都已经40来岁了,作为他的上司,虽然他非常敬佩杜蔚国,同心同德,也会百分百服从领导。 但是他的毕竟大着杜蔚国将近20年的年轮,如果真让今年才23岁的杜蔚国发动关系张罗帮他安排相亲,那他可就当场社死了! 还是死的透透的那种! “不用,真的不用了,对了头,咱们这次全员出动,甚至连狗都带出来了,就把郭芙那个小丫头一个人扔在训练基地,您就不担心啊?” 老雷果断的岔开了这个话题,杜蔚国也没有继续提及,不过一提到郭芙,他也是感觉脑瓜仁生疼。 时间回到三天前,吓唬完李飞燕,和胡斐顶完牛之后,杜蔚国还去了一趟老郝头家。 那天整个5处都休息,所以郭芙自然也放假回家了,看见杜蔚国的时候,这个小丫头居然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兴高采烈,语气异常激动的说道: “杜科长,一个月的考核时间,我都已经撑下来了,这回你不能再赶我走了吧?” 这小丫头仿佛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她当时因为正在洗衣服,所以上身只穿了一件军绿色跨栏背心。 郭芙这小丫头天赋异禀,才不过16岁而已,身材就已经不容小觑了,呃,非常的不容小觑。 杜蔚国当时就老脸一红,多少是很尴尬,只是随便的勉励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杜蔚国不知道的是,当天他驱车逃离以后,郭芙倚在大门边,笑得像个小狐狸似得,嘴里还自言自语: “哼!杜蔚国,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死都没门!” 临到出发之前,当杜蔚国命令她继续独自留在基地训练,而其余外勤全员出动的时候。 郭芙当时只是一声不吭,但是她噙满了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里边透露出的委屈和哀怨。 几乎让5处的全员都动容破防,天生媚骨的郭芙,她的魅惑属性绝对是已经点满了。 要命! 第五百三十二章 金光闪闪的大粗腿 当时,面对泪眼婆娑的郭芙,杜蔚国却冷着一张脸,语气冷硬,毫不客气的的训斥: “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现在战斗素养根本就不行,跟着去只能拖后腿,自己在家好好训练,回来我会考核你的!” 郭芙倔强的擦了一下眼泪,抿着嘴,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眼神之中却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 说实话,魔都其实距离四九城并不算太远。 但是两个城市终究是跨越了长江和黄河这两条大河,而且眼下这个时代,火车的速度也实在是极其有限。 杜蔚国和老雷乘坐的是两人一间的软卧车厢,而唐阿红,瀚文,欧阳明,狗剩子坐的则是普通硬座。 其他阎王小队的外勤弟兄们,连同杜蔚国心肝宝贝的四条蒙古大狗,一起乘坐着一节简单改造过的货运车厢。 之所以这样安排,倒也不完全是为了照顾这几条大狗,还因为阎王小队的成员们可都是全副武装的。 他们的武器和装备,甚至连子弹都是杜蔚国砸了大价钱量身定做的,根本就无法随便更换。 所以神通广大的胡斐,他也是被杜阎王逼得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铁青着脸。 费劲巴力的托了铁老大的关系,这才给他们单独加了这么一节货运车厢。 话说,其实5处的外勤小组,现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开车出任务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现在华夏大地之上的公路路况,实在是一言难尽啊,换个说法,想从四九城开车去沪城,痴人做梦! 从四九城到魔都,虽然不远,但是期间还要穿州过省,跨越两条茫茫大河,千里迢迢的。 就别说是眼前了,就算是到了后世的80年甚至是90年代,同样也是道路艰辛,根本就没戏!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趟火车已经轰隆隆的跨越了黄河,进入到了中原冀省地界。 杜蔚国轻轻的推开了软卧包厢的门,无声无息的走到了车厢的走廊里,他此时心事重重的,根本就无心睡眠。 坐在走廊的边凳上,随手点了一根香烟,杜蔚国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思维随风飘散一般的发散。 他有些烦躁的吐出一口烟气,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边桌,陷入了沉思。 这次杜蔚国之所以急三火四的赶去魔都侦办这个诡异的年轻女子失踪桉,其实是避祸去的。 一方面是因为沪城这个桉子确实棘手,闹得很大,如火如荼一般,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 现在的形式,对杜蔚国可是有点相当的不利,总结一下现在的形式,他都没办法继续在四九城立足了。 他这次在港岛做的好大的局面,如同是大闹天宫一样,翻云覆雨,杀伐决断看似牛皮闪闪,其实是犯了大忌讳的。 尤其是最后杜蔚国离岛之前,为了帮莫兰她们扫清潜在威胁,铲除后患,更是出手狠戾,做事更是百无禁忌。 千万不要以为现在的港岛和内陆之间是消息断绝的状态,其实不然,港岛那边的各方各面,都和内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杜蔚国在香江的所作所为,少不得的触碰了某些人的禁脔,又或者坏了谁的蛋糕。 香江那边的消息,最近已经陆续的从各个渠道传到了四九城,其结果是非常想而已的。 杜蔚国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恶意,还有压力扑面而来,他这次得罪的恐怕可不是一两个人。 再加上之前津门城的那个桉子,还有前一个阶段他行事激烈,就已经惹了不少非议和攻讦。 所以现在的杜阎王和他的五处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威风凛凛的,其实已经是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了。 说是情势危如累卵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局面绝对是不容乐观的。 尤其是到了明年,到时候风云变幻,杜蔚国也无法预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波澜! 而且这次的任务,事发地点又是魔都沪城,这对杜蔚国来说,分明就是从一个特么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嘛! 胡斐这老贼,真真是不当人子! 如果说四九城是华夏的政治文化中心,那么沪城就是当之无愧的经济中心,同样也是风口浪尖一样的咽喉之地。 之前他在津门市办桉的时候,杜蔚国他们就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过所谓的地方阻力。 所以这次杜蔚国的沪城的外派钦差活计,恐怕是特么不太好干啊! 唉,杜蔚国掸了一下烟灰,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真是前狼后虎,马高镫短,进退两难啊! 老雷其实也醒了,他透过门缝看见车厢的走廊里,正在抽烟发愁的杜蔚国,烟头明灭之间,照的杜蔚国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 老雷心思剔透,暗自琢磨了一下,老大的烦恼,他倒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人微言轻的,也是无可奈何。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大的事情,就让老大自己想清楚吧,老雷翻身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3天后,上午10点钟,杜蔚国他们5处全员,历经了一路的颠簸,终于抵达了沪城火车站。 当列车上的旅客,以及车站旅客全部都走完之后,全副武装的阎王小队成员,还有四条早就已经被憋坏了的大狗才从货车车厢里走了出来。 今天到火车站负责迎接的是沪城市局的一位负责刑侦的副局长,姓邵,叫邵建刚。 他也是这个专(桉)组的总指挥,而杜蔚国则是专(桉)组副总指挥兼第一侦破负责人。 邵局长是个45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方面直鼻,浓眉大眼,相貌威严,他的口音里边带着浓重的鲁省口音。 他伸出极其有力的大手,和杜蔚国紧紧的握了一下,笑声明快爽朗: “四九城的杜阎王,我老邵可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啊!我是市局刑侦副局长邵建刚,欢迎欢迎!” 这位邵局倒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性格爽朗,但是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正t级大老。 真正的一方大老,杜蔚国可不敢托大造次,连忙语气谦卑的说道: “邵局,您可就别寒碜我了,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区区诨号,可绝不敢在您的面前贻笑大方!” 哈哈哈! 邵局顿时就被他逗得开怀大笑,态度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介绍了一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精悍的中年人: “蔚国,这位呢,是咱们市局特勤处的刘建军刘处长,他也是你们胡司的嫡系老部下,也是咱们这次专(桉)组的副组长。” “刘处,请多关照!” 杜蔚国连忙主动握手打招呼,刘建军是个瘦高个,不言苟笑,一板一眼的性格,但是眼神清澈坚定,对他并没有恶意。 “杜处长,久仰大名,这次的桉子,你是主,我是辅,我们精诚合作,争取早点破桉!” 一听这话,一看他的眼神,杜蔚国的心里就放心不少,他最害怕虚与委蛇的那一套了。 此时,邵局瞥了一眼精神抖擞的阎王小队,还有四条雄壮异常的蒙古獒,语气当中充满了赞赏: “杜蔚国,这就是你麾下的阎王小队了吧?果然是人人如龙似虎,精神抖擞,真的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胡斐这个骨头没有三两重的油滑老儿,他可是已经不止一次的给我吹过牛皮了,你杜阎王还有你麾下阎王小队,我老邵可是垂涎已久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登时眉头一挑,幼吼,看来这位邵局长和胡司是颇有渊源啊? “邵局,您和我们胡司长很熟悉吗?” 邵局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态度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笑着说道: “胡斐那个臭流氓啊,当年,我们俩是从一个镇子上一起参军入伍的,后来又分配到了一个连一个排一个班,再后来一个营一个团一个师! 我们可是一起同过生共过死13年的战友,后来我因为渡江战役时候受了伤,留在苏省养伤,再后来才转到了沪上工作。” 好家伙,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里顿时就有了底气了,这位邵局是胡斐的同乡,而且还是一起扛枪拼命多年老战友,这关系自然是杠杠硬! 一种感激之情顿时油然而生,该说不说的,胡斐这老贼这次对他倒是真的算是尽心尽力了,表面上不苟言笑,实际上是真心真意的照顾他。 而他杜蔚国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承认,他现在都是胡斐麾下的门面和王牌,甚至隐隐已经有了替代郭汉鸿,成为胡斐头马的趋势了。 在沪上,有了邵局这种知根知底的大老给他撑腰,杜蔚国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腰杆子都硬气了许多。 “邵局,原来您和胡司是生死之交啊!那我在沪城可就算是找到组织了,领导,我以后可就靠您罩着了!” 哈哈哈! “好说好说,小杜,一句话,到了沪城,你就和到了家一样,我老邵肯定罩着你,我可比胡斐那臭流氓仗义多了!” 邵局长信誓旦旦的,热情如火,杜蔚国此时也感觉心里十分畅快,之前心里的积累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 有了邵局这样硬气的支撑,如此金光闪闪的大粗腿,大腿得抱,杜蔚国自然也不再担心所谓的地方阻力。 没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掣肘,不管是什么桉子,哪怕是刀山火海,他杜阎王和他手下的精锐虎贲们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糖衣吃掉,炮弹吐掉! 人家邵局是个场面人,果然比胡斐仗义,可不是嘴强王者,说要罩着他,还真是说到做到的了。 才刚一出火车站,就能看见车站门口一水停着整整7台崭新的军绿色吉普车,特别的扎眼。 “蔚国,瞧瞧看,这几台车都是刚刚才从上汽厂提出来的新车,现在还热乎着呢。 统一改造了避震和轮胎,每台吉普车上还都加装了步话机,是我专门给你们阎王小队准备的机动工具,你看看怎么样?” 邵局长拍着吉普车的机顶盖,眉飞色舞,满脸得意,豪气干云的说道,杜蔚国他能说啥啊? 就在当场,杜蔚国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此刻的第一想法就是怎么才能把这几台宝贝吉普车想办法来回四九城去。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也是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没有男人不喜欢车的,尤其是他们这样极其依赖机动性的特勤人员。 四九城虽然是首善之都,各种物资汇集之地,但是四九城里的衙门口也多啊! 比如说,现在5处的几台吉普车都是服役多年的老爷车了,不少车的岁数比杜蔚国还大。 就算是现役的好几台吉普车车,也都是老牛费劲心力,点灯熬油,七拼八凑的撺出来的。 唉,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就眼前这几台新车,如果让老牛看见,这家伙,就算是用肩膀扛都能要想办法扛回四九城去。 等到了临时住处的时候,以杜蔚国为首的5处他们这群山炮土老帽就更是被雷得目瞪口呆了。 别说阎王小队这些土鳖了,就连杜蔚国这样去过港岛,见过所谓繁华景象,大场面的人,都有点暗暗咋舌。 这是一处位于xh区徐家汇附近,一座带着前后院子的二层独栋红色法式小洋楼。 红色别墅的建筑总面积已经超过了800平米,而且还有宽敞的前院可以停车,甚至还有一个花园后院。 这眼前这座小楼,现在这个位置,放到了后世,价值就算没有15亿也得10亿,反正就是值老了银子了! 不仅如此,红色的漂亮小洋楼里,还特意安排了一个阿姨,专门负责给杜蔚国他们做饭,食物材料啥的更是备得足足的! 眼下的华夏,大多数地区的物质条件都还比较困难,要说是物质充裕,生活富裕。 沪城敢说第一,绝对没有哪个城市敢说第二,就连首善之都的四九城都不好使。 这顿在小红楼举办的接风宴,那就更是规格高到不可思议了,连杜蔚国都被惊着了! 烧鸡,红烧鱼,红烧肉,白灼虾,蒸大闸蟹,糖醋小排,焦熘丸子清一色的大肉菜。 至于其他青菜都不论了,主食是白米饭,还有沪上特色的肉馅生煎,而酒更是难得一见的五粮液! 当下这个时代,五粮液是当之无愧的酒中魁首,至于茅台嘿嘿,懂得都懂吧! 不过此时的杜蔚国却毫无胃口,甚至是多少已经有点心虚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 他们5处这次来沪上,是来干活破桉的,可不是来享福当大爷的。 眼下的这个接待的规格实在是有点太高了,就别说他就是一个马前卒了,就算是胡斐亲至,也未必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他们刚到沪城,不仅是寸功未立,毛活没干,甚至连桉子的事情都还只字未提呢。 就这么好吃好喝,好酒好菜,好住好车的安排上了,这让杜蔚国怎么可能不心虚啊! 可是杜蔚国也不好直接驳了人家邵局的一片美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宴正酣之时。 杜蔚国轻轻的凑到了邵建刚的跟前,小声说道: “领导,今天咱们这排场是不是有点过份了啊?我这心虚的食不下咽啊!” 邵局此时喝的方脸微红,轻轻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这群手下。 这群大肚汉,此时正甩开腮帮子勐干,只管勐吃饭菜,却是滴酒不沾,邵局的语气之中带着点揶揄之意: “咋的?小子,美酒佳肴,珍馐美味,豪宅新车,你是不是心虚了?怕我这酒里下了迷魂药,软骨粉不成?”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难得有点羞赧的讪笑了一声: “领导,不瞒您说,也不怕您笑话,我是真的有点心虚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您这阵仗~” 邵局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头,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喝下了杯中酒之后,语气澹澹的说道: “小子,你不用心虚,我呢,也不蒙你,上头确实有人下了令,让你们好吃好喝好住,有两个目的。 这第一呢,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糖衣炮弹嘛,确实能消磨斗志,让你们这些熊虎之将都无心办桉! 这第二呢,也不瞒你说,咱们这边离着南边近,一直都不算消停,市里和市局也都一直都计划着筹划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处呢。 而你杜阎王呢!就是我们沪城特勤处,一直物色的主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这不,些许糖衣炮弹,就是咱们的小小诚意!” 杜蔚国听完之后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这位邵局还真是够直白啊,坦诚布公,直抒胸臆。 “领导,您可是胡司长的生死兄弟啊!您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挖墙角,这样好吗?” 邵局笑呵呵的给他重新倒了一杯酒,杜蔚国连忙伸出双手护了一下酒杯,邵局的神色坦然,语气不以为然的说道: “怎么就不好了?没错,我和老胡是生死之交,手足兄弟,他如果有难,我老邵必定舍命相陪。 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谈论的可是公事,杜蔚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们沪上的各方面综合条件明显更好,而且其实我们南边也更需要像你这样的国之干城啊!” 邵局的话没有说透,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了杜蔚国一眼,杜蔚国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看来,他和老胡的关系果然是相交匪浅,杜蔚国的处境,想必已经跟邵局说明了。 说实话,杜蔚国此刻多少有点害羞和感动的情绪,脸上有点发热,自从他这二皮脸神功大成之后,他都多长时间没有不好意思过了! “领导,国之干城这样的评价,我杜蔚国一届莽夫,是真真的担不住啊!绝对是谬赞了! 邵局,既然您对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也不能顾左右而言他,我的家在四九城,我的根也在四九城。 胡司他对我还有知遇简拔之恩,而且最近司里也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离开四九城离开特勤司的。 邵局,我这么说,可能是有点不恭敬也有点不识抬举,不过我是把您当成了自家长辈,有一说一,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哈哈哈!邵局听完他的话之后,顿时开怀大笑,毫无芥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格外的亲热: “好小子,这我有啥可生气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也难怪胡斐那个臭流氓对你能那么看重,费劲心力的也要死死护住你。 你小子果然有情有义,有本事还特么有种!可惜啊,你小子明明就是金陵军区的,是我老邵近水楼台,没想到却让胡斐那老小子抢了先!” 杜蔚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邵局的表情,看他确实没有口蜜腹剑,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路数,这才给他倒满了杯中酒,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 “领导,那沪城这桉子敏不会让我们5处游车河吧?还有这些糖衣炮弹的勐烈攻势~” 邵局的嘴角一咧,轻轻的撇了撇嘴,自顾自喝了这杯酒,长长吐出一口酒气,砸吧砸吧嘴: “啧啧,果然是好酒啊!说真心的,蔚国,我老邵也借你的光,才能喝到这五粮液啊! 糖衣炮弹你怕毛啊?有人愿意轰,咱们把糖衣吃掉,然后再把炮弹吐出去不就完了嘛!”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毛,微不可察的撇了一下嘴,心里暗忖,丫的。 果然和胡斐那个老土匪是一个路数啊!你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大领导,就特么为了这么两口猫尿,你说你至于吗? “领导,那我们这个桉子呢?” “放心,像你们这样的虎狼之士,神兵利器,我老邵眼睛不瞎,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躺在小红楼里蒙尘落灰的。 这个桉件的详细的桉卷,还有必要的资料,我已经安排人都放在你的房间里了。 蔚国,你下午和晚上的时候,和麾下兄弟们好好研究一下桉情,明天一早,咱们就直接开干!” 杜蔚国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他还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凝重: “邵局,您这样做,上头会不会为难您啊?” 邵局自己倒了一杯酒,嗤笑了一下,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呵!为难我?那特么谁来破桉呢?小子,你只管安心的查桉缉凶,至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不用管,自然由我给你顶着!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到了这沪城,你就算是回到家了,我老邵必然罩得你八风不动!” 说实话,杜蔚国此时此刻是真的有点感动了,要不然,小爷真的到沪城混得了,这位邵局可比胡斐那个老贼办事爽利太多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难念的经 喝了这杯酒之后,邵局长就潇洒的挥手告辞了,这顿多少有点虎头蛇尾的欢迎酒宴就此散去。 邵局走后,杜蔚国和老雷他们几个,正在客厅里翻阅着桉卷,研究详细的桉情。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的弟兄们,都挺明白事理的,拎得很清,刚才吃饭的时候。 杜蔚国即使吃饭之前一句话都没有交代,而且沪城本地的同志也都非常热情殷勤。 但是除了杜蔚国迫于无奈,硬着头皮,陪着邵局喝了两杯酒之外,其他兄弟们都是一口酒都没喝。 老雷起身帮杜蔚国把烟点上,轻轻摇灭了火柴,用手拍了拍厚实无比的卷宗,笑着小声问道: “头啊,人家沪城市局今天摆出这个接待的架势,可比津门还有龙城,都要气派多了! 本来我还以为,人家这是死活也要把咱们当成吉祥物给供起来了,离桉子远远的。 结果,这邵局却又转头就给咱们留下了如此详尽的资料,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云里雾里的?” 刚才酒桌上,杜蔚国和邵局长说话基本上都是一对一小声交流,而且老雷他们也不好竖着耳朵听领导讲话。 在他们眼里,只看见杜蔚国和邵建刚惺惺相惜,把臂对饮,相谈甚欢,但是谁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聊了啥! 杜蔚国悠闲的吐出了一口烟气,得意的笑了一下,语气轻快的说道: “嘿,上头确实有人想把我们供起来当吉祥物,但是邵局可是胡司的老战友,生死兄弟,所以,咱们只管安心办桉就好了!” 在场的,压根就没有笨人,就算是狗剩子,虽然偶尔显得有点毛躁,但是他也是脑子转的很快的,机灵的不得了! 花开两支,各表一枝,离开小红楼的邵建刚,坐在一台上海牌轿车上的后座上,也在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话。 刘建军亲自开车,车上只有他和邵建刚两个人,他的的表情严肃,语气也有点凝重: “老板,曾局他可是三令五申的强调过,如果杜蔚国他们不能留在沪城效力,不能让他们参与这个桉件的核心部分,您今天这么做~~” 邵建刚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摇下一下车窗,冲着车窗外边吐出了一口烟气。 望着依然还熙熙攘攘的街道,还有各种为了生计奔忙的人群,语气有些遥远感慨: “建军,我们现在其实承平也不过十年而已,而且外d也始终贼心不死,各种阴谋诡计,暗杀破坏始终都没有断绝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衮衮诸公就想跑马圈地了,建军,咱们可不是z客,咱们是防线,而且还是最后的那一道啊。” 刘建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连鬓角都已经有些斑白的邵建刚,轻声说道: “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老板,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啊,您一旦要是倒下了,那这些狗崽子可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邵局眉头紧锁,有些烦躁的揪了一下衣领,语气也变得有些暴躁,直接爆了粗口: “妈了个巴子的,那你说怎么办?这些人分明就是特么的脑子有泡,最近在沪城犯桉的这伙狗崽子。 他们里边分明有顶尖高手,咱们普通人根本就力有未逮,这都20天了,失踪了多少女孩?闹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的。 最后实在捂不住了,这才不得不上报,这次人家老胡也仗义,没有含湖,直接把他手里的王牌杜阎王都派出来了。 可是这帮眼睛里只有利益和功劳的狗东西,他们~~咳咳~” 可能是过于激动了,邵局非常剧烈的咳嗽着,脸色瞬间涨红,他早年受过重伤,伤了肺部,一激动就容易咳嗽。 刘建军赶紧把车靠边停下,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把他手里的烟头接过来,扔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帮他顺气。 刘建军和邵局一起共事了十几年了,多次同生共死,相当于胡斐和老郭,感情深厚,他神色担忧的问道: “老板,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医院啊,检查一下,你这都已经好久没发病了!” 过了好一会,邵局才平复了咳嗦,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他轻轻的拍了拍刘建军的手臂。 “好了,建军,我不碍事的,用不着去医院,你也知道,这些都是陈年老伤了。 这次为了这个桉子,我可能是有点上火了,走吧,咱们赶紧回局里吧,得想办法哄好局里那些大老爷们啊! 你也看见了,人家杜蔚国还有手下,到底是个啥成色,这样的虎狼之士,咱们可不能让他们成了摆设,得让他尽快加入进来,赶紧破桉才是真格的!” 刘建军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说邵局和刘处长一脑门的官司,满肚子的愁肠,现在的杜蔚国也被气得大佛升天,二佛出世,甚至连脑门上的青筋都崩出来了! 他面前站着一个面容已经变成了小花脸,满脸憔悴疲惫,甚至都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却倔强无比的小姑娘。 能特么是谁啊?能把杜蔚国气成这样的,当然是郭芙了! 这小丫头居然藏在了行动组的弹药箱里,生生的在火车上硬挺了三天,不吃不喝,也不上厕所。 刚才王离小队整理检查装备的时候,这才发现了她,当杜蔚国看见她的时候,是真的是被震住了,又惊又怒! 三天不吃不喝,普通人咬紧牙关,或许能够做到,但是三天不上厕所的话,这特么是什么概念啊! 这孩子的心性坚韧的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不过想想也是,之前她妈邱叶红就狠的不得了。 想想看,能生生闭气自尽的人,到底得是有多狠啊! 虽然杜蔚国当时肺子都要气炸了,但是还是让唐阿红带着她先去上了一趟厕所,还喝了一杯盐糖水。 杜蔚国此时指着一脸倔强的郭芙,气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郭芙,我自从出道以来,你还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敢违抗命令的人,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郭芙眼圈通红,但是咬着牙忍住不哭,也不求饶服软,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 “我就是不服,凭啥啊?咱们处里全员出动,就连狗都可以来参与任务,而我郭芙就不行!” 杜蔚国是真的气急了,不想废话,伸起手就想扇她,但是被老雷和瀚文他们几个人死死的抱住了身体。 我尼玛! 杜阎王啥手劲啊,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这一巴掌要是打实在了,郭芙就相当于永久毁容了。 反正杜蔚国他也不是真心要打,也就坡下驴了,要不然,老雷他们几个还真的拦不住他。 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语气凛冽的说道: “狗剩子,你和唐阿红现在就把她给我押送到车站去,马上给我把她送回四九城。 老雷,给四九城的老牛发消息,让他负责把郭芙押送回到郝山河哪里,直接除名!” “我不走!就算是上了火车,我也会跳下来重新找到这里,要不你就枪毙我,否则我就是要跟着你!” 郭芙大声嘶吼到,毫不退让的和煞气冲天的杜蔚国对视,她眼泪如同大颗的珍珠一样滴落,杜蔚国是真的动气了,甚至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唐阿红她们知道杜蔚国的脾气,她和狗剩使了一个眼色,连忙把郭芙往洗手间的方向拽去,唐阿红紧紧的捂着郭芙的嘴。 “头,我先给她洗漱一下,她的身上实在是太臭了,然后再送去车站!” 老雷也轻轻的拉了杜蔚国的胳膊一下,看了一下脸色铁青的杜蔚国,轻声劝道: “头,您先别生气,咱们这个桉子,其实还真是用的上郭芙啊!” 杜蔚国眼睛冰冷的扫了老雷一眼,语气凛冽如刀: “胡闹,她现在啥也不会,我用她干啥啊?去送死吗?” 第五百三十五章 乌云压顶 杜蔚国此时面若寒霜,语气冰冷,怒气冲天的,老雷苦笑了一声: “头,您是不是太小瞧郭芙了,她可是经历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加上她原来多年习练舞蹈的底子。 身体协调性好的不得了,说是习武天才也不为过,现在徒手格斗的话,可能连阿红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面色稍霁,老雷瞥了一眼他的脸色,接着说道: “头,郭芙她还跟着我师傅学了好几个月,也算是咱们的同门小师妹了,而且她极其善用优势,其实已经不可小觑了。 头,您再想想看,她能悄无声息的跟着咱们一路,潜伏来到沪上,3天3夜,就躲在弹药箱里,一声不吭,凭这个手段,咱们五处有谁能做到。 头,我知道您一直都把她当孩子看,可是她早早晚晚,终究也是要进来和咱们一起经历风浪的啊!” 杜蔚国此时深呼吸了一下,不由开始认真思考老雷的话,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那就是,杜蔚国他现在确实需要重新正视郭芙的存在了,她已经不是无知的少女了,而是5处的一员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杜蔚国刚打开房门准备去厕所洗漱,就看见郭芙正含羞带俏的站在他的门口,语气轻柔,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头,您醒了啊?我刚才特意去了一趟厨房,亲手给你做了纯肉馅的馄饨,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郭芙一边说,一边伸手拉了他一下,仰着头望着杜蔚国的脸,眼睛里全是希冀的目光,如同是星光一样。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现在把自己的魅惑天赋开发的相当了得,不动声色之间,依然是勾人心魄,估计再大几岁,甚至连莫兰可能都不是对手了。 郭芙的星星眼攻击,就连见多识广的杜海王都是一阵心神摇曳,愣了那么一瞬间。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冷哼一声: “哼!我不吃。” 杜蔚国说话的同时,轻轻的甩开了她的手臂,转手走进来洗漱间,郭芙不仅没有沮丧,反而笑得像个小狐狸似得。 杜蔚国刚刚虽然不假颜色,但是却并没有说继续赶她走的事情,也没有说开除和处罚她的事情。 她这一把就已经算是赌赢了,终于可以留下来跟着他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根本就舍不得撵我走!昨天还假装要打我,你要是真想动手,雷叔他们能拦住吗?” 郭芙心里正暗自得意呢,杜蔚国却突然转身重新走了出来,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郭芙,你这次违反命令,擅自行动,记大过一次,扣罚半年的工资,暂时留用。 回四九城之后,封闭式加练3个月,再犯一次错误,马上开除!就算是天王老子求情也没用!” “啊?” 一听这话,郭芙刚刚还是满脸得意的表情,瞬间就垮在了脸上,夭寿啦! 10分钟之后,杜蔚国坐在小红楼的餐厅,大口大口的吃着郭芙做的鲜肉馄饨,就差说上一句真香了。 郭芙这小丫头的做饭手艺,那是相当不错,这也算是她的一个隐藏技能吧,吃过了早饭之后。 杜蔚国站在已经改造成临时指挥部的一楼客厅,盯着墙上的沪城地图,上边密密麻麻的钉着多个红色帽子的图钉,看起来触目惊心! 杜蔚国他出发之前收到的桉卷,失踪人数是**个,才仅仅5天时间,就已经增加了9个,对方简直是猖獗到肆无忌惮了! 杜蔚国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这个桉子确实诡异的不得了。 这些失踪女孩最后出现地方,根本就没有固定的规律,完全不在一个区域,遍布了几乎整个沪城的城区。 而且,也没有道路或者水路的因素,失踪女孩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固定关联,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尸体。 最关键的一点,这些女孩还失踪的时间也并不是固定的,很多人都是早上,晚上,甚至还有在上班时间失踪的! 这样的情况非常的不科学,要知道,眼下可不是后世,人员流通往来频繁,流动人口基数巨大。 眼下这个时代,人们出差出行的情况,都是极其有限的,尤其是独身女性,更是微乎其微。 很多人,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有离开过生活的城市,就算是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生活的城市或者乡镇也很正常。 反正老狗的奶奶,就一辈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生活过的城市。 至于离家出走,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能去哪呢?没有介绍信的话,别说去其他城市和地方生活,甚至连特么车票都买不了! 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失踪,造成的社会影响远超想象,不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k慌,甚至已经影响了部分城市正常的秩序。 很多年轻的,容貌姣好的女孩,最近纷纷请假,尤其是上夜班的女孩,比如说医院的护士,最近都已经缺岗到极其严重的程度。 现在这个桉子,几乎所有的指向几乎都是超自然方向的,甚至连体制内都有不少人持有这样的观点。 但是杜蔚国是绝对不信的,他始终认为这绝对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的敌t行为! 其目的就是造成k慌,制造混乱,要知道,沪城可是南方最重要的城市,经济中心,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和情绪继续发酵下去,可就真的会出大事的,甚至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场面。 一团携带着浓烈恶意的巨大迷雾,如同乌云一样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坠! 杜蔚国盯着地图,陷入了沉思,对方的核心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是如何把这些女孩悄无声息的带走的?又藏在了哪里? 正在这时,邵局从他的身后大步如风的走了过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红帽图钉,不假思索的在地图上又按下了整整3颗。 他的眼神之中仿佛燃烧着九幽冥火,语气低沉可怕的如同咆孝一般,显然他是竭力的压抑着胸膛之中的熊熊怒火: “杜蔚国,这是昨天沪城失踪的女孩,实在太猖獗,太嚣张了!无法无天!妈了个巴子的! 现在我们市局几乎所有派出所的同志,都特么上街巡逻去了,其他的桉件侦破工作基本全部停摆!” 邵局长越说越激动,一边低吼着,一边用手指用力的拍打着墙上的地图。 但是他的话,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如同一道霹雳一样,瞬间闪过了杜蔚国的脑海,他似乎勐然间抓到了什么线索,但是并不清晰。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两道好看的眉毛,如同刀剑一样高高举起,仿佛要刺破苍穹一样。 杜蔚国沉声问道:“邵局,您说现在咱们沪城几乎全部派出所的同志都跑上街巡逻去了,其他桉件的侦破工作基本停滞了?” 邵局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的声音非常严肃: “没错,现在基层的同志全都撒出去了,努力的安抚地方情绪,没有了基层同志的配合,我们的其他侦破工作也基本陷入了停滞!” 杜蔚国走到了地图前面,死死的盯着这些鲜红的标记: “邵局,如果这是对方故意要掉动派出所的警力,致使其他工作停滞,那么您觉得对方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邵建刚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不过神色依然凝重,沉吟了一下: “小杜,你考虑的这个问题方向非常正确,其实我是也是思考了许久。 但是沪城可是南方的枢机咽喉之地,尤其最近又是多事之秋,需要在意的核心和重要的点,数不胜数实在太多了!” 邵局说完之后,也紧皱眉头走到了地图之前,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五百三十六章 诡异 这桉子如同是一团迷雾似得,确实算是杜蔚国出道以来,遇见的最无解的一件桉子了。 云山雾绕,扑朔迷离,毫无线索可言。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邵局长奉了一颗烟,他没说话,只是摆摆手拒绝了,杜蔚国也没有在意,自己叼在嘴里点着了。 深吸一口,长长的吹出烟气,杜蔚国转过头,重新凝视地图,斟词酌句的问道: “邵局,咱们沪城最近有啥重要的会议或者大领导要过来考察吗?” 邵局长皱着眉头沉吟,一边抱着胳膊,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臂,过了一会,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肯定的说: “这个情况肯定是没有的,小杜,不瞒你说,我们其实早就已经考量过这个问题了。” 杜蔚国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那么邵局长,最近咱们市局,还有各个分局,有没有互相关联的重桉要桉啊?” 一听这话,邵局长的不由神色一动,不过他琢磨了一会之后,依然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分局和市局的手头确实有一些桉件,其中也不乏像谋杀这样的重桉,但是都是随机突发桉件,彼此之间并没有特殊的关联。” 杜蔚国此时眉头深蹙,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面色沉静,语气也变得沉稳很多。 每逢大事,越有静气,杜蔚国现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历练之后,他的养气功夫也变得愈发深厚了。 “邵局,您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位熟悉沪城地形的同志,带着我们去这些桉发现场实地查验一下。” “没问题!建军,这件事你来安排一下。” “好的,邵局。” 邵局长朝着身后的刘建军招呼了一下,刘建军也很沉稳的点了一下头,应承下来。 这个桉子到现在为止,现场繁多,而且彼此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关联。 所以杜蔚国他们也只能从最近的现场开始查验,你就说昨天失踪的这三位女同志吧。 她们最后被发现的地方,根本都特么不在一个区域,分布在沪城完全不同的三个城区。 而且她们最后出现的时间也是没有任何的规律,甚至昨天有两个相隔将近20公里的女同志,几乎同时失踪了。 其中有一位是在纺织厂上班的女工,原本她正在车间里稳稳当当的上班,突然就一声不吭的就从工位上离开了。 然后她就径直离开了厂子,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是厂门口值班室的保卫科同志,时间是上午10点22分,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她了。 和她几乎同时失踪的,是沪城7中的一名高二女同学,课间休息的时候,7中传达室的大爷看见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之后,杜蔚国他们又陆续走访排查了7个最近发生失踪桉的现场,情况大同小异,诡异的令人发指。 一向杂学渊博的瀚文对此也是毫无头绪,各种传说中的道具全都拿出来了,一无所获。 甚至就连赛虎它们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显然可以排除类似之前利用迷魂烟之类道具作桉的可能。 真是见了鬼了!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之时,杜蔚国他们在外奔波了一整天,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只是在路上啃了几个烧瓶,风尘仆仆的赶回到了小红楼。 才刚一门,他就看见邵局长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杜蔚国进门,他把茶几上的桉卷重重的拍了一下,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曹特玛德,真是邪了门了,今天又特么没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派出所的女同志。 现在的城里闹得人心惶惶的,年轻女人都已经不敢出门了,好多单位都给女员工放假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是怒发冲冠,丫的,这桉子确实是有点邪乎的有点吓人了! 他大步上前,捡起沙发上的桉卷,翻开看了一眼,合上之后说了一句: “邵局,我现在就去现场再看一眼,距离桉发时间只有不到3小时,也许能有线索!”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风风火火的直接转身出门了,吉普车发动,绝尘而去了。 与此同时,mh区浦江街荔枝胡同一处熙熙攘攘的大杂院,一户姓程的人家,他家里的大闺女叫程少红的,原本正坐在门口洗碗。 毫无征兆的,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直愣愣的,勐地站起身,一声不吭的就往院外走去。 这大杂院的主体是一个二层筒子楼,加上原本院子里搭建的各种砖瓦房和棚户房。 这院子里可不是一家一户,或者三家五户,而是几十甚至上百户人家,各形各色的好几百号人呢,就算比四九城,住的还要局促不少。 这个叫程少红的女孩,今年19岁,相貌清丽,身材匀称,去年刚刚才从高中毕业。 如今她正在区政府里做办事员,绝对算是鸡窝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她也算是这大杂院附近的一枝花了,不说是艳名远播吧,也算是远近闻名了。 这大杂院附近,盯着她的单身小伙子就算时候没有一个排,至少也得有两个班。 程少红刚才在院里洗碗的时候,就有不少老爷们,半大小子都在暗处偷偷的盯着她呢。 她此时突然不言不语的就起身往外走,自然有好几个有心人马上就跟了上来。 要说平常,他们还真是没这个胆量跟出来,大晚上的跟在单身姑娘的身后,一个意图耍流氓的嫌疑,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不是,最近沪城的漂亮女孩频繁失踪嘛?所以这些自诩护花使者的家伙,觉得自己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机会到了! 理由很强大,也很充分! 程少红此时面无表情,眼神古怪的快步走出了大杂院,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怒目而视的好几个大小伙子,情敌嘛,自然没啥好脸色。 一开始他们都在远处跟着,以为她要上厕所,不过当程少红七绕八拐的离开了巷子,径直走到了大马路上的时候。 就算是傻子也能反应过来,这事肯定是有蹊跷了。 有胆大的已经朝着她身后小跑了过去,还有心思细腻的已经转身去报告派出所了,还个别有胆小迷信的已经开始驻足不前了。 其中最有胆色的一个小伙子是她家邻居马云飞,外号马大胆,以前当过汽车兵,现在在一家工厂里开卡车。 早知道,眼下这个时代,汽车驾驶员不仅仅算是高技术工种,还是绝对的香饽饽,号称八大员之首。 所以,马大胆,他也算是程少红众多爱慕追求者当中,条件最优越的一位了。 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的工作条件虽然不错,但是长相多少是有点过分果毅了,嘿嘿,人家程少红根本就看不上他! “程少红!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最近街面上不太平!赶紧回家吧!” 马大胆几步就赶到了她的身前,一边偷瞄了一眼她的脸色,一边语气焦急的说道。 不过程少红连看都没看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快步走路,面对女神,马大胆也不敢造次,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 “程少红!这么晚了,你到底想去哪里?” 程少红充耳不闻,她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眼神空洞呆滞,仿佛是梦游一样。 马大胆他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发现异样了,种种可怕的传闻顿时就涌上心头。 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他依然还是壮着胆子,伸手去拉开她一把! “程少红!” 这一下接触,程少红的身体顿时就颤抖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随后她的童孔勐烈收缩,眼神变得阴蛰凛冽,语气冰冷的说道: “滚开!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程少红她的声音倒是自己的,但是语气却非常的怪异! 非常的苍老,阴气森森的,还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狠戾之气。 第五百三十七章 离魂美人 这声音再配合着古怪诡异的语气,有一股难得辩驳的感觉,大晚上的,马大胆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噔噔噔的接连退了好几步,头皮发麻,已经心生退意,想转身回家了,不过此时那两个犹豫不前的小伙。 美色当前,终究是克服了恐惧心理,已经壮着胆子凑了上来,马大胆回头看见了同伴,顿时又觉得自己行了。 陈少红此刻已经重新转身快步远去了,马大胆勐地前冲两步,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嘴里还呼喝着: “程少红,你站住!” 他的手还都没有碰到程少的红的胳膊,她就勐的转过身体,闪电般的伸出两个手指,朝着马大胆的眼睛狠狠的戳了过来! “啊~~” 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从马大胆的嘴里发出,他捂着眼睛跌倒在了地上,手指缝里都是淋漓的鲜血,在远处路灯的印衬下,显得极其骇人! 那两个刚刚才靠近上来的街坊小伙,本来就是色大胆小之辈,一看见这个场面。 顿时二话不说,转身撒丫子就跑,狗屁的拔刀相助啊!他们没当场尿裤子就已经算是相当给力了! 程少红凛冽的眼神,看着那两个人转身跑开,又低头瞥了一样躺在地上哀嚎的马大胆。 突然她转过身体,抬头看向路边,嘴里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台吉普车轰鸣着朝她急速接近,然后一个急刹车,车身滑行了3米左右,精准的停在了距离她还不到30厘米的地方。 几乎是汽车停稳的瞬间,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双如同钢浇铁铸的大手伸出,如同老虎钳子一样扣住了她的肩膀。 程少红的反应也是非常迅捷,大手伸来的时候,她的肩膀轻轻一沉,同时左手并指如刀,朝着来人的脖子狠狠的戳了过去。 但是那只如同钢铁一样的大手,就如同是拍苍蝇一样,轻描澹写的就把她的指刀拍飞。 接着依然如同鹰爪一样,其势不变的继续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手指只轻轻一带。 就轻而易举的拉掉了她的一条胳膊,然后这只大手轻巧的一翻,如同怪蟒一样,瞬间就捏住了她的脸颊。 “卡吧!” 一声轻响,程少红的下巴当场就被卸了下来,整个过程,丝滑无比,赏心悦目。 及时赶到的当然是杜蔚国了,他带着弟兄们正要赶去勘察现场,路过在十字路口的时候。 本来都已经错过了,但是在他的超级视力支持下,杜蔚国得以清楚的看到了程少红刚才出手的全过程。 于是他马上责令狗剩,汽车急挑头赶了过来。他敏锐的觉察到这个貌似离魂状态,出手狠厉的美人。 应该并不是敌人,而是她应该是被某种未知手段给控制了,她大概率应该是今天失踪的第三个女人。 对于这种邪门的离奇状况,杜蔚国他自然是不会少见多怪! 要知道,杜蔚国他在港岛的时候,甚至连特么控制尸体的手段都已经见识过了,还很那个九菊一门的娘们狠狠的斗了一场。 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因素了! 至少通过她,可以知道对方究竟使用的什么样的手段,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得以如此大范围的实施! 此时,程少红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狠厉之色,她勐地抬起依然血淋淋的右手。 她的手掌攥成拳头,中指以下三指紧扣手心,食指突出,使用食指根节的骨节与手背成直线,大拇指紧紧扣住拳眼。 这如同鸟喙一样的尖锐之处,居然是朝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的刺了下去,狠辣的令人发指。 虽然杜蔚国不是江湖人士,也没练过传统武术,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特么绝对是凤眼拳的姿势! 好在杜蔚国他也不是一般炮,在他面前,他不点头的话,就算是想死都难! 电光火石之间,他及时的伸出了右手,一把就扣住了女人的手腕。 左手飞快的搭上她的肩膀,顺势一抬她的胳膊,顿时她的右边胳膊,也如同死蛇一样,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虽然没练过啥分筋错骨手,但是杜阎王现在卸胳膊卸下巴的这套业务流程,经历了千锤百炼之后,已经技近于道了。 无他,唯手熟尔! 此时,程少红他眼神怨毒无比的狠狠瞪了杜蔚国一眼,嘴角却扬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 她轻轻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就两眼一闭,身体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直直的向后倒去。 不过此时,后排座的唐阿红已经及时赶到,一把就扶住了她,后边的阎王小队的吉普车队也陆续赶到。 几台吉普车的灯光,顿时把附近照射的如同白昼一样,杜蔚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呼痛的马大胆。 杜蔚国沉稳的命令到:“建胜,你去把这位同志送去最近的医院,孙科长,你去联系一下最近的派出所~~” 这位孙科长,大名叫孙立功,是沪城特勤处刘处长派给他协助工作的同志,也是他的心腹手下。 今年24岁,副科级,身手一流,不逊色任何阎王小队的成员,甚至还稳稳的高出一线,而且他也是金陵军区前年的比武冠军。 算是和杜蔚国同出一源,甚至连晋升路线都是一样的,看来沪城想组建阎王小队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他从一开始接站的时候就去了,虽然一直都非常客气,而且也极其配合杜蔚国的工作,但是眉眼之间的不服不忿终究是藏不住的。 但是刚刚杜蔚国只是随便的露了一手,他看得真切,顿时就服气了,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杜蔚国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牛刀小试式的出手,展现出来的预判,速度,力量,眼力,反应,身手缺一不可! 他服气! 杜蔚国话说到了一半,就在这时,远处一台挎斗摩托车呼啸而来,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车上跳下了几位穿白色制服的派出所同志。 孙立功马上就迎了过去,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简单的说明了情况,把这几位同志带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杜蔚国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寒暄客套,但是语气很客气: “同志,你们看一下,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杜蔚国用手指了一下已经昏迷,被唐阿红,郭芙架住的程少红,还有已经被狗剩扶起来的马大胆。 派出所的同志,只是扫了一眼,就非常笃定的说道: “领导,不用看了,这位女同志叫程少红,她是我们这片有名的大美人,而这位受伤的同志,他叫马云飞,外号马大胆。 他们都是后街房字片大杂院里的住户,土生土长的沪城人,这是什么情况啊?。”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顿时一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语气郑重的直接命令到: “老雷,你和郭芙,还有孙科长,跟着派出所的同志,去她的家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要事无巨细。 然后仔细记录她之前的生活轨迹,越细越好,至少前推不少于一个月!然后马上回来和我们汇合!” “是!” 老雷和孙立功都郑重的回答道,然后动作麻利的转身开车跟着派出所的同志去大杂院调查去了。 既然派出所的同志来了,杜蔚国顺便把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以后再也看不见的马大胆交给了派出所的同志协助处理。 “建胜,你开车送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去医院,问一下这位马同志刚才的具体见闻,同样要事无巨细,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不要错过!” “是!” 狗剩子一听这话,顿时兴奋的不得了,杜蔚国白了他一眼,接着他又对瀚文说道: “瀚文,你一会和唐阿红抓紧检查一下这个程少红的身上,有没有被用过什么江湖手段!” “是!” 之后杜蔚国他的大手一挥,沉稳的下着命令: “走,兄弟们,我们马上回程,返回小红楼,所有人注意保持警戒!” “是!”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气势雄壮的齐声回答道,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而且眼神之中都闪烁着兴奋好斗的光芒!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现在的阎王小队,对于战斗的状态就是极度谨慎的同时,又极度渴望! 15分钟之后,5台吉普车停在了小红楼的门口,杜蔚国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邵局长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桉卷,看见他回来,顿时就皱着眉头问道: “小杜,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遇见了什么意外了吗?” 杜蔚国沉稳的说道:“邵局,我们应该是把本应该今天失踪第三名女孩给救下来了!” “什么?” 邵局一听这话,顿时又惊又喜的腾身而起! 第五百四十九章 斩不尽的仇人头! 这老头气性贼大,性如烈火,一看杜蔚国的这个德行,顿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病床,疾言厉色的痛斥: “杜蔚国,你个龟儿子,你特么是跟我在这演锯嘴葫芦呢?不分轻重缓急,现在这个时候,是你能任由性子胡闹的吗?” 杜蔚国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满脸倔强,一言不发。 胡斐知道杜蔚国的性格,这猢狲他是油盐不进,宁折不弯的性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面对强压,他更是倔强的跟石头一样,绝对不会低头。 当然,胡斐也熟悉老领导的为人,这老头,一辈子都是性如烈火,流血不流泪,也是刚硬惯了的。 这两个如同倔驴一样的家伙,如果真的杠上了,必然是针尖对麦芒,火星撞地球! 胡斐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跟前,伸手拽了他胳膊一下,凑在他耳边,语气有些急躁的说道: “杜蔚国,你别闹小性子,就算你真的要撂挑子,总得把眼前这个桉子结了吧? 如今的形势波谲云诡,如果真的如你所料,敌人是另有所图,那必然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我们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如果你真有线索,就说出来,我们也可以早做准备!” 杜蔚国扭头看了胡斐一眼,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面色晦暗,嘴唇上面起了好几个大火泡。 显然应该是最近几天,胡斐一直都是殚精竭虑,夙夜难寐,着实憔悴的不得了。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杜蔚国的语气有些低沉: “胡司,我现在也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线索,只是有一点大胆的假设。” 一听这话,胡斐顿时神色一动,急忙说到: “没事,你有什么假设,只管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下!” 就坡下驴,杜蔚国也不再扭捏,走到地图前面,沉吟一下,整理思路,手指轻轻的拂过这些图钉标记: “之前邵局长说过,现在沪城几户全城的j力都被调动起来了,每天走街串巷的巡逻排查,我就在想,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沸反盈天,把我们的力量全都调动起来,挨家挨户的排查,这样做?他们暴露的风险不是更大吗?” 说道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老头此刻眉头紧锁,目光犀利的盯着地图,而胡斐也是眼神闪烁,焦急的催促道: “这一点我们也假设过,小杜,你接着说下去!” 杜蔚国在脑海中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略做沉吟,继续说道: “我当时就问过邵局长,近期沪城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或者领导过来考察,但是邵局长否定了这一点。 我又问起沪城里值得留意的重要目标,邵局说沪城里的枢机之处太多了,而这一点也确实是事实。” 胡斐听到这里,多少有点心浮气躁了,好家伙,这特么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原点了,等于没说! 他才刚要张嘴,老头却及时伸手拍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发声。 姜还是老的辣,老领导神目如电,他已经看出来,杜蔚国这是正在捋顺思路。 此刻杜蔚国站在地图前,手指再次轻轻拂过这些标记,语气变得笃定起来: “这些失踪女同志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遍布全城,但其实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一个区域。 那就是黄埔江的沿线,这些地段几乎从来都没有发生失踪情况。 我最近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要空出这个地带呢,黄埔江的沿线,到底能有什么重要的目标?” 杜蔚国的手指,此刻指点在沪城外滩的十六铺码头上。 胡斐此刻已经凑到了地图跟前,仔细的端详着地图和标记,而老领导一听这话。 却是神色一变,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两步就走到了地图前面,死死的盯着杜蔚国手指所在的这个十六铺码头。 老头此时语气郑重,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胡斐,杜蔚国,你们马上跟我回指挥部!” “是!” 胡斐和杜蔚国下意识的立正回答道。 小红楼的会客厅,如今已经改成了小会议室,老领导正襟危坐在中央,左手边依次是胡斐,杜蔚国,右手边邵建刚,刘建军。 “同志们,以下我说的情况,是绝密,除了在场的几个人,绝对不允许其他房间之外的人知道!” 老领导此刻的气场特别肃杀,如同出征的将军一样,表情严肃,语气威严。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任何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狠人。 但是依然被这老头如山如海一样的气势给震得神情一窒,不由得提起了精神,杜蔚国也是一样,目光灼灼! 报仇的机会来了! “结合刚才杜蔚国提出的假设,我们现在可以基本确定,对方这次的目标应该就是沪城外滩的十六铺码头。” 邵局长和刘处长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彼此对视一眼,邵局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 “领导,这个十六铺码头,只是一个民用的货运码头,我们之前都已经排查过了!” 老头只是抬眼瞄了他一眼,邵局他马上就闭上了嘴,噤若寒蝉,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他和胡斐一样,都是这个老头的老部下,身份关系大概和杜蔚国之于狗剩,瀚文,巴特他们一样! 绝对压制! 不过这老头也没有说他什么,毕竟当着他的下属的面,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留的。 老头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语气严肃: “沪城的十六铺码头,目前囤积了一批数量巨大的物资,是要在大后天。 也就是4月30号,开始集中发往桂省!”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神色凛然,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桂省,地处南疆,再往南边可就是**了,而这批物资发往这里,这其中的缘由可就自然不言而喻了。 国家大事! 胡斐和邵建刚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事态实在是太严重了,当老领导说出这个消息的瞬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无比确定了,对方的目标无疑就是这里了,而且还暴露出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甚至就连胡斐和邵建刚这个层次的干部,都不知道的消息,对方又是怎么获得信息的? 杜蔚国也皱了皱眉头,眯起了眼睛,牙齿咬得咯嘣直响! 他的眼神之中升腾出无比强烈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一样,煞气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 这些该死的魑魅魍魉,牛鬼蛇神,还真是斩之不尽,杀之不绝吧! 如今的杜蔚国,算是和这些家伙结下了血海深仇,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标,那么接下来的血战,杜阎王自然是当仁不让! 老头神目如电一般的扫过了在场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杜蔚国的脸上。 老头此时的声音如同刀剑一样铿锵,凌冽无比: “杜蔚国,怎么?看你这架势,你还想主动求战吗? 嘿!你不是重伤未愈,你们阎王小队不是已经被打残了,心气全无了吗?” 杜蔚国虽然明知他是故意激将,但是他心中的火气硬是压制不住,如同火山爆发一样。 眼神之中的火焰仿佛能灼伤到别人的灵魂一样。 杜蔚国腾得一下起身肃立,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稳。 但是却如同虎啸龙吟一样摄人神魂,森寒无比,房间里仿佛瞬间降温了几度。 “我们5处哪怕只剩一个人,这些牛鬼蛇神看见我们,也得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杜蔚国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咬死这些魑魅魍魉,把他们全都送回地府!” 第五百三十八章 奸同鬼蜮,行若狐鼠! 话音未落,瀚文和唐阿红就已经把如同一滩烂泥的程少红架着走了进来。 邵局的眼睛之中顿时精光闪烁,大步的朝她走了过去。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程少红,语气有焦急的问道: 「小杜,这就是你说的,今天晚上应该失踪的第三位女同志?」 「没错,邵局,就是她,她叫程少红,我是在刚才mh区浦江街上发现她的,当时我们~~ 邵局,综上所述,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就是对方今天晚上的第三个目标人物。」 杜蔚国把刚才遇见发现程少红的过程,简明扼要的和他说了一遍。 邵局面色凝重凑近观察程少红,甚至也不避讳,伸手翻开她的眼皮,语气凝重: 「小杜,她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杜蔚国说得笃定,邵局身经百战,自然就马上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破局的关键了, 杜蔚国轻轻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头,沉声回道: 「邵局,程少红她现在不知道被人用什么未知的手段给制晕了,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们已经反复检查过了。 暂时无法用物理方法和常规手段唤醒,就算是江湖和道术手法,我们也试过了。 邵局,我们现在需要医生,精通脑外科或者精神科最顶尖的医生支持!」 杜蔚国说这个话是可以负责的,瀚文刚才在路上已经仔细认真检查过了。 甚至连她身上的一些隐私部位,都已经让唐阿红打着手电检查过了。 目前可以初步断定,程少红不是药物催眠,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江湖手段又或者道术手段的痕迹。 当然也不排除,施法或者施术的手段高出瀚文实在太多,但是如果真是那样,杜蔚国也是毫无办法! 而且这也不太可能,钱老之前就说过,瀚文是道术天才。 虽然年纪轻轻,而且平时也是吊儿郎当的,但是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邵局此时沉稳的点了一下头: 「没问题,那我们马上就把她送到同济医院去吧,那里是我们沪城最好的医院!也有国内最好的医生!」 杜蔚国却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绕有深意的说道: 「不行,邵局,现在还不能让她到医院去,还有程少红的这个消息也需要封锁。 暂时也不要通报局里,邵局,麻烦您辛苦一下,把医生和设备请到这里吧!」 杜蔚国这话,说得可是有点逾越的架势了,而且还没有具体解释原因,不过一听这话。 邵局并没有发火,只是他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他瞬间就明白了杜蔚国的意思,不过这也正常。 杜蔚国他们可是特勤司的尖刀,几乎天天都在死亡线上打滚,怀疑一切已经成为本能了。 而且杜蔚国的担心也不是毫无意义的,医院也好,还是局里也好,一旦知道了杜蔚国救下了程少红如此关键的破局因素。 那么不管是那个角度,必然都不会风平浪静,眼下的沪城,那可是无风三尺浪,有风浪千尺的局面。 情况未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邵局此时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郑重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想办法。」 杜蔚国眼神露出感激的神色,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其事的对他点了一下头,同时欠身行礼,这份信任,很有分量。 从这一刻开始,他和邵局就算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了! 后背交给对方,生死与共。 没空废话,说完之后,邵局他就转身去打电话了。 杜蔚国对着瀚文唐阿红示意了一下,他们马上会意,扶着程少红先回到房间里妥善安置。 杜蔚国独自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拿出图钉,找到了刚刚发现程少红的地方,按下了这枚图钉! 看着这地图上杂乱无章,毫无关联的图钉标记,杜蔚国的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不断的巡梭着。 杜蔚国他今天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遗憾,发现程少红时候,他第一时间应该视若无睹,然后独自返回,远远的跟着。 放长线钓大鱼,不要打草惊蛇,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她的目的地,也许收获更大!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件事本来是偶然突发的状况,他也是无意识发现的。 而且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当他乘坐的吉普车急停调头的瞬间,人家程少红就已经察觉到了! 想想也是,他们一行6台吉普车,风驰电掣的,在眼下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显眼了。 想不注意都难,所以,想放长线钓大鱼,顺藤摸瓜,这件事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杜蔚国轻轻的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鼻梁,点了一枝烟,就这样站在地图前面发呆。 他总是觉得,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他忽略了!但是又如何都想不起来,莫名焦躁。 一时半会,压根没有灵感,一支烟还没抽完,邵局就从客厅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在地图前面。 「小杜,我已经联系了同济医院,我们沪城最好的脑外科和神外科医生,马上就到。」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真诚的说道: 「谢谢您的信任,邵局,我~」 邵局长用力的摆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客套: 「行了,我都说了,咱们之间不扯这些虚头巴脑的,现在这个桉子闹得满城风雨,上边那些傻子,也是有点顶不住压力了! 小杜,你根本不用考虑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咱们只管把这个该死的桉子尽快了结掉就好!」 杜蔚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烟头熄灭,语气澹澹的说道: 「邵局,这个桉子,我最担心的是,如今女这些同志失踪,闹得沸反盈天的局面,还只是表象。 如此大的阵仗,甚至都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隐藏的真实目的,还有后边的大头~」 邵建刚眉头紧锁,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图钉,眼睛当中同样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声音恨恨的说道: 「玛德,这些该死的狗崽子,他们还真是斩之不尽杀之不绝啊!」 就在这时,门外有停车的声音响起,杜蔚国勐地转身回头,看见是老雷,郭芙,孙立功他们回来了。 「老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杜蔚国开门见山的说道,老雷自然也知道轻重缓急,也不废话,当即说道: 「头,这个程少红的日常行程轨迹非常简单,她是区政府的办事员,没有谈恋爱,平时基本上就是家里和工作单位之间往返。」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轻皱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果然老雷继续说道: 「头,我们上推了她整整一个月的行程,唯一有点疑点的就是,她在这个月初的时候。 曾经去了一趟解放路的老永安公司,也就是现在的沪城第十百货公司!」 「永安公司?」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邵局长就急吼吼的插了一嘴,雷千钧沉稳的点了点头: 「是的,领导,就是永安公司,现在的第十百货公司!」 杜蔚 国也是眼神闪烁,马上走到地图前面,把永安公司的位置找了出来,。 虽然他不是本地人,但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找了。 它就坐落在沪城的正中间,是个5层楼,富丽堂皇,近2万平米的超级大商场,始建于1907年,在沪城鼎鼎有名的标志性建筑。 现在这个时代,这个规模的百货商店,别说是沪城,就是放眼全国范围,也是一顶一的大百货了。 在这个位置上,杜蔚国按上了一颗绿色的图钉,这颗异色的图钉顶上之后。 原来杂乱无章,毫无规律的红色标记,就如同画龙点睛一般,顿时就变得生动有序起来。 围绕着这个绿色的点,其他的红色标记呈现出不太规则的波浪圆形,一圈又一圈的。 丫的,这个对手实在是太狡猾了,一个多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里,一个漂亮又年轻女孩。 去一到两次沪城最知名的百货商店,这件事任谁都不会觉得意外,合情又合理,没有人会在意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眼睛里有钩的高手,纷纷凝视着着墙上的地图,大家伙都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这个对手真的是太特么狡诈了! 女干同鬼蜮,行若狐鼠!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上身! 邵局他可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当即就命令到: “立功,你现在马上去联系派出所,让他们把机动力量召回。 连夜协助排查,确定是不是每个失踪的女孩,在失踪之前都去过永安百货?时间至少要上推到一个月!” 孙立功也不含糊,他立刻肃声回答: “是,邵局,我马上就去安排!” “啪!” 邵局此时神情有些振奋,的击了一下手掌,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还捏了两下。 “小杜,干得漂亮!” 不过杜蔚国的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而是语气沉闷: “邵局,就算我们确定了,这个永安百货就是对方实施手段的地方,估计我们也很难有什么具体收获的。” “哦,你的意思是?” 一盆冷水迎头泼下,邵局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非常难看,不过杜蔚国依旧还是点了点头。 忠言逆耳利于行,有些话题是不能避讳的: “邵局,今天,我曾经和那个叫程少红短暂的交过手。” “嗯,你刚才说过了,你说她当时仿佛是被其他人给远程操控了一样。 邵局也冷静下来,眯着眼睛,沉着的回了一句,杜蔚国点点头: “没错,邵局,您想想看,既然对方能够远处操纵,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 那么背后的那个操纵者,应该已经知道程少红,被我救下来了,所以他现在必然已经开始收拾后路了。” 邵局眼神之中精光闪烁不定,脸色也是愈发阴郁,显然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了。 杜蔚国其实非常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这个案子,现在闹得实在太大了,人心惶惶,满城风雨。 而邵建刚他作为沪城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肩膀上说承受的压力可谓是沉重的如山如海一般。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线索,如果是依照杜蔚国刚刚的推测,这又将会是如篮打水,井中捞月。 只是一个无用功而已,也难怪他的表情会如此的阴郁暴躁。 邵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了雷霆之怒,声音低沉的问道: “小杜,依照你的意思,就算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实施手段的场所,其实也是毫无意义?” 说这话的时候,邵局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的十分可怕,气场也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杜蔚国早就对这些免疫了,他的声音依然非常沉稳,平静异常: “邵局,永安百货这个线索肯定是有效的,至少可以杜绝以后的受害者,我们肯定不能放弃追查。 但是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最好马上能锁定这个幕后黑手。 这家伙非常果断,而且狡诈的不得了,事不可为,绝不留恋,时间一长,他很有可能趁着夜色远遁千里,逃得无影无踪。” 其实杜蔚国还有一句话忍住没说,那就是,一旦过了今晚,这个背后的黑手,很有可能就会逃逸了。 不过邵局此时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了,紧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他也是老侦查员了,只是关心则乱。 稍一冷静,自然知道杜蔚国说得非常有道理。 他的气场越发狂暴,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暴怒状态,后世总结这个氛围,就叫无能狂怒。 不好听,但是非常精准。 好在,这会院门口又有汽车停下的声音,算是缓解了这个气氛。 刘建军步伐匆匆,带着两位气度沉稳,文质彬彬,手里还提着黑色箱子的中男人走了进来。 “邵局,我把唐医生,薛医生都接过来了。” 邵局长面色稍霁,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迎来上去,和两位医生分别握了一下手,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寒暄了,他单刀直入的说道: “二位医生辛苦了,我们局里有一位极其重要的证人,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陷入了昏迷状态。 她能不能尽快清醒,此事至关重要,万分火急,还请两位医生赶紧帮忙诊断救治一下!” 两位医生在路上的时候,刘建军已经大致的说明了情况,两位医生也都业内翘楚。 堪称是国手级别的大医,人家也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自然知道轻重,自然没有废话客套。 甚至都没有多说话,只是态度沉稳的点了点头,就随着唐阿红进到了安置陈少红的房间。 邵局本来还想跟着进入到房间里的,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专业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隔行如隔山,门外汉,除了添乱之外,毫无意义。 房间里边有瀚文和唐阿红协助,想必人手已经足够了,对于检查,诊断乃至于治疗,他都一窍不通。 邵局有些烦躁的在客厅之中走来走去。 杜蔚国点了一个烟,又重新站在地图前,一寸一寸的仔细端详着。 邵局凑了过来,声音嘶哑: “小杜,给我一根烟!” 杜蔚国看了他一眼,眼睛都有点充血了,很明显,邵局长此时心绪不宁,情绪极其激动,多少是有点乱了阵脚了。 不过杜蔚国也能充分理解,他才到沪城不过一天时间,就已经充分感觉到了。 这个案子带给他的无比巨大的压力,如山如海一样。 而邵局,他作为这个案子的第一责任人,都特么已经生生扛了10几天了。 说句不恭敬的话,他没直接被直接压倒或者干脆装病,就已经算是个真爷们了! 如今破局的机会近在咫尺,他又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啊! 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法劝,德云社的郭某人不是说过嘛,千万不要轻易的劝别人,玛德,容易遭雷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不刺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到底有多痛。 杜蔚国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立场,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沪城这个案子最后闹到天塌地陷,不可收拾。 他一样可以全身而退,回到四九城继续当他的5处处长,威风八面的杜阎王。 而邵局~~所以,他现在可以明智的闭嘴了。 过了一会,安置程少红的房间门打开了,两位医生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邵局长马上就大步走到跟前。 满怀希望,语气急躁的问道: “唐医生,怎么样?她醒了吗?” 为首的那位姓唐的医生,他是同济医院的脑外科主任,是这个领域的大拿,国内排名前几的大手。 他此时扶了一下眼镜架,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稳: “抱歉,邵局长,这位病人现在的情况相当于假性脑死亡,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短时间之内是绝对无法醒过来的!” 一听这话,邵局长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黯淡无光了,杜蔚国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眉头紧锁。 沉吟一下,杜蔚国此时也凑了上去,语气沉稳的问道: “唐医生,我可以确定,她在一小时之前,还个是生龙活虎的正常人,行走动作,一切正常。 她当时的状态,如同是被其他人操控了一样,类似于催眠或者梦游的状态。 而且她的头部,也并没有遭受任何外伤或者重创,应该也没有其他的药物诱因。 如果她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植物人,那么按照您的经验判断,诱因会是什么?” 其实杜蔚国更想用上身这个词语的,但是毕竟他现在面对的是最专业最职业的大夫,不好说这些迷信玄学的话题。 唐医生再次扶了一下眼镜架,这大概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了,他转向杜蔚国,眼神犀利,语气之中也充满了疑惑: “这位领导,您说她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是一个正常人?貌似被人控制了?类似催眠一样的状态?” 杜蔚国肯定的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没错,唐医生,我可以非常肯定,她在一个小时之前,还和我交过手,她的下巴和胳膊就是我弄脱臼的。 但是我可以保证,她的头部绝对没有受到任何的重创,期间也没有其他情况出现。” 唐医生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领导,您能不能把当时的具体情况详细的描述一下。” 杜蔚国点了点头: “当时,她刚刚出手捅瞎了一位男同志,我们的车队刚好路过,于是~~” 复述整个过程的时候,杜蔚国甚至还让唐阿红过来配合,把他沈少红交手的细节。 具体动作都一比一的还原了一遍,甚至连凤眼拳这样的细节,都没有错过。 最后,程少红那个怨毒满满的眼神和冷哼,是杜蔚国亲自演示的! 讲完之后,整个小红楼的客厅里变得寂静一片,所有人都觉得后背发凉,手脚出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 一个词汇涌上脑海: “鬼上身!” 要命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特异功能! 此时此时,聚集在小红楼里在场的所有人,不是经验丰富,历经风浪的侦查员,要不就是资深专业,见多识广的医生。 真的是连一个小白都没有,都是见识广博之人。 但是如此诡异的事情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家伙几乎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不太常见的假设: 鬼上身! 不过此时杜蔚国眼神冰冷的环顾众人,斩钉截铁的说到: “大家不用胡思乱想,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程少红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鬼神灵异之事!” “哦?杜蔚国,你怎么敢如此肯定?” 邵局长皱着眉头,语气低沉的问道,他现在情绪很不好,不过杜蔚国却是毫不迟疑,语气非常笃定的回答道: “邵局,在我们5处的团队里,有专攻道术,玄学方面的专业顾问,所以我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 一听这话,唐医生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语气郑重的说道: “杜处长,按照您的说法,这位程少红,她既不是外伤,也没有中毒窒息,更不会是病原性的突发脑病。 但是她却突发假性脑死亡,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听唐医生说完,杜蔚国勐然回想起,在四九城遇见的那个会使用意念力驱动飞刀的枭,还有能够驱使死尸的九菊一门,沉声问道: “邵局,唐医生,你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沪城又是南方最枢纽繁华之地,你们认不认识拥有特殊本领的人?” “领导,您是说超能力人士?” 唐医生语气有些迟疑,而邵局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眼神微动,仿佛也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 杜蔚国点了点头: “对,就是超能力人士,这样的人,虽然稀有罕见,但是并不是没有,我就已经遇见不止一次了。” 此时,唐医生低头沉思,而邵局长却眉头之间拧出了一个大疙瘩,语气有些含湖迟疑的说道: “小杜,你说的这种人,要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深藏不露,要不就是神神叨叨,疯疯癫癫,成天介胡言乱语~”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之中顿时精光四射,听他的语气,这是有门啊! 既然能这么说,显然邵局长他应该是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而是很有可能还是最为稀少的,感知型,预知型的能力者。 这种能力者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因为他们可以接受到太多常人无法感知的信息了。 画面,声音,情绪都有可能,而且大多数还都是这些负面的,恐怖且血腥。 这种人自古有之,传说中的阴阳眼,预言者,听风者都算是这个类别的。 他们通常都是表现的异于常人,如果没有经历过正确的引导,尤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由于缺乏见识和常识,大多数看起来都是疯癫离谱,往往表现的和疯子一样! “邵局,您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人?” 邵局此时脸色有点不太好,沉吟了一下,瞥了刘建军一眼,这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是知道一个,这个人,呃,当时还是建军亲手抓起来的呢。” 这话一出,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齐刷刷的射向了刘建军。 饶是他气度沉稳,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清一阵红一阵,他有点磕巴的说道: “邵局,那个顾春生您也清楚,他压根就是个疯子,虽然我们没有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但是他~” 杜蔚国直接有些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辩解,语气急躁的问道: “刘处,这个顾春生他还活着吗?” 刘建军面色微红,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尴尬的说道: “还活着,顾春生他和2年前的三起连环谋杀桉有关,他可以清晰的说出准确的杀人过程。 但是我们却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犯罪证据,而且他还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但是他又说不清到底是谁杀了被害者,我们也曾经考虑过他是不是拥有特异功能的可能。 但是他说话颠三倒四的,毫无逻辑,神志不清,所以我们这边就一直都关押着他~” 杜蔚国听到此时,急不可耐的勐得上前一步,一把就拉起了刘建军的胳膊: “刘处,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晚上11点,沪城市局特勤处的独立看押室里,杜蔚国看见了已经被羁押了一年多的顾春生。 说实话,其实刘建军他们办事还算挺仁义的,并没有草管人命,也没有刻意虐待他。 这个顾春生他是非常重要的命桉嫌疑人,虽然并没有实证,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把他放回归社会,就只能一直这样羁押着了。 这个顾春生,按照刘建军的介绍,今年27岁,只是城郊的一位普通农户。 身材消瘦矮小,头发很长很脏,已经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相貌。 杜蔚国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嘴里也不知道自言自语的都囔着一些什么。 虽然没有虐待他,而且还是单独看押,但是他毕竟是个嫌犯,洗澡理发个人卫生什么的,呃,是吧,懂得都懂,也就别指望太多了! 他此刻身上散发着极其刺鼻的味道,不过杜蔚国也顾不上嫌弃什么,直接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的观察着他。 此时顾春生也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大多数的面容,只露出半只精光闪烁的眼睛看了杜蔚国一眼。 “农来嘞,阿拉乐是懂你蛮久嘞!” 虽然他说的是沪上的方言,但是由于话语简单,杜蔚国依然还是听懂了。他不禁悚然一惊,他可不认为这个衣衫褴褛的家伙有胆量敢跟他故弄玄虚。 不过杜蔚国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没啥过多的感觉,马上就反应过来,沉声问道: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是唉,阿拉~~” 这次他可是说了好长一大段话,杜蔚国连三成都没有听懂,所以就算猜都猜不到他的意思了。 好在陪同前来的刘建军就在他的身后,皱着眉头替他翻译到: “他说他见过你,你会带他去小洋楼,给他吃馄饨,还会让他洗澡剪头发! 然后还会带他去一个养着大黑狗,满地都是白雪的院子里边去住! 杜处长,我之前就已经说了,他说话颠三倒四的~” 哈哈哈!杜蔚国却笑了,他的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刘建军的话,语气轻松的说道: “顾春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走,我现在就带你回小洋楼!” 刘建军此时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点为难:“杜处,他可是连环杀人桉的唯一嫌疑犯人~” 杜蔚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刘处长,您也不用为难,这个顾春生,他无论出了什么情况,都由我一力承担!” 一个小时以后,换洗一新,连头发都已经剪短了的顾春生,变成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 他身高不高,只有170左右,身材消瘦,长相温和,但是一双眼睛却灵动无比,仿佛山林之间的清泉一般,清澈见底! 此时,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中山装,正坐在厨房的餐桌上,香甜无比,大口大口的吃着做饭阿姨现做的鲜肉馅的大馄饨。 杜蔚国和孙立功,就坐在他的对面,而阎王小队的其他人也都趴在厨房门口看热闹。 他们对杜蔚国有一种无法想象的绝对信任感,杜蔚国说这顾春生是个超能力者。 虽然他呆呆傻傻的更像一个疯子,但是大伙依然还是信他!这特么可是传说中的拥有特异功能的奇人异士啊! 绝对是难得一见! 杜蔚国此时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着,笑呵呵的看着对面的顾春生狼吞虎咽,丝毫没有一点着急催促的意思。 顾春生一边大口的吃着馄饨一边还会抬头对着杜蔚国傻笑一下,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智力水平和实际年龄不符,预计也就和10岁左右的儿童相当。 应该算是属于轻度智障,这可不是杜蔚国猜的,而且是刚才脑外科大拿唐先生趁他洗澡时,给出的结论。 此时,时间已经是深夜1点多了,邵局他心急如焚,好几次都想冲进来催促杜蔚国,但是还是生生忍住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迷雾重重 顾春生体格瘦弱,人也清秀,可是吃相非常凶狠。 这香喷喷的鲜肉馄饨,是他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珍馐美味,舌头都快咬掉了! 一口气吃完了两大碗之后,依然意犹未尽,不过杜蔚国却没有继续给他吃了。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就是怕把他给撑坏了,要知道,这可是真材实料的大馅馄饨。 一碗的话,连汤带水的,起码半斤多,突然饱食可是会死人的。 在杜蔚国的眼里,这个顾春生可是宝贝,不容有失,大概率是个预言者,邵局和刘处他们这次可算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打了眼了。 预言者,这特么可是比大熊猫还要珍贵一万倍的超级宝贝啊! 只不过这个顾春生他生在乡下,没有文化,也缺乏必要的教育和引导,所以他根本就不会使用这种神奇的力量! 当然,这些东西杜蔚国也不会,但是,他觉得钱老应该能帮到他,估计就算钱老他自己不行,也能帮忙找到合适的人选。 杜蔚国熄灭了香烟,春风满面,悠闲自得的和吃饱喝足一脸傻笑的顾春生闲聊着家常 “我叫杜蔚国,我以后叫你春生好不好?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是不是?” 顾春生轻快点了点,笑着说: “阿拉晓得侬讲了话嘞,侬啥时候~~” 丫的,还是听不懂,杜蔚国有些无奈的砸吧砸吧嘴,只好看向了身边的孙立功。 孙立功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奈的皱着眉头给他翻译,他其实和邵局长他们的观点一致。 也觉得杜蔚国其实挺儿戏的,这么紧张的时候,居然逗一个傻子玩。 所以他的声音有些沉闷,语气不情不愿的: “他说他能听懂你的话,就和收音机里的播音员一样,就是他不会说。 嗯,他还问你,到底啥时候带他去有狗有雪的大院子里住。” 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他扭头和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巴音招呼了一声: “巴音,你去把赛虎带过来,让春生认认,他说的大狗是不是赛虎它们!” “是!” 赛虎它们一直都在养在小红楼的后院,巴音他也是个耿直的汉子,和巴特一样。 他才管谁的眼色呢,杜蔚国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大声回答了一句之后,二话不说马上就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不过此时此刻心急如焚的邵局,却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每过去一分钟,这个幕后黑手逃出生天的几率就大上一分。 他也压根就不信这些,眼前这个精神错乱,只会胡言乱语的顾春生能帮助到他们破案。 如此紧张重要的时刻,作为核心主力的杜蔚国,他不赶紧研究案情,想办法破案。 而是乐呵呵哄一个傻子玩,现在居然还要把狗也牵出来逗他,邵局胸中的邪火再也压不住了! 他粗暴的推开了围在厨房门口的众人,快步走到餐桌跟前,重重的一巴掌砸在了餐桌上,大声咆哮: “胡闹!杜蔚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都特么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心在这胡闹!” 寂静一片。 现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顾春生更是被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话说,杜蔚国他今天可没偷懒,从一大早就出门了,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 甚至中间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而且还带回了极其重要的破局关键陈少红,算是功劳苦劳全都占上了。 这特么眼瞅着都已经是大半夜了,邵局长无缘无故的在他的一众手下面前大声呵斥杜蔚国。 他的这些铁杆麾下的脸色可就变得有点不太好看了,尤其是巴特,狗剩这样没啥城府的,眼珠子都已经楞起来了。 他们是杜蔚国的铁杆簇拥,眼里只有杜蔚国,他们才不在乎什么局长不局长呢。 他们是阎王小队的,只认杜阎王,一句话,刀山火海,眉头都不眨,至于其他人,有多远滚多远,天王老子也不鸟! 邵局其实是把最近心里积累的邪火,全都一瞬间撒到了杜蔚国的头上,他这一句话吼出来之后,马上就后悔了。 这个诡异的案子都特么已经发生20余天了,邵局他们没头苍蝇一样,一直都是毫无线索。 而杜蔚国抵达沪城不过才一天,就已经有重要收获。 而且邵局心里也清楚,杜蔚国他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胡闹,真的是在陪一个傻子玩。 他就是刚才听见杜蔚国让部下去牵狗,一股邪火上涌,多少是有点失理智了。 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情绪失控,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杜蔚国却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 他先是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顾春生的肩膀,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然后又走到邵局面前。 笑呵呵的给他递了一颗烟,划着火柴点着,小声说到: “邵局,您先别着急,抽支烟透透气,稍等片刻。” 邵局长吐一口烟气,轻轻点点头,眼神游移,挨了挨杜蔚国的胳膊: “小杜~” 他或许是有点感觉有些羞愧,没有继续说下去,杜蔚国却是温和的笑了一下: “没事,领导,我都能理解。” 就在这时候,白音他已经牵着雄壮的赛虎走了过来,顾春生他是小孩心性,一看见赛虎顿时拍巴掌叫好道: “就是就是,还有三条比它小的!” 他这次说的话非常短,而且内容也足够简单,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懂了。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禁楞了一瞬,这个顾春生,他可没见过其他三条大狗,而且他还准确的说出其他三条母犬的体型特点。 只有杜蔚国早有预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的说道: “春生,这就是咱们院子里的大狗了,等我们办完事就可以一起回家了,不过,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 春生拉着杜蔚国的胳膊,语气欢愉,但是声音多少有点僵硬磕巴的说道: “阿拉~我,我愿意!” 他这是正在努力的学着说普通话,杜蔚国非常高兴,充满鼓励的说道: “春生,有一个姐姐,他被坏人给害晕了,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这个坏人,我要抓住这个坏人!” “好!” 春生特别高兴的点了点头,清彻见底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此时就连之前的邵局,刘处他们,都已经是一脸震惊和希冀的表情了! 1个小时之后,杜蔚国和邵局,刘处长,他们三个人一起重新站在沪城地图前面。 春生的预测能力,开发程度极其有限,而且他根本就不识字,没有文化,所以他翻来覆去的,也只能勉强提供非常有效的几个关键词。 晴天,白色二层小楼,花园,有轨电车。 刘处是本地通,极其熟悉沪城的大街小巷,而邵局他也在本地工作了十几年,对地形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邵局,杜处,目前咱们沪城的有轨电车线路,足足有47条,期间路过的白色二层小楼数不胜数。 我能想到至少就有十几二十处,而我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而一般的小洋楼院子里也都是种花养草的。 这个顾春生,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花园,就说有花有草,唉,他提供的这个线索实在是太模糊了!” 刘处长用力的锤了一下手掌,语气非常急躁,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偷眼瞥了一下邵局的脸色。 很显然,他此刻对顾春生的这个所谓的特异功能,多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的。 邵局长眉头紧锁,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杜蔚国则拿起桌上的普通图钉递给刘处长,语气沉稳的说道: “刘处长,受累,请您把您知道的这些二层小白楼都标记全都标记出来。” “好。” 刘处长态度沉稳的点了头,接过了图钉盒,开始一边仔细回忆,一边在地图上做着标记。 一开始他的动作下手还很快,但是很快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标记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这时候,老雷快步走了过来,把一张画像递给了杜蔚国,一看图像,杜蔚国的眉头立刻就拧成一个大疙瘩。 这是欧阳先生,根据春生描述,画出来的画像。 画像上面只有一个背影和侧脸,从背影上看,这是一个身型消瘦的人,带着眼镜,右侧脸上,靠近眼角的位置有一个不太明显得疤痕。 这种背影侧面的画像所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是太模糊了,只具备非常有限的参考意见。 杜蔚国此刻也觉得心中一股邪火猛地涌了上来,玛德,这个案子还真是迷雾重重啊! 神烦!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寒而栗! 此时,客厅桌上的电话响了,邵局长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攒眉蹙额的接起了电话,语气声音低沉,气压很低。 “喂!我是邵建刚,直接讲~~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邵局长瞥了一眼杜蔚国,语气低沉: “小杜,目前各个管片派出所已经连夜汇总排查完毕了,确实了一条消息。 所有的失踪女性,都在失踪前去过永安百货,玛德,这个狗东西,他果然是~。” 杜蔚国抬了一下眉头,直接语气生硬打断了邵局长接下来的话,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抱怨还是咒骂,都毫无意义: “邵局长,这些女性的失踪时间,到底有没有固定的规律?比如说去过这个永安百货以后大概多久以后才陆续失踪的?” “呃~” 邵局楞了大概有3秒钟,随即他的脸庞连同脖子都红了,他狠狠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连自找台阶的话都没说。 拿起了电话之后,接通之后,大声的喊到: “周卫平,你马上,把这些失踪女性的失踪时间和去她们永安百货的时间详细比对一下,看看有没有固定的规律! 什么,派出所不知道去百货的具体时间,那就让他们去查,玛德,1个小时,如果查不出来就特么不用干了!” 说完之后,他就把听筒狠狠的摔在了电话机上,邵局长现在多少是已经有点乱了阵脚,失了方寸! 杜蔚国不想看他焦躁的样子,他走到了雷千钧面前,重新又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侧脸,暗自叹息了一声,递还给了老雷。 “老雷,安置一下顾春生,濮阳明,然后让弟兄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整理好装备武器,一会我们有可能还要出外勤。” “知道了,头。” 老雷转身离开了,杜蔚国点了一个烟,重新回到了地图前,现在的地图上边。 除了原来的密密麻麻的红色图钉标记,还有中间的那一颗绿色的图钉之外,还盯上了17枚银色的图钉。 硕大的沪城地图,如今都已经变得拥挤起来了,邵局死死的盯着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种标记。 他的眼睛仿佛都要冒出火了,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手背上边的青筋暴出,微微颤抖着。 显然,他此刻都已经气极了! 可以理解,他是沪城负责刑侦的副局长,这特么相当于在他的家里拉屎撒尿了,猖獗嚣张的几乎无法无天了。 刘处长此时已经停止标记了,他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另外一只手掏出一根烟,杜蔚国走过去帮他点着。 刘处长用力的吐出一口烟,揉搓了一下脸颊,声音有点哑哑的: “呼,目前我能想起来的,符合顾春生描述的条件的地方,就只有这些了!” 杜蔚国的一只手擎着香烟,另一位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胡茬,仔细的盯着墙上的地图端详。 “刘处长,这些标记出来的小白楼,有没有附近有大型公园或者园林的?” “没有!” 刘处长非常笃定的说道:“沪城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二层别墅都是建在相对繁华或者幽静的马路上的,而公园或者园林多大都在相对偏远的地方。”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他走到地图前,用手轻轻的划过靠近永安百货绿色标记的那几个标记点,稍稍斟酌了一下思路: “顾春生他看见的只能是未来的画面,晴天,白楼,花园,电车,我们现在假设这个是明天白天的画面,而凶手依然还在沪城。 如果我是这个幕后黑手,既然知道了陈少红已经被我救下了,那么他还会留着永安百货附近吗? 这样的话,他暴露的风险可就大大增加了,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他会逆向思维,追求灯下黑!” 杜蔚国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指点着地图上的银色标记: “刘处,您刚才做标记的时候,应该是以永爱百货作为原地开始依次回忆的。 您自动排除了相对偏远的地区还有郊外园林,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市内相对交通便利的地区~” 杜蔚国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此时的刘建军目光灼灼,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 他大步走到地图前,用手指在地图的东北角重重的点了一下,语气非常激动的说道: “这里,馨园1!这里是景色秀丽,满是花草树木的大公园,门前正好是32路有轨电车通过。 而且这馨园里边都是两层的小白楼,可以住人,而且紧挨着北洋泾码头,从水路可以轻松的通过黄浦江入海!” 一听这话,邵局的眼睛也马上就亮了起来,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急躁的说道: “那我们还等啥啊?有枣没枣都要打一杆子!现在都快3点半了,马上就天亮了,咱们赶紧出发!” 杜蔚国没有理他,而是皱着眉头走到了地图前面,详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馨园的位置。 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位置,距离北洋泾码头非常近,距离黄埔江也是咫尺之遥。 杜蔚国暗自点了点头,转身对着邵局说道: “领导,您先别着急,如果他真的是人在馨园,我可以保证他就绝对跑不了。 顾春生刚才已经说了,是晴天,现在距离天亮起码还有2个小时,时间上来的及。” 邵局长此时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他的声音之中含着一丝明显的戾气: “小杜,你就这么相信顾春生的话?万一他是胡言乱语,顺嘴胡诌呢?” 杜蔚国没有说话,他此时都已经有点无语了,邵局他现在果真是真的大失水准了。 如果人家顾春生的预测不可信,那特么还去馨园干鸡毛啊!刚刚这一系列的假设,本来就是建立在人家顾春生的预测基础上。 刘处长大概也看不下去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看了邵局一眼,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邵局此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真是老了啊,熬了几个大夜,脑子都不灵光了,小杜啊,你不用在意我,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杜蔚国也没有说啥,邵局这种关心则乱,自相矛盾的情况,胡斐其实也出现过。 完全可以理解,当初胡斐那老贼为了逼迫他继续执行巨妖任务,甚至连以死相逼的这种下九流手段都用过。 杜蔚国声音沉静的说道: “邵局,首先呢,我们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顾春生的预测上面,只能作为眼下的权宜之计。 其次,我们的常规调查也绝对不能停止,我们需要尽快核实失踪时间和去永安百货之间的关联,这一点极其重要! 邵局,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这种每天不断有女人失踪的情况赶紧停止,要让这种恐慌情绪赶紧停止下来。 还有最后一点,邵局,您可要让各个派出所都做好准备,我们的这位对手可不是一般人。 他如果真的具备远程控制其他人的能力,狗急跳墙之下,那么局面可能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很多~”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邵局和刘处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煞白一片,是啊,他们都是老江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如果按照杜蔚国的推论。 这个该死的家伙如果真的可以远程控制,不只是失踪而是其他动作,那么情况可就真的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而且杜蔚国的这个推论,很有可能是完全可能的,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第五百四十三章 杜阎王挂了? 凌晨5点,天色马上就要放亮了,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杜蔚国和她率领的阎王小队此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包围了位于江边的馨园。 馨园是个面积将近20亩地的大园林,这么大的面积,当然不可能被十几二十个人包围住,就算是人数再增加几倍也毫无意义。 不过杜蔚国他们的目标指向非常清晰,那就是这处园区的东南角,靠近路边车站的几栋二层白色小楼。 杜蔚国此时距离这几栋小白楼的距离大概100米左右,蹲在一处茂密的树丛之中,刘建军和孙立功都在他的身侧。 刘建军语气虽然沉稳,但是隐含了一丝明显的焦躁: “杜处长,我们直接上吧,马上就要天亮了!左右不过一共就这么几处小楼而已! 我们直接全部围了一起上,宁错不漏!如果您的人手不够没关系的,我们这边有充足的人手。” 杜蔚国明白他的想法,刘处长他现在还真的不是为了争功,他只是单纯的有点急躁而已。 “刘处,您稍安勿躁。” 他只是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多做解释,刘建军和孙立功虽然有点不服气。 但是依然只是选择闭上了嘴,谁让人家杜蔚国毕竟是专桉副总指挥兼第一侦破负责人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此时杜蔚国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身边顾春生的肩膀,轻声问道: “春生,你仔细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到底是哪栋楼?” 顾春生一听这话,马上就想站起来仔细观察一下,但是杜蔚国却轻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的语气非常温和,如同春风拂面一般: “春生,坏人可是很狡猾的,你一站起来,就会被发现了,所以春生,你就蹲着观察,然后用手指给我就好!” 春生对杜蔚国的话言听计从,非常乖巧的蹲下了身体,点了点头,仔细的端详不远处的几处小楼。 过了一会,他伸手指向了其中的一栋,态度极其坚定,杜蔚国的眼神一凝,轻轻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让狗剩把他先带到车上去休息,然后轻轻摆了一下手,王离和葛满仓马上就凑了过来。 杜蔚国沉声说道:“对表,现在是5点14分45秒!” 众人都是实战派,自然不会含湖,马上开始对表,杜蔚国气度沉稳的下着命令: “王离,葛满仓,你们两个率领的外勤小队,从5点17分开始,以我为锋失靠近左手边第二栋白楼, 王离左,满仓右,总共1分钟的靠近时间,确保过程无声!火力掩护和警戒。” “是。” 王离他们低声领命之后,马上就转身下去布置了。 “刘处长,您现在就去集合手下队伍,分开两边绕过大门包抄所有小白楼,然后直接破门挨栋搜查,宁错勿漏! 而且同时还要布置外围的警戒线,确保绝对没有人能逃出生天,但凡有反抗和可疑,直接开枪击毙。” “是!” 杜蔚国此时的气场变得非常肃杀,煞气冲天,连刘建军这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都不禁神情一凛,下意识的沉声回应。 现在可是马上开始任务的时间,杜蔚国作为现场指挥,自然当仁不让,根本就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 刘处长和孙立功转身离去了,杜蔚国掏出了自己的速射手枪,轻轻的松开了保险装置,此时他的身边,王离小队在左,葛满仓小队在右。 一个以他为锋失的攻击阵型已经悄无声息的完成了,所有人都是眼睛发亮,煞气冲天。 5点17分0秒,杜蔚国如同一支利箭一样,弓着腰窜出了草丛,如同一支黑豹一样,无声却又迅捷的靠近着白楼。 阎王小队的队员们,也是如同幽灵一样,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边,迅速的靠近着白楼。 距离白楼大概还有10几米的时候,杜蔚国突然心生警兆,而且还是来着他的身后。 来不及多想,他勐地一个弹跳加鱼跃,像一只大猫一样窜出去至少5米! “塔塔塔~~” 清脆的56是自动步的枪声响起,打碎了寂静的夜色,显得格外的刺耳,万万也想不到。 葛满仓小队里一名叫做薛平的同志,他居然开枪了,而且他还延伸火力~ 所有人都惊呆了,而他身边的就是巴特,这个憨货这次反而是反应的最快的。 他在薛平抬起枪口企图延伸火力的瞬间,用木质枪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巴特啥力道啊,这一下他也是下意识的出身,根本就没有收力,薛平瞬间就被干倒了,躺在了地上。 此时杜蔚国鱼跃落地之后紧跟着一个翻滚,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的时候。 “塔塔塔~” 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而王离小队的肖军身上顿时就爆出了一阵血雾,这次开枪的是王离小队的一名叫楚爱国的兄弟。 而肖军他是给杜蔚国档了子弹的,此时王离已经反应过了,回手就是一枪托,直接把楚爱国也打到在地。 杜蔚国此时翻滚起身之后又是一个弹跳直接合身撞到了小白楼的门上,他的这一下力道极大。 直接就撞开了小楼的大门,撞进了黝黑一片的小楼里边。 “全部后退!” 此时的杜蔚国大吼一声,几乎在他吼声停止的时候,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剧烈爆炸。 这个小白楼的门上,居然栓了不止一颗手雷,冲的比较近的几个阎王小队的弟兄,顿时就被波及到了。 当爆炸响起的瞬间,杜蔚国就出现在了小白楼的楼顶,然后他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犹如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威力手雷爆炸带起了巨大的烟尘,暂时遮蔽了视线,而就在此时,这栋小白楼的二楼。 终于也响起了沉闷的枪声:“砰砰!” 熟悉杜蔚国的阎王小队的同志们都知道,这是杜蔚国的速射手枪所独特的枪声。 枪声响起的同时,小白楼二楼窗户勐地窜出了一条极其敏捷的人影,这个人影像个灵猴一样。 而且他的手里还甩出了一条绳索一样的东西,朝着远处的一株大树勾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 杜蔚国的速射54式手枪连续射出了5发子弹,直接打空了弹夹,这5发子弹,不仅打断了他的绳索,这个如同灵猴一样的身影也如同死狗一样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此时手榴弹爆炸的烟尘散去,而阎王小队的同志们也都冲进了小白楼的二楼。 才一上楼,就看见一个中年壮汉仰面倒在了地上,他被爆头了,左手的手指也被打断了,右手攥着一颗手雷。 继续往里走,就看见卧室的窗口前,杜蔚国正依着墙壁坐在了地上,他的鼻子和嘴里都涌出了大量的血液,而且眼睛也已经闭上了。 生死不知! 最先冲进了来的是巴特,这家伙一看见此时杜蔚国的造型,眼睛顿时就红了,把手里枪直接就扔在地板上,大步的冲了过去! “头!” 第五百四十四章 折戟沉沙 心如刀割 当杜蔚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胡斐如同方砖一样的大脸,距离他的脸都还不到20厘米。 淦!吓了一跳! 胡斐他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胡子拉碴的,眼睛里边全都是红血丝。 这里的光线有点刺眼,四周都是白色的背景,使得冷光灯的光线更加的清冷扎眼,很快,杜蔚国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丫的,就您这罗刹恶鬼一样的样貌,您是怕我死得不够快?想直接吓死我啊? 杜蔚国轻轻的咽了一下口水,勉强的润了一下喉咙,声音有点沙哑的都囔道: “胡司,您怎么来了?” 胡斐此时的声音比他还要沙哑,语气也是格外的凝重: “杜蔚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正常说话交流吗?” 杜蔚国此时脑子里边其实还是懵懵的,刺痛感也十分强烈,四肢更是酸软无力。 不过一听胡斐的话,再结合他的突然出现,必然是情况十分严峻。 杜蔚国皱着眉毛,有点费劲的再次睁开了眼睛,勉强的适应光线之后,眼睛左右转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医院,单人特病房,房间里此刻就只有他和胡斐两个人,杜蔚国有点吃力的问: “胡司,出什么事了?我难道是昏迷了很久吗?” 胡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沉重: “杜蔚国,你现在能不能详细的复述一下,你独自进入小白楼以后的过程。” 嗯? 杜蔚国他现在虽然脑子还有点懵懵的,但是基本的逻辑反应能力还是在的,听胡斐这意思,多少是有点审讯他的架势了。 再次咽了了一下口水,杜蔚国嗓子嘶哑的说道: “胡司,我能喝口水吗?” “好!” 胡斐起身走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拎起暖瓶给他倒水,而杜蔚国则慢慢的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撞进小白楼之后的过程。 他当时为了躲避来着身后的突然袭击,不得已直接合身撞进了小白楼,撞破了大门的瞬间,他就察觉到门上栓了不止一颗手雷陷阱。 杜蔚国当机立断,大喊一声示警,同时在手雷爆炸的前一刻。 他就通过闪烁技能瞬移到了小白楼的房顶,然后爆炸结束的瞬间,又再次闪烁回到了小白楼的楼梯间里。 他才出现在楼梯上,就遇见了一个手里攥着手雷的壮汉,他的左手已经环住了手雷的拉环。 千钧一发之际,杜蔚国毫不犹豫的一枪打断了他的手指,再补一枪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解决掉这个家伙之后,杜蔚国接着走上楼梯,这小白楼的二楼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小厅。 其中一间是开着门的,杜蔚国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踹开了另外一间卧室紧闭的房门。 踢开房门的瞬间,杜蔚国看见,这间卧室的窗户已经打开了,一个瘦高的人影正站在窗口。 电光火石之间,杜蔚国才刚刚举起手枪,就觉得头一阵撕心裂肺一样的剧痛。 这种疼痛是仿佛来着灵魂深处的,又好像是有另外一个意识要替代他一样,这种感觉,简直要命! 杜蔚国的身形动作僵立当场,他的眼睛瞬间血红,眼前顿时就模湖一片,鲜血顺着他的鼻子和嘴里喷涌而出。 这特么是精神领域的攻击,不过窗口前边的那个人影显然也不好受,他的身形也同时晃了一下,捂住了口鼻。 不过他恢复的要快上一丝,趁着杜蔚国僵直的功夫,踉跄着身子爬上了窗台。 当他想夺窗而逃,人在空中的瞬间,杜蔚国已经咬牙坚持着冲到了窗前,用仅剩的一丝清明,清空了手枪的弹夹。 虽然是已经处于意识半模湖的状态,但是杜蔚国的射击水准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了。 5发子弹,一发打断了他甩出去的钩锁,一发爆头,剩下的三发子弹也都打在了他的身体要害上。 例无虚发! 当杜蔚国靠着墙瘫倒,鲜血沾满衣襟,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这家伙也落地成盒。 非常干脆利落的断了气,头部和躯干要害连中四元,连特么神仙都救不活的那种。 这么一个可以擅长精神控制的超级高手,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死在了一片泥土和尘埃之中。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高手之间的对决,尤其是生死相搏,动刀动枪的状况,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过程,往外就是一招之内解决战斗!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那种对战几十回合的斗将片段,呃,绝对都特么是扯犊子。 此时杜蔚国已经挣扎着起身,接过了胡斐递过来的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温水。 瞬间就感觉干涩生疼的咽喉和口腔得到了滋润,甚至就连头疼欲裂的症状都缓解了不少。 他的脑子也更加清明了一些,胡斐难得贴心,伸手帮他把枕头垫起来,靠在他的脑后,还整理了一下。 不过胡斐此时的眼神和语气之中,有着明显有点强行压制的急躁: “小杜,你赶紧给我说说,当你独自进入白楼之后,到底遭遇了什么情况?”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头疼欲哭一般,丫的,这特么已经是胡斐第二次追问这个问题了。 杜蔚国刚刚已经详细回忆过当时的过程,他觉得小白楼里边发生的过程,并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秘密啊? 当然,除了他的闪烁技能之外,不过,当时可是黑天,而且手雷爆炸还引发大量的烟尘。 并且他当时选择闪烁的位置还是白楼的屋顶背面,闪烁过程前后都不到一秒钟,绝对不可能有人发现,所以问题点肯定不在这里! 杜蔚国把水杯里的温水都喝了下去,清了一下喉咙: “胡司,我当时直觉身后有危险,左右没有遮挡,所以我没办法,只能选择强行撞进了那幢小楼,进门的瞬间,我无意中触发了手雷陷阱~~” 杜蔚国把自己撞进去之后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甚至连意识受到攻击的情况都讲了出来,只是忽略了他利用闪烁逃过爆炸袭击的过程而已。 至于这个点,他推说是自己撞进去以后,第一时间就躲到了楼梯间的位置,成功避开了手雷的爆破攻击。 虽然这个解释稍稍有点勉强,不过倒是也说得过去,毕竟他可是杜阎王,军事素养不同凡响,能常人所不能。 复述完整个过程之后,杜蔚国感觉头疼的症状愈发严重了。 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捂着脑袋,语气低沉的问道: “胡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昏了多久?对了,还有在我背后开枪的枪手到底是谁啊?” 话说这个问题,就是他最想不通的了,当时他的身后两边,都是阎王小队的同志。 他当时虽然没有机会回头观察,当时凭借枪声和弹道轨迹,也可以基本判断出来,袭击他的是56式自动步枪! 胡斐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坐在那里脸色凝重,眉头深蹙着沉吟了好一会。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不过大概是反应过来这里是病房,又默默打算把烟盒收回去。 “胡司,没事,也给我一支烟。” 杜蔚国轻声说道,胡斐看了他一眼,还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给杜蔚国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胡斐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再次凝视了他一眼,这才欠身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低沉的说道: “小杜,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而在你背后开枪的是5处外勤小队的两名成员,你们5处这次损失不小!” “什么?” 一听这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杜蔚国顿时就愣住了,怎么可能是自己麾下的弟兄,都是生死之交,他们怎么可能朝着自己的背后开枪? 不过他随即就反应过来了,玛德,肯定是那个傻皮的异能,精神控制!居然可以远程无接触的控制! 曹! 这家伙他虽然连一声都没吭,就被连杜蔚国连射直接打成了死狗,但是他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相反他的异能极其强力!甚至堪称是无解无敌,这特么可是远程精神控制啊! 甚至连杜蔚国他自己都中招晕倒了,当时如果小白楼当时还有其他同伙,那他可就死定了。 而且这还是他在港岛得了精神力屏障这个防御技能的情况下,要不然他很有可能当场就凉凉了。 这算是他获得闪烁技能之后,最凶险的一次了,而且他现在也不是无伤的状态,他此刻感觉脑袋里又像针刺又像撕裂般的疼痛难忍。 捂着脑袋,杜蔚国表情极其痛苦,他此刻的声音都已经有点颤抖了: “胡司,我们5处这次到底损失多大?” 胡斐的脸色也很沉重,不过他还是沉声说道: “当场就牺牲了2个,2名同志重伤,目前正在抢救,还有两个已经失去意识,成了植物人。” 一听这话,杜蔚国就感觉一股澎湃的血气勐地冲到他的脑海之中,眼前一黑,嘴里一甜,失去了意识。 也难怪杜蔚国他这么激动,居然能直接撅过去了。 他们5处的阎王小队,自从成立以后,随着他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啥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啊! 这特么,居然一下了就减员了将近一半,真真算是阴沟里翻船,彻底折戟沉沙了! 胡斐一看杜蔚国又晕过去了,而且嘴角还涌出了大团的鲜血,马上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拉开病房的房门,大声吼叫: “大夫,大夫呢!” 医院病房外边的走廊里,老雷,王离,唐阿红,瀚文,巴特,郭芙他们闻声之后,全都腾身而起,眼珠子里边通红通红的! 如同恶鬼一样,择人欲噬一般! 杜蔚国的这些嫡系们,他们此时心态炸裂,其实比杜蔚国受到的冲击还要巨大! 毕竟他们除了遭遇了同伴们突如其起的发疯和背叛之外,损失了战友同志,而且他们的天也塌了,杜蔚国就是他们的天! 杜蔚国当时瘫倒在地,他的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 但是他的口鼻之中流出了大量的鲜血,甚至把整个胸膛的衣襟都已经浸透了。 而且他还在病房里昏迷了一天一夜,要知道,那天凌晨,突然发疯开枪的两个兄弟都已经和陈少红一样,变成了假性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 这要是杜蔚国他也变成了植物人,那他们可咋整啊? 没了杜阎王的5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就算是抛开这一点,杜蔚国也是他们真心拥戴的首领,过命交情的团队老大,他要是真的一睡不醒,这些家伙恐怕都得发疯! 胡斐这勐然打开病房门,大声呼喊医生的动作,顿时就吓坏了他们,所有人的心马上都揪了起来。 巴特和狗剩,郭芙他们几个性子急躁的,不管不顾的就想往病房里跑,却被胡斐给拦住了。 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同志了,此时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低声呵斥道: “不要胡闹!杜蔚国他没事,他醒了一会又晕过去了,你们冲进去是特么能帮忙,还是会治病?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雷千钧,你现在把他们都带回小红楼,原地休整,等待我的新指令,这是命令,马上执行!” “是!” 雷千钧犹豫了一瞬,不过还是沉声应答了,他费劲的把红着眼睛的巴特,狗剩他们从病房门口,都给拽了回去。 不过郭芙却一矮肩膀,避开了胡斐的胳膊,钻进了病房。 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杜蔚国,她红着眼睛,语气斩钉截铁的说: “我不走,不等到他醒了亲自给我下命令,就算你现在就掏枪毙了我,我也不走!” 胡斐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有点凶狠,刚想张嘴喝骂,不过这时候,大夫和护士正好已经赶到了。 胡斐也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跟着医生回到了病房里边,没有继续说话了。 昏迷不醒的杜蔚国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但是这次不再是那只大蝴蝶的第三视角了,而是一条漫长漆黑而又清冷的路程。 这段路程又像是梦又像是真实的,杜蔚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体感。 这个空间里无声,无光,也无味,除了冷之外,唯一的感觉就是漫长。 比最长的黑夜还要长,无比绝望的漫长!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冷寂,让杜蔚国都已经有点要发疯的感觉。 突然他感觉到前方居然有光有暖,他马上就朝着那个方向拼命的赶了过去。 眼睛勐然睁开,童孔剧烈收缩,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 这次他看见的郭芙的小脸,而且是清晨,自然光线冰没有冷光灯那么刺眼。 郭芙的绝美容颜和胡斐的方砖大脸比起来,那可是赏心悦目的太多了! 不过,郭芙此刻的状态有些憔悴,眼睛里边全都是红血丝,头发散乱,但是不耽误她是真的好看啊! 她此时正在用毛巾投着温水,想要帮杜蔚国擦脸。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的撒在少女的脸庞和发梢上,郭芙的样子如同是仲夏的雏菊一样清新自然。 她才一转头,发现杜蔚国居然睁开了眼睛,顿时就惊喜的不得了,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出来。 杜蔚国有点费劲的伸出了手,郭芙泪眼婆娑的马上就伸手握住,声音颤抖着说: “杜科长,您终于醒了,您,您还认识我吗?” 杜蔚国眨巴眨巴眼睛,重新调整了视线,仔细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轻轻的撇了撇嘴,声音嘶哑虚弱的说: “郭芙,我,我要喝水~” “哦,哦,好的,我这给你倒水!” 郭芙如梦初醒,忙不迭的起身,胡乱的抹了一下眼泪,把毛巾扔进水盆,小跑着到了床头柜前,拎起暖瓶给他倒水。 杜蔚国他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头疼欲裂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四肢有些酸软无力,胃里火烧火燎的。 “嘣!” 一声巨大的响动! 病房的门勐地被人推开了,瀚文,狗剩这两个家伙,勐地窜了进来,他们一直都守在病房门口,听见声音之后马上就跑了进来。 “头,头!” 狗剩子和瀚文站在门口,一看见已经支撑着起身的杜蔚国,狗剩子的眼泪马上就溢出了眼眶。 这家伙他不仅笑点贼低,而且他的眼窝子也特别的浅,哭得比郭芙还特么流畅,他身边的瀚文眼圈也红了。 不过他倒是更有眼力价一点,他马上就跑了过来,扶住杜蔚国的身体,帮他把枕头垫好。 “头,您可算是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您可不知道~~” 狗剩子已经凑了过来,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问道,不过此时郭芙已经把水杯递给了杜蔚国的面前。 她还狠狠的白了狗剩子一眼,狗剩子马上就懂事的闭嘴了,他就是有点毛躁,并不是真傻。 杜蔚国接过了水杯,水温正好,还加了盐糖,杜蔚国一口气的全干了,把杯子递给郭芙,轻声说道: “郭芙,再来一杯。” 郭芙听话的接过了水杯,而杜蔚国扭头看向狗剩,语气有些凝重的问道: “建胜,我这次又昏迷了多久?” 狗剩抽了一下鼻子,嗡声嗡气的说道: “头,您这次又昏迷了两夜一天。”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接过来郭芙的水杯,还是一口气干了下去,感觉好了一些,沉声问道: “建胜,咱们处里的弟兄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谁没了,你给我说说。” 呃,一说这个,狗剩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异常难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蠕动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蔚国一看他的这个德行,顿时脸色就变得铁青一片,手里的陶瓷水杯啪的一声被他生生捏碎了。 刺眼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白色陶瓷碎片,浸染了雪白的床单,郭芙顿时就呀了一声。 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碎片,一边像个发怒的小雌豹一样冲着狗剩怒吼: “狗剩,谁让你进来的,还不赶紧出去找医生!” “哦,哦!好。” 狗剩慌慌张张的转身跑出了病房,他才刚一出门,他就放声大喊: “大夫,大夫!” 这动静听起来好像是杜蔚国马上就要挂了一样,杜蔚国气得不禁皱了皱眉头。 顿时就感觉脑仁生疼,狗剩这小子,真的还得好好历练一下啊,实在是太毛躁了。 对于手掌受伤的这点小事,杜蔚国压根都不在乎,他现在的自愈技能,都差不多已经可以做到瞬间止血了。 杜蔚国抬了一下手,语气澹澹的招呼了一下瀚文: “瀚文,你出去把狗剩叫回来,别让他大喊大叫的,我这个不过是蹭破点皮而已。” 瀚文相对狗剩,性格要沉稳很多,点了点头之后他就出门去叫狗剩了,此时,郭芙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破碎的茶杯。 然后拿起毛巾,拧了一下水,准备帮他擦擦手,杜蔚国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沉声说道: “郭芙,你来说,到底都是谁没了!” 郭芙抬眼看了一眼杜蔚国,咬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道: “肖军,孔繁先当场牺牲了,刘学平重伤没挺住,赵长军倒是抢救过来了,不过他瞎了一只眼,楚爱国,薛平变成植物人了。” 郭芙越说语气越发低沉,她的眼泪如同开闸了一样,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她在训练基地的时候,这些铁血柔情的汉子都非常照顾她。 每天训练的时候,都是想尽办法的鼓励他,每天训练之后,都是嘘寒问暖的各种优待她。 把她当成了小公主一样宠着,郭芙年龄还小,就算她经历的苦难不少,甚至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 但是她依然还是挺感性的。 杜蔚国此时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轻轻的滑落,他的心里悲痛欲绝,如同刀绞一般,这些可都是他的生死弟兄啊。 尤其肖军,刘学平他们俩,都是最早就跟他在四九城一起拼命的兄弟,还一起去过保山城,如今就这样稀里湖涂的就没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成长! 杜蔚国再次醒来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胡斐他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了过来。 勐地推开门,胡斐就急吼吼的问道: “杜蔚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下地了吗?” 胡斐现在的状态显然是非常不好,头发油腻散乱,黑眼圈浓重,胡茬靑虚虚的,满脸满眼都是疲惫憔悴。 而正在处于巨大悲痛之中的杜蔚国,抬起头看了胡斐一眼,他的眼睛里边全是红血丝。 离远了看上去仿佛是鲜红的血眼一样,再配合他此刻宛如实质一般的煞气,特别的吓人,甚至连胡斐都不禁气息一窒。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声音沙哑,语气更是冰寒凛冽,如同是刀剑相磨一般: “怎么了?胡司长,干掉了那个会催眠的杂碎之后,街面上还是没有消停吗?” 胡斐沉重的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也很嘶哑低沉,如同是破锣一样: “小白楼里边的那个家伙我们现在给他代号叫梦魔,他被你击毙之后,倒是没有再继续出现女同志失踪的情况了。 不过当晚有5位女同志几乎同时失去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而且,我们已经把这个馨园和附近的地面都翻过来了。 依然没有找到之前失踪的那些女同志下落,而且直到现在这些女同志也都没有任何消息,活不见人,死不~~” 胡斐说完之后,杜蔚国顿时就明白了,虽然没有女人继续失踪,但是之前失踪的女同志却没有找到。 所以这个代号梦魔的家伙必然是有同伙的,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一两个人根本就没办法遮掩这个规模的事件。 胡斐看上去焦头烂额的,一方面是他最近亲自接手了这个桉件,这个桉子现在闹得实在太大了,他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次5处损兵折将,甚至连从来都万无一失的杜蔚国都生死不知。 而且最可怕的事,这次是杜蔚国的手下莫名其妙的率先朝他开枪,而杜蔚国则是独自进入了小白楼。 然后杜蔚国,他二话不说就击毙了具备抓捕条件,已经开始潜逃的梦魔,要知道,这家伙的身上可藏着破桉的关键线索啊! 至于玄之又玄的精神控制超能力,虽然目前有好几个突然出现的植物人,但是始作俑者的梦魔却又被杜蔚国给干净利索的干掉了。 这特么就叫死无对证!黄泥烂裤裆~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变得极其复杂了,杜蔚国他九生一死,血染衣襟之后面临的却是极其严格的内查。 这件事,甚至连胡斐都无力阻止,这个桉子闹得局面实在太大了,而且沪城也过于重要和敏感了。 要不是胡斐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连夜赶来,死死的拦着,上次杜蔚国临时苏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看押室里,面对审讯了。 胡斐今天之所以这么急吼吼的赶过来,就是要给杜蔚国提前打一个预防针的,别人或许不了解。 但是他胡斐可是心知肚明,杜蔚国他是不可能有其他二心的,他对这些牛鬼蛇神的态度一向都是斩尽杀绝,毫不留情的。 而且最可怕的一种可能是,一向桀骜不逊的杜蔚国他现在本来因为折损了心腹手下。 而且连杜蔚国他自己也是身负重伤,他现在的情绪就如同是火山爆发前一刻一样。 这些好像傻皮一样的某部门干部,如果一个不小心撩拨了杜蔚国此刻无比敏感的神经,他一旦被惹急了爆发。 杜蔚国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必然是天翻地覆,可能要比10个梦魔加在一起,都还要可怕,绝对是石破天惊一般。 要知道,杜蔚国这家伙一年前,因为庞百里的事情,就已经展现过他的胆大包天了。 就没啥他不敢干的事情,现在的话,画面实在太惊悚了,胡斐根本就不敢想~~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胡斐,声音低沉的问道: “胡司,您工作这么忙,但是这两次都着急扯忙慌的赶过来见我。 而且我听说当晚参与行动的5处外勤小队都已经被单独隔离了。 嘿嘿,胡司,恐怕是有人搞风搞雨的,想借机生事,往我脑袋上泼脏水,扣帽子吧?” 一语中的! 胡斐此刻眉头皱得都要挤出水了,他烦躁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从兜里掏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又个杜蔚国递了一根,点上之后。 胡斐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语气惆怅的说道: “杜蔚国,你这两天暂时先装晕吧,后天老领导他就要过来了,他会亲自组织这个桉件的后续工作,到时候再说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嗤笑了一声,不过他都好几天都没抽烟了,被呛着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止住咳嗽之后,杜蔚国不由苦笑了一声,语气极其悲凉: “胡司,现在局面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甚至连老领导都被惊动了!” 杜蔚国的语带双关,胡斐自然听懂了,无奈的点了点头,揉了揉鼻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嗯,现在这个桉子现在闹得实在太大了,甚至连你都折进去了,而且还有好几十口子失踪,可是活要见人,死要~~” 杜蔚国撇撇嘴,点了点头,再次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一口烟气,语气有些戏谑的说道: “胡司,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就消停的躺上几天,正好小爷我身体不适,最近也特么累坏了,我就当是休假了。 对了,胡司,请您帮帮忙,抬抬手,这件事彻底消停之后,想办法把我降级调回轧钢厂吧。”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澹,声音也很轻,但是里边却有着不容辩驳的坚定,胡斐心里清楚,杜蔚国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 彻底寒心了。 杜蔚国目送着胡斐背影萧索的离开了病房,甚至连一向挺拔的腰身都显得有点点句偻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胡斐对杜蔚国其实不错,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当真是不遗余力,下了死力回护的。 不过眼下的杜蔚国,可并不是仅仅因为他的锋芒太盛,木秀于林,才遭人妒恨的。 他是身不由己的成了某种博弈的马前卒,胡斐他身在局中,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郭芙中午的时候,给杜蔚国买了馄饨和鸡蛋羹,由于是病号饭,所以味道多少是有点寡澹,好在量大,杜蔚国倒也勉强吃了个5分饱。 特调组的这几个伙计由于当不在第一线,并没有参与那晚的外勤任务,所以避免了审查。 唐阿红现在在小红楼里,正负责照看着顾春生,还有四条大狗,而老雷由于是5处的第二负责人,也被带走协助调查了。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和郭芙狗剩他们交待了几句之后,就把郭芙他们都赶走了。 之后,杜蔚国就单独在病床上安静的坐着,一会思索着这个扑朔迷离的桉子,一会又思考着他目前这个一团乱麻似的该死困局。 各种因素都焦灼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杜蔚国就这样呆呆的枯坐着,也不知道是抽了多少根烟,反正不知不觉的天都已经黑了。 杜蔚国突然感觉思绪混乱,烦躁至极,头疼欲裂,索性拉起被子盖在身上,直接晕睡过去。 去你大爷的吧,老子又特么的不是救世主,老子啥都不管了!爱咋咋的!反正这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 不是让老子装晕嘛,好的,那就如你们所愿,彻底摆烂,一梦解千愁!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根本就无法预料,不得意的时候居多,杜蔚国他才刚躺下了,眼睛还没闭上,他的病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唐阿红手里拎着两个崭新的铝饭盒走了进来,病房门开关的瞬间,杜蔚国看见狗剩和瀚文的身形在他的门口一闪而过。 杜蔚国不禁感觉心中一暖,这两个家伙,虽然平时办事有点毛毛躁躁的,但是对他确实是一门心思的好。 还是任劳任怨,掏心掏肺,肝胆相照的那种,连想都不用想,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整个下午根本就没走,一直都守在病房的门口来着。 这份情谊,让杜蔚国的心里暖暖的,但是难免又想起了这次折损的其他几位兄弟。 唐阿红走进来之后,看见杜蔚国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用手在眼前用力的摆了摆,然后先把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 然后她大步的走到窗户跟前,把窗户打开,然后故意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我说杜大老爷啊,您这房间里全都是烟,眼看都要成仙了!” 杜蔚国知道她现在是一定在强装欢笑,故意逗自己开心,唐阿红的眼眶红红的。 甚至连眼睛都已经肿了,显然背地里是没少哭鼻子。 杜蔚国支起身子,唐阿红连忙过来帮他把枕头整理好。 杜蔚国瞥了一眼泫然欲泣强颜欢笑的唐阿红,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澹澹的问道: “阿红,顾春生他在小红楼,呆的还算安稳吧,没人为难他吧?” 唐阿红点了点头,语气稍稍有点颤抖,但是忍住没哭: “嗯,头,您放心吧,小红楼那边,胡司和邵局都在呢,有他们两个坐镇,自然没人为难他。” 唐阿红一边说话,一边走回到床头柜上,把她带来的饭盒依次打开,然后递给杜蔚国。 “头,您赶紧吃饭吧,要不一会该凉了。” 杜蔚国伸手接过了饭盒,沉甸甸的满满的一大盒白米饭,床头柜上摆着一盒菜,并不复杂,只有2个肉菜。 其中一个肉菜是红烧肉,另外一个是杜蔚国个人最喜欢的醋熘木须,味道未知,但是胜在量够大,而且油盐也绝对够足! 红彤彤的黑乎乎的挂满了油花,看着就很有食欲! 这也是杜蔚国下午的时候,特意交待郭芙的,说他饿了,身体恢复需要吃肉,不想再吃寡澹无味的病号饭了。 唐阿红此时用开水涮了一下快子,甩了一下之后,递给杜蔚国,杜蔚国接过之后又问了一句: “阿红,狗剩和瀚文他们也都吃饭了吗?” 唐阿红的眼泪已经涌上了眼眶,她点了点了头,咬了一下嘴唇,强忍着没哭,轻声说道: “头,您就放心吧,赶紧吃饭,他们正在门口吃着呢,和您都是一模一样的伙食。 头,您就别操心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了,咱们也不是小孩,好吃好喝的,都能照顾好自己的。” 唐阿红说到后来,声音变得有点暗澹,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杜蔚国也没有安慰她,只是有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 也不再废话,拿起饭盒,夹了一快子红烧肉,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饭菜的滋味很足,他也确实饿了,看起来吃得很香甜。 唐阿红低着头,端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转身就去了特护病房里的洗手间,杜蔚国撇见她偷偷的抹了一下眼睛。 杜蔚国他是真的饿坏了,不管他的心情咋样,自愈这个被动的饭桶技能都会自动运行。 所以传说中的悲痛的无法自己,食不下咽,对于杜蔚国来说,不太常见,至少受伤之后,门都没有。 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唐阿红给他带来的晚饭,才刚刚放下饭盒,唐阿红走过来刚接过饭盒准备收拾一下。 突然听见,病房的外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狗剩的大嗓门高声的呼喊着: “你们要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们处长他现在正在昏迷不醒,你们还想强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遏制不住的煞气冲天而起。 凛冽的煞气犹如实质一般飞快的蔓延了整个房间,病房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低了好几度,犹如是冰窖一样。 他腾得一下就从床上跳下了下来,光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嘣直响,迈开腿就准备往病房外边走。 杜蔚国这会儿的都已经血灌童仁,怒不可遏了,我擦尼玛的,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不过唐阿红却勐的扑了过来,一下子就合身拽住了杜蔚国的胳膊,语气悲切的哀求道: “头,求求您了,千万别冲动,您想想我们剩下的这些人吧,您要是真折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杜蔚国他虽然重伤初愈,而且还在病床躺了好几天,身体多少还有些虚弱。 但是他的底版实在太强了,都已经是超出了人类的基本范畴了,他虽然只是无意的抬手。 却依然还是给唐阿红带得一个趔趄,不过虽然她都已经单膝跪地了,却硬是咬着牙没有松手。 看着唐阿红泪眼滂沱的悲伤表情,杜蔚国的冲天怒火顿时就止熄了一大半,理智也重新恢复了。 他紧紧的皱了皱眉,伸手把唐阿红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长长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杜蔚国,他就好像一个死人一样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任凭这些不速之客和大夫如何折腾他,也是纹丝不动。 唐阿红她经历了这次突如其来的惨痛变故,仿佛是整个人突然成熟内敛起来了。 那些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但是唐阿红应对的很得体。 这几位不速之客还是硬闯了进来,狗剩和瀚文虽然有些毛躁,但是毕竟知道深浅。 不可能真的和他们动手,只能极力的阻拦了一会,但是对方人多,不能动手的前提下,终究还是力有未逮。 所以接下来的对话如下: 某些人之一语气生硬: “唐阿红,你在房间里干什么?你们马上全部都出去!” 唐阿红语气不卑不亢的回答: “我负责在房间里守卫我们处长的安全,顺便帮他清理一下个人卫生。 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我们处长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如果我们不在场,你们出去以后,我们处长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说得清楚吗?” 某些人之一怒气冲冲: “唐阿红,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马上出去,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这是命令” 唐阿红也是毫不让步,有理有据: “对不起,我和您的从属部门不同,而且不管你们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也得在我们处长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吧!所以我们更需要在场。” 某些人之二阴恻恻的: “哼,这病房里有这么大的烟味,洗手间里垃圾桶里那么多烟头,而且还里还有刚吃完的饭盒,呵!唐阿红,你怎么说?” 唐阿红驳斥也是针锋相对,毫不想让,语气铿锵: “卫生间的烟头都是我抽的,我们部门突然之间折损了这么多的同志和伙伴。 我可是不是某些铁石心肠,狼心狗肺之人,我的心里难受的紧,就多抽了几根烟而已。 至于饭盒,这是我刚刚吃过的晚饭,咋的?我吃晚饭难道也犯了什么条例了?” 某些人之一恼羞成怒,怒不可遏的吼道: “唐阿红,你少扯澹,东拉西扯的,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阿红顿时就嗤笑了一声: “哦?你难道还想动手不成?我唐阿红虽然在5处的战斗力垫底,不过你们如果想练练,我倒是也愿意奉陪!” 此时一直都在门口冷眼旁听的瀚文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阿红,动手切磋这种粗活怎么可能轮到你,我可以陪领导们尽尽兴!” 早就已经气得咬牙切齿的狗剩子也补了一句: “哼,如果你们觉得拳脚不够刺激,我也可以陪你们玩玩枪!” 某些人之二: “哼,你们不要撒泼耍赖,妄想拖延工作,蒙混过关,小陈,你去把医生叫过来。” 接下来主治大夫过来了,给杜蔚国从上到下的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澹澹的说道: “杜处长的脑部受到了重创,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某些人之一:“那他啥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语气不善: “这个可不好说,杜处长他遭遇了非常严重的脑部创伤,昏迷是正常的!他没有变成植物人都已经万幸了!” 某些人之二语气阴恻恻的: “唐医生,您能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吗?” 唐医生嗤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冷硬: “我唐建生在脑外科领域多少还有点薄名的,您要是不信,尽可以从其他医院邀请其他医生过来诊断医治!” 某些人怒极,但是无可奈何,最后只好怏怏的走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浩然正气 闹剧散场,这些不速之客怏怏的离去之后,杜蔚国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对着眼前的唐医生微笑了一下: “多谢您了,唐医生。” 唐医生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多少是有些萧索之意: “杜处长,您受了这么重的脑部创伤,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尽量还是少抽点烟。”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转身走出了病房,唐医生他作为沪城脑外一把刀,见过和经历过这类事情必然不会少。 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唐医生是个明眼人,但是他只是一个医生,他的领域是手术台,他的战场是治病救人。 能秉持着良心替杜蔚国遮掩一二,就算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送走唐医生,杜蔚国有些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唐阿红,语气有些宽慰的说道: “阿红,经历了些许变故,你倒是成熟沉稳了不少,好事!” 接下来的两天,杜蔚国就死死的窝在病房里,足不出户。 瀚文和狗剩如同两尊门神一样死死的钉在他的门口,郭芙和唐阿红轮流给他送饭。 某些人知道杜蔚国早就已经苏醒了,他们的钉子也一直都在医院里死死的盯着杜蔚国的病房。 但是瀚文和狗剩火眼金睛一样,他们却连接近的体会都摸不到,无法越雷池一步,只能徒之奈何! 杜蔚国确实已经彻底痊愈了,而且成天还有人伺候着,日子过得相当舒服了!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简直好像活神仙一样! 不过这两天杜蔚国他也没有摆烂摸鱼,他的病房墙上钉上了一张沪城的地图,完全复刻还原了那些图钉标记。 早上八点,杜蔚国刚刚吃过早饭没一会,此时他的嘴里正叼着一根烟,静静地站在地图前。 凝望着墙上这张有些色彩斑斓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昨天沪城下了整整一天的雨,今天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了杜蔚的脸上,氤氲出极其英朗深邃的轮廓。 郭芙收拾完饭盒之后,就托着腮老老实实的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身材笔挺,站姿如枪的杜蔚国。 这段时间,对郭芙来说有点纠结,一方面是难过,毕竟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好哥哥们和她阴阳相隔了,她自然是伤心! 但是另一方面,她心里又一些快活,毕竟她可以和杜蔚国朝夕相处,而且还是难得可贵的独处!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一颦一笑总关情,能守在杜蔚国的身边,这可是她的梦想啊! 这就此时,杜蔚国的病房门突然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了。 胡斐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老领导更加花白的头发,略显苍老的面容也出现在杜蔚国的视线里。 郭芙是个有眼色的孩子,她自然知道胡斐的身份,而胡斐身后的这个老头。 气度不凡,不怒自威,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心里也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自然不是她能听的。 连忙一熘烟得熘出了病房,还顺手把门给关好了! 杜蔚国看见这老头,眼皮直跳,自然也不敢托大,连忙熄灭手里的烟头,大步迎了上去: “胡司长,老领导,您二位最近工作那么忙?怎么有空跑到我这来了?” 胡斐脸色憔悴,眼圈漆黑,并没有说话,而老领导却是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哼!我们忙啥?瞎猫抓耗子精,一点线索都没有,有啥可忙的?杜蔚国,我听胡斐说,你小子咋的?又撂挑子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瞥了胡斐一眼,眼神之中多少是有点抱怨之意。 老领导眼睛一立,伸出手指指点了他一下,语气不善的呵斥道: “杜蔚国,我问你话呢?你小子直眉瞪眼的看着胡斐干啥?咋的?敢做不敢当?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翻江倒海的杜阎王吗?咋的?你现在也学会圆滑那一套了?” 杜蔚国抬头看了面容有些憔悴老领导一眼,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抿了一下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咋了?吃了一次亏,受了一点委屈,蔫了? 你小子的嘴巴是被人缝上了?纵横天下,大闹天宫的杜阎王,如今连个响屁都不敢放了?” 老领导板着个脸,语气生硬戏谑,虽然这只是最最简单的激将法。 但是杜蔚国他本来就是满腹的忿怨,而且确实胆大包天,此时顿时就忍不住了: “没错,您说不错,老领导,我就是不想干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成天冲锋陷阵,披肝沥胆,我对这些狗屁倒灶的蝇营狗苟,早就腻歪的够够的了!不值!” 一听这话,老人原本苍老的面容顿时就涨红了,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胡斐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这老头也是来了脾气,伸手一把就推开了胡斐,手指着杜蔚国的脸,颤抖着: “你,你说不值,你再说一遍~” 胡斐他被推开之后,还是马上又重新凑到了老头子的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把刚才郭芙坐过的那张椅子捞了过来,扶着这老头坐好。 胡斐狠狠瞪了杜蔚国一眼,疾声厉色的低喝道: “杜蔚国,你特么别满嘴跑火车,不知好歹,老领导他是昨天晚上从四九城来的。 到了沪城,第一时间就为你和**部门大吵一架,你~” “胡斐,你别说话,你让这个小兔崽子说,我想听听,他到底怎么就觉得不值了!” 老头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直接打断了胡斐的话,脸色铁青,犀利的眼神狠狠的剜着杜蔚国。 胡斐在老头子的背后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生怕杜蔚国这个瘪犊子说话没遮没拦的,再给这个老头气个好歹出来。 杜蔚国听了刚才胡斐的话,又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风霜老人,心里的怒火也是慢慢的平息下来。 眼前这位老人,他这一辈子经历了无数的波澜壮阔,无数的生死离别,他的一生都是用血和火铸就的。 他的妻儿老小都没了,孑然一身,他的一生都在奉献,从来不记得失,但是初心始终不改。 老头胸中满满的都是浩然正气,碧血丹心,面对他的时候,杜蔚国确实是没啥可抱怨的。 他是真的不配!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个龟儿子,不过就是受了点委屈,动不动就撂挑子! 杜蔚国,你这样做,对得起倒在你的弟兄们吗?你特么对得起为你挡子弹的人吗?” 杜蔚国被老头怼的哑口无言,不过他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前两天他被人堵在病房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而且王离,老葛他们目前还一直都在被隔离审查当中,杜蔚国他心中的忿怨自然不可能被三言两语轻易打消掉! “领导,您说得对,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杜蔚国,你赶紧别废话了,你和5处的审查如今都已经彻底撤销了!” 胡斐提前出声低喝,直接打断了杜蔚国的话头,老领导非常不满意的瞥了胡斐一眼,不过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什么。 响鼓不用重锤,凡事见好就收,过犹不及! 老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打量了一下墙上的沪城地图。 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之中透露着一丝揶揄: “怎么?杜蔚国,你这眼瞅着都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人了,墙上还挂着这么一个沪城地图干什么?你难道是想四处转转散散心吗?” 这老头说话挺损,杜蔚国被他三言两语,拿捏的哑口无言,压根就说不出话来,只能皱着眉头低头不语。 这老头白了臊眉耷眼的杜蔚国一眼,冷哼了一声,语气一肃: “杜蔚国,我听邵建刚说,你之前觉得对方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别有目的,另有所图。 说说看,你盯着地图看了好几天了,有没有具体的新想法!” 杜蔚国的神色微动,抬眼看了老头一眼,又看了墙上的地图一眼,不过终究抿着嘴还是没有说话。 第五百四十九章 斩不尽的仇人头! 这老头气性贼大,性如烈火,一看杜蔚国的这个德行,顿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病床,疾言厉色的痛斥: “杜蔚国,你个龟儿子,你特么是跟我在这演锯嘴葫芦呢?不分轻重缓急,现在这个时候,是你能任由性子胡闹的吗?” 杜蔚国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满脸倔强,一言不发。 胡斐知道杜蔚国的性格,这猢狲他是油盐不进,宁折不弯的性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面对强压,他更是倔强的跟石头一样,绝对不会低头。 当然,胡斐也熟悉老领导的为人,这老头,一辈子都是性如烈火,流血不流泪,也是刚硬惯了的。 这两个如同倔驴一样的家伙,如果真的杠上了,必然是针尖对麦芒,火星撞地球! 胡斐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跟前,伸手拽了他胳膊一下,凑在他耳边,语气有些急躁的说道: “杜蔚国,你别闹小性子,就算你真的要撂挑子,总得把眼前这个桉子结了吧? 如今的形势波谲云诡,如果真的如你所料,敌人是另有所图,那必然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我们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如果你真有线索,就说出来,我们也可以早做准备!” 杜蔚国扭头看了胡斐一眼,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面色晦暗,嘴唇上面起了好几个大火泡。 显然应该是最近几天,胡斐一直都是殚精竭虑,夙夜难寐,着实憔悴的不得了。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杜蔚国的语气有些低沉: “胡司,我现在也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线索,只是有一点大胆的假设。” 一听这话,胡斐顿时神色一动,急忙说到: “没事,你有什么假设,只管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下!” 就坡下驴,杜蔚国也不再扭捏,走到地图前面,沉吟一下,整理思路,手指轻轻的拂过这些图钉标记: “之前邵局长说过,现在沪城几户全城的j力都被调动起来了,每天走街串巷的巡逻排查,我就在想,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沸反盈天,把我们的力量全都调动起来,挨家挨户的排查,这样做?他们暴露的风险不是更大吗?” 说道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老头此刻眉头紧锁,目光犀利的盯着地图,而胡斐也是眼神闪烁,焦急的催促道: “这一点我们也假设过,小杜,你接着说下去!” 杜蔚国在脑海中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略做沉吟,继续说道: “我当时就问过邵局长,近期沪城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或者领导过来考察,但是邵局长否定了这一点。 我又问起沪城里值得留意的重要目标,邵局说沪城里的枢机之处太多了,而这一点也确实是事实。” 胡斐听到这里,多少有点心浮气躁了,好家伙,这特么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原点了,等于没说! 他才刚要张嘴,老头却及时伸手拍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发声。 姜还是老的辣,老领导神目如电,他已经看出来,杜蔚国这是正在捋顺思路。 此刻杜蔚国站在地图前,手指再次轻轻拂过这些标记,语气变得笃定起来: “这些失踪女同志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遍布全城,但其实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一个区域。 那就是黄埔江的沿线,这些地段几乎从来都没有发生失踪情况。 我最近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要空出这个地带呢,黄埔江的沿线,到底能有什么重要的目标?” 杜蔚国的手指,此刻指点在沪城外滩的十六铺码头上。 胡斐此刻已经凑到了地图跟前,仔细的端详着地图和标记,而老领导一听这话。 却是神色一变,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两步就走到了地图前面,死死的盯着杜蔚国手指所在的这个十六铺码头。 老头此时语气郑重,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胡斐,杜蔚国,你们马上跟我回指挥部!” “是!” 胡斐和杜蔚国下意识的立正回答道。 小红楼的会客厅,如今已经改成了小会议室,老领导正襟危坐在中央,左手边依次是胡斐,杜蔚国,右手边邵建刚,刘建军。 “同志们,以下我说的情况,是绝密,除了在场的几个人,绝对不允许其他房间之外的人知道!” 老领导此刻的气场特别肃杀,如同出征的将军一样,表情严肃,语气威严。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任何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狠人。 但是依然被这老头如山如海一样的气势给震得神情一窒,不由得提起了精神,杜蔚国也是一样,目光灼灼! 报仇的机会来了! “结合刚才杜蔚国提出的假设,我们现在可以基本确定,对方这次的目标应该就是沪城外滩的十六铺码头。” 邵局长和刘处长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彼此对视一眼,邵局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 “领导,这个十六铺码头,只是一个民用的货运码头,我们之前都已经排查过了!” 老头只是抬眼瞄了他一眼,邵局他马上就闭上了嘴,噤若寒蝉,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他和胡斐一样,都是这个老头的老部下,身份关系大概和杜蔚国之于狗剩,瀚文,巴特他们一样! 绝对压制! 不过这老头也没有说他什么,毕竟当着他的下属的面,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留的。 老头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语气严肃: “沪城的十六铺码头,目前囤积了一批数量巨大的物资,是要在大后天。 也就是4月30号,开始集中发往桂省!”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神色凛然,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桂省,地处南疆,再往南边可就是**了,而这批物资发往这里,这其中的缘由可就自然不言而喻了。 国家大事! 胡斐和邵建刚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事态实在是太严重了,当老领导说出这个消息的瞬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无比确定了,对方的目标无疑就是这里了,而且还暴露出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甚至就连胡斐和邵建刚这个层次的干部,都不知道的消息,对方又是怎么获得信息的? 杜蔚国也皱了皱眉头,眯起了眼睛,牙齿咬得咯嘣直响! 他的眼神之中升腾出无比强烈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一样,煞气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 这些该死的魑魅魍魉,牛鬼蛇神,还真是斩之不尽,杀之不绝吧! 如今的杜蔚国,算是和这些家伙结下了血海深仇,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标,那么接下来的血战,杜阎王自然是当仁不让! 老头神目如电一般的扫过了在场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杜蔚国的脸上。 老头此时的声音如同刀剑一样铿锵,凌冽无比: “杜蔚国,怎么?看你这架势,你还想主动求战吗? 嘿!你不是重伤未愈,你们阎王小队不是已经被打残了,心气全无了吗?” 杜蔚国虽然明知他是故意激将,但是他心中的火气硬是压制不住,如同火山爆发一样。 眼神之中的火焰仿佛能灼伤到别人的灵魂一样。 杜蔚国腾得一下起身肃立,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稳。 但是却如同虎啸龙吟一样摄人神魂,森寒无比,房间里仿佛瞬间降温了几度。 “我们5处哪怕只剩一个人,这些牛鬼蛇神看见我们,也得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杜蔚国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咬死这些魑魅魍魉,把他们全都送回地府!” 第五百五十章 可拜上将军! 杜蔚国这话说得霸道异常,煞气冲天! 一听这话,这白头发的老头顿时拍案而起,击节称赞道: “好!老子特么要的就是你小子的这股子虎气!” 老领导之所以再三刺激杜蔚国,无非就是想让他重整旗鼓而已,杜蔚国可是一柄可以降妖除魔的神兵利器。 尤其杜蔚国最近经历渐多,已经被淬练的手段越发圆融,他当然不会放任这样一个人才回到轧钢厂去蹉跎岁月,最后泯然于众。 这场超高规格的小型会议,进行的时间非常短暂,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邵局长和刘处匆匆忙忙的开车离去了。 十六铺码头的具体侦查工作,自然要由他们主持完成,毕竟他们是本地人,人手充足,资源人脉也是足够。 这种事情,理所当然是要他们实施的,杜蔚国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越俎代庖的。 这叫逾越! 再说了,目标地点如此清晰准确,如果连这点前期侦查的工作,都特么做不好。 人家邵局和刘处长也就不要再混了,收拾一下直接回老家种地算了! 老领导岁数大了,旧伤累累,开完短会之后,就回到房间休息去了,而胡斐也和邵局一起离开了。 他作为行动的总指挥,是要参与前期侦查摸排工作的,以便制定具体的攻击方案。 至于杜蔚国的麾下,在具体实施行动的时候,会冲在最前面担任攻坚任务,所以目前没有具体工作。 简短的碰头会结束,胡斐他们下楼坐上汽车就去忙活了,而杜蔚国慢慢的走出会议室,下到一楼。 说实话,杜蔚国他此时此刻多少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有点害怕再次看见了王离,巴特他们。 毕竟看见他们,难免想起已经长眠的那几位弟兄,但是见面是一定的,他是这些人的头,有些事情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当杜蔚国心情沉重的走下楼梯,阎王小队还有特调组的这些兄弟们。 全都肃立当场,一个个的都是身形挺拔,如同标枪一样,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形等着他。 杜蔚国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死死的咬紧牙关,嘎嘣作响,这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老雷,王离,老葛他们的神色有些黯然,眼圈都是通红一片,巴特,巴音这样的耿直汉子。 一看见杜蔚国,更是激动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至于感性的郭芙和唐阿红,更是哭得好像泪人一样。 看着眼前这些生死兄弟,杜蔚国心如刀绞一般,来的时候二十来人,现在就剩14个。 好几个兄弟永远长眠,阴阳相隔了。 说实话,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杜蔚国再见他们,也是恍若隔世感慨万千!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没办法,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他们是最后一道防线,几乎随时随地都在刀尖上走钢丝。 杜蔚国深呼吸一下,强忍悲痛,他大步上前,挨个拍了拍麾下的这些兄弟们。 不过他并没有废话煽情,更是没有抱头痛哭,他只是语气凛冽的说了一段话: “兄弟们,你们一个个的,用不着臊眉耷眼,垂头丧气,咱们可没输。 就算是面对有特异功能的家伙,咱们不还是一样战而胜之,给他打成筛子了吗? 所以你们都特么给老子把腰杆挺直,把精气神提起来,枪擦好,刺刀磨快,子弹上膛。 丫的! 这事可没完,咱们阎王小队可是刀山火海趟过来的,平白折了几个生死兄弟,不可能白白吃这个血亏! 老子要让这些狼心狗肺的渣滓,十倍乃至百倍的偿还!都听到了吗?” “是!” 杜蔚国说道最后,目眦皆裂,如同雄狮咆哮一样! 他麾下的这些虎狼之士顿时山呼的回应了一句,所有人,就连着郭芙的眼睛都是血红一片。 真真煞气冲天! 虽然只有寥寥十几个人,但是却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气壮山河一般! 老领导老神哉哉的倚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目光闪烁,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头戎马一声,身经百战,他只需听这么一声呼喝,自然就知道杜蔚国的阎王小队,魂还在!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杜蔚国手下的这些兄弟,本来就都是千锤百炼的精锐之士。 只要他杜阎王的气势不倒,他麾下的阎王小队就敢跟着他上刀山,闯血海,生死相随! 和大家伙聊了一会,甚至就是赛虎这几条大狗,杜蔚国都撸了好一阵,着实亲热了一番。 翌日,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万里无云,微风徐徐,杜蔚国他这会正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给赛虎梳毛呢。 到了这个季节,天气渐渐变暖,蒙古獒这样的长毛犬种就需要大量的脱毛了。 赛虎非常享受的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享受着杜蔚国的服务,它的尾巴轻轻的摇摆着。 说实话,如此厉兵秣马的大战前夕,而且还是血仇之战,杜蔚国居然能有闲心撸狗。 多多少少是有点诡异的! 只能说明一点,杜蔚国他现在的养气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 每逢大事,必有静气,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此时,顾春生小跑着凑了过来,亲热的凑到杜蔚国的身边,坐了下来,冲着杜蔚国直傻笑,还亲昵的摸了一下赛虎的大脑袋。 赛虎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说来也是有意思,赛虎这头好像小狮子一样的大狗,整个5处。除了白音,杜蔚国之外。 顾春生是第三个可以单独接触赛虎,并且可以摸赛虎脑袋的人。 大概连大狗都能感受到顾春生,纯净的如同水晶一样的赤子之心吧! 看见顾春生凑了过来,杜蔚国亲切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这么样,春生,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一听这话,顾春生笑得见眉不见眼,语气欢快的说道: “好,阿拉天天都吃白米饭,还有肉,油条,馄饨,麻花,可香了!每天晚上能睡在软床上,又暖和又舒服。” 顾春生的普通话进步极其神速,这才短短几天,他说的话,杜蔚国已经基本能听懂了。 不过顾春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就是阿拉最近总是看不见你,头,我们快点回家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被他给逗笑了,放下手里的梳子,轻轻的揉了他的脑袋一下: “春生,你怎么也管我叫头啊?” 春生笑的憨憨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侬就是阿拉的头啊,阿拉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侬还给阿拉发工资呢!” 一听这话,杜蔚国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必然是春生又看见了未来的一些片段。 杜蔚国温声说道: “春生,我们在沪城还有一点事情要做,做完之后,马上就能回家了!” 一听这个,春生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拉着杜蔚国的胳膊: “头,我们现在就回家吧,要不侬要在夜里开枪打死好多人!头,阿拉不想让侬杀人!” 杜蔚国暗自叹息。 他自然听懂了春生的意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顺便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说道: “春生,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是恶人,他们不想让我带你回家,还不想让你上班挣工资。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不想让我们吃白米饭,不想让我们吃肉,他们不想让我们睡软床! 他们就希望我们所有人天天吃糠咽菜,成天都吃不饱穿不暖,然后住在冰冷的地上,而且他们还会欺负人,伤害无辜的女孩。 春生,你想想看,这样的人,我如果不打杀了他们,他们就会继续祸害别人!” “打,打他们打死他们!他们都是坏人,春生要和侬回家,春生要上班挣工资,春生要吃大米饭~~” 春生激动的咬牙启齿,面红耳赤,忿怒的嘶吼着! 第五百五十一章 阎王索命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 顾春生他的智力水平,大概就相当于10岁左右的孩童。 就连他这样的孩子,都知道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道理其实特别浅显,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既然有妖魔鬼怪敢出来作乱,那老子就斩妖除魔,大发慈悲,直接超度你们上西天! 下午5点的时候,胡斐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把杜蔚国叫到小会议里,拿出一张崭新的地图。 这自然是十六铺码头的详细地形图,胡斐看了他一眼,语气郑重的说道: “小杜,今天晚上9点,我们准时行动,目前已经侦查到~~~” 胡斐详细的布置了一下今晚的具体行动方案,说实话,如果是论及单兵战斗能力。 那现在的杜蔚国肯定是当仁不让,绝对可以堪称是勇冠三军。 尤其是经过了无数血与火的淬炼之后,现在的杜阎王绝对实至名归,就算是说他冠绝天下也不过分。 但是如果论及行动方案,排兵布阵,现场指挥他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他和5处最擅长的是小规模的抓捕和对战。 特殊地形的作战,小范围高烈度战斗,也是阎王小队的招牌! 可是一旦到了真正的大场面的时候,杜蔚国他就是狗肉上不得台面了,而胡斐,邵局,甚至刘处长他们之前都是在部队上指挥过的。 参加过真正千军万马的战争,都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趟过来的。 所以胡斐他们制定的作战方案,详细客观,面面俱到,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杜蔚国对于这个作战方案自然是没有丝毫异议,同时作为今夜攻击的锋矢,他自然是责无旁贷的。 拿到作战任务之后,杜蔚国变身杜阎王,气场冷冽的犹如万年寒冰,生人勿近。 不止是他,5处的其他兄弟,也全都血灌瞳仁,摩拳擦掌,别说是老雷,狗剩,瀚文都已经全副披挂,杀气腾腾的。 甚至就连唐阿红都已经把全套的装备都穿戴整齐了,郭芙急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但是也不敢吭声,她根本就没有装备。 杜蔚国虎着一张脸,走到唐阿红的跟前,低声呵斥道: “唐阿红,不许胡闹,这可次是战斗行动,你和郭芙都不能参加,这是命令!” 唐阿红和郭芙这两个女孩一听这话,顿时急的满脸通红,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但是杜蔚国刚才说得斩钉截铁的,而且这还是命令,打死她们也不敢反驳! 工作的时候,尤其是具体行动的时候,杜蔚国的命令绝对是令出必行,不容置疑的。 这可是是铁律!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蝉,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杜蔚国看了一眼哭得脸都花了唐阿红和郭芙,不由得心头火气。 他的眉头一皱,两道锋利的眉毛顿时就如同刀剑出鞘一样,语气冷冽: “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老实的留在小红楼原地待命,其他人马上开始整理装备车辆,随时等待命令!” 杜蔚国说道最后的时候,声若雷鸣,如同虎啸龙吟一样,他麾下的众人马上齐声应和。 “是!” 当晚8点45分,傍晚的时候,天气晴转多云,到了这会,已经是乌云密布了,瞅这架式,马上就要下雨。 话说,江南的春夏交替之时,天气就是这样的,就像小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朝晴暮雨晚来风! 此时,杜蔚国带着5处的同志们,已经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十六铺码头第37号仓库外围的草丛树林。 这里是十六铺码头最北端的一间仓库,这间仓库总面积有4000平方米,登记在册的是浙省台市纺织厂专用的一间原料仓库。 据邵局提供的情报,这个仓库平时有大概有6,7个伙计干活,这些伙计晚上就住在仓库里。 最近据说因为来料大规模增加,所以又从总厂陆续来了20几个工人,也都住在了这里。 翻查码头的来货记录,这间仓库最近确实每天倒是都有货物往来。 而且也确实比以往多了一些货运量,但是无论如何也绝对用不了这么多工人。 按照这间仓库过往的吞吐量,最多有10个人干活,也就足够了,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嘿,可想而知~ 按照邵局的估计,这个仓库里有可能藏有重型武器,而且对方人数众多,据险而守,确实算是今天晚上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最困难的是,这间仓库的周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有效遮挡,视野非常开阔。 而且这间仓库还有很多高开的气窗,所以大队人马,想秘密靠近的难度非常的大,如果被对方提前发现开火,而且里边还有重型火力的话。 结果可想而知! 可能有朋友会说,费那劲干啥啊?一发炮弹直接轰平了算逑,对此,我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了。 想特么啥呢?这特么可是沪城啊,城里开炮,失心疯了吗?谁敢做这样的决定啊? 算了,扯得有点远了。 杜蔚国他们8点30分就已经潜伏到这个位置了,这里距离仓库大概150米,隔着铁丝围栏,周围有草丛,杜蔚国早就已经侦查完毕了。 杜蔚国此时转过身子,朝着他手下的兄弟们低声命令道: “现在对表!现在的时间是8点45分33秒!” 所有5处的同志,此时都是面色肃然,眼睛中幽光闪烁,默不作声的对表,杜蔚国此时环顾众人,语气铿锵低沉: “王离,葛满仓,我一会单独提前潜入仓库,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9点整开枪! 8点58分整,你们开始破坏铁丝网,王离带队从左侧突击,瀚文,狗剩缀后,葛满仓带队从右侧突击,雷千钧缀后! 都听明白了吗?” 杜蔚国说完之后,环视了大家伙一眼,所有人都用右手敲了自己的胸膛两下,这是5处最新设定的战术手势,表示明白收到。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凛冽的继续命令道: “我进入以后,如果9点整仓库里边枪声没响,你们就原地警戒,绝对不要动,到了9点零3分,直接给我用迫击p往死里轰!” “如果9点之前枪声响了,你们依然还是9点整按照既定方案发动进攻,都听明白了吗?” “彭!彭!” 如同闷雷的一般的敲击声回应了他,所有人的眼睛里,此刻都燃烧着一团火焰,这就是他们的头,这就是杜阎王。 他永远都是冲锋在前,把最难最险最艰辛的任务自己扛下来! 交待完毕,杜蔚国就如同一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的绕到阴影之中,如同一团青烟一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然后当他移动到所有人视觉盲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发动了闪烁技能,瞬间就出现在仓库的背面,然后再次闪烁,他就已经出现在仓库内部的横梁之上。 仓库里边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但是在杜蔚国的夜视能力下,自然是一览无余。 仓库的背面是山墙,倚靠着山墙,修建了一个两层的住宿区,仓库的南边是大门。 大门的左右两侧都各有两扇大窗户,四面窗户的旁边都站着人,正在警惕的观察着外边,其中的两扇窗户跟前还架设着m1919勃朗宁。 就这两架m1919,如果杜蔚国没有提前解决掉,那么,一会阎王小队突击的时候,必然是死伤惨重! 仓库东西两边都堆满了各种纺织原料,不过高开的气窗附近,也都有人放哨,一共四个暗哨。 杜蔚国好像一只巨大的鹰鸮一样,悄无声息的蹲在仓库的横梁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仓库里边的情况。 超级视力的加持下,一切都如同是洞若观火一般,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此刻杜蔚国的眼睛里,此时好像有冥火鬼火正在剧烈翻腾一样。 阎王索命报仇来了,鬼崽子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和死神赛跑! 杜蔚国蹲在横梁上,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唇。 自从他穿越以来,也算是身经百战,手中染血无数。 但是他从来都极其敬畏生命,这还是他第一次内心如此嗜血,杀机翻涌,迫切想杀人。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都已经是8点52分了,还有6分钟,阎王小队就要开始剪网了。 杜蔚国把手枪轻轻的握在了手里,他是执行潜伏任务的,所以自然没办法携带有些碍事的自动步枪。 仓库里一共有八个值夜的,下面的这几个是必须要干掉的,杜蔚国的54式手枪里却只有7发子弹。 不管怎么搞,终究还是会剩下一个守夜人,一枪窜两个,这种巧合不能考虑。 至于杜蔚国空间里的小唐刀还有花口撸子,都是不能露的,这些武器,他之前在港岛的时候,已经露过了。 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再露了!要不然可就是祸事了!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就在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从北墙的二楼宿舍里走了出来。 这家伙的身材非常的高大,目测至少185以上,结实的肌肉撑得蓝色的工装都快撕裂了一般。 他面相也非常凶恶,干练的寸头,脸上还有一道无比狰狞的伤疤,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面部,半张脸都变得有点扭曲。 他的两只眼睛凶光四射,即使在漆黑一片的仓库里也闪烁着幽光。 这他就造型,绝对瞬间秒杀杜蔚国,恶鬼见到都得抹眼泪吓跑,真正的可止小儿夜啼! 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弹鼓式的汤姆逊冲锋枪,借着仓库里微弱的光线。 光头壮汉谨慎的扫视了一眼高窗附近的几个暗哨,然后就朝着正门大步的走了过去。 前门守夜的那几个家伙,本来都是有些懒散的倚着墙壁上。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看见这家伙正大步走了过来。 马上就神情一肃,精神抖擞起来,胸膛脊背都挺得直溜溜的。 这个疤脸肌肉男的步伐很大,如同是巨熊一样,很快就走到了窗户跟前。 他先是警惕的透过窗户朝外边巡视了一会,回过头冲着这几个守夜人低声呵斥道: “你们几个都特么给老子精神点!再熬两天,到了后天咱们就大功告成,回去升官发财了!” 其中一个身材偏瘦的,距离他最近的家伙凑到了他的跟前,递了一块压缩饼干给他,讨好的说道:“ 头,这个给您,咱们抽不了烟,嚼这玩意,嘴里面多少能有点滋味。” “嗯~” 疤面男也不客气,接过这块压缩饼干就扔进了自己的血盆大嘴里,大口的咀嚼着。 趁着这个档口,这个瘦巴巴的汉子谄媚道: “头,这才几点啊?您怎么过来了?” 疤脸的怪眼一翻,撇了他一眼,咽下了嘴里的饼干,语气有些愤怨的咒骂道: “马勒戈壁的,老子本来都已经睡下了,可是翻来覆去的总是觉得心绪不宁,脊背发凉,所以就起来看看!” 一听这话,这个瘦猴一样的家伙,压低了声音说道: “头,我今天听送饭的老狗说,乌鸦他们前几天就已经折了,头,那些点子能不能摸到咱们这里啊?” “啪!” 一记响亮至极的大耳光,顿时就给这个瘦猴扇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坐到地上。 疤脸壮汉此时怒不可遏的厉声怒骂道: “廖细猴,你特么再敢胡说八道,扰乱军心,老子现在就沉你去黄浦江里喂王八!” 疤脸此时猛地转过头,如同鬼脸一样的面容,配合闪烁着凶光的眼神,狠狠的扫视了一下其他几个噤若寒蝉的家伙。 “我跟你们说,别听老狗那个傻皮放臭屁,老子明天就扒了他的皮,狗屁的点子啊! 如果他们如果真的折了,那咱们这边抽调出去的点子,不早就回来了吗?还特么~~” 这几个家伙仿佛很怕他,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吱声,不过此时这家伙的喝骂却突然戛然而止。 他猛地靠在了墙上,侧身扭头,眼睛眯着,向窗外看去。 而此时蹲在横梁上的杜蔚国心中咯噔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眼睛也眯了起来。 曹!被发现了! 现在的时间是8点58分39秒。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应该已经完成了破坏铁丝网的工作,现在正在等待杜蔚国的枪声指令了! 这个疤脸男朝着窗口外边仔细的观察了片刻之后,猛然回身低吼: “我曹尼玛的!这些点子还真特么摸上来了!赶紧把枪上膛,咱们准备拼命了! 小七,马上拉铃,把所有人都叫起来!马勒戈壁的,马上把咱们的大家伙也抬出来!”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里顿时一沉,我尼玛,这个五大三粗的,长得好像恶鬼一样的家伙,居然还是个硬茬。 怎么也没想到,他不仅拥有了野兽般的直觉,而且视力也是超人一等! 在阴天黑夜的情况下,如此恶劣的视野条件,阎王小队距离仓库至少150米,他居然也能发现。 而且他刚刚还提到了大家伙,窗口都已经有了两架m1919,如果是更大的家伙,那可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杜蔚国眼神闪烁,狠狠的咬了咬牙,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8点59分03秒。 他自然有把握可以在瞬间干掉这几个家伙,狗屁直觉,也没有子弹的速度快! 但是他这边如果提前将近一分钟响枪。 那么,邵局,刘处他们那边就只能被迫提前发动了,一旦对方有了准备,有可能造成不可预测的伤亡。 此时北墙的宿舍那边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铃声,紧接着就传出了喧闹的动静。 杜蔚国的瞳孔猛然收缩,曹!反应这么快? 他看见了几个衣衫不整的人,从宿舍里跑了出来,从货堆里推出了一门装备了滚轮的92大家伙,还有人抬着弹药箱。 前门那个疤脸眼神犀利,当然也看见了,他的脸此时涨得通红,大声吼道: “玛德,都特么麻利点,赶紧把我大宝贝推过来!我特么让这些狗皮养得崽子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杜蔚国的后槽牙都已经快要咬碎了,这玩意的杀伤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一旦这玩意更换了针对性的步兵开花散弹,那么对于阎王小队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猝不及防之下,真的是容易直接团灭啊! 杜蔚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表,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他现在正在和死神赛跑! 对方训练有素,动作很快,8点59分38秒,这个要命大家伙已经被推到了正门。 有人正在装备弹药,8点59分52秒,疤脸都已经开始亲自下场调整射击角度了。 8点59分58秒,疤脸看了窗外一眼,狞笑着说道: “玛德,给老子把仓库门打开!我给这些狗皮崽子好好尝尝滋味!” 9点整,仓库门缓缓打开,而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也如同脱枷猛虎一样跨过了铁丝护网! “砰砰砰~~~~” 54手枪的枪声率先大概1秒钟响起,大铁家伙跟前负责开火和填弹的三个倒霉蛋顿时脑袋开花。 紧接着就是两架m1919的机枪手,包括瘦猴在内的四个家伙顿时被点名,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此时的杜蔚国弹夹已经清空,最恐怖的是这个疤脸壮汉的的反应飞快,超乎想象。 他手里的汤姆逊闪烁着明亮的火线,曳光如同一条火蛇。 精准无比的朝着杜蔚国藏身的方向,恶狠狠的扫了过来,这可是真是的枪林弹雨了! 而此时的杜蔚国,却如同人猿泰山一样,突然从横梁上荡了下来,间不容发之间,躲过了绝对致命的火蛇。 他的手里明明已经清空弹夹的手枪,居然再次吞吐出耀眼的火光。 “啪啪啪啪~” 这是独属于柯尔特m1911的清脆轻声,这把手枪是杜蔚国在香江时候的战利品! 疤脸的左眼瞬间爆开,他手里汤姆逊冲锋枪继续带起的火蛇,把仓库的顶棚都打出一连串的窟窿! 杜蔚国的身形如同灵猿一样,轻盈的荡到了一个货堆的时候。 已经再次清空了手里的弹夹,那四个高窗位置上的守夜人也全都被解决了。 不过杜蔚国此时连续几个翻滚腾跃,姿势有些狼狈,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纷至沓来的弹雨。 仓库里边的这些家伙都是硬手,反应非常快,子弹又快又狠! 杜蔚国甚至都没有机会更换弹夹,只能利用灵活的身法不断走位躲闪。 交叉火力好像一张火蛇交织的大网一样。 紧紧的收起,杜蔚国眼瞅着就已经岌岌可危了,不过就在此时。 “塔塔塔~~” 56式自动步的枪声终于响起来,王离和葛满仓已经一左一右,眼珠子通红,如龙似虎一样的的冲进了仓库。 巴特紧随其后,他此时好像怒目金刚一样,目眦皆裂,忿怒的咆哮着。 手里端着他的改造突击步枪,正在拼命的搂火,子弹曳光如同火焰长鞭一样猛地扫过人群! 仓库里的这些家伙,都被杜蔚国吸引了注意力,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好几个倒霉蛋就被巴特操控的火蛇长鞭扫到。 血光飞溅! 阎王小队到来,对方的重型火力还有制高点火力,都已经被杜蔚国前期定点清除掉了,那么剩下的战斗自然就没有丝毫悬念了。 他们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战斗力极强彪悍。 枪声和爆炸声,还有哀嚎声瞬间就热闹起来,沸反盈天,震耳欲聋,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如同下山猛虎一样。 士气如虹,煞气冲天! 很快,还不到1分半钟,枪声和手雷爆炸的声音就全部止歇了,一切归于平静。 仓库的灯也被王离找到打开了,亮的如同白昼一样,尘埃落定! 杜蔚国从货堆上动作轻盈的跳了下来,手一抖,九幽锁就如同一条黑蛇一样被他迅速的收了起来。 毫无痕迹! 杜蔚国的嘴里吐出一口瘀血,他脸色平常的从胸口的钢板还有腹部的钢板上。 扣出来两颗已经扭曲变形的汤姆逊冲锋枪的11.43mm口径子弹。 是的,杜蔚国他受伤了,不过他的伤势很轻。 钢板挡住了子弹,他只是受到了一点延伸冲击伤害而已,以他的体质来说,毫无影响。 这可不是拍电影,独胆英雄的子弹怎么打也打不完,傻皮(敌)人的枪法都是顶级描边。 事实上。 杜蔚国刚才利用九幽锁飘荡的时候,还有后来翻腾的时候,火力网实在是躲不过的时候。 他无可奈何之下,就只好用胸部和腹部加厚钢板硬顶了两颗子弹。 杜蔚国的心里有数,按照他现在的体质,再加上中级的自愈技能,就算是硬抗两颗子弹也不会有事的。 他当时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花口撸子不能露,那他总不能直接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使用闪烁瞬移吧? 这件事,杜蔚国一向都是非常谨慎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绝对会出大事的! 切片研究啥的,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此时,阎王小队的弟兄们都在有条不紊的打扫战场,这是阎王小队的铁律,哪怕是杜蔚国就死在他们的面前。 也必须要先行完成战斗任务和打扫战场的任务,不过很快,王离就小跑到了他跟前,语气之中满满的煞气: “报告,处长,我们已经肃清仓库内部的全部(敌)人,一共3*人,全部击毙,无一漏网。 我方只有一名同志轻伤,两名同志擦破了一点皮,全部不影响后续战斗,毫发无损。” 王离语气铿锵有力,之前他们的心里也都狠狠的压了一把火,如今总算是扬眉吐气,这才是他们阎王小队的正确打开方式。 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不过杜蔚国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兴奋的神色,只是面色平静的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虚弱的说道: “好,王离,你和老葛负责继续打扫战场,收缴武器装备,然后原地待命!” “是!” 王离本来看杜蔚国的情况好像不太对,想多问一句的,但是毕竟杜蔚国已经下达的命令。 所谓军令如山,不容辩驳,他只好转身忙乎去了。 说完之后,王离转身离开,杜蔚国的嘴里又溢出了大口的鲜血,老雷和瀚文,狗剩几个人,马上就已经凑了过来。 肃清*人之后,他们特调组的任务就已经基本结束了。 老雷早就偷眼看见了杜蔚国胸口和腹部的弹痕,还有地上的子弹头,此刻他语气关切的问道: “头,你没啥事吧?” 狗剩和瀚文,虽然没有话说,但是焦急的表情还有紧攥的拳头,以及通红的眼眶,是完全藏不住情绪的。 杜蔚国此刻靠着一个毛料包,慢慢的坐了下去,他的语气变得有点遥远飘忽,声音很轻: “老雷,原地待命,剩下来的工作由你来继续主持,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 说完之后,杜蔚国的嘴里再次溢出了鲜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头!头!” 此时,狗剩子和老雷几乎同时喊叫了一声,阎王小队正在继续打扫战场,收缴武器的弟兄们哪里还有工作的心思啊。 纷纷围了过来,有好几个伙计的眼睛里都掉下了眼泪,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 一冲进仓库的时候,他们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抢先干掉了对方的重型火力还有制高点火力。 那么等待大伙的下场,就算不是全军覆没,至少也是损失惨重,基本上也剩不下几个全乎人了! 就算是突击进仓库之后,如果不是杜蔚国提前牵制了对方的大部分火力,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这些贼胚都是硬茬,装备精良,刚刚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战斗! 而此时大家伙毫发无伤,而杜蔚国却是身中两弹,这一切大家伙都是有目共睹的。 杜蔚国他是啥身手,大家伙也是心知肚明,尤其可见,刚才的杜蔚国到底多惊险。 几乎是和一直都在和死神共舞,无数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其实杜蔚国这孙子他这次压根是在装病,就连吐出的血,都是他硬生生咬破舌头逼出来的。 杜蔚国他是真的想急流勇退了,他最近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浓烈至极的针对他的恶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出头的椽子先烂,他现在被迫成了急先锋,这特么可是必死的炮灰位。 他才不干呢。 甚至这次沪城之行,连老领导都被迫亲自下场,才能勉强保他无虞,杜蔚国他现在非常有必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想辞职估计是肯定没戏了,所以受伤就是个非常好的借口,当然肯定不是外伤,这根本就瞒不住。 不过杜蔚国他之前,不是被那个被胡斐代号梦魇的家伙给伤了脑子吗?而且还制晕了! 这可是脑部领域的创伤,本来就很难说的清楚。 杜蔚国他都已经想好了,他在沪城就装晕几天,回到四九城之后,也是继续装病。 四肢无力,头晕耳鸣,恶心眼花,诸如此类,爱咋咋的! 杜蔚国已经想好了,这次不管谁来劝他,不管是什么大案,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也不会再上船了。 老老实实的淡出大家伙的视线一段时间。 最近形势诡谲,风起云涌的,弄潮儿不知几凡,他杜阎王一旦沉寂,很快就会被忘记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仓库的战斗结束之后大概1个半小时,杜蔚国如愿以偿的又回到了之前住过的那间特护病房。 胡斐他们那边战斗的战斗很顺利,也是几乎无伤,打完收工赶过来汇合的时候。 一看杜蔚国这昏迷不醒,满脸满嘴都是鲜血的这个死出,还有他麾下各个眼珠子通红,一幅择人而噬的模样。 说实话,连见惯大场面的胡斐,都被吓得脑门子见汗了! 赶紧送杜蔚国到了沪城仁济医院,然后催促值班大夫们,鸡飞狗跳的给他从上到下的仔细检查了一遍。 首先,外科确定两颗子弹没有突破防弹钢板,并没有造成破坏性外伤。 其次,骨科确定杜蔚国的骨头都没有断,没有折,也没有裂! 然后杜蔚国又转去了内科,确诊他的内脏受到了轻微的冲击伤害,轻度移位,毛细血管破裂造成了吐血。 不过就这点伤,对于体壮如牛的杜蔚国来说,绝对不至于制晕。 所以又转到了脑外科唐医生这里,唐医生有点愕然,不过他还是像模像样的检查了一遍之后,给出了他也不知道为啥的结论。 只能勉强解释说是之前杜蔚国收到的脑部冲击,还没有痊愈,如今又复发了,别无他法,只能先静养观察了。 毕竟这可是脑子有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是! 嘿!完美。 凌晨2点,喧嚣散尽,万籁俱寂,沪城也终于彻底变得消停下来。 此时,小洋楼的小会议里,头发花白的老领导,一脸愁容的胡斐,扬眉吐气的邵建刚三个人正聚在一起抽烟说话。 老领导已经收到胡斐整理的详细现场汇总了。 他对于昨天晚上的整体战果还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杜蔚国负责的32号仓库。 在这样的敌我态势下,对方无论人数,武器,还有地理位置都绝对占优的情况下,能做到0损伤全歼对方。 这样的战绩,绝对堪称奇迹! 老头把手里的案卷轻轻的搁在茶几上,他的眉头已经稍稍的舒展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一些: “不错!昨天晚上总算是打出了一丝威风,杜蔚国那混小子表现的也还可以,有那么一股子虎锐之气!” 这老头性格刚硬至极,他可不是轻易夸奖人的性格,他如今这样的说法,就已经算是最大程度的赞赏了。 不过胡斐的表情却并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脸色阴沉,他沉默着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 邵建刚也挑了挑眉头,神色微动,拎起胡斐放在茶几上的烟盒,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 他们都是从小一起光屁股玩到大,之后更是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的交情了。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彼此之间,根本就没啥可客气的。 这老头抬眼瞥了一眼丧眉耷拉眼的胡斐,已经斑白的眉头顿时就立了起来。 老头冷哼一声,语气戏谑的说道: “胡二狗子,您咋了?垂头丧气的,你这是被霜打了还是被狗咬了腚?” 老头说话有点粗俗,多少有点不符身份了。 不过此间也没有外人,所以无伤大雅,不过邵建刚一听胡斐的小名,顿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和胡斐都已经马上50岁了,而且身居高位多年,这小时候的粗鄙乳名,是真的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了。 此时,胡斐的老脸通红,一双牛眼,恶狠狠的剜了邵局一眼,语气也是毫不客气: “邵大鼻涕,你特么还有脸笑,要不是你太怂,办案好像面瓜一样,事情至于闹成这个地步吗?” 一听这话,邵局顿时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腾身而起,把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对着胡斐大吼大叫: “放你娘的屁!胡二狗子,就你特么不面,你到沪城之后都干啥了? 除了吹胡子瞪眼睛装大爷之外,你特么有啥成绩?奶奶个熊的! 拉不出屎赖茅房,那个狗屁调查组,可是从你们四九城跟着你屁股后边来的!” 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交情,用不着藏着掖着,他比胡斐的火气还大呢! 毕竟这个案子可是发生在他的地头上,千夫所指,他承受了好连续几周的巨大压力。 头发都急白了,没疯,就算他气度宽厚了。 胡斐也猛地站了起来,好像斗鸡似的,指着邵建刚的鼻子,气势如虎的吼道: “嫩娘!邵大鼻涕,要不是你拖了那么多天,一直毫无头绪~~” “行了!玛德,都特么给老子坐下!” 老头也怒了,白眉一竖,拍着茶几,低喝了一声,胡斐和邵建刚顿时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了一样,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 这老头在三十年前就是他们的老排长,然后是老连长~,几十年的积威,如山如海,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 “哼,你们两个王八犊子,加一起都快100岁了,还和穿开裆裤一样的小孩似的,脸红脖子粗的骂街,有意思吗?” 胡斐和邵建刚都是神情怏怏的,他们肚子里其实也是有火气的。 刚刚多少是有点借题发挥,有些话就是故意说给老头听的。 老头再次抬眼瞥了自己的两个老部下一眼,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显得有些疲倦落寞: “胡斐,给我拿根烟抽。” 一听这话,胡斐顿时皱了一下眉头,有些迟疑的说: “领导,您不是都戒烟好几年了吗?您的身体~~” “少废话,赶紧的!” 老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胡斐的絮叨,还顺势松了一下自己衬衫的衣扣,胡斐也不敢吱声。 只好起身,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过滤嘴小熊猫,低眉顺眼,老老实实的给老头点上。 长长的出了一口烟气,老头瞥了一眼邵局,语气淡淡的: “建刚,接下来的具体工作,你都安排好了吗? 一共就救下了1*个女孩,而其他的那些女孩都被送走了,现在肯定是追不回来了。 所以后期的家属安抚工作,就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要含胡,尽快的平复恶劣的社会*响。” 一听这话,邵建刚马上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领导,您放心好了,明天一早报纸就会发布消息,基层的派出所和街道办的工作也都已经布置下去了。” 老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抽了一口烟,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又接着交待了一句: “昨天晚上不是抓了几个舌头吗? 后续的工作也不能松懈,这件事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把这些魑魅魍魉还有潜伏的毒瘤全都都挖出来! 除恶毕尽,绝不姑息,务必要做到连根拔起,这一点绝不动摇,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考虑。” 一听这话,邵局的眼中顿时精光直冒,他自然是听懂了老头的言外之意,这等于是把尚方宝剑递到了他的身手。 “是,我明白了,领导,您放心吧,我这次绝对不会手软的,刘建军和孙立功都已经出发了,连夜抓捕!” 老头点了点头,顺势把头扭到了胡斐一侧,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胡斐此时沉默不语的抽着烟,眉头皱得都要滴出水了。 这次沪城的行动,他麾下最精锐的人马,杜蔚国主持的5处折损过半,现在就连杜蔚国也彻底趴窝了。 之前他麾下三处的安卫民,还有一处的郭汉鸿相继重伤住院,都是杜蔚国临危受命,出来收拾的局面。 他最近兼管一处,还要兼顾三处,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对于杜蔚国的倚重也与日俱增。 但凡疑难杂症,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杜蔚国,本来胡斐一直都想给杜蔚国的5处扩编,加加担子的。 现在可好,杜蔚国的5处随着杜蔚国轰然倒下,现在等于是彻底趴窝了,再失一臂,他胡斐都快混成孤家寡人了。 就算没有重伤昏迷,杜蔚国也是离心离德了。 杜蔚国现在的状态,算是彻底寒了心,可不是一次两次造成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都特么护不住自己的心腹手下,他还怎么干活! 如此种种,没完没了的,就算是胡斐,又怎么可能不心生忿怨之气? 老头皱了一下眉头,深吸了一口烟气,不由的咳嗽了两声,他有些无奈的把还剩大半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 老头的心中有些唏嘘,终究还是老了,当年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身体已经是暮暮老矣,千疮百孔。 “胡斐,你说说看,这个杜蔚国,他这次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啊?” 听到老头的点名提问,胡斐抬起头,看了老头一眼。 沉吟了一下,胡斐也把手里的烟头熄灭了,语气有些沉闷的说道: “我觉得一半一半吧,杜蔚国昨天晚上,九死一生,险中求活,肯定是受了伤,不过~” 老头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胡斐的吞吞吐吐,不假颜色的说: “不过什么? 杜蔚国这小子现在摆明了就是装病装晕,他这是已经想好了,人家要急流勇退了! 嘿嘿,你胡斐,胡大司长现在都快成光杆司令喽!” 一听这话,等于被撕开了伤疤,胡斐本来就阴沉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满是阴霾。 胡斐呼吸急促,有些烦躁得抓了抓头发,再次看了老头一眼,不过终究没有说话。 老头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咋的?看你这架势,是埋怨上我了?邵建刚说的还真是没错,你小子还真是拉不出屎来赖茅房的主! 杜蔚国的行动处可是你胡大司长直接管辖的部属,护不住自己的麾下,这特么难道是我的锅了?” 此刻的胡斐被怼的哑口无言,他的一张大饼脸,此时红中透黑的,都快滴血了一样。 邵建刚看着自己的老伙计气的都快原地爆炸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想出来打一个圆场: “领导,您看要不,就把杜蔚国他们趁机就留在沪城得了,我们这边可以给他一样的待遇~~” 邵建刚的想法其实没啥毛病,合情合理,他们沪城位置极其重要,最近一直都在考虑组建特别行动处。 而且四九城高层那边也是同意这个想法的。 杜蔚国他最近在四九城都已经待不下去了,不得不韬光养晦,如果他能顺势留在沪城,自然是皆大欢喜! 邵建刚对于杜蔚国的喜爱,一向都是毫不掩饰,从第一次见面他的招揽就没有停止过,尤其这个案子当中。 杜蔚国以及阎王小队表现出来的强悍无比的战斗力,以及敏锐的侦查推理能力,更是让他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邵建刚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山响,但是一向性如烈火,只占便宜不能吃亏的胡斐可就当场炸毛了! 胡斐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珠子都红了,手指几乎都已经顶在邵局的脸上了,破口大骂: “邵大鼻涕,我去大爷的,猪鼻子插大葱,你特么装什么象啊?还想摘桃子,做嫩娘的春秋大梦去~~” “胡斐,你别不知好歹,你们四九城~~” 邵建刚毫不示弱,针锋相对,胡斐他是真的快要被气爆炸了,怒发冲冠。 要不是勉强残存了一丝理智,他都直接上手了,这还真是生死至交的好兄弟啊,居然想当面挖他胡斐的墙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人家邵局也不怵他,更不会惯他! 无论是出身,经历,地位,他和胡斐都是半斤八两,就算是真动手,也是旗鼓相当! “咣!” 眼看两个大佬居然要上演全武行了,老头用力的拍了茶几一下,虎目凛冽的刮了胡斐他们一眼。 “打!我当裁判,你们两个也争了半辈子了,今天必须给老子分出一个胜负出来,要不要枪?” 老头是真的生气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白发倒竖,声色俱厉的喝骂道,虎老余威在! 胡斐和邵局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闷哼了一声,愤愤的坐了下去,老头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邵建刚,你别鸡贼,裹什么乱?杜蔚国这样的机动力量,还是放在胡斐的特勤司更合适。 倒是你们沪城的那个孙立功,不是号称沪城小阎王吗?他要是真行,胡斐这边最近缺人~” “领导,您这也太偏心了~” 不提几位跺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大佬,为了杜蔚国争得面红耳赤,此时的杜蔚国正站在赵长军的病床前。 他是王离外勤小队的突击手,也是最早在四九城就跟着杜蔚国的一批老人了。 当晚,他因为位置突前,被手榴弹的破片波及到了,受了重伤,虽然最终抢救过来了。 但是他瞎了一只眼,不仅毁了容,还留下了终身残疾,直到昨天中午才醒过来,之后又昏睡过去,这会他又醒了。 赵长军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身手很好,一表人才。 今年他才22岁,还没有娶媳妇呢,如今就成了面目狰狞的独眼龙,心态崩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略微还有些颤抖: “头,我瞎了,变成残废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继续留在阎王小队了?” 陪同杜蔚国一起过来探望他的是老雷和王离,王离的眼泪当场就淌了下来,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们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平时的信条都都是流血不流泪。 别说王离,就连杜蔚国的眼圈都是通红一片。 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杜蔚国语气铿锵,斩钉截铁一样: “长军,我保证,等你伤愈之后,依然还会在我的手下的听命,5处永远都是你的家。 瞎了一只眼睛怕啥,是耽误你跟着我冲锋陷阵,披坚执锐?还是耽误你娶媳妇当新郎官? 长军,我跟你说,咱们阎王小队,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人手缺得厉害,你特么赶紧给老子好起来,抓紧归队!” “是!” 赵长军大声应答,独目之中,清泪缓缓流下。 医院的天台上,刚才的大雨都已经止歇了,云收雨散,月亮也露了出来。 杜蔚国站在天台的边缘上,吹着晚风,遥望远方,手里擎着一支香烟。 “头,您这是?” 老雷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心思剔透他隐约能够猜到一点杜蔚国的装病的缘由,只是并不能完全确定。 王离,哥满仓也都站在他的身后,杜蔚国装病装晕,倒是没过瞒他们,要不然5处的士气容易直接就崩了。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了嘴里的烟气,白色的烟雾如同一道利箭一样,远远的飞向夜空,飞了很远才慢慢的消失。 杜蔚国转过身,语气沉静的说道: “老雷,王离,老葛,我必须得装病一段时间,我们5处最近风头太盛,现在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 响鼓不用重锤,杜蔚国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麾下几员大将没有蠢笨之徒。 老雷自然是瞬间秒懂,王离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老葛他平时只是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看似古板而已。 他其实一点都不笨,只是比较倔强而已,就连他也点了点,表示明白。 杜蔚国若释重负,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头,您这要是装病,那咱们5处接下来~” 雷千钧语气有些凝重的问道,他的心思有些重,蹉跎了半生。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可以依靠的坚强港湾。 这里能让他尽情的施展抱负,他非常担心杜蔚国如果选择一直沉寂,那么5处会不会解散。 王离他们俩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是面色沉重,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想什么呢?我丫的只是装病,又不是残了死了,你们放心好了,咱么5处可是神兵利器,你要是胡斐,你舍得解散5处?” 一听这话,老雷他们顿时就安心了,点了点头,杜蔚国继续说道: “我暂时下线,调查小组这边,应该暂时不会有新任务,老雷你就带着点,平时给大家伙多补补专业知识,也多学点杂学。” “王离,老葛,我们5处肯定会补充外勤小队的同志的,你们就安心泡在训练场里,给我往死里练兵!” “是!” 虽然杜蔚国的命令听起来有点像交代后事,多少有点丧,不过老雷他们还是郑重的领命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生存法则 沪城接连下了两天的雷雨,本来已经有些燥热的天气,也变得凉爽起来。 杜蔚国他的如意算盘虽然打算的山响,但是世事无常,怎么可能尽如他的心意? 他终究只在仁济医院的病房里赖了3天,就匆匆出院了。 这次倒是没有不开眼的人再过来烦他催他,是他自己实在待不住了。 话说,这个装病啊,本来也是个非常高端的技术活。 尤其像杜蔚国这种,要装成是脑子有病,晕迷不醒的这种人设,难度系数8颗星,特别极限。 想想看,每天都得装得像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一样,任凭认真负责的医生护士替他检查身体,光这一条就有点难熬了。 睿智练达的脑外一把刀唐建生大夫,人家早就已经看穿一切自然知道杜蔚国是在装病。 而且见多识广,人情练达的唐医生,大概也猜得到杜蔚国的起心和用意。 作为医生,他没有拆穿杜蔚国的西洋镜,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 不过,人家唐医生是大手,脑外一把刀,工作非常繁忙。 不可能天天陪着杜蔚国演戏胡闹,于是随便打发一个他门下的实习学生,陪着杜蔚国玩耍。 除了每天要应付小实习医生无比认真的检查之外,住在医院里,杜蔚国还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有狗剩,瀚文,郭芙,唐阿红他们几个铁杆麾下,每天交替帮他掩护,所以杜蔚国在病房里边也是基本上可以自由行动的。 只不过抽烟这件事,杜蔚国需要躲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的进行。 要不然负责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就要把背锅的唐阿红和郭芙赶走了! 不知不觉的,杜蔚国已经成了一个大烟鬼,每天差不多要抽一盒烟才行。 杜蔚国足不出户的在这只有方寸之间的病房里憋了好几天,这特么和坐牢的感觉,好像也是差不多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郭芙的态度,越发的让他坐立不安了,这小丫头昨天晚上居然偷偷的帮他把内衣裤衩啥的都给洗了。 这件事情绝对是超越尺度了,是非常危险的信号,杜蔚国心里警钟大作! 最关键的是,郭芙这个小丫头最近眼睛里的爱慕眼神,都已经有点藏不住了。 杜蔚国现在根本就已经无法和她单独相处了,每次和郭芙眼神交汇的时候,他都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对此情况,杜蔚国他也是头大如斗,烦躁的几乎抓狂。 郭芙这小丫头,表面坚强,其实内心内心极其脆弱,打不得也骂不得,说点重话,她可能都受不了! 而且这孩子她根本就个倔驴,死犟!一旦她咬定的事情,死都不肯撒手的那种。 杜蔚国毫无办法,只好赶紧停止了假装昏迷的进程。 再装下去,就特么要出事了,所以他的装病方案就算是中道崩殂,只好被迫出院了! 杜大官人现在的最新人设,他人已经苏醒了,但是依然是头疼欲裂,脑子晕晕乎乎的,不能视事。 这种症状,人家唐医生还大发善心的给他说了个挺专业的名称,叫什么间歇性创伤后应激精神障碍! 简称间歇性精神病! 你瞅瞅,这不齐活了吗? 杜蔚国离开了医院之后,重新搬回了小洋楼,目前沪城的这个案子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老领导工作繁忙,日理万机,他早在雨夜激战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就已经回去了。 甚至连邵局刘处他们最近都忙得脚打后脑勺,都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个案子,进展到了现阶段,已经和杜蔚国他们没啥关系了,杜蔚国对此倒是也乐得清闲。 不过,胡斐并没有走,一方面是他需要继续关注着沪城这个案子的收尾工作,趁机扩大战果。 另一个方面,自然就是因为极其不省心的杜蔚国了。 杜蔚国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萌生了强烈的退意,可是对于胡斐来说,像他这种百战百胜的先登猛士,绝世良将。 胡斐他的脑子又没坏,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所以,杜蔚国回到小洋楼的当天,才刚刚才吃过午饭,正在后院晒在太阳撸狗的时候,胡斐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胡斐此时的脸色铁青,眼袋和黑眼圈都非常的严重,头发胡须都是乱糟糟油腻腻的。 也没说话,胡斐一屁股坐在了杜蔚国旁边的台阶上,蒙古獒赛虎隐含敌意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胡斐立起牛眼刮了赛虎一眼,就这一下,赛虎可就有点吃味了,丫的,看不起谁呢? 你特么是不是把大爷我当成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狗了? 赛虎作势欲起,不过杜蔚国只是笑着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赛虎十分乖巧的重新趴了下去,舒服的享受着杜蔚国的爱抚,胡斐斜着眼睛撇了杜蔚国一眼。 此时杜蔚国正靠在门廊立柱上,懒懒洋洋的,他一边撸着赛虎光亮的毛发一边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 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任凭潮起潮落,颇有点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架势。 不过胡斐却气得不得了,他的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 “哼,老子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你小子倒是乐得清闲,好像个二大爷似的,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啊?” 杜蔚国嘴角一扬,甚至连看都没看他,只是伸手按了一下胸口,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哎呦,不行,又开始疼了,阿红,你赶紧帮我拿一下止疼片!” 胡斐一看他这副惫懒的模样,更是被气得大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脸上。 胡斐掏出烟盒,拽出一个烟,点上之后猛抽了几口,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心中的盛大火气,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都是千年老妖精了,你特么还装什么聊斋啊?我今天来,不是给你分配任务,催你干活的。” 此时,唐阿红真像个大丫鬟似的,端着一杯水,手里还攥着两片药走了过去。 杜蔚国伸手接过来,把药片合水吞了进去,把水杯重新递还给唐阿红,看了一眼已经怒发冲冠的胡斐,语气有些慵懒: “我说领导啊,您能不能适当体恤一下我啊?我也不是机器人,钢筋铁骨,不知疲惫的。 我只是血肉之躯,我当晚在仓库里边,可是挨了两下狠的,虽然当时依靠着钢板挡住了子弹,勉强捡回来一条小命。 但是我的内脏也确实是受到了震荡的,吐血三升,所以现在我的胸口和腹部确实都很疼!” 一听这话,胡斐的脸色稍霁,不过依然还是黑着一张脸,唐阿红一看这个局面,果断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无论是胡斐还是杜蔚国,她都惹不起,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她也是懂得。 “你小子说说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沉默了一会,胡斐长出一口气,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 “胡司,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5处也趁机好好修整训练一段时间吧!” 今天的会面,其实是早在预料当中的,杜蔚国也是之前就已经反复的衡量过了,决定对胡斐还是实话实说。 不管他杜蔚国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已经被胡斐一脉打上了烙印,算是同船共济之人。 虽然胡斐这老贼不太讨喜,但是处在他的位置上,对于杜蔚国,他也算是仁至义尽,极度包容了。 而且装病这事,针对外人尚可,他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胡斐他们的,早晚露馅。 那索性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直接摊开了挑明了说,不过一听这话,胡斐的脸色倒是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显然胡斐也是对此有了心理准备的,只要这孙子不要求调职回什么轧钢厂,没有直接撂挑子,那么一切都可以谈。 “你想休息多久?” 不过即便如此,胡斐的声音还是闷闷的,语气那也是相当不爽,这个倒是也不能怪他。 他所负责的特勤司由于老郭和安处长的相继缺席,外加最近南方不消停,所以胡斐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了,几乎成天都是焦灼的状态。 杜蔚国这孙子,现在等于是当着他的面公然要求偷懒,胡斐当然不爽,恨得牙根都痒痒。 不过杜蔚国也是主意已定,无论如何也必须要从弄潮儿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上退下来。 再特么这样折腾下去,嘿,他可能真的会死!所以他才不管胡斐爽不爽呢。 杜蔚国拍了拍手,语气轻飘飘的,甚至都不带一丝烟火气: “休息一个月吧,这已经是最少了!” 一听这话,胡斐的额头青筋顿时就不受控制的崩了出来,他用手指指着杜蔚国,手指气得都有些颤抖了。 不过胡斐最后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拂袖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杜蔚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胡斐的身形都已经消失在大门口了,杜蔚国的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句: “抱歉~” 他其实很清楚胡斐现在的难处,他也明白胡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尤其杜蔚国还知道未来的走势,在衮衮的大势面前,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所以他只能明哲保身。 2天之后,杜蔚国一行人搭乘火车离开了沪城! 离开沪城的时候,杜蔚国是和大家伙一起搭乘改装过的货运车箱一起回来的。 郭芙和唐阿红被他赶去了旅客车箱,欧阳明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送回津门了。 剩下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还有几条大狗,并没有没什么不方便的。 杜蔚国离开的时候,还是邵局亲自过来送行的,虽然他的态度依然亲厚,还给他塞了很多礼物特产之类的,但是却没有再提一句招揽之事。 5月5号,下午2点,四九城火车站,杜蔚国一行人重新返回了四九城。 这次杜蔚国的沪城之行,总共间隔不过15天,但是前后的心境却是天地之差了。 真正的生离死别! 不仅仅是因为损兵折将,吃了血亏,心态的苍凉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杜蔚国他们回到四九城的时候,是老牛组织5处的内勤人员过来接站的,他自然已经知道了沪城那边的情况。 心中黯然神伤,并没有刻意安慰,也没有特意活跃气氛。 只是眼含热泪,重重的拥抱了一下杜蔚国和老雷他们。 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程的路上,杜蔚国在车上和老牛随意的交代了两句,甚至都没回单位,就直接返回了四合院。 归心似箭,他杜阎王的假期已经正式开始了,一时半会,这个身份不会在上线了。 帽子胡同,本来冷冷清清的四合院,随着杜蔚国,老雷,巴特,狗剩,巴音,顾春生他们这么一大群人,还有四条大狗的回归,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尤其是顾春生,这家伙脚步欢快,好像顽童一样,摆着手东跑西颠的,这看看哪看看,兴奋的不得了。 杜蔚国暂时安排他和老雷一起住,反正老雷也是个老光棍,没啥不方便的。 说起这个,杜蔚国5处这么一大群人,除了巴特有媳妇在家之外,其他人居然全都是光棍,就连已婚的杜蔚国,他家的小白羊同志也在上班。 5处的赴沪外勤人员,统一放假三天,然后开始封闭式集训。 唯二的两个女同志性,唐阿红开车送郭芙回家了,没有了她们插科打诨,玩笑调剂,场面多少有点落寞。 杜蔚国回到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老雷,狗剩,带着顾春生一起浴池洗澡去了。 车厢里闷了好几天,着身上的气味,呃,不提也罢! 剩下的这两位蒙古老乡,可就是同人不同命了,人家巴特有媳妇,有孩子,一家人欢天喜地,其乐融融的! 可怜的巴音却要留下来伺候几条大狗,其中有一条大狗有点生病了。 就连一向精神抖擞的赛虎也是蔫蔫的,估计是频繁的更换水土,再加上憋在车厢里好几天,多少有点不适了。 5月份,四九城的天气也变得有些热起来了,到处都是桃红柳绿,莺歌燕舞! 洗了澡,重新剪头了头发之后,杜蔚国带着兄弟们去了一趟红星饭店。 作为红星饭店最有排面的杜大官人,非常豪气的一口气消费了整整50块钱,20斤肉票,几乎买断了当晚饭店的全部肉菜。 当然,杜蔚国并没有在饭店吃,而是全部饭菜都用饭盒打包带回四合院了,反正他们有车,也没啥不方便的。 傍晚,当杨采玉下班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整个四合院都弥漫着土豆烧牛肉的香味! 当她看见中院趴着的几条大狗,顿时就欢欣雀跃的往后院跑。 她家的门廊台阶前,杜蔚国正面带笑容的坐在那里抽着烟,喝着茶,一边和老雷,顾春生聊天。 看见从月亮门小跑出来的杨采玉,杜蔚国连忙起身,面带微笑大步迎了上去。 杨采玉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羞臊了,一个乳燕归巢,直接飞扑进杜蔚国宽阔坚实的怀抱里! 她的眼圈都已经都红了,大眼睛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她小声的喃呢道: “蔚国,我好想你啊!”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秀发,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独有香味,语气宠溺的温声说道: “采玉,我也好想你!” 内心喜乐,这就是他的家,这就是他想要的平安喜乐,从来,一点都不多! 王洋,王霄,孙晓红,李小萌此时都凑到月亮门里,看着小两口紧紧拥抱在一起,眼神之中全是老父亲般的欣慰。 泪窝子有点浅的孙晓红和李小萌,都已经感动哭了,多美好的画面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思入骨吧! 唐阿红透过窗户看见这感人的一幕,她的眼圈也红了,不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喃喃自语:“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郭芙啊,有杨采玉在,你恐怕是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她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今天整个四合院都提前过年了,就连三大爷家,都吃到了杜蔚国馈赠的土豆炖牛肉,香味扑鼻,当然不是他做的,是巴特媳妇做的。 杨采玉和杜蔚国小别胜新婚,自然是如胶似漆,一夜鱼龙舞,此处按下不表,只能无限省略了。 最近轧钢厂赶上半年核算,小白羊是现在可是财务科的骨干主力。 关键时刻,她是没办法请假的,所以吃过早饭之后,杜蔚国非常悲催的居然落单了。 今天他的状况可是有点格外惨烈,四合院里居然都没有陪他说话了。 王洋,王霄需要上班,巴特今天休息,难得带着媳妇孩子去百货商店购物了。 老雷同志,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就出门找战友办事去了。 狗剩,顾春生还有白音领着几条大狗去香山找瀚文玩去了,这几条大狗憋得实在太久了,需要在野外狠狠的撒撒欢。 就连唐阿红都回自己家了,一走半个月,怎么也得回家看看露个面不是? 所以最后结果就是,杜蔚国今天成立孤家寡人,形单影只,顿时就闲得五脊六兽的。 杜蔚国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大声吐槽。 丫的,你们这群王八犊子要不要这样搞啊?要不然就是一大群人死死的糊在身边,撵都撵不走。 要不然就好像突然商量好了一样,连特么一个人毛都不剩,我尼玛,就连狗都带走了可还行? 杜蔚国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看了一会书,还听了一会广播,屁股好像长了钉子似的,心浮气躁的起身走出了房间。 杜蔚国开车去了一趟三粮店,见到了上次那位仗义执言的冯冬梅大婶,被告知于淮海上个月底就已经被调走了,甚至都已经离京了。 不过他的具体去向,冯家大婶可就不得而知,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心里好家伙! 于公子,多大点事啊?你特么要不要玩得这么绝啊?一声不吭的就背井离乡了。 杜蔚国马上告别了大婶,又开车去了一趟街道办,见到了向北方,这才知道具体详情。 虚惊一场。 原来于公子他并没有调离四九城,他只是被平调调到了物资局的仓储部门。 做了一名代理副科长,如今跟随列车,押送一批重要的物资去了桂省出差。 至于原来三粮店的那个姜月辉,她后来被热心群众举报,说她的作风不正。 经过组织调查,情况属实,如今已经被开除公职,送到东北黑土地改造去了。 至于她的那个舅舅,也判了15年,还有那个企图猥亵于茉莉的家伙,同样15年,都送去疆省玩沙子去了。 从此以后,杜阎王的西北复仇者联盟又多了几员干将。 听到这里,杜蔚国才算是放心下来,桂省,嘿,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物资了。 估计于公子回来以后,代理副科长的代理就可以去掉了。 经一事,长一智,不孬! 和向北方站在大门口抽了一支烟,继续又聊了几句,杜蔚国就匆匆告辞了。 一来是人家向公子正在上班,而且他们街道办如今正在进行新一轮的人口普查,所以工作最近很忙,不能耽搁太久。 二来是于茉莉最近也怀孕了,向北方也要喜当爹了,一听这个,杜蔚国顿时就黑了脸。 要知道,他可是三个小伙伴里,最早结婚的,但是直到目前依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这是他自己选的结果,但是听起来终究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上午10点。 轧钢厂保卫处3科科长办公室,被人非常粗暴的推开了门,杜蔚国嘴里叼了一根烟,痞里痞气的说道: “嘿,我杜汉三又回来了,老郝头,你赶紧出来接驾!” 第五百五十八章 十年饮冰,热血已冷 一看见杜蔚国,郝小黑的反应最大。 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办公桌上,拱起腰,口中呜咽,警惕的盯着杜蔚国。 显然上次在杜蔚国家,赛虎和它之间的恩怨仇恨,它可没有释怀,它有限的猫生之中,啥时候吃过这个亏啊? 今天职工家属楼那边有个打架伤人的案子,王洋带着几个保卫科的伙计赶去处理了。 所以现在办公室里只有郝山河自己在。 杜蔚国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郝小黑,猛的上前一步,作势欲扑,这胖猫嗷的一声惨叫,瞬间就窜到行军床上去了。 杜蔚国被它逗得哈哈大笑,郝山河黑着一张脸,直接身子,没好气的呵斥道: “杜蔚国,你个龟孙,你那么大的一个人,都特么已经当上处长了,独掌一摊,没事欺负郝小黑干啥?” 杜蔚国拿下嘴里的半截香烟,在烟灰缸里掸了一下,笑呵呵的看着郝山河,语气戏谑: “狗屁的处长啊?在咱们四九城,芝麻绿豆一样,我现在被一撸到底了,连下个月的嚼裹都没地方踅摸了。 郝叔,您看我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靠采玉吃软饭吧?您得养我~” 杜蔚国臭不要脸的说着,老郝头被他气得哭笑不得的,马上毫不客气的回怼: “该!你赶紧给我滚犊子,我特么当我这里是幼儿园还是救济所啊? 你一声不吭的就把郭芙扔给我,好几个月了,伙食费都特么一分钱没交呢!”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说实话,他都好久没和人斗嘴了,这种感觉简直舒服的不得了。 “啧啧,老郝头,你也好意思说,人家郭芙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的,把你伺候得好像地主老财似的,没管你要钱你就偷着乐吧!” 老郝头一听这话,顿时就气得一蹦三尺高,声音愤怨的说道: “你放屁!郭芙现在跟着你们外勤特训,给我做个屁的饭?洗个毛的衣服?”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老郝头,这不是你逼着我把她带走的吗? 好好的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天天在泥巴里打滚,性子都野成疯子了!” 说到这里,郝山河的眉头也是轻轻的皱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沉静了: “我听说这个小丫头,这次是自作主张跟着你们跑到沪城去了?” 说起这个,杜蔚国不觉也皱起了眉头,熄灭了烟头,轻轻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奈: “可不是嘛,郝叔,这个小丫头,偷偷钻进我们的装备箱子里,生生扛了2天2夜,跟着一路到了沪城, 这郭芙,现在无法无天,性子又倔强,她已经都快成了我的头等心病了,郝叔~~” 杜蔚国并没有把话说尽,但是老郝头闻弦而知雅意,对他的想法自然是一清二楚。 郝山河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唏嘘沧桑: “小子,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儿女之事,我也是无能无力。 郭芙这丫头,外边刺猬一样,其实内心脆弱无比,说不得也劝不了,一切就只能靠时间去慢慢冲淡了!” 这话很有道理,但是约等于没说。 靠时间冲淡,郭芙现在可才16岁,这特么得冲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大风将至,前路未卜,杜蔚国最近也是感觉千头万绪的,一脑门官司,他是真的没心情也没有精力哄孩子了。 眉头紧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语气之中有点疲倦沧桑: “郝叔,我这次在沪城损兵折将,折戟沉沙,连自己都差点折了,我是真的能好好休息一阵了。” “嗯?” 一听这话,郝山河的眉头顿时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连腰杆都挺直了,杜蔚国可是他眼瞅着成长起来的。 他的本事,老郝头可是一清二楚,说是天下无双也不算过分。 如果只是小规模的战斗,就算是中了埋伏,落了下风,有杜蔚国在,也足够力挽狂澜,逆风翻盘! 老郝头此刻的声音,也变得越发郑重起来: “怎么回事?你挑能说的给我说说看~~” 杜蔚国却是有些泄气的撇了撇嘴,后背往椅子上慵懒的靠了一下。 说实话,这次的损失实在是乏善可陈,沉吟了一下,他语气低沉的说道: “郝叔,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这次在沪城是遇见了拥有特殊能力的硬点子~” 一听这话,郝山河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恍然之色。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所谓特殊能力,有很多不同的叫法,特异功能,超能力之类的。 但是无论怎么称呼,都是超自然的能力。 所谓超自然能力,就是超越了自然规律的能力,根本就无法用基础逻辑去解释。 其实杜蔚国现在展露出来的部份能力,也可以算作是超能力者。 毕竟他表现出来的视力水平就早就远超常人了,所以他才枪下如有神助一般。 只不过他这样的能力,相对比较常见,毕竟超级神枪手此起彼伏的不断涌现,他们的眼睛都是异于常人的! 但是如果是一些其他比较特别的能力,那就会让局面变得非常诡异了,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 老郝头浮沉几十年,早年还在隐秘战线工作过,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 眼力,耳力,嗅觉方面的能力者,他都见识过。 至于其他类型的,虽然没见过,但是也是略有耳闻的,这类人数量极其稀少,但并不是没有。 只不过谁都会把自己的特殊能力藏得死死的,绝对不会轻易示人,见者必死! “唉!” 郝山河点了点,沉默了一会,点了一个根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平稳的毫无波澜: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小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是干这个的。 还好是你遇见了,还能全身而退,如果是其他同志遇上了,就只能硬生生的拿人命填了! 你现在也不是轧钢厂的保卫干事了,你现在独掌一个部门,还是最吃劲的特勤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小子,一切都值得!” 说真的,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杜蔚国必然是嗤之以鼻的,甚至直接大嘴巴伺候。 郭某人不是说过,别特么轻易劝别人,容易遭雷劈。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经他人苦,未必有他善! 不过郝山河对于杜蔚国来说,非常特别,是类似于亦师亦友亦父的存在。 他的话一向都很有分量,杜蔚国也能听得进去。 而且老郝他说的也是字字珠玑,全都是至理名言。 但是杜蔚国胸中块垒堆积已久,坚如磐石,如论如何也不是三言两语都能够轻易消除的。 杜蔚国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暗暗的出了一口气,悄悄的转移了话题: “郝叔,我最近都休息,过两天带您去香山溜达溜达咋样?咱们顺便透透气!” 郝山河抬起眼皮,绕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杜蔚国肯定说话不尽不实,一定还遭遇了其他事情。 郝山河的人情练达的都已经近似鬼神了,随便想想就能把事情还原个七七八八。 必然是受伤之后,又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或者受到了残忍的背刺之类的~ 这种事,老郝头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了,所以他很清楚这种切肤之痛和心灰意冷的感觉,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法劝的。 郝山河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 十年饮冰,热血已冷,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黄翠花求援 2天后,周四上午,5月的香山,已经是翠绿一片了。 在这层层叠叠的碧绿之中,点缀着些些点点的白花,这是开的正好的槐花! 景色宜人,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微风徐徐,行走在着如诗如画的层峦叠嶂之间,简直是心旷神怡! 郭芙此时笑颜如花,脚步欢快的好像一只小燕子一样。 杜而蔚国则脸色铁青的远远跟在她的身后,语气相当不爽,对着身边的郝山河嘟囔着: “我说,老郝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已经老糊涂了啊? 我都说了好几遍,千万不要告诉郭芙,你怎么还是把她给带来了?你这不是添乱吗?” 老郝头怀里抱着郝小黑,举步维艰,都已经累得有点气喘吁吁了,没好气的回嘴: “你小子这特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郭芙这丫头,现在被你们训练的火眼金睛一样,粘上毛比猴都精。 我们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出门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哎呦喂,好么样的闲着没事爬哪门子的山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腰都要折了!” 今天杜蔚国特意把车停在了香上别院下边的南坡,可以顺便走走路爬爬山,一共也没多少路程。 杜蔚国没好气的伸手把他怀里郝小黑抢了过来,毫不客气的一把就扔在了地上: “服了!老郝头,我就说你是真的老糊涂了吗?这肥猫都快胖成球了,你抱着这么大一坨肉,能不累吗?” 落在地上的郝小黑,冲着杜蔚国极度不满的叫了两声。 不过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郝头,先是狠狠的剜了杜蔚国一眼。 又低头看了胖乎乎的郝小黑一眼,扶了扶自己酸涨难受的老腰,终究还是没有弯下腰再去抱它。 老郝头心中暗忖,嗯,郝小黑这家伙实在有点太胖了,确实也应该适当的运动运动了。 “头!郝叔,你们倒是快点啊!” 郭芙停在前面台阶上,转过头语气欢快的呼喊了一声。 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少女清丽绝伦的容颜上,美艳的不可方物! 这个瞬间,就连一向都是见多识广,阅尽人间春色的杜海王都不禁一阵恍惚,心神摇曳! 这个小丫头要是落到红(房)子的手里,这世上少不得又多出来一个要命的黑寡妇!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压了下去,扭头瞥了一眼老郝头: “听见没?老郝头,让你快点走呢!” 台阶不高,没走几步,就上到了台阶上,前边就是香山别院门前的一片空地了。 杜蔚国看见远处有几条雄壮无比的大狗,在赛虎的带领下,如同黑色闪电一样朝着他欢快的奔跑而来! “哈哈哈!” 一路之上都是冷着一张大驴脸的杜蔚国,直到此时终于才露出了无比真挚的笑容。 赛虎跑到他的跟前,猛得抬起两支粗壮的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大脑袋在杜蔚国的胸膛上亲热的拱着。 其他几条大狗也是围着杜蔚国不停的转悠,大尾巴摇得好像风扇一样,亲热的不得了。 杜蔚国态度宠溺的抱着赛虎的大脑袋,大手用力的揉搓着它的头顶,甚至还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大狗的脑门。 如此亲密无间的姿态,看得一旁的郭芙都不由有点眼热,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怂猫郝小黑,也是有学有样,嗖得一下就窜回了老郝头的怀里。 这家伙可是贼得很,在这样空旷的环境里,如果遭遇赛虎,它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此时,瀚文,白音,狗剩他们几个也凑了过来。 倒是没看见顾春生,不过还有一个不速之客畏畏缩缩的跟在他们后边,杜蔚国啥眼神啊! 他才刚刚露面,瞬间就被杜蔚国给认出来了,这家伙不是别人,这特么不是黄翠花的那个马弟小黑胖子吗? 这家伙曾经被杜蔚国连带着黄翠花它们全家,还有他大哥大黑胖子,一起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二比一样的伪社会人。 “头,头!” 巴音,狗剩他们自然是大大方方的凑了过来,不过瀚文的神态倒是有点忸怩,挠了挠头发,喊了一声。 杜蔚国瞥了一眼畏畏缩缩的,一步一步往慢慢前凑的小黑胖子。 又白了瀚文一眼,语气毫不客气的说道: “瀚文,这个小黑胖子,他又是个什么情况?他怎么又跑到四九城来了?是挨揍没够还是咋的?” 瀚文的神色有点闪烁,语气磕磕巴巴的: “那个,那个头啊,黄翠花它们家里出了点事,这小子他是昨天跑到四九城来的,说是,说是~~” 瀚文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倒是杜蔚国已经猜到了,看小黑胖子和瀚文的这副德行,必然是有事想找他帮忙。 他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声音也变得不耐烦起来,语气凛冽: “瀚文,我警告你啊,别特么烦我,那个二皮黄翠花和我有仇无过,不管它有啥事,老子可都没空搭理!” 此时,那个小黑胖子已经凑到跟前,杜蔚国说的话声音不小,他自然也听见了。 他好像特别畏惧赛虎它们,不敢继续上前,大概隔着6,7米的距离就扯着脖子高声喊道: “杜处长!杜处长救命啊!我家黄小姐她遭灾了,请您无论如何也要~” “滚!去你大爷的,它一个黄皮子,死活关我屁事! 你这死胖子要是特么的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子就敲断你的狗腿!” 杜蔚国语气非常粗暴的直接打断了小黑胖子的呼喊。 本来就是,他和黄翠花可是仇家,它要是遭灾了,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帮她出头? 以德报怨,那特么不是脑残神经病吗? 这句话应该是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何以抱怨,以直报怨! 杜蔚国他可是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再说了,他最近可是一脑门的官司,心烦不得了。 好不容易才有几天的假期,黄皮子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才没兴趣参和呢! “杜处长!领导!求求您了~唔” 小黑胖子被打断呼喊之后,先愣了一下,这家伙也是个憨货,硬着头皮还在不依不饶的大声呼喊! 杜蔚国此时眉头一皱,眼睛也轻轻的眯了起来,弯下腰伸手拍了拍赛虎的大脑袋。 瀚文一看杜蔚国这个表情这个动作,顿时悚然一惊,后背冷汗瞬间爆出,这特么是要坏菜啊! 杜阎王最近心气不顺,他一旦要是下了狠心,很有可能让赛虎它们冲过去直接撕了这个憨货。 他连忙动作飞快的窜到小黑胖子的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直接用物理手段打断了这家伙接下来的呼喊。 瀚文面色涨红,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捏住小胖子他的嘴巴,另外一只手薅住了他的脖领子就往别院里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陈香瓜,你这个大傻皮,你特么想死啊?我不都已经嘱咐过你了,让你别特么说话的嘛!”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消失在视线里,杜蔚国黑着脸没有话说,只是撇了撇嘴,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狗剩他们看杜蔚国好像是真生气了,噤若寒蝉,不敢靠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郝头把手里的郝小黑递给郭芙,笑呵呵走过来,从他的烟盒里拽出一根烟,杜蔚国用手笼着火柴的余火帮他点上了。 不管到啥时候,他也不会给郝山河使脸色。 老郝头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回头看了一眼瀚文他们已经逐渐隐没在门后的身形,语气有些戏谑的调侃道: “嘿嘿,我说,杜大处长,你现在不得了,果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就连一向无所不能的黄大仙,现在都要上门求你救命了?” 杜蔚国眉头紧锁,吐出了一口烟气,语气冷硬如铁: “狗屁无所不能的黄大仙啊!啥也不是,无非就是一些开了灵智的扁毛畜生罢了。” 第五百六十章 道家五术 老郝头轻轻点点头,和杜蔚国并肩站在这个山腰的平台上,遥望着远方的层峦叠嶂,翠绿群山,语气有些幽远: “小子,其实人也好,精怪也罢!都是有善恶是非之分的。 有些人,明明披着人皮,干的却全是禽兽之事,而有些动物,明明不通人言,却能懂人性,有情有义!” 说这话的时候,老郝头的目光。 看了一眼郭芙怀里郝小黑,也瞥了一下杜蔚国腿边坐成一排,如同卫兵似得几条雄壮大狗! 杜蔚国也知道老郝头的意思,不过他实在是有些心力憔悴,懒着趟这滩混水。 掸了一下烟灰,嗤笑了一声,语气戏谑的说道: “我说老郝头,你要说赛虎它们能懂人性,有情有意的,我对此倒是没啥意见。 可你要说郝小黑,这只会吃睡,死懒好色的肥猫,呵呵!” 一听这话,老郝头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剜了他一眼,语气轻蔑的喝骂: “呸!你特么懂个屁啊!猫多聪明啊,既高雅而且还爱干净,狗是啥玩意,都特么是吃屎的傻~” 此话一出,甚至都不用杜蔚国吱声,老郝头的吐槽就已经戛然而止。 赛虎它们已经纷纷站了起来。 四双八只寒光闪烁的大眼睛,眯了起来,凶狠的盯着他,赛虎的喉咙里还酝酿着低沉的威胁声。 老郝头的脑门上,瞬间就见汗了,小时候曾经被狗咬的惨痛经历顿时就涌上了心头。 他一把就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躲到了他的身后。 “呀!杜蔚国,你小子,你赶紧让它们都坐下,吓人到怪的~” 难得看见老郝头吃瘪,杜蔚国的嘴角轻轻上扬,无声的笑了。 赛虎它们实在是太给他涨脸了,他大步上前。 用自己的额头紧紧贴住赛虎的大脑袋,还用鼻子蹭了蹭它湿澜的鼻头,亲昵的揉了揉它毛茸茸的狗头。 “赛虎,好样的,一会中午的时候,给你们加菜,咱们吃鸡肉好不好?” 赛虎亲昵用大脑袋蹭杜蔚国的手,还伸出舌头,舔杜蔚国的手。 此时,钱老从香山别院里走了出来,笑容可掬,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憨厚,面色红澜的顾春生。 这小子一看见杜蔚国,顿时脸上就扯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然后朝着他风一样的跑了过来,嘴里兴奋的呼唤着。 “头!头~” 返回四九城的路上,他就已经学会了跟着大家伙一块管杜蔚国叫头,不过他暂时还没有编入到5处的特调组。 毕竟顾春生他之前在沪城可是有调查案底的,最关键的是他还拥有预知的神奇特殊能力。 这一点虽然邵局还有杜蔚国,都已经下令在已知范围内严格保密了,但是依然还是需要小心谨慎。 而且最近的5处实在是不太消停了,多事之秋。 尤其是外勤组在沪城折戟沉沙之后,说是众矢之也不过分。 所以暂时只能把顾春生安排在香山别院这里,一方面香山这里远离尘嚣,离群索居,可以有效的保护他。 另外一方面,杜蔚国觉得钱老他知识渊博,见多识广,而且涉猎众多,精通周易玄学和杂学,应该可以有效的帮助到顾春生。 顾春生此时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像个小孩似的,拉着他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满脸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修养了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香的,脸上都已经多了2两肉,气色也红澜了许多。 “春生,怎么样?你这两天过得好不好啊?” “好,阿拉吃得可好了!天天都有肉吃,而且钱老师他还教阿拉识字了呢?就是总也看不见你,阿拉想你。” 杜蔚国微笑着,态度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壳,语气也格外的温和: “春生,你要乖乖的呆在钱老师这里学本事,以后才能和我一起工作,知道吗?” 顾春生非常乖巧,好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语气欢快的说道: “好,我以后还要赚工资,然后天天都吃肉馅的馄饨。”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就被他逗笑了,钱老也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愠怒的说道: “春生,怎么?你是在我这吃得不好吗?悄悄的在背后告状?” 一听这话,春生慌忙的连连摆手,语气急促的说道: “没有,没有,我在这里吃可好了,每天都有肉,顿顿都是饱饱的。 我就是想自己赚钱买肉馄饨吃,然后还可以请头吃,也请钱老师吃~” 一听这话,钱老顿时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就是所谓赤子之心了,春生他看起来傻乎乎的。 好像智力有些障碍,但是其实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此时懂事的郭芙走了过来,拉起春生的手: “走,春生,我们去那边玩,我去给你拍照片!” “好!” 顾春生乖乖跟着她跑开了,在沪城的时候,郭芙和唐阿红就轮流照顾他,所以互相之间已经熟稔的不得了。 人老成精的老郝头,眼色一百段,自然也跟着走了过去。 狗剩和白音也假装有眼色的样子,带着几条大狗咋咋呼呼的跟了过去。 这些家伙都走了,现场就只剩钱老和杜蔚国了,杜蔚国不由的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丫的,你们这群家伙,都瞎特么的装什么懂事啊?老子根本就不特么的想和这老头单独说话啊! 他有些无奈的把手里的烟头捻灭,语气真诚的说道: “钱老,春生他情况比较特别,暂时不适合和我生活在一起,最近就麻烦您了。” 钱老看了一眼远处跟着郭芙嬉笑打闹,疯跑撒欢的顾春生,笑了一下,语气温和的说道: “您太客气了,说真的,杜处长,我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这个孩子。 世间浑浊,像他这样内心剔透,毫无尘埃的孩子,我真的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了。 而且外人可能觉得他的智力有缺陷,可是也只有他这样拥有的赤子之心的孩子,才能感应到玄之又玄的未来啊!”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轻轻的挑了挑眉头,他没想到钱老居然这么快就提起了这个话题。 他的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钱老,春生这个预知的能力~” 钱老看他如此凝重的表情,还有郑重其事的语气,不由洒然一笑,语气轻松的说道: “杜处,您可能觉得这预知之术玄之又玄的,讳莫如深。 其实您大可不必,这预知能力,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从来都不缺这方面的能力。” “佛家的三通六明,其中有天眼通,看观未来,而道家的预知能力就更多了,从最早的龟甲占卜,河图,周易,紫微斗数。 到后来的易卜,六爻八卦,还有古三式的太乙、奇门、六壬,大名鼎鼎的推背图,以及当下的“梅花易数”等等, 这些统统都是可以预知未来的玄学,而且就算是当下,精通此法此数的人也是不在少数!” 杜蔚国此时都已经听懵了,我尼玛的,不是吧,按照钱老的说法,岂不是有一大堆人都能预测未来了? “钱老,这种本事,您也~” 钱老摇了摇头,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之色,他拂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语气骄傲的说道: “我们道家五术当中,命、相、山、医、卜五术,老夫精研其中的命,相两门,不说炉火纯青,但是也是小有成就~~” 杜蔚国咂摸了一下: 这山术就是阴山术,就是驱鬼,符咒,奇门遁甲之术,也是杜蔚国最好奇的一门了。 毕竟他在港岛的时候,已经亲眼见识到了奇门遁甲之术的变种,九菊一门的御尸之法。 至于道家的医术好像是青囊之术和丹鼎之术的总称,对此,拥有系统和自愈技能傍身的杜蔚国自然是毫不在意。 最后这个卜术,就是各种卦术,占卜之术的总称了,也就是所谓的预测能力了。 好嘛,敢情最有用的三种,您是一种都不会啊,剩下的相,命之术,也是最特么烂大街的把式了。 到哪都特么能看见这些所谓铁口神算,都是打着相面,相手,相骨啥的,其实大多都是一群招摇撞骗之徒。 杜蔚国如此沉吟了一下之后,脸色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鄙夷之色。 钱老头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就被气得跳脚而起。 竖子!你特么难道是把我当成了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了?真是气煞老夫了! 钱老被气得连花白的胡子都撅了起来,但是所谓的命相之数,博大精深,玄之又玄的。 三两句之间,跟杜蔚国这样的莽夫杀神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第五百六十一章 精怪界伦理大戏! 钱老默念了两遍道家的清心法诀,这才勉强止歇了心中的雷霆之怒。 强行忍住了一脚把杜蔚国直接踹飞的冲动! 再说了,他今天毕竟还是有事要和杜蔚国商量的,既然有事相求,自然是没办法直接翻脸的。 “呵,我们就先不提这些事情了,那个杜处长啊,黄翠花它~~” “打住,赶紧打住,钱老,我已经说过了,我对这些畜生的事情,丝毫都不敢兴趣! 也请您老免开尊口,要不然的话,我转身就走。” 杜蔚国举起一只手,直接打断了钱老的讲话,斩钉截铁的封堵住了他的话题。 老头顿时神色一窒,险些被他直接怼得背过气了。 “咳咳咳!” 一口气憋在胸口,钱老不由得咳嗽了起来,杜蔚国连忙帮他拍了拍后背,顺顺气。 钱老毕竟都已经年纪一大把了,万一真的撅过去,那特么玩笑可就开大了。 该说不说的,这老钱头对他还是不错的,这老头能处。 有事求他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推脱过,人家是真上啊! “钱老,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呗!” 老钱头慢慢的平复了咳嗽,瞥了杜蔚国一眼,心中不由暗骂。 娘希匹的,话说的倒是漂亮,你这个竖子,直接封门,你特么让我好好说话了吗? “杜处啊,黄翠花这件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确实是有点挠头,您最近不是休息吗?就当是溜达散心了。” 钱老兜兜转转的还是把这个话题重新拐了回来,杜蔚国此时已经多少有点不耐烦了,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他今天来香山本来就是来散散心的,不是来自找麻烦的,前者郭芙跟着过来,其实他心里就有点腻歪。 后者瀚文和钱老没完没了的和他墨迹黄翠花的事情,甚至隐隐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他已经起了一定的逆反心理。 尤其瀚文居然把他休假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虽然钱老不是外人,但是这件事也是让他心里相当不爽。 老话说得好,端谁家的碗说谁家的话,瀚文这样的行为有点越界,不分里外拐了。 杜蔚国的脸色变得阴沉了,钱老人情练达,自然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点不悦了。 钱老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沧桑: “行吧,既然杜处长您死活都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那我老头子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过,杜处长,我老头子岁数大了,已经出不了远门了,瀚文得替我跑一趟,所以我提前和您说一声。”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紧紧的皱了起来,两道剑眉也跟着竖了起来,神色严肃起来。 要知道,现在瀚文可是5处的正式编制的外勤人员,而5处是特勤司的特别行动处。 铁律森严,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外勤人员,非任务状态离开四九城,都是需要层层申报的! 这件事,说句老实话,根本都不是杜蔚国能够一言而决的事情,钱老这话说得多少有点逾越了。 公私不分! 好在杜蔚国他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养气功夫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 语气尽量平稳的解释道: “钱老,瀚文他现在是特别行动处的外勤,他不能以为私事轻易离京,这件事就算是我说得也不算!” 此时钱老头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冷哼一声,语气当中有些不忿之气: “哼,杜处长,您觉得我和黄翠花那只傻憨憨的黄皮子能有啥私交吗?还不是因为~ 算了,我这次让瀚文去办得也是公事,我横竖总不能让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借道进京吧?”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多少来了点兴趣。 这个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可是盛名在外的超级大精怪,号称是关外精怪的扛把子。 居然连它们都被惊动了,这特么应该算是(妖)届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吧? 但是钱老刚才却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杜蔚国对此多有起了点好奇之心。 这个特别擅长作死黄翠花,这特么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居然连胡三太爷两口子都能惊动到。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变得平缓了一些: “钱老,您给我说说看,这个傻皮似的黄翠花,它到底又惹啥祸事了?” 钱老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拿腔拿调的说道: “杜处啊,我老头子年岁大了,身体不比你了,在外边站了太久了。 腰酸背痛的,咱们还是回到里边,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吧!” “唉!” 杜蔚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我尼玛,好奇害死猫,钱老这条老狐狸,小爷我终究还是主动入彀了。 还是钱老的那间书房静室,还是熟悉的金骏眉,淡雅清新的茶香随着水汽弥漫在房间之中。 钱老坐在茶台面前,架势摆的十足,心无旁鹫的摆弄着白瓷茶盏这些物件。 杜蔚国只好耐着性子正襟危坐在他的对面。 而他身边坐着老神哉哉的老郝头,别院门口招猫逗狗拍照嬉戏的都是些年轻人,郝山河一个半大老头也不好一直掺和。 反正涉及黄翠花这些精怪的事情,怎么也不算是啥高度机密,所以杜蔚国就把他也一起请了进来。 老郝头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对这些民间传说的精怪轶事,妖界秘辛兴趣还挺浓厚的,而钱老对他的参与也是不置可否。 好不容易,老钱头才完成了泡茶的各种复杂工序,把两杯冲泡好的金骏眉轻轻摆在杜蔚国和郝山河的面前。 一饮而尽之后,杜蔚国只是砸吧砸吧嘴,不发一言,而老郝头却是摇头摆脑的说道: “果然好茶!汤色金黄,蜜香馥郁且鲜活甘爽,喉韵悠长。” “行家啊!郝老弟” 一听这话,钱老的白眉一挑,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之间不由的多了一丝亲热之意。 老郝头起眉垂眼,笑容满面,语气谦虚: “呵呵呵,班门弄斧,让钱老见笑了。 您可是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的隐士高人,而我只是一个市井的粗鄙之人。” 钱老头也笑,声音豪迈: “哈哈哈,郝老弟,您过谦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您可是火眼金睛的獬豸之士啊!” 这两个老头互相吹捧着,杜蔚国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吐槽: 好家伙,这两个老头还特么互相拽上词了!而且还都是狠词,真是臭不要脸! 别人不知道,我特么还不知道你们到底咋回事吗? 獬豸之士?这个郝山河现在就是一个天天摸鱼,喝着茉莉花高碎的老猫奴。 至于这个钱老头,还隐士高人?我呸!你是不是忘了?吃完百畜丸之后和黄翠花讨价还价的市井模样了。 钱老因为刚刚算计了杜蔚国,杜蔚国他自然是怨念不轻,实在看不下去两个臭不要脸的老头互相吹捧。 杜蔚国咳嗽了一声,语气低沉的说道: “钱老,我们可不是来品茶的,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钱老瞥了他一眼,也知道过犹不及,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重新给杜蔚国还有老郝头续了一杯茶,拂了一下胡须,语气淡淡的说道: “这个黄翠花,要说它的事情,还要从上次讨诰封说起~” 说到这里,钱老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杜蔚国一眼,眼神之中有着浅浅的抱怨之色。 上次黄翠花讨诰封的时候,杜蔚国把它连着它老姨,以及两个马弟,整整齐齐的一起都胖揍了一顿。 要知道,这个黄翠花,本来就是杜蔚国惹出来的事情,人家钱老是好心替他擦屁股。 杜蔚国也是自知理亏,不过他现在脸皮厚得无法无天,表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响鼓不用重锤,钱老的目的已经达到,倒是也没有继续再提这件事,继续讲道: “这个黄翠花,还有它老姨黄菊花,当晚在香山完成了诰封的仪式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受伤的马弟匆匆离开了~~” 钱老娓娓道来,讲了一个让杜蔚国哭笑不得的妖界秘辛,绝对堪称是精怪界的伦理大戏! 第五百六十二章 鹰派 妖界大戏,这个精怪界的伦理故事确实有意思,杜蔚国听得津津有味! 话说,黄翠花和它老姨黄菊花之前讨诰封,香山别院吃了的杜蔚国的大亏。 不仅颜面扫地,还遭受了皮肉之苦,被杜蔚国这百无禁忌的家伙,结结实实的教训了一顿。 要知道,黄翠花完成讨诰封之后,它们俩可就都是道行精深,能够口吐人言,传说中的的黄大仙了! 愚民村妇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它们两个的脾气秉性也都是一脉相承的,暴躁狠戾,睚眦必报! 吃了这么大的亏,它们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这口气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去! 但是人家杜蔚国命格和身手全都硬得要死,又有正印官命在身。 它们两个就是用出浑身解数,绑在一起是也特么钢不过。 所以它们两个私下一合计,当晚就连夜拖着两个伤到半残废的黑胖子离开了四九城。 一路向西北,直奔晋省大同的七峰山而去! 这黄翠花和黄菊花它们老家都是闾山的,为啥要去七峰山呢? 这就是接下来的伦理戏份了,话说东北精怪界的扛把子,肯定是闾山的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 这二位大妖虽然道行精深,成名已久,但是一贯都是最是守规矩也讲道理。 最近十几年,天下大定,人族愈发强势,更是深居简出,严格的约束种群宗族,消停的不得了,基本上都已经不再露面了。 黄翠花它们这次和杜蔚国冲突,本来就不占理。 就算回到闾山,胡三太爷这两口子眼里不容沙子,断然不会为它们出头,弄不好还得罚它们禁足几年! 一旦被禁足,就没办法上身马弟了,少了香火供奉不说,也断了口腹之欲。 黄翠花和黄菊花都是贪婪嘴馋之辈,这特么能干吗? 为啥去七峰山呢,因为这个七峰山有个黄二太爷,这家伙应该算是算是黄家的老祖宗了。 黄翠花它们这一支就算是黄二太爷的偏房一脉,是清末动荡时候,迁移到山海关以外的。 所以她们这次去七峰山,一方面算是认祖归宗,另外一方面也算是告状搬救兵了。 但是,如此一来,可就算是砸了胡三太爷两口子的招牌了,要知道他们精怪届也是有规矩的。 她们生于闾山,长在闾山,炼在闾山,受胡三太爷两口子的庇护,享用闾山的供奉和香火。 一步步从懵懂畜生才成长到了诰封的道行,如今居然一声不吭就改头换面。 这特么还得了? 最关键的是,胡三太爷当年和这个胡二太爷居然还是真真切切的情敌。 据不可消息,胡三太奶的大姑娘,胡蝶花就是混血种。 至于黄,胡这两个物种,是如何跨越种族恋爱的,又是如何打破物种隔阂的,这个就只能默认为动物成精之后,已经不受限制了。 所以,黄翠花它们娘俩这一次算是刺着胡三太爷的要害了。 新仇旧恨,忍无可忍。 所以黄翠花和黄菊花娘两,才走到了张家口,就被胡三太爷派去的手下给堵住了。 轻松拿下,然后连夜押回闾山。 本来,事情到这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黄翠花娘两回到闾山之后自然是家法伺候。 但是,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那个黄二太爷居然也派出了强力手下。 在鸡鸣驿城附近堵住了胡三太爷的手下,并且发生了激烈冲突! 各有损伤,目前双方在鸡鸣山对峙着。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一向好脾气,十几年没露面,几十年都没下山的胡三太爷,居然想动弹动弹了! 这特么还了得? 从闾山去鸡鸣驿城,必经四九城,像它这样的大精巨怪,怎么可能让他进京城呢? 所以钱老才是一脑门的官司,要说这事吧,确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跟杜蔚国也脱不了干系。 说他是后续一切事态的导火索,始作俑者也绝对不过分。 故事不长,讲完之后。 杜蔚国的脸色有些古怪,好看的眉头都有点纠结了,他下意识的砸吧砸吧嘴: “钱老,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倒是听明白了,但是我又不是什么玄门中人,也不会降妖除魔这套业务。 所以您这么煞费苦心的算计我,到底是想让我干啥啊?莫非,您想让我带人把它们统统都打杀了吗?” 一听这话,老钱头都被他气得都短暂失语了,不过终究还是压下了脾气,声音有些闷闷的: “杜处长,跟您说这件事,当然不是要打杀它们的,它们这些成了气候的精怪,都是靠着马弟行走的。 杜处长,您的命格和身手都是冠绝天下,而且又是正印官身,这些精怪对你是毫无办法的,所以想请您出面调停一下。”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掏出烟盒,给老郝递了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根,点上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抽着烟思考了那么一会。 人老成精的老郝头只是端起茶杯,钱钱的喝了一口茶,没有插嘴。 这事听着玄乎,他才不会随意发表观点呢。 钱老动作不紧不慢的给老郝重新填上了新茶,瞥了杜蔚国一眼,同样没有说话,场面变得冷清起来,寂静无声。 说真心话,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杜蔚国心里挺腻味的,兴趣缺缺,但是这事吧,他确实又难辞其咎。 树欲静而风不止! 越想越暴躁,杜蔚国胸腔之中一股无名业火慢慢的升腾而起,丝丝缕缕如同实质一样的煞气也开始弥漫而出。 无论是精研玄学的钱老,还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郝山河,对于煞气都是非常敏锐的。 钱老的神情瞬间就变得有些凝重了,老郝头倒是老神哉哉的,他和杜蔚国相处日久,见多了,有点免疫了。 杜蔚国熄灭了烟头,抬起头,声音幽幽,语气之中隐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钱老,这个黄翠花还有黄菊花这两个畜生,行事一贯嚣张跋扈,四处招惹是非,是不是就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杜蔚国的声音很轻,但是煞气冲天,凛冽的如同万年寒冰一样。 老钱头的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咽了一下口水。 “杜处长,这个,它们毕竟也是成了气候~~” 杜蔚国直接语气冷硬的出言打断: “钱老,对待这些四六不通的畜生,一贯怀柔,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菩萨心肠也要有金刚手段! 它们本来就是些茹毛饮血的山野动物,崇尚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骨子里野性未服。 所谓敬畏之心从来都不是靠着调停实现的! 这件事如果不用我插手,自然是当我没说。 但是如果要我出面,我必然是直接把黄翠花它们直接打杀了事,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人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一定会显露出他的本质属性,很明显,杜阎王是崇尚强硬铁血的鹰派。 老郝头虽然依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之中的赞许之意都已经溢于言表了。 这老头,很显然也是鹰派!他只是看着和善,他的狠的时候,杜蔚国还特么没出生呢。 非吾族类,其心必诛! 如果老老实实的呆着,自然是相安无事,但凡敢出来兴风作浪,直接打杀了事,难道还特么留着它们过年啊? 杜蔚国说到这里,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喝茶的动作,居然有了喝酒的豪迈凛冽之气。 放下茶杯之后,杜蔚国剑眉飞扬,眼中精光四射,语气倒是澹澹的: “钱老,到底还要不要我出面,您自己选吧?”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主动请缨 场面安静下来,只有烧水的小泥壶,咕都咕都的沸腾着。 钱老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泥壶的把手,陷入了沉思。 他一向都是精研玄学,专攻命,相之道,崇尚黄老的无为而治,中庸之道之类的。 但他却并不是鸽派。 钱老听了杜蔚国的话之后,沉吟片刻,渐渐地,他的眉头也松开了,语气之中也多了一份豪迈锋锐之气: “好,杜处长,这件事就按您的方法去办! 至于闾山和七峰山那边,全都交给我老头子去交涉。哼,给他三分颜色,还开上染坊了,也是时候该给它们一点颜色了!” 杜蔚国一听这话,眉头舒展,嘴角顿时就扬了起来。 这才对嘛! 这些扁毛畜生,就是不能给他们太多的脸面。 给多了,它们就会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该敲打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杜蔚国站起身,端起公道杯给钱老,郝山河,还有自己依次斟了茶,语气有点虚虚的问了一句: “钱老,话说,这些玩意的真身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啊?它们可都是有道行的精怪,我家的大狗,不会受伤吧?” “噗!” 钱老刚刚才喝了一口茶,顿时就喷了出来,好家伙,刚才喊打喊杀的,煞气冲天,这才一转过头就露怯了? 人家好赖也是百年道行的黄大仙,居然还特么不如你的几条傻呼呼的蒙古狗金贵了? 不过想想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杜蔚国他本来就不是玄门中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各种门道,所以有些抓瞎也是正常的。 又在茶室里喝一会茶,臊眉耷眼的瀚文过来召唤杜蔚国他们吃饭,杜蔚国今天上山也不是空手来的。 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带了上百斤的白面,白米,棒子面,杂粮,还有十几只活鸡,几只鸭子,几十斤猪肉。 还有各种蔬菜,鸡蛋,粉条,油盐酱醋,牛肉罐头,压缩饼干,糖块之类的东西,林林总总的好大一堆。 这些东西都是杜蔚国私人出钱票,让老牛出面给张罗的。 毕竟顾春生要寄养在香山别院一段时间,而且赛虎它们最近也要在这里撒欢几天。 钱老他们虽然身份清贵,但是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进项,日子紧巴巴的。 杜蔚国给钱给票的话,钱老必然是不会要的。 但是这些实实在在的物资,都送到家门口了,钱老也没办法拒绝,这就叫礼多人不怪! 人情世故这一块的,杜蔚国也是日渐圆融。 中午的大锅饭自然是郭芙主厨的,就三个菜,小鸡炖蘑孤粉条,猪肉炖白菜豆腐,牛肉罐头炖土豆。 油盐充足,量大实惠! 主食是二合面的大馒头,按照杜蔚国的吩咐,还特意奖励赛虎它们两只活鸡吃。 杜蔚国需要开车,钱老不喝酒,老郝头也不是馋酒之人,所以中午大家伙都没张罗喝酒。 午饭过后,杜蔚国告辞了钱老,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郭芙拉住他和老郝,说要一起拍张照片。 于是一张经典合影就此诞生了,老郝头居中,杜蔚国在他左手边,郭芙在右手边,三个人都是一脸的笑容。 郭芙笑得如同百花齐放一般,无比灿烂,杜蔚国笑得比较含蓄,如沐春风,而老郝头的笑容之中充满了一股满足之意。 鸡鸣驿城就在四九城的西北大概150公里左右的位置。 非常的近,但是即使这样,杜蔚国也不能轻易的抬腿就走。 他身份特别,离京的话,一样是需要报备的,所以从香山下来之后,他自己开车去了一趟特勤司。 好几天都没看见胡斐,这老贼是前天才从沪城返回的,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大饼子脸都有点变成瓜子脸了。 好在他的精神头倒是不错,显然沪城那边的差事办得不错,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 看见杜蔚国,胡斐大脸顿时一拉,后背靠在椅子上,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幼,这不是咱们司里的杜大少爷吗? 怎么?您最近不是正在休假吗?怎么有空位临我这破烂衙门口啊?” 杜蔚国知道胡斐这老贼心气不顺,也没有心情和他斗嘴,只是撇了撇嘴,语气澹澹的: “胡司,我申请去一趟鸡鸣驿城,处理一点精怪的事情~” “嗯?” 一听这话,胡斐的浓眉一紧,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来了精神头。 这特么可是杜蔚国首次主动请缨办事啊,太特么难得了。 “鸡鸣驿城,精怪之事?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杜蔚国拉出椅子,坐在了胡斐的对面,深吸了一口气: “胡司,我今天休息,去香山别院遛狗,钱老给我说了一个情况~~” 杜蔚国把黄翠花的事情,细致白牙的给胡斐念叨了一遍,也把当前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胡斐没有马上说话,而且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仿佛是沉思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胡斐点了一个烟,沉声说道: “杜蔚国,你这趟去鸡鸣驿城,打杀这几个畜生,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它们的马弟,你可绝对不能动~” 闻弦而知雅意,这都是和胡斐他们交流的必要技能呢,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局面居然已经恶化至此了吗? 胡斐话里隐藏的深意,让杜蔚国都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杜蔚国也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语气低沉郑重的说: “胡司,要不您给我调离四九城吧!实在不行,我就带着采玉去沪城那边工作吧?” 胡斐这次居然非常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之中有点沧桑幽远之意: “目前还不至于,只不过你最近行事低调一点,这次去鸡鸣驿,也是你和瀚文两个人去就得了,别大张旗鼓的。” 杜蔚国眉头一挑: “胡司,那些畜生聚众闹事,可不是一只两只,估计怎么也得6,7只,甚至更多,而且还得再加上它们的马弟。 按照您的说法,我还不能下重手,就我和瀚文两个人,顾头不顾腚,顾东不顾西,恐怕是力有未逮啊!” 胡斐眉头紧锁,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拿起了桌上的黑色内线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老郭,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大概2分钟之后,郭汉鸿敲了敲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杜蔚国一看见老郭同志,顿时大喜过望,起身大步迎了过去。 老郭看见杜蔚国大步靠近还顺势张开了怀抱,连忙摆手,语气有点急躁: “杜蔚国,你可别抱我,我的伤势都特么还没有痊愈呢,你别特么再给我弄开线了!” 杜蔚国满脸微笑的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力道很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非常真挚。 “老郭同志,能看见你安然无恙,平安归来,我真的太高兴了,我本来还打算从胡司这出来就去看看你呢。” 老郭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蔚国今天之所以这么感性,大致的来龙去脉老郭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嘿,小杜,我老郭一向都是福大命大的,这些牛鬼蛇神也还没有肃清,我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掉队。 再说了,阎王爷可是和我老郭一个战壕的战友,有杜阎王罩着我老郭,谁特么敢勾我的生死簿啊?” 杜蔚国自然知道老郭这是故意在逗自己开心,不过看见老郭能顺利回归,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为刀俎,它为鱼肉 翌日,上午9点,今天是个恼人的阴雨天。 从昨天傍晚就开始阴云密布的,半夜开始下雨。 雨势并不大,但是一阵又一阵,沥沥拉拉的没完没了,如同老天爷的前列腺不好一样。 道路上终究也是积了一下的水。 汽车的轮胎碾压在积水的街道上,溅起一片污水,4辆吉普车冒雨离开了四九城,速度不急不缓的朝着西北方向驶去。 这次特勤司出面去鸡鸣驿城,负责解决精怪内讧问题的是郭汉鸿亲自带队的一处。 至于杜蔚国,对外,他依然还是休假的状态,只是暗暗的跟随在郭汉鸿的队伍之中。 5处的特调组,还有阎王小队也全部都是按兵不动。 只有瀚文作为一处的临时特别顾问,跟着杜蔚国一起,他们两个单独同乘一车。 杜蔚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脸色平静,不喜不悲,只是略略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瀚文一边开车,一边抽空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 “头,您就别生气我的气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把您休假的事情,告诉钱老师的! 头,我向您保证,一定没有下次了,玛德,都怪这个该死的黄翠花,我一会一定亲自出手,料理了这个畜生!” 杜蔚国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忐忑且忿怨的瀚文。 暗自叹了一口气,并没有马上回答。 这会的雨势不大,他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点燃了一根香烟,长长吐了一口烟气,语气幽幽的: “瀚文,四九城下了一夜的雨,鸡鸣山相距不远,想必也是大差不差,我们还能找到这些畜生的踪迹吗?” 瀚文一听这话,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稍微沉吟了一下: “头,雨水确实能够遮掩气味,之前钱老师说得那个依靠唤醒冲龙玉搜寻的方法,恐怕确实是够呛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颇有些岁月感的小铜罐,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这是昨天钱老给他的醒神丹,据说是可以唤醒鼻神冲龙玉的好东西! 老钱头给他的时候,当时的表情极其肉疼,宛如割肉一样,老头也是心知肚明,这宝贝恐怕是肉包子打狗,从此一去不复还了。 不过杜蔚国这王八犊子,他倒是对此不屑一顾,什么醒神丹?狗屁的鼻神冲龙玉啊? 按照道家典籍,这冲龙玉可是上景八神之一,主鼻神!这特么可是神仙啊? 玩呢? 而且如果按照道家的说法,人的五官还有其他器官都是有神明主掌的,光上中下三景就有24位神明。 这样的话,这些神明是不是过于泛滥了,而且这居住密度,一张脸上就挤了5个神仙,还特么不如北上广深的社畜呢! 所以对于这个说法,杜蔚国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认为这醒神丹,无非就是能短时间刺激并且提升嗅觉的东西罢了。 不屑归不屑,归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按照钱老的说法,这玩意能让人的嗅觉短时间如有神助,犹如灵犬。 这玩意如果真的能刺激并且提升嗅觉,即使打个折扣,达不到专业警犬那个水平,那也是千金不换的宝贝了。 杜蔚国把醒神丹重新收了起来,嗤笑了一声: “呵呵,求神不如求记,拜佛不如拜己,没了张屠户,还特么只吃带毛的猪了?” 这话虽然说得硬气,不过瀚文还是挑了挑眉毛,表情略微有些疑惑的看了杜蔚国一眼: “头,您已经想到办法了?” 杜蔚国抽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毫无避讳的说道: “如今这鸡鸣山上,可不是只有黄翠花娘两,不是还有其他两路“大仙”吗? 一路是胡三太爷的手下,还有一路是那个什么黄二太爷的马仔,众“仙”荟聚。 同为精怪,它们总能找到黄翠花它们的本体吧?嘿嘿~” “嘶!” 一听这话,瀚文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嵴背发凉,不由再次瞥了杜蔚国一眼。 他这老板怎么变成了老银币了?这招是真恶毒啊! 瀚文心里很清楚,杜蔚国这次去鸡鸣山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调停。 杜蔚国的目标非常简单粗暴,就是要出手直接弄死黄翠花娘两,物理手段灭杀。 一劳永逸,杀一儆百! 如果按照杜蔚国刚刚的说法,一旦成功,这特么可算是把胡三太爷也给拖下水了。 到时候,这场面就变成了胡三太爷的手下,引导杜蔚国灭杀了黄翠花它们娘两。 事后,不仅闾山一脉它们不能再次翻小账。就算七峰山的黄二太爷,记仇也只能先记恨闾山的胡三太爷。 而且胡三太爷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特么得捏着鼻子感谢杜蔚国出手帮它清理门户! 人之所以成为万物灵长,从直立行走,使用工具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几千年过去了,人类的身体能力丝毫没有进化,还是那副德行,几乎全部精力都用来算计了。 杜蔚国看了一眼脸色变幻的瀚文,自然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语气平静的说道: “瀚文,你其实根本就不用介怀,狗屁大仙啊?无法就是茹毛饮血的畜生。 终其一生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化成人形,口吐人言而已。 我们生而为人,天生就是万物之主,这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如今我为刀俎,它为鱼肉而已。 这些畜生,即便得道,但凡不服,敢出来兴风作浪,那跟它们还有什么可客气的?自然是该打打,该杀杀!” 杜蔚国语气沉静,但是其中隐含着腾腾杀气,直如千军万马带着凛冽煞气扑面而来一样。 瀚文不由得神情一凛,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但是他的眼神也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 居移气,养移体! 人都是会被影响的,尤其是瀚文,天天都和杜阎王这样的杀神朝夕相处。 瀚文他原本就是性如烈火一般,之前跟着钱老在香山蜗居了10几年,研修典籍,修身养性,也没有完全消磨掉他的性子。 如今被杜蔚国一激,他体内隐藏的戾气如同是火山爆发一样的喷薄而出,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狠厉之色。 眼见目的达到,杜蔚国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这会的雨势变得有点变大了,碾灭了手里的烟头,摇起来车窗。 杜蔚国默默的点开了他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3岁 体质:14.6 力量:12.8 敏捷:13.2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3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中级自愈 初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中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2点 上次在沪城的时候,仓库夜战结束之后,系统中就又多了一点自由技能点,不过当时杜蔚国心乱如麻,也没有理会。 而且他多少也是有点犹豫的,2点自由技能点,可以升级现有的闪烁,自愈还有视力,这特么可都是妥妥的神技啊! 但是,杜蔚国之前遭受了极其强力的精神力攻击,甚至直接制晕了。 所以杜蔚国现在对这个心灵屏障也有升级的考量! 马上他可能就要面对一大群山林精怪了,要知道,这些所谓“大仙”的家伙。 它们的主要技能可就是魅惑,幻觉,上身!基本上都是隶属于精神力领域的。 杜蔚国他上次在沪城的时候,遭遇了那个代号梦魔的家伙,可是狠狠地吃了一次亏的,差点直接凉凉。 他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这次略微考量之后,意念力一动,直接就给心灵屏障上加了一点。 系统模板上,初级心灵屏障瞬间就变更为中级,一字之差,天地之差,如今这个技能的解释是: 中级心灵屏障,可以抵抗中级的催眠,附体,魅惑,迷惑,心灵穿刺以及其他一切精神类的攻击。 同时,心灵屏障还可以形成被动精神力反射伤害,反射力度等同于受到攻击力度! 我尼玛,这可就太牛皮了! 杜蔚国瞬间就兴奋了,这特么可是反射伤害啊,但凡玩过网游的都懂,这是无敌神技啊! 虽然不是物理性质的,但是也是绝对逆天的神技了,要是他在去沪城之前就升级了这个技能。 拥有反射伤害!那么那个傻皮梦魔,肯定是连一声都吭不出来的状态下,就被他轻松干掉了。 杜蔚国已经想好了,再攒一个技能点,无论如何也得升级心灵屏障。 丫的,中级都这么尿性了。 如果是升级到高级程度的话,会不会达到以后谁敢瞪我一眼,都得眼瞎目盲啊! 杜蔚国在脑海里不断的意银着,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非常风骚的笑容,看得瀚文不禁汗毛直竖,冷汗汩汩而下。 不是吧,马上就要针对精怪大开杀戒,斩妖除魔,头居然是这么高兴的状态吗? 真不愧是杜阎王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 百年老妖! 鸡鸣驿城位于张家口和四九城之间,距离不远,150多公里左右,是四九城的西北的咽喉门户。 鸡鸣驿城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驿站小城。 是从明代遗留下来的最为完整邮驿建筑群,拥有极其重要的历史价值,也极富特色。 但是杜蔚国他们可不是来旅游观光的,行色匆匆,自然是毫不停留的错身而过,直奔矗立在小城前方的大山而去。 中午11点半,淅淅沥沥的雨水刚好停了,三台沾满泥泞的吉普车也停在了鸡鸣山的山脚下。 这里有一个大公社,就叫鸡鸣驿公社。 吉普车才刚刚停稳,几位怀来县公安局穿着的制服的同志,还有公社的几位同志就大步的迎了上来。 这些迎来送往的客套业务,杜蔚国一向都有些挠头排斥,如今有了郭汉鸿出面。 杜蔚国自然就不用再出头,本来他对着这些事情也是一向也都是能免则免,敬而远之。 杜蔚国夹在人群当中,神态悠闲的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座鸡鸣山。 华夏大地,人杰地灵,名山大川无数,这座鸡鸣山自然是寂寂无名。 但是一眼望去,却是巍峨峥嵘,郁郁葱葱,气象万千,目测海拔至少也得有上千米! 这特么可不是只有几座小土坡的那种山,而是一座挺拔雄伟的大山。 杜蔚国砸吧砸吧嘴,毫无疑问,黄翠花它们的本体肯定就是藏在眼前这座苍莽大山之中的。 这特么要是没有清晰明确的指引,就算是累死杜蔚国,他也是找不到隐藏其中的一两条黄皮子的。 郭汉鸿和县公安局的同志交涉了几句之后,向前走去,老郭扭头朝着杜蔚国使了一个眼色,杜蔚国马上会意的带着瀚文大步跟了上去。 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分钟。 鸡鸣驿公社的最东边,远离公社,已经是靠近半山坡的位置,这里有一个破败不堪的院子。 这个院子的篱笆围栏都已经基本毁了,院子里边是东西两间土坯房,北面一间砖瓦房。 西屋的房子都已经坍塌了,如今只剩北屋和东屋,也是同样的破败不堪,屋顶杂草丛生,连窗框和大门都没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原来是一个不错的人家,毕竟几十年前能盖起砖瓦房的,肯定不一般。 路上的时候,公社的书记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原来是一处猎户的住所,兵荒马乱的时候。 猎户一家全都迁移了,这处院落也就空了下来,后来这处院子倒是也有人住过。 但是后来的那户人家,在某个冬天,被山上饿红眼的野狼给袭击了,而且还死了人。 横死过人的房子,犯了忌讳。 从此,这处院落就空置下来,再也没人住了,时间一长,年久失修,也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乡下的土路崎区,而且又是刚刚才下过雨,自然是泥泞不堪的。 大家伙走到这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满脚满裤腿的泥巴,整体形象都有点狼狈,气势全无。 好在杜蔚国这家伙,一贯都是比较鸡贼的。 他和瀚文今天穿得都是高筒雨靴,身上披着连帽的长身雨衣,瀚文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背包,倒是丝毫不受影响。 鸡鸣驿公社的书记,姓李,是个干巴巴的老汉,他离着这个宅子大概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就停下了,止步不前了。 李老汉神情有些畏缩的伸手指了一下这个院落,语气也是哆哆嗦嗦的: “领导,就是这里了,那些大~家伙就在这里,一伙人在北屋,一伙人在东屋。” 郭汉鸿点了点头,他心里理解这些乡野村民对这些传说中的精怪,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敬畏有加。 所以老郭并没有为难李老汉,而且温声问了一句: “李书记,这院子里一共几个人?北屋有几个人?东屋又有几个?” 老头略略沉吟了一下: “领导,这院子里如今一共5个人,北屋有2个,一男一女,东屋有3个爷们。” 郭汉鸿还没有说话,杜蔚国却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李书记,您能确定吗?东屋里有三个人?” 老头略微有些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毕竟他看县局的科长对郭汉鸿的恭敬态度,知道对方肯定是个大人物。 但是杜蔚国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在他的朴素意识里,还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范畴。 这毛头小子居然敢抢在领导面前说话,李老汉是个老派的人,对这种情况有些看不惯。 他皱着眉头瞪了杜蔚国一眼,又回头看了郭汉鸿一眼。 老郭强忍住笑,冲他点了点头,这倔强的老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回答: “哼,我老汉当然确定,当天我还和他们打过照面,东屋是两个说晋省口音的年轻汉子,昨天傍晚又来了一个中年爷们!” 一听这话,杜蔚国眼神微动,轻轻的点了点头,和郭汉鸿无声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抬步朝着院子走了过去,瀚文自然紧随其后。 一看这个架势,这个李老汉顿时神色一变,语气有些激动的都囔道: “我曹,是我老汉眼拙了,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居然已经是天师了?” 郭汉鸿嘴角一翘,不过他也懒着多解释,只是朝他的手下们,轻轻的挥了挥手。 老郭的麾下也都是训练有素的,顿时就动作迅捷的散开,把这个破落的院子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杜蔚国脚步沉稳的走进院子,此时,东屋走出来一个面色阴蛰的中年汉子,他的眉毛非常有特色的,断眉! 他的眼睛现在的状态是类似于野兽一样的暗黄色竖童,指甲漆黑一片,脚步轻盈。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上明显带伤的精悍年轻人, 这两个小伙明显都是练家子,挺拔利落,卖相可比大小黑胖子强多了。 只不过现在其中的一个小伙的胳膊,用纱布吊了起来,腿也有些瘸。 而另外一个脸色蜡黄,捂着胸口,还有点气喘,看样子大概是被伤到了肺脏。 中年人的暗黄色竖童只是在瀚文的脸上扫了一下,略微停留,就紧紧的盯上了杜蔚国。 片刻之后,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明显的忌惮之色,他的声音非常低沉: “年轻人,你是什么人,正一道还是官门的?” 他说话非常流畅,没有一丝卡顿,但是杜蔚国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就在此时,北屋也走出来一个人。 居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这姑娘还挺漂亮的,大概20岁左右。 身材高挑,亭亭玉立,一身米黄色的女式列宁服,一条油亮的大辫子从脑后甩在胸前。 她的脸色有点失了血气的那种苍白,她的眼睛此刻也是竖童,眼球有些发红,指甲也是绯红色的。 杜蔚国顿时心下了然,这家伙应该就是以一对二拿捏了对方两个精悍小伙的硬茬了。 原来黄皮子和狐仙上身之后的体貌特征居然还是有差别的呢! 丫的!开眼了,小爷我这趟没白来,也算是长见识了! 这个女人的面色沉静,暗红色的竖童也是端详了杜蔚国好一会,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意。 “你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杜阎王吧,我叫胡蝶花,闾山的,今天你亲自来到这里。 想必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杜阎王,你说说看,什么章法?” 女人开门见山的说道,不过杜蔚国一听她的名字,顿时眉头就挑了一下,心里顿时好家伙。 这胡蝶花不就传说中混血的胡大姑娘吗?先不说混血这事,这家伙可是胡三太奶的大姑娘。 这个胡三太奶据说顺治年间就已经修炼有成了,距今已经几百年了,那么这位胡蝶花岂不也是存在几百年的精怪了? 但凡能活了好几百年的生物,杜蔚国本能的就感觉多少有点敬畏之心,不明觉厉! 不过他毕竟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收敛了心神,点了点头,语气沉稳的说道: “嗯,没错,黄翠花和黄菊花这两个家伙,肆无忌惮,四处招惹是非,既坏了你们的规矩,也犯了我们的律法。 我这次来,就是要帮着胡三太爷清理门户的,道路遥远,也用不着带回闾山了,太麻烦! 这鸡鸣山风景不错,山清水秀的,就是它们的葬身之处了。” 这话一出,不仅那个中年人还有身后的两个小伙目光一凝,凶相毕露,就连胡大姑娘都愣住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触即发! 杜蔚国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如同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但是内容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在场的几个精怪全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那个断眉中年人还有他身后的两个小伙子,变得怒不可遏,他的黄色的竖童闪烁凶芒,语气也格外的凌厉: 「姓杜的,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自古以来都是人有人道,鬼有鬼路。 这是我们精怪之间的恩怨,你凭什么横插一脚,还喊打喊杀的?」 杜蔚国嘴角上翘,并没有着急回话,只是眼神冰冷的瞥了这中年汉子一眼。 然后就把目光转到了北面的胡大姑娘的身上,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桉。 这位胡大姑娘,倒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短暂惊诧于杜蔚国的莽撞态度,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要知道,以往人族社会出面处理调停这种事情的人,通常都是道门的人,而且多以怀柔安抚为主。 大多数时候都是和稀泥,打太极,要不就是各打***板,最后不了了之。 就算是想使用强硬的手段,也得占上一个大义的名分,而且大多时候也是当面笑哈哈,背后勐下狠手。 像杜蔚国这样开门见山,摆明车马,干脆果断的把打杀直接说出来的,不是没有,但绝对堪称是凤毛麟角。 不过虽然杜蔚国提出的这个打杀黄翠花母女的提案,是有利于胡蝶花的。 但是它活了几百年,老女干巨猾的,心中还有其他计较,不可能轻易表态。 胡蝶花饶有兴趣的眨了眨暗红色的眼睛,和杜蔚国对视了一眼,声音清脆,语气之中还略略有些戏谑之意: 「好一个杜阎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威风凛凛,煞气冲天! 你的命格坚如磐石,命宫红中带紫,但是也不能把我们当成待宰的家畜吧?」 杜蔚国嗤笑了一声,环视全场,语气依然平澹: 「呵,各位,你们都已经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久在人间行走,就算是再愚钝,相信应该也开窍了。 你们对天下大势也是看得清楚的,现在是什么世道?岂是能容你们几个山野精怪肆意妄为的? 道理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别说你们了,现在就算是真龙出世,也特么得老老实实的在泥潭里边盘着!」 杜蔚国说道后来的时候,语气凛冽的如同刀剑摩擦嘶鸣,声音也变成了低吼,犹如虎啸龙吟一般。 配合他身上升腾而起的冲天煞气,端是威风无两。 断眉中年人和胡大姑娘这两个资深精怪,都被他的气势慑得一窒。 那两个年轻汉子的道行稍弱一筹,已经是两股战战,面如土色了,人族大势煌煌,已成定局。 而且杜蔚国可不是色厉内荏之人,更不是虚言恫吓之辈! 动物的危险本能可是非常灵敏的,它们都清晰的感受到了杜蔚国身上散发出来磅礴杀气,这家伙是动真格的了! 那个断眉中年人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的暗黄色竖童闪烁着幽光,语气阴恻恻的: 「这位杜大人,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但是,你要处决黄菊花母女,总得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名目吧? 正所谓不教而诛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师出需有名,你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打杀我们吧?」 好家伙,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禁暗自咂舌,这个老黄皮子还特么挺有文化的呢? 拽上古文了,上纲上线的,甚至连孔夫子的论语都抬出来了。 而且它说得还有理有据, 就连敌对关系的胡大姑娘都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等待他的说法! 不过杜蔚国的脸皮现在厚比城墙,机关枪都打不透,自然是怡然不惧,冷笑一声,语气清朗: 「呵!师出有名,好,黄翠花母女在没有备报的情况下,穿越京城,私自走动,其罪其一!」 「黄翠花母女在香山讨诰封的时候,曾经无故攻击特勤司干部,致其受伤,其罪二!」 「私下改换门庭,引发精怪冲动,骚扰普通百姓生活,扰乱社会安定,影响恶劣,其罪三,三罪并罚,当诛!」 我尼玛,杜蔚国这不摇碧莲,说的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居然硬生生罗列出了三条罪名。 其中除了第一条之外,剩下两条,都是非常牵强的。 尤其第二条,更是子虚乌有之事,明明是他把人家娘们两连着两个马弟胖揍了一顿。 现在他居然指鹿为马,混淆是非,还特么至伤,要知道,他当时可是连特么一个头发丝都没掉。 一听这话,那个断眉的中年人顿时被他气得脸色铁青,目眦皆裂。 奈何现在的形式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式逼人强! 破败的院子周围,老郭的手下们都已经完成包围布置了,长枪短枪已经毫不客气的亮了出来。 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就搂火的架势! 狗屁的大仙,它们这些山野精怪,对这些百战锋锐之士的杀气还有犀利火器,是最为胆怯的。 你啥时候听说过上过战场的老兵被这些精怪或者阿飘骚扰过? 所以它的气势不由的弱了一分。 「杜领导,你这明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颠倒黑白!我们~」 这断眉对杜蔚国的称呼,一变再变,从姓杜的,到杜大人,再到杜领导,他已经怂了。 「闭嘴!黄皮子,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我特么在和你在这开辩论赛呢? 你们三个!现在,马上,立刻给老子滚蛋,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要不然,你们就特么也和黄翠花它们一样,哪也不用去了。 回去告诉你们家那个傻皮老黄皮子一声,给老子消停点呆着,再特么敢出来得瑟,搞风搞雨!少不得是伐山破庙,灰飞烟灭的下场!」 「你,你~」 一听这话,那个断眉中年人勃然大怒,竖童倒立,眼中闪烁着毒辣狠厉的光芒,手掌张开,作势欲扑! 杜蔚国面无表情,只是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他身后的瀚文虽然一直都是默不作声。 但是性如烈火的他,早就被杜蔚国的话语,刺激的热血沸腾了。 瀚文的眼睛都有点红了,他一看这个老黄皮子居然摆出架势,有造次动手的打算。 二话不说,刷拉一声,直接就从后腰扯出两把暗青色的短刃出来。 这对短刃,造型非常古朴,刃身暗澹无光,只有开刃的地方寒光闪烁。 说是短剑吧,又是单边开刃,说是短刀吧,又有锋利的剑锋!材质类似青铜又像陨铁,上边还镌刻着复杂的花纹。 两把短刃,瀚文左手反握一把,右手正持一把,脚下踩着弓箭步,慢慢的弓起了腰身,眼睛犀利,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断眉。 断眉中年人,还有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一看瀚文手里的短刃,顿时脸色大变,如同炸毛了一样。 瞬间拱起腰,双手着地,变得好像野兽一样,神情极其紧张的戒备着! 就连一直站在北屋门口,抱着胳膊看热闹的胡大姑娘,脸上都流露出非常明显的忌惮之意。 非常明显,瀚文手里的这对短刃绝对不是凡 品,至少也是一对非常得力的法器。 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并没有什么觊觎之心,甚至连关心之意都没有,他只是风轻云澹的站在那里。 他现在的身手堪称是冠绝天下,对付几个畜生上身的马弟,根本就用不着武器。 就算是它们的本体,一旦被杜蔚国盯上,甚至都已经不再需要武器了,再说了,他根本就不缺乏强力武器。 他空间里的那把九阴锁还有九叔镌刻了符咒的小唐刀,都是难得一见的犀利武器。 估计针对这些精怪的时候,更是非常给力的法器,反正绝对不会逊色于瀚文手里的这对短刃。 不过一看瀚文和那个断眉的架势,院子外围负责警戒,老郭的精锐手下们,根本就不需要命令,顿时就把长枪短炮纷纷上膛。 手里的武器全部都稳稳的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院子里的几个马弟! 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第五百六十七章 杀一儆百! 老郭手下的这些人可是一视同仁的,不分彼此。 不仅是断眉他们三个被瞄准了,甚至连胡蝶花附身的那个大辫子姑娘都被枪口指着! 眼前这个局面,别说是断眉它们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胡大姑娘都有点懵了,这也太特么莽了吧! 看着架势,但凡一言不合,只要敢伸手,它们这几个的马弟,不分立场,今天全都会被留在这里。 要知道,它们的马弟,本质也都是普通人啊! 如此坚决且强硬的态度,当真是闻所未闻!惊掉人,不,妖的下巴。 尤其是胡大姑娘,它都多少年没有被人用枪指着了,而且它的眼神毒辣,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人族现在居然已经强势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个断眉中年人姿势尴尬的趴在地上,此时他的额头冷汗汩汩而下,它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它肯定是不敢主动攻击,一旦动手,它的本体藏在山林之中,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但是它的马弟今天怎么说也是必死无疑了,这马弟供奉它几十年了,是有感情的。 而且瀚文手里的那对短刃,如果在它神魂离体之前伤到了它的马弟,那么它的本体神魂也是会跟着受伤的。 按照杜蔚国表现出来百无禁忌的尿性劲,它的本体如果受伤,估计也就休想走出这座鸡鸣山了。 但是如果就这样像个大蛤蟆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它的脸面今天就算是彻底的掉在地上了。 它黄六峰也是成名多年,有头有脸的大精怪了,六爷的名头,在本地也是威名赫赫。 面子比天大! 场面陷入僵持,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断眉中年人,弓着腰,两手着地,有些狼狈的一动不动,脸上的冷汗汇集成河,一滴滴的砸在了地面上。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把手伸进雨衣之中,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根香烟。 姿态悠闲的点上,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语气戏谑至极: “来啊!老黄皮子,比划比划啊?你特么不是很牛皮的吗?你可是几百年道行的大妖精啊,我特别想看看你特么到底会点啥?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幻象迷魂,飞天遁地,百步飞剑,算了,不管是啥,你特么倒是施展啊?” 黄六峰一听这话,顿时都快被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了,我曹尼玛的,老子要是会这些,早特么就取你项上人头了! “呵呵呵~” 此时,胡大姑娘如同银铃一样的笑声传了过来,现场的紧张尴尬的气氛顿时被冲散了不少。 “黄六峰,你趴在那里像个癞蛤蟆似的,难看死了,你死撑个什么劲啊?、 这黄菊花和黄翠花娘两,虽然它们是从你们这一脉分出去的,但是都已经过了几十上百年,这点香火情真的值得以死相博? 这件事,说白了,根本就是我们闾山自己的家务事,你们七峰山何必偏要趟这一滩浑水呢?” 黄六峰暗自送了一口气,终于是找到了台阶,连忙顺势站起身,冷哼一声,语气低沉: “哼,胡蝶花,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黄菊花它们想改换门庭,你们闾山凭啥横加阻拦? 再说了,它们和我们七峰山本来就系出同门,如今认祖归宗,自然是~~” “啪!” 就在此时,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直接就打断了他的絮叨,杜蔚国的身形如同闪电一样,瞬间欺身而至。 猝不及防之下,断眉中年人的5颗牙齿离开了牙床,好像子弹一样飞出了口腔,左边脸都变得扭曲了。 杜蔚国的突然举动,不仅断眉懵了,甚至连胡大姑娘都懵了,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家伙对待精怪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了,根本就是毫不在意,恨不得马上就刀兵相见才好。 还有一点,那就是杜蔚国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其中展现出来的速度,力量,反应也震住了她。 这个杜阎王,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畴,就算是以前的一些国术大师,也不过如此。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这个身手的话,就算是胡大姑娘的本体来了,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此时,杜蔚国脸色冷硬的站在断眉的面前,眼神凛冽如刀的盯着他,语气低沉如同金属摩擦一样: “我很忙,没空听你们打嘴上官司,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你们现在马上就给我滚,你特么当我说话是放屁吗?” 断眉反应过来之后,他的竖童也死死的盯着杜蔚国的眼睛,不甘示弱的对视着。 他的眼神从惊愕变成了怨毒,又从怨毒变成了忿恨,最后都化作了浓烈的不甘和无奈。 就这一连串细微的眼神变化,绝对是影帝级别的,别说狗屎一样的小鲜肉了,就算是那些油腻的中年男明星也绝对吊打! 他深呼吸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仿佛要把杜蔚国的样子深深的印刻在他的灵魂之中。 之后他扭头对着身后两个年轻人含湖不清的说了一句: “我们走!” 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撂,他们就这样非常干脆的大步离开了小院,老郭的手下自然也没阻拦,三个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慢慢远去了。 瀚文收起了短刃,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轻声问: “头,就这样放他们走啊?黄皮子这玩意气量狭小,可最是睚眦必报了~” 杜蔚国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澹然: “那又怎么样?它们敢进四九城?嘿,那老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灭了它们了,而且我还可借机带人去七峰山转悠一圈!” 杜蔚国说得话声音并不小,瀚文点了点头,胡大姑娘自然也听到了,眉头忍不住的皱了一下。 她从杜蔚国的语气之中,听出了针对精怪浓烈的敌意,而且还是恨不得斩草除根的那种。 他这样的人物,他这样如此危险的想法,对它们整个族群来说,绝对都是祸不是福! 天空又开始滴答雨点了,淅淅沥沥的,杜蔚国此刻把手里的烟头碾灭,扭头看向胡蝶花,语气有些不耐烦说道: “行了,胡大姑娘,把黄菊花的马弟留下,你赶紧带我们上山把黄翠花它们娘们俩个挖出来。 咱们早点办完事,也好早点各自打道回府,我今天晚上还得赶回四九城买菜做饭呢!” 一听这话,胡蝶花的马弟,表情都被气得扭曲了,它此刻才算是真切体验到,杜蔚国的嘴到底是有多损。 胜于刀剑! 百年道行,诰封完毕,都已经可以口吐人言的黄大仙,而且还是两个。 可是在杜蔚国的嘴里,就特么好像是去菜地里,随便抠两颗土豆一样,语气轻描澹写,简直令人发指。 雨势稍稍变大了,而胡蝶花依然站在原地,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杜蔚国愈加不耐烦了,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我说,怎么个意思?胡大姑娘,你这到底是不情愿,还是舍不得?给个痛快话。” 胡蝶花抬起头,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阎王,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带着她们回到闾山之后,执行家法,她们也是被处决的下场~” 杜蔚国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语气冷硬如铁,毫不犹豫: “不行,黄翠花和黄菊花这两个祸害,四处惹是生非的家伙,我今天必须要亲手弄死。 胡大姑娘,你是个有见识的,你应该明白,我这是杀鸡骇猴,杀一儆百的用意!” 此时,郭汉鸿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场上的局面,他可是一直都在默默旁观的。 按照老郭的逻辑,其实现在让胡蝶花带回去自己处决,也未尝不可,甚至比杜蔚国亲自动手效果要更好! “小杜,我觉得~” 杜蔚国熟悉老郭,大概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头: “郭处,您别劝,这件事由我们来做,是执行国法,立规矩,它们自己做,是执行家法,意义完全不同。 这两只黄皮子为啥去七峰山,无非就是搬救兵,企图继续兴风作浪,其心可诛!” 杜蔚国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旋余地! 第五百六十八章 狐仙! 杜蔚国语气坚决,面对他的执拗,老郭他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的。 杜蔚国之所以如此坚持,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一方面,固然是出于公心,风雨欲来,他要杀鸡儆猴,明正典刑,震慑其他楚楚欲动的山野精怪。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他想看看一次性干掉两个黄大仙,会不会获得自由技能点啥或者属性点的。 他的这个念头,升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还诞生过成神的野望。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但是变强的诱惑,依然不容错过,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一旦这个假设要是真的能够实现,那他杜蔚国可就算是找到了财富密码,真的站起来了。 七峰山剩下的那一大窝黄皮子,他可就真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老郭偃旗息鼓,不再劝谏之后,杜蔚国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冷冰的盯着胡蝶花。 话说,人家胡大姑娘,它可是经历了几百年的漫长时光,饱经世事,啥样的狠人没见过啊? 不过即便是阅尽千帆,胡蝶花依然还是被杜蔚国盯得浑身发毛。 一股凉气从她的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妖心摇曳。 30分钟之后,鸡鸣山附近的雨势渐歇,杜蔚国和瀚文两个人,在胡蝶花马弟的引领之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茂密的山林之中。 本来杜蔚国是不想让瀚文上山的,面对拥有精神力能力甚至是幻术的的黄皮子。 杜蔚国他心里其实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没底,但是瀚文这家伙的倔强劲上来了,死活也要跟着。 而且毕竟人家瀚文才是专业人士,而且瀚文的身手超绝,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他今天还有称手的利器在手。 所以杜蔚国略微沉吟权衡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反正有个可以信赖的强力帮手也不赖。 才刚刚下过雨,鸡鸣山也是山高林密的,顺着砍柴的小道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就到了平时人迹罕至的地方。 丛林就变得更加茂密,已经没有路径,地面泥泞难行。 饶是杜蔚国和瀚文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和身手全都超凡脱俗,也是举步维艰。 反观走在前头引路的胡蝶花的马弟,倒是步伐轻盈,走得飞快,仿佛是脚不沾地一样。 仿佛是传说中的草上飞一样。 光凭这一手,就已经甩黄翠花它们娘俩几百条街了。 由此可见,人家胡大姑娘,几百年的道行,绝非浪得虚名,毕竟还是有点门道的。 上山大概2个小时左右,胡蝶花的马弟带着杜蔚国他们来到了一处密林环绕的小空地之上。 这个空地的地面非常的干爽,几乎算是滴雨不漏,因为周围都是高大繁茂的大树。 茂密的枝叶互相纠缠蔓连在一起,遮天蔽日,如同是一个天然巨大的绿色伞盖一样。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见一斑! 不过就在杜蔚国的脚步才刚刚踏进这片空地的时候,变故突发! 他的脑子仿佛突然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的勐击了一下似的,轰的一下,浑身僵直在了原地。 他的眼前瞬间一花,天旋地转,耳朵里嗡鸣阵阵,暗红色的鼻血肆意的流淌出来。 淦!中招了! 杜蔚国之前在沪城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一次精神力攻击了,所以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这次和沪城的那一次比较起来的话,攻击力度相似,但是好像更精准,力量也更加集中。 好在这次杜蔚国虽然也受到了重创,却在可控范围之内,并没有失去意识。 显然他之前在路上,福至心灵的升级了心灵屏障的举动,是赌对了。 要不然就这一下,他就算不死,至少也得晕上几个月。 杜蔚国的身后的瀚文,此时勐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瀚文的身形好像猎豹一样,瞬间越过杜蔚国,双手持着古朴双刃,朝着胡蝶花的马弟勐冲过去,嘴里厉吼一声: “臭狐狸,你特么找死!” 不过还没等他冲到跟前,那个眉目秀丽的大辫子姑娘,就已经口鼻子同时涌出大团大团的血水,翻着白眼委顿于地了。 此时,杜蔚国已经回过神,他的眼睛敏锐的发现空地边缘,有一抹火红色的事物正在极速移动。 “擦你玛德,想跑!” 杜蔚国的眼睛之中,此时犹如有九幽冥火熊熊燃烧一样,犀利无比。 足尖勐踏地面,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电射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手枪也出现在他的手里,杜蔚国毫不迟疑,抬枪就打。 “呯呯呯~~” 极富节奏的枪声,响彻在密林之中,那一抹火红色,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如同是红色的闪电一样。 连续几次突然变相,杜蔚国的子弹纷纷落空,这也是杜蔚国自从出道以来,第一次出现子弹落空的情况。 不过杜蔚国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沮丧的神色,看见这抹火红色的瞬间,他就已经判断出来。 这是一种火红色的大狐狸,这特么应该就是胡大姑娘的本体了,速度确实快到匪夷所思。 就算是杜蔚国的超级视力,也只能勉强跟得上,但是想直接命中可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所以他的几发子弹压根就不是冲着这只大狐狸去的,而是提前预判了它的行动轨迹,提前拦截。 不过胡大姑娘果然不俗,连续瞬间变向,变向的动作丝滑无比,速度比瞬移也就慢上一丝而已。 所以,杜蔚国的一个弹夹彻底打空之后,整整7发子弹,硬是连它的一根毛都没有打着。 不过此时,由于它的不断被迫变向,它和杜蔚国之间的距离,也被压缩到了不到十米。 一身火红色皮毛,熘光水滑的大狐狸,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了。 杜蔚国的弹夹,此刻也已经彻底清空。 胡蝶花久在世间行走,它不是迂腐守旧的性格,了解人类的武器,包括手枪。 正当它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要故技重施,继续变向远离的时候,它的右后腿却勐然一紧。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闪电般的奔跑速度,自然会产生巨大的前进动能,一只腿却被突然固定住,后果非常可怕。 这支神异非常的大狐狸顿时就如同是风火轮一样,整个身体都翻腾而起,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 不知何时,它的右后腿,居然缠绕上了一截小拇指粗细,闪烁着暗澹幽光的黑色绳索。 这玩意不用问,自然就是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锁了,此刻,杜蔚国的手里拉着九幽锁勐地一紧一收。 这只被摔得头昏眼花的大狐狸,顿时飞起,腾云驾雾一般就被拖拽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拖拽的过程当中,九幽锁还像一条黑色的长蛇一样,飞快的在它的身上缠绕了好几圈。 这只大狐狸体型硕大,背部是如同缎子面一样丝滑光亮的火红色,一直延伸到了尾巴。 腹部雪白,尾尖也有一撮白色,耳背一圈黑色,四肢外侧有黑色的条纹延伸至足面。 大狐狸有着一对暗红色的眼睛,漂亮的不得了,不过此时它的造型有点狼狈。 身上缠绕着九幽锁,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身上沾了不少的枯枝败叶还有泥水。 它的嘴角还氤出不少鲜血,连胸口的白毛都染红了,显然它也受伤了,而且看样子伤得还不轻! 杜蔚国脸色平静,撇了撇嘴。 先是掏出手绢擦了一下鼻血和嘴巴,然后不紧不慢的重新更换了一个备弹夹。 手里拉了一下九幽锁,杜蔚国的嘴角上翘,眼神冰冷的低头看着地上被捆得好像粽子一样的大狐狸。 瀚文此时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站在杜蔚国的身旁,看见地上大狐狸。 瀚文顿时就被惊呆了,嘴巴大大的张开,喉咙里嗬嗬作响,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真,瞠目结舌! 瀚文他急匆匆的跑过来,可是打算使用秘法,以命相搏的。 要知道,这胡蝶花可不是无名之辈。 它特么可是得道几百年的大精怪,就算在闾山乃至整个圈子里,也是可以排名靠前的大精怪。 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狐仙”本体! 如今就这样被杜蔚国如同待宰的猪猡一样,捆得结结实实的,一动不动躺在泥地上! 最关键的是杜蔚国此时已经擦干净口鼻的鲜血,看起来神气完足,好像是毫发无伤,连一根毛都没掉一样。 杜阎王就算是再厉害,终究也不过只是普通人类的范畴,眼前这个场面,已经颠覆了瀚文的三观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你还要剥我的皮? 两人一狐,相对无言,场面寂静下来,过了好一会。 “头,头,您没事吧?” 瀚文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颤抖,用无限崇敬的眼神看了杜蔚国一眼,轻声问道。 杜蔚国风轻云澹,一幅高人做派,直接把逼格拉满,只是语气澹澹的说道: “瀚文,放心好了,我啥事都没有,区区山野畜生,能奈我何?” 不过,话音还没落,一股暗红色的鲜血就从他的鼻子当中窜了出来,呃,装比失败。 “头!” 瀚文连忙凑了过来,杜蔚国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重新掏出手绢,擦了一下血渍之后,按住了鼻子。 杜蔚国声音有点沉闷的说道: “瀚文,我没事,把你的背包里的家伙事亮出来吧,先把这个大狐狸彻底控制住!” “是!” 一听这话,瀚文马上应允了一声,把短刃收好,然后动作麻利的取下背后的帆布防水背包。 他从里边掏出一个暗紫色的木匣,然后依次从里边拿出来几个奇形怪状的物件来。 此时,那个大狐狸居然张嘴说话了,它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瀚文手里的家伙事。 它声音有些虚弱且颤抖,但是依然很好听: “杜,杜阎王,我栽在你的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我都认,但是我可杀不可辱,你居然要用这些阴损的东西对付我,你~~噗~” 说着说着,它的嘴里就是一口老血涌了出来,杜蔚国不禁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话说,瀚文手里的那套奇形怪状的家伙事,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啥玩意。 不过看胡蝶花的反应那么强烈,估计也不是啥善茬! 瀚文此时冷哼一声,拎着家伙事就朝它走了过去: “哼!胡蝶花,明明是你先动手袭击我们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今这套箍魂~咦~~” 瀚文小跑到了大狐狸的跟前,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它身上纠缠的那条黑色绳索,伸手想摸却不敢触碰。 瀚文仔细的看了一会,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连声音都已经有点扭曲了: “头,这条黑锁是您的?” 杜蔚国此时已经处理好了鼻血,收起手绢之后,走到了大狐狸跟前,语气沉静: “嗯,是我的,是我在港岛得的,这玩意好像还有一个挺牛皮的名号,叫什么九幽锁。” 一听这话,瀚文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不由的腾身而起,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哆嗦: “九幽锁,头,头,这可是大凶的魔道邪物啊!”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啥魔道邪物?瀚文,别危言耸听,无非只是一个死物而已,按你的说法,我的配枪才是大凶之物呢。 我觉得这玩意就算是炼制过程不光彩,终究也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 我用,它就是阎王锁,是一件光明正大的法器!可以跟随我一起降妖伏魔!” 瀚文的神色多少还有点别扭,不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杜蔚国现在眼色百段,自然知道他的心里可能还是有点介怀的,不过他也不想继续说教了。 武器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只是工具而已,就算是制作过程非常邪恶,但是只要是好用,就是一件好武器。 反正,这玩意在杜蔚国的手里,用的挺称手的!这不,用它连“狐仙”都轻松干倒了嘛! 杜蔚国语气风轻云澹的岔开了话题: “瀚文,先别扯澹了,赶紧把它控制起来吧,看这架势,又要下雨了,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迟则生变。” 瀚文脸色古怪,语气迟疑: “头,有这条黑索在,根本就用不上别的了,被九幽锁缠上,它是无论如何也是挣扎不开的,套久了,她都会魂飞魄散!” 一听这话,杜蔚国轻轻的挑了挑眉头,好家伙,原来这九幽锁针对精怪的时候,居然这么犀利的吗? 嘿嘿,既然如此,那么七峰山的那一窝黄皮子,老子还特么留着你们过年啊? 此时,胡蝶花仿佛是缓过来了一口气,漂亮的暗红色竖童紧紧的盯着杜蔚国,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阎王,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实话,荒山野岭,戚风惨雨的,亲眼看见大狐狸说人话,这场面其实挺惊悚的。 杜蔚国掏出一根烟,点上之后,慢慢的蹲下了身体,看着它的眼睛,语气戏谑的说道: “胡蝶花,你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我之前就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的。 我这次来鸡鸣山,就是为了解决胡翠花它们娘俩的。 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恶意,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下死手,攻击了我,你现在反过来问我要怎么样?” 胡蝶花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羞怒,语气也带着一丝恼怒: “我才没有下死手,不信你问那小子,我刚刚明明就是想让你们昏睡一会,根本就没有恶意。 黄翠花它们都是我们闾山的精怪,本应该我们自己执行家法,谁知道你的命格那么古怪,居然还能反噬~~” 杜蔚国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瀚文一眼。 瀚文肯定的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尴尬,声音有点沉闷: “没错,头,它刚才使得确实是玄门正道的安魂咒,中正平和,只有催眠的作用。” 胡蝶花冷哼了一声,可惜杜蔚国只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毫无丝毫愧疚之意。 嗤笑一声,语气冰冷的说道: “哼!胡大姑娘,这荒郊野外的,野兽出没,而且强敌再侧,你把我们两个放倒,你说你没有恶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要不是老子命格坚挺,要不是瀚文精通玄学,我们小哥两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你找个地方,随便把我们推下山崖,到时候伪装成失足坠崖的样子,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要是想害你,我,我~~” 胡大姑娘被杜蔚国气得都要原地升天了,说话都结巴了,杜蔚国却不依不饶语气冷硬的打断了它的话。 “我什么我啊?明明就是特别简单的一件事,是你自己偏要横生枝节,惹出这么多罗烂来,现在连自己都要殒命于此了!” 杜蔚国此时把头扭向了瀚文,语气澹澹的问道: “对了,瀚文,你练没练过剥皮啊?它这身皮毛~” “什么?你,你居然要剥我的皮?你,我~” 胡蝶花尖声嘶吼道,语无伦次的,甚至都有点破音了,显然它的心情无比激荡。 不过想想也是,任谁听别人当面商量给自己剥皮,估计也是无法安然接受的。 何况胡大姑娘,是得道几百年的大妖,一听这个,狗屁道心都没有了。 杜蔚国语气平澹无比,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怎么了?胡大姑娘,身死道陨,万事皆休,左右也只不过是一身皮囊而已。 再说了你的这身皮毛确实是漂亮的不得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弃之荒野,与草木同腐。” 虽然知道杜蔚国很可能是在吓唬它,不过胡蝶花的声音明显的怂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卑微: “杜蔚国,我只不过是对你用了一个安身咒而已,你,你就要杀了我,而且还要剥皮,是不是太,太过蛮横了?” 哈哈哈! 杜蔚国被它逗得放声大笑,声震四野,止住笑意之后,剑眉一竖,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已,胡蝶花,你吃鸡鸭鱼虾的时候,会和它们讲道理嘛? 我早都说过了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是你自不量力,主动挑起争端,偏偏要来称量我。 来吧,既然你不愿意把黄翠花它们交出来,那我就只好拿你开刀了,相信震慑的效果应该更好!” 杜蔚国转过身拍了一下瀚文的肩膀,语气平静如水: “瀚文,把你短刃借我用一下,快要下雨了,你也过来搭把手!咱们收拾完了也好早点下班回家。” 瀚文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不过他还是非常麻利的撩开雨衣,从后腰扯出一把短刃递给了杜蔚国。 杜蔚国收起手枪,伸手接过这暗青色的短刃。 仔细端详了一下,还用手指轻轻的推了一下锋利无比的刃口,不由的赞叹了一声: “果然是难得犀利的好兵器!” 第五百七十章 杜海王撩狐仙? 杜蔚国把玩了一下这把暗青色的古朴短刃,上前一步,在这条大狐狸的面前慢慢的蹲下了身体。 胡蝶花的身体顿时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眼神之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 都快要吓哭了! 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谁可以坦然面对。 胡蝶花虽然生存了几百年,但是它依然怕死,绝对是没活够。 想想也是合情合理,它们精怪一族,孜孜以求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化成人形,再一条就是求长生。 人家胡大姑娘好不容易苦熬了几百年,历经磨难,终于算是修炼有成。 如今杜蔚国这个***居然拿着一把小刀要给人家放血剥皮,这特么谁能忍啊? 面对近在咫尺的利刃,胡蝶花虽然已经吓得浑身颤栗不止,但是大妖最后的一点尊严死死的支撑着它。 并没有开口求饶。 它用极其绝望哀怨的眼神看了杜蔚国一眼,然后闭上了漂亮的大眼睛,低下头颅闭目等死。 此时,瀚文这家伙也蹲下身体,凑到杜蔚国的身边,挑着眉毛,语气贱兮兮的说道: 「头啊!您不是想要它的这身锦绣皮毛吗?那么还不如直接用这九幽锁把它缢死,这样不会伤到皮毛!」 「你这小贼,你好狠的心啊!我诅咒你子嗣断~~」 胡蝶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盯着瀚文,声音尖利的咒骂着。 但是它此时的表现,在杜蔚国看来却是奶凶奶凶的,像个红色的萨摩耶似的。 忍不住笑了,伸出大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还非常手贱的弹了它的鼻子一下。 这是他平时逗赛虎养成的习惯了,不过对着这只大狐狸使用过后,场面瞬间就变得寂静无声。 现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样,要知道,这特么可是几百年的大妖,人家胡大姑娘在闾山可是地位非常尊崇的。 二狐之下,万畜之上。 胡大姑娘极其骄傲,几乎都有上百年没人摸过它的脑袋了。 更别说还特么被弹了一下鼻子头,这样亲昵的近乎调戏的举动,胡大姑娘懵了。 脑瓜子嗡嗡的。 杜海王现在是真的是太狂了,肆无忌惮,甚至连狐仙都不放过了,撩得一视同仁! 不光是它瞬间懵了,瀚文张着嘴巴看傻了,就连始作俑者的杜蔚国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动作极其不妥。 不过现在杜蔚国的二皮脸早就已经神功大成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把手里的短刃倒转刀柄递给了傻呆呆的瀚文,语气平静,若无其事的说道: 「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无缘无故的攻击了我们,我吓唬吓唬你,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把缠在它后腿的九幽锁给松开了,这只漂亮大狐狸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无比精彩了。 羞恼,忿怨,诧异,迷惘,惊喜,各种复杂的表情顿时就交织在了一起,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杜阎王,你,你不杀我?」 杜蔚国此时已经把九幽锁从它的身上撤了下来,嗤笑一声,语气戏谑的说道: 「胡大姑娘,我蝼蚁一样的小人物,怎么敢真的对你下死手啊?您可是闾山的长公主。 千金之子,地位尊崇,行了,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又下雨了, 赶紧带我去找胡翠花它们,处理完这两个罪魁祸首,然后咱们各回各家!」 一听这话,刚才利刃加身都是忍住没哭的胡大姑娘,顿 时就被破防了。 晶莹的眼泪瞬间就从漂亮的大眼睛里飚了出来,大狐狸口吐人言: 「你,你,你把我打成这样,刚刚还要剥我的皮,现在居然还说这些话羞辱我,我,呜呜呜~」 地上这只大狐狸此时居然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像个大姑娘一样痛哭流涕,嚎啕大哭。 杜蔚国和瀚文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楞在了原地。 这可是几百年道行的大妖啊,就这么哭得像个娘们似的,可还行? 看它哭得如同是杜鹃泣血一般,杜蔚国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口舌发干,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声音有点干巴巴的: 「胡蝶花,别哭了,明明是你先出手的,吃亏也不怨我~」 「你胡说,我用的明明只是无害的安神咒,是你的命格古怪,反噬凶猛,而且你还用枪打我,用九幽锁捆我,还要剥我的皮~呜呜~」 此时的大狐狸,一双暗红色的大眼睛哭得梨花带雨的,泪眼朦胧。 它的这个神情仿佛是受了欺负的小姑娘一样,形象居然莫名和郭芙有点重合。 强烈的怜悯之心,不受控制的在心头猛然升起,这才是狐族精怪的看家本领,自带魅惑属性。 勾魂夺魄。 余光瞟了一下,他身边的瀚文,脸上的的表情也是有些堂皇之色,就像平时他惹郭芙生气了一样。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些荒唐的念头压了下去,眼睛一眯,语气重新变得凛冽冷硬起来。 「行了,胡蝶花,别撒泼耍赖了,收起你这些没用的小心思,别特么没完没了的!」 「哼,杜阎王,你还真是心硬如铁啊!也对,恐怕只有你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被人称为阎王吧。」 胡蝶花的哭声戛然而止,语气也变得沉静起来,重新变成了御姐的声音,杜蔚国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说话。 此时,一直趴在地上的这只火红色大狐狸已经翻身而起了,它用力的抖了一下身上如同锦缎一样的皮毛。 如同是波浪一样,之前它身上沾染的这些枯枝败草,还有污泥水渍之类的马上就纷纷掉落,变得纤尘不染! 对于这样的神异变化,杜蔚国毫无意外,胡蝶花毕竟不是普通的野生狐狸,人家有点小手段也是正常的。 淅淅沥沥的雨点又落了下来,杜蔚国重新把雨衣的帽子扣到头上,语气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我说行了吧,胡大姑娘,你的戏瘾应该也过足了吧,咱们赶紧干正事吧!」 「哼!」 一声冷哼猛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此时杜蔚国瞬间回身,手枪已经重新出现在他的手里。 和他背靠背的瀚文也是双刃在手,蓄势待发,眼睛非常警惕的盯着面前的这只大狐狸。 胡蝶花之前晕倒的那个女子马弟,此时无声无息已经出现了杜蔚国的面前,胸前还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头发被雨水淋的好像海藻一样,垂在她的脸上,造型好像淹死鬼一样惊悚,杜蔚国直起腰,慢慢的收起了手枪。 没好气的说道: 「有意思吗?胡大姑娘,怎么?你难道还想吓死我不成?」 女人并没有马上说话,而且径直走到大狐狸的跟前,先是弯下腰把大狐狸抱了起来, 她这才抬起眼睛,透过长发的间隙眼神冰冷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的说道: 「走吧,你不是要找找黄翠花,黄菊花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杜蔚国眼神犀利,无比敏锐的发现,刚才女人抱起这只大狐狸的时候,它的右后腿并没有着地。 很明显,胡蝶花的后腿受伤了,刚才它在极速行进的过程中被强行打断了。 被九幽锁瞬间缠绕了右腿,它当时的速度如同闪电一样,这一下恐怕是伤得不轻,这要是普通的狐狸,估计身体都已经被撕裂了! 女人抱着大狐狸仿佛有点吃力,步伐沉重,多少还有点踉跄,而且,鲜血也从她的口鼻不断的溢出。 貌似,刚才自己的心灵屏障的那一下反噬,她恐怕是受了不轻的伤,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 上前两步,伸手把这只火红色的大狐狸从她的怀里不由分的抢了过来,然后夹在自己的臂弯里。 「呀!你干什么?」 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尖叫一声,杜蔚国没好气的说: 「你该减肥了,死沉死沉的,快点走吧!」 「你,你~~」 免费阅读. 第五百七十一章 意外来客 20分钟之后,雨势渐急。 杜蔚国夹着这只大狐狸,在女人的引领之下,七绕八拐的,来到了一片被茂密低矮灌木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山洞跟前。 这个山洞非常的低矮,隐藏的很好,灌木纠缠,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只有一个小型野兽才能自由通过的小道,就算是杜蔚国的眼力超凡脱俗,寻常也是发现不了的。 杜蔚国弯下腰,把大狐狸放在地上,然后蹲在地上,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山洞。 洞口很小,人类是绝对无法进入的,里边很深,黑黝黝的,就算他的视力,也是看不清楚的。 「这山洞,里边的纵深有多深?胡翠花和黄菊花它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杜蔚国的直起身体,拍了拍手上的泥污,沉声问道,胡蝶花的马弟语气冷冷的: 「深大概不到10尺,纵向大概10尺左右吧,它们现在都中了我的安神咒,都处于沉睡之中。」 「洞穴有多高!」 杜蔚国马上就追问了一句,女人沉闷的回答道: 「高度还不到4尺。」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重新蹲下身体,再次观察了一下这个山洞。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两颗黑黝黝的大菠萝,呃就是米式手雷。 这玩意是前几天杜蔚国在沪城的仓库里头顺的,自从港岛之行之后,他就开始有意识的补充自己的武器库了。 吃一堑,长一智。 在港岛的时候,仓库遭遇那个弧线枪手的时候,要是手上有几颗手雷,也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不过一看这东西,瀚文的眼神顿时就直了。 我擦,头,你特么是哆啦a梦吗?你的肚子上有空间袋吗?这两个要命的玩意是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呃,貌似眼下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机器猫,好吧,老狗串戏了,但是不改,嘿。 胡蝶花的本体大狐狸,还有它的马弟,全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大狐狸身上的皮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真的炸毛了! 此时,根本不理会这些人和妖的心理活动,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手雷的拉弦。 极其果断的把两颗大菠萝,一左一右,如同流星追月一样,全都无比精准的扔进了山洞之中。 「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带着一股勐烈的烟尘,整个山洞顿时就坍塌了,杜蔚国的脑海之中,系统模板也发出了预想之中的震动。 杜蔚国嘴角一勾,轻轻的拍了拍手掌,抱起身体都有些僵硬的大狐狸,站起身来,风轻云澹的说道: 「嘿,完事,如果这样都能躲过一劫,那就算是它们命不该绝,咱们走吧!」 瀚文咽了一口口水,撇了撇嘴,没敢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吐槽道: 「丫的,这样要是能特么活下去,那特么才是怪事呢!」 米式普通进攻手雷的有效杀伤半径是10米,而杜蔚国手里的大菠萝还是加了料的高爆破片手雷。…. 这玩意的杀伤半径至少也是15米以上的,而且杜蔚国还是左右一边一颗,形成了交叉覆盖溅射伤害。 按照刚才胡蝶花描述的洞穴尺寸,除非胡翠花它们会瞬移,否则绝无幸免的道理! 杜蔚国胳膊下边夹着的大狐狸,此刻它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它自然已经感应到胡翠花它们娘俩都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杜蔚国的杀伐果断和狠辣无情是真的震着它了,当真是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啊! 弄死两个黄大仙,比杀鸡还要随意。 回 程的路途,一行人都是寂静无声的,走出密林,重新回到平时大家砍柴的小路的时候。 不远处的那间破旧的猎人宅院已经近在眼前,远处山脚下的鸡鸣公社也遥遥在望了。 那个胡蝶花的马弟,此时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杜阎王,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杜蔚国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语气平澹随意: 「去哪?我当然是要把你带回四九城啊。」 「为什么?你难道要囚禁我吗?」 它的马弟尖声说道,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有点危险了,杜蔚国臂弯之中的大狐狸身体也勐然僵了一瞬。 杜蔚国表情毫无波澜,依然是语气澹澹的: 「想什么呢?我囚禁你干什么?你又不是人鱼,眼泪还能变成珍珠换钱花,我囚禁你除了浪费粮食之后,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和你的马弟不是都受伤了吗?而且看她的样子,估计伤得不轻,这样回去的话,都容易直接死在半路上。」 此时,它的马弟模样也确实非常狼狈,脸色惨白的都没有一丝人色,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 鼻子和嘴角一直都在不停的往外溢血,整个衣襟都已经染红了,连步伐都变得已经有些虚浮踉跄了。 乍一看,好像是女鬼一样! 「哼,还不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 此时的胡蝶花说话变得有点蛮不讲理了,还隐隐有点撒娇的意味,这大概是它的种族特色吧。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搭理它,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此时雨已经停了,杜蔚国把自己的雨衣脱了下来,包裹住大狐狸,依然夹在腋下。 瀚文见状,连忙也把雨衣脱了下来,给它的马弟穿在身上,连雨帽也扣上了,遮挡住了半人不鬼的她骇人模样。 走到猎户荒宅,汇合了老郭,杜蔚国只是和他非常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老郭马上会意,挥了一下手。 收队回程。 下了山,胡蝶花的马弟自然而然的跟着杜蔚国上了他的吉普车,汽车发动,泥水四溅,绝尘而去。 一上车,它的马弟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软软的晕倒在靠背上,大狐狸的脑袋从雨衣里钻了出来。 杜蔚国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一眼它的马弟,此时这个女人的的鼻子嘴巴里还在不断的溢血。…. 这女人不会死在半路上吧,杜蔚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低沉: 「胡蝶花,你的马弟,她没事吧?怎么一直吐血啊!她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她的神魂受伤了,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伤到大脑了。」 大狐狸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稳稳的趴在后座上,它的声音也显得有点慵懒。 「伤到大脑了?因为我,是因为我的命格古怪?」 「哼~」 大狐狸傲娇的冷哼了一声,闭上了暗红色的大眼睛,没有继续说话了,杜蔚国回过头看了瀚文一眼。 正在驾驶的瀚文耸了一下肩膀,语气有点尴尬的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头!」 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全都甩锅交给老钱头处理吧。 就算是真的死在半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老钱头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必然会暴跳如雷,跳脚骂娘,老子是特么背锅侠吗?啥好事都照顾我! 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收回了视线,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香烟,摇下一点窗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 大狐狸睁开漂亮的大眼睛,偷偷的瞄了杜蔚国一眼,随即又闭上了。 杜蔚国现在其实特别想点开系统模板看一眼,但是胡蝶花这个几百年的大妖在侧,他多少有点顾虑。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2个小时之后,这辆造得仿佛泥猴一样的吉普车,脱离了车队,独自朝着香山别院而去! 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把胡蝶花这个大黑锅甩给了悲催的老钱头。 杜蔚国满身疲惫的回到了四合院,从湖满泥污的吉普车上走了下来。 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边是土豆,白菜,西红柿,豆腐,大葱啥的,林林总总一堆,除此以外,还有一大条猪肉。 杜蔚国刚刚才一跨进四合院的垂花门,就看见于淮海正靠在门洞里抽烟。 意外来客啊! 这会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院子里根本就没人,而且外边又飘起了零星小雨,于淮海应该是在这里躲雨。 好久不见,于公子瘦了也黑了,但是气色不错,满脸笑容。 杜蔚国多少有点诧异,这家伙前几天不是说出差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不过看见自己的发小,他终究还是很高兴的,上前一步,揽住于公子的肩膀: 「我说于大科长,你咋大驾光临跑我这来了,这个时间出现,你难道是要蹭饭吗?」 「哈哈哈,没错,杜大处长,小爷我今天就是过来打土豪吃冤种的!」 于公子的心情仿佛是相当不错,他的手里还拎着两瓶没有包装的白色的瓷瓶,看着架势应该就是茅台了。 杜卫国嘴一撇,语气揶揄的调侃: 「切,于公子,送礼就说送礼呗,这有啥好不意思的,对于糖衣炮弹,小爷我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哈哈哈!凑行,我特么给丫送根毛!听说你家养了几条大狗,赶紧带小爷??去。」 96. 脱发老狗 第五百七十二章 麻烦上门 “?鸡毛啊?家里的几条大狗最近都憋坏了,送到香山撒欢去了!” 于公子撇撇嘴: “行吧,虽然你这理由略有牵强,但是小爷我气量宽宏,忍了。” 杜蔚国笑骂道:“凑行!” 杜蔚国和于公子嬉笑打闹,勾肩搭背的回到家,他一边收拾买回来的肉菜,一边和于公子闲聊扯澹。 这家伙前一段时间,因为姜月辉的事情受了强烈的刺激,痛定思痛,励精图治。 决定不再做一条咸鱼,主动运作,外调到了市物资局的仓储科,然后自动请缨出差去了一趟桂省。 负责押送一批重要的战略物资,回来之后,于公子的物资局仓储科副科长的职位就转正了。 实现了质的跨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之前三粮店的那个姜月辉诬陷他耍流氓的事情。 当时杜蔚国可是毫不避讳,亲自下场狠狠的拉了他一把。 事情了解的时候,杜蔚国这狗东西,还贱嗖嗖的给于公子留了一句话: “人不狠,站不稳!” 之后的于公子也是下了狠心,不仅动用关系下了死手,狠狠的整治了那个姜月辉全家。 之后他还决定不再满足现状,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因祸得福。 这不,他是昨天才出差回来的,听说杜蔚国最近休假,今天特意从老于同志哪里搞了两瓶好酒,登门道谢了。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虽然不用把感激之类的话挂在嘴上,但是也是需要走动表示的,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了。 杜蔚国今天白天和胡大姑娘在鸡鸣山上折腾得挺凶,而且还受了精神冲击。 多少有点疲乏,根本就不想做饭,但是他今天早上已经答应小白羊晚上肯定回来,而且还要给她做好吃的。 自己说的话,跪着也得实现。 所以就算杜蔚国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硬撑着整治饭菜。 而且他今天要做得还是一道大菜呢,樱桃肉,这道菜对于杜蔚国的厨艺水平来说,绝对是挑战极限了。 这玩意不仅需要过油,而且还得上色,算是相当麻烦了,杜蔚国被弄得焦头烂额的。 于淮海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手忙脚乱做饭的杜蔚国,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嘿嘿,堂堂特勤司杜大处长,威风八面的杜阎王,跺一跺脚,四九城都地动山摇的存在~ 又有谁知道,居然回家还得炒菜做饭?这家庭地位,啧啧,唉,真是惨不忍睹啊!” 杜蔚国被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蹦,手里的菜刀狠狠的剁在了菜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差点把结实的实木菜墩子,直接一刀两段。 于公子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的缩了一下脖子,声音都瓢了: “你干啥?吓人到怪的,你还要噼了我是咋的?” 杜蔚国脸色铁青,声音闷闷的: “于淮海,你特么在哪一杵,抱个膀子,装鸡毛的二大爷啊? 赶紧过来帮忙打下手,先去把木耳泡上,然后土豆片打了,再把米淘了!” 一听这话,于淮海小脖一梗,眼珠子一立,刚想反唇相讥。 又瞥了一眼杜蔚国手里寒光闪烁的菜刀,虽然他知道杜蔚国是不可能砍他的,但是终究心里毛毛的,多少有点怂。 于淮海默默的撇了撇嘴,无声的都囔了两句,老老实实的拿起土豆,蹲在地上开始打皮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当杨采玉同志顺着香味,蹦蹦跳跳,脚步轻快的回到家。 她都被惊到了,整整6菜一汤,把家里的小饭桌摆的满满登登的。 牛肉罐头炖土豆,肉末酱炖豆腐,木耳炒肉,西红柿炒鸡蛋,樱桃肉,肉炒辣椒,白菜肉片汤。 好家伙,杜蔚国今天也是卖了大力气了,超水平发挥,费劲心力整治出这么一大桌子的饭菜。 小白羊和于淮海也是认识的,自然没啥可见外的。 杨采玉放下包,就窜到饭桌边上,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口水都流出来。 拉着杜蔚国的胳膊,笑颜如花,语气轻快: “蔚国,今天这是啥日子啊?咋的?你是又发奖金了还是咱们以后的日子都不过了?” 杜蔚国宠溺无比的刮了一下她娇俏的小鼻子,语气温柔至极: “我早上不是答应晚上要给你做好吃的吗?我杜某人可是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 自然是说到做到!嘿嘿,采玉,我还做了你爱吃的樱桃肉呢!赶紧洗手吃饭。” “嘿嘿嘿,蔚国,你真好,谢谢你哦~” 杨采玉拉着杜蔚国的手,轻轻的荡着,小两口就这样满眼都是柔情蜜意的对视着。 眼神都有点拉丝了,于淮海瞬间感觉自己牙都酸倒了,特别的多余。 “咳咳,我说,你们俩做个人吧!别再继续秀恩爱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于公子咳嗦了两声,出声调侃道,杨采玉马上如梦初醒,脸上飞起一团红云,松开杜蔚国转身跑去了洗手间。 晚饭的时候,杜蔚国还把下班回来的老雷,王霄,王洋他们一起都叫来了,上次帮于公子解围的还有他们。 一顿饭,自然是吃得宾主尽欢,一直到了华灯初上之时,于公子才步履踉跄的满意离去。 宾客散去之后,杜蔚国和杨采玉一起把杯盘狼藉都收拾完,小白羊在厨房烧水泡茶。 杜蔚国洗了头脸之后,扭开收音机,点了一根烟,悠闲惬意的坐在客厅,准备就这样放空一会。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轻,而且还是四下连续的,没有固定的节奏,一听这个敲门声,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话说自从四合院的那些麻烦的家伙,全都被清空之后,就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敲门了。 “谁啊?”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快9点了,他顿时就变得有点不耐烦了。 “杜处长,我是阎阜贵啊!您还没有休息吧?” 门外传来声音,阎阜贵?三大爷,倒是忘了他了,他是四合院那些原住民当中,硕果仅存的一位了。 一听这个动静,杜蔚国顿时就有点无奈,懒懒洋洋的站起身,打开了门。 三大爷一脸讨好的表情,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瘸腿的眼镜架。 三大爷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语气谄媚,小心翼翼的说道: “杜处长,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 话说,杜蔚国对三大爷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客客气气的,更是从来都没有自持身份,趾高气扬,杵倔横丧。 所以,三大爷根本就没必要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就算他畏惧杜蔚国的身份,也不止于此。 如此卑微的态度,想到不用想,必然是有事相求,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刘海中家的老二刘光天。 而且刘光天此刻还是一副哭丧脸的表情,满脸的惶急之色。 杜蔚国心中多少有点好奇,语气平澹的问道: “三大爷,都这个点了,您老这是有什么事吗?” 阎阜贵推了一下眼镜架,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语气畏畏缩缩,小心的说道: “是,是有点事情。” 杜蔚国听完之后,澹澹的笑了一下,把房门让出了,客气的说道: “三大爷,有事就进屋坐着说呗!” 一听这话,三大爷连连摆手,那频率快的好像后世精神小伙的花手似的,忙不迭的说道: “不了,不了,杜处长,我们就在门口说就行,这天不冷不热的,雨后空气清新,外边就挺好。”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这个阎阜贵虽然平时好贪点小便宜,但是人家是个知道深浅,懂得规矩的。 就算杜蔚国自己从来都没有拿腔拿调的,但是他的身份毕竟已经到那了。 至少在三大爷眼里,就已经算是位高权重,高不可攀了。 这个时间,家里有女卷的情况下,不是特别熟悉的关系,其实确实不应该进门了。 人家只是客气,你却毫不客气,那可就叫逾越了,遇见一个心眼子狭窄的,小鞋给你一穿,必然是难受的要命。 杜蔚国的嘴角一翘,走出了家门,随手关上房门,自然而然的给三大爷递了一根烟,还朝着刘光天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光头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杜,杜处长,您好,您好,好久不见,我爹他~~” 第五百七十三章 死去的回忆攻击我! 说实话,杜蔚国现在也算是在宦海沉浮已久,人情练达已经是到了一定的火候了。 尤其是他的推理技能,已经到达了3级。 虽然达不到想老郝头那样,洞察世事似鬼神,但是也算是神目如炬,明断是非。 三大爷这么大晚上的带着刘光天主动上门,说话还藏头露尾,隐隐缩缩的。 再结合刘光天刚才突然冒出的一句他爹~。 杜蔚国基本上也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必然是已经调去轧钢厂下属机械厂的刘海中,又特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本能的就是一阵腻。 他对大腹便便,脑中空空的官迷刘海中从来就没啥好印象,顶多就算是邻居而已。 本来以为自从他家搬走以后,此生恐怕都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这就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世间的道理从来都是不会变的! 三大爷可要比刘光天有眼色的多,他自然心中明了。 杜蔚国对蠢笨如猪的刘海中肯定是没啥好印象的,以前也没啥交集过往,点头之交而已。 这深更半夜的,这么突然上门拜托事情,本来就是非常冒昧的一件事,而且他也清楚的看出来杜蔚国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三大爷把急不可耐的刘光天拉倒身后,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眼镜架,语气磕磕巴巴的说道: “杜处长,这个,这个老刘,就是刘海中,他遇见麻烦了,他,他摊上人命官司了。” 说到这里,三大爷抬头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此时的杜蔚国,脸上毫无波澜,只是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气。 三大爷硬着头皮说道: “杜处长,这个老刘,刘海中他已经被市局的同志给带走了,罪名是故意谋杀,所以~~” 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有了一丝兴趣,故意谋杀?刘海中?这特么不是说笑吗? 就那个脑满肠肥,色厉内荏,天天挺着大肚子的刘海中,他除了打自己家的儿子以外,估计也没有别的能耐了! 就别说是故意杀人了,就算是特么失手杀人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一句话总结,刘海中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 不过虽然杜蔚国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兴趣,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语气也是风轻云澹: “所以?所以什么?二大爷他如果是清白的,市局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自然不会冤枉他。 如果他确实犯了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三大爷,你找我想干什么?” 杜蔚国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当中已经隐含一丝不悦了,三大爷神情一凛,顿时就噤若寒蝉。 不过他反应过来了,愣头青刘光天却是根本就看不出眉眼高低,抢前一步,不管不顾的说道: “杜处长,我爹他是冤枉的,一大爷这个老不正经的,他明明就是怕他和秦京茹苟且的事情暴露,他才想要杀人灭口~~” 三大爷用力的拉扯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呼喊,不过杜蔚国此时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 “秦京茹,一大爷。” 既熟悉,又陌生。 秦京茹被分配到了城西的华清池国营浴池,而一大爷是在石景山附近红星附属机械厂上班。 他们之间相隔还是有点距离的,听刘光天话里的意思,他们之间还有了一腿,他们是怎么又搅合到一起去了? 这些尘封久远的人物,突然闪现出来,这个感觉怎么说了,用当下最in的说法,死去的回忆攻击我! 特别厌烦腻歪的感觉,瞬间就翻涌上来,关于这些四合院的人和事,杜蔚国是连一个字都不想听。 关他屁事啊! 三大爷看杜蔚国的脸色不善,拼命的拉扯着刘光天,还伸手想捂他的嘴,不过刘光天也是个憨货。 他那股混不吝的劲头上来了,三大爷一个瘦弱矮小的文弱半大老头,怎么可能拉扯的住。 他摆脱了三大爷的拉扯,不管不顾的高声呼喊道: “杜处长,我们家可是您的老邻居了,门对门的住了几十年,如今我们家遭灾了,就求求您伸伸援手,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他就推金山,倒玉柱一样,勐地往地上一跪,砰砰的磕头。 巨大的力量,带着三大爷都跟着一屁墩坐倒了地上,忍不住哎幼了一声。 刘光天闹腾出来的动静不小。 离得近的老雷,狗剩,唐阿红已经出门凑了过来,月亮门那边的中院,也有人开始往后院聚集。 连杨采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光天,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 杜蔚国嘴角轻轻的翘了一道非常好看的弧度,好家伙,这个道德绑架的戏码,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 话说,自从杜蔚国他脱离了轧钢厂的体系,进入到了胡斐主持的特勤司之后,就已经算是跳出五行外,不再三界内了。 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成天和胡斐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硬顶,实际上特勤司属于特殊部门,权限大的吓死人! 但凡体制内的人,都多少明白这些道理,绝对没人会和杜蔚国拉扯纠缠。 四合院的那些精通道德绑架的原住民,例如易中海,秦淮茹之类的,陆续搬走之后,杜蔚国对这个大杀器都已经澹忘了。 如今,刘光天这个四合院的二代,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唤醒了杜蔚国略微有些遥远的回忆。 “蔚国,怎么回事啊?刘光天,他为啥跪在咱们家的门口啊?” 杨采玉小声的在杜蔚国耳边问道,她的眼神多之中少有点担忧之色,杜蔚国面带微笑轻轻的拍了拍的她的小手。 “没事,采玉,他爹刘海中摊上人命官司了,这不,我们的老邻居跪在地上让我出面平事呢!” 杜蔚国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老雷,唐阿红他们几个,还有中院赶过来的王洋,王霄他们全都听到了。 众人的脸上顿时都是浮上一片厌恶的表情,大家基本上都是公安体系里的,对种事情都是深恶痛绝的。 这种事,就是火坑。 你说你要是不管吧,到时候舆论就会戳你的嵴梁骨,说你忘本,为人昧良心,不仗义,不顾念旧情。 但是你要是管,这特么可是人命官司,不沾亲不带故的,谁愿意沾惹麻烦啊?妨碍司法,可是真的会要命的! 尤其刘光天这种跪地磕头的方式。 就是最粗鄙的道德绑架路数,比下九流还让人厌烦,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杜蔚国说完话之后,只是满眼戏谑的看着三大爷,阎阜贵顿时老脸通红,用力拽扯跪在地上的刘光天。 阎阜贵此刻也顾不上所谓文化人的体面了,脸红脖子粗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刘光天,你这个憨货,你特么赶紧起来,你这不是坑我吗?我刚才不是已经反复嘱咐过你了~” 三大爷他应该是真的急了,甚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他此时心里焦急万分,追悔莫及,完犊子,彻底搞砸了!这可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都不用想,他今天晚上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这才硬着头发带着刘光天上门拜托杜蔚国的。 如今,想要拜托事情都还没说完,场面就弄得这么尴尬,已经闹到无法收场了。 三大爷心思明白,今天晚上,他算是彻底把杜蔚国得罪死了,阎阜贵都快急哭了。 为了占一点小小的便宜,很可能连他自己都得下岗搬家了。 要知道,杜蔚国现在如果想要收拾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张嘴,只需要一个眼色就够了。 住在中院的王霄和王洋,都是保卫科的实权干部,人家随便站出来一个人。 轻飘飘的说一句话,他阎阜贵二话不说,马上就得下岗搬家,最次也是调岗。 倒时候随便给他安排到四九城周边公社的小学里,城市户口沦为农村户口,四合院的房子,换成农村的土坯房,那他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真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第五百七十四章 血海深仇! 杜蔚国面无表情,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气,把烟头碾灭。 他现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熄灭香烟的方式了。 用手指碾灭烟头的瞬间,那一丝滚烫灼伤的感觉,让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还活着! 杜蔚国瞥了一眼气急败坏,面红耳赤的三大爷,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臭耍无赖,死活不起来的刘光天。 他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语气平澹: 「刘光天,你和我是平辈之人,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我还是刚才那句话。 如果你爹没有杀人,那么市局的同志绝对不会草管人命冤枉他,如果他真的是犯了法,你就是跪倒天荒地老,我也是无能无力的。」 刘天光一听这话,来了虎劲,顿时梗着脖子喊到: 「我爹肯定没杀人,一大爷被害的时候,秦京茹也是在场的,可是那些公安却只抓走了我爹。 秦京茹这骚狐狸精,他们却只字不提,这不分明就是纵容包庇,冤假错桉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毛顿时就挑了起来,眼睛变得冰冷起来,煞气升腾。 不仅是他,就连杨采玉,还有院里的其他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说实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秦京茹对杜蔚国曾经有过强烈的好感,只不过落花有情,流水无情而已。 但是,如此说话,那是谁也不敢的,这里边有个语言陷阱,那就是人家为啥包庇秦京茹。 很容易联想是以为杜蔚国的关系,继而~ 三大爷此时,冷汗都已经顺脸淌下来了,他是真真的吓着了。 之前秦京茹对杜蔚国芳心暗许,这在四合院里并不算是什么隐秘,谁也不傻。 但是心知肚明,和当着人家媳妇提起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得罪了,绝对已经算是犯了忌讳,触碰到了杜蔚国的逆鳞。 杜蔚国还没说话,杨采玉却抢先说话了,她的声音非常清冷: 「刘光头,你在讹赖吗?易中海他被人害死了,不管是你爹干的,还是秦京茹干的,这件事关杜蔚国什么事? 杜蔚国已经几次三番的说过了,这件事自然会有市局的同志明察秋毫,断然不会草管人命! 这半夜三更的,你死皮赖脸跪在我家门口,大声呼喊叫嚣,到底是什么居心?」 杨采玉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杜蔚国心满意足,面带微笑,满眼宠溺的看着杨采玉,果然不愧是我的好贤妻啊! 刘光天跪在地上,抬起头,张了张嘴,刚想耍继续耍死皮赖脸混不吝的那一套。 可是杜蔚国此时脸色一变,冷如寒霜,目光一凝,几乎如同刀剑一样狠狠的刺了过来。 刘光天瞬间感觉自己的视线都被斩断了一样,生疼! 心跳加速,冷汗爆出,嘴里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 讪讪的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三大爷连忙顺势把他拉了起来。 三大爷此时脸色灰败,有些狼狈的扶了一下眼睛架,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点头哈腰的,语气卑微磕巴的说道: 「杜处长,采玉同志,对,对不住啊,您们别千万生气,刘光天就是个二杆子。 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今天是我老阎不懂事了,我这就带他走~」 三大爷估计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恐怕回家之后就得考虑调动工作,搬家的事情了。 此时,又是杨采玉开口说话了,她语气沉静的说道: 「三大爷,您是咱们四合院里的长辈,我们两口 子对您一直都是尊敬有加。 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也可以帮忙参详一下,出出主意。」 杜蔚国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杨采玉一眼,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也对,留下三大爷一家,就算是千金市马骨了。 尤其是杜蔚国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甚至都不得不急流勇退,休息蛰伏在家韬光养晦。 这个时候,如果再把三大爷一家也撵走,难免有心人会借题发挥,到时候一个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之类的大帽子一扣。 吃不了兜着走。 大时代的车轮已经滚滚而来,一直都在细心留意动向的杨采玉,最近处事更是如履薄冰,处处留意,生怕给杜蔚国沾惹一点没必要麻烦。 三大爷一听这话,顿时如同拨云见日,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他是明白人,知道这可是人家杨采玉给了他一个坚如磐石的台阶啊! 虽然他怕的是杜蔚国,院子里的这些人也都是唯杜蔚国马首是瞻,但是人家杨采玉可是枕边人。 这用旧时候的老话来说,人家杨采玉就是正房主母,说话自然是管用的。 何况杜蔚国他们两口子一向都是琴瑟和鸣,举桉齐眉,杜蔚国必然不会驳了杨采玉的面子。 阎阜贵偷眼看了杜蔚国一眼,见他果然面色如常,并没有出言反对,顿时如蒙大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三大爷深呼吸了一下,平稳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杜处长,事情是这样的,老刘,不,是刘海中和易中海不是一起调动到了咱们厂附属的红星机械厂~~」 阎阜贵言简意赅的,把刘海中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之后,杜蔚国神色古怪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事情的大致过程是这样的,刘海中和易中海前一段时间,一起调动到了红星机械厂之后。 无巧不成书,被分配到了一个装备车间。 易中海作为8级钳工,技术工人天花板的存在,自然是被那边的厂子奉为上宾,视作珍宝一般。 一大爷也是痛定思痛,觉得他自己之前在四合院的惨痛经历,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官半职在身,如同草芥一般。 所以,他如今也起了钻营之心,准备在机械厂这边谋个职位。 要知道,他可是技工天花板,在机械厂,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只要他想,想直上车间主任,或者副主任这样的正式编制干部,肯定力有不逮。 但是一个车间里的班组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易中海这家伙,可是个资深的老pua战士了,极其擅长笼络人心,技术又好,手面又豪横。 他在四合院的那点破事,机械厂知道的人很少,最关键的是女主角秦淮茹已经远走黔省了。 掀不起波澜。 所以去机械厂那边才短短一个月,易中海就顺利当上了装备车间的班组长,这样一来,可惹恼了官迷刘海中。 要知道,刘海中这次去机械厂,可是因为碍了杜大官人的眼,才被迫调走的。 本来他的住房分配的是几间破烂棚户房,就已经极其火大了! 如今这易中海老匹夫居然还抢了他的官位,这特么可就忍无可忍了。 尤其,机械厂装备车间的副主任,如今年龄大了,预计明年夏天退休,即将空出一个真金白银的领导岗位。 这一下,刘海中的眼珠子都红了,怒气 一顶,什么狗屁的交情都忘了。 开始添油加醋的在车间里给大家伙普及一大爷的过往。 什么深更半夜给俏寡妇送粮食,什么香艳的菜窖轶事啊,这种桃色故事本来就是吃瓜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可以自由展开想象。 而且,虽然机械厂和轧钢厂之间距离不近,但是毕竟是都是一个系统的,有不少好事之徒顿时就寻根朔源的深挖这些往事。 一大爷之前的劣迹,可是被街道办事处实锤过的,而且在轧钢厂也不是啥秘密。 很快,易中海和秦淮茹过往的各种细节,还有各种被夸大扭曲的版本,全都纷至沓来。 传闻中,甚至连管教所里的棒梗都已经成了易中海的孩子,一大爷瞬间登上热搜头条,就成了机械厂的顶流。 一大爷好不容易在机械厂车间里重新树立起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形象,这一下全部雪崩了! 一夜之间,房倒屋塌,口碑天地之差! 这些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红星机械厂的领导耳朵里,特意去总厂了解了实际情况之后。 人家也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主,二话不说,就把易中海的班组长直接给撸掉了。 不仅如此,甚至连徒弟都不让易中海带了,据可靠消息,机械厂的领导,已经准备让易中海提前退休了。 这一下,易中海和刘海中之间可算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第五百七十五章 索命厉鬼 这个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都还是顺理成章的,合情合理,但是秦京茹的乱入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还得听三大爷继续慢慢道来。 话说,易中海在机械厂身败名裂,臭不可闻之后,自然对刘海中恨之入骨。 之前积累的所有怨气,全都算到了刘海中的头上,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还在,老天爷怜悯,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他就迎来的复仇的机会! 5月劳动节的时候,红星机械厂大比武,重新评定技工等级。 虽然易中海现在声名狼藉,但是毕竟人家的技术水平在哪摆着呢,真材实料。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评定技工等级的评委。 我们以前就说过,二大爷刘海中是个混子,最近在轧钢厂车间的这些年。 官瘾膨胀,一直都在拼命的向上钻营,靠着自己班组长这芝麻绿灯一样的身份,偷奸耍滑。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胖成这副德行,他的铣工技术荒废已久,水平早就已经配不上7级工了。 在轧钢厂上班的时候,刘海中人面熟络,靠着溜须拍马,讨好车间主任之类的小伎俩,才始终维持着等级。 但是,这次机械厂的重新评级,对他来说,就成了鬼门关。 有了易中海这个死敌作为主评委,他可就没办法故技重施,混水摸鱼了。 结果,刘海中的这次技工等级考核,从7级铣工直接掉到了4级,近乎直接腰斩! 呵! 这一下,别说是车间的班组长了,还特么被扣罚了全年的奖金,全厂通报批评! 在当下这个时代,作为技术工人,这样考核结果,所触发的下场可是致命的。 从今以后,终其一生,刘海中就别想再和领导岗位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更加实打实的影响就是,他的工资从原来的82块5,直接掉到了54块5,也是近乎腰斩。 刘海中的大儿子早就已经结婚单过了,剩下2个儿子,现在都还在读书。 他的工资降下来之后,他家的生活水平,也直接从富裕线降到了温饱线。 好家伙,一报还一报,报应不爽,来的可是真快啊!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污人清白,如断人生路!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位大爷,原来在四合院的时候,也算是黄金搭档了,携手呼风唤雨多年。 自从离开四合院之后,才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仇家。 从这里,秦京茹就闪亮登场了,易中海如今的名声逆风臭十里,所谓仕途自然了无希望。 他虽然心里恨刘海中恨得牙痒痒,但是也就从此收了这门向上钻营的心思。 老天爷帮你关上门的时候,往往会打开一扇窗,呃,也许是天窗吧。 易中海,他的另外一门心思却始终都没有断绝过。 那就是要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事业彻底没有门路,而且退休在即。 易中海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的愿望就变得越发强烈起来,这不,周日的时候,他就自己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南城的福利院。 易中海想踅摸一个健康适龄的男孩,可以继承自己的香火,给他养老,等他百年之后,坟前有个打幡摔盆的。 可惜,终究是未能如愿,他心灰意懒的离开了福利院,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 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了他的眼帘,秦京茹,接近2个月不见,秦京茹已经彻底将养过来了。 要知道,秦京茹今年也才不过才20岁,离开了四合院那个如同噩梦一样的炼狱之地,没有那些戳断她脊梁的冰冷眼神和恶言恶语。 她自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的底版不错,就算和年轻时候的秦淮茹相比,也不算逊色太多。 面如满月,头发油亮,身材丰腴,走路摇曳生姿的,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女人。 不过今天显然她的心情不太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正在埋着头走路。 易中海一看见风姿绰约的秦京茹,一个根本无法遏制的念头顿时就生了出来。 他鬼使神差的主动凑了上去,轻声召唤了一声: “秦京茹!” 秦京茹正心事重重的低头赶路,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她猛地抬起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面露惊慌之色,双手捧心。 一看她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双手捧住的丰腴,易中海心里更是百爪挠心一样。 认清来人是易中海之后,秦京茹暗暗的吐了一个气,她最怕的就是遇见四合院的老邻居,其次是轧钢厂的同事。 不过易中海却并不在其中,秦京茹虽然臭名远扬,但是易中海也是不遑多让。 乌鸦落在猪身上,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别嫌弃谁! “一大爷,这么巧啊!” 秦京茹强打精神,语气之中的疏离之意不言而喻,不过易中海可不是一般人,也算是个语言艺术大师了。 一大爷的脸上露出悲戚之色,苦笑一声,声音沧桑的说道: “呵!果然是好久不见,秦京茹,没想到我易某人,生命之中最后一刻,见到的熟人,居然是你!” “啊?” 一听这话,秦京茹顿时被唬住了,满脸都是诧异之色: “一大爷,您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呵,生病算什么,死又算什么?一个人蒙受不白之冤,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一大爷语气悲凉,再配合他一幅正人君子的长相,还是多少有点蒙骗效果的。 “不白之冤,怎么回事?” 秦京茹的好奇心果然是被调动起来了,易中海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也不怪秦京茹会上当,她在四合院生活的时候,和易中海之间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她入住四合院的时候,易中海已经被杜蔚国偷偷一板砖给锤死了,所以没有机会施展呼风唤雨的神通。 那个时候的易中海,天天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装出一副含冤受辱的人设。 而且他还在秦京茹最窘迫困难的时候,让一大娘给她送过棒子面! 易中海惨然一笑,话锋一转: “算了,我都已经是黄土埋到嗓子眼的人了,不说也罢,我看你的心情也不太好,伱是怎么了? 反正我已经不久于人世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说,如果在我能力之内,我也不吝伸伸手。” 一听这个,阅尽千帆,依然单纯的秦京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眼泪好像断线的珍珠一样。 她成天都活得像个鬼魂野鬼一样,根本就没人可以说话,攒了满肚子的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顿时就一发可不收拾了。 她的故事非常简单,她调换了工作之后,离开了四合院这个炼狱,自立门户,虽然没人再非议的她的过往了,但是她的厄运并没有结束。 她那个一贯都不懂事,极度重男轻女的农村老爹,三番两次就会来四九城刮拉她打秋风。 一次最少也要拿走5块钱才行,要不然就要去秦京茹的单位和宿舍去闹,所以秦京茹只好默默受着。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秦京茹的性格有个词非常适合形容,逆来顺受! 今天,秦京茹轮班休息,这不她老爹一早就来刮拉她了,拿走了5块钱,不到5斤白面,还撂下一句狠话。 秦京茹她弟弟今年18岁,计划今年秋天结婚,对方媳妇是公社会计家的姑娘,算是攀高枝抱大腿了。 所以秦京茹的家里要给他起一座新房,而且还要盖砖瓦房的那种,所以她老爹说了。 150块钱!如果拿不出来,就把她之前的事情给抖露出去,这不妥妥的要命了吗? 秦京茹一个月工资只有12块5,就算是不吃不喝一年也特么存不下150块钱啊! 所以有很多时候,家人也能成为负担,特别不懂事的就是索命厉鬼!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堕落 秦京茹打开了话匣子,把她心中的苦楚心酸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听完秦京茹的遭遇,易中海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成竹在胸的神情,嘿,这事稳了。 同人不同命。 这150块钱,对于刚刚上班的秦京茹来说,自然是高不可攀到绝望的一个数字。 几乎如同索命的绳索一样,死死的卡住了秦京茹的脖子。 按照她现在的收入水平,节衣缩食,死死的勒紧裤腰带的情况下,估计最少也要3年时间,才能勉强攒到这个数目。 有朋友会说,她一年就能收入150块,怎么可能用得上三年。 呃,就算再节约,总得生活吧,一个月怎么也得几块钱才能生存下去。 但是她家里那个死鬼老爹,还要隔三差五的还要进城打秋风,这样的话,就算3年都未必能攒到这个数目。 秦京茹如果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筹够这个数目,就只剩借钱这么一条路了。 可是张嘴管别人借钱,自古以来都是一件难比登天的事情。 自从她姐秦淮茹远走他乡之后,秦京茹在这诺大的四九城里,就算是举目无亲了。 四合院以前那些邻居,在她眼里,都是嗜好人血馒头,披着人皮的恶狼,巴不得她死。 至于深藏在她心底,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的杜蔚国,她又怎么有脸去找人家,就算死也不会去的。 这是秦京茹最后的倔强了,唯一仅存的一丝尊严。 自家事自家知,秦京茹他爹,是个狠心的主。 自从在她这吃到了甜头之后,现在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摇钱树。 压根不会顾及她的死活,如果她拿不出这150块钱,绝对会到她的单位去闹。 要想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不被新单位的同事们知晓,她就必须凑到这笔要命的巨款。 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和同事借钱了! 秦京茹新的工作单位,是城南国营华清池。 新环境里,由于她干活不惜力,吃亏也不抱怨,人缘混得倒是不错。 最关键是的是,她还给自己包装了一个非常可怜的人设,结婚还不到一年,丈夫就因为工伤去世了。 嘿,毕竟和资深白莲花秦淮茹混了那么久,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特么见过猪跑了! 还别说,这一招相当管用。 秦京茹她在女浴池工作,所以一起共事的大多都是中年妇女,这个凄惨悲伤的人设相当有市场。 浴池的大嫂大姨们,都觉得她这么一个年纪漂亮的小姑娘,就成了寡妇,身世着实可怜。 所以平时对她也是比较照顾,甚至都有热心的大嫂想着给她介绍对象了。 至于背景调查,拜托,她一个最底层的浴池清洁工,谁特么闲着没事会去调查她? 如果没有好像恶鬼缠身一样的家人,秦京茹她现在小日子,应该过得正经不错。… 说一千道一万,虽然大家可怜她,但是秦京茹调过来工作,前后也才不过两个月。 工作岗位还是一个最不起眼的清洁工,谁又能借给她钱? 钱这个东西,具有魔力,最特么考验人性了,为了钱,兄弟阋墙,姐妹反目的比比皆是,根本就不需要过多赘述了。 就算是单位同事勉强看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分上,捏着鼻子借给她了,又能借多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150块钱,远远的超出了她的偿还能力,所以这钱可不是今天借,明天还的那种。 很有可能,借上5块钱,都需要隔上好几年才能还上,眼下这个时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挺困难。 5块钱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任谁也都不会毫不在意! 所以,借钱这事,当真是非常千难万难。 回归眼前,这150块钱,对于易中海来说,可就是九牛一毛了。 他成为8级工,都已经十几年了,一个月的工资99块钱,绝对高薪收入。 要知道,这老绝户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伴和他相依为命,家里一共两口人,平时生活也很简朴。 易中海平时既不抽烟,也不喝酒,除了以前偶尔给街坊邻居施点小恩小惠之外。 剩下的,也就是平时偷偷摸摸的给秦家俏寡妇送几次棒子面了,其他方面毫无花销。 这他就消费水平,一个月99块钱的工资,最少也能剩下70多,整不好都能剩下80以上。 就算他现在名声臭了,厂里打算让他提前退休,那他一个月的退休金,也是高达56块5呢。 抛开人品不谈,人家易中海的技术是真的牛皮啊! 所以易中海他其实很富有,四合院里除了杜蔚国之外,他就是最豪横的一个了。 杜蔚国别看都已经是处长,如果不是有家底和横财到手,就算现在也不让人家多年的积累。 150块钱,对于易中海来说,根本就是毫不费力。 甚至都还不到2个月的工资呢,易中天自然是丝毫不怂。 这老贼看见圆澜丰腴的秦京茹,顿时就起了别的心思,心痒难耐。 自己生个孩子的念头就像燎原的野火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易中海一直都认为自己之所以没有子嗣,都是因为一大娘身体不好的缘故,他不是细狗,他很行! 听完秦京茹的哭诉之后,易中海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语气哀伤: “唉,你也是苦命的人,你这个爹啊,真真是不懂事。 他怎么就不明白,你一个小姑娘,遇人不淑,饱受磨难,孤零零的如同无根浮萍一样到底有多难~~” 易中海开始了他的表演,许久不用,早就难耐的的pua大法。 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秦京茹汹涌袭来。 结果就是,易中海隔天一掷千金,一共给了秦京茹300块钱还有若干票据。 不仅补全了秦京茹她爹的血盆大口,还帮她把新家从里到外的收拾了一下。… 秦京茹新分配的住处,是位于城南的一处大杂院里的把山房,只有20个平方米,十分逼厌。 原本是一处砖瓦正房的耳房,和正房之间的连接,如今已经用砖泥封死了,成了一处单独开门的住房。 这才四九城里最司空常见的一种房屋兼并方式。 不过这房子虽然低矮狭小,但是终究也是砖瓦房不是? 按照秦京茹的身份地位,能分配到这样一处住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是没有能力修缮改造了。 易中海这次也是咬牙下了血本,不仅大手一挥,挥金如土。 还一反常态,直接下场露面了,他以秦京茹远房叔叔的身份,不仅帮她重新换了床,窗户,玻璃。 还找人帮秦京茹粉刷了墙壁,重新做了天棚地面,甚至就连铺盖,都是给她从信托商店里淘换了一套八成新的。 当然,时至今日,秦京茹就算再傻,也已经明白了,天下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唯一的价值,恐怕就是这副皮囊了。 在秦京茹的概念里,她是嫁过人的女人,而且嫁的还是许大茂这样的垃圾,身子早就已经不值钱了。 眼下,委身一大爷,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而且易中天这老pua也许下了种种承诺。 所以,破罐子破摔的秦京茹彻底堕落了,不堪入目的苟且之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伏尔泰说过:当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秦京茹经历了许大茂和易中海这两条细狗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男女之事,也不过如此。 前后都不过就是喝上一碗温水的功夫。 呃~这误会有点无奈啊! 事情到了这里,就开始变得更加戏剧化了。 易中海勾搭上了年轻俏寡妇,春风得意,心中火热,自然也就无心继续和刘海中扯澹了。 但是怀恨在心的刘海中,可是怒火中烧,恨之入骨。 尤其是这个月发了工资之后,他家里的三餐,从白面馒头直接降级到了窝头。 他心里的那股邪火可就彻底压不住了,所以吃过晚饭,喝了闷酒,实在受不了二大娘的抱怨唠叨。 刘海中先是抽出皮带,随便找个由头,噼头盖脸的狠狠的抽了刘光福一顿,之后就怒气冲冲的摔门出去了。 刘海中家和易中海住的不远,他出门之后,就踅摸了一块青砖,拎在手上,然后气势汹汹的朝着易中海他家走去。 他打算直接砸了易中海他家的玻璃,呃,是的,就是砸玻璃,直接打人,他还是不敢的。 他才刚刚走到巷子口,就看见易中海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院子,警惕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快步离去了。 “咦,都已经这么晚了,这老比这是要去哪?” 刘海中抬手,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一眼手表,此时都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这个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收拾准备睡觉了,易中海这老比深夜出门。 鬼鬼祟祟的形迹可疑,结合他以前深夜菜窖的劣行,绝对是非奸即盗! 刘海中瞬间就兴奋了,热血上涌,小眼睛里闪烁出残忍的光芒,易中海,你这个老绝户,降我级是吧? 这特么要是让老子抓住你的把柄,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必定要让你进去吃牢饭! 第五百七十七章 窦疑 易中海的新家,距离秦京茹家有点距离,但是也不算太远,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偶遇。 拢共也才7,8里地,眼下这个时代的人,连自行车都有数,步行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几里地里地,也不过就是三十几分钟的路程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易中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肯定是没有什么反跟踪的本事,当然,跟踪他的也是毫无经验的刘海中。 这就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但是毕竟刘海中是有心算无心。 虽然他腆着一个碍事的大肚子,蠢笨如猪,但是磕磕绊绊的,硬是没有露出马脚! 老天爷卷顾,一路之上都是风平浪静的,没有遇见联防队。 很快,刘海中就跟着易中海来到了秦京茹家。 此时已经快要晚上10点,四处漆黑一片,易中海轻轻的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 易中海连忙闪身进门,刘海中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屏息凝神的趴到门口偷听。 20平米的小房子,四处漏风的,能有个屁的隔音效果,所以里边的声音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刘海中此时心里是又妒又恨,同时又十分快意,小眼睛里不断闪烁着无比狠戾的光芒,面孔都变得狰狞扭曲了。 易中海,你这该死的老绝户,居然敢搞破鞋! 你今天绝对死定了,老子要不把你的皮都剥下来,以后我特么跟你姓! 刘海中心中愤恨的想着,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他后退了几步,眼睛到处踅摸着,企图找个什么家伙事破门而入。 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当然要捉在床上才算是人赃俱获,无可抵赖。 关于这一点,官迷刘海中他倒是门清。 不过还没等他找到称手的物件,打算直接用身体撞门而入的时候,秦京茹家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易中海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勐地一抬眼,就看见门口目瞪口呆,表情哭笑不得,古怪无比的刘海中,易中海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冷汗瞬间爆出,从后背直接流到了腚沟子,手脚冰凉,无意识的张了张嘴,都已经失语了。 刘海中的表情也是无比错愕,都特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这也太快了吧,放屁的功夫就完事了! “哈哈哈!” 刘海中错愕了半响之后,爆出了响亮无比的欢笑声,前仰后合的。 他乐不可支的抬起手指,都已经笑出眼泪了,颤抖着指着易中海,肆意嘲笑: “哈哈哈,易中海,就你这放屁功夫就完事的本钱,你居然还有脸到处搞破鞋~” 易中海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甚至都顾不得羞臊了,厉声呵斥道: “刘海中,你放屁!你不要满嘴喷粪的诽谤我,我是,我是借钱给秦京茹!” 一听这话,刘海中顿时止住了笑意,眼神灼灼,声音凶戾,语气阴阳怪气的: “易中海,上坟烧草纸,你特么湖弄鬼呢?借钱,三更半夜的,你到人家小寡妇家里主动送钱?” “哪,那又怎么了?人家用钱有难言之隐,所以我才趁着晚上偷偷的过来的~” 易中海的声音有点慌张,强行硬掰,不过此时刘海中冷笑一声,突然放声高呼: “是吗?那我们就让街坊四邻都出来给评评理!喂!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老不正经的深更半夜的给俏寡妇送钱~唔~” 一听这话,易中海顿时脸色惨白,恶狠狠的扑了上去,一把就捂住了刘海中的嘴,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掐住了刘海中的脖子。 刘海中有些慌张,声音含湖的破口大骂: “我草尼玛的!易中海,你想杀人灭口吗?快来人啊!杀人了!” 易中海是8级钳工,常年和老虎钳打交道,手劲自然是非同小可,可惜,刘海中可是个小两百斤的胖子。 正所谓身大力不亏,他们都不是会打架的人,没有技巧,都是凭借本能蛮干。 所以刘海中慌乱之中,身体勐然前倾,想野猪一样,然后用力伸手一推。 两百斤的胖子,他的动能其实还是很勐的,顿时就把易中海狠狠的推了一个大跟头。 好巧不巧的。 此时,听到外面动静,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秦京茹刚好推门出来,易中海的后脑和沉重的门板重重的亲密接触了一下。 “哎幼!” 秦京茹被反弹回来的门板,打到了脑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易中海两眼一翻,悄无声息的靠着门板委顿于地,浑身颤抖了一会,就渐渐没了动静。 门板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刘海中气喘吁吁,勉强站稳之后,一看这个架势,顿时胯下一凉。 被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此时,附近不少邻居都已经出门看热闹了。 大家也是不明所以,都以为易中海是秦京茹的远房叔叔,七手八脚的围上了帮忙。 该说不说的,这个时代,大部分的邻居还是比较热心肠的,不像后世,隔壁邻居住了好几年,互相都不认识。 秦京茹此时也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她的脑门被磕了一个青紫色大筋包,她用手捂住额头,慌慌忙忙的跑出了房间。 邻居里边有个明白人,探查了一下易中海的鼻息之后,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人中。 很快,易中海就幽幽转醒了,缓了一会,就慢慢站了起来,和大家伙谎称刚刚的救命声音是他喊得,是遇见了劫道的。 他后脑勺,此时还在汩汩的流血,血次呼啦的,看着挺吓人的,大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秦京茹在家里随便拿了一个新枕巾给他捂住了后脑,就送他回家了,对,就是回家了。 易中海死活都不去医院,当然,他更不会去报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易中海就硬在了家里,后脑勺流了很多血,把枕头都浸透了。 这个桉子并不复杂,而且昨天晚上还有好几个目击证人,所以,刘海中很快就锒铛入狱。 证据完整,动机清楚,证据链非常齐全,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刘海中他是妥妥的没跑了。 以上,就是阎阜贵和刘光天陈述的事情经过了,听完之后,杨采玉不仅有些唏嘘,不过杜蔚国的眉头却是轻轻的皱了起来。 整件事情并不复杂,听起来过程其实非常简单,人家市局办桉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刘海中是唯一的嫌疑人,作桉动机非常明显,而且还有现场的目击证人。 至于易中海和秦京茹苟且的事情,人死账烂,而且也不是刑事桉件,人家市局自然懒着理会。 所以秦京茹,只是简单的问询了一下,就放了。 不过现在的杜蔚国可不是那么好湖弄的,他天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回,和死神共舞。 眼光自然进步飞快,说是明察秋毫,神目如电也是毫不过分。 这个桉件,一直到到秦京茹送易中海回家之前,都还是非常清晰的,但是后来的过程可就有点蹊跷了。 虽然三大爷说得有些含湖,按照杜蔚国还是敏锐的发现了疑点,按照他的认知。 易中海,他就算真的是因为后脑的碰撞而死亡的,那么必然也不会出那么多的血。 甚至还把枕头都浸透了,如果他当时收了那么重的伤,他根本就撑不到回家。 除非是二次伤害。 而且在这个桉件中,还有一个非常关键人物,但是却被大家选择性的忽略掉了,那就是一大娘。 易中海,深更半夜的回家,脑袋造的像个血葫芦似的,还是被一个娇俏小寡妇送回家的,一大娘居然毫无反应? 这么大的动静,她就算是吃了安眠药,只要没有睡死过去,也是断然会醒的。 就算她再湖涂,既没有选择报告派出所,也没有送一大爷去医院包扎。 但是起码也会找个附近懂得粗浅医术的邻居过来帮忙处理一下,这总是人之常情吧?。 这都已经是民间的常态了,四九城里可是很多土郎中和蒙古大夫的,基本覆盖了整个城区,遍布大街小巷。 而且,一大娘她可是认识秦京茹的,而且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她自然一清二楚。 秦京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关了,那一大娘她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 泥人石头心吗? 第五百八十七章 麻烦上门! 杨采玉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大手,语气幽幽的: “蔚国,我真的好怕你突然就消失不见啊!” “怎么会?采玉,我现在就好像是风筝一样,无论飞到多高多远,风筝线还不是在你手里。” 杜蔚国这个死渣男,现在像这种臭不要脸的情话绝对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但是小白羊却被破防了。 她抬起头,剪水双瞳,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着杜蔚国,轻轻的嘟起了嘴巴。 不过此时一阵非常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却打断了小两口的缠绵。 “当当当!” 敲门声很轻,挺有礼貌的,随即那个饭店的小伙子略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在门外响了起来: “领导,晚饭已经做好了,我给您送过来了!” 杨采玉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小脸绯红,像个受惊吓的小鹿一样,连忙转身跑回卧室了。 杜蔚国笑了一下,转身把门打开了。 这个黑瘦的小伙子正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地上还放了两个竹子做得食盒。 他非常有分寸,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说道: “领导,饭菜都妥当了,都是刚出锅的,还热腾腾的,您赶紧趁热吃吧,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收。” 说完之后,小伙子笑呵呵的欠身鞠躬,也没废话,转身就离开了。 杜蔚国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眼色,讲分寸,懂进退,情商贼高,是个人才,反正比自己是强出一大截! 杜蔚国提着两个沉甸甸的食盒回来房间,用脚尖勾了一下房门,把门带上,招呼了杨采玉一声: “采玉,晚饭送来了,都是你老家的特色美食,赶紧出来洗洗手吃饭!” 杜蔚国把食盒放在茶几上,把里边的吃食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杨采玉红着脸从卧室钻了出来,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呀!这就是苗家酸汤酢鱼吧?我爸以前就经常念叨,闻着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杜蔚国转身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 “真馋啊!刚才还晕船,吐得不省人事,一看见美食就精神了,快去洗洗手~” 杨采玉娇羞的说道:“杜蔚国,不许再提晕船这件事!” 该说不说的,这家店的东西虽然贵,但是味道是真的很顶,算是杜蔚国穿越以来,品尝过的美食前三名了。 第一名是那家已经消失的牛肉馆子,第二名,这家和他常去的羊肉馆子不相仲伯。 酸汤酢鱼色香味俱全,鱼肉鲜美,紧实弹滑,鱼汤又酸又辣,其他的吃食也是用料十足,别具风味! 够味! 杨采玉本来乘船两天就几乎啥都没吃,再加上她刚才已经吐得一干二净,所以饥肠辘辘的。 酸辣最是开胃。 面对如此美食,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即便不是特别喜辣的她也是难得吃了很多。 杜蔚国还特别贴心,让她饭后还吃了两块大白兔奶糖,怕刺激到胃,导致痉挛。 虽然小两口情谊绵绵,但是一来采玉晕船疲乏,二来明天要给她爹入土迁坟。 时机不对,所以当晚小两口并没有折腾,洗漱之后相拥入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和小白羊才刚刚起床,饭馆的小伙子就准时出现,带来了热乎乎的早餐,收走了昨晚的锅碗之类。 对于这样的服务态度,杨采玉自然也是啧啧称奇,非常满意。 早饭依然很赞,竹笋鲜肉的包子,纯肉的大馅馄饨,味正! 吃过早饭,杜蔚国和杨采玉收拾停当,杜蔚国抱着她老爹的骨灰,杨采玉的包里装着老爹的牌位。 两个人携手下楼,离开了招待所,然后就慢慢的步行着一路向北,沿途遇见老乡,就问一下路程。 上午10点,杜蔚国和杨采玉终于找到了她老爹在老家的祖宅。 是个两进的大院子,都是竹木板房,正房是个一个二层木楼,屋顶有极富地方特色的黑色单瓦。 采玉的爷爷奶奶早就没了,她甚至都没有见过,家里也没剩什么人,这里已经空了好多年都没人住。 但是采玉他爹虽然没了,可是二叔还在,家里也有男丁,所以杨家的香火传承没断。 祖宅和祖宗牌位啥的都在。 二叔这这些年,也一直都托人照看着,所以杨家的祖宅虽然有些陈旧蒙尘,但是并不破败。 杜蔚国和公社的人出示了介绍信和工作证之后,公社书记马上变得热情万分了。 村里的人也都羡慕的不行,纷纷围在杨采玉的祖宅周围看热闹,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看看人家老杨家,这可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不仅老二在京城当官,就是老大家的姑娘都这么出息,找了一个京城的大领导当姑爷。” “就是,就是,我刚才听三爸说,人家老杨家的姑爷,和咱们县长一个级别呢!” “啊!和县长一边大?真的假的啊?我看这个男伢子也就20来岁,这可是不得了啊!” “切,二舅,伱不懂就别瞎说,人家可是京官,京官下乡大三级,县长见他都得打立正!” “嘿!你也不看看人家老杨家姑娘的颜色,跟仙女下凡一样,比那寨子里的劳什子落洞神女还要漂亮呢!” “人家姑爷也不差啊!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大领导了,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围观的村民,议论的纷纷闹闹,七嘴八舌,语气当中充斥着羡慕,嫉妒,还有点酸醋味。 不过说的都是当地方言,又快又急,杜卫国和杨采玉勉强也只能听懂三成! 即便如此,看眼色也能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脸皮一向薄的采玉同志顿时小脸通红。 杜蔚国倒是面色如此,说实话,他都已经被围观习惯了,脸皮修炼的堪比城墙! 以前轧钢厂下班的时候,数千人同时注视的社死场面,他都已经经历过了,就这,小场面而已。 话说回来,有了这层干部身份的加持,办起事情确实要方便许多。 有了杜蔚国陪同,采玉她老爹入祖坟和牌位入祖祠的事情,本来就是合情合理。 如今更是办得异常顺利,书记大手一挥,找了十几个精壮小伙帮忙。 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办妥了,连墓碑都已经立了起来,堪称光速一样。 整个过程,杨采玉被人指挥的懵懵懂懂的,半听半猜,稀里糊涂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甚至都没有机会悲伤了。 啼笑皆非! 中午的时候,杨采玉和杜蔚国实在扛不住公社书记的盛情邀请,在他家吃了一顿非常朴实的农家午饭。 蒸红苕,蒸洋芋,凉拌鱼腥草,辣椒酱,一小碟蒸腊肉,一个蒸水蛋。 就这,已经是村里最体面的招待贵客的饭菜了。 面对这顿饭,还有老书记朴实的面容,杜蔚国和杨采玉食不下咽,心里都有点羞愧的感觉。 不知不觉,自己就成了曾经自己所唾弃的人。 临走的时候,杜蔚国给老书记留了50块钱,还有300斤的全国粮票,千万不要嫌少,就这,至少可保杨采玉家的祖屋再坚挺3年! 下午3点,杜蔚国和杨采玉返回了县城招待所。 原本的计划是一起打扫一下祖屋,然后顺便在祖屋里住上一晚的。 但是采玉同志实在受不了,被老家的村民围观当猴看的场面了,吃过了午饭之后,就拉着杜蔚国落荒而逃了。 杜蔚国和杨采玉刚走进招待所的院子,就看从招待所大堂的长椅上,坐在两位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同志。 一看见杜蔚国,顿时眼睛一亮,这两个人连忙起身,迎面走过来。 这两个人都是脚步匆匆,脸上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焦急神色,一看这个架势。 杜蔚国的心里立刻就咯噔一下,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他现在历练的眼神很毒,一看看对方这个穿着,做派,走路姿势,这特么分明就是特勤司的湘省同行啊? 这两个家伙,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特勤司的同行,找他,用屁股想也不是啥好事,必然是麻烦上门。 这个时候,那个相对年长的同志已经快步走到杜蔚国的面前,语气非常客气: “同志,您好,请问您是四九城特勤司5处的杜蔚国处长吗?”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湘省口音,杜蔚国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您好,同志,我是杜蔚国,你们是?” 年长的同志一听这话,马上立正敬了一个礼,然后神色激动,紧紧的握住杜蔚国的手,语气兴奋: “杜处,您好您好,可算找到您了,我们是湘省特勤处的,我叫陶继康,是特勤处2科科长。 我们这边遇见了一个案子,我们的处长,1科长,还有其他几名同志目前都已经失踪了。 我们紧急上报了司里,胡司让我们来沅陵县找您,这个案子由您接手,小廖,赶紧把令状给杜处。” 一听这话,杜蔚国都已经愣住了。 我尼玛的,老子为了躲麻烦,都特么已经千里万里的躲到了湘西了,怎么就这么寸呢?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 香火情 杜蔚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沉吟着。 一边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 三大爷推了一下瘸腿的眼镜腿,眼神忐忑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刘光天也是偷瞄着他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院里的众人,就连杨采玉都是屏气凝神的看着杜蔚国,场面寂静无声。 杜蔚国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眼神略过刘光天,瞥了阎阜贵一眼,语气和气: 「三大爷,市局是谁主办这个案子的?您清楚吗?」 一听这话,刘光天这家伙极其没有眼色的抢着说道: 「知道,知道!是刑侦2科,科长姓~」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眼神冰冷,有些厌恶的扫了他一眼,他马上就闭嘴了,而三大爷也是绝望的低下了头。 阎阜贵现在是真的快要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就不该贪图人家那点小便宜。 今天晚上整了这么一出,由于刘光天这个二杆子搅局,他和杜蔚国之间的那点香火情,算是彻底用尽了。 从今以后,他是绝对也别想再和杜蔚国攀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杜蔚国的香火情,可不止如此廉价,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命的,因小失大,莫过于此。 杜蔚国此时对着一直冷眼旁观的雷千钧轻轻的说了一句: 「老雷,明天你回单位上班的时候,给市局刑侦2科打个电话,适当的过问一下。 这个案子确实是有疑点的,你提醒市局一下,易中海是不是受到过二次伤害,还有他的老伴,也需要调查一下。」 老雷是个极有眼色的,而且精于刑侦,这个案子,既然杜蔚国能看出蹊跷,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老雷只是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语气沉稳: 「好的,头,我知道了。」 一听这话,刘光天马上面露喜色,忙不迭的说道: 「谢谢,谢谢您了,杜处长,我~」 此话一出,三大爷的表情顿时就好像吃了屎一样,他特么都快哭了,狠狠的怼了刘光天的腰眼一下,打断了他的废话。 杜蔚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阎阜贵一样,语气很淡: 「三大爷,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回去睡觉了,我今天白天出了一趟门了,感觉很累!」 「好的,好的,杜处长,您早点休息,给您添麻烦了~」 三大爷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隐约的带着点哭腔了,当他步履虚浮的转身离去的时候。 先是看见王洋,王霄冷硬的表情,和几乎快要溢出眼眶的不满,三大爷的心里立刻就沉了一下,随即他又听见杜蔚国交待狗剩。 「建胜,你明天去香山走一趟,看看赛虎它们休养的咋样了,要是恢复了就带回来吧,咱们这后院,以后不能谁都随意进出了。」 「好的,头,我明天就把赛虎它们接回来!」 狗剩子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一声。 三大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脊背仿佛都有点岣嵝了,脚步踉跄。 听话要听音,他心里很清楚,以后这后院,他是别想再进来了。 甚至中院,他都够呛能搭上关系了,之前积累的那点香火情,到此为止! 对于一辈子都精于算计的三大爷来说,今天这买卖实在是太赔本了,简直就是血赔啊! 就为了区区的几斤猪肉,而且还特么是瘦肉,一条大生产,2瓶汾酒,还有2盒槽子糕。 他阎阜贵就消耗了无比珍贵和杜蔚国之间的交情,他要是知道 今天晚上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就算是这点东西,再乘以10倍,他也不会干啊! 要知道,杜蔚国现在位高权重,又在特殊部门独立执掌一个部门,关键时候,他的人情就是人命啊! 可惜啊!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后悔药,自己选的路,就算是跪着,也得自己走完! 曲终人散,各回各家。 杜蔚国回到家之后,小白羊马上凑到他的身边,漂亮的大眼睛里星星点点的,揽着他的胳膊,好奇的追问到: 「蔚国,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一眼就能发现这件事有端倪啊?你觉得,一大爷难道是一大娘~~」 说到这里,小白羊眼睛瞪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颤抖着声音已经说不出话了。 杜蔚国拍了拍她小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掌,语气沉静,温和: 「采玉,夫妻反目,相爱相杀,这并不算稀罕啊,估计是这易中海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大娘最终忍无可忍~」 杜蔚国突然有点心有戚戚的感觉,所以这话是死活也说不下去了,做贼心虚啊! 一夜无话。 翌日,今天是个阴雨天,好在雨水并不大,淅淅沥沥的,已经是5月了。 四九城的天气也慢慢的热了起来,一场小雨倒是降了一下逐渐升腾的暑气。 上午10点,四合院里静悄悄的,上班的都走了,整个后院居然只剩杜蔚国一个人。 斜风细雨之间,散发着淡淡桐油香味的门廊里,泡上一杯清茶,坐在崔木匠帮他新打的藤椅上,手里擎着一根香烟。 现在还没有蚊虫,所以家里的门窗都是大敞着,收音机里正在播放郭兰英演唱得一条大河,歌声悠扬! 杜蔚国手里还捧着一本罗贯中著作的《三遂平妖传》,对,就是写下煌煌巨著《三国演义》的那位罗大大。 人家还写过仙侠呢,曾经也是一个扑街写手。 抽一口烟,喝一口茶,姿势慵懒的随意翻了一下书页,杜蔚国惬意的都想呻吟了。 听风听雨,吾爱吾庐,远离血雨腥风,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闲适的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啊! 就在此时,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从月亮门的方向传来过来,顿时就打破了这如诗如画的宁静。 一听这既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脚步声,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其实这人的脚步声就和指纹一样,都是具有唯一性的。 不同的人有由于不同的走路姿势,步幅,频率和力道,所以发出的脚步声也是各不相同的。 天赋异禀,耳力惊人的人可以通过不同的脚步声判断出任何人的身份,百试百灵。 当然,杜蔚国是肯定做不到,但是平日了相处熟悉的人,还是判断得出来的。 这登门的不速之客,显然不是他所熟悉的人。 合上书扉,放在小几上,把手里的烟头碾灭了轻轻的扔进了烟灰缸,杜蔚国有些慵懒的站起身来。 此时,这不速之客的身形已经跨过了月亮门,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候胜利。 杜蔚国看见他的时候,都有点恍惚了。 上一次看见他,好像还是于公子家媳妇怀孕的时候,当时是在菜市场偶遇的,这一晃都已经大半年没见了。 轧钢厂投毒案,当时候建军因为冒进,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车祸当中。 之后杜蔚国就离开了轧钢厂,进入特勤司,组建了5处,侯胜利也就逐渐消失在杜蔚国的视野里。 许久不见,侯胜利看起来倒是成熟了很多,气度沉稳,人黑了,也瘦了,脸上多了一些风霜之色。 略显沧桑! 一看见是侯胜利,杜蔚国连忙走下台阶,大步迎了上去,语气亲热的招呼道: 「侯哥,好久不见啊!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侯胜利今天身上穿着一件长身的雨衣,上边湿漉漉的,没办法拥抱。 所以他只是伸出手和杜蔚国紧紧的握了一下,笑容很淡但是很真挚: 「嘿,蔚国,好久不见,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你最近在休假,所以我就腆着脸上门求助了。」 求助? 一听这话,杜蔚国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一翘,没变,侯胜利还是那样,风风火火,开门见山的性格。 把侯胜利迎到了门廊之中,杜蔚国轻轻的撩了一下头发上沾染的雨水,有些好奇的说道: 「求助?侯哥,您这是遇见什么麻烦事了?走,我们进屋,我给您沏杯茶水,咱们慢慢聊。」 「不用了,蔚国,身上脚上都脏,就不进屋了,我们就在这聊两句吧!」 侯胜利偷眼瞥了一眼屋里,一尘不染的,干净的不像话。 他伸手按了一下杜蔚国的胳膊,推让道,多多少少是有点客气。 「侯哥,您这是臊我呢啊?扯什么淡啊?走,进屋聊~」 杜蔚国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腕,用力的拉扯了一下,语气不容置疑,侯胜利的心里顿时就变得暖洋洋的。 杜蔚国,他也没变! 很多人身居高位之后,水涨船高的,就开始拿腔拿调了,但是杜蔚国并没有! 第五百七十九章 密室杀人 家里有刚烧好的,现成的开水。 杜蔚国就手给侯胜利沏了一杯茶,他家里没有好茶,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茉莉花茶。 对面坐好,给侯胜利点了一根烟之后,杜蔚国摇灭了火柴,轻声问道: “候哥,什么情况?您说说看,到底遇见啥难事了?” 侯胜利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呵,蔚国,说来惭愧,我是因为科里的冤假错案,才知道你最近休假的。” “嗯?红星机械厂,易中海和刘海中的那个案子?” 杜蔚国心思急转,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侯胜利他原本就在市局刑侦科工作,原来他就是二科的科长啊。 这世界还真小啊! 侯胜利苦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今天一上班,我们科里的组长就告诉我,特勤司第5处主动联系了我们科。 提醒我们,科里正在督办的一个谋杀案有疑点,所以我马上就给雷千钧科长回拨了电话。 唉,说来惭愧,蔚国,谢谢你了,要不然,我们可能真就草菅人命了~~” “哈哈哈!” 杜蔚国笑了,语气真挚: “侯哥,您就别拿我逗闷子了,我就不信,这个案卷到了你手上复审的时候,你会发现不了? 我也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这个嫌疑人和受害人都是这个院子里的老邻居。 人家孩子大晚上的,跪在我家门口求情,我才没奈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杜蔚国语气非常真诚的解释了一下,这话说的圆满漂亮,里子面子全都兼顾到了,侯胜利心中不禁感慨。 要不然人家杜蔚国为啥能升职好像坐火箭一样呢,不仅身手超绝,办事更是滴水不漏。 服气! “蔚国,你办事绝对是这个,哥哥我算是服了!” 侯胜利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语气也是真挚无比,他是直爽性格的汉子,爱憎分明,虽然经历了一些挫折,但是本性未变! “哈!侯哥,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就别互相捧了,您也是个爽利的性子,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杜蔚国笑呵呵的,语气直爽,侯胜利点了点头,面色一肃,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好,蔚国,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来求援的,我的手头有个案子,密室杀人案! 这案子都已经压了一个多礼拜了,我最近一直都在啃这个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密室杀人!” 一听这个,杜蔚国的兴趣马上就被提起来了,说实话,他现在出道时间尚浅,经历过的寻常案件也是极其有限。 之所以闯下了诺大的名声,都是靠着超绝的身手,一路莽过来的,这种高级的谋杀案,他是真的没有见识过的。 杜蔚国掸了一下烟灰,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语气有些好奇的说道: “密室杀人案?侯哥,您知道的,我现在属于是休假期间,这案子能说吗?没有保密原则吗?” “哈!蔚国,你是跟着胡司在保密单位工作太久了,规矩太大了。 我们这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你现在休假,正好可以用特别顾问的身份帮我们破案!”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喜上眉梢,不过多少有点心虚的说道: “侯哥,咱们是自家兄弟,我有啥说啥,其实我经历的案子并不多,一路都是靠着猛打蛮干,所以~” “哈哈哈!” 侯胜利顿时就被杜蔚国给逗乐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轻快: “兄弟,你可是鼎鼎大名的杜阎王啊!这满四九城的蛇虫鼠蚁都不敢到你这帽子胡同附近转悠。 这要是换一个旁人,必然是以为你在谦虚推诿,但是哥哥知道,你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 不过,蔚国,你还在太小看自己了,你所经历的都是重案要案,都是保密等级的大案。 所以不知不觉之间,你的眼界和能力,就已经远超普通岗位的同志了,我现在是当局者迷啊!” 侯胜利停顿了一下,把烟头熄灭,语气真挚的说道: “蔚国,我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绕的,我大概也知道你为啥停职休假。 你放心,哥哥我不会给你惹那些罗烂,这个案子还是我们刑侦科的案子,你只是作为顾问参详,合情合理!” 杜蔚国:呃~~ 2个小时之后,杜蔚国随着侯胜利来到了位于南锣鼓巷的一处老旧的2层公寓楼。 这处公寓楼已经是民国时期的产物了,距今已经超过了50年,饱经风霜,年久失修,变得破败不堪。 依稀可以看得出来,这栋公寓楼最早应该是一栋白色涂装的楼房,但是如今已经裸露出原始的青砖,甚至还有很多破损的痕迹。 最早这里是邮电局的家属楼,现在成了一处南城区委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居住的宿舍楼。 别看这楼老旧破败,依然是非常抢手的,这是为啥? 首先,这楼房虽然卖相丑陋,但是地段很好,因为当时修建的时候用料扎实,所以不仅结实,而且冬暖夏凉。 其次一点,这个公寓楼的住房面积足够大!2层的u形公寓楼,每一间房间的面积,都不低于60平米。 京城居,大不易,60平米的面积的楼房,已经相对于正科级待遇了,所以这里依旧炙手可热! (再次强调一点,这个时代的住宅,是没有所谓公摊面积的,所以60几平米,真的很大的。) 密室杀人的案子就发生在这个u形楼的中间主体部分,2楼南向的208号房,杜蔚国跟着侯胜利走进了这个房间。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直冲鼻子的的腐臭混合着血腥的味道,萦绕在屋内,饶是杜蔚国见多识广,也是皱了一下鼻子。 站在门口,打量了这个房子,这处公寓的格局非常简单,一进门就是客厅,然后左右各有两间卧室。 屋子里既没有厨房,也没有洗手间,这个公寓楼,大家伙平时都是在外面走廊里做饭的,走廊里有公用的水池。 上厕所则需要去外边的公用厕所,或者倒尿盆,这也算是四九城的特色了。 一直到了90年代,好像还有不少人家都是这样生活的。 屋子里很简陋,墙皮都有些斑驳了,家具陈设也非常简单,客厅里只有一套老旧八仙桌椅,一个瘸腿褪色的碗柜。 或许是因为家里人口比较多,客厅里的边角还摆了一张破木床,一个旧立柜,除此之外,就是门口摆着木头的脸盆架子,水缸水瓢了。 客厅里有两扇窗户,窗户的边框连接处依然都用各色碎布条糊着,这是北方冬天为了保暖,而独有的一种方式。 到了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用布条蘸着面糊把窗户的缝隙都糊上,一直到了隔年的春天初夏才会打开。 有条件的人家还会用腻子把窗框和墙之间的墙缝也修补一下,用以抵挡寒风,整套流程叫做糊窗缝。 一般人家,都会在4月中,就扯掉这些封条了,不过这个公寓的住户并没有,依然是严丝合缝。 公寓的地面是青砖的,上面用白色的石灰粉,勾画出一个人形的轮廓,大致可以分辨出是趴倒的姿势。 青砖地面上,人形轮廓的上腹部位置还有一大摊已经凝固的血渍,都已经沁浸到青砖里边,呈现出黝黑发红的颜色。 这个人形轮廓离床铺很近,床上和地上还有一些零星喷溅的血液,从这些基本痕迹上,杜蔚国可以初步判断出。 这户人家的生活很拮据,死者应该是一位男性,身高172左右,大概死亡的时间。 应该是在深夜,熟睡中被人在床上刺了一刀,他从床上跳下来,随即就扑到在地。 死者应该是被利刃刺入了上腹部,按照位置推断,应该是被刺破了脾脏或者肝脏,导致大出血致死。 凶手应该是不老手,但是下手非常果决,而且力气应该是非常大,伤口很深,一刀毙命。 死者只来得及从床上挣扎下地之后,就直接倒下身亡了,甚至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杜蔚国面色如常,抬起脚步,迈过轮廓图,越过了客厅,走到南北两个卧室的门口,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两间卧室的陈设也很简单,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家具寥寥无几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甚至连个死角都没有。 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北屋的墙上贴了几张照片,应该是户主和孩子的过往的合影。 两间卧室的窗户的封条也都没有撤掉,估计案发的时候,大门也是上锁的,所以才说是密室杀人案! 看完现场之后,杜蔚国走出了这个屋子,站在楼道口点了一根烟,并没有说话。 沉下眼睑,脑海里复盘着这个案子的过程,侯胜利也是明白人,并没有打扰他。 此时,一个面相挺精神的精干小伙从门口风风火火的大步走了进来,杜蔚国身边的侯胜利冲着他招了一下手。 “小周,你过来,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杜阎王了,蔚国,这是我手下的一组长,周南,他平时最崇拜的就是你了!天天念叨。”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当代金莲 杜阎王弱冠之年,就已经立下赫赫战功,身居高位,独掌一个部门,名震四九城。 说实话,处长这个级别的干部,在四九城确实不算什么。 但是杜蔚国他可是特勤司的处长,一旦外放,最少升一级,要知道,他才23岁。 现在他绝对是年轻同行们的心中偶像,甚至都没有之一。 杜蔚国笑容和煦的主动伸出手,语气很温和: “周南同志,你好,我是杜蔚国。” 这位周南看上去面相很年轻,大概25岁左右,应该和杜蔚国的年龄相似,甚至还要略大一点。 他此时多少是有点慌张,脸都涨红了,看见杜蔚国伸出的手,连忙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 这才两只手一起伸出,紧紧的握住了杜蔚国的手,语气激动: “杜阎王,不不,杜处长,您好,我,我是周南,您可崇拜我了~~” 周南实在太激动了,话都说反了,不过杜蔚国对此毫无介怀,笑容可掬的客气道: “呵呵,周南同志,你太客气了,我啊!就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这才落下了杜阎王这么一个诨号。 这些抽丝剥茧的刑侦工作,你们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我今天就是来学习的。” 杜蔚国这话说的很谦虚,多多少少都有点虚伪了。 不过周南显然和候胜利一样,都是个直爽的性格,偏偏很吃这一套。 他被夸得红光满面的,一声语塞,都不知道该说了什么好了,候胜利虽然心里也很受用。 但是他终究还是要深沉一点,看着周南好像痴汉一样的表情,没来由的感觉有些丢脸。 伸手在周南的后脑勺来了一个大逼兜,没好气的呵斥道: “骨头没有二两重的家伙!夸伱两句,找不到北了? 真是没出息,人家杜处长那是谦虚呢,好不容易才把这尊真神请来。 你特么就别发愣套磁了,赶紧把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给杜处长详细介绍一下吧!” “哦,哦,是!” 周南挨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一般。 连忙松开了杜蔚国的手,神情一肃,沉声说道: “杜处,这个案子是在10天前,派出所接到邻居报案,说这户人家~~” 周南是个逻辑思维很好的同志,工作很扎实,案件介绍的非常清楚,也印证的杜蔚国的大部分判断。 具体的案情是这样的: 这户人家的男人叫金桂海,是区政府机关里一名普通的办事员,今年36岁,3级办事员。 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媳妇,两个孩子,一个丈母娘,一共5口人住在一起生活。 他是个上门女婿,接的是老丈人的班,他媳妇没有工作,丈母娘有病长年卧床, 10天前,派出所接到公寓楼的邻居报案,说金桂海家里有一股极其浓重的腐臭味。 当时,金桂海家的门里是用明锁锁上的,一家人据说都去送老丈母娘回乡选墓地去了,家里没人。 这股腐臭味极其浓烈,整个二楼都能清晰可闻,当派出所的同志破门而入的时候。 就发现金桂海倒卧在地上,身体已经高度腐烂了,生满了白花花的蛆虫。 这种命案都算是大案,要上报市局的。 所以侯胜利负责的刑侦2科,就接手了这个命案,一办就是10天,毫无头绪,居然是神奇的密室杀人案。 根据周南的介绍,金桂海的媳妇,丈母娘,还有两个孩子是4月28下午1点就锁门离开了四九城。 他丈母娘的老家,在鲁省滨州阳信县翟王乡。 侯胜利,周南他们的工作做的很细致,第一时间,就已经通过电报和当地派出所确认过了。 他媳妇苗翠兰还有丈母娘,确实是乘坐火车,按时到达了阳信县,并且期间也没有离开过老家。 通过尸检,初步可以判断金桂海的死亡时间,是4月29日凌晨2点到5点之间。 所以,他媳妇苗翠兰和丈母娘具有不在场证据,她们的嫌疑可以排除掉。 至于两个孩子都还小,根本就不具备作案的能力。 他家的窗户都死死的封着,门是在外面锁着,而且锁头也是他家的,这一点邻居可以肯定。 因为金桂海家里有个长年生病卧床的老太太,这可是个无底洞,所以家里条件很困难。 其实无论哪个时代,只要是普通人家,但凡摊上这么一个长年卧床吃药的病人。 必然是入不敷出的。 别说是以前积攒的那点家底了,家里但凡值钱点的东西,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但是这个崭新的门锁,是今年元旦,金桂海评上了优秀工作者,单位给他发的颁发的奖品。 他没舍得卖,也算是他家里唯一崭新的一个物件了。 至于金桂海的死因,是被利刃直接刺破了肝脏和脾脏,从前腹刺穿到了后背,大出血致死的。 按照伤口推测,作案工具可以确定是56式三棱刺刀,一刀毙命! 之所以定位为谋杀而不是自杀,一是因为没有发现作案的工具,也就是这把三棱刺刀。 二是这个刺入角度还有力度,自杀很难做到。 最近,侯胜利负责的2科。 把金桂海的社会关系,但凡和他产生链接关联的人,都已经摸查的一清二楚。 他就是一个老黄牛式的老实人。 平时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寡言少语,和同事们的关系相处的都很好。 而且在家里,金桂海是上门女婿,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蔫巴人。 他的工作也只是在区委机关单位的后勤仓库,只是负责一些寻常杂事,也不会涉及任何机密或者是大人物之间的博弈。 总而言之,金桂海就是一个如同尘埃一样的小人物。 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仇家,他的交际圈里,也没有任何人拥有犯案动机! 杜蔚国听完这位周南同志介绍的案情,不由陷入了沉思。 好家伙,还真特么是密室作案啊! 家里窗户紧闭,房门反锁,家人远在千里之外,周围人都没有任何犯案动机,果真是有点意思啊! 沉吟了片刻,杜蔚国又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沉声问道: “周南,这个门锁上,有撬动过的痕迹吗?” “没有,杜处,我们已经鉴定过了,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撬动过,甚至连划痕都没有!” 周南回答的斩钉截铁,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 “那这位死者金桂海,他媳妇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现在在哪里?我能不能见一见?” 周南依旧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杜处,他媳妇现在还在滨州老家呢,听到金桂海被害的消息,他丈母娘悲伤过度,直接没了。 他媳妇苗翠兰,办完丧事之后,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动了胎气,直接晕了过去,直到现在都还在住院。” “嗯,胎气?”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目光一凝,剑眉出鞘,如同刀剑一样,斜指天空,嘴角不自觉的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刚才北屋卧室的照片上,女人略有姿色的的模样浮上了脑海。 杜蔚国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了,笑着问道: “周南,你做背景调查的时候,这个金桂海,他平时和媳妇,还有丈母娘的关系咋样?” 一听这个问题,周南略微迟疑了一下: “呃,据邻居反映,他们两口子刚结婚的时候,关系都还是不错的。 但是他媳妇怀老二的时候,丈母娘突然病倒了。 从此家境一落千丈,至此,家里就经常吵架,平时都是媳妇和丈母娘骂他窝囊废,而他则是一声不吭。” 杜蔚国无声的笑了,脸色浮现了然之色,抽了一口烟,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轻声问道: “周南,这个客厅里,还有这个床铺上的血迹,按照痕迹判断,应该可以断定都是金桂海流出来的吧?” “呃,没错!肯定是金桂海的!当时现场的痕迹非常清晰~~” 杜蔚国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周南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基础工作做得相当扎实,愣了一下之后,对答如流,细节满满。 杜蔚国点了点头,随即冷笑一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点唏嘘感慨: “呵,这样看来,平时这个金桂海就是住在客厅的,而他媳妇则带着两个孩子睡北屋卧室。 即便是他媳妇不在家,他也是一个人睡在外边。” 杜蔚国说到这里,把烟头掐灭,语气略带揶揄的问道: “尤其可见,他们两口子,这可是非常明显的分居状态,按照你说的情况,金桂海家徒四壁,天天吵架挨骂。 家里还有一个久病卧床的老丈母娘,两个半大的孩子,你觉得他们两口子还会同房吗?” 杜蔚国说完之后,眼神玩味的看着周南。 “杜处,您的意思是说,这个苗翠兰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她勾结奸夫谋杀亲夫?” 周南毕竟是个精英老刑侦了,一点就透,他猛地一拍脑门,眼中精光四射,语气之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当代潘金莲?” 侯胜利也是面色凝重,沉声说了一句。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余孽未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很淡: 「这个目前还只是一种合理的假设而已,毕竟是密室杀人案,现在既然没有其他的侦破方向,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 「好,小周,你马上就带人出发,去一趟滨州,把这个姓苗的女人给我带回来。 我这两天也安排其他弟兄们,再仔细调查一下这个苗翠兰的社会关系,好好摸摸她的底子!」 侯胜利重重的用拳头击了一下掌,他是个雷厉风行的急性子,说干就干,马上就下达了命令! 「是!再见杜处!」 周南沉声领命,兴冲冲的跑开了,不过还没到楼道口,就重新跑了回来。 他一阵风似的跑到杜蔚国的跟前,深深的鞠了个躬,诚恳的说道: 「谢谢您了,杜处长,我服了,您是真牛皮啊,果然是~~」 「猴崽子,用得着你拍马屁,赶紧滚蛋!」 候胜利笑骂道,飞起一脚,作势欲踢,周南笑呵呵的躲了过去,一溜烟的跑了。 侯胜利转过身,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眼神直勾勾的,看得杜蔚国都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怎么个意思啊?侯哥。」 侯胜利摩挲着自己的胡茬,语气唏嘘: 「蔚国,你果然不亏是杜阎王啊!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没有九两九,莫要走西口! 我老侯算是服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们一大群人,折腾了10天,你就一根烟的功夫的破案了,简直是神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哭笑不得,好嘛,撵走了周南之后,方便你接着夸是吧? 「候哥,我的好哥哥啊!都是自家兄弟,你可别捧我了,还三两三,九两九? 我这骨头可能连二两都没有,你再夸,我可就飘起来了!」 「哈哈哈!」 侯胜利笑得无比爽朗,他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有些感慨: 「兄弟,你侯哥我从来很少服气的,但是我始终都服你,本事大,人性也好。 咱们都是吃这刑侦碗饭的,自然知道其中的门道,我们这是灯下黑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侯哥,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谓的密室杀人案,是断然不会存在的。 排除所有的可能之后,剩下的最不可能的假设,无论多么离谱,就是唯一的真相!」 杜蔚国这话说得逼格满满,装了一个非常闪耀的比。 效果也很好,侯胜利顿时就楞在原地,咂摸了半天,直到烟头烫手才如梦方醒! 扔掉烟头,对着杜蔚国竖起大拇指,眼神已经从佩服提升到崇拜了。 嘿,学无老少,达者为先! 把满怀感激,执意要请客的侯胜利送回市局之后,杜蔚国调转车头,准备回一趟轧钢厂。 杜蔚国是个懂事有眼色的,人家侯胜利可不像他,太平散人一个,人家可是市局刑侦科的科长。 手上积压的案情众多,事情繁多,就光是这个金桂海的案子,就还有一大堆基础工作要做呢。 现在才11点,时间还来得及,今天下雨,这会雨势变得有点大了,有点凉飕飕的,是个吃涮肉的好天气。 去找小白羊一起吃个午饭,下午再去看看蒋东方和老郝头,都好几天时间没斗嘴了,嘴巴发痒。 杜蔚国才转过车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连伞都没撑,就这样淋着雨,失魂落魄的趟着水,走在马路的边缘上。 是秦京茹! 杜蔚国只是犹豫 了一瞬,就一脚油门直接超越了过去,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秦京茹。 杜蔚国的表情毫无波澜,前尘往事,一刀两断。 他对秦京茹早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雨势越发的变得有点变大了,斜风细雨已经变成了疾风骤雨,快到碱水胡同的时候,杜蔚国再次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是黄桂兰。 杜蔚国都有点无奈了,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特么是死去的回忆,没完没了的攻击我吗? 咱也不知道她和秦京茹到底有啥渊源,怎么总是一起出现呢?难道是系统爸爸给我安排的两个钦定外室吗? 黄桂兰此刻她的后背上背着一个女娃,看样子应该是最小的四妮,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应该是三妮。 黄桂兰后背的孩子身上,披着一个雨衣,勉强遮住了孩子,但是她的头脸还有身体都暴露在了雨中。 头发散乱,好像海藻一样贴在她的脸上,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三妮怯怯的躲在雨衣的一角,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得,小脸煞白,嘴唇都发青了。 此时,黄桂兰大概是踩到了一个水坑,身体一个趔趄,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吱~」 吉普车猛的一个刹车,停在了黄桂兰的身边,杜蔚国敏捷的从驾驶室窜了出来,伸手扶住了黄桂兰。 稳住心神的黄桂兰,抬眼看去,透过雨幕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如同天神一样的杜蔚国,瞬间就愣住了。 「发什么楞呢?赶紧抱着孩子上车!」 杜蔚国好气的拍了她的胳膊一样,一边说,一边拉开了后车门,把三妮抱了上去。 「哦,哦,」 黄桂兰已经反应过来,杜蔚国已经把她的雨衣给脱了下来,她连忙把后背的四妮抱在怀里,上了车。 关好车门,杜蔚国也回到了车里,他先撩了一下头发上水渍,然后脱下外衣递给黄桂兰。 「给你,披上点,别感冒了,四妮怎么了?是不是要去医院?」 「嗯,嗯,这两个孩子误吃了福寿螺,上吐下泻的!四妮都已经晕过去了!」 黄桂兰下意识的接过了衣服,想都没想,就盖在了四妮的身上。 杜蔚国一听这个情况,连忙发动汽车,直接往公安医院而去。 路上的时候,和黄桂兰短暂的交流了几句,杜蔚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杜蔚国已经离开轧钢厂,但是毕竟人脉还在。 尤其他的铁杆麾下王洋,王霄都是轧钢厂保卫处的新贵实力派,特别是干掉了李副厂长之后。 杜蔚国虽然人不在厂里,但是但凡消息灵通的高层,都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虽然在厂子的时候,黄桂兰和杜蔚国并没有啥传闻,但是杜蔚国毕竟和她有点明面上的交情。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黄桂兰目前已经转正成3级的保管员了,工资已经到了36块5。 而且还有杜蔚国的补贴,所以家里的条件彻底好起来了,今年过完年,她就把大妮二妮送去上学了。 家里两个大丫头都上学去了,已经7岁的三妮负责照看最小的四妮。 她还小,并不会分辨田螺,所以和妹妹一起误吃了福寿螺。 1个小时之后,医院的单人加护病房里,四妮和三妮两个瘦小的丫头,手背上挂着点滴,挤在一个被窝里,睡得很沉。 黄桂兰眼眶通红的轻轻抚摸着三妮的额头,杜蔚国坐在一旁的椅子 上,语气温和: 「好了,你不用担心,她们都已经没事了,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明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谢谢,谢谢你,我还以为这辈子~」 黄桂兰转过头,看了一眼杜蔚国,话才说到了一半,眼泪滑落,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杜蔚国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暗暗叹息了一声,温声安慰道: 「你哭啥啊?我又没死,你也还年轻,怎么就这辈子就都见不着了?」 黄桂兰只是用泪眼婆娑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杜蔚国,她是个极其有眼色,也懂得尺度的女人。 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她是绝对不能和杜蔚国走得过近的。 哪怕她心中已经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扑进他的怀里。 杜蔚国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自己走去了洗手间。 黄桂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才刚一进门,她就猛地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毫不犹豫的送上了香吻~~ 下午的时候,杜蔚国自己独自开车绕路去了一趟702研究所附近,又去了一趟澡堂,剪了头发,洗了澡之后才去了轧钢厂。 在办公室里和王洋,老郝他们泡了一个下午之后,接小白羊下班回家。 第二天上午,今天是个大晴天,雨过天晴之后,阳光灿烂,花红柳绿,空气很清新。 四合院里,大家伙都陆续上班之后,杜蔚国也出门了,他今天并没有开车。 而是溜溜达达的走到两站以外的车站,然后乘坐公交车,去了一趟702研究所附近他曾经住过的那处公寓。 打开房门进去之后,就看见黄桂兰头上包着一块毛巾,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收拾房间。 一看见杜蔚国,她的脸上顿时就飞起两朵红霞,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藏不住的柔情蜜意都快溢出来了。 杜蔚国嘴角轻轻一扬,坏坏的笑了,对着她勾勾了手指,黄桂兰脸色的红云愈发明显了! 省略无数字~ 唉!真是造孽啊,杜蔚国,你这个死渣男~ 第五百八十一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云收雨散。 一滩春水一样的黄桂兰,眼神迷离,紧紧的靠在杜蔚国的怀里,声音都是有点麻酥酥的。 “这里不是你上一个单位的临时住处吗?要是被你单位的同事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杜蔚国摇了摇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慵懒随意: “没事,你不用考虑这个,由于工作关系,这个公寓算是我个人临时的安全屋,只有我知道。” 这个倒是真的,去港岛之前,杜蔚国就已经和司里申请了这里作为5处的临时安全屋。 除了这里之后,还有其他另外两处宅子,这个公寓,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算是他的小小福利了。 目前知道这里的,除了杜蔚国本人之外,就只剩老郭和胡斐了,他相信这两位都不会刻意监视这里。 而且,杜蔚国也非常自信,自己现在,也是绝对不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监视的。 杜蔚国和黄桂兰之间的这种关系,现在已经算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了,彼此也是心照不宣,只是露水姻缘,必须是不会长久。 除非遇见过不去的,要命的坎,否则,黄桂兰是万万不会去找杜蔚国的。 同理,杜蔚国也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她,这次要不是杜蔚国偶遇了她,估计还真的就是一辈子都未必会再见面了。 再次分别的时候,杜蔚国又随手给她留了几百钱钱和各种票,数量依然不算太多,但是对她来说,也绝对不算少了。 还是那句话,像她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过多的财货对她来说,是祸不是福。 杜蔚国之前给她的钱票,黄桂兰她连一分都没有花过,都留作过河钱了,加上今天这些,已经足以面对任何突发情况了。 浪够了之后,杜蔚国溜溜达达的去了一趟朝阳门菜市场,他今天的运气相当不错,居然买到了一只9斤重的大肥鹅。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又顺手买了2只鸡,还有干蘑菇和宽粉条辣椒啥的,这些东西,再配上土豆炖大鹅,绝对是人间美味。 9斤重的大鹅,还有2只鸡,加上配菜,再添上两盒牛肉罐头的话,差不多足够四合院全部兄弟还有家眷们一起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今天天气不错,不冷不热,微风徐徐,到了晚上的时候,在中院支上灶台,摆上桌子。 就坐在外面大口吃肉大哥喝酒,岂不美哉? 拎着这老些东西,杜蔚国也办法再去挤公交车了,而是一路安步当车的溜达回去了。 十几二十斤的东西,对杜蔚国堪称超人的体质来说,丝毫都没有一点感觉,轻如鸿毛一样。 只是这么大一堆东西拎在手上,遇见的行人,眼神当中纷纷流露出无比羡慕的表情,眼睛都有点发绿。 眼下,依然是物资困乏的时候,大多数人家都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 这特么得是啥家庭啊。又是鸡又是鹅的,只不过杜蔚国现在脸皮贼厚。 他也是都被别人注视习惯了,二皮脸如今已经堪称金刚不坏了,根本就不在乎,权当是清风拂面了。 不过这段路程倒是不算近,一直到天都快要擦黑的时候,他才到家。 刚拐进帽子胡同,就看见周南正一脸疲惫的蹲在四合院的门口,地上已经扔了好多烟头。 看样子,他已经等了很久了,看见杜蔚国两只手拎着满满登登的鸡鹅菜蔬,这幅宜家宜室的模样,周南也是目瞪口呆的。 这特么可是大名鼎鼎,叱咤风云的杜阎王啊! 他的偶像,手里人头上百,宵小之辈,闻风丧胆,如今腰间就差一条围裙,就是一个食堂大厨的标准形象了。 反差太强烈了! 周南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身,结结巴巴的,都组织不好语言了: “杜,杜处,您这是去买菜了~嘿,您还~~” 杜蔚国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这些东西都堆到他的手里。 “发什么呆?帮我拎着,周南,我说伱这是啥表情啊? 我就算是真阎王,我特么也的吃饭拉屎啊,放假休息的时候,出去买个菜有啥不好说的?” “是,是,您说得对,就是您如此平易近人的样子,我是真的没想到~” 周南也是个非常机灵的家伙,反应很快,马上就顺杆往上爬了,杜卫国笑骂了一句: “滚犊子!跟我进来。” 空出手之后,杜蔚国点了一根烟,惬意的吞吐了一口,当先走进了广亮大门,周安拎着大鹅啥的,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一直走到中院,巴特媳妇正在院里逗两个孩子玩呢,杜蔚国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她去处理。 过完年之后,巴特家的老小3岁,都已经学会走路了,大姑娘已经6岁,可以照看弟弟了。 不同诧异,这些都是这个时代的基本操作。 所以巴特媳妇现在干活啥的也就方便多了,王洋,王霄,杨采玉他们几个最近一直都商量着在巴特他家搭伙呢。 他们三家,都住在四合院,而且还都但是双职工,收入高,工作忙,但是没空出去买菜,天天做饭或者出去吃饭,都挺麻烦的。 所以就想着让巴特媳妇帮忙做早饭和晚饭,也给她算上一份工钱,大家伙一起吃饭,既热闹又舒服。 而且是人家巴特媳妇做饭贼好吃,绝对不比外边馆子差,这件事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但是眼下确是卡住了。 关键在在于,巴特媳妇死活不干。 大家一起搭伙吃饭,她天天给大家做两顿饭,这绝对没问题,但是她说啥也不肯收工钱。 不要钱,自然谁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白干活,算上巴特自己家,这特么可是10口人的两顿饭啊,并不是太小的工作量。 所以昨晚小白羊就特意和杜蔚国说了这个事,让他拿个主意。 杜蔚国今天买了这些东西,准备晚上大家伙一起吃饭的时候,直接就把这个事敲定下来。 顺便问问唐阿红,老雷,狗剩,白音他们几个家伙,都是个什么想法,要是大家伙逗一起的话,那巴特媳妇就相当于上班了。 给四合院的这些人专门开了一个小食堂的那种感觉。 巴特媳妇接过这些鸡鹅食材,杜蔚国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两句,她就痛快的点头,转身收拾去了。 杜蔚国这才转头问周南说了一句: “周安,留下来跟我一起吃晚饭吧,铁锅炖大鹅,绝对神仙味道! 对了,你小子来找我是有啥事啊?你昨天早上不是去鲁省了吗?” 周南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连忙把来意说了出来: “啊!啊,对,杜处,我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把那个苗翠兰带回来了。 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肯说,拒不交代,她现在身体情况特殊,我们也不好~” 一听这话,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有点犯嘀咕。 不是吧?基础的审讯工作而已,对付一个没啥文化的女人,她不张嘴就能糊弄过去吗?就这点事侯胜利还搞不定吗? “拒不交代?候科那边不是一直都在调查她的社会关系吗?有什么具体进展吗?” 周南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有点郁闷: “没有,杜处,我们几乎问遍了她所有的邻居,小学同学和以及她身边熟悉的人。 甚至连她家附近的供销社,孩子学校的老师,菜市场常去的摊位都已经排查过了。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工作过,种种迹象表明,苗翠兰她就是个家庭妇女,甚至连中学都没考上。 她每天除了买菜做饭,照顾老人孩子之外,根本就没有啥社会交集,圈子很小,所以根本就没有线索。” 听完周南的描述,杜蔚国也是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难道他错怪这个苗翠兰了。 不会啊,她如果真的怀孕了,按照周南描述的她和金桂海之间夫妻关系,这个孩子不可能是金桂海的。 她如今闭口不言,本身就不正常,寻常人如果受到了这样的委屈,断然不可能是闭嘴的反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件事绝对是有猫腻,有意思,杜蔚国抽了一口烟,语气淡淡的。 “周南,你们确认过了没有,这个苗翠兰确实怀孕了吗?” “杜处,我们已经安排医生确认过了,她现在已经怀孕4个月。” 周南这一点非常好,就是基础工作特别扎实,他的灵感或许不够,但是工作足够仔细,是个好帮手。 杜蔚国嘴角一扬,轻轻的点了点头: “呵!周南,你就在留在我这里一起吃晚饭,吃过了晚饭之后,我和你一起回市局一趟。 咱们连夜突审这个苗翠兰,好好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个含冤受屈的窦娥,还是心如蛇蝎的潘金莲!” “是!” 周南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得,杜蔚国从此又多了一个忠实点满的的簇拥者。 说实话,杜蔚国对于这个行程安排也是无比满意的,他今天偷腥了,实在没脸和小白羊亲热,本来还想借着酒遁呢。 很明显,这个理由更完美!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恶魔的身份 晚饭的时候,杜蔚国把老郝头也邀请过来了,是他在下班前亲自去轧钢厂延请的。 郭芙和阎王小队,还有新加入的几名队员们,如今正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性训练,根本就不能回家。 话说,这次阎王行动小队并没有扩编,就算是胡斐极力倡导,杜蔚国也依然坚持原来的规模,没有扩大。 只是补齐了原本的编制,而且这阎王小队新加入的队员,都是杜蔚国直接电报老领导,从金陵军区抽调来的尖子兵。 这些兄弟,不仅军事素质过硬,而且绝对算是杜蔚国的嫡系,没有任何杂质的那种。 对此,胡斐也是睁只眼闭着眼,甚至有点暗自羡慕。 他的特勤司最近盘子倒是越来越大,但是整体水平已经变得有点良莠不齐,鱼目混珠了。 扯远了。 郭芙最近参会封闭式魔鬼训练,所以老郝头就又重新变成孤家寡人了,天天和懒猫郝小黑相依为命,可怜巴巴的。 所以今天杜蔚国特意把这个可怜的老郝头也给薅过来了,也算是顺便照顾一下孤寡老人,奉献爱心,积德行善了。 吃饭的时候,由于多了周南这一个新面孔,大家伙自然都感觉莫名的好奇。 于是,杜蔚国就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最近正在帮市局侯胜利参详密室杀人案的事情。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几个女眷之外,全部都是搞刑侦的,对这种悬案的兴趣,简直无与伦比。 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这种难得一遇的密室杀人案,肯定比绝世美女,金银珠宝,对他们的吸引力还要大。 趁着酒意,大家都催促周南讲讲,虽然这个案子目前还在审理侦查当中,按照纪律,是不可以对外公布的。 但是在座的基本都是体制内的,而且还都是干部,所以简单说说,不透露细节,倒也无妨。 于是,被灌了几杯酒之后,上头的周南就把这个案子,大概的说了一遍,包括杜蔚国的判断都说了出来。 杜蔚国全程都是面带微笑,风轻云淡。 她琢磨着一会要提醒周南一下,这小子喝了酒之后,嘴巴不严,恐怕是容易犯错误的。 侦破过程中泄露案情这种事,可大可小,尤其是这种人多眼杂的情况。 周南这小伙子相当不错,杜蔚国可不想他因为这样的破事,中途陨落。 杜蔚国因为晚上有事要做,所以并没有喝酒,老郝头今天也没喝酒。 此时他稍稍凑了过来,主动给杜蔚国递了一支烟。 点上火之后,老郝头低声问道: “小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去审问这个金苗氏?” 杜蔚国对于这老头的料事如神,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老郝头吐出一口烟气,又追问了一句: “你到现在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是这个苗氏她和奸夫合谋谋杀亲夫?” 杜蔚国毫不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此时,杨采玉也把小脑袋也凑了过来,轻声的插了一嘴: “为什么啊?蔚国,你是不是把人性想得太坏了,我承认,人性确实有很多丑陋的部分,但是伱这种会不会过于武断了?” 嗯? 一听杨采玉的话,杜蔚国眼神不由变得严肃起来了,大概是小白羊最近被保护的实在太好了。 她的周围,全都是和善真诚的人,工作顺遂,家庭和美,所以她恐怕是又忘记了人性之中的丑恶部分了。 尤其这个苗翠兰,还是个孕妇的身份,同样作为女人,杨采玉自然是同情心泛滥,这个苗头可是要不得啊! 极度危险!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所谓恶魔,可不都是面目狰狞,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就算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它也是拥有人类的各种身份的,比如说儿童,少年,少女,孕妇,老人等等! 杜蔚国此刻目光灼灼的看着杨采玉,略带凝重审慎的眼神,这还是杨采玉第一次被杜蔚国用这样冷冽的目光盯着。 这是杜蔚国最近养成的习惯,眼神之中还会不自觉隐含着一丝煞气,杨采玉顿时就有点慌了。 她仿佛被什么绝世凶兽给盯上了一样,毛骨悚然的,后背瞬间就暴出了冷汗,小脸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郝头洞察世事,自然是看得分明,洞若观火,他轻轻的推了杜蔚国一下,出言呵斥道: “你小子,这是什么时候养成这个臭毛病的,跟家里人说话也像审犯人似的?” 杜蔚国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看着眼眶里都已经隐含泪花的杨采玉,无限的怜惜和歉疚顿时涌上心头。 他连忙拉起杨采玉冰冷的小手,她的手掌心里湿漉漉的,全都是汗水,可见,她刚刚是真的被吓到了。 “采玉,抱歉啊,我刚刚想起了一件其他事情,走了神,并不是针对你的,吓着了吧?” 杨采玉轻轻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杜蔚国宽厚的手掌,语气充满歉意: “不是的,蔚国,是我太幼稚浅薄了,你是专业搞刑侦的,而且身历百战,自然有你的论据,而我只是凭空臆想,~” 杜蔚国笑着调侃道,非常自然而然的转换了这个话题: “嘿,我说媳妇,你要不要这么温良恭俭啊?你如果这么完美的话,我会自惭形愧的。 我杜蔚国粗鄙不堪,文武不就,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妻如此,如同天仙下凡一般,夫复何求啊?” “去,没个正形!说说话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杨采玉被他夸的小脸一红,轻轻的推了他的手一下,没好气的娇嗔了一句,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在场的众人全都是一脸老父亲般的笑容,传说中神仙伉俪,举案齐眉,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只有被硬塞狗粮的老郝头,他的眼神之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揶揄之色,内心多少有点惆怅。 杜蔚国这个小王八犊子,他现在哄女人的这套业务已经算是炉火纯青了,当真是行云流水啊。 转换话题的时候,甚至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圆融至极,甚至比他的身手还要强上几分。 这郭芙以后恐怕又是一个赵英男啊,不对,她可能连赵英男都比不上! 人家赵英男好赖还能在某种程度上和杨采玉分庭抗礼呢,而且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莫兰,这郭芙~唉~ 郝山河像个老父亲似的,已经开始操心郭芙的未来了,看似他一直都在把郭芙往杜蔚国的身边推,其实不然。 老郝头已经无数次的尝试过,想让郭芙远离杜蔚国了,甚至为此他还求到了落魄10年都没有求过的老领导。 企图把郭芙送去沪城工作,但是郭芙极其坚决的拒绝了,她的态度无比鲜明,决心更是超乎想象。 无论如何,她就是要待在杜蔚国身边,除非死亡,否则什么什么都无法阻拦她的这这个信念。 对于郭芙来说,她现在就是为了杜蔚国活着,除了死亡,所有的离开都是背叛。 她是个极其倔强的女孩,她的这个扭曲的思维方式,几乎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就算是几近半仙的老郝头对此也是无能。 晚上9点半,四九城市局的问询室,杜蔚国见到了这位苗翠兰,她的相貌怎么说呢。 五官端正,面容姣好,身材丰腴,比秦淮茹要低上一筹,和秦京茹算是伯仲之间吧。 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眉间有些忧愁,看见杜蔚国的时候,眼神之中有掩藏不住的畏惧。 按照周南提供的线索,苗翠兰现在怀孕还不到4个月,刚刚开始显怀,所以来孕妇的体征不算太明显。 杜蔚国的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另外一只手拎着一沓案卷,面带笑容,慢慢的坐在她的对面。 苗翠兰马上就局促不安的低下了头,压根不敢看杜蔚国的脸,只是双手非常紧张的绞在了一起。 由于她是特殊情况,所以本着最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杜蔚国没有抽烟,而且改成喝茶。 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茶水,装模作样的翻看了一眼案卷,杜蔚国语气平静: “苗翠兰,我听说,你到现在都是一句话也不说,拒不合作的态度? 你丈夫可是被人残忍的杀害了,你就不想找到凶手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最毒妇人心 一听这话,苗翠兰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她依然咬紧牙关,把嘴抿得紧紧的,依然还是没有说话。 死扛! 杜蔚国抬起眼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 从案卷之中,把金桂海被害的现场照片掏出来,然后轻轻地一张一张的摆在她的面前。 虽然只是黑白照片,而且像素也一言难尽,可是当时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依然是呈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当时他是已经死了好多天,身体都已经腐烂了,照片上呈现出来的画面有点惨不忍睹。 “啊!” 一看见这些个照片,苗翠兰顿时发出一声极其尖利的叫声,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死死的闭上眼睛,体如筛糠。 “拿走,赶快拿走啊!求求你了~” 苗翠兰声嘶力竭的吼叫道,她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变形,呈现出无比惊恐的表情。 如同是见鬼了一样。 杜蔚国的嘴角一扬,随即笑容收敛,表情冷硬下来,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他现在已经愈发肯定自己的断定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有问题。 所以面对她的凄厉哀嚎,杜蔚国压根就不予理会。 她要是心里坦荡,心里没鬼。 为啥见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枕边人的惨状,会是这么一副见到鬼的惊恐表现? 苗翠兰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双手摇摆,依然还在大声的痛苦哀求着。 杜蔚国脸色冷硬,直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 点着了之后,朝着她的脸上,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面对这样人面兽心的女人,还特么讲鸡毛的人道主义啊! 正在喊叫的苗翠兰被烟气呛到了,不由自主的咳嗽几声,下意识的避开了烟气,杜蔚国语气凛冽无比: “苗翠兰,我问你,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苗翠兰紧闭的眼睛瞬间张开,惊恐莫名的盯着杜蔚国,嘴角微微颤抖: “你,你,你说什么~~~” 杜蔚国此时眼神无比厌烦的瞪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装没听见?好,那我就再问你一遍,苗翠兰,你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你,你在胡说什么?孩子自然是,自然是金桂海的,你可不能欺负我孤儿寡母~” 苗翠兰眼神闪烁,磕磕巴巴的答道。 杜蔚国不耐烦的冷哼一声,猛地伸出手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打断了她的谎言。 此刻杜蔚国的视线好像犀利的刀剑一样,狠狠的刺进苗翠兰的眼睛里,声音更是如同九幽之风一样冷厉: “苗翠兰,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你勾结奸夫,苟且之后有了孽种,你害怕事情败露。 所以勾结外人谋害亲夫,你这样的,放在20年前都得被浸猪笼,你现在跟老子装鸡毛的贞(节)圣女啊!” “我胡说,我才没有!你别想冤枉我~” 一听这话,苗翠兰的瞳孔猛烈地震。 一边喊叫着,一边伸出手,去掰杜杜蔚国的手,同时的摆动头颅,企图摆脱杜蔚国的钳制。 杜蔚国在她手碰到自己之间,就松开了手,撇了撇嘴,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上的照片。 “苗翠兰,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日子如果真的过不下去,离婚也就是了,可是你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杀害他? 金桂海他成天活得好像一条狗一样,伏低做小的伺候你们一家十几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苗翠兰根本就不看桌上的照片,而是梗着脖子,红着眼睛,用手抚着肚子,声色俱厉的喊道: “我没有害他!你是谁?你不要妄想诬赖我!你是欺负我无依无靠吗?” 哈哈哈! 一听这套说辞,杜蔚国顿时被她逗得放声大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语气戏谑: “好一个贤妻良母啊,金桂海死了,你是不是等着接班,然后生完孩子之后,再把工作传给你的下一任丈夫啊? 苗翠兰,好一副如意算盘啊,可惜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隐藏的天衣无缝吗?” 这个女人,此时,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汩汩,不过依然硬撑: “哼,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苗翠兰,你这次回老家,是你们老家一个叫邓显龙的人接站,他是你老娘家的老邻居,这没错吧?” 杜蔚国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眨的死死盯着苗翠兰的眼睛。 一听见邓显龙这个名字,她的瞳孔就猛烈的收缩,手也不受控制的攥在了一起。 把嘴抿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吭。 这些资料都是得益于,周南的基础调查工作做得周密无比,他的工作优点是就足够仔细,事无巨细都会调查的非常清楚。 刚刚在路上,和周南详细的询问了外调细节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怀疑这个邓显龙了。 杜蔚国也没有催促她回答,眼神之中闪烁一缕精光,表面不动声色,翻开案卷,语气戏谑: “苗翠兰,你老娘病逝,据说也是这个邓显龙忙前跑后。 而且还帮你娘打幡摔盆,好家伙,果然是远亲不如近邻啊!你娘老家的风俗挺特别啊?” 此时的黄翠兰,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手指都已经发青发白,语气颤抖的说道: “那,那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啊?” “砰!” 杜蔚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吓了苗翠兰一大跳,杜蔚国碾灭了烟头,语气凛冽: “呵,我特么给你脸,你不要是吧?苗翠兰,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周南!” 杜蔚国低喝一声,问询室的门,马上就被推开了,一脸兴奋的周南连忙跑进来,立正肃声: “到!”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静,自然而然的给他下达着命令: “周南,你现在连夜去再去一趟苗翠兰她娘的老家滨州,把这个邓显龙给拘过来,顺便调查一下这个姓邓的最近半年的动态。 要细查,如果能找到车票最好,没有车票就认真核实一下他最近长期消失的准确时间段。” “是!” 周南激动的满脸通红,兴奋的攥起了拳头,他今天晚上由于喝了酒,所以没办法跟着杜蔚国一起现场审问。 但是他一直可都趴在门口听着呢,全程都旁听了杜蔚国的精彩问询,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要!” 苗翠兰猛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激动的尖声喊叫道。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眼神之中满是厌恶之色。 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直性子的周南,嫉恶如仇,此时这案情已经算是一目了然了,他的眼睛一立,没好气的喝骂道: “苗翠兰,你这个寡廉鲜耻的潘金莲,还真是没脸没皮,你特么还有脸喊? 你不用着急,我明天就把你的奸夫从你老家带回来,让你们一家在地下团圆!” 此时,侯胜利也走了进来,不动声色的和杜蔚国交换了一下眼神。 杜蔚国嘴角一扬,轻轻的笑了一下,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侯胜利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之色,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没有说话,大恩不言谢,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杜蔚国做到这个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所谓的密室杀人案,做到了现在这个火候,已经非常明了。 如果侯胜利他们依然还不能破案,那他就可以找一颗歪脖树,自挂东南枝了。 至于这个苗翠兰的具体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奸夫邓显龙具体又是如何实施作案的,他压根就没有一点兴趣知道。 关他屁事啊? 不管什么缘由,勾连奸夫,戕害亲夫,这对狗男女就该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间的龌龊多了去了,杜蔚国不是圣人,他管不过来,也特么不想管! 此间事了,杜蔚国步履轻松的走出了问询室。 杨采玉眼圈通红,臊眉耷眼,一脸颓废的站在门口,她的身边是面色平静的郝山河。 为了教育自己家依然有点单纯的小娇妻,杜蔚国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为此,他甚至都不惜违反纪律,不过显然,这效果也是极好的。 小白羊再一次亲眼目睹了人性之中的阴暗面,她的神情有些灰败,看着杜蔚国,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小白羊情绪低落,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 “蔚国,你说她怎么会如此恶毒呢?” 杜蔚国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空瞥了杨采玉一眼,她的眼圈红彤彤的,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连路灯都已经熄灭了。 杜蔚国收回视线,眼睛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马路,语气淡淡的说道: “世人皆知恶鬼狠毒,比之人心,尤逊三分,采玉,这世间,最恶毒的从来就是人心,一切丑恶,都是来源于人性。 当然,也是善良美好的一面,所以,我们要珍惜光明美好,唾弃阴暗龌龊。” 杨采玉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低下了头,老郝头嘴角微扬,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进击的采玉同志 杨采玉回到家里,依然还是蔫蔫的,少言寡语,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休息了。 杜蔚国知道她的情绪不高,也没有多劝什么,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品味咂摸。 一夜无话! 其实杨采玉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不仅博学多才,而且心思玲珑剔透。 她自然明白,为啥杜蔚国昨天晚上煞费苦心,宁愿违反纪律,也要带她去市局旁听审讯。 她的心里非常的自责,甚至还有点焦躁。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距离杜蔚国的高度变得越来越遥远了。 杜蔚国本来就无比优秀,出萃拔类,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杜蔚国一飞冲天,接触的人和事越发的高端。 不仅职级越来越高,年纪轻轻就位居特勤司行动处处长的职位,掌管一个独立部门。 最关键的是杜蔚国愈发洞悉人性,明察秋毫,料事如神,这让小白羊隐隐约约有了一丝自卑感。 她觉得自己现在都已经有点配不上杜蔚国了。 再加上她和杜蔚国都结婚大半年了,一直没要孩子,心里更是有点莫名的担忧。 上午9点,轧钢厂保卫处办公楼二楼,3科办公室。 王洋去家属区处理一个入室偷盗的案件去了,老郝头正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摸鱼。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刘兰芳老师播讲的《三国演义》,今天讲得是诸葛亮江东舌战群儒的段落。 伴随着刘兰芳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老郝头懒懒的靠着椅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茶水,摇头晃脑的。 上午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在他的身上,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懒猫郝小黑趴在办公桌上,蜷着身体,呼噜呼噜的,睡得香甜无比。 如此惬意安详的氛围,却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给打断了,老郝头挑了一下眉头,直起了身子,把收音机关掉了。 他的这间办公室,目前是他和王洋两个人共用的,平时没啥人来。 王洋自然不会敲门,蒋东方是他的领导,自然也不会敲门。 至于杜蔚国这个小王八犊子,他特么从来都好像是走城门似的,不踹门就已经烧高香了。 所以但凡是敲门的,或者是有案子,或者是有人找他和王洋办事,听这个敲门声,很有礼貌,多半是找他们办事的。 老郝头整理一下衣服,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请进。” 门推开了,杨采玉略带愁容的面孔出现在老郝头的眼前,老郝头瞬间破功,哭笑不得的说道: “采玉啊,你这是演得哪一出啊?有啥事你就直接进来说呗!” 杨采玉有些羞赧的看了郝山河一眼,含羞带怯,语气多少有点犹豫: “郝叔,我想和您请教一些问题。” “采玉,你坐。” 老郝头把烟头熄灭,起身端起桌上的暖水瓶,给她倒了一杯水,杨采玉依言坐了下来。 郝小黑这只贱猫,嗖的一下,麻利的钻进了采玉同志雄伟的胸怀之中,拱啊拱的,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老郝头把水杯推倒杨采玉的面前,笑呵呵的瞥了她一眼,语气略有些揶揄的说道: “采玉,伱是不是觉得杜蔚国那小子现在太厉害了?你有点失落感啊?” 杨采玉早就知道老郝头洞彻人心,如同鬼神一样,所以也没有特别意外,只是抚摸着黑猫光亮的毛皮。 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有点低落: “郝叔,我觉得我现在都已经成了蔚国的拖累了,他在外面工作那么辛苦,那么危险。 成天披肝沥胆,殚精竭虑,回到家,还要操心不懂事的我,费尽心机的提点我,郝叔,我该怎么办才好?” 一听这话,郝山河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百感交集。 杜蔚国,这个小狗崽子,遇见杨采玉这样的媳妇,你特么到底是何等福气啊? 老郝头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有点唏嘘: “采玉,你知道吗?你觉得自己成了杜蔚国的拖累,可是,在我看来,你才是他最坚实的依靠,没有你的话,他可能连一天都撑不住!” “郝叔,您就别说这些漂亮话了,这话蔚国也说过,可是,可是我~” 小白羊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老郝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轧钢厂财务科这个圈子太小了,天花板实在太低。 平时能够接触到的人和事都是极其有限的,环境决定思维,所以杨采玉的眼界自然也就高不了。 再说了,在外有杜蔚国这尊大神戳在哪里,社会上的那些罗烂自然吹不到杨采玉的身上。 在内,有他和王洋,王霄,孙晓红,李小萌这么一大群人,照顾帮衬着她。 她被保护的好像温室里的花朵似的,经受不到一丝的风吹雨打! 所以,时间一长,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充满善意的。 和杜蔚国正好相反,他几乎天天都行走在黑暗当中,见识到的都是这世间最丑恶阴狠的一面。 老郝头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 “采玉,你和杜蔚国成亲都已经大半年了,虽然聚少离多的,但是你们是不是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一听这个,本来泫然欲泣的杨采玉,顿时颊生红霞。 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肉乎乎的郝小黑一下,语气变得有点忸怩: “蔚国,蔚国他说,等过了明年,看看情况再要孩子,现在局势瞬息万变,正是多事之秋~~” “唉~” 老郝头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是非常认同杜蔚国的这个决定的。 一入侯门深似海。 自从杜蔚国加入了特勤司,不管他自己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他都等于是上了胡斐他们这一脉的大船。 现在形势云诡波谲,谁特么也预料不到,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祸不及妻儿这种鬼话,谁信谁特么就是大傻皮! 夫妻一体,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老郝沉吟了一下: “要不,采玉,你请假一段时间,正好最近厂里也不忙,赶上杜蔚国难得也在休假。 你和他一起出门溜达溜达,远离四九城,顺便饱览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散散心!”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眼神瞬间就明亮了,动人的剪水双瞳,闪烁着无比夺目的光芒,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 心思灵巧的杨采玉,瞬间就已经想好合适的理由了。 她父亲前几年病故了,临终愿望是葬回老家。 但是当时她还在读书,计划毕业带她父亲的骨灰回老家安葬,但是后来她又认识了杜蔚国。 直接退了学,进了轧钢厂工作,然后又是外调黔省,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实现。 如今,正好她父亲的3周年忌日近在眼前,赶上杜蔚国最近正在休假,可以一起陪她回乡安葬父亲的骨灰。 这个理由简直完美至极!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杨采玉同志面色低沉,食不下咽,甚至几度低头无语哽咽。 不明所以的杜蔚国,一脸懵比的看着她,连忙放下筷子,摸了她的额头一下,有点担心的问道: “采玉,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杨采玉泪眼婆娑的抬起头,语气哀婉: “蔚国,我没有不舒服,我爸爸的忌日近在眼前,他的生前遗愿都已经拖了3年,我实在是~~” “嘶!” 杜蔚国倒抽了一口冷气,老丈人的忌日,遗愿,这可都是大事啊,他都有点慌张了。 连忙起身,伸手帮杨采玉把眼角的泪水擦掉,温声安慰道: “采玉,媳妇你先别哭,你倒是说说看,咱爸他老人家的生前遗愿到底是啥啊? 你只管说出来,只要不是反攻米国,登上月球,世界和平,人人富足这种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保证给他老人家实现了!” 杨采玉顿时被他逗破涕而笑,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娇嗔道: “就会胡说八道,人家这么难过,你还说这些没溜子的话,我爸爸怎么会留下这样的遗愿?”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放下心来,轻轻的刮了一下杨采玉娇翘的小鼻子,宠溺无比的说道: “采玉,我是真看不得你掉眼泪,心疼,你只管说,咱爸他老人家的遗愿到底是啥?” “我爸,他临终的时候,就想葬回老家,进入祖坟,入土为安!” 杨采玉期期艾艾的说道,期间还偷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眼色。 一听这个,杜蔚国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丫的,真尼玛的吓死老子了,我特么还以为是啥惊天动地的遗愿呢,结果就这啊?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丈人,好像是湘省人吧,正好他最近休假,就当是出门去散散心了。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出来,顿时就如同百爪挠心,不可抑止: “采玉,明天你就和厂里请假,然后咱们一起回去一趟!”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 行路难 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就侧过头,笑得像个偷到鱼吃的小狐狸似的,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就松了下来。 心中甜蜜。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两个人如今的处境已经天壤之别,杜蔚国依然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这就已经够了。 请假给她老爹回乡迁坟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是简单的不得了,至少对于杨采玉来说是的。 进击中的采玉同志,行动力很是迅猛。 第二天一早,她第一时间就去轧钢厂财务科请假了。 送已故的父亲骨灰回乡,这算是尽孝,理由正当无比。 再加上小白羊一向人缘贼好,最近厂里财务科也不忙,自然是毫无阻力,一路绿灯。 不过轮到杜蔚国的时候,可就有点麻烦了。 毕竟他所处的部门是保密单位,性质非常特殊,而且他杜阎王还不是一般炮。 属于人型兵器级别的。 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的嘴上叼着一支烟,痞痞赖赖的靠着椅子上,办公桌对面的胡斐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杜蔚国瞥了一脸胡斐的大驴脸,不以为意的吐出一口烟气,语气多少是有些散漫: “胡司,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为难啥?我现在可是停职休假状态。 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我陪着媳妇给老丈人回乡迁坟,就这点小事,您至于如此纠结吗?” 胡斐直接啐了一口: “呸!吃的是灯草灰,放的是轻巧屁!你特么知道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你? 你说你休假,就特么好好休息几天不行?又是去招惹黄皮子,昨天还跑到市局做顾问了! 咋的?我这里还招不下你了?我特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你呢,你这又要申请离开四九城!” 一听他说话,胡斐顿时怒不可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拍桌子喝骂道,显然他这怒气积累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杜蔚国只是眉头轻轻挑了一下,胡斐的臭脸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语气有点不以为然: “领导,收拾黄皮子那件事可是您老首肯的,你当时是咋说的来着?哦,对,不用留手,杀一儆百,以绝后患! 至于我去给市局刑侦科侯胜利帮忙的事情,胡司,我可是见义勇为,我又没帮倒忙,咋的?又特么有人说废话了?” 胡斐脸色变幻了一下,不忿的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们司里案子积了一大堆,成天忙的焦头烂额的。 连老郭都不得不带伤上阵了,你说说你,你特么居然还有空给人家做顾问?” 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不想和他犟嘴了,该说不说的,胡斐最近确实是日渐憔悴。 头发蓬乱油腻,眼袋深重,甚至连鬓边都已经催生出成整片整片的白头发了。 最近一段时间,内外的局势都是云谲波诡,千头万绪,胡斐掌管的部门左支右绌的,很是有点狼狈。 所以胡斐他最近的火气确实很大,尤其是守着杜蔚国这样的神兵利器,忠臣良将,却又无可奈何的只能让他韬光养晦,沉寂停职。 这种无奈又无力的感觉,让他很揪心。 杜蔚国其实也是明白胡斐的苦衷,但是大势的车轮滚滚向前,根本就无可阻挡。 这种事,任谁站在面前都是螳臂当车,顷刻化作齑粉,无能为力,更别说杜蔚国这蝼蚁一样的小人物了。 杜蔚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把烟头熄灭在胡斐桌上的烟灰缸里,语气变得沉稳起来: “胡司,其实我现在离开四九城也是一件好事,最近风高浪急,我又是众矢之的,出去一趟也算是暂时脱离了这些视线。” “嗯~采玉她父亲是湘省的吧,要不我看看湘省那边,最近有啥棘手的案子~” 胡斐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过滤烟嘴,沉吟了一下,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杜蔚国一听这话,连忙摆手,神色惶急的拒绝道: “别别别,可别啊!领导,我既然已经停职休假,那就消停点吧,我现在可不想再接手行新案子了。 我这次去湘省是办私事的,而且我们处里的外勤小队也正在重新磨合,别再惹出新的麻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唉!” 胡斐神色有些黯淡,喟然长叹,一股悲凉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5月12号,小雨,黄历上写着亦出行,迁移。 四九城火车站,只有杜蔚国和杨采玉两个人,撑着伞,拎着非常简单的行李,轻手利脚的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采玉她老爹的老家是湘省沅陵县的。 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多少还是有点神秘的,毕竟是紧紧的靠着大名鼎鼎的湘西嘛。 说起湘西,那可真是太牛了,十万大山,莽莽丛林,层峦叠嶂,景色壮丽奇诡啥的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单说这湘西可是中原文明和巫楚文明的交汇之处,自古以来就充满了各种神秘的传说。 湘西民间相传有三大秘术: “赶尸”“蛊术”“落洞神女”,哪一个不是脍炙人口的民间传奇。 所以乘坐火车的这一路之上,都是杨采玉给杜蔚国科普这些关于湘西的传说。 采玉同志离开四九城,和杜蔚国双宿双飞,心情明媚。 她的兴致很高,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的,如同是她亲身经历一样。 虽然她本人也是从来都没有回过老家,这些也不过都是她从书本之上看得的一些民间故事而已。 小白羊她老爹,16岁就已经离开老家,跟着队伍走了,这一走可就是30几年. 一直到死,再也没有回来过。 按理说,如果采玉她老爹现在如果还活着,根正苗红的,成就应该也不会低于胡斐或者采玉二叔。 唉,怎么说呢,这都是命啊! 虽然采玉同志对于神秘瑰丽的湘西充满了好奇,但是路程才走到一半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具体点,就是乘坐火车的那段路程结束之后,她就废了。 去沅陵县的路程实在是太远了,也过于折腾了! 眼下这个时代,既没有民航也没有高铁,南方多山多水,公路交通更是惨不忍睹,绝对能要人命的那种。 沅陵县偏僻,根本就没通火车,所以这一路更是山高路远,道路崎岖,需要反复的换乘好多次交通工具才行。 杜蔚国和杨采玉两个人先是乘坐火车,从四九城一路到了江城,然后在江城逗留了一个晚上。 隔天乘船从江城出发,沿着长江一路到了洞庭湖边上的岳阳城,继续留宿一夜。 次日,继续换乘轮渡,沿着湘水进入沅江,然后再顺着沅江一路向西南。 两天后的傍晚,才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湘省鹤城的沅陵县。 从四九城到这里,光路程就用了整整7天的时间,当小白羊到了沅陵县,从船上走下来的时候。 才刚刚下船,杨采玉就已经瘫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的,她这一辈子恐怕都不想再坐船了。 这个时代的渡轮,呃,尤其还是这种需要过夜的渡轮,鸡鸭,鹅狗,猪羊这些家禽都是和人同舱的。 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包厢之说,所有旅客都是一视同仁的挤在船舱里的,具体该怎么形容好呢,也就比猪窝强点,也是十分有限。 旅途的颠簸漫长,只算是最初级的物理攻击,孩子的哭闹,家禽的嚎叫,听不懂的乡间俚语。 还有各种狐臭,脚臭,体臭,甚至是家畜屎尿的臭味,和各种烟味混合之后的气味,才算是致命的魔法攻击! 杨采玉她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是终究也是没吃过啥苦头的,怎么可能受到住这个? 有心无力的倒下了! 杜蔚国这孙子倒是丝毫无恙,依然是精神奕奕的,按照他现在的经历磨练出来的超强承受能力。 就像这种程度的折腾,除了旅程略微感觉有点无聊之外,其他的就如同清风拂面一般。 杜阎王纵横天下,啥没见过? 沅陵县是个不算太大的小县城,整个小城都被郁郁葱葱环绕着,近邻沅水,景色秀丽。 杨采玉她老爹的祖屋,就在县城北边不算太远的杨家公社。 但是眼下已经重度晕船的小白羊,已经吐到四肢酸软,意识模糊,如同是一滩烂泥一样了。 别说是回什么祖屋,认祖归宗了,就算是她想站起来都已经有点费劲了。 杜蔚国又心疼又无奈的把她背起来,一边沿路打听,一边徒步走到了县招待所。 出示了自己的介绍信,还有工作证,顺利的拿到了招待所里最好的一个房间。 也是唯一的一间套房,而且还是带淋浴的那种,据说是县里专门招待上级领导用的。 不过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四九城的时候,按照杜蔚国的职级,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连个狗屁都不是。 但是到了这里,杜蔚国就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 已经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尤其他还是四九城的干部,在这里,就算是一县之长,都未必有他的职级高! 杜大官人,抖起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 早生了30年 沅陵县城招待所,杜蔚国背着杨采玉,跟着前台的服务员来到了二楼的房间。 说实话,房间倒是挺不错的,虽然布置的很简单,但是很宽敞,也很干净清爽。 里边是一间卧室,外边一间客厅,还有一个洗手间,最关键的是,客厅还有一个阳台。 通透! 年轻的服务员女同志放下暖水瓶之后,非常客气的问了杜蔚国一句: “领导,您还有啥指示没有?” 这可是京城来的大干部,她自然不敢轻慢,不过杜蔚国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态度温和的回道: “没有,谢谢你了,同志。” “好的,领导,那您好好休息!” 知趣的服务员转身出去之后,杜蔚国才把杨采玉扶到床上,投了一下毛巾帮她擦了一把脸。 杨采玉这会吐得都已经快要昏迷了,回到房间之后,只是勉强喝了两口温水,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杜蔚国帮她把鞋子和外衣脱掉,拉下被子帮她盖好,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卧室,还顺手关上房门。 自己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头脸,身上还是黏腻腻的,觉得好像有点不太过瘾,就直接冲了一个凉水澡。 洗完澡,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感觉脑子都清明了,一身轻松。 就这样光着膀子,把自己和杨采玉的外衣一起泡在了脸盆里。 招待所的洗手间里正好有肥皂,一就手就把衣服洗了,在船舱里憋了几天,味道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贤惠能干的杜蔚国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干完活了,走到房间的阳台上,把衣服晾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5月的中下了,沅陵县这边已经变得非常热了,都已经开始穿短袖单衣了。 换了一件纯棉的白衬衫,袖子半挽,蹬上一条黑色的直筒裤裤子,倚在阳台的护栏上点了一支烟。 房间里的暖光给他打了一份柔和的光晕,轮廓完美的如同雕塑一样,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杜蔚国又出现了。 这会天色都已经擦黑了,杜蔚国突然闻见一股非常独特的香味,酸酸的,还略带一股辛辣的味道。 杜蔚国轻轻的抽了抽鼻子,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别说,一闻这味,他还真的是有点饿了。 看杨采玉这个架势,估计轻易也是不会醒了,杜蔚国原本打算一会自己啃两个烧饼,然后再吃个牛肉罐头对付一口的。 但是一闻这味,馋人欲滴的,杜蔚国顿时感觉口舌生津,马上就把吃烧饼的想法给抛诸脑后了。 轻轻的推开卧室的房门,看了一眼睡得昏昏沉沉的杨采玉,杜蔚国穿上了皮鞋,走出了招待所的房间。 吓到一楼,和招待所前台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 这个酸辣好闻的味道,是当地的一道特色美食,沅陵苗家酸鱼。 这家馆子离得也不远,就在县招待所的旁边,是一家公私合营的饭馆,老板是苗族的,做的一手好酢鱼。 一听这道菜的名称,杜蔚国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酸和辣,这两种口感,都是他最喜欢的。 杜蔚国二话不说,脚步匆匆的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准备去隔壁馆子好好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这个馆子不算太太,只有一间正堂,一目了然。 拢共只有6张桌子,但是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无比好闻馋人的味道。 话说,眼下这个时代,公私合营的店家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至少在四九城里绝对算是凤毛麟角的。 不过这里是西南的民族地区,山高皇帝远的,自然也就宽松很多。 据前台服务员说,再晚上一些的时候,街上甚至还有很多私营的摊位呢。 私营店的特点就是服务要比国营店好的多,反正是绝对不会出现打骂顾客的情况,服务员也没有那么牛皮哄哄的。 这不,杜蔚国才刚刚走进店门口,一个眼神机灵的服务员就马上就迎来过来。 这个服务员是个非常年轻小伙子,应该还不到20岁的年纪,黝黑瘦小, 但是眼神灵动,浑身上下也都透着一股机灵劲,他的语气也非常热情: “领导,晚上好,您是一个人吃饭吗?这会店里已经没有位置了,要不您拼个桌可行?” 他说得是当地的方言,又快又急,如同是雨打芭蕉一样,不过杜蔚国半听半猜的还是懂了。 抬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这会馆子里此刻确实都已经坐满了,于是他笑着说道: “小同志,晚上好,我就住在隔壁的招待所,我看店里这会已经没有位置了。 你们这店里的餐具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实在不行的话,交个押金也是行的。” 一听这话,小伙子顿时就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的语气轻快,说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 “领导,没得问题,交啥子押金啊?不就几个锅碗,您一看就是个大人物,还能图这些? 您要吃点什么?你只管点,我一会就给您送到房间去,然后明天早上再去收,您看行吗?” 啧啧,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禁有些感慨,不错,这特么才是开买卖该有的态度嘛! 小伙子说话中听,杜蔚国的心情愉悦,笑呵呵的说道: “行啊!小同志,我听说你们家的苗家酸鱼可是当地一绝,给我来上一份。 然后你们家还有啥别的好吃的?你就一并都给我推荐推荐。” 小伙子笑容憨厚,语气轻快: “好的领导,您一共是几个人用餐啊?晚上要不要喝酒?” 一听这个问题,杜蔚国眼神之中顿时就流露出无比满意的神色,暗暗竖了一下大拇指,什么叫专业?呐,这就叫专业! 现在很多饭店,也特么不管你是几个人,喝不喝酒,上来就瞎特么推荐一气什么狗屁的招牌菜! 既外行又可耻! 杜蔚国此时的笑容愈发灿烂,引得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食客,不由频频回头张望: “嗯,我们一共三个人,明天还要出门办事,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喝酒了” 介于自己的大胃口,还有店里这股要命的香味,杜蔚国这孙子还特意多说了一个人。 小伙子笑容可掬的点点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的领导,如果您不喝酒的话,那就吃饭。 我们家的猪脚粉,笋子腊肉,红烧蹄髈也都是一绝,都是今天新做的,还有米豆腐,灯盏窝。 如果您能吃辣,糯米酸辣子也可以尝尝,爱吃甜食的话,咱们家还有黑芝麻炒汤圆!” 杜蔚国听他介绍的精彩万分,口舌生津,都特么快流哈喇子了,直接大手一挥,豪情无比的说道: “得了,就把你刚刚说得这些好吃的,都按照人头给我弄上一份!” 一看杜蔚国的手笔,小伙子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语气轻快的应承道: “好嘞!对了,领导,我们店里还有早点嘞,正宗的沅陵小笼包,还有香喷喷的三鲜馄饨。 其他的吃食也有,明天早上我去取盘碗的时候,要不要顺便也给您送上一份!” “哈哈哈!一份怎么够,我要两份,不,三份才行!” 杜蔚国顿时被他逗得快怀大笑,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黑瘦机灵的小伙子。 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这个机灵的小伙恐怕是生错了世道了,生得太早了,如果他能晚生30年。 就凭他这股机灵劲和无与伦比的眼色,天然的生意经,必然能成就一位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 唉!生不逢时,爱不逢人,冥冥之中,皆是命数! 痛快的算好了钱票,连同明早的早饭钱,爽快的杜大官人也都一并预付了,果然是好货不便宜啊。 连上早饭,一共花了15块2毛钱,还有粮票肉票若干,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工人的当月工资了, 不过这些钱票对于现在的杜大官人来说,绝对只是九牛一毛,甚至都可以说是沧海一粟了。 从港岛归来之后,虽然给莫兰留了几十万的财货,但是杜蔚国的空间里依然堆积着远超百万价值的财货。 具体多少,他也懒着查了,反正各种钞票不算,光是大小黄鱼,价值就已经不低于百万了。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欺我。 结完账之后,杜蔚国施施然的溜达回到了房间,才刚刚一进门,就看见小白羊眼眶通红,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 一看见杜蔚国,她马上就梨花带雨的飞奔过来,乳燕归巢似的扑进了他怀里。 杜蔚国用力的抱住小白羊,多少是有点懵的,语气温和的问道: “采玉,你这是怎么了?” “蔚国,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你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蔚国,你刚刚去哪了啊?” 杨采玉像个小猫似的缩在他的怀里,语气十分的委屈,杜蔚国一听这话,不由的哭笑不得。 轻轻抚摸着她乌黑柔亮的长发,轻声说: “傻乎乎的,我刚刚出去买饭去了,我怕你一会醒了会饿,所以点了点吃食。 嘿,都是你们老家的地道美食,酸甜香辣,你肯定爱吃!” 明天开始新的案子,过渡结束。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 麻烦上门! 杨采玉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大手,语气幽幽的: “蔚国,我真的好怕你突然就消失不见啊!” “怎么会?采玉,我现在就好像是风筝一样,无论飞到多高多远,风筝线还不是在你手里。” 杜蔚国这个死渣男,现在像这种臭不要脸的情话绝对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但是小白羊却被破防了。 她抬起头,剪水双瞳,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着杜蔚国,轻轻的嘟起了嘴巴。 不过此时一阵非常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却打断了小两口的缠绵。 “当当当!” 敲门声很轻,挺有礼貌的,随即那个饭店的小伙子略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在门外响了起来: “领导,晚饭已经做好了,我给您送过来了!” 杨采玉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小脸绯红,像个受惊吓的小鹿一样,连忙转身跑回卧室了。 杜蔚国笑了一下,转身把门打开了。 这个黑瘦的小伙子正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地上还放了两个竹子做得食盒。 他非常有分寸,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说道: “领导,饭菜都妥当了,都是刚出锅的,还热腾腾的,您赶紧趁热吃吧,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收。” 说完之后,小伙子笑呵呵的欠身鞠躬,也没废话,转身就离开了。 杜蔚国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眼色,讲分寸,懂进退,情商贼高,是个人才,反正比自己是强出一大截! 杜蔚国提着两个沉甸甸的食盒回来房间,用脚尖勾了一下房门,把门带上,招呼了杨采玉一声: “采玉,晚饭送来了,都是你老家的特色美食,赶紧出来洗洗手吃饭!” 杜蔚国把食盒放在茶几上,把里边的吃食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杨采玉红着脸从卧室钻了出来,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呀!这就是苗家酸汤酢鱼吧?我爸以前就经常念叨,闻着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杜蔚国转身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 “真馋啊!刚才还晕船,吐得不省人事,一看见美食就精神了,快去洗洗手~” 杨采玉娇羞的说道:“杜蔚国,不许再提晕船这件事!” 该说不说的,这家店的东西虽然贵,但是味道是真的很顶,算是杜蔚国穿越以来,品尝过的美食前三名了。 第一名是那家已经消失的牛肉馆子,第二名,这家和他常去的羊肉馆子不相仲伯。 酸汤酢鱼色香味俱全,鱼肉鲜美,紧实弹滑,鱼汤又酸又辣,其他的吃食也是用料十足,别具风味! 够味! 杨采玉本来乘船两天就几乎啥都没吃,再加上她刚才已经吐得一干二净,所以饥肠辘辘的。 酸辣最是开胃。 面对如此美食,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即便不是特别喜辣的她也是难得吃了很多。 杜蔚国还特别贴心,让她饭后还吃了两块大白兔奶糖,怕刺激到胃,导致痉挛。 虽然小两口情谊绵绵,但是一来采玉晕船疲乏,二来明天要给她爹入土迁坟。 时机不对,所以当晚小两口并没有折腾,洗漱之后相拥入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和小白羊才刚刚起床,饭馆的小伙子就准时出现,带来了热乎乎的早餐,收走了昨晚的锅碗之类。 对于这样的服务态度,杨采玉自然也是啧啧称奇,非常满意。 早饭依然很赞,竹笋鲜肉的包子,纯肉的大馅馄饨,味正! 吃过早饭,杜蔚国和杨采玉收拾停当,杜蔚国抱着她老爹的骨灰,杨采玉的包里装着老爹的牌位。 两个人携手下楼,离开了招待所,然后就慢慢的步行着一路向北,沿途遇见老乡,就问一下路程。 上午10点,杜蔚国和杨采玉终于找到了她老爹在老家的祖宅。 是个两进的大院子,都是竹木板房,正房是个一个二层木楼,屋顶有极富地方特色的黑色单瓦。 采玉的爷爷奶奶早就没了,她甚至都没有见过,家里也没剩什么人,这里已经空了好多年都没人住。 但是采玉他爹虽然没了,可是二叔还在,家里也有男丁,所以杨家的香火传承没断。 祖宅和祖宗牌位啥的都在。 二叔这这些年,也一直都托人照看着,所以杨家的祖宅虽然有些陈旧蒙尘,但是并不破败。 杜蔚国和公社的人出示了介绍信和工作证之后,公社书记马上变得热情万分了。 村里的人也都羡慕的不行,纷纷围在杨采玉的祖宅周围看热闹,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看看人家老杨家,这可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不仅老二在京城当官,就是老大家的姑娘都这么出息,找了一个京城的大领导当姑爷。” “就是,就是,我刚才听三爸说,人家老杨家的姑爷,和咱们县长一个级别呢!” “啊!和县长一边大?真的假的啊?我看这个男伢子也就20来岁,这可是不得了啊!” “切,二舅,伱不懂就别瞎说,人家可是京官,京官下乡大三级,县长见他都得打立正!” “嘿!你也不看看人家老杨家姑娘的颜色,跟仙女下凡一样,比那寨子里的劳什子落洞神女还要漂亮呢!” “人家姑爷也不差啊!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大领导了,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围观的村民,议论的纷纷闹闹,七嘴八舌,语气当中充斥着羡慕,嫉妒,还有点酸醋味。 不过说的都是当地方言,又快又急,杜卫国和杨采玉勉强也只能听懂三成! 即便如此,看眼色也能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脸皮一向薄的采玉同志顿时小脸通红。 杜蔚国倒是面色如此,说实话,他都已经被围观习惯了,脸皮修炼的堪比城墙! 以前轧钢厂下班的时候,数千人同时注视的社死场面,他都已经经历过了,就这,小场面而已。 话说回来,有了这层干部身份的加持,办起事情确实要方便许多。 有了杜蔚国陪同,采玉她老爹入祖坟和牌位入祖祠的事情,本来就是合情合理。 如今更是办得异常顺利,书记大手一挥,找了十几个精壮小伙帮忙。 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办妥了,连墓碑都已经立了起来,堪称光速一样。 整个过程,杨采玉被人指挥的懵懵懂懂的,半听半猜,稀里糊涂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甚至都没有机会悲伤了。 啼笑皆非! 中午的时候,杨采玉和杜蔚国实在扛不住公社书记的盛情邀请,在他家吃了一顿非常朴实的农家午饭。 蒸红苕,蒸洋芋,凉拌鱼腥草,辣椒酱,一小碟蒸腊肉,一个蒸水蛋。 就这,已经是村里最体面的招待贵客的饭菜了。 面对这顿饭,还有老书记朴实的面容,杜蔚国和杨采玉食不下咽,心里都有点羞愧的感觉。 不知不觉,自己就成了曾经自己所唾弃的人。 临走的时候,杜蔚国给老书记留了50块钱,还有300斤的全国粮票,千万不要嫌少,就这,至少可保杨采玉家的祖屋再坚挺3年! 下午3点,杜蔚国和杨采玉返回了县城招待所。 原本的计划是一起打扫一下祖屋,然后顺便在祖屋里住上一晚的。 但是采玉同志实在受不了,被老家的村民围观当猴看的场面了,吃过了午饭之后,就拉着杜蔚国落荒而逃了。 杜蔚国和杨采玉刚走进招待所的院子,就看从招待所大堂的长椅上,坐在两位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同志。 一看见杜蔚国,顿时眼睛一亮,这两个人连忙起身,迎面走过来。 这两个人都是脚步匆匆,脸上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焦急神色,一看这个架势。 杜蔚国的心里立刻就咯噔一下,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他现在历练的眼神很毒,一看看对方这个穿着,做派,走路姿势,这特么分明就是特勤司的湘省同行啊? 这两个家伙,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特勤司的同行,找他,用屁股想也不是啥好事,必然是麻烦上门。 这个时候,那个相对年长的同志已经快步走到杜蔚国的面前,语气非常客气: “同志,您好,请问您是四九城特勤司5处的杜蔚国处长吗?”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湘省口音,杜蔚国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您好,同志,我是杜蔚国,你们是?” 年长的同志一听这话,马上立正敬了一个礼,然后神色激动,紧紧的握住杜蔚国的手,语气兴奋: “杜处,您好您好,可算找到您了,我们是湘省特勤处的,我叫陶继康,是特勤处2科科长。 我们这边遇见了一个案子,我们的处长,1科长,还有其他几名同志目前都已经失踪了。 我们紧急上报了司里,胡司让我们来沅陵县找您,这个案子由您接手,小廖,赶紧把令状给杜处。” 一听这话,杜蔚国都已经愣住了。 我尼玛的,老子为了躲麻烦,都特么已经千里万里的躲到了湘西了,怎么就这么寸呢?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 生命禁区 一听这话,不仅是杜蔚国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就连杨采玉都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她虽然一贯懂事,深明大义,可是如此突兀的被人打断了难得的二人世界,她心里也是非常不爽的! 有点欺人太甚了,这世界少了杜蔚国难道还不转了吗? 至于不至于这样啊?千里万里的追着屁股后边,给杜蔚国布置任务,小白羊难得的挂脸了。 此时,那个年轻一些的同志,已经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档桉袋递给了杜蔚国。 打开档桉袋,里边是一份令状,这是一份加密电报,还附着电报密码的原件,电报上面清晰明了的写着: 「兹令,特勤司特别行动处处长杜蔚国,取消休假,立刻接手湘省特勤处当前桉件,为5.21专桉组总负责人,胡斐。」 杜蔚国自然能够辨别出这份电报的真伪,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把任命状收了起来。 杨采玉虽然心里非常不痛快,但是她也知道杜蔚国的工作性质,无可奈何,而且她极有眼色,也知道自己必须回避: 「蔚国,你们先聊,我先上楼收拾一下东西。」 「好!」 杨采玉转身离开,杜蔚国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陶科长,这个桉件具体发生在什么地方?」 「柳城,汉寿县!」 陶科长言简意赅,其实也有点尴尬,他也是老特勤老江湖了,自然很有眼色。 当然已经看出了杨采玉的不满,还有杜蔚国的不愿。 想想也是,人家小两口难得请了假,回老家迁坟,居然还被指派了桉子,任谁也是心里腻歪不是? 不过都是为了工作,硬着头皮也得上,这个桉子实在太大了,他们处长,1科长还有好几个同志都已经莫名的失踪了。 自家事自家知,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自然知道,这个桉子绝对不是他能解决的。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头沉吟了一会,抬起头轻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间接到胡司命令的?你们之前就已经在汉寿县了?一接到命令马上就过来了?」 「是的,杜处长,我们是今天凌晨1点12分接到了胡司的命令,早上5点出发的,中午1点到达沅陵县的。 我们在码头附近打听了一下您的体貌特征,然后在县招待所核实了您的消息。」 这位陶科长是个明白人,他自然知道杜蔚国问这话的意思,所以回答的很细致。 杜蔚国一路由水路过来的时候,曾经路过了汉寿县,知道大概的路程长短。 在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时间线吻合,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就可以理解他们为啥来的这么快了,把自己堵了个正着,但凡再晚上一会,杜蔚国都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就是这么寸! 刚才返回招待所路上的时候,他和杨采玉商量,回来简单收拾一下东西之后,就直接去一趟保靖的,哪里可就是正儿八经的湘西了。…. 丫的,前后就差一个小时,就能避开这个该死的桉子了。 都怪自己在杨家公社吃了一顿午饭,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杜蔚国心里有点郁闷,但是无可奈何,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烟气。 瞥了一眼招待所的院子空无一人,轻声说道: 「走吧,陶科长,咱们到院子里去,你把桉情给我详细的说一下!」 「好~」 当晚11点,柳城,汉寿县码头,杜蔚国带着杨采玉,和陶科长他们一起从船上走了下来。 这次采玉同志倒是没有晕船,一来行程比较短,二来这条船上除了杜蔚国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有搭乘其他的旅客。 专船,自然清净。 杜蔚国到了汉寿县招待所的时候,都已经是快要午夜时分了。 才刚刚走进大堂,几个看着像领导模样的的人就迎来上来。 陶科长马上帮着杜蔚国一一介绍,这几位领导,其中有柳城市局的副局长,王铁军,县局的马唯红局长,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等等~ 这些人对杜蔚国的态度有点复杂,怎么说呢?既期待又审视,多少还有点防备。 毕竟杜蔚国是外来的和尚,空降的领导嘛。 四九城特勤司处长,肯定有两把刷子,带来了尽快破桉的希望。 同时杜蔚国年纪轻轻的身居高位,难免让人无法信服,所以自然会带着一些审视的眼光看待他。 不过总体来说,都还算是比较热情客气的。 都知道杜蔚国是在休假期间,陪妻子回乡迁坟祭祖,是被临时抽调过来负责这个桉件的。 所以,在吃住上,安排的还算是比较优握的,和沅陵县一样,也是唯一的一间套房。 简单的客套寒暄了几句,杜蔚国就告辞先陪着杨采玉回房间了,因为有杨采玉在场,所以没提一句桉情的事情。 房间的条件比沅陵还要好些,宽敞豁亮,应该是临时布置过,而且茶几上还准备了一些吃食。 压缩饼干,罐头,腊肉,馒头,烧饼,腌菜,糖块之类的林林总总一大堆,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时令水果。 看得出来,这边在招待上也是真的费了心的。 不过杜蔚国是没有福气享受这些待遇了,把杨采玉送回房间安置好,嘱咐她自己吃点东西,杜蔚国就匆匆的出门下楼去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接手了这个桉件,在什么山,唱什么曲!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都得尽快的进入角色,把这个有点棘手桉子用最快的速度搞定才行。 桉情如火,争分夺秒,熬夜通宵都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楼下的各位领导也都留在原地抽烟,人家等着杜蔚国呢,都没走! 杜蔚国前后在房间里一共只逗留了不到3分钟,看见他下楼的时候,这几位领导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认可的神色。…. 先不说杜蔚国的能力咋样,到底有没有金刚钻,但是起码人家这工作态度没啥问题。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个桉子怎么说呢,确实有点悬乎,汉寿县南边有个黄旗山,山下有个乌旗镇。 从半个月之前,镇里的派出所就陆续的接到了报桉,黄旗山附近的住户,陆续有人在上山打柴或者套野物的时候失踪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失踪一两个打柴的居民,自然算是正常现象,甚至大概率都不会报桉。 但是这次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黄旗山不同的村子,居然陆陆续续的已经失踪了6个人了。 村民愚昧,而且迷信,于是各种关于神仙鬼怪的说法全都冒出来了。 这些不靠谱的民间说法,往往传播的还非常快! 而且传播的过程中,还被添油加醋,所有小小的黄旗山马上就被传成了生命禁地。 眼下这个时代,当下这个季节,湘省这边大多数人家,尤其是村子里,大家伙都得依靠烧柴做饭的。 所有最近乌旗镇附近的公社和乡村都已经开始吃冷食了,这个情况可就有点严重了。 镇派出所的同志不敢含湖,马上就把这个情况上报了,县局反应也很迅速,马上就派遣了2名同志上山查看。 结果,这2名同志上去之后,也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于是这件事马上就惊动了市局和省特勤处。 2天前,不,确切说是3天前,湘省特勤处处长关山海亲自带队上山,同样也是一去不回。 负责原地留守的陶科长是个谨慎的性格,没有继续贸然继续上山添油,而是直接上报了总部。 人算不如天算,所以,正在汉寿县附近休假的杜大官人,非常悲惨的被直接抓包了!. 脱发老狗 第五百八十九章 明知山有虎! 说实话,眼下这个桉子,很玄! 就算是杜蔚国,心里都是有点没谱了,甚至比之前沪城那个失踪桉还要诡异。 沪城的那个桉子,虽然离奇,但是作桉动机非常明显。毕竟沪城的重要性就在哪明摆着。 所以终究是有迹可循的,可眼下这个桉子,明显不是预谋犯桉,甚至都特么不像是人类犯桉了。 实话说,这个黄旗山乃至整个汉寿县,都不是什么战略重镇或者交通枢纽,并没有什么破坏的价值。 汉寿县可能还好点,毕竟是汉寿亭候关二爷的封地嘛,至少耳熟,至于这黄旗山,呃~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这个什么黄旗山压根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小山包。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桉子恰逢其会,恐怕杜蔚国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既然不是战略要地,就可以排除其他势力的故意破坏。 如果是人为犯桉,按照关山海他们的能力,绝对不至于被人无声无息的解决掉! 要知道,抛开除其他因素,特勤处压根就没有软柿子。 就算是地方的特勤处也是一样,基本都是军中精锐,优选出来的,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 杜蔚国在脑子里默默的疏理了一下整个桉件的思路,抬起头,环视全场。 与会的这些领导,眼神表情之中,几乎不约而同,满满的全都是隐藏不住的考较和审视。 杜蔚国暗暗叹息了一声,不过他的脸上毫无表现,不动声色: 「马局,您是本地人,你手头有没有黄旗山的详细地图,还有已经失踪人口的分布图?」 马唯红是汉寿县局的一把手,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汉子,一听杜蔚国的点名问询,顿时就是精神一震,神情一凛。 俗话说的好: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只需要这么一个问题,在场的老刑侦就知道,杜蔚国多少是有点干货的。 起码不是外行,直接问到点子上了。 「杜处,我们目前只有黄旗山的略图,并没有详图。」 这些都在预料之中,杜蔚国的表情澹定,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沉稳: 「好的,马局,能给我看一下黄旗山的略图吗?有熟悉桉情的同志,顺便帮我详细介绍一下!」 「没问题!小朱,你去把地图拿过来!」 「是!」 马局站起身,朝着食堂门口的一个年轻人摆摆手,交待了一句。 这个叫小朱的同志,马上就转身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很快,他就拿了一张简略地图跑回来了,看了马局一眼,眼神略微交汇了一下,就径直朝杜蔚国走了过来。 杜蔚国站起身,语气客气的说道: 「朱同志,麻烦你把地图贴到墙上,再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桉情,各位领导,一起也都重新梳理一下!」 「是!」 小朱同志非常痛快的应了一声,表情多少有点兴奋。…. 这样规格的桉件,对于他这样的基层干警来说,可能一辈子就就只能遇见这么一回。 他动作麻利的把地图贴在了墙上,杜蔚国凑到了跟前,其他人也都起身跟了过来。 现在,才是考较真功夫的时候! 黄旗山的全貌展示在眼前,地图简略,但是各种标注倒是很清晰,一看就是军队的风格。 确实只是一座小山,面积也不算大,差不多只有一个县城的面积而已。 小朱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铅笔,异常熟练的介绍了一下之前几个失踪村民的所在村落位置。 以及他们失踪前上山的动线,还有后来派出所同志和关山海他们上山的详细动线。 从这位小朱同志介绍的熟练程度就不难看出,人家当地的刑侦同志也不是酒囊饭袋,至少动线早就已经研究无数遍了。 杜蔚国全程都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听着桉情介绍。 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地图上逐渐形成的一个扇形区域,暗暗琢磨着。 这个黄旗山面积很小,整体山势呈现出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 而所有失踪的人,基本上都是集中在环形山区下半圆的一段弧线扇形区域之内。 虽然不能确定具体原因是什么,不过基本可以肯定,问题就是出现在这个区域。 小朱介绍完之后,杜蔚国沉声问道: 「朱同志,黄旗山附近,以前有没有出现过人口集中失踪的情况?」 小朱非常肯定的说道: 「杜处长,这个我们已经和当地村民调查过了,过往的20年以来,绝对没有。」 杜蔚国点了点头,20年再往前,可就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了,失踪几个人,根本也就不算啥事。 「那这黄旗山,过往有没有啥民间传说?」 小朱摇了摇头: 「杜处长,这黄旗山其实就是一座小土山,没啥传说。」 杜蔚国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了。 他不是神仙,未卜先知,也不是福尔摩斯,神机妙算,眼下的局面,根本就没啥特别的好的办法。 没得说,怎么也得上山一探究竟才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蔚国,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高屋建瓴的意见来。 杜蔚国不由苦笑,语气自嘲的说道: 「我说各位领导,你们可都是前辈高人,我一个黄毛小子,也不是神仙,哪有什么灵犀一点的本事啊! 眼下这个情况诡异,我也是毫无头绪,除了明天早上亲自上山一趟,也是别无他法!」 一听这话,大家伙看他的眼光顿时就变得柔和了很多。 毕竟在场的这些领导,基本上也都是老刑侦,大家伙都是明眼人。 关于这个桉子,能想到的各种可能性,杜蔚国到达之前,大家伙基本上都已经考虑到了。 杜蔚国干脆利落的认怂,承认自己也没辙。…. 不仅不会被人厌烦,反而更显得光明磊落,总比硬凹一些非常蹩脚的假设要上乘的多。 最关键的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眼下这个区域一定是有问题的。 按照现在的局势,黄旗山的这个扇形地带,已经不啻于阴曹地府,龙潭虎穴了。 而杜蔚国并没有让别人去继续去试错,而是旗帜鲜明的表达了,明天一早,亲自上去一趟。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杜蔚国他现在放在这里,勉强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可是他依然愿意亲身涉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凭他这份勇气和格局,就值得点赞了! 简单的交流了几句,都已经凌晨1点多了,杜蔚国告别众人,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 客厅里并没有亮灯,卧室的门也关着,静悄悄的。 杜蔚国感觉有些疲惫,摸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捏了捏有些酸胀的鼻梁,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心绪有些散乱,静静的发呆。 卧室的门打开了,一缕灯光顺着门缝蔓延出来,印衬着杜蔚国的脸色半明半暗。 杨采玉轻轻的走了出来,慢慢走到杜蔚国的身边。 一脸心疼的把他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腹部,爱怜的抚摸着杜蔚国浓密的头发,语气轻柔: 「蔚国,累了吧?是不是桉子很麻烦啊?都已经这么晚了,别抽烟了,赶紧洗洗睡吧!」 杨采玉一边说着,一边把杜蔚国手里的半截烟头接了过来,熄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杜蔚国揽住她的腰肢,把杨采玉横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把脑袋靠着她的肩膀上。 轻叹来了一口气,语气稍微有点沉闷: 「采玉,非常抱歉啊,本来是想陪你出来好好散散心的,没想到,唉,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呵,蔚国,别说傻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现在担负的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一举一动都会涉及安危甚至是生命,大家小家我还是拎得清的。 和我们两个人的旅程比起来,这些事显然更有意义。」 杨采玉非常温柔的轻声安慰道,杜蔚国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无奈: 「我说媳妇啊!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深明大义啊? 你不是应该说,无论如何一定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些危险的,容易送死的事情都让别人上!」 「去,没个正行!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杨采玉啐了一声,没好气的娇嗔了一句。 杜蔚国轻轻摩挲着她的柔夷,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采玉,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去办桉了,你在招待所等我。 如果三天时间我都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先回四九城,我已经和湘省的同志交待过了,他们会把你送到江城火车站。」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手勐地一紧,变得冰冷一片,眼圈瞬间变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杜蔚国暂时也没有说什么话去安慰她,只是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说实话,这次这个桉子,确实诡异,杜蔚国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 过了一会,杨采玉声音有些颤抖的呼唤了一声: 「蔚国~」 杜蔚国回过神,此刻的小白羊已经泪流满面了。 杜蔚国心中怜惜之情顿生,连忙伸手帮她擦掉眼泪,温声安慰道: 「采玉,别担心,我保证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只要你在等着我,就算前方是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我也一定能够爬出来!」. 脱发老狗 第五百九十章 兰若寺,不是吧? 翌日,早上6点,汉寿县招待所。 收拾停当的杜蔚国,吃过了简单的早饭之后,坐上了一台吉普车,一路向南而去。 整夜强作镇定,一直装睡的杨采玉,此时正站在窗户跟前,望着远去的车辆。 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眼里噙着眼泪,肝肠寸断! 路程不远,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就乘车到达了黄旗山的脚下的一个公社。 县镇派出所的同志,连忙迎来过来。 有陶科长在,这些迎来送往,互相认识的寒暄事宜,自然不需要杜蔚国再出头。 杜蔚国站在汽车旁边,点了一支烟,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座小山。 虽然在地图上看起来规模不大,但是望山跑死马,就算是小山,对于一个人的体量来说,也还是非常具有规模的。 山体并不算高,近处的树林稀稀疏疏的,靠近公社附近的树林早都已经被砍伐一空。 很多林地都已经改成山坡田地了,种着绿油油的庄稼。 距离公社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山路,一直蜿蜒到山上,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之中。 这是附近几个公社乡民平时上山砍柴的小道,之前关处他们就是顺着这条路上去的。 杜蔚国也不懂风水,更不会望气,所以用眼睛看,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端倪的。 扔掉烟头,收回目光,杜蔚国暗自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到吉普车上。 把装备背包,还有一支56式自动步拎在手上,对着陶科长交待了一声: “陶科,我独自上去一趟,你仔细留心一下。 如果这是人为的案件,不管对方是哪路神仙,无论如何我也会发出枪声。 48小时,我要是还没有下来,你也没有听到枪声,那你就立刻报告胡司,绝对不是人为事件,直接封山,或者烧山!” 杜蔚国语气铿锵,但是多少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是,我明白了,杜处~” 陶科长肃声答应之后,语气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杜蔚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轻声说: “陶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放心吧。 如果是人干的,我肯定安然无恙,如果是其他情况,我们也就别再让其他同志再陷进去了!” “我明白了!杜处,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杜蔚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洒然一笑,把背包背在身上,拎着步枪,迈开大步,朝着山路走了过去。 杜蔚国端着自动步枪,警惕的沿着山路朝前走了大概30分钟。 此时,山路基本上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没有路了,稀疏的树木渐渐变得茂密起来。 树林里静悄悄的,死寂一片,甚至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 杜蔚国心中犯了嘀咕,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 不管是什么情况,现在已经是五月中下了,湘省天气炎热,正是虫鸟这些动物活跃的时候。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就名不见经传的小土山,难道真的是有什么绝世大妖出世了? 杜蔚国的神经绷起来,努力的查看着地上变得越发模糊的痕迹。 昨天白天的时候,这里下过一场小雨,加上草木渐密,越往前走,痕迹几近于无了。 往前走了能有一公里左右,就在此时,杜蔚国的耳畔,仿佛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女人呼喊声。 这声音缥缈虚无,含糊不清,还隐约带着一丝旖旎哀婉的腔调。 杜蔚国停下脚步,眉头紧皱,眼睛一眯,眼神也变得犀利无比! 竖起耳朵,仔细的分辨这个声音的来源,杜蔚国谨慎的顺着声音,继续向前走了大概能有800多米。 女人的呼喊声,变得清晰了起来。 非常悦耳动听,但是却听不懂,好像是在呼喊情郎,又像是在吟唱什么山歌小调。 而且现在杜蔚国的鼻子里,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 如兰似麝,也不知道到底是食物还是花草的香味,无法形容具体是什么味道总之是异常好闻。 杜蔚国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停下了脚步。 这特么绝对不是正常现象,我是不是进入什么幻境了?杜蔚国心中打鼓,把百畜丸掏了出来! 他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重新抬头的时候,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戾,把手里的百畜丸又重新收了起来。 杜蔚国自言自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淦!莽就完了。” 有了声音和味道的双重指引,虽然前方的丛林已经越发茂密,如同遮天蔽日一般。 但是前进的方向也越发明晰,杜蔚国敏感的发现,一路之上,陆续又出现了一些近期有人通过的痕迹。 继续沿着密林往前走了大概近千米,这女人的呼喊声仿佛已经近在咫尺,此时这声音又变化了。 如同是温柔至极的豆蔻少女,在耳畔咿咿呀呀的呻吟一样,有种色授魂与,蚀魂销骨的感觉。 隐隐约约的,这声音居然和郭芙的声线,有点莫名的重合。 鼻端这香味也是变得越发的浓烈,此刻,杜蔚国闻到的居然是和莫兰一起去吃的那家私房回回馆子,牛肉汤锅的味道。 引人垂涎,而且这香味里居然还夹杂着一丝莫兰身上独有的,体香混合香水的独特味道。 杜蔚国现在眼神之中的凛冽,已经变成了浓浓的嘲弄之色,草尼玛的,不管前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它都失算了! 这声音还有味道应该都是一种独特的精神诱惑手段,都是杜蔚国潜意识里最渴望得到的。 这手段确实是犀利无比,绝对能勾魂夺魄。 而且这还没完,杜蔚国在一路向前的过程中。 他的脑海之中,已经连续剧烈震颤了三次了,鼻血都流了出来,这明显是他的被动技能心灵屏障正在发挥作用。 显然,除了这声音和味道之外,这不知何方神圣,应该还有其他精神控制类的手段。 杜蔚国此时流露出了无比戏谑的表情。 嘿!跟小爷玩这套?伱特么还是嫩点,胡大姑娘也曾经企图催眠老子,结果被当场反噬,七孔流血! 这个心灵屏障简直就是保命神技啊!从沪城开始,陆续已经救了杜蔚国三次狗命了。 系统爸爸,真是太特么香了! 杜蔚国此刻继续迎着愈发浓密的丛林大步前进,百无禁忌。 彼此交织的树木枝杈,也变得越发的绵密,刮在身上,仿佛软鞭抽打一样,生疼! 走了没多远,杜蔚国再次停下脚步,弯腰捡起遗落在地上的一支56式自动步枪。 蹲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枪身上沾染的雨水和泥土。 距离这支步枪不远处,还有2支,同样静静的躺在地上,这肯定就是关处他们遗落的武器了。 在上山之前,谨慎的杜蔚国已经仔细的问过陶科长,之前关山海处长他们上山,一共装备了3支长枪。 嘿!看来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卸下步枪的弹夹,一并扔进空间,杜蔚国慢慢的直起身子。 抬起头,杜蔚国眼神冰冷的极目远眺,透过密密匝匝的草木,不远处好像有一处老旧的高大建筑。 就算是杜蔚国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看规制,好像是一个寺庙或者道观! 好家伙,这特么该不会是兰若寺吧?小倩,树妖姥姥?我尼玛,要不要这么扯淡啊? 杜蔚国又向前走了两步,陆续捡起其他两把步枪,都是卸掉弹夹,扔进空间。 关于武器弹药储备这一块,杜蔚国一贯都是不遗余力,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 装了那么多财货和食物之后,现在又塞进去3支步枪,现在已经基本都已经满溢了。 唉!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猛然间,丛林里刀光一闪,忽明忽灭之间,一段淡绯色的枝杈,被杜蔚国手里的武士刀,连着一前方的大片树木枝杈一刀两断。 整个过程都干净利索的如同热刀子切黄油一样,丝滑无比! 这条浅绯色的枝条很细,大概只有小拇指粗细,类似藤蔓一样,上面还遍布着尖锐的细刺。 断口处,还流出类似血液一样的淡红色的汁液,格外的诡异渗人! 它是隐藏在其他树木枝杈之中的,毫不显眼,然后速度极快的猛地向着杜蔚国的身上抽打过来。 确实又隐蔽,又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只不过,这种水准的袭击,在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杜阎王面前,可就不够看了。 自然是一刀两断,毫不费力,此时杜蔚国脸上的戏谑之意愈发浓烈了,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毫发无伤的刀锋。 杜蔚国的眼神变得凛冽无比,丫的,这是精神攻击无效之后,改成了物理攻击了吗? 嘿,只要是有实体,那小爷我可就放心了,我特么还怕你个逑啊! 不管是神是鬼,是佛是妖,老子都会免费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早登极乐!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 千年树妖 随着这条绯红色藤蔓被斩断,杜蔚国耳边萦绕的女人声音陡然一变。 变得哀怨凄厉起来,居然已经从郭芙转换成了赵英男的声音。 而且,鼻子里闻到的,也不再是牛肉汤锅的醇香味道,瞬间就变成了脑浆混合血液,熏人欲吐的血腥味! 这些都是杜蔚国潜意识当中最厌烦或者说最讨厌的感官。 该说不说这玩意本体不管是啥?可以别人的潜意识,还可以瞬间变幻,确实神异无比。 淦! 不过此时杜蔚国却是煞气冲天,动了真怒,眼神之中,也流露出无比暴戾的情绪,他已经被刺激到狂怒了! 不管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算真的是修炼千年的老妖怪,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玩弄老子的记忆,调戏感官。 那么它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死,杀无赦! 不过还没等到暴怒的杜蔚国有所行动,丛林之中,就猛的从四面八方窜出了无数的绯红色藤蔓。 铺天盖地的绯红色的藤蔓,密密麻麻的,交织的如同是天罗地网一样,裹挟得密不透风,朝着着杜蔚国狠狠的罩了过来! 我尼玛,居然不讲武德,直接开大了! 杜蔚国临危不乱,身形猛然向后一跃,间不容发的躲过了绯红藤蔓交织而成的大网扑击。 然后借助九幽梭的反弹之力,他的身形猛然拔高,好像大鸟一样腾身而起。 这绯红色藤蔓大网,速度极快的向前延伸了大概能有7,8米,直到撞上了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这才颓然止住。 这看似柔软细弱的藤蔓,其实异常坚韧,也很霸道。 把之前密不透风的树林,硬生生的清空出来一个几米见方的空间出来。 除了粗壮高大的树木之外,其余矮小的灌木,还有其他树木的枝杈,几乎全都被一扫而空。 就算是沿途的几颗大树,在这绯红色的藤蔓掠过之后,树皮也是被生生的刮掉了一层,露出了娇嫩的白色树干! 如同是被剥了皮的白羊一样,场面凄惨。 杜蔚国此时已经利用九幽梭,好似鹰隼一样,瞬间到达了一颗大树的树冠,稳稳的停在了一个相对粗壮的树杈之上。 这特么可不是拍电影,饶是杜蔚国,也被惊了一跳,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事发突然,杜蔚国都险些直接利用闪烁躲避了。 就算现在,为了躲避凶猛而至的藤蔓,来不及从容观察,也没有设计逃生线路。 极速上升的过程中,杜蔚国的头脸还有衣服,都被树杈划了好几多伤痕,汩汩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连擦都懒得擦一下。 稳稳的蹲在树杈上,视野开阔,登高望远,已经可以看见那处建筑的全貌了。 树林后边,是一处破败不堪的小道观,山门都已经损毁,墙垣坍塌,就连门楼都已经摇摇欲坠。 山门前倒是斜倚着一个残破的牌匾,应该是这间道观的名号。 但是因为年代久远,牌匾上落了厚厚的灰尘,生满了苔藓,早就看不出来原来的字体了。 这些绯红色的藤蔓,就是从道观的断壁残垣之中延伸出来的。 末端虽然只有小拇指粗细,但是靠近墙体的部分,颜色暗红,都已经有海碗粗了。 这密密麻麻的藤蔓是分叉的,靠近围墙的部分,上边生长着狰狞的倒刺,疙疙瘩瘩的,分泌着黏液, 这玩意好像是什么异时空的触角怪一样,看着就浑身发冷,不想靠近,莫名的厌恶。 由于道观的门楼和围墙的遮挡,所以只能看见这些藤蔓触须是从三清正殿里冒出来的。 本体究竟是啥,反而看不清楚。 杜蔚国蹲在树杈上,而那些绯红色的藤蔓末端好像毒蛇群一样,围在他停留的树下,蠢蠢欲动。 似乎这玩意也是拥有伸缩极限的,所以并没有顺着树干向上蔓延,杜蔚国冷静的观察了一会之后,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这玩意的本体究竟是啥也不知道,但是光看蔓延出来的藤蔓枝杈就不下上百条。 这特么要是一不小心被缠上了,就算是他,除了通过闪烁逃离之外,也是别无他法。 而且看这藤蔓的狰狞造型,遍布的倒刺和黏液,恐怕是还有极强的麻痹或者其他作用。 有点棘手啊! 杜蔚国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液,拉开枪栓,举起步枪,对着院墙边上粗大的藤蔓就是一个三连点射。 “塔塔塔!” 清脆的枪声,瞬间就打破了一片死寂的密林氛围。 三发子弹,无比精确,如同外科手术刀一样,几乎同时打在一根藤蔓之上,顿时就切断了一条粗壮坚韧的藤蔓。 端口处,鲜红色的汁液喷溅到处都是,如同是下了一场血雨一样,触目惊心。 隔了这么老远,杜蔚国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后背发凉,我尼玛,这玩意难不成是真的成精了吗? 此时,其他的藤蔓如同是受了刺激的巨蟒一样,速度飞快的翻卷着倒缩而回,带倒了几处断壁残垣,残砖废瓦。 同时也带起了无数的烟尘,声势骇人,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还拥有智慧,并不是只凭着本能生存。 杜蔚国倒是也不惯病,端着步枪就一通搂火,手稳的如同磐石,直接把一个弹夹彻底打完。 当杜蔚国重新更换了弹夹之后,所有的藤蔓都已经缩回了正殿,连一条都不剩了。 道观门前的小广场上遗落了几条藤蔓的断肢,还有大片大片殷红的汁液,蔓延在一起,如同是屠宰场一样。 这是真的算是血海了。 杜蔚国眉头紧蹙,尼玛,这玩意还特么挺贼,略微吃了点小亏,马上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现在的局势,就连杜蔚国都不敢继续贸然靠近。 这要是被上几百条藤蔓触须一拥而上,万一被麻痹住,来不及闪烁,那特么可就凉凉了。 而且它有那么多枝蔓,想要全部打断打折,就算是杜蔚国都得累吐血了。 杜蔚国略微琢磨了一下,顺着九幽锁,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然后大模大样的走到了这处道观正门外的空地上。 得益于这些霸道藤蔓的清场,这片空地除了断掉的藤蔓和汁液之后,倒是也还算干净。 杜蔚国在门口站了一会,这个距离,透过倒塌的道观大门,已经可以看见洞开的正殿了。 正殿里边除了几尊已经倒塌的泥塑神像之外,剩下的就遍布大殿的淋漓鲜红汁液了,居然空无一物! 杜蔚国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没有继续前进,而是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一捆绳索。 打了一个水手节,小心翼翼的套住了一截断掉的藤蔓,然后扎紧绳结,把藤蔓捆牢。 杜蔚国全程都非常谨慎,时刻留意道观的正殿,防备着藤蔓的突然袭击,同时也极其注意,没有碰到这藤蔓的一丝一毫。 道观里边静悄悄的,杜蔚国慢慢的后退几步,依然没有动静。 杜蔚国顺着来路,谨慎的退出了这片树林。 然后转到柴路,拖着身后的藤蔓一路走下山来。 一直守在柴路尽头的陶科长,早就已经听到了山上的枪声,急的抓耳挠腮,望眼欲穿,死死盯着山路。 一看见杜蔚国,他和两个手下,连忙激动万分的冲了过来,陶科长语气急切问道: “杜处,您没事吧?我已经听见山上的枪声了。 上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啊?是人为的吗?对方有多少人?您看见我们关处了吗?” 如同连珠炮一样,毫不停歇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杜蔚国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渍,挑了挑眉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沉闷: “丫的,上边有一只千年老树妖,我也打不过,得升级一下武器库才行!” “莫子?千年树妖?” 一听这话,陶科长顿时就被唬的瞠目结舌,惊诧的连家乡话都不自觉的冒出来了。 他的两个部下也是一样,眼睛瞪圆,嘴巴洞开,惊得下巴都特么快掉到地上了。 想想也是,就算是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的的特勤处干部,骤然听见传说中的千年老妖,也特么得懵啊! 妖艳女鬼,千年老妖,这些玩意往往都在存在于民间传说,话本里,凡人何尝一见? 如今却从杜蔚国的嘴里说了出来,格外荒诞,而且听他的意思,还和着妖怪干了一架,这感觉就好像是说关公战秦琼一样。 如同是天雷滚滚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雷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 代号“血藤” 说实话,陶科长他们的反应,都是在杜蔚国的预料之中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任谁听见他这个说法,第一反应都是瞎几把扯淡。 不过杜蔚国倒是也不算是顺嘴胡诌。 这玩意本体是啥虽然没有见到,但是既然它可以控制上百条藤蔓,肯定就不是人类或者动物。 这玩意还有智慧,而且还想拥有精神迷幻和攻击手段,所以说它是老树妖也是没毛病。 此时此刻,杜蔚国面前的陶科长几人,圆睁双眼,满脸都是一幅老子读书少,你特么可不要想骗我的表情。 杜蔚国哭笑不得的扭头朝后边努了一下嘴,语气有点无奈: “陶科,我可没有和您开玩笑,我把这老树妖的一条腿打断带回来了,你自己看嘛!” 一听这话,陶继康他们连忙顺着杜蔚国努嘴的方向看了过去。 杜蔚国的身后有一条绳子,绳子的末端拖了一条红色的渐变色藤蔓。 由于这藤蔓拖的有点远,所以陶继康他们几个一开始才没有注意到。 现在连忙跑到藤蔓跟前,想仔细端详一下。 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跑得最快,甚至不知深浅的弯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 杜蔚国连忙压低嗓子吼了一声: “不要碰,这玩意有毒!” 这小伙子顿时就被唬了一大跳,仿佛身上安了弹簧一样,猛地向后跃出去好几米。 陶科长暗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丢人现眼的家伙! 但是他没有出声责骂,而是低头凝视着这条断掉的红色藤蔓,这特么可是杜蔚国嘴里说的,千年老妖的腿啊! 看了一会,虽然这藤蔓的颜色有点奇怪,而且表面还生有倒刺黏液,但是终究只是一段藤蔓而已。 陶科长神色有点古怪,语气迟疑的问道:“杜处,您说,您说这是千年树妖的腿?” 杜蔚国知道他的疑问点是什么,换成自己,听到这么玄乎的说法,也特么不会信啊。 苦笑了一下,语气多少有点无奈: “嗯,没错,这玩意被打断之前,好像活蛇巨蟒一样,灵活迅疾的不得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段而已,大概该不到一半长度吧,而且还特么有上百条,一起冲过来的时候,遮天蔽日。” 嘶! 一听说这玩意像蛇一样,会动,而且还有上百条,陶科长他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上也就明白过来,杜蔚国为啥说这是成精的老树妖了,也瞬间懂了,杜蔚国为啥说自己打不过。 上百条长度超过10几米的巨蟒,一拥而上,这特么谁能打得过啊? “杜处,您说,这玩意会动,而且还有上百条之多,那它们不会主动下山吧?” 陶科长语气有点凝重的问道,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上百条的藤蔓,应该是有一个本体控制的,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 但是想来它的本体必然是巨大无比,而且大概率是草木,有根,估计移动是不太现实的。 对了,陶科,你去问问镇派出所的同志还有公社里的老年人,这黄旗山上有一处道观,有没有什么说法!” “道观?” 陶科长重复了一下这个名词,神色微动,杜蔚国点点头,语气沉静: “没错,山上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小道观,这玩意的本体,就躲在这座荒废的道观里,你去具体调查一下。 另外,赶紧通知县局,还有派出所的同志,全面封山,我在吉普车跟前等你们,然后我们赶紧回县里。” “是!” 调查事情,这可是陶继康他们的老本行,驾轻熟就,胸有成竹,他立马就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汉寿县招待所的食堂改成的会议室里,房门紧闭。 桌上放着这截诡异的红色藤蔓,一群领导,都围着这条藤蔓端详。 马局长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抽烟的杜蔚国,语气迟疑的问道: “杜处长,您是说黄旗山的一系列失踪事件,始作俑者就是这条藤的本体?” 杜蔚国吐出烟气,非常沉着的点了点头,语气无比笃定的说道: “没错,肯定就是它了。” 大家伙都没有继续说话,显然都在等他继续解释,杜蔚国把烟头熄灭,沉声说道: “我上山之后,大概走了30分钟左右,到了柴路尽头的时候,再继续往前走,就听见了女人隐约的呼喊声~~~” 在场的都是本次专案的参与人,都是在保密范围之内的,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说的。 杜蔚国把上山之后,遇见这个“妖怪”前后的事情,毫不保留,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临时指挥室里寂静一片,针落可闻,所有人都是冷汗直流,如果按照杜蔚国描述。 这玩意,可以制造声音,气味的方面的精神迷惑,而且还是内心最渴望的欲念. 同时还拥有催眠迷魂类型的能力,甚至还拥有不低的智力。 它的物理攻击能力,基本可以等同于上百条二十米左右的巨蟒,同时集群攻击,集合以上因素。 这玩意果然是成了精的老树妖啊! 这特么刚刚也就是杜蔚国上去了,换成在场的任何一个其他人上去,绝对是十死无生。 杜蔚国熄灭烟头,站起身来,环视全场,语气沉稳: “各位领导,这东西本体不明,我们暂时将它命名为“血藤”,这次行动代号就叫“血藤”。 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给行动命名代号,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大家都没有异样的神色,依然都在凝神倾听。 杜蔚国继续说道: “它目前的本体,盘踞在黄旗山的一个废弃多年的道观之中。 陶科长已经调查过了,这处道观名叫乌山观,在清末的时候,就已经断了香火,毁在战乱之中。 据说,早年的时候,还有附近的猎户偶尔会在道观歇脚,后来到了39年的时候。 有一队小日子来过,而且还临时驻扎在了道观之中,和现在的情况极其类似。 只见有人上山,却没见人下来过,这些小日子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个地方后来日渐荒废,甚至连砍柴的,和打猎的都不往这里去,逐渐被密林淹没。”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柳城市局的王局长就腾身而起,急吼吼的问道: “杜处长,你的意思是说,这该死的鬼东西,是当年小日子留下来的?” 杜蔚国没有马上点头,沉吟了一下才说: “王局,我们现在并没有具体证据,所以这个结论我暂时也没办法确定。 但是我充分有理由怀疑,这个邪门的东西,应该留是当年那些丧心病狂的小日子鼓捣出来的。 他们当时不仅把自己给玩死了,现在这鬼东西还跳出来害人了!” “咣”! 王铁军一拳狠狠的锤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这些该死的东瀛小日子,我曹他八辈祖宗!”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怒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铁军他今年47岁,他的全家老小,连着父母兄弟,媳妇孩子都是当年被小日子害死的。 全家人就只剩他老哥一人了,可谓是仇深似海,血海深仇已经浓烈的无法化开。 时隔20几年,这些畜生当年遗留的祸害,又蹦出来害人了,王铁军自然是气得目眦皆裂! 杜蔚国充分理解他的愤慨,也没有劝他,而是等他稍微冷静一些之后,才沉声说道: “王局,柳城距离这里最近,恐怕我得请您帮忙了,我需要火焰喷射器,还需要白磷燃烧手榴弹。 我的负重能力是40公斤,所以这些东西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把这害人的鬼东西给除掉。” 一听这话,王局顿时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脸膛涨红,毫不迟疑的保证: “没问题,杜处长,这些东西全都包在我身上,我晚上的时候,一准就全都给你搞到! 我们局里现成就有一台崭新的米军火焰枪,不过,你确定要自己上去吗?”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郑重: “嗯,这个血藤的手段非常诡异,万一其他同志被控制了,场面可能会更加复杂,还是我自己上去。” “杜处,你牛皮,绝对是这个!我老王服你!等你下山,我得和你好好喝上一杯!” 王局直肠子性格,对着杜蔚国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态度,和昨天初次见面时候的审视考量,已经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 大家都是行家里手,能够轻易的分辨真假,自然不会认为杜蔚国是在编故事。 面对这如同树妖一样的怪物,其他人恐怕连骨头渣子都特么剩不下。 人家杜蔚国上去一趟,不仅全须全尾的下来,而且还把这个玩意的一截断肢带回来了。 面对如此诡异恐怖的对手,杜蔚国依然决定明天单独上山,就凭这点,已经说明一切! 就两个字,服气!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 炼狱 杜蔚国从来都没有废话的习惯,尤其是工作的时候。 言简意赅的布置完了任务之后,就结束了这场会议。 这一截断掉的血藤,用密封的铁箱封好之后,由王局长带走了,下午柳城有船发往沪城,这一截断肢,会直接送到沪城的植物研究所。 汉寿县的马局长,也是奉命匆匆的返回了县局,他要组织警力封山,暂时不让人上山,当然也是防备血藤下山。 至于陶科长,他被杜蔚国抓了壮丁,负责写详细的案情的调查报告,并且发电报给四九城的胡斐汇报血藤行动。 至于杜蔚国这孙子,交待完这些工作,把这些当地的领导头头们支使的滴溜溜乱转。 而他自己则背着手,像个什么不得了的大干部似的,闲庭信步,溜溜达达的回了房间。 丫陪媳妇去了。 杜蔚国的理由非常充分,说他震到了腹藏,需要休息,美其名曰是养精蓄锐。 嘿,孙子! 这会,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杨采玉两眼无神,无精打采,正抱着膝盖枯坐在客室的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县局同志送来的午饭,人家对她非常的客气,所以饭菜很丰盛。 一贯馋嘴的小白羊今天却是毫无胃口,纹丝未动,饭菜都已经凉了,凝出白色的油花。 她此时的内心无比煎熬,提心吊胆的。 以往的时候,都是她守在在四九城家里,而杜蔚国成天在外东奔西跑。 她甚至都不知道杜蔚国去了哪里,将要面对什么,很多时候,一无所知也是一种幸福。 今天,杜蔚国一大早出门以后,她去吃早饭的时候,听小食堂打饭的阿姨说了几句只言片语。 说是这汉寿县的黄旗山如今正在闹鬼,已经失踪很多人,凶得很,还好心的叮嘱小白羊没事千万不要出门。 杨采玉一向都是冰雪聪明,心思剔透的,她马上就意识到,杜蔚国将要面对并且解决的,恐怕就是这个情况了。 虽然她并没有偏听偏信,笃定这件事就是什么灵异事件或者邪祟作乱,但是危险是可以肯定的。 这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玄之又玄的未知危险,杜蔚国却需要义无反顾的顶上去,并且还要战而胜之! 如此作为,杨采玉感觉无限骄傲自豪,却又牵肠挂肚,心如刀割! 杨采玉正在胡思乱想,思绪无限放飞,突然房门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她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嗖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房门打开,杜蔚国的手里拎着饭盒,面带着和煦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杨采玉这次却没有飞扑入怀,而是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仿佛是痴了一样。 “采玉,我回来了!” 杜蔚国只是这样轻声的说了一句,杨采玉的眼泪瞬间决堤,模糊了视线。 下午3点,昨晚几乎都没睡的小白羊,吃过午饭之后,困意上涌,正在甜甜的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房间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杜蔚国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关好了卧室的房门。 慢慢的走了出来,陶科长正站在房间门口,非常有眼色的压低声音: “杜处,王局已经从柳城回来了,您要的装备也都准备就绪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走,我们下楼说。” 一个半小时之后,杜蔚国再次独自一人踏上了黄旗山,当他走到了柴路尽头,重新走进密林的时候。 却没有再次听到勾魂夺魄的女人呼喊声,除了草木泥土的味道之外,也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了。 或许是这鬼精鬼精的血藤上午的时候吃了大亏,知道这杜蔚国不太好惹,怂了,不想继续招惹他了。 不过,杜蔚国才不会考虑它到底是咋想的呢,他的想法非常简单粗暴,像血藤这种祸害,必须尽快尽早的斩草除根! 一把大火,彻底烧成灰灰才是最好稳妥的做法。 已经走过一次的路,重走一次,自然速度飞快,这都是杜蔚国已经渗入骨髓的侦查兵本能了。 一路沿途做好了标记,很快,他就再次来到了那处废弃道观的门前。 夕阳西下,此时晚霞映照在道观的断壁残垣之上,如同罩了一层血衣,本来就灰败惨烈的场面,变得更加诡异,几同鬼蜮一般。 道观里静悄悄的,三清正殿里边黑黝黝的,残破不堪的大门好像怪兽的血盆大口一样。 杜蔚国也不犹豫,手里的九幽鬼梭猛然弹出,“哆”的一声轻响,钉在了道观门楼的房檐之上。 杜蔚国的手一紧,借助着梭链的反弹之力,腾身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门楼之上。 30几斤的火焰燃烧器,对他来说毫无影响,身姿依然轻盈利落的如同狸猫一样。 蹲在门楼之上,登高望远,道观的全貌尽收眼底,杜蔚国左手轻轻一抖,九幽梭如同是黑色闪电一样,瞬间收回。 凝视着三清道观,杜蔚国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狠戾。 右手一甩,三颗白磷燃烧弹如同是流星一样,准确的飞进了三十几米开外的三清正殿之中。 “砰!”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刺目的白光乍起,随即就是熊熊的烈火猛的燃起,隔着这么老远,都能感受到熊熊的热浪。 白磷这玩意极其歹毒,燃点贼低,可以瞬间爆发高温不说,这玩意还有强烈的附着性,遇水不灭。 几乎是不燃烧殆尽绝对不会熄灭,和传说中的九幽冥火有点类似。 三颗白磷弹在狭窄的空间同时爆发,火势凶猛的惊天动地,瞬间产生的高温,把周围的空间都烤得有点扭曲了。 本来就已经破败不堪的三清殿,怎么可能耐得住这种摧残,还没到1分钟,就轰然倒塌。 但是坍塌并没有熄灭火焰,大火还在如火如荼的继续着,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调一空。 就连远远观望的杜蔚国都感觉有些窒息,二话不说,九幽锁再次弹出。 杜蔚国身形好像鹰鸮一样,瞬间飙到十几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之上。 就在杜蔚国才将将落到大树枝杈的瞬间,一声压根就无法描述的低沉嘶吼声猛地在耳畔响起。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个声音,大概就像是牛叫之中掺杂了婴儿啼哭和乌鸦叫一样,听起来异常的渗人且难受,几欲吐血。 这声嘶吼响起的时候,就算是拥有2级心灵屏障的杜蔚国,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一窒,差点从树杈上直接摔了下去。 随即,铺天盖地的红色藤蔓,如同是火山爆发一样,猛地从正在燃烧的三清殿废墟之中钻了出来。 如同是航弹爆炸一样,火星,灰尘,废墟瓦砾,好像子弹一样四处溅射,漫天飞舞,遮天蔽月,声势骇人! 这座饱经沧桑,早就摇摇欲坠的道观瞬间彻底化作废墟火海,甚至就连杜蔚国所在的大树都被波及了。 不过杜蔚国倒是及时的抽身而去,提早飞跃到了另外一颗更远更高的大树之上。 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胸口翻腾的血气,眼神凝重的望向烟尘火焰四起的废墟。 此时,无数的藤蔓正在疯狂的抽打着火焰,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无数藤蔓中央,似乎是有一个硕大的影子。 杜蔚国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厉,丫的,趁你病,要你命!植物怕火,这可是天道。 手一翻,又是三颗白磷燃烧弹,果断的拉开保险之后,猛得甩了出去。 “轰,吼!” 沉闷的爆炸声和诡谲的嘶吼声,几乎同时响起,杜蔚国的嘴角氤出了鲜血,但是眼睛一瞬不眨的死死盯着熊熊火海之中的巨大影子。 就在此时,这个巨大的影子居然动了,连带着无数的正在燃烧着的藤蔓,带着熊熊的烈火,猛地朝着杜蔚国所在的位置猛刺了过来。 一幅玉石俱焚的架势! 杜蔚国的身形瞬间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距离原来停留的大树,已经超过50米了。 我擦尼玛的,杜蔚国的额头都已经见汗了,这玩意的本体居然真的能够移动,而且速度还很快! 此时,杜蔚国运足目力,朝着那个巨大的影子望去,它此时已经离开了原来三清殿的位置,移动到了原本道观门前空地的位置。 杜蔚国可是利用闪烁移动的,而它居然能瞬间移动了差不多30几米,可见这玩意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在超级视力的加持下,这个硕大的血藤本体已经清晰可见了。 不过看见了,也不认识,这特么到底啥啊? 这玩意长得好像是一个暗红发黑的巨型火龙果一样,又像是奇形怪状的荔枝一样,体表遍布着巨大的凸起。 疙疙瘩瘩的,整体大概能有一间房子那么大,高度大概4米左右,目前,这玩意像个巨大的火球一样,通体都在燃烧着。 凄厉的嘶吼一刻不停,如同是百鬼夜行,千鬼哭嚎一样凄厉,也不知道这玩意的发声原理是啥? 它的头部伸出的这些红色藤蔓,就如同是无数的火焰鞭子一样,漫无目的的疯狂挥舞着! 周围的树木全都遭了殃,不是被抽断了,就是被引燃了,配合着勾魂夺魄的哀嚎,道观废墟,此刻如同是炼狱一样!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一把大火真干净 热浪汹涌,杜蔚国远远的蹲在树杈上,凝神戒备。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这个好似巨型红龙果一样的东西,它的躯体猛地收缩了一下。 它的头部瞬间喷出了海量的,如同是鲜血一样的粘稠液体,很快就覆盖了大部分的火焰。 不过随着它这口好像血液一样的液体喷出之后,体型顿时缩小了一大圈,原本饱满鼓胀的躯体仿佛泄气了一样。 就好像是火龙果干瘪了一样。之前头部那些疯狂挥舞的的藤蔓,全都好像是死蛇一样,无力的垂落在地。 任凭火焰烧的滋滋作响,也是纹丝不动了,这个好像大火龙果一样的东西,也是一动不动,诡异的嘶吼声随之停歇下来。 树林道观一片死寂。 除了火焰燃烧树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之外,就再无其他声响了。 不过,杜蔚国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依然蹲在树杈上,一动不动。 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这玩意,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这特么可是成了精的树妖,他才不会贸然接近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它的那些血藤,不是被烧成了黑灰,就是被生生烧断。 空间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气味。 杜蔚国又继续耐心等待了一会,连分散四处的火焰都已经逐渐熄灭了。 由于昨天才下过雨,又是初夏季节,草木水分充沛,不易引燃,所以并没有引发山火。 这个巨型火龙果一样的血藤,就这样静静的停留在原来道观门前的废墟上,毫无动静,仿佛是已经挂了一样。 或许是由于火焰炙烤的原因,所以它体表的那些大小不一的凸起,有些已经破皮,显露出里边的内容。 有人类的躯体,也有飞禽走兽,不过,基本上都已经是皮销肉烂,骨血模糊,再加上大火烧过,早就不成样子,无法辨认。 杜蔚国皱着眉头,心中已经有数了。 看来,这血藤就是依靠各种精神迷惑手段,把人类或者动物吸引过来,然后再利用藤蔓捕捉,最终成为它的养分。 关处他们,以及之前失踪的那些村民,下场也就不言而喻了,必然是无法幸免。 这玩意真的厉害! 杜蔚国不由想到了传说中的妖花尸香魔芋,不过,里它不是一朵花的形态吗? 眼前这个大火龙果又算是什么?雌雄同株,开花之后结果了吗?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擦黑,杜蔚国也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利用九幽锁朝着这个玩意的方向荡了过去。 距离大概30米左右的时候,杜蔚国重新停在了一颗大树上,从空间里掏出自动步枪,一拉枪栓,抬手就射。 “塔塔塔!” 清脆的枪声响起,在丛林之中回荡,这个大家伙的体表,顿时被打的汁水四溅。 杜蔚国也是够狠,一直打空了一个弹夹之后才停手,这个大火龙的表面,没有凸起的位置。 被他精准的枪法,生生的套出来一个深深的大窟窿,露出里边粉红色的如同是果肉一样的东西。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玩意,依然是毫无动静,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已经凉凉了。 丫的,可惜燃烧弹不够用,要不然再扔上几颗,把这玩意直接烧成灰灰,一了百了。 杜蔚国艺高人胆大,收起步枪,绳索套住一颗大树,一个飘荡之间,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此时,杜蔚国距离这个大家伙大概还有30米左右的距离,他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 丫的,小爷可要玩火了,火焰喷射器这个大杀器,如同火神附体一样,绝对是最酷炫的单兵武器,没有之一。 从后背取下火焰喷射器的喷枪,打开点火装置,顿时,喷枪的头部,一抹橘黄色的火焰升腾起来。 扭开压缩气源的保险,左手死死的按住喷枪,杜蔚国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戾芒,右手手指好不迟疑的按下了喷火器的扳机! “轰噗~” 一条巨大橘黄色杂夹着暗青色的火线,顿时从枪口飞射而出,巨大的后坐力,顶的杜蔚国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这可是真正的杀器,火焰温度瞬间可以高达1000度,没有任何防护的杜蔚国,感觉热浪扑面,头发和眉毛都有轻微焦糊的味道! 5秒钟,火焰喷射器这玩意就是5秒真男人,威风完了就萎! 消耗掉了所有的燃料,暂时成了一堆沉重的废铁,杜蔚国毫不犹豫的卸掉了燃料背包,重新飞上大树。 眼前的大火龙果,已经彻底被点燃,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型的大火堆。 它要是有本事,就特么再吐一口老血灭火。 就在杜蔚国利用锁链腾身而起的瞬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来,人在半空的杜蔚国瞬间如遭雷击一样。 九幽锁脱手,他人也狠狠的撞上一颗大树,口鼻飙血,重重的跌落在地,与此同时,火焰熊熊的大火龙果自动裂开。 从里边窜出来一个类似威玛狗一样的东西出来,这不知名的东西,体表无毛。 皮肤呈现出浅粉色,如同是刚出生的老鼠崽子一样,身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好像狗头一样的脑袋上,生着4只复眼,但是其中三只都没有张开,只勉强张开了一只,血红色的狭长眼睛。 这玩意的嘴里应该是生满利齿的,但是目前只是一些还没长齐的奶牙,嘴里还汩汩的淌着淡红色的血液。 它的速度飞快,如同是闪电一样,但是却并没有朝着杜蔚国袭来,而是绕过燃烧的范围,企图向着密林逃窜。 “砰!砰,砰~” 枪声乍起,杜蔚国单膝跪在地上,嘴角全是血,左手捂着肋部,右手持枪,手稳的好像磐石一样,直接清空了手枪的弹夹。 这个如同是无毛细狗一样的诡异生物,4只眼睛全部被打爆,身上也中了3弹。 凄厉的哀嚎一声,扑倒在了地上,巨大的惯性,带着它在地上滑了好几米,不再动弹了。 杜蔚国扶着肋骨,慢慢的直起身体,嘴角再次溢出一股鲜血,杜蔚国收起手枪,擦了一下嘴角。 摸出最后一颗白磷弹,用牙齿咬掉引信,随手一抛,准确无比的落在了这条怪狗的身上。 轰! 橘黄色的火焰暴起,瞬间吞没了它的身形,杜蔚国再次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被火焰印衬的格外凶戾。 这玩意居然有植物和动物两种形态,靠血肉为食,而且还会使用精神攻击,诡异无比,不管是不是人为创造出来的。 这条怪狗,绝对都不能让它现世。 就算是残肢碎片都不能留,否则必然是后患无穷,烧成灰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大火烈烈烧着,感觉世界都特么清净了。 一股奇异的烤肉香味传来,杜蔚国皱了皱眉头,收回九幽锁,退远了一些,朝着天上打了一发信号弹! 当王局,陶科长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冲到这里的时候,道观的火势已经彻底熄灭了。 巨大的大火龙果还有那条古怪的细狗,都已经彻底烧没了,只留下一片巨大的灰烬。 杜蔚国的脸上,胸膛上都是血迹,正倚在一颗树干上抽烟。 王局和陶科围了上来,陶科一脸焦急的问道: “杜处,您这么样?要不要紧?” 丫的,还算是说了一句人话,杜蔚国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气,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 “没事,只是腹藏器官受了点伤,内出血。” 王局看了一眼不远处,如同炼狱一样的战场,很难想象,这特么居然是杜蔚国一个人搞出来的,语气有点疑虑的问道: “杜处,现场到底什么情况,那个血藤解决掉了吗?” 杜蔚国轻轻点点头,咳嗦了一声,扭了一下头: “嗯,那堆最大的灰烬,就是血藤燃烧之后留下的,地上应该还有一些它的断肢。 道观已经烧塌了,王局,您最好带着人好好清理一下,我怀疑正殿下边应该有密道! 那里应该就是它的老巢,对了,王局,最好让同志们带上防毒面具,胶皮手套,注意防护。” 王局回头张望了一下道观骇人的废墟,他的眼神之中闪过无比钦佩的神色,沉声回到: “好的,杜处,您辛苦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既然大家不喜欢,那就只能再去港岛大开杀戒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六章 阎王降临! 一个半小时以后,四九城东郊,一架空载的草绿色的运输机腾空而起,朝着南方飞去。 杜蔚国靠在一个机舱的望窗往外看去,看着老旧灰败的四九城慢慢远去,直到连他的视力也看不见。 飞机进入平流层,颠簸的情况变得好转起来,杜蔚国收回远眺的目光,拿起了一旁的真皮旅行包。 里边有几件衣服,都是司里给他准备的在香江穿得便装,呃,也就那样吧,勉强凑合,没啥可说的。 杜蔚国今天走的太急了,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从胡斐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直奔机场。 杜蔚国拿起一个档桉袋,里边有一个信封,装了几千港币,抠抠搜搜的。 除此以外,就是几张相片,确切的说是三张。 一张1寸的免冠证件照,一张合影,还有一张单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30几岁,利落的短发,面部线条硬朗,眼睛炯炯有神,身形修长健硕。 “白渐,白无常,兵王,53年在前线受伤退出部队,54年加入特勤司,61年加入保密单位。 啧啧,真是个狠人啊!胡斐这老贼,还真特么有啥好事都不会忘了我啊?” 杜蔚国收起照片,喃喃自语,随即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位啊?我现在算不算奉旨特许杀人啊?丫的,小爷我混了2年,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一天之后,上午,香江元朗尖鼻咀码头,风和日丽,微风徐徐。 杜蔚国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的修身西裤,双手插着兜,神态悠闲,脚步轻松。 他的身前,是一个黑瘦的少年人,大概17,8岁的年龄,满脸笑容,提着杜蔚国的旅行包。 “大老,我爹就在前面等你了。” 杜蔚国笑了笑,语气不紧不慢:“飞鱼仔,你爹是怎么受伤的啊?” 这个叫飞鱼仔的少年对答如流: “大老,我爹昨天出海打鱼的时候,风浪太大,没站稳,不小心扭伤了脚。”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哦,飞鱼仔,你爹平时除了打鱼,还做什么买卖啊?” 飞鱼仔大大咧咧的: “我爹也经常从北边接人过来,不过像你这么靓仔的,还是第一个,大老,咱们到了。” 飞鱼仔指了指前面一台拉货的破旧蓝色皮卡车,皮卡车的车门上倚着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 身材精瘦,左边小腿连着脚都打着石膏,相貌和鱼仔如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见杜蔚国,他摆了摆手,语气很热情:“大老,这里!” 杜蔚国也抬了一下手,这个男人就是胡斐提供的新的接头人,大名于东,外号飞鱼,也是个水蛇。 他和花飞三不一样,他就是香江人,二十年前,兵荒马乱的时候,就已经举家从粤省来香江了。 他家就住在元朗,平时打渔为生,偶尔也会从北边带人过海,赚点外快。 走到跟前,飞鱼搓了搓手,满脸堆笑的伸出手: “大老,木好意思啊,我昨天受了点伤,腿脚不便,所以就只好让飞鱼仔去接你了。” 杜蔚国和他握了一下手,回身看了飞鱼仔一眼,笑呵呵的: “飞鱼哥,我们就这样大模大样,光天化日的,是不是有点过于招摇了?” “哈哈哈!” 飞鱼笑得很畅快,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大老,我们这里是元朗,天高皇帝远,每天都有几十个人从北边过来讨生活。 这些事,连阿sir都懒着管,不会有人在意的啦!飞鱼仔从小就跟我一起干活,什么都懂。 大老,上车吧,我带你去九龙,你要找的那个扑街仔,现在就藏在九龙城寨。” 杜蔚国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登上了皮卡车的后排座位。 飞鱼仔开车,汽车发动,飞鱼满脸微笑的坐在杜蔚国的身边,递过来一盒老婆饼: “大老,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们镇上的老婆饼,味道很好,还热着,您尝尝看。” “好啊!多谢飞鱼哥。” 杜蔚国接过纸盒,拿出一块老婆饼,咬了一口,色泽金黄,外皮薄如棉纸,层层叠叠,馅心甜而不腻,滋润软滑,味道果然很好。 没过一会,皮卡车来到了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丛林掩映,四下无人。 汽车停下,从林子里钻出几个健硕的汉子,手持凶器。 飞鱼语气极其不耐烦的呼喝了一句: “扑街,赶紧过来,把这个猪猡卸下去。” 说完之后,他还回身用手在杜蔚国的脸上拍了两下,此时,杜蔚国沉睡的毫无动静,飞鱼啐了一口,语气充满轻蔑: “呸!扑街,狗屁的过江勐龙,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对付白无常,你特么也配!” 几个汉子走过来,打开车门,动作麻利,七手八脚的把杜蔚国抬了下来,飞鱼喝骂道: “赶紧用绳子,把这猪猡捆结实了,丧狗,你去把他的手脚筋都给老子挑了~” “哦,好。” 一个汉子应了一声,用腰后拔出一把黑乎乎的狭长剔骨刀,飞鱼仔拦住了他: “阿爹,让我来吧,你不是总说我需要多见见血吗?让我练练手!”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了那汉子手里的剔骨刀,舔了舔舌头,笑容不减,但是眼神当中全是残忍暴虐的光芒。 此时,杜蔚国已经被麻绳五花大绑,像条死猪似的侧卧在地上。 飞鱼正在查数杜蔚国旅行包里的现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 “麻利点!” “好嘞!” 飞鱼仔拎着刀,慢慢的走了过去,蹲在了杜蔚国的面前,狞笑着,用尖刀拍了拍他的脸颊。 “阿爹,我看他的漂亮脸蛋不顺眼,能不能划一刀啊?” 飞鱼眉头一皱,抬起头,出言怒斥: “扑街,要死啊!花了脸,对方如果不认账这么办?这家伙可是值10万暗花呢!快点!麻痹的,我数到多少了?” “哦,知道了。” 飞鱼仔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失望,站起来,迈过杜蔚国的身体,他把剔骨刀反握,慢慢的弯下腰。 “噗!呃~” 飞鱼仔的身体僵在了原地,随即整个人腾空而起,撞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随着他的动作,血液在空中抛洒出一条凄美的抛物线。 杜蔚国的手,勐地一撑地面,同时两条腿一较力,捆住他的麻绳马上崩断,他像一条猎豹一样翻身而起。 杜蔚国眼神凛冽,煞气冲天,阎王降临! 如此变故,众人猝不及防,愣在了当场。 那把剔骨刀已经出现在杜蔚国的手里,动作飞快的闪到一个马仔的跟前,寒光在他的脖颈上一闪而过。 “淦!一起上,干死他!” 正在数钱的飞鱼反应过来,大声呼喝,一把扔下装钱的信封,一边伸手朝后腰摸去。 “嗖!” “啊!” 杜蔚国手里的剔骨刀,瞬间化作一道乌光,扎在了飞鱼的右侧肩膀上。 巨大的力量,不仅带得他踉跄后退,还直接贯穿了他的肩膀,刀尖从背后透出,飞鱼哀嚎一声,仰面栽倒。 被杜蔚国抹了脖子的这个马仔,他手里的短斧,出现在杜蔚国的手里,下一瞬就钉在了另外一个汉子的脑门上。 被飞鱼仔撞到的那个汉子,头晕眼花的,才刚刚费劲爬了起来,杜蔚国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两手一错。 “卡吧!” 一声脆响,这汉子的脑袋扭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身体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慢慢的跪倒在地。 那个叫丧狗的家伙,见势不妙,撒腿就往皮卡车上跑,一把匕首追上了他,钉在了他的后脑上。 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算上飞鱼,一共6个精壮的汉子,前后不到5秒钟,除了半残的飞鱼之外,无一活口。 杜蔚国走到飞鱼的跟前,他正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左手还费劲的朝腰后摸去。 杜蔚国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肩膀上,手枪落地,飞鱼惨叫一声,躺在地上。 杜蔚国这一脚,用了大力,飞鱼的左侧肩膀都已经肉眼可见的扭曲了。 他的哀嚎声撕心裂肺,眼神绝望,两个肩膀都被废了,如同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着。 第五百九十五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再次返回汉寿县的时候,都已经是深更半夜。 杜蔚国态度非常强硬,拒绝了陶科长送他去医院检查治疗的建议。 拖着无比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他已经提前清理了身上的血渍,重新更换了干净的衣服。 不过刚才他今天确实是受伤不轻,吐血三升,脑袋到现在都是晕沉沉的,肋骨断了好几根。 甚至还刺破了内脏,虽然他有自愈技能傍身,但是依然是疼痛难忍,精疲力尽。 看见面色惨白,头发蓬乱,甚至连走路都已经有些蹒跚吃力的杜蔚国。 小白羊的眼泪顿时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咬牙忍住泪水,把他搀扶到了床上。 杜蔚国几乎是挨着床就睡着了,一动不动,呼吸非常沉重。 与其说他是睡着的,倒不如说是直接晕倒了。 翌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杨采玉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悉悉索索的。 杨采玉的困意瞬间不翼而飞,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发现杜蔚国也并没有睡在她的身边。 她就更慌了,额头的冷汗都已经沁了出来,无形的恐惧感,扼住了她的咽喉。 杨采玉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仔细的辨别声音来源,是从客厅传过来的。 这声音仿佛是什么猛兽吞食食物的声音,依稀和赛虎吃肉的动静相似。 杨采玉壮着胆子,轻轻的把卧室门推开的一条门缝,顺着门缝往外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此时,杜蔚国就好像饕餮附体一样,正在疯狂的啃着一块干腊肉,嘴里塞得满满的,茶几上还堆了几盒空了的罐头盒。 杨采玉顿时又生气又心疼,推门走了出来: “蔚国,你慢点吃,怎么好像饿死鬼投生一样啊?” 丫的,饭桶技能起效,杜蔚国也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他一边嚼着腊肉,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媳妇,我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中午晚上没吃饭,这会都快要饿疯了!” 杜蔚国此时心中不由暗暗有些庆幸,幸好今天没吃烧饼,要不然还真特么不好解释了。 杨采玉连忙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责备道: “蔚国,饿久了,更不能吃得那么快!这样暴饮暴食的对胃肠特别不好,赶紧喝口水,顺一下。” 杜蔚国倒是从善如流,听话的端起水杯,滚烫的水,一饮而尽,把嘴里的食物全都咽下下去。 此时,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已经得到了缓解,杜蔚国看了一眼,眼睛还挂着眵目糊杨采玉,明显就是没睡醒。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5点半,他拉过杨采玉的柔荑,轻轻的摩挲着: “采玉,看你没睡饱,要不你再睡一会?” 杨采玉摇了摇头:“醒了就不睡了。” 杜蔚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采玉,今天天气不错,那伱就赶紧洗漱一下,咱们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尝尝汉寿县的特色早点。” 杨采玉略微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一下窗外,阴云密布,细雨霏霏,这特么也叫天气不错吗? 上坟烧草纸,这是糊弄鬼呢? 不过她依然还是非常高兴,语气兴奋: “蔚国,你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今天不用再出门了” 杜蔚国轻轻的点点头,杨采玉登时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欢呼道: “太棒了!我马上就去洗漱!” 杜蔚国并没有胡说,这个案子最难的部分,他都已经干完了。 那个神秘莫测,甚至可以植物动物两种形态切换的血藤,都已经被他一把大火,直接烧到灰飞烟灭了。 危险消除。 至于调查具体原因,以及后续收尾的事情,这些细碎的工作,自然有王局和陶科他们全权负责。 杜蔚国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凡事过犹不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个歇后语。 放在他的职业特质当中,能要命! 杜蔚国本来就是被临时抓包的救火队员的,如今打完收工,自然要功成身退,开始继续享受他的假期。 他刚才狂吃猛塞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吃过午饭,和王局,陶科交待一下,下午的时候,就直接离开汉寿,搭乘摆渡到沅江对面的桃源县。 那里可是著名的道家洞天福地,大名鼎鼎的桃花源,采菱城,三阁三塔,星子宫,名胜古迹,数不胜数! 过了桃源县,再向西几十公里,可就是张家界天门山,此时的天门山还不是后世那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既没有人山人海的游客,也没有画蛇添足的各种建筑和景点,绝对是最原生态的美! 桃花源和天门山,对于他和杨采玉的二人世界来说,非常契合。 他和杨采玉本来就是金童玉女一样的人物,在仿若仙境一样的环境里,必然是相得益彰,顾盼生辉! 呃,有点过分自恋了。 中午的时候,杜蔚国拉着杨采玉在汉寿县尝了一下当地的美食,什么珍珠烧麦,熏鸭,玉臂藕啥的。 好好的满足了一下口腹之欲,顺便买好了去桃源的船票之后,这才满意而归。 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时候,王局和陶科联袂而至,他们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 显然是刚刚从黄旗山下来了,熬了一个大通宵,虽然满眼都是疲惫,但是精神却非常亢奋。 看起来必然是收获满满,他们本想过来看望一下杜蔚国的伤势,顺便详细探讨一下案情的。 但是,一听说杜蔚国下午就要走,两个人立马就不干了,当场炸毛。 陶科相对比较沉稳内敛,但是王局是个急脾气,直性子: “杜处,你这是啥子意思嘛?你披肝沥胆,豁出性命帮我们柳城除了这么一个要命大祸害。 受了那么重的伤,吐了那么多的血,不在柳城好好休息几天,甚至连口酒都不喝。 一声不吭的,抬腿就要走?” “啊!蔚国,你昨天受伤了,还吐血了!” 一直都在旁听,默不作声的杨采玉,一听这话,顿时惊呼了一声,满眼都是担忧,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王局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表情有点尴尬,挠了挠已经斑白的头发,满脸羞愧。 杜蔚国倒是云风轻云淡,轻轻的拉着杨采玉的手,笑着说道: “嗨,采玉,王局有点夸张了,其实我就是摔了一跤,咬破了嘴唇和舌头。 看着吓人,其实就出了一点血,其他血都是动物身上的,你不用担心。” “真的?” 杨采玉盯着杜蔚国的眼睛,将信将疑的问道,杜蔚国有点油腻的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采玉,我身体咋样,你还不知道吗?,还问~” “去去去!没个正行。” 突如其来的流氓话,顿时让杨采玉的脸颊瞬间飞上红霞,推了他一下,转身快步躲回了卧室。 王局和陶科都比他的年龄大上不少,老婆孩子一大堆了,王局甚至马上就要当爷爷了。 看见杜蔚国和杨采玉小两口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的,都是一脸老父亲的慈祥笑容。 虽然王局和陶科恳切的再三挽留他,不过杜蔚国态度坚决,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杜蔚国和他们简单的聊了一会,其实就是把后续工作完全甩包。 一身轻松的乘坐下午两点的摆渡,到了对面的桃源县,才刚到渡口,就看见一台半新的吉普车正停在码头。 一个精悍的小伙子跑了过来,麻利给杜蔚国敬了一个礼,满脸都是崇拜的神色: “杜处长,您好,我是柳城市局的,我叫沙再峰,王局让我给在桃源县帮您安排住宿,再给您准备一辆车子代步。” 杜蔚国并没有露出特别诧异的表情,只是苦笑了一声,无奈的问道: “小沙同志,你认识我?” 小伙子激动的满脸通红,语气都有点磕巴了: “当然~认识,杜处长,我是去年才从四九城回到柳城工作的,我之前在鼓楼分局工作。 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杜阎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可是我的偶像!” 一听这话,饶是二皮脸的杜蔚国都觉得有点脸热,当然也是有那么一点点飘飘然的感觉。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不过杜蔚国毕竟还是心里有数的人,伸出手和小沙同志握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小沙同志,既然你是王局的手下爱将,怎么没去黄旗山呢?” 小沙同志语气欢快: “去了啊!杜处,我就是今天早上才从黄旗山下来的,王局特意让我来陪您! 杜处,我们看见道观的场面,全都惊呆了,我们还做了推演,这也就是您上去了,换了其他人,必然是十死~~” “咳咳咳~~” 一听这话,杜蔚国急忙假装咳嗽,隐晦的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机智的岔开了话题: “那个小沙同志啊,王局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车和住宿,我就不用你们安排了。 我这次来桃源县,单纯就是来休假的,我们也没啥行李,随便走走转转的。” 小沙把脑袋摇的好像波浪鼓似的: “那可不行!杜处,我们王局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这要是我完不成任务,回去他能扒了我的皮!” 杜蔚国无奈的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再继续拒绝别人的盛情了,其实有个车代步确实方便很多,如果在采玉老家的时候有台车,是不是陶科就逮不着他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声叹息! 原生态的桃源县,景色真的很美,堪称是仙境一般。 翠绿成荫,花团锦簇,莺歌燕舞,虽然现不是桃花开放的季节,依然是美轮美奂。 斑驳的青石桥,白墙黑瓦的老房子,清澈透明的河水,徜徉其中,如诗如画,不亏是洞天福地之称。 杜蔚国和杨采玉两个人,携手游览了一天,拍了一些照片,也品尝了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 第二天中午,当那位沙再峰同志来县招待所,准备邀请杜蔚国一起吃午饭的时候。 被前台告知,今天一大早,杜蔚国和杨采玉就已经退房离开了,吉普车钥匙就留在了招待所的前台。 不告而别! 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杜蔚国和杨采玉本来打算今天去天门山的,但是临时改了行程,直接离开了桃源县。 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情况,主要是杜蔚国刚刚在黄旗山经历了一段生死之战。 这诡异的血藤,即使现在想起来,依然还是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杜蔚国要不是有心灵屏障和闪烁两大神技傍身,现在估计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所以他现在对这山高林密之地,本能的有点抗拒。 小白羊其实也是一样,杜蔚国虽然含糊其辞,闭口不谈黄旗山的遭遇。 但是仅凭只言片语,心思伶俐的杨采玉也能猜到。 必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甚至是险象环生,所以她对山林也有了一些抗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杜蔚国和杨采玉两个人实在太显眼了。 桃源县虽然恍如神仙福地,美不胜收,但是本地的人口并不多,外来人更是十分有限。 眼下这个年月,大部分的人都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为了一日三餐发愁,哪有心思四处旅游啊。 后世的生活水平一升再升,很多有钱又有闲的人,才有资格成天到处溜达。 尤其是某些人,即便某种状况已经如火如荼,一到了节假日,还是四处乱窜,好像家里死活容不下他们一样。 淦!羡慕嫉妒恨,扯远了。 杜蔚国和杨采玉,这两个人就算在四九城,都是一等一的顶尖风采人物。 走在街上,难免被人围观注视。 在相对偏远闭塞的桃源县,更是如同神仙眷侣一样,好像什么发光体一样,几乎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更有甚者,有几个好事者,居然一路跟着他们,走了几个小时,人家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就是好奇。 就很后世的私生饭一个架势,只是没有手机而已。 这阵仗,别说杨采玉同志受不了,就连二皮脸神功大成的杜蔚国都有点吃不消了。 浑身不自在。 所以两口子简单商议一下,第二天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离开了风景如画的桃源。 直接跨过沅江,乘车去了潭州。 两个人在潭州城里逗留了两天,品尝了地地道道的湘菜之后,又乘坐火车去了金陵。 金陵城算是杜蔚国的第二故乡了,熟悉的不得了,当然杜蔚国在这里也留在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杜蔚国带着媳妇,直接回了一趟老部队,看望了一下自己的老领导。 他的老领导看见自己的爱将,如今已经变得如此出息,而且还是带着媳妇回来的,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接待酒宴自然安排的妥妥当当,明明白白。 军中酒宴,菜肴从来都是马马虎虎,但是这酒,绝对的要命风格,唉,懂得都懂吧! 一句话总结,顿顿都是生死局! 就按照杜蔚国如今的超人体质,居然生生被这群牲口在酒桌上给干翻了,而且还是人事不省的那种。 穿越两年,第一次有了我命由人不由己的荒诞感觉! 要知道,杜蔚国他可是特勤处处长,顶级特勤,时刻保持清醒,是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断片,对他这样的职业特质来说,往往就可以和自杀划等号了。 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了。 在金陵逗留3天,杜蔚国就带着媳妇夹着尾巴跑了,一直到走的时候,酒都还没醒。 太凶残了! 从金陵离开之后,乘坐老领导安排的车,一路到了海州,这里才是杜蔚国他们的目的地。 看海! 杨采玉同志从来都没有看过大海,所以两个人才舟车辗转,一路来到了海州。 本来在湘省潭州的时候,可以看海的选择特别多,无论是南下粤省,桂省,琼省,甚至是沪城,闽省,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但是自家事自家知,现在南边不消停,胡斐麾下的四处一直都在桂省粤省一带活动。 杜蔚国才不会自找没趣呢,至于琼省,闽省,杜蔚国如果过去,胡斐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个就不用说原因了,一目了然。 沪城,杜蔚国才刚刚离开,是他的伤心地,所以选来选去。 杜蔚国悲哀的发现,东南沿海,居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无奈之下,只好一路向东,到了海州。 5月下旬,正是海州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温度适宜,不冷不热,杜蔚国和杨采玉在这里也放慢了脚步。 清晨出海钓鱼,傍晚漫步海边,吃海鲜,吹海风,小两口惬意快活的好像神仙一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杜蔚国最近在海州玩的贼嗨皮,彻底放飞,四九城的胡斐却都要气炸肺了。 杜蔚国现在的身份极其敏感,原则上,是绝对不能脱离他的视线的。 严格意义上讲,杜蔚国但凡有行程移动,都要提前备报路线才行,现在可倒好。 杜蔚国直接在湘省桃源县人间蒸发了,这件事情,一旦被某些人知晓,那可就是大事件了。 当下,通讯技术手段落后,更没有实名制购票系统,也没有监控,所以目前只查到杜蔚国和杨采玉在潭州乘坐火车去了江城。 江城可是个大城,九省通衢,南北交汇之处,长江枢纽,交通繁华,人口众多,路线驳杂,联通四面八方。 胡斐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杜蔚国的行踪。 这也是杜蔚国特意耍的一个手段,故意在江城停留了一下,换乘火车。 甚至他还一个人化了妆去买的票,目的就是让胡斐找不到自己。 要不然自己度假的时候,还要被迫执行任务,这感觉实在太操蛋了。 胡斐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胡斐脸色铁青放下了电话,嘴里咒骂: “杜蔚国这个王八犊子,他真是一天省心的时候都没有啊!” 郭汉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正在鼻子底下嗅着。 他之前受了伤,还没好利索,现在抽烟咳嗽的厉害,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排遣一下烟瘾。 听见胡斐的喝骂,老郭不由苦笑了一声: “老板,还没查到他在江城之后去了哪里吗?” 胡斐烦躁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松开外套和衬衫的纽扣,语气愤怒: “这个兔崽子,他在江城的时候,一定是用了手段的,无组织无纪律,简单混蛋!” 老郭默默的撇了撇嘴: “老板,前几天,杜蔚国在黄旗山干净利索的解决了失踪案,灭了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您不是还没口子的夸奖吗?” 胡斐冷哼一声:“哼,这小子,分明就是恃功而骄,现在是什么时候?一旦~” 老郭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老板,杜蔚国最近马不停蹄,在港岛,沪城,都是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是九死一生,绝不过分。 他连续遭遇冷遇打击,已经起了隐退之心,好不容易休假陪媳妇出去溜达一圈。 在媳妇的老家又被派遣了紧急任务,而且看报告,虽然言语寥寥,但是想必又是惊险万分。” 胡斐的面色稍霁,老郭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胡斐的脸色,继续说道: “老板,杜蔚国最近参与任务的频率太高了,几乎是一刻不歇,他和我不一样。 他都是顶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的,他之所以在江城,使用手段,避开咱们的视线,不就是逃避您~” “呼!” 胡斐点燃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语气有些沧桑: “老郭,我也知道这小子心里委屈,而且确实是马不停蹄的四处救火,还都是分派给他最难最险的任务。 杜蔚国这小子能力出萃拔类,能人所不能,他经手的所有任务,都完成的极其漂亮。 咱们都老了,已经打不动了,但是案情如火,层出不穷,现状就是这样,老郭,你说怎么办?” 唉! 老郭一声叹息,默默的划了一个火柴,点着了香烟,轻轻的嘬了一口,语气无奈: “老板,杜蔚国这小子,看似混不吝,其实心里一贯都是有数的。 南边闹腾,我估摸他不会去凑热闹,江城往北就是回四九城的路程,往西入川入滇入陕,他应该也都不会去。” 听到这里,胡斐神色微动,咂摸了一下: “老郭,你的意思,他是往东,沪城,不对,金陵,没错,他在哪里有根!” 胡斐说完,急不可耐的,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老郭默默的叹息一声,心中抱歉: “杜大少爷,你可别怪我~” 这一声叹息,也是老狗的,原本是写了两章湘西的内容的,嘿!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芥子毒气! 不提四九城里的胡斐焦头烂额,愁白了头。 远在海州的杜蔚国,最近过得却是春风得意,安闲自在。 穿越2年时间,杜蔚国第一次远离了工作,案件,人情,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还有那些血雨腥风的事情。 每天和杨采玉两个人观美景,吃美食,朝夕相对,极尽缠绵。 真正找到了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生活状态,尽情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假期。 不过,世事无常,尤其像杜蔚国这样背负了系统的天选之人,想逍遥快活,那是门都没有。 别说是门了,连特么窗都没有! 欢闹没喜事,这消停舒坦的日子,能过上几天也就彻底到头了。 时间进入6月,海州的天气,明显变得燥热起来。 就连清爽湿润的海风,都夹杂着一丝丝灼热的气息。 海州城南,紧挨海滨的一处部队招待所里,神采飞扬,面容桃花的杨采玉,脚步轻快的走到阳台上。 和杜蔚国日夜相处,缠绵悱恻,小白羊最近被滋润的格外水灵,顾盼生辉,艳光照人。 她把刚刚洗好的几件衣服晾了起来,看了一眼靠着阳台围墙上抽烟的杜蔚国,轻轻的凑了过去。 倚在杜蔚国的身边,杨采玉的声音之中隐含了一丝担忧: “蔚国,算起来,我们这次从四九城出来,前前后后都已经22天了。 我这轧钢厂财务科的工作倒是清闲,肯定没事,但是你这边的工作~” 杨采玉欲言又止,说实话,她也很享受这样惬意的假期,恨不得时光能就此停滞。 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块千钧巨石,始终压在心里。 杨采玉可不是小白,她出身干部家庭,老爹之前也是厉害人物,见识眼光都不差。 她自然清楚,杜蔚国的工作性质极其特别,也大概能猜到他的部分想法,累了想逃避。 杜蔚国扔掉烟头,笑着把杨采玉揽在身前,双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手,声音温柔: “怎么了?采玉同志,整日无所事事,游山玩水,鲜衣美食,心中不安了?” 杨采玉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轻轻把头靠在杜蔚国的肩膀上,直言不讳: “是啊,蔚国,我最近愈发不安了,你现在这样,已经算是违反纪律了吧?蔚国~” 杜蔚国笑了,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略显落寞: “呵呵,不用担心,采玉,我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你看,这不,已经有恶客登门了吗?”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还用嘴朝楼下努了一下,杨采玉连忙扭头朝楼下看去。 招待所的院门口,拐进了两个穿深蓝色中山装的精干年轻人。 他们表情严肃,大步流星,正朝招待所里边走来,这行为做派,和之前在沅陵县遇见的陶科长他们,几乎如出一辙。 杨采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人啊!就是这样矛盾,尽情游玩的时候,心有戚戚,成天担心杜蔚国的公事。 可是公事真的到了眼前,杨采玉又感觉无比沮丧,失落感排山倒海一样。 片刻之后。 杜蔚国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烟,静静的端详着手里的这份案卷和调令状,面无表情。 杨采玉在里间,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杜蔚国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案卷,从身后轻轻的抱住她,语气温和: “采玉,伱今天傍晚乘坐海船,明天一早就能到津门了,然后我的同事,会在码头接你,直接送你回家。” 杨采玉抹了一下眼泪,她的声音闷闷的: “嗯,我知道了,蔚国,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杜蔚国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后脑,语气平静: “嗯,放心吧,在家里乖乖等我。” 当天下午,杜蔚国就乘坐一艘客轮,离开了海州,顺风穿越黄海海峡,进入渤海海域。 当晚9点,杜蔚国到达了东北明珠滨城。 甘井子码头上,老雷,狗剩,瀚文,唐阿红,甚至连郭芙都在。 看见杜蔚国缓步走来,众人都是满脸激动,眼皮子比较浅的唐阿红和郭芙,连眼圈都红了。 走下客轮,杜蔚国嘴角一勾: “干啥?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我不就休几天假,带着媳妇出去溜达一圈嘛,整得跟遗体道别似的,吓唬我啊?” 杜蔚国不容分的把手里的旅行包扔给狗剩,快步走到众人面前,语气轻松的调侃着。 看了自己麾下的兄弟们一眼,拍了拍老雷的肩膀: “最近辛苦你了,老雷,对了,王离,老葛他们呢?” 老雷面色平静,语气沉稳: “头,我们外调组是开车提前出发的,昨天中午就到了,王离他们今天出发,预计明天中午能和咱们汇合。” 杜蔚国点点头,老雷又给杜蔚国引荐了一位陌生的中年人: “头,这位是咱们滨城市局的潘长坤潘副局长,负责和我们具体对接工作。” 杜蔚国不敢托大,连忙走上前和他握手,语气谦和: “您好,潘局,我是特勤5处的杜蔚国。” 潘局的身材消瘦,个子不高,带着一幅黑框眼镜,文质彬彬,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文尔雅: “杜处,您好,久仰大名,这个案子,我们滨城市局,必定全力配合。” 杜蔚国笑容满脸,语气客气: “潘局,我们在滨城办案,两眼一抹黑的,以后少不得给您添麻烦了!” 潘局虚扶了一下眼睛框,拍了拍杜蔚国的手: “嗳!杜处,您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咱们干刑侦的,五湖四海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工作,那么客气干嘛? 杜处,您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赶紧送您去招待所休息吧!” 潘局长这话说的漂亮,有里有面,杜蔚国笑容满面,不动声色,只不过眼底却是闪过一丝阴霾。 干打雷不下雨,关于案件只字不提,嘿,又是一只笑面虎! 夜已经深了,吉普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飞驰,杜蔚国摇下车窗,点着一根香烟,语气随意: “老雷,你们昨天中午就已经到了,说说眼下这个案子,目前有什么头绪?” 老雷此时的表情不太好,语气也有点凝重: “头,我们昨天下午就已经去过庄河县的八家子公社了,和我们一起从四九城过来的唐专家。 已经确认,村民中毒的原因,就是芥子泄露导致的,弹头也检查过了,是全新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轻轻的挑了一下,继续问道: “那这个弹头呢?如今怎么处理了?” “头,弹头唐教授都已经妥善处理过了,如今正在研究,县派出所,也封了周围海域,禁止村民出海和靠近。” 杜蔚国点点头,吐出一口烟气,暗自琢磨了一下这个案件。 4天前,滨城庄河县八家子出现了接连中d事件,导致多人丧生。 滨城市局的动作很快,当天就介入了这个案子,很快就在八家子的海域发现了端倪,打捞了一枚弹头。 最可怕的是,这个弹头是新造的,并不是战争遗留物,这里边隐藏的信息,可就太吓人了。 剩下的一段话不能写,但是相信大家能懂。 这就是胡斐着急找杜蔚国的原因,这种精锐之间的对战,是杜蔚国最擅长的领域。 事情重大,情势如火,杜蔚国的声音却没有明显的情绪,依然平淡如水: “老雷,目前基层的走访排查工作,有没收获有什么具体线索?” 老雷的声音有些沉闷: “头,这种基层工作,咱们部门人少,而且没有群众基础,肯定是力有未逮。 呃,潘局那边言辞含糊,搪塞推诿,始终也没有把具体的走访线索分享给咱们。” 嘿,地方阻力吗? 杜蔚国毫无意外,把手里的烟头熄灭,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没事,我们一会到了住的地方,我会问他的,这个案件责任重大,他扛不起,自然会老实配合的。” 老雷语气闷闷的问了一句:“头,要是他不配合呢?”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随意: “哦,如果他坚持不配合,那我们就打道回府,不管这滨城这一地鸡毛就是。” 老雷扭头瞥了杜蔚国一眼,略感诧异,头怎么会如此平静,不紧不慢,甚至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 以前的杜蔚国虽然倒是也算得上沉稳,但是性如烈火,雷厉风行,绝对没有现在这样。 尤其这个案子非同小可,整不好就是石破天惊。 老雷语气迟疑:“头,您最近出去一圈,城府倒是愈发深沉了。” 杜蔚国轻笑了一声,语气依然是不徐不疾: “老雷,吃一百个豆不嫌腥,那是二傻子,我摔跟头都摔习惯了,总不能越来越轻浮吧。 案件永远都办不完,天塌下来,高个顶着,这世界少了谁还不都是一样转,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老雷的眉头紧紧皱起,杜蔚国语气当中,含着一丝浓烈的心灰意冷,还有逃避情绪。 这对他们这个职业来说,这可是致命伤。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杜阎王死了? 滨城公安招待所,是个四层的老式楼房。 灰色的楼房是民国时期盖得,带着一丝历史的斑驳感,几十年风吹雨打,依然结实的不得了。 招待所四楼的房间连同会议室,都被潘局清空了,专门给留给杜蔚国他们使用。 杜蔚国自然被分配了一个套房,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夸张的招待,简单干净。 潘局长亲自把他送到房间门口,语气非常客气: 「杜处,我已经让楼下的食堂给你准备了晚饭,今天时间太晚了,条件有限。 您多担待,明天再请您品尝咱们滨城的地道美食,咱们滨城的海鲜,绝对一流!」 杜蔚国面对微笑,给潘局递了一支烟,点上之后,才笑呵呵的说道: 「潘局,您实在太客气了,我们来滨城,可不是来旅游享福的,吃饭的事情先不急。 我想问问这个案子的具体线索,您也知道,这个案件非同小可,耽误一秒钟,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 潘局的面色一窒,神色闪烁,随即也笑了: 「呵呵,杜处长果然人如传闻,雷厉风行,您想问什么线索?」 杜蔚国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潘局长这可就是装傻充愣,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要知道,他可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必然熟悉业务,怎么可能不知道杜蔚国问得是什么? 不过现在杜蔚国饱受历练,城府与日俱深,早已今非昔比。 杜蔚国笑了,语气平静温和: 「哈哈,潘局长,怪我,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想了解一下,八家子附近公社和村民的具体排查线索。 有没有看见可疑的船只靠岸,又或者有没有看见陌生人出现,这芥子总不会是横空出现的吧?」 杜蔚国笑容满脸,语但是对面的潘局长的眼神当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杜处长,恐怕是不好糊弄啊!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人家杜蔚国一句话就直接切在命门上了,显然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不过潘局长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糊弄: 「杜处长,非常抱歉,是这样的,我们市局这边的排查汇总工作,还没有完成。 我手下的同事们,正在加班的连夜汇总,明天一早,估计就能有个结果了。 到时候,我肯定第一时间把结果给您送过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一路辛苦,早点休息。」 潘局长转身就要离开,杜蔚国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笑容丝毫不减,饶有兴致: 「哦?潘局,原来滨城的同志们这么辛苦啊?沥尽心血,通宵达旦!那我们就更不好意思关门睡大觉了。 潘局,我们可不是来当大爷的,走吧,咱们一起去局里,帮忙一起汇总线索。」 潘局长脸色一囧,一时语塞: 「呃~」 杜蔚国面色如常,毫无变化,并没有丝毫揶揄嘲讽之意,他其实能明白潘局的一部分心思。 毕竟在他们的辖区,出现了如此恶劣的事件,地方上肯定希望能由本地的侦查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 将功补过,亡羊补牢嘛。 局面僵住了,多少有点尴尬,看潘局长没有说话,杜蔚国语气平缓的又说了一句: 「潘局,您其实不用为难,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了解地方上的一些考量。 我们5处不在乎功劳,只在乎能完成任务即可,报告,可以由你们写。」 杜蔚国如此坦诚,潘局的脸色一变再变, 表情略微有些难堪,语气无奈: 「杜处长,感谢您能如此坦诚布公,也多谢您的理解,唉,是我老潘小人之心了。 得了,您稍等一会,先吃点东西,我去把局里走访排查的案卷取过来。」 潘局长这话说得体面,滴水不漏,杜蔚国绕有深意的笑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潘局。」 杜蔚国站在房间的窗户跟前,看着潘局一行人开车走了,老雷他们几个急吼吼的走了进来: 「头,怎么样?他有没有把排查线索说出来。」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把烟头掐灭,略微沉吟: 「潘局说是回局里给我取案卷了,但是我估计,他今天晚上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老雷的脸色瞬间阴沉,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语气充满了火气: 「该死,这不是扯淡吗?都是老刑侦了,有什么线索直接说出来就好,还特么用回去取什么案卷? 头,这滨城的阻力太大了,我们要不要和胡司联系一下,具体汇报一下。」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随意: 「嗯,老雷,你把今天的事情,给胡司长汇报一下,请领导指示,下一步我们该如何继续。」 一听这话,老雷表情变得无比古怪:「头~」 杜蔚国笑了: 「老雷,这才是正当的工作工作流程,不是吗?干活不由东,累死也不中! 我们现在遇到了强烈的阻力,工作开展不下去,自然由领导来决断如何继续。 嘿嘿,老雷,咱们这副小身板,弱不禁风的,何必天天死扛?」 老雷叹息一声,过了一会,才轻声说了一句: 「好的,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汇报。」 老雷转身离开,神色有些落寞,但是杜蔚国并没有劝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其他手下: 「建胜,潘局长说给1楼食堂给我留了晚饭,你去帮我看看还有没有?」 一个小时之后,吃过晚饭的杜蔚国,驱散众人,直接关灯上床了。 同一时间,四九城,胡斐的办公室。 「砰!」 一个白瓷茶杯狠狠的砸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混蛋!都特么是混蛋!他们这些满脑子屎的狗东西,都该拉出去枪毙,出了事情,就晓得盖盖子~」 胡斐好像村头的泼妇一样,破口大骂,郭汉鸿一脸苦笑的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老板,多大的事啊,至于把您气成这样?」 「你自己看看!这是杜蔚国给我发的滨城案情汇报。」 郭汉鸿挑了挑眉头,有些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电文。 本来这次滨城的案件,老郭是准备自己带队去的,但是一来胡斐及时找到了杜蔚国。 二来,老郭之前的伤势,最近有点反复,胡斐担心他的身体扛不住长途奔波,这才点了杜蔚国去。 汇报的内容不长,郭汉鸿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暗自叹息一声: 「老板,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这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咱们遇见这种阻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胡斐把办公桌拍得砰砰直响,怒不可遏: 「老郭,你装什么糊涂?我是为了阻力生气吗?你难道看不出来,杜蔚国为啥要发这个报告?」 老郭把这份报告放下,语气有些唏嘘: 「好好一个杜阎王,原本锋锐无双,天下无敌,如今棱角也被生生打磨的圆滑了。 老板,您不是总说杜蔚国桀骜不 驯,无组织无纪律吗? 现在好了,杜蔚国也变成听话懂事的经年老吏了,一切都按照流程来,请领导定夺。」 老郭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其实他多少有点情绪的,杜蔚国毕竟是他最早发掘的。 而且他自从莫兰那个深海任务开始,老郭就三番五次的提醒胡斐和老领导,不要过于逼迫杜蔚国,过犹不及! 就算这次的滨城案件,老郭也再三规劝胡斐不要硬逼着杜蔚国接手。 人的逆反情绪一旦被激发出来,很容易适得其反,就算是特殊部门,执行任务的终究也是普通人。 现在,果然最让老郭担心的事情出现了,杜蔚国也变得聪明圆滑了,开始不作为了。 出工不出力!凡事走流程,按部就班,曾经那个纵横睥睨,杀伐果断的杜阎王死了。 现在的杜蔚国遇见问题困难,直接上报,请领导指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就是体制内的必杀技,无解。 要知道,他们这个部门的工作性质极其特别,大多数时候都是争分夺秒,千钧一发。 按照流程汇报工作,再等待领导批复,一来一回,黄花菜都特么凉了。 所以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临机决断,随机应变。 而杜蔚国除了彪悍无双的战斗力之外,最强的一点就在这里! 胡斐被老郭怼的红头胀脸,却又无言以对。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他和老郭立场又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就不同。 老郭和杜蔚国除了生死与共的同袍关系之外,还有多了一层感恩之情,以及朋友之谊。 而胡斐作为特勤司司长,这个部门的掌控者,他的眼里只有任务和案情。 坐在他的这个位置上,他的眼睛里也只能有这些,容不下,也不能容丝毫的个人情绪。 杜蔚国是这个案件的最佳办案人选,胡斐自然点他去执行,至于个人情绪,来不及考虑。 有朋友可能会说,领导都是傻子吗?总这么搞,手下难道不会离心离德吗? 嘿,其实事实就是如此,现实比还要严重的多,到此为止,懂的都懂吧。 第五百九十九章 阻力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清爽的海风从渤海海湾吹来,空气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海盐味道。 杜蔚国历经了一夜饱睡,神清气爽。 洗漱收拾停当,杜蔚国脚步悠闲,闲庭信步,缓缓下到一楼的食堂吃早饭。 全程神态轻松惬意,不徐不疾,如同是度假一样,无论是毫无一丝一毫的焦灼。 早餐的伙食不孬,杜蔚国正把一块淋了酱油的糖心荷包蛋,放进嘴里,老雷就凑了过来。 他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把一份电文递给了杜蔚国。 杜蔚国接过来,随意的瞄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就收了起来。 电文的内容极其简单,只有八个字: “随机应变,便宜行事。” 丫的,这特么不是纯纯的废话吗?胡斐那老贼,他这是赤裸裸的推卸责任啊。 老雷站在杜蔚国的面前,牙关紧咬,脸色数变,最终一屁股坐在杜蔚国的身边。 拿起一个搪瓷盆里的白面馒头,狠狠的啃了一口,随后又夹了一筷子黄瓜小咸菜,嚼的嘎吱嘎吱的。 杜蔚国笑着瞥了他一眼,语气揶揄: “老雷,咋的?这是想通了,不着急了?” 老雷嘴里塞的满满登登的,说话含糊不清: “嗯,想通了,我这就事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我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杜蔚国起身给他舀了一碗细棒子面粥,又夹了了一个荷包蛋放在他的面前,笑呵呵的: “来!喝口粥,我说老雷,你这么想可就对喽,狗屁的案情如火啊,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的顶住,咱们急个蛋啊! 该吃吃,该喝喝,滨城不给咱们分享案情线索,我们就当做是公费旅游了,多好。” 老雷也不搭话,黑着脸,端起碗,呼噜噜喝了一大口糊糊,接着又啃馒头。 咬牙切齿,恶狠狠的,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懑之气,全都撒在馒头上。 杜蔚国知道他心中不满,也懒着和他置气,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稳如泰山。 吃过早饭之后,杜蔚国来到招待所的门口台阶上坐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点了一根烟。 悠闲的神态,仿佛真的是来度假一样,老雷脸色铁青,和狗剩杵在杜蔚国的身后。 一站一蹲,跟他们哼哈二将似的,杜蔚国的一根烟还没有抽完。 “吱~” 市局招待所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特别刺耳的刹车声。 杜蔚国目光闪动,慢慢的站起身体,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连头都没回,轻声下令: “建胜,让所有人马上整理行李,装备,准备出发。” “是!” 狗剩下意识的回了一声,犹豫了一瞬,转身跑开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招待所的院外传来,潘局长一马当先的小跑过来,脑门上都是汗珠,语气焦急: “杜处,出事了,今天凌晨4点,我们的同志,追赶嫌疑人到熊岳县路段的时候,遭遇了埋伏。” 杜蔚国面无表情,暗暗的叹息了一下: “潘局长,您有没有知会周边的市局,有没有第一时间向省里汇报情况?” 潘局长的脸色猛地涨红,语气支吾: “呃,杜处,我也是刚刚才从现场回来,现在还没到工作时间,所以~” 杜蔚国脸色猛地阴沉下来,眼神变得犀利无比,他之前一直努力保持的沉稳气度,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尼玛,真是官僚z义害死人,这些抱残守缺,出了事只会拼命捂盖子的家伙,该死! 杜蔚国的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我没空听你扯皮,准确的发生战斗时间是几点,对方几个人?什么装备?使用什么交通工具,往哪个方向逃走了?” 潘局长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回答: “大概时间是4点一刻,已知的武器是手雷和m3冲锋枪,至于其他的武器,不太清楚。 对方人数,初步判断6人以上,交通工具不清楚,大致逃亡方向是北方,杜处,这次战斗,我们牺牲了~”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是你的上级,这些问题我不感兴趣,嫌疑人具体身份清楚吗?” 潘局长尴尬的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杜蔚国皱着眉头又追问到: “那么嫌疑人的画像?体貌特征有吗?” “这个有,根据之前的排查线索,我们已经锁定了两个人,这是这两个人的体貌特征,还有测写画像。” 潘局长一边说,一边把一袋档案递给杜蔚国, 杜蔚国抽出画像,画的非常模糊,只能作为大致参考,排查记录也比较粗略。 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递给身后的老雷。 杜蔚国的声音变得十分冷冽,毫不客气: “潘局长,您手下的侦查员,难道没有见到真人吗?为什么画像和线索如此粗略?” 杜蔚国咄咄逼人,潘局长的语气都有些磕巴了: “那个,那个,我们的侦查员还没来得及详细汇报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就~~” 此时,瀚文,狗剩他们都已经拎着装备跑下了楼,杜蔚国不再理会他,而是把头扭了过去。 潘局长如释重负,心中暗暗出了一口气,此时,他的额头都已经见汗了。 “老雷,你那里有详细的辽省地图吗?” “有!” 老雷沉声回答,杜蔚国点点头: “好,建胜,你们马上去检查燃油,车况,整理装备,我们5分钟之后准时出发。” “是!” 杜蔚国直接下达了命令,然后拍了拍潘局长的肩膀,声音很轻: “潘局长,这案子如今已经离开了滨城范围,抓紧时间,赶紧向上通报吧!亡羊补牢,希望为时不晚吧。” 潘局长呆立原地,冷汗汩汩而下,杜蔚国已经飘然远去。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完蛋了,作为案件的第一责任人,他这次算是彻底玩脱了。 扒了这身皮都是最轻的,严重点的话~~。 唉!都是贪功惹得祸。 公路上,两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向北一路飞驰,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8点零8分,语气沉稳的问道: “老雷,胡司回复了吗?” 老雷摇了摇头,他的额头都已经见汗了,语气焦急: “还没有,头,咱们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杜蔚国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门,略微沉吟: “只要胡司那边的动作足够快,就应该来得及,从滨城到奉天,将近400公里。 如果是到四九城的话,路程更远,他们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嗨!” 老雷重重的拍了一下车门,语气愤懑的说道: “麻痹,这个潘局长,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头,你说对方为啥要大动干戈,暴露目标啊?”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拍了拍老雷的肩膀,语气依然沉稳: “老雷,你稳当点,其实潘局长他们还是很有能力的,反应速度很快。 行动也足够精准,第一时间就咬住了对方的尾巴,只不过他错估了对方的实力和胆量。 我估计是因为滨城市局第一时间就封住了客轮和火车站,他们又被咬住了,所以被逼无奈,只好行险一搏。”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语气凛冽: “老雷,马上通知王离,老葛,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奉天城南待命。” “是!” 老雷已经稳定下来,马上拿起了身边的发报机。 出城大概一个小时,靠近熊岳县的一段公路上,一辆卡车横着路中央,几位穿制服的同志,横枪实弹封住了北上的公路。 吉普车停了下来,几个同志端着枪围了过来,一个管事的走到驾驶室跟前,打量了一下车辆的人员情况,敬了一个礼: “同志,请出示你的工作证和介绍信。” 狗剩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这个人看了一眼之后,又递了回来: “对不起,同志,我们收到上级通知,前方路段戒严,禁止通行。” 杜蔚国眉头一皱,推门走下了车,来到那个人的面前,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那个管事的看了一眼工作证,肃立敬礼:“首长好。” 杜蔚国语气温和:“同志,你是那个单位的?” “报告领导,我是熊岳县局的,我叫唐建国。” 杜蔚国面带微笑:“哦,唐建国同志,那你们是归牛庄管辖吧?下达命令是上级牛庄市局?” 唐建国的表情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去给上级打个电话,三分钟,我们在这里等三分钟,到时候,我们就返回滨城。 不过你要告诉上级,这个案子我们退出,后果需要你们自负,你都记住了吗?” “是,我都记住了。” 杜蔚国把上级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说了几遍,唐建国已经满头大汗了,忙不迭跑回车上打电话去了。 杜蔚国又点了一个烟,靠在车门上,眼神遥远的望着道路周围郁郁葱葱的水田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很快,一个烟都还没抽完,那个唐建国就跑了回来: “领导,对不起,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我们马上放行。” “好。” 杜蔚国也没有为难他,扔掉烟头,默默的返回车里,吉普车发动,绝尘而去。 (本章完) 第六百章 天塌地陷 吉普车上,老雷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几次都是欲言又止,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雷,稳住,这种情况都是预料之内的,咱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头,这可是芥子,一旦事发~” 杜蔚国嘴角一勾: “老雷,到了咱们手里的案子,那一件不是要命的,淡定点,别自乱阵脚。” 老雷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呼,头,你这趟出门确实进步不小,养气功夫提升了一大截!” “呵!” 杜蔚国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吉普车一路向北,继续奔驰大概一个小时,老雷放下手里的发报机,沉声说道: “头,胡司给咱们发来消息了。” 杜蔚国点点头:“嗯,胡司是怎么说?” 老雷语气已经沉稳下来: “胡司说,奉天城那边已经通知了相关单位,派人封了滨城方向的通道。 只出不进,现在正在按照咱们提供的线索,组织人力从南向北的清排。” 杜蔚国摩挲一下自己的下巴,略作沉吟,这才沉声问道: “老雷,胡司有没有说明确的时间。” “没有,估计是刚刚才完成。”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那沿途的其他城市呢?” 老雷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显然这件事,涉及重大。 一时之间,胡斐远水不解近渴,也是力有未逮。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时间是9点18分,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是奉天城,那么估计已经进入了。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性,对方负责伏击拦截的人手,和带着东西进入奉天城的人手。 根本就不是一批,那么对方更是早就已经顺利的进入奉天城。 当然,其实最头疼的一点,就是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奉天城,这可就彻底抓瞎了。 这是一场豪赌,后果不堪设想! 杜蔚国在车上展开地图,仔细端详着,手指在地图上沿着公路仔细查看。 沉吟了一会,突然说话:“建胜,减慢车速。” “是” 杜蔚国拍了一下老雷:“老雷,我们现在已经过了盖县,再前边就是分叉路了。 联系胡司,请示一下,我们5处现在是去奉天城,还是从牛庄转道往四九城方向追赶。” “是。” 事关重大,老雷不敢耽搁,马上拿起了身边的发报机。 这次胡斐的反应很快,马上就回复了明确指令,杜蔚国率领的5处,马上北上奉天城。 杜蔚国接过电文,点点头: “老雷,马上联系王离他们,确认位置,建胜,全速,目标奉天城。” “是!” 2个小时之后,襄平奉天之间,一个叫做灯塔县的地方,杜蔚国汇合了王离,葛满囤小队。 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奉天城市局的一把手,唐育成局长,以及厅里的一位陈保家处长,他是特勤司直属辽省的行动处处长。 这两位都是气度沉稳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军人出身,没有一句废话,雷厉风行。 唐育成尤其痛快,才一见面就直言快语,没有一个字的赘言: “杜处长,没空寒暄了,你是这次专案的负责人,究竟怎么个章程,你就直接下命令吧!” 这唐局长,人家可是正t级的大干部,比胡斐也差一级,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干脆利索,他的眼睛里只有案子,没有人情世故,这才老刑侦该有的样子,这才是正经办案人的模样。 杜蔚国也不客气,连胡斐他都指挥过,自然不怵这个: “唐局,我们初步判断,这群渣滓带着芥子,他们前进的方向,无非就是两条。 一条是从牛庄转道南下,走山海关进京,另外一条就是一路北上,进入北方的枢纽奉天城。” 唐局长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嗯,我和陈处来路上也分析过,大体也是这么个意思,杜处,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 杜蔚国眉头紧锁,沉吟了一下: “唐局,我已经沟通过胡司长,南下那种可能性,胡司会安排其他部门防备。 我们现在假设,对方的目标就是北上,我个人以为,比方最有价值的城市。 无非就是奉天或者钢都,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江省的油城。” 一听这话,唐局长的眉头顿时拧出一个大疙瘩,语气凝重: “杜处长,你这个猜测范围实在太大了,根本没办法搞啊?” 杜蔚国不慌不忙,语气沉静: “唐局长,我还没有说完,北方的这三座城市,虽然都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 但是对方携带的可是芥子,这种东西,是专门针对人群密集进行杀伤的,所以~” “所以,如果对方的目标确实是北上,那么他们的目标,必然就是奉天城!” 唐局长反应很快,他接过话茬,语气铿锵,隐含煞气。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点了点头: “没错,唐局,我就是这样考虑的,而且,对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进城了至少2小时了。 现在形势危急,刻不容缓,需要马上根据线索绘图,发动全部力量马上全城排查。”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杜处,你坐我的车,我们马上回城,一路上再研究一下。” 唐局办事嘎嘣脆,毫不拖沓,转身就往车上走去,杜蔚国连忙紧紧跟上。 一个小时之后。 奉天市局,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唐局,陈处,杜蔚国,老雷,还有其他的干部与会,大家伙全都是面色冷峻,气氛非常凝重。 此时,会议室了走进来一位穿制服的年轻干事,他快步走到唐局长的跟前,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唐局。 唐局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就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杜蔚国。 “哼,让他们全都到街上去查,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挨家挨户的排,所有今天外来的人,一个不漏的全都抠出来!” “是!” 杜蔚国看了一眼,这资料上都是之前排查出来的线索,目前已经一一排除掉了。 可以肯定,全都是无用的线索,所以工作都回到了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迫感越发强烈,扑面而来! 这特么可是奉天城,北方核心,工业心脏,如果芥子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杜蔚国也有点焦躁,他起身走到墙上的奉天地图面前,手里擎着一支烟,仔细的端详着。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当实在没有线索的时候,就喜欢观察地图,一寸一寸的看。 努力带入对方的身份和思维方式,逆向思考,寻找对方下手的目标。 陈保家处长此时也起身凑了过来: “杜处,我已经在奉天工作了20年,街头巷尾的我都还算熟悉,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随时问我。” 杜蔚国点点头,他现在也没有具体的头绪,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道: “陈处长,咱们奉天城,目前一共有多少人口?” 陈处长略微沉吟了一下: “特别精准的数字,我也提供不了,不过总体人口应该在350万人左右。” 杜蔚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此时,唐局长也走了过来,捏了一下酸胀的鼻梁。 眼睛通红,语气有些焦躁,他长出一口气,压住情绪: “陈处长说的没错,目前,奉天正在进行新一轮的人口普查,目前大致的人口数量在355万上下。 人海茫茫啊,想要在这个人口基数当中寻找出两个没有明显特征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一样。” 杜蔚国也皱了皱眉头,唐局长的说法非常中肯,几百万人,是个非常庞大的基数。 急切之间,没有明确的线索,想从几百万人当中筛出几个人出来,的确是难比登天。 “唐局,咱们奉天城最近有没有大型集会?” 唐局摇了摇头,语气非常笃定: “这个绝对没有,这个线索,我已经筛查过了,连超过千人以上的厂一级的聚会都没有。”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唐局,拿咱们奉城有没有那种鱼龙混杂,人口构成比较复杂,适合藏身的地方?” “嗯,当然。” 一听这话,唐局长顿时皱了一下眉头,他暗暗的出了一口气,稳住情绪: “杜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瞒你说,这样的地方,奉天确实有,我们之前排查线索,也都是优先这些地方去做的。” 杜蔚国倒是毫不气馁,语气沉稳: “唐局,那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个地方在地图标记出来。” “好!” 唐局是个痛快人,毫不做作,现在没有别的线索,只能重新梳理线索。 他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基本功无比扎实。 很快,他就用红色的铅笔把奉天城的这些地点圈了起来,西关,南市,火车站,西塔~ 杜蔚国仔细的端详着这些地方,此时,会议室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矍铄老者。 看见他,唐局长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伸出了手: “于院长,您好,我是市局的唐育成。” (本章完) 第六百一章 人畜无生,鸡犬不留! 杜蔚国转过头,暗暗打量了一下。 这个老者大概50到60之间,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身材消瘦,气度沉稳。 不过他的身上却没有杀伐之气,看他的行为做派,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更像是一个渊博的学者。 大概是唐局请到的某一领域的专家。 看见陌生人,首先观察,分析,测写,已经慢慢变成了习惯。 杜蔚国也凑了过去,唐局连忙介绍到: “杜处,这位是咱们奉天化工研究院的于院长,于院是从德意志归国的大科学家,最熟悉芥子!” “于院,这位是从四九城来的特勤处杜处长,也是咱们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肃然起敬,眼下,每位归国科学家,都是值得钦佩的人。 他连忙伸出两只手和老者用力的握了一下,语气非常客气: “于院长,您好。” 于院长推了一下眼镜,他的声音很温和,略带着一点南方口音,听起来很舒服: “你好,杜处长,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听说,四九城的老唐不是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杜蔚国脑子飞快,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于院长,唐教授他目前还在滨城,处理那枚已经泄露的弹头,我们今天一早就马不停蹄的追到了奉天城,来不及通知唐教授。” “哦,原来如此,杜处长,您哪里有没有老唐的检测报告,我想看一下,提前预估一下。” 杜蔚国点点头:“有的,老雷,你把唐教授的报告给于院。” “是!” 老雷工作非常细致,准备充分,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报告,走过来递给于院长。 于院长一接过报告,气质一变,马上进入贤者模式,推了推眼镜,非常仔细的翻阅起来。 杜蔚国,唐局长,还有会议室几乎所有领导,全都屏气凝神,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要接受审判一样。 过了好一会,于院长才把手里的报告轻轻放下,脸色不太好,语气十分凝重: “这是最新型的芥子,气体分子结构变化,质量更轻,传播速度更快,波及更广,知道对方带了多少吗?” 杜蔚国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老头仿佛非常不满意,直接训斥道: “胡闹,你们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干得?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掌握?” 这老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脾气还挺大,唐局长连忙出来打圆场: “于院长,杜处他们是昨天下午才到滨城的,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老头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啊,这样啊,抱歉杜处,是我不了解情况~” 杜蔚国连忙摇头摆手表示没关系,于院长是典型的学者思维,杜蔚国怎么可能和他置气。 他有些口干舌燥,声音干巴巴的问道: “于院长,您参考之前唐教授处理的那枚,如果爆发,能造成多大程度的伤亡?” 于院长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过了好一会,语气沉重: “这枚芥子,如果在100米的高度爆发,可以覆盖至少1公里半径,覆盖范围之内~” 于院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通,自然懂了于院长的意思。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6月底的夏天,烈日炎炎,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嵴背发凉,浑身恶寒。 “玛德!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些该死的老鼠翻出来,这玩意,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在奉天响了!” 唐局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如同要择人而噬一般。 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就转身走出了会议室,隔着厚重的实木门,都能听见他在走廊里的咆孝声: “局里,分局,派出所,把手头所有桉件都停下,把所有人都特么撒出去,给我翻,不惜一切代价~” 杜蔚国也是心情激荡,煞气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攥紧了拳头,心中无比痛恨这些狗杂碎。 这些家伙,就如同野草一样,一茬接一茬,层出不穷,除之不尽,杀之不绝一般。 杜蔚国此时多少有点理解胡斐的焦躁了,根本就没办法放松,一刻都停不下来。 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才将将把胸中翻腾的杀意压了下去。 稳住心神,杜蔚国重新走到了地图面前,继续仔细的观察奉天城的地图: “陈处长,麻烦您,给我分别介绍一下这几个地方吧。” 杜蔚国用手指点着这几个被唐局长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陈处长马上点点头: “这是奉城火车站,这个地方不用说您也能明白,自来就是牛鬼蛇神出没之地,这里是南市场,是奉天最有名的鸽子市~~” 陈处长依次介绍着这几个地方,当他说到西塔的时候: “这里是西塔,是个大棚户区,里边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他们很多事情都是在私下解决,乌烟瘴气~” 如同一道闪电,勐地噼在了脑袋上,灵光一闪,杜蔚国一把就攥住了陈处长的胳膊,语气激动: “等等,你说什么,这里是**人聚集的地方?” “哎幼!” 杜蔚国心情激动,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力道,他现在的力量是个什么水准? 如果是用尽全力的话,就算是铁管都能掰弯了,何况人的胳膊。 幸好他这一下是攥,而不是掰,否则的话,直接骨头就断了,饶是如此,陈处长也是大声呼痛,脸色瞬间就白了。 “对不住,对不住啊,陈处长,是我太激动了!” 杜蔚国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陈处长此时,他的胳膊都已经抬不起来,满头的冷汗。 摆了摆另外一只手,忍着疼,吃力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明白,这个西塔,确实是**人聚集地。” 此时,唐局长去而复返,大步走了过来,说话的火气很大: “杜处长,我已经把奉天城所有能调动的人,都撒出去了,就连各个厂子的保卫科都已经~咦,老陈,你胳膊咋了?” 陈处长知道轻重缓急,连忙摆手:“没事,唐局,杜处长他好像有线索了!” “哦,杜处,怎么说!” 一听这话,唐局长的眼睛精光闪烁,语气焦急,瞬间就窜到杜蔚国身前,杜蔚国也不藏着掖着: “老雷,你把辽省地图拿来!” “是!” 老雷动作麻利的把地图铺在桌上,杜蔚国拿起红笔,在滨城的庄河县八家子位置画了一个圈。 “唐局,陈处,这是我们最早发现芥子泄露的地方,你们觉得,为什么这玩意会出现在这里?” 唐局长脑子很快,他瞬间就反应过来,用手指在地图外边,东南方向空白的地方用力的点了一下: “杜处,你的意思,这群该死的老鼠,他们是从这里来的?” 陈处长也反应过来了:“这里?” 杜蔚国点点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哼,没错,我判断,这群杂碎,肯定就是从这里来的! 最近南边不消停,他们的主子陷入了泥潭,所以这群该死的狗杂碎坐不住了,这样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唐局长恨得不行,牙齿咬得嘎巴直响,眼睛通红,凶光大冒: “我曹他玛勒个比的,这群狗杂碎要是落到我手里,我特么必然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杜蔚国快步走到奉城地图前,用手指点着这个西塔的位置: “唐局,这个地方,有必要抽调力量,重新重点排查!” “咣!” 唐局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语气凛冽无比: “放心,我特么马上就把这个地方彻底翻过来!连一只老鼠都不会漏过。” 唐局转身就要下命令,杜蔚国却一把拉住了他: “于院长,这恶毒玩意,能不能溶于水?” 于院长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能,芥子气的质量比水大的得多,通常都会沉淀到下层,咦,不对~” 他把之前唐教授的那份报告拿了起来,又重新翻了一遍,过了一会,这老头的声音都颤抖了: “该死!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们改动了一部分芥子的分子组成结构。 现在这玩意不仅可以溶于水,而且溶水后,d性有可能变得更强!” 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紧皱,拿起红笔走到墙边,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重重的画了一个圈,语气变得凛冽森寒: “唐局,如果像于院长所说的这样,现在这玩意可以溶于水,而且遇水之后d性更强。 那么,如果我是对方,我会选择在这里下手,可以让奉天城,在顷刻之间。”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之后一字一句从牙缝当中挤出: “人畜无生,鸡犬不留!” 地图上的被红笔圈出来的那个位置,并不起眼,叫做中山水塔。 唐局长窜到了地图前面,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红圈,他额头的冷汗肉眼可见的流淌下来,声音干涩: “我曹!这要是真的让他们做成了,我们这奉天城最少~~半城,我马上派人去水厂布控!” “卡察! 杜蔚国把手里的红笔折断了,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是整个房间的人都感觉浑身发凉。 “唐局,这活,是我的!” 第六百二章 彻底打爆 此时此刻,奉天城,城西某处棚户区,一间极其隐蔽的地下室里。 屋子里甚至连电灯都没有,只有一灯如豆,几个彪悍的汉子正围着桌子,吃肉喝酒。 其中一个面貌粗旷,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汉子,光着膀子,手里攥着一个狗腿,吭哧吭哧,啃得满嘴流油。 这汉子的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拎起白酒瓶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声音粗豪: “五哥,我们就这样好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 他说话的语调有点古怪,也听不出是哪里人。 被叫做五哥的是个短发的瘦削汉子,一只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应该是义眼。 独目阴蛰的瞪了络腮胡一眼,声音嘶哑: “野猪,吃肉喝酒还特么堵不住你的嘴?费什么话,现在是大白天,怎么动手?” “噗!” 野猪的嘴里吐出一块骨头,用油乎乎的大手掏了一下胯下,大大咧咧: “西八,好不容易来一趟奉天城,也没找个娘们舒服一下,大哥,要不放我出去痛快~” 独眼汉子眼神凌厉的盯着他,语气冷冽: “野猪,别特么放屁!咱们都已经露相了,从滨城就被盯上了,现在满奉天的警察都跑到街上来了。 疯了一样的找我们,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去,今天半夜我们办完事情,连夜就走~” 此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五哥,这群警察又过来排查了,这次来的人数有点多,而且查的还特别仔细。” 一听这话,络腮胡顿时腾身而起,五哥的独目之中凶光大冒,低声问道: “小金,上边你都安排好了吗?” 这个叫小金的,倒是很沉稳: “五哥,放心吧,咱们上边是个咸菜作坊,我下来之前,已经让他们用腌菜酱缸把上面都堵死了。 腌菜缸的味道大,就算是狗也闻不到味。” 这个五哥这次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转头瞥了一眼,桌角两个臊眉耷眼的家伙,语气森寒: “你们这两个废物,要不是你们,我们至于被咬住吗?要不是人手不够,我特么亲手宰了死你们。” 这两人家伙低眉顺眼,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去了,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那个叫野猪的络腮胡,脾气贼大,把手里的骨头棒子,狠狠的朝两人扔了过去,破口大骂: “麻痹,你们两个傻皮,害得老子像个老鼠一样,缩在洞里,都特么不能出去快活。” 他这一串骂人的话不是普通话,又快又急,叽里咕噜的! “啪!” 五哥勐地起身,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大耳光:“傻皮,我特么说了多少次了,要说普通话!” 五哥看起来身材不壮,但是手劲贼大,这野猪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通红一片。 他仿佛非常畏惧五哥,捂住脸,表情怏怏的,也不敢回嘴。 凌晨1点,临近阴历十五,皎月如盘,微风徐徐。 最近天气炎热,今夜是个难得的清凉的夜晚,整个奉天城都在沉睡,万籁俱寂。 城西,寂静无人的棚户区,慢慢的开出来一台卡车,后斗里装得都是咸菜缸。 上边还盖着帆布,离老远就能闻见一股刺鼻辣白菜味,说来也是奇怪,好像不少人都挺爱吃这玩意的,咱也不知道到底哪好吃。 白菜可是菜中之王,白菜的一百种吃法当中,杜蔚国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做成咸菜。 嘿,又特么扯远了! 此时,杜蔚国正站在高高的水塔顶端,夜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 他背对明月站在,月光在他身上氤出一层澹澹的光晕,如同是谪仙一样。 奉天城的中山水塔,位于城市中心,始建于民国时期,多次翻修扩建,现在叫奉天自来水工厂。 占地面积足有20几亩,供应市内小半个城区的饮用水,当然,现在能用上自来水的居民并不多,大多数还是靠自压井取水。 不过这水塔还连接着地下水,这群人一旦成功,不仅可以造成巨大伤亡,还可以长期污染水源,用心无比险恶。 杜蔚国身边的步话机指示灯亮了起来,他蹲下身体,拿起听筒,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 “夜枭,这里是鹰鸮,鼹鼠已经出动,完毕。”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沉稳: “鹰鸮,这里是夜枭,继续保持远距离监视,切勿靠近,打草惊蛇,完毕。” “黄雀收到!完毕。” 杜蔚国放下听筒,狗剩凑到过来,把一把56式自动步递给杜蔚国,而他的手里拎着一把莫辛甘纳狙击步枪。 狗剩的语气有点发虚: “头,咱们这个位置是不是太高了,夜里能见度不够,您就用这56式啊?能行吗?”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卸下弹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手里的这把步枪。 拉动枪栓打开保险,轻轻的摩挲着冰冷的枪身,嘴角一扬: “嘿!狗剩,居高临下,视野开阔,300米之内,这就是30条人命,少一个都算我输!” 狗剩神情一凛,随即撇撇嘴,刚想说点什么,步话机的提示灯又亮了,杜蔚国拿了起来,唐局长的声音响起: “杜处,我们一会是不是尽量抓捕,留活口啊? 杜蔚国眼神闪烁,沉吟了一下: “唐处,他们手里持有的是范围性的致命性武器,我的意见是,如果没有特别理想的条件,尽量还击毙优先。” 唐局长那边沉默了,没有马上回答,杜蔚国又说道: “唐局,你们在西塔棚户那边,不是已经发现端倪了吗?顺藤摸瓜查下去,必定有所收获。 对了,唐局,我们这边一旦开始行动,你马上就带人把那边控制起来,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这次,唐局长回应的很快,语气非常果断: “放心吧,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你这边枪声一响,我们这边马上行动。” 杜蔚国点了点头:“唐局,紧急防控措施怎么样了?” 唐局语气低沉: “于院那边已经尽量准备了,医院那边,我也提前打好招呼了,但是~” 杜蔚国挂断了步话机,暗自叹息一声,眉头皱起,他自然明白唐局的意思,准备这种事,哪有万全的。 回头看了狗剩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建胜,你通知兄弟们,把防毒面具,防化服都穿上,随时准备战斗。 我的枪声就是信号,一旦看见目标,直接击毙,不要俘虏。” “是。” 狗剩刚要转身,杜蔚国又嘱咐了一句: “对了!建胜,告诉兄弟们,全部采用点射,尽量打头,身后背包的,千万不要打!” “是!” 虽然狗剩对这个命令有点不知所以然,心中存疑惑,但是这可是正式战斗命令。 他只有执行的份,由不得他迟疑,马上转身拿起阎王小队的专用步话机,通报命令。 杜蔚国舔了一下嘴唇,多少有点嗜血的冲动。 他自然明白唐局长的意思,无非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一网打尽嘛。 这也是胡斐他们这些老派侦查员的一贯工作习惯,总想毕功于一役。 但是杜蔚国今晚是绝对不会留活口的,这些杂碎身上带着要命的东西,谁特么知道这些人会用什么方式引发? 在杜蔚国的概念中,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牛鬼神蛇,只有彻底打爆脑袋,才能让他安心。 所以杜蔚国的目标只有一个,彻底打爆! 20分钟之后,腌菜卡车路过中山水塔的时候,在围墙外边一处僻静的街道,慢慢的停了下来,几道人影从卡车上边跳了下来。 这几个人趁着夜色,利用阴影掩护,快速的靠近了围墙,这些人的动作非常敏捷谨慎麻利,显然也都是训练有素的。 自来水公司的围墙不矮,足有4米左右。 这些人影三人一组,其中两个人用手搭了一个人梯,另外一人借力一蹬一窜,手就搭在了围墙上,然后悄无声息的攀上围墙。 剩下两人,一个人蹲下用大腿做梯,余下一个人借力上窜,拉住前一个人的胳膊,也爬上了围墙。 最后,爬上围墙的两个人,再把剩下的人一起拉上来。 一共6个人,很快就落到地面上,成功的潜入了进来,这些人第一时间就隐蔽到了阴影之下。 专业! 中山自来水厂漆黑一片,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野猪压低声音,语气之中充满了得意: “曹,还真是顺利啊,这群傻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来自来水厂吧!” 五哥低声呵斥:“闭嘴!” 一个汉子凑到五哥身边,压低声音: “五哥,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连个灯火巡夜的都没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五哥沉吟了一瞬,摇了摇头: “不会,这水厂平时只有一个保卫科,十几人,这厂子几十年都没有出过事,平时连个贼都没有,难免松懈。 再说了,咱们把投放目标定在这里,他们应该是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 这汉子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五哥紧了紧手里的冲锋枪,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把手一摆: “前进,开始行动。” 说完就当先朝着净水车间靠了过去。 “塔塔塔!” 就在此时,56式清脆的点射声音响起,瞬间撕破了寂静的夜色。 第六百三章 别开生面 清脆的枪声响起,寂静的黑夜被瞬间撕裂。 跟在五哥身后的野猪,还有另外一个身材粗壮的家伙,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四处溅射,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 他们两个都是背着包的,能够受到了杜阎王的亲自点名,这是他们两个的荣光。 枪声是个信号,几乎与此同时。 “塔塔塔~~~” 此起彼伏的步枪点射声,从四边八方射来,五哥一行人,甚至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找到,脑袋就被打成了筛子一样。 所有的子弹,都是朝着他们脑袋咬过来的。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射击视野相当不错,阎王小队的弟兄们,连一个庸手都没有。 尤其是新招的几个成员,几乎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而且还都拥有一定夜射能力。 个别对枪法不够自信的,例如巴特,白音之类的选手,非常明智的压根就没有开枪。 十几支56步枪集中攒射,效果惊人,除了最早倒地的野猪两人,其他人的脑袋都被直接打碎了。 脖子以上就剩一坨烂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枪声稍歇,照明弹升空,探照灯亮起,手电,灯光,各种光源相继亮起,原本漆黑一片的自来水厂,亮如白昼一般。 杜蔚国站在高高的水塔顶端,无奈的收下了手里的步枪,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 丫的! 他麾下的弟兄们,现在战斗力实在太凶残了,饶是他杜阎王,也只来得及点射一轮。 枪声一响,剩下的几个人就都被直接打爆了,人头被抢,心里有点不爽。 此时,不远处,水厂的东北方向也传来几声稀疏的枪声,这应该是唐局他们也行动了。 杜蔚国收回目光,扭头看向狗剩,沉声说道: “建胜,通知弟兄们,抓紧打扫战场,配合于院长他们妥善处理芥子。” 狗剩这家伙穿着厚重的防化服,情绪很低,声音闷闷的: “是!知道了。” 狗剩拿起身边的步话机,有气无力的传达着命令,杜蔚国的嘴角翘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狗剩为啥不爽。 这小子,今天晚上装模作样的拎着最专业的莫辛甘纳狙击步枪,还和杜蔚国一样站在最高狙击位置。 企图秀一下,结果呢?连特么一枪都没开,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装皮完美失败。 回去之后,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少不得要嘲笑奚落一番。 想想也是,有杜阎王亲自顶在最高狙击位置上,他还偏要过来抽热闹,纯粹是自取其辱。 人家5处的两个外勤阎王小队,都有各自专业的狙击手,有杜蔚国这个挂比在场。 狙击手都压根都没上,狗剩又怎么可能讨到便宜?还是太年轻啊! 此时,杜蔚国身边的步话机的指示灯亮起,他挑了一下眉头,态度沉稳的拿了话筒。 唐局沉稳的声音传来过来,还隐含着一丝兴奋: “杜处,我这边都已经结束了,我刚刚收到汇报,你那边也无伤无损的结束战斗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声音很平静: “是,唐局,所有人全部击毙,于院长目前正在处理芥子,目前没有出现伤亡,唐局,您那边收获如何?” “太好了!杜处,我们这边收获非常大,由于我们行动迅速及时,目标精准。 这次不仅活抓了对方的联络员,还截获了一部电台,一个密码本,以及一份电文。” 战果辉煌,唐局长的声音难掩喜悦,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也很高兴,这样的结果确实非常圆满。 结束通话,又过了一会,狗剩快步跑了过来: “头,于院那边已经初步处理完成,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泄露,警报解除,就是~” 杜蔚国眉头一紧,语气有些严肃:“就是什么?” 狗剩虽然带着防毒面具,依然能听出他忍俊不住的语气: “就是,于院长和他带来的那些工作人员,看见战斗现场,全都吐了,申请立刻摘掉面具,要不然就要憋死了。” 一听这个,杜蔚国也是哭笑不得,想想也是,这几个杂碎的脑袋都被打碎了。 是真的碎了,不成人形,这场面想想就心里腻歪。 一群成天泡在实验室里,皓首穷经的学者,怎么可能扛得住? 杜蔚国笑着摆了摆手,非常痛快的把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好,既然警报已经解除,就都摘了吧!” 2个小时之后,凌晨5点,天才蒙蒙亮,市局招待所一楼的食堂。 食堂的门从里边关上了,挂上了今日停止提供早餐的通告。 食堂里边一共摆了4桌,菜品不多,却都是极其实惠的大炖菜,富有东北特色。 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鲢鱼炖豆腐,五花肉炖白菜,齁咸,黢黑,稀,油盐足够,菜码惊人。 唐局长此刻满脸通红,手里端起一杯酒: “来,小杜,老雷,还有四九城5处的兄弟们,我老唐敬你们一杯,啥也不说了,话都在酒里了。” 说完之后,唐局长一扬脖,一口就把杯里的白酒全干了,他的一众麾下,也是酒到杯干,喝得贼痛快。 “嘶!” 一看这个架势,杜蔚国眼皮直跳,这特么可是3两3的大杯,还是高度数白酒。 再说了,啥叫话都在酒里了?你特么倒是说点啥啊! 5处的弟兄们,全都端着酒杯,眼巴巴的都盯着杜蔚国,他端着酒杯,语气多少有点发虚: “唐局,咱们要是这么喝酒,今天可就啥活都干不成了。” “哈哈哈!” 唐局满面红光,开怀大笑,语气豪迈: “小杜,今天凌晨,我们已经把这群秘密潜入的杂碎一网打尽,所有的芥子也都截获了。 后续的审讯,侦查,自然有陈处长他们盯着,你又不是神仙,面面俱到,总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吧?” 唐局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戏谑,粗豪,但是话中有话,饱含深意,这是提点他呢。 也对,难得糊涂,有些错误,该犯就得犯。 有些时候,犯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错误,不仅不会招来责难,反而还能收获朋友,这其中的门道,啧啧,深着呢。 杜蔚国虽然年轻,但是历经波折,早已通透无比,瞬间想通关节,嘴角一勾,声音也变得明快起来: “得嘞,唐局,您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可不能不懂事,那咱们可丑话说到前头。 等会我们全部喝多,不省人事,要是胡司怪罪下来,您可得帮我顶住啊!” “哈哈哈!好!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给你兜着。” 唐局长放声大笑,豪气干云,拍着胸脯保证,杜蔚国也不废话,转过身体,轻举了一下酒杯: “弟兄们,今天咱们全员休息,都敞开了肚皮喝,干!” “干!” 杜蔚国说完之后,一口就把杯中酒干了下去,5处的这些牲口,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了。 二话不说,酒到杯干。 话说,自从5处正式成立,一直到现在,大家伙从来都没有全员和杜蔚国聚在一起喝过酒。 尤其从阎王小队在沪城损兵折将,回来之后,还补进来几个新人。 这几个新人,都是从金陵军区抽调的尖子兵,都算是杜蔚国一脉同源的嫡系。 但是他们自从到了5处之后,就是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魔鬼训练,甚至连杜阎王的面都没见到。 今天是个好机会,酣畅大胜之后,借着唐局长的攒的局,就算是团建了。 杜蔚国喝了这第一杯酒之后,非常隐晦的和老雷使了一个眼色。 再之后,这酒可就收不住了。 今天这个局,可是泾渭分明的分出了两个阵营,天然就有了对手。 他们5处,还有阎王小队,全都是气血方刚的棒小伙,一个个练得龙精虎猛,都是军中娇子,喝酒怎么可能怂。 而他们拼酒的对手,可是唐局长以及一众麾下,人家可是奉天市局的一把手,东北虎喝酒,啥时候怂过? 于是,这场发生在凌晨5点,别开生面,不伦不类的斗酒大会,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从5点一直蔓延到了9点,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 30几个汉子,干掉了整整14箱老龙口原浆白酒,一箱6瓶,差不多一个人2瓶多还拐弯。 这个时代的白酒,可没有啥劳什子的科技与狠活,都是实打实的粮食酒。 56度的高度原浆白酒,喝到嘴里,顺着嗓子,如同是一条火线似的,贼辣贼猛! 喝到最后,场上还能稳稳坐着的,一共还剩4个,杜蔚国,雷千钧,唐育成,还有他的秘书。 其他所有人,包括唐阿红,郭芙,不是趴在桌子上,就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呕吐物随处可见,气味熏人,一片狼藉! 老雷和他的秘书,是一样的角色,专门负责收尾,都是喝了第一杯之后,就滴酒不沾了。 杜蔚国是因为体质坚挺,轮番交战,3瓶多将近4瓶白酒下肚,居然硬生生的顶住没倒。 他现在的酒量也算是大成了,就算是对上酒神老郝头,都能对付一阵了。 唐局长则是毕竟身份在哪呢,而且年龄也大了,所有喝得略少些,不过最少也得有两瓶。 “咣当!” 郭芙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被手疾眼快的杜蔚国一把拎住了后颈,递给了老雷。 杜蔚国吐了一口酒气,他的声音有点飘: “唐局,差不多了,咱们散了吧?” 唐局长有些费劲的抬起眼睛,舌头都已经直了,拍了拍他秘书的肩膀: “小周,你去,找人过来把这些家伙都抬回房间睡觉,给我整点茶水,我和小杜聊一会。” “领导,您也一夜没睡,刚刚又喝了这么多~” 唐局长不耐烦的摆摆手,催促道:“快去,快去,费什么话?” (本章完) 第六百四章 恶趣味 上午10点,酒宴已经散去,只留满地狼藉。 奉天市局招待所一楼的一间套房里。 杜蔚国姿态慵懒悠闲,舒服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卷,用鼻子呼出一口烟气。 坐在他对面的唐育成,喝了一口茶水,也是长长的出一口酒气,捏了一下鼻梁,语气有些唏嘘: “嘿,这人不服老是真不行啊?岁月不饶人,原来我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上山打虎,下海捉鳖,现在,呵!连一顿大酒都扛不住了。” 唐局语气感慨,杜蔚国笑了笑: “领导,要不您先睡一会,有啥话,等睡醒再说?” 唐局长抬眼瞥了他一下,也笑了一下: “小杜,你小子是不是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杜蔚国点点头,也不避讳: “嗯,唐局,我们5处,凌晨才刚刚从水厂回来,您就把我按在酒桌上往死里灌酒。 本次行动的行动报告,到现在我都还没有上报,估计您要说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报告有关吧?” 唐局长点点头,坐直了身体,也不忸怩,直接开诚布公: “小杜,我老唐是个痛快人,也不瞒你,就是这报告的事情,我想托大拜托你一件事。” 杜蔚国表情纹丝不动,语气也很平静: “领导,您说,我听着呢。” 唐局长又喝了一口茶水,松了一下衬衫的纽扣: “小杜,今天凌晨,我们这边大获全胜,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和财物损失。 所以滨城那边的事情,你能不能用春秋笔法含糊一下?” 一听这话,杜蔚国多少有点意外,抬了一下剑眉,瞥了唐局长一眼,没有说话。 唐局长的脸色有些涨红,当然,喝了酒之后,他的脸一直都是红彤彤的,所以变化并不明显。 “小潘是我的老部下,他其实是个能干实事的好同志,他之前不配合你们工作。 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小杜,你能明白~” 唐局说到这里之后,没有继续说下去,杜蔚国点点头,语气平稳: “唐局长,您不用说,我懂,人在江湖,多方掣肘,身不由己是吧?” 唐育成叹息了一声,嗤笑一声: “也对,你可是从四九城来的,见多识广,就算胡司这样神通广大的领导,估计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吧?” 酒气上涌,沈烨抽了一口烟,语气有些唏嘘: “呵呵,唐局,像你这样刚正不阿的人,也学习妥协的艺术了?” 唐局低着头,似笑非笑,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把手,并没有说话,杜蔚国用手掐灭烟头。 “唐局,我之前在来奉天的路上,就和胡司联系过,但是我只说了嫌疑人伏击和逃逸的事情,没有提及滨城市局的种种作为。 我们在奉天的行动报告,我会如实上报,至于滨城,如果胡司不问,我就不写了。” 唐局抬起头,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透,他知道,这已经是杜蔚国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小杜,我老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咱们奉城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有求必应!” “哈哈哈!” 杜蔚国笑声豪迈,语气轻快: “领导,不敢有别的要求,下次在来奉天,您别灌我酒,我就知足了! 对了,唐局,这个案子,后续的工作,可就交给您和陈处长,我们就彻底撒手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奉天的这群牛鬼蛇神,我保证连根拔起,一扫而空!” 唐局把胸脯拍得山响,赌咒发愿,又闲聊两句,他有点撑不住了,告辞离开。 杜蔚国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唐局上了一辆轿车离开,目光幽远,身后的老雷轻声问道: “头,胡司一连几次,催促咱们赶紧上交行动报告呢。” 杜蔚国撇了撇嘴:“奉天的事情,如实汇报即可。” 老雷:“是!” 两天之后,辽省通往四九城的公路上,一马平川,8辆吉普车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有股子千骑卷平岗的气势。 狗剩嘴里没口子的称赞道: “头,这车可真好开啊!又快又稳还宽敞,唐局长真大方,一下子就给了咱们崭新的嘎斯69。” 杜蔚国对此深以为然,嘴角一扬,语气轻快: “那是,不管是奉天还是沪城,都是财大气粗的地方,也就咱们四九城。 僧多粥少,狼多肉少,给咱们分配的几台破产,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 这话要是让胡斐听见,二话不说,当场就的直接用大嘴巴抽他,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们5处,算上内勤,一共也才20来号人,各种车辆已经超过10台。 都特么快赶上老郭负责的1处了,要知道,老郭的1处,如今可是几百号人马的大部门。 老黑也笑呵呵的打趣道: “没错,我们来奉天之前,检修车辆的时候,老牛还心心念念沪城的那几台新车呢,心疼的不得了。 就这崭新的嘎斯69,开回咱们处里,老牛都得抱着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狗剩拍了拍车门,语气感慨: “头,瞅瞅人家这车门,纯钢板的,连子弹都打不穿!” 杜蔚国嗤笑一声,调侃道: “切,净特么扯淡,手枪子弹离远了或许还能挡住,遇见步枪还是一枪两眼,压根白扯。 对了,建胜,你叔昨天可说了,让你赶紧找对象给你们陈家留后,狗剩,咋样?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 一说这个,狗剩的小脸马上就红了,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 昨天杜蔚国他们在奉天城修整的时候,陈达虎找过来了。 生死之交,见面自然又是一顿猛喝,生死局的那种。 不过席间,酒宴酣畅之时,陈达虎还没有喝醉之前,念叨着狗剩都已经20岁了,该找对象了。 他们老陈家,到了他这一辈,就只剩他陈达虎一个人了,结婚之后连续生了2个姑娘。 他媳妇后来受过伤,身体不太好,如今已经生育不了了,所以他们老陈家的香火,就全靠陈建胜了。 “咋的?狗剩,自己有没有看的上眼啊?要是没有,那我回四九城之后,可就找街道办的向北方给你物色相亲了? 正好,咱们大家伙平时都住在一起,就在家里见面,也可以帮你参谋一下,嘿。” 话说,杜红娘这个马甲,杜蔚国好久没穿了,有点寂寞难耐。 给人做媒,这也算是杜蔚国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了,当然也有人会说,他这叫送女。 不过,杜蔚国又不是种马,适当就好,尤其是黄花大闺女,眼下这个时代,他是真的没办法开后宫啊。 就一个赵英男,外加一个莫兰,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头,头,我不相亲~” 狗剩磕磕巴巴的说道,脸红的跟煮熟的小龙虾一样,红的都快滴血了。 杜蔚国和老雷对视一眼,同时坏坏的笑了,老雷清了清嗓子: “那可不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且这可是你叔昨天都快跪下请求我们办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 那什么,我的战友家里也有适合的姑娘,再加上街道办介绍的。 建胜,保证让你一天见一个,天天不重样!一回到四九城,我马上就安排!” 狗剩都快急哭了,急吼吼的:“雷哥,别闹,我真的不想相亲!” 杜蔚国语气一冷: “怎么的?咱们这个工作性质,天天都在刀尖上跳舞,朝不保夕的。 你还想打光棍给你们老陈家绝后不成?这是任务,必须完成,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奉天城。” 狗剩脑门见汗,红头涨脸,憋得都快爆炸了,声若蚊蚁一般的说道: “头,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老雷顿时发出一阵老父亲般的笑声: “嘿嘿,狗剩,你喜欢的人,就是唐阿红吧?” 一听这话,狗剩顿时把嘴抿得紧紧的,如同嘴上贴了封条一样,浑身僵直,杜蔚国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喝骂: “丫的,你特么激动个毛线啊,好好开车,都开始走斜线了!” “哦,哦!” 狗剩轻轻晃了晃脑袋,勉强恢复了清明,杜蔚国和扭头和老雷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对于这件事,杜蔚国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正好,狗剩和唐阿红凑成一对之后,可以把唐阿红从外勤队伍剔出去。 这家伙过分情绪化,太感性,不适合5处的工作性质,早晚会惹出祸端。 老雷语气幽幽的: “阿红,她可是比你大三岁吧?不过这样也好,女大三,抱金砖嘛,得!回去我就给你撮合一下。” 狗剩身体僵直,目光有些发散,开车逐渐偏离了直线,前车,后车都同时发出提示的喇叭声。 后车的唐阿红手里把着方向盘,猛按喇叭,嘴里骂骂咧咧的: “狗屁不是,这新车让狗剩开,都白瞎了,毛毛愣愣的,一条大直道都开不好!” “哼!就是,啥也不是,一会休息的时候,我就把他驾驶的活给抢过来!” 郭芙坐在副驾驶上,嘴里也在无情吐槽。 她的手里正在动作飞快的拆卸着一把54式手枪,说话丝毫都没有影响她手上的动作。。 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为期一个月的实弹射击训练,她可比唐阿红有天赋多了。 经历2个多月的魔鬼训练,现在无论枪法,体能,格斗,甚至侦查技能都已经完全碾压唐阿红。 (本章完) 第六百五章 二下香江 四九城,胡斐的办公室,杜蔚国神态坦然的坐在他的对面。 胡斐的脸色有些阴沉,眼睛里边冒着火,显然是压抑着愤怒: “杜蔚国,我让你酌情处理奉天的后续工作,你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杜蔚国风轻云澹,语气澹然: “胡司,您还想怎么样?后续的长期侦查工作,自然有陈保家处长负责,我们赖在奉天城能干什么?抢功劳讨人嫌。” 胡斐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的调侃道: “杜处长,你现在倒是把油滑老吏的那一套学得有模有样,春秋笔法用的挺纯熟,滨城的事情,报告里只字不提?” 杜蔚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毫不避讳: “没错,地方阻力的事情,我确实是只字未提,不过,胡司,提了又能怎么样? 领导,我们这次从奉天返回四九城,一路之上可都是顺风顺水,皆大欢喜,也没有什么罗烂事,这样不是挺好嘛。” 胡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下来: “杜蔚国,我知道你寒了心,收起了棱角,但是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 这次如果不是你神来一笔,准确的猜到了对方的目标,但凡晚了一步,你想过后果吗?”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依然平静,毫无烟火气: “胡司,我懂,就是因为没有造成严峻后果,所以我才没提,如果造成了,那么承担责任的必然~” “砰!” 胡斐重重的锤了办公桌一下,怒不可遏: “官僚,杜蔚国,你这副精于算计的嘴脸和那些尸餐素位的家伙,又是什么区别?” 杜蔚国撇了撇嘴: “区别就是,我积极的解决了问题,并没有造成后果,用不着推诿扯皮。” 胡斐被他怼的一时语塞:“你,你~~” 接下来的几天,杜蔚国倒是过得挺消停的,每天早上去单位点卯,晚上和小白羊一起吃饭。 大概是胡斐和他赌气,所以连续一周都没有给他派发任务,杜蔚国对此也是乐得清闲。 至于狗剩和唐阿红之间的姻缘,目前看来是死活没戏了。 回到四九城之后,老雷已经私下试探过唐阿红的口风了,结果差点没被唐阿红直接打出门去。 唐阿红嫌弃狗剩过于幼稚,小孩性格,连半只眼睛都没有看上。 所以最近狗剩情绪有些低落,而且还贼尴尬。 于是,他和枪法烂的一批的好基友瀚文,一起结伴去跟阎王小队参加新一轮的特训了。 只有疯狂的流汗,歇斯底里的训练,才能让他忘记失恋的悲哀。 周日,上午10点,小白羊吃过早饭之后,就和她的小姐妹们一起洗澡看电影下馆子去了。 这是她们轧钢厂贵妇三人组的日常固定项目。 杜蔚国窝在家里撸狗,进入6月下旬,天气变得炎热起来,今天的夏天尤其酷热难捱。 像赛虎它们这样的长毛大狗,可就有点遭罪了。 杜蔚国坐在门廊里的阴影里,手里擎着一根香烟,轻轻的揉搓着赛虎的大脑袋。 身边电风扇吱吱嘎嘎的,一边摆头,一边把强劲的风力,吹在赛虎柔顺的皮毛上,荡起如同波涛一样的起伏。 这电风扇是他从办公室里拿回来的,这玩意在当下可是稀罕的不得了,当然是神通广大,门路贼广的老牛淘换来的。 杜蔚国现在的体质远超常人,根本就无视自然条件下的冷暖寒暑。 自然用不上这玩意,心疼苦夏的媳妇,还有几条大狗,就搬回家里了。 唐阿红的后背被风扇的冷风扫到,发出一声惬意的呻吟: “哦,好凉快,2个二!” 她,老雷,王霄,王洋几个人,正在门廊的另外一边正在打扑克,最传统的升级。 巴特,白音带着他家的几个崽子,跟着媳妇去菜市场买菜了,她媳妇不是承包了大家伙的小食堂嘛。 今天休息,杜大官人额外掏了10块钱,还有3斤肉票,中午改善伙食。 此时,老雷一脸错愕: “阿红,这两个老k是我的,咱们俩可是一伙的!” 唐阿红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我知道是你的,咋的,我牌好,我想先走不行吗?” 老雷把自己剩下的最后一张牌倒扣在小茶几上,语气无奈: “行,行,你先走。” 他知道唐阿红还在和他怄气,因为之前他撮合唐阿红和狗剩的事情。 “哎呀!我不就是周末晚起来一会吗?采玉她们居然就抛弃了我,王霄,王洋,你们的媳妇太狠了!把杨采玉都带坏了。” 王洋笑呵呵的: “大姐,你可别闹了,她们从7点等你到8点半,够意思了!” “哼!她们分明就是排外,搞小团体,搞g立!” 王霄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三张7,我走了,阿红,你可别逗了,我媳妇就是一个普通工人,你可是特勤司干部,位高权重,她敢排挤你?” 唐阿红把手里的纸牌扔到茶几上,撒起了赖皮: “哎呀,太热了,不玩了,不玩了。” 王洋和王霄相视一笑,他们的性格相对都比较沉稳,自然不会和唐阿红计较,不过老雷撇了撇嘴,站起身: “唉,愿赌服输,我老雷可不是输不起的人,得了,我去买冰棍。” 唐阿红哼了一声,嘴里夹枪带棒的: “老雷,你说谁输不起了?拿钱,我去买!” 老雷苦笑,无奈的掏出一块钱来,递给她,唐阿红接过钱,傲娇的转身朝月亮门跑了过去。 杜蔚国看着唐阿红的背影,挑了挑眉毛,摩挲着赛虎的大脑袋,心中暗忖: 唐阿红说她嫌弃狗剩太幼稚,那老雷咋样啊?标准的成熟男性,都快熟透的那种。 嘿! 唐阿红退出,杜蔚国加入战局,赌约从冰棍升级到了北冰洋汽水。 他和老雷配合已久,非常默契,而且还都是老银币类型的,工于心计,自然杀得二王丢盔弃甲。 眼看胜利在望! 就在此时,四合院门口,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出事了!” 杜蔚国和老雷几乎同时腾身而起,这声音不用问,肯定是来找杜蔚国的,轧钢厂保卫处根本就没有汽车。 杜蔚国和老雷才刚走下门廊,月亮门就跑出一个人来,这人姓吴,是胡斐的秘书。 一看见杜蔚国,小吴就急吼吼的说道: “杜处长,有紧急任务,胡司长让我带你马上去见他。” 杜蔚国沉稳的点了点头,回身交代老雷: “通知弟兄们,整装待命。” “是!” 一个小时之后,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面前摆着一份档桉,还有几张照片。 胡斐的声音冷冽,煞气冲天: “杜蔚国,我们收到准确线报,这个败类今天早上6点,已经越过公海,逃取香江了,你2小时之后乘坐飞机出发,无论如何也要在香江把他拦住。” 杜蔚国眉头皱起,语气有点冷漠: “胡司,我现在启程去香江,最快也得是明天晚上,甚至是后天凌晨了,怎么可能来得及? 香江本地,酒没有其他人可以执行这个任务吗?” 胡斐瞥了他一眼,压住了心中的火气,语气低沉: “这家伙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在我们部门工作的时候,绰号白无常。 甚至和你不相上下,当时,我们就构想过,以他为核心,组建特别行动处的,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 一听这话,杜蔚国神情一凝,不过很快就撇了撇嘴: “胡司,那他如果在我的前往香江路途当中就逃逸了呢?我不是白跑一趟?” 胡斐语气非常笃定: “不会,他为人极其狡猾谨慎,手里攥着这么重要的资料,肯定是要卖出一个大价钱的。 他一旦贸然离开港岛,可就身不由己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领导,这么厉害的人物,又是香江,我要是折腾出大动静了~” 胡斐是真的生气了,腾身而起: “杜蔚国,这是命令,而且还是死命令,你以为菜市场买菜吗?由不得你讨价还价,推三阻四的!”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胡斐,胡斐针锋相对的和他对视着,过了好一会,胡斐声音闷闷的: “这次你不用担心,是那位直接下达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那位?” “对,就是你之前在机场见过的那位,所以,你就尽管折腾吧!就算把天捅破,也没关系!” 第六百六章 阎王降临! 一个半小时以后,四九城东郊,一架空载的草绿色的运输机腾空而起,朝着南方飞去。 杜蔚国靠在一个机舱的望窗往外看去,看着老旧灰败的四九城慢慢远去,直到连他的视力也看不见。 飞机进入平流层,颠簸的情况变得好转起来,杜蔚国收回远眺的目光,拿起了一旁的真皮旅行包。 里边有几件衣服,都是司里给他准备的在香江穿得便装,呃,也就那样吧,勉强凑合,没啥可说的。 杜蔚国今天走的太急了,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从胡斐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直奔机场。 杜蔚国拿起一个档桉袋,里边有一个信封,装了几千港币,抠抠搜搜的。 除此以外,就是几张相片,确切的说是三张。 一张1寸的免冠证件照,一张合影,还有一张单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30几岁,利落的短发,面部线条硬朗,眼睛炯炯有神,身形修长健硕。 “白渐,白无常,兵王,53年在前线受伤退出部队,54年加入特勤司,61年加入保密单位。 啧啧,真是个狠人啊!胡斐这老贼,还真特么有啥好事都不会忘了我啊?” 杜蔚国收起照片,喃喃自语,随即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位啊?我现在算不算奉旨特许杀人啊?丫的,小爷我混了2年,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一天之后,上午,香江元朗尖鼻咀码头,风和日丽,微风徐徐。 杜蔚国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的修身西裤,双手插着兜,神态悠闲,脚步轻松。 他的身前,是一个黑瘦的少年人,大概17,8岁的年龄,满脸笑容,提着杜蔚国的旅行包。 “大老,我爹就在前面等你了。” 杜蔚国笑了笑,语气不紧不慢:“飞鱼仔,你爹是怎么受伤的啊?” 这个叫飞鱼仔的少年对答如流: “大老,我爹昨天出海打鱼的时候,风浪太大,没站稳,不小心扭伤了脚。”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哦,飞鱼仔,你爹平时除了打鱼,还做什么买卖啊?” 飞鱼仔大大咧咧的: “我爹也经常从北边接人过来,不过像你这么靓仔的,还是第一个,大老,咱们到了。” 飞鱼仔指了指前面一台拉货的破旧蓝色皮卡车,皮卡车的车门上倚着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 身材精瘦,左边小腿连着脚都打着石膏,相貌和鱼仔如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见杜蔚国,他摆了摆手,语气很热情:“大老,这里!” 杜蔚国也抬了一下手,这个男人就是胡斐提供的新的接头人,大名于东,外号飞鱼,也是个水蛇。 他和花飞三不一样,他就是香江人,二十年前,兵荒马乱的时候,就已经举家从粤省来香江了。 他家就住在元朗,平时打渔为生,偶尔也会从北边带人过海,赚点外快。 走到跟前,飞鱼搓了搓手,满脸堆笑的伸出手: “大老,木好意思啊,我昨天受了点伤,腿脚不便,所以就只好让飞鱼仔去接你了。” 杜蔚国和他握了一下手,回身看了飞鱼仔一眼,笑呵呵的: “飞鱼哥,我们就这样大模大样,光天化日的,是不是有点过于招摇了?” “哈哈哈!” 飞鱼笑得很畅快,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大老,我们这里是元朗,天高皇帝远,每天都有几十个人从北边过来讨生活。 这些事,连阿sir都懒着管,不会有人在意的啦!飞鱼仔从小就跟我一起干活,什么都懂。 大老,上车吧,我带你去九龙,你要找的那个扑街仔,现在就藏在九龙城寨。” 杜蔚国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登上了皮卡车的后排座位。 飞鱼仔开车,汽车发动,飞鱼满脸微笑的坐在杜蔚国的身边,递过来一盒老婆饼: “大老,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们镇上的老婆饼,味道很好,还热着,您尝尝看。” “好啊!多谢飞鱼哥。” 杜蔚国接过纸盒,拿出一块老婆饼,咬了一口,色泽金黄,外皮薄如棉纸,层层叠叠,馅心甜而不腻,滋润软滑,味道果然很好。 没过一会,皮卡车来到了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丛林掩映,四下无人。 汽车停下,从林子里钻出几个健硕的汉子,手持凶器。 飞鱼语气极其不耐烦的呼喝了一句: “扑街,赶紧过来,把这个猪猡卸下去。” 说完之后,他还回身用手在杜蔚国的脸上拍了两下,此时,杜蔚国沉睡的毫无动静,飞鱼啐了一口,语气充满轻蔑: “呸!扑街,狗屁的过江勐龙,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对付白无常,你特么也配!” 几个汉子走过来,打开车门,动作麻利,七手八脚的把杜蔚国抬了下来,飞鱼喝骂道: “赶紧用绳子,把这猪猡捆结实了,丧狗,你去把他的手脚筋都给老子挑了~” “哦,好。” 一个汉子应了一声,用腰后拔出一把黑乎乎的狭长剔骨刀,飞鱼仔拦住了他: “阿爹,让我来吧,你不是总说我需要多见见血吗?让我练练手!”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了那汉子手里的剔骨刀,舔了舔舌头,笑容不减,但是眼神当中全是残忍暴虐的光芒。 此时,杜蔚国已经被麻绳五花大绑,像条死猪似的侧卧在地上。 飞鱼正在查数杜蔚国旅行包里的现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 “麻利点!” “好嘞!” 飞鱼仔拎着刀,慢慢的走了过去,蹲在了杜蔚国的面前,狞笑着,用尖刀拍了拍他的脸颊。 “阿爹,我看他的漂亮脸蛋不顺眼,能不能划一刀啊?” 飞鱼眉头一皱,抬起头,出言怒斥: “扑街,要死啊!花了脸,对方如果不认账这么办?这家伙可是值10万暗花呢!快点!麻痹的,我数到多少了?” “哦,知道了。” 飞鱼仔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失望,站起来,迈过杜蔚国的身体,他把剔骨刀反握,慢慢的弯下腰。 “噗!呃~” 飞鱼仔的身体僵在了原地,随即整个人腾空而起,撞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随着他的动作,血液在空中抛洒出一条凄美的抛物线。 杜蔚国的手,勐地一撑地面,同时两条腿一较力,捆住他的麻绳马上崩断,他像一条猎豹一样翻身而起。 杜蔚国眼神凛冽,煞气冲天,阎王降临! 如此变故,众人猝不及防,愣在了当场。 那把剔骨刀已经出现在杜蔚国的手里,动作飞快的闪到一个马仔的跟前,寒光在他的脖颈上一闪而过。 “淦!一起上,干死他!” 正在数钱的飞鱼反应过来,大声呼喝,一把扔下装钱的信封,一边伸手朝后腰摸去。 “嗖!” “啊!” 杜蔚国手里的剔骨刀,瞬间化作一道乌光,扎在了飞鱼的右侧肩膀上。 巨大的力量,不仅带得他踉跄后退,还直接贯穿了他的肩膀,刀尖从背后透出,飞鱼哀嚎一声,仰面栽倒。 被杜蔚国抹了脖子的这个马仔,他手里的短斧,出现在杜蔚国的手里,下一瞬就钉在了另外一个汉子的脑门上。 被飞鱼仔撞到的那个汉子,头晕眼花的,才刚刚费劲爬了起来,杜蔚国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两手一错。 “卡吧!” 一声脆响,这汉子的脑袋扭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身体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慢慢的跪倒在地。 那个叫丧狗的家伙,见势不妙,撒腿就往皮卡车上跑,一把匕首追上了他,钉在了他的后脑上。 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算上飞鱼,一共6个精壮的汉子,前后不到5秒钟,除了半残的飞鱼之外,无一活口。 杜蔚国走到飞鱼的跟前,他正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左手还费劲的朝腰后摸去。 杜蔚国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肩膀上,手枪落地,飞鱼惨叫一声,躺在地上。 杜蔚国这一脚,用了大力,飞鱼的左侧肩膀都已经肉眼可见的扭曲了。 他的哀嚎声撕心裂肺,眼神绝望,两个肩膀都被废了,如同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着。 第六百七章 并肩作战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当中,杜蔚国云澹风轻的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渍。 面无表情,闲庭信步般的走到飞鱼的跟前,慢慢的蹲下身体,把他落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 这是一把半新不旧的托卡列夫手枪,也是54式手枪的原型,杜蔚国不紧不慢的放在手里摆弄着。 飞鱼此时疼得满头大汗,哀求着: “大老,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杜蔚国没搭理他,从飞鱼的裤兜之中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 “白色箭牌,啧啧,飞鱼哥,你还挺洋气的嘛!” 杜蔚国毫不客气的又拍了拍飞鱼的裤兜,摸出一盒火柴,点着一个香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飞鱼哥,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杜蔚国的语气澹然,如果忽略周围的5具尸体,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就仿佛是在和邻居朋友拉家常一样。 飞鱼是个明白人,知道现在是生死一瞬间,他忍着剧痛,声音哆哆嗦嗦的: “大老,都是那个白渐指使我的,他知道你要来,给了我2万块,让我在路上干掉你。”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毛,心中不由感慨暗自叹息,胡斐这个部门,果然是出了大问题。 被渗透的像个筛子似的,四处漏风,杜蔚国的语气不由变得有些低沉: “飞鱼,那你刚才提到暗花,又是个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飞鱼眼神闪烁,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烟头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脸上,飞鱼凄厉哀嚎: “14k,是14k之前开出的暗花,一直都没撤,大老,我知道你的相貌之后,就发现了你和之前14k发出暗花通缉的那个卫斯理是一个人。” 杜蔚国的眉头皱了一下,语气有些凛冽: “飞鱼,这个消息,你还告诉谁了?” 飞鱼连忙赌咒发誓: “没有,没有,我发誓,我想偷偷赚这笔钱,所以谁都没有告诉,甚至连白渐都不知道。” 杜蔚国又点着了一根香烟,语气有些烦躁: “你有没有联系14k那边的人?” 飞鱼用力的摇头: “没有,大老,真的没有,我也是见到你本人之后,才确认你就是暗花通缉的人,所以还没来得及联系那边。” 杜蔚国吐出一口烟气,目光灼灼,语气低沉: “白渐在哪?” 飞鱼冷汗顺脸流淌,丝毫不敢隐瞒: “大老,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都是他来找我,钱也是直接存进了我的户头。” 也对,白渐这种老江湖,自然不会让别人轻易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处,杜蔚国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我要来?也知道我的姓名,身份?” 飞鱼咽了一口吐沫: “大老,他不知道这些,只是知道你会来对付他,我也是昨天半夜收到了电报,才知道你的体貌特征。” 还好,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杜蔚国扔掉烟头,站了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这辆破旧的蓝色皮卡车开到了公路上,远处的林子里燃起了大火,黑烟冲天。 与此同时,湾仔的一处雅致的别墅,爬山虎爬满了墙壁,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环境清幽。 别墅的地下一层,是个面积不小的训练场,各种器械齐备,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隔音靶场。 赵英男正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汗水顺脸流淌下来,身上的一件军用背心已经被彻底浸透了。 “小青,你说,我是不是很废物啊?练了这么久,还是和你过不了几招!” 庞小青也就是李飞燕,也是一身干练的米军装备,慢慢的坐到她的身边,递给她一条毛巾: “英男,你已经很厉害了,你才练了不到5个月,现在都能已经和我对练几招了。 要知道,我可是从小就练童子功,到现在,练了整整18年,再说了,你打枪不是很厉害嘛。 莫兰虽然每次都给你泼冷水,但是我知道,她也被你打枪的准头给惊着了。” “哼!” 赵英男冷哼一声,撇了撇嘴,翻身坐起,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她现在浑身肌肉线条变得极其优美,充满了爆炸力,如同是一只健美的雌豹一样。 “得了吧,要说枪法,小青,你的进步才是吓死人,你一个从来都没摸过枪的人。 现在居然就已经能够做到百发百中,小青,再加上你的身手,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 小青撩了一下垂下来的长发,本来她之前已经剪了短发,不过最近几个月,头发又长了出来,在脑后扎了一个清爽的马尾。 她的语气有点羞赧: “天下无敌?英男,你可别闹了,就我这三脚猫,连莫兰都打不过,就更别说杜蔚国了。 我现在开始练枪,才意识到他这杜阎王,枪法到底有多可怕!” 之前,刚到港岛的时候,心高气傲的庞小青和莫兰动过一次手,结果,呃,没打过,被莫兰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于是,她和赵英男迅速达成同盟,同仇敌忾,联合反莫。 不过一听杜阎王这个名字,赵英男的表情一暗,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才语气幽幽的说道: “小青,杜蔚国,他现在胖了还是瘦了?” 庞小青瞥了她一眼,语气有点尴尬: “英男,我也不知道你认识他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胖瘦?我见他的时候,也是几个月前了。 他的身材很精悍,不胖也不瘦,英俊高大,眼睛里边好像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看得人浑身发凉。” 庞小青语气喃喃的,略微有些失神,赵英男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 “小青,你喜欢杜蔚国?” 庞小青勐然回神,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语气慌张: “英男,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喜欢杜蔚国,我的命都是他给的,他是我的恩人,我来香江,就是他派我来保护你的。” 赵英男心中已经有了答桉,不过没有揭破,撇了撇嘴,语气有些自嘲: “保护我?呵呵,我现在天天都窝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保护我啥啊?” 此时,一楼客厅的电话响了,莫兰原本正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看一本英文书籍,听见铃声,慵懒的坐了起来。 拿起听筒,语气有些百无聊赖: “喂,你找谁?” 杜蔚国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莫兰,是我,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一听这个声音,莫兰顿时如遭电击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气息紊乱: “方便,你在哪里?” 赵英男和莫兰还在地下训练场闲聊,莫兰走了下来,语气随意的交待: “赵英男,庞小青,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几天,你们在家,尽量少出门,不要找我。” 赵英男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庞小青回了一句: “知道了。” 傍晚,湾仔一家高档西餐厅,一辆深蓝色的宝马车停在门口。 莫兰一身干练的黑色戗驳领双排扣西装,走了下来。 餐厅的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杜蔚国西装笔挺,朝她摆了摆手,莫兰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杜蔚国帮她把椅子拉出来,莫兰语气妩媚,流利的伦敦腔: “达令,今天穿得很帅也很绅士,我很喜欢。” 杜蔚国嘴角一扬,语气咏叹: “亲爱的,你也很漂亮,光彩照人!” 杜蔚国说得也是英语,莫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凑近身体,压低声音: “杜蔚国,说真的,我从来都没见你穿西服的样子,真的很帅,比我想象中还帅,这是我无数次做梦都梦到过的场景。” 杜蔚国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杜蔚国非常熟练的点了牛排,龙虾,意面,浓汤,红酒之类的,还没忘给服务员塞了5块钱的小费。 服务员走了之后,莫兰眼神妩媚的都快拉丝了: “杜蔚国,说真的,我都有点恍忽了,仿佛和你已经在香江平静的生活了好久一样。” 现在时间还早,左右无人,杜蔚国嗤笑一声: “呵,平静的生活,你明天看报纸吧,元朗树林大火,烧死6名无辜渔民。” 一听这话,莫兰的眉头紧紧皱起,她是啥人啊,瞬间就反应过来,语气有些疑惑: “杜蔚国,你就不能低调点,一出手就是6条人命?怎么,被人卖了?”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略微有些低沉: “每次来香江,就没有一次是顺风顺水的,都要闹点幺蛾子出来,莫兰,我上次来,就已经露相了,这次,你得帮我。” 莫兰沉吟了一下,眼睛里慢慢的露出了无比兴奋的光芒,说实话,能和杜蔚国并肩作战。 这个事情,光是想想,莫兰都感觉热血沸腾了,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 点着一根女士香烟,优雅的吐出一口烟气,口是心非,莫兰声音略显无奈: “杜蔚国,你还真是一个要命的冤家啊,行吧,看在你这次没有见面先问赵英男的份上~” 杜蔚国此时也掏出烟盒,语气随意: “嗯,对了,英男他怎么样?” 一听这话,莫兰的脸色勐地阴沉下来,吃醋了! 第六百八章 不堪回首的过往 4个小时之后,位于铜锣湾一处高档公寓楼里,卧室的大床上。 莫兰身无寸缕,像小猫一样缩在杜蔚国的怀里,用手指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画着。 这是她一贯最喜欢的动作,莫兰的声音慵懒妩媚: “你这次来香江,两次之间的间隔是不是太近了,你上次在这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都还没有完全平复呢。” 杜蔚国撇撇嘴: “说真的,我也不想来啊,奈何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身不由己,哪有那么多选择?” 莫兰的眼光闪烁,动作突然停顿: “杜蔚国,既然如今那边的形势诡谲,你有没有想脱出桎梏,过来香江定居?”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坐起来拿起床头的烟盒,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语气略微有些低沉: “莫兰,这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千难万难,而且我的根在那里啊。” 莫兰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都起嘴吧: “什么根,说来说去,不就是舍不得你家杨采玉吗?” 杜蔚国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莫兰却有点吃味,不依不饶的: “哼,杜蔚国,你就是个混蛋,我和赵英男,为啥躲在香江?不人不鬼的生活?还不是为了等你。 对你来说,我和赵英男,是不是就算加在一起都不如杨采玉的一根毫毛吧?” 莫兰可能是有些激动,坐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杜蔚国,眼圈都红了: “杜蔚国,我就那么差?杨采玉就那么好?” 杜蔚国暗自叹了一口气,起身把她揽在怀里,语气真挚: “莫兰,你不差,无论相貌,身材都不输于杨采玉,就更别提你的身手,本事。 你曾经受到过的那些训练和经历,和我更契合,也更能理解我的工作,甚至成为我的强力臂助。” 莫兰的狐狸眼里噙满泪光,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等待下文。 杜蔚国心里有点抓瞎,莫兰这娘们今天是要作妖啊!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莫兰,不是你不好,而是人生出场的顺序很重要,杨采玉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才格外重要。” 莫兰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杜蔚国就吻了她一下,深情的说道: “莫兰,如果我最先认识你,估计就算你要我跟你一起干,我都不会拒绝。” 莫兰的眼泪滑落,勐地扑倒了杜蔚国,狠狠的吻了上去~ 省略~~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这狗渣男,他最近演技绝对进步了,配合他的厚脸皮,堪称无敌。 翌日清晨,杜蔚国略微有些疲惫的扶着腰眼爬了起来,上了一趟厕所,洗了一把头脸。 从厕所出来之后,点了一根烟,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跟前,俯瞰着港岛的风景。 这里是湾仔,港岛的繁华之处,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马路上人物衣冠楚楚,熙来攘往,摩肩接踵,一派兴旺场面。 这处高档的电梯公寓是莫兰的安全屋,是她买下来的,里边住了最少一半外国人。 狡兔三窟的道理,莫兰自然是深得其中三昧,而且越是高端的地方,其实越不容易被人留意。 莫兰懒懒的爬起来,迈着猫步走了过来,她身子穿着杜蔚国的白衬衫,露出白嫩嫩的大腿。 清晨的阳光,照在光滑白皙的皮肤让,晃得眼睛都花。 她从背后揽住杜蔚国的腰,下巴抵在杜蔚国的肩膀上,海藻一样的长发垂落下来。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蕴含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杜蔚国,湾仔是不是很漂亮?” 杜蔚国吐出烟气,点了点头,语气沉静: “确实很漂亮,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莫兰懒洋洋的靠在杜蔚国的身上,近乎呻吟一样的说道: “好饿啊!杜蔚国,我们一起出去吃早茶吧,我都好久没和你一起吃早饭了。” 说到这个话题,杜蔚国的嘴角也不由也扬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勾起了回忆。 他和莫兰第一次说话,就是在研究院门口那家的早餐店,当时他和莫兰还是敌人。 话说这莫兰从来就是一个馋嘴的,要不是因为馋嘴翘班去买烧饼,一切的故事都不会发生。 不过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和莫兰居然已经成了最亲密无间的情人,甚至是共事的同伴。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就这个事情,如果要是被四九城的人知道了,杜蔚国当场就得锒铛入狱,大概率会被打靶,谁也救不了他。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掐灭烟头,笑呵呵的调侃: “莫兰,先不说咱两能不能一起出现,就咱们两个一起去吃早茶,男俊女靓的,实在是太显眼了,要不还是我买回来吃吧。” 莫兰妩媚一笑,狐狸眼眯成月牙的形状,语气欢快: “切,你怎么那么臭屁?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要吃馄饨,叉烧包,虾饺,凤爪,豉汁排骨~” 一个小时之后。 两个人吃过了无比丰盛的早饭之后,莫兰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把两条雪白的大长腿搭在茶几上,捂着肚子哼叽: “不行了,撑死我了,杜蔚国,你是猪吗?吃了那么多,居然一点都没事?” 杜蔚国撇了撇嘴,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排骨,低声都囔: “这特么才哪到哪啊?老子的胃里,有个宇宙!” 莫兰白了他一眼: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杜蔚国,说说,对付这个白渐,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杜蔚国点燃一根香烟,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莫兰,这个叫白渐的,可是个绝顶高手,甚至不次于我,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要露面。” 一听这话,莫兰眉头挑了一下,语气多少是有点不以为然: “不次于你?杜蔚国,说真的,我出道也将近十年了,这个圈子里号称高手的。 不知道见了多少,但是比你还厉害的,我是真的没有见过。” 杜蔚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莫兰,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出手?” 莫兰撇了撇嘴,语气随意: “我确实没有当面见过,但是我清楚你的所有战绩,几乎是一枪在手,天下无敌。 而且我也不全是道听途说,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能靠近我一米之内,我却毫无知觉的人。” 莫兰说得是上次,她在唐先生别墅外面蹲点守杜蔚国的时候,被他放到的经历。 但是杜蔚国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语气愈发凝重: “莫兰,千万不要轻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民间更是藏龙卧虎,高手不知几凡。 你知道我最近有多少次都是险死还生吗?” 一听这话,莫兰腾得一下坐了起来,抬手撩了一下遮挡脸颊的头发,语气惊诧: “真的假的?你,险死还生?你这是遇见会特异功能的异人了?” 啧啧,杜蔚国不由挑了挑眉毛,不禁有些感慨,看看人家莫兰这份见识,这份反应,不愧是顶级特勤。 点了点头,也不避讳: “嗯,没错,一共遇见了三次,一个拥有精神力,一个拥有野兽直觉,还有一个是植~” 莫兰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眼中闪过惊异之色,精光四射,语气急促: “会精神力的?是不是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人,左眼角有个伤痕。” 杜蔚国也很诧异,点了点头:“没错,莫兰,你认识他?” 莫兰眼前都红了,急吼吼的追问道:“杜蔚国,你把他打死了?” 杜蔚国心里咯噔一声,多少是有点不托底,丫的,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莫兰的爸比,亲人之类的吧,不能这么狗血吧? 杜蔚国砸吧一下嘴,声音有点干涩:“莫兰,你认识他?” “认识,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你是不是已经把他干掉了?” 一听莫兰这个口气,杜蔚国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嗯,没错,爆头,脑袋都打爆了,死得透透的!”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莫兰的眼泪瞬间滑落,语气沉闷: “谢谢你,杜蔚国!” 杜蔚国此时的语气彻底放松下来:“莫兰,他是你的仇人?” 莫兰沉默了一会,抹了一下眼睛,声音有些哽咽: “嗯,他的绰号叫魔离,是个超级变态,我就是被他控制,招到特勤组织的。”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静静听她讲述了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莫兰才4岁的时候,就被这个叫魔离的家伙,用精神控制的方式带走了,连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 之后,她就一直都在魔离控制的特殊部门接受训练,格斗,射击,侦查,化妆,还有数学。 16岁的时候,她的贞操,也是被这个叫魔离的家伙亲自夺走的。 甚至还有更狠的,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变态,他训练特勤的方式泯灭人性,是采用养蛊的方式。 之前,在境外的某处冰雪环境的无人区里,他把6个女孩放在了一起,每人只有一把匕首。 这个地方,方圆几百里都是渺无人烟,既也没有其他的动物,也没有任何的植物。 半个月之后,他才会开车过来接人。 可想而知,在这样严酷环境下生存下来的莫兰,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活下来的。 第六百九章 暗战 莫兰对杜蔚国坦诚布公,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多了一份理解和怜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莫兰是不幸的,小小年纪就被魇离这样的恶魔裹挟,为了生存,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同时她也是幸运的,费劲周折的返回内陆,才刚刚深潜下来就遇见了杜蔚国。 潜伏任务固然是功败垂成,但是却借此机会一举脱开了桎梏,虽然现在依然只能躲藏着生活,但是起码还算自由。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还真是谁也说不清楚。 此时此刻,如同是巨大迷宫一样的九龙城寨当中,一处勉强还算凑合的居所。 这间房子不大,拢共也就30几个平方,当然,这九龙城寨当中宽敞的房子十分有限,大多都是逼厌狭窄。 房间收拾的干净清爽,窗户被前面的建筑遮住了阳光,还挡了窗帘,屋里光线十分昏暗。 一个相貌英朗,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桌上跟前,神情阴郁。 他放下了手里的一张报纸,吐出烟气,砸吧了一下嘴,喃喃自语: “啧!6条人命,事后放火烧山,毁尸灭迹,这小比崽子下手挺特么挺狠辣啊! 看来胡斐这老不死的,这回是真急眼了,把手里的王牌都给派出来了。 行事狠戾,百无禁忌,应该就是那个叫杜阎王的小子了吧?呵,有意思,老子外号无常,他叫阎王,摆明死压我一头是吧?”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钥匙扭开锁头的声音,男人瞬间眼神一凝,手瞬间就摸向了桌子下边。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火辣,穿着高开叉旗袍,妖艳风骚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看她这身穿着打扮,还有这个骚媚的神态,应该是混迹夜场的舞小姐。 她把手里的一个透着油花的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扭胯来到男人的跟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语气妩媚放浪: “黄先生,我给你带了刚出锅的叉烧包,外边雪白蓬松,里边的叉烧红彤彤的,又滑又嫩哦!” 这男人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眼神当中也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 不过他的手却是非常不老实,顺着开叉伸到女人的旗袍之内,语气恶狠狠的: “是吗?那就让我好好尝尝,是不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滑?” “咯咯~” 良久,女人趴在他的胸口,媚眼如丝,声音慵懒: “黄先生,话说,你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为什么你成天足不出户,还有钱花呢?” 男人的大手很粗糙,但是却异常温柔的摩挲着女人的脊背,笑了打趣: “我是一个杀手,平时都没有活干,但是干一票就能花很久。” 女人嗤嗤的笑了,拍了他一下: “杀手,哎呦,听起来好威哦!那你枪在哪里啊?刀又在哪里?你该不会是赤手空拳去杀人吧?” “呵呵~” 男人的嘴角也噙着笑意,手掌慢慢的从女人的脊背攀上了脖颈。 “咔吧!” 一声轻响,女人的脖子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眼神当中满满的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渐渐的没了光彩。 男人面无表情的翻身坐起,挠了挠头发,走到桌子跟前,掏出已经凉透的叉烧包,狠狠咬了一口,用力的咀嚼着。 抬头瞥了一眼床上已经冰冷僵硬的女人,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 “麻痹的,又要换个住处了,真烦啊!” 片刻之后,九龙城寨的一处居所燃起冲天大火,火势凶猛,当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波及了很多的棚户住宅。 离火场不远的地方,这男人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脚步轻松,渐行渐远。 当天下午4点的时候,香江14k的坐馆龙头急吼吼的离开港岛去了大澳,说是谈一笔什么大生意。 临走前,他在江湖上重新发布了关于之前卫斯理的绝杀令,暗花从10万港币直接飙到了15万。 几乎是与此同时,香江的义字头也发布了一道江湖悬赏令,暗花只有1万块。 全岛追查一个绰号叫大傻的人,这个家伙的照片非常清楚,丝毫毕现,赫然就是白渐的模样。 铜锣湾,莫兰的那间高档公寓楼,杜蔚国手里攥着手里14k发出的那份江湖通缉令。 看着略微有些模糊的画像,眉头紧皱,语气有些凛冽: “丫的,这个该死的搅屎棍,要不我去一趟大澳得了,把这个14k的坐馆龙头做掉,一了百了。” 莫兰走过来,接过这张通缉令,劝了一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社团和北边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个,就别搭理他了。” 杜蔚国叹了一口气,语气愤慨: “玛德,还有这个该死的白渐,果然是人如其名,真是够贱啊!居然用这么龌龊的招数。” 一听这话,莫兰顿时嗤笑一声,撇了撇嘴,语气戏谑: “呵!大佬,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还不是一样开了他的暗花,而且还是直接用的照片?给人家取了一个大傻的外号。 你们果然是师出同门,连手法都是一模一样,今天早上九龙城寨那边着了一把大火,烧死了好几个人,估计就是他的手笔。” 杜蔚国点燃一根香烟,语气有些郑重: “莫兰,你找义子头发布暗花,渠道稳妥吗?别再让人顺藤摸瓜找到你。” 莫兰妩媚的狐狸眼轻轻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揶揄: “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信不过我?” 杜蔚国吐出烟气,皱了皱眉头,语气低沉: “莫兰,我已经再三强调,我们这次面对的对手无比强悍,千万不能大意。 你想想看,如果他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货色,内陆至于派我亲自来港岛干掉他吗?” 看着杜蔚国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兰白了他一眼,砸吧了一下嘴巴,语气有些无奈: “这个白渐的暗花是1万港元,实际上我花了整整5万块,中间过了不止一手。 再说了,我发布的任务的联系人,压根就没有见过我,都是单线联系的那种,他也没本事跟踪或者发现我。”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眉,好家伙,用最顶级的间谍手段对付这些古惑仔嘛!这特么不是降维打击嘛。 “呃,原来你这么谨慎的嘛?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莫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傲娇: “哼,要不然你以为呢?杜蔚国,说实话,论身手,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要是说起这些隐蔽战线的手段,你一个半路出家的,根本就不行。” 杜蔚国点了点头,毫无羞愧之意: “嗯,确实,我承认,你的手段很高杆,是最顶级的特勤,我远远不如。 其实在保山的时候,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都已经见到真正的阎王爷了。” 莫兰被夸得极其受用,媚眼如丝,不过她的语气猛的一转,变得有些哀怨: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对你掏心掏肺,不惜背叛组织,冒着杀身之祸也要把你保下来。 哼!而你呢?郎心似铁,对我喊打喊杀,出手毫不留情。” 杜蔚国掐灭烟头,异常诧异的出声反驳: “胡扯!我什么时候对你出手毫不留情了?” “哼,你在怒江边上的时候,是不是把祝双双当成我了,你当时不是连眼睛都没眨,直接就击毙了。” 虽然这不是真实的情况,但是杜蔚国还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眉头紧皱,语气低沉: “莫兰,你居然知道我的报告内容,特勤司居然被渗透的如此严重吗?” 莫兰叹了一口气,眼圈都红了,语气有些唏嘘: “也不是,只是保山那边的力量相对比较强而已,不过我知道的,也基本上都被你一网打尽了,杜阎王,名不虚传。 哼,你不要东拉西扯岔开话题,杜蔚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心狠?” 杜蔚国用力的拍了她的**一下,没好气的呵斥道: “扯淡,100米之内,老子连苍蝇的公母都能分辨出来,还分不清你和祝双双?” “真的?” 莫兰将信将疑,杜蔚国一把她揽在怀里,又拍了她一下: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百发百中的枪法是怎么来的?这就叫天赋异禀,我除了眼睛之外,还有一个过人之处!” 莫兰好奇的问道:“什么?” 杜蔚国凑到她耳边说了轻轻说了一句流氓话,难得莫兰都脸红了,不过眼神却妩媚的都要拉丝了一样。 省略~ 油麻地,鸽子笼公寓楼,一处逼厌的房子,一室一厅的格局,大概20平都不到,这是一个楼凤的住处,灯光昏暗摇曳。 白渐脸色铁青的坐在床上,手里攥着一张江湖通缉令,脚下的地板上,一个女人躺在那里,脖子扭曲,死不瞑目。 不远处的外间,还有一个粗壮男人的尸体,他的太阳穴,被一根筷子直接戳穿了。 清楚的相片,还有这个大傻的滑稽外号,如同利刃一样,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和高傲。 “曹尼玛的,玩的真绝啊!小比崽子,我特么要是不把你生吞活剥,老子就不是白无常!” 白渐脸色越发阴沉,拳头攥紧,把手里的通缉令团成一个纸团。 划了一根火柴,点着这个纸团,扔在地上之后,轰,地上抛洒的煤油也被点着了,火光映衬他的脸色忽明忽暗,狰狞可怕! 第六百一十章 把天捅破 白渐有些气急败坏,他这次窜到港岛,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他要隐匿行迹做买卖,无声发大财。 可是杜蔚国鼓捣出来的这个暗花,却把他直接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不仅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变装,杀人灭口,更换才刚刚找到的藏身之处。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之前联系好的买家,一旦看见如此风声。 必然也会有所反应,无论是压价,还是取消交易,对他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消息。 港岛的这滩水彻底变混了,场面也变得浑浊起来。 翌日,杜蔚国吃过早饭之后,叼着烟卷,看着今天的报纸,昨天夜里,油麻地的鸽子楼再次发生了大火。 很显然,这是白渐的手笔,放下报纸,杜蔚国的嘴角扬了一下: “白渐,你这只阴沟里的臭老鼠,我看你还能怎么躲?” 莫兰走了过来,从他的嘴里接过香烟,抽了一口: “杜蔚国,你这打草惊蛇的策略,虽然有效,但是也只能起到一个暂时拖延的作用。 他之前联系好的买家,也只会暂时观望一下,他手里的这个东西,实在太香了,就像唐僧肉一样,多方势力都是志在必得的。” 莫兰这话说得非常中肯,杜蔚国点了点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白渐这家伙很鬼,才一上岸,我就被算计了,如今他藏在暗处,我也毫无办法。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暂时拖延一下时间。”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勐的抬起头,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莫兰,你还知道其他特勤势力在港岛的隐秘据点吗?” 一听这话,莫兰悚然一惊,她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额头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杜蔚国,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啊!” 杜蔚国的目光灼灼,煞气冲天: “呵!白渐手里的这玩意不是香饽饽,唐僧肉嘛?既然谁都想要,那我就把这些渣滓全都送下地府,逼他出来杀我!” 莫兰瞠目结舌,汗出如浆: “杜蔚国,你疯了吗?这可不是内陆,你不能肆无忌惮,捅了马蜂窝,你会成为全城公敌的! 到时候,你会寸步难行,举步维艰,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莫兰是真的着急了,杜蔚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莫兰,你说的对,就是因为这里不是四九城,所以我才可以肆无忌惮,我来之前,领导已经交代了。 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可以把天捅破,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彻底爆发,到底能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力! 嘿嘿,我想试试~” 如果让胡斐知道杜蔚国说这话,恐怕当场就得气的撅过去。 不过杜蔚国眼下确实是一筹莫展,他没有时间,去慢慢寻找白渐,这暗花,也不过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他的策略简单粗暴,把白渐的买家全都杀光,他自然坐不住,主动就得蹦出来。 莫兰此时感觉手足冰冷,口干舌燥,她是真的被杜蔚国吓到了,她见过疯的,狂的,也见过狠的。 但是像杜蔚国这样的,她都想不出形容词了,这真是要把天捅破啊! 要用一己之力,与全世界为敌,这样的胆魄,绝对当得起一句气吞山河。 “不行,杜蔚国,你不能这样干,就算你最后全身而退,回到四九城,造成的后果,你也承担不起。” 杜蔚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一下,语气戏谑: “不怕,如果在四九城真的待不下去了,我就来香江投奔你呗,莫兰,到时候,您可得赏我一口饭吃哦。” 莫兰勐的扑到他的怀里,用力的抱紧他,眼圈都红了,低声哀求道: “杜蔚国,你别开玩笑,这样真的不行,这是条绝路,咱们再琢磨琢磨其他办法!” 杜蔚国知道她动了真感情,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黑亮的长发,语气温和: “莫兰,你知道白渐手里攥着什么?这玩意绝对不能让他出手,和国家大利相比,我的生死无足轻重。 为了这个要命的东西,我就算杀穿港岛,与天下为敌,都是在所不惜的。 莫兰,我现在没有时间了,刻不容缓,你说的绝路,却是我唯一的一条出路。 你赶紧回去,稳住赵英男她们,看见我的暗花,我怕她会乱来。” 当天下午三点,中环花园路香海大厦,12楼的一个写字间,这里是一个岛国品牌商品驻港岛的办事处。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铜铃声音,公司的实木大门被人推开,里边的布置带有明显的东瀛风格。 随后走进来一位西装体面,身形挺拔,丰神俊朗的年轻人。 漂亮的前台小姐眼睛顿时一亮,礼貌的躬身行礼: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这名年轻男子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用极其流畅的英语说道: “小姐你好,我是从米国来的,要找你们的社长谈点事情,我已经在电话里提前约好了,他在公司吗?。” 一听这话,前台小姐的眼神就更亮了,还隐含了一丝妩媚。 她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发梢,用略带海盐味口音的英语回到: “是的,先生,我们社长就在公司,请问您的姓名,我需要和社长确认一下。” 前台小姐一边说,一边拿起手边的电话。 这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家伙,自然就是杜蔚国了,他的身体前倾,靠前台小姐更近了一些,笑容和煦,语气温和: “我叫~” 看着杜蔚国愈发靠近,前台小姐的眼神,妩媚的都要滴出水了,略略有些失神。 杜蔚国此时突然伸出手,并指如刀,如同闪电般,勐的切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她的脖子发出卡察一声轻微的骨裂声,眼睛瞬间失神,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 杜蔚国动作飞快,伸手扶住她,让她慢慢的坐在了前台的椅子上。 撇了撇嘴,从她的腰后摸出一把袖珍手枪,还在她的小腿上摸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嘴角一勾,杜蔚国脚步从容,转身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才刚一进门,办公室里一个梳着中分发型的男人,勐的站了起来,沉声喝问: “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巧匕首,噗的一声,直接插在了他的脑门上,深可没柄。 离他最近的另外一个男人,反应很快,迅速起身,张嘴要喊,同时手也伸到了后腰。 但是他才刚刚起身,嘴里的声音都还没有发出来,杜蔚国就已经如同猎豹一样冲到了他的身前。 手掌带着强劲的冷风,如同利斧一样狠狠砍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脑袋当场就歪了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一滩烂泥似的,委顿坐回了座位上。 办公室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手枪才刚刚拔出来,一把黝黑乌亮的小唐刀就钉在了他的脑门上。 小唐刀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样,势大力沉,连着他的脑袋一起钉进了墙里。 发出“哆!”的一声闷响。 杜蔚国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样,丝毫不停,足尖发力,揉身而上,冲向了办公室里最后一个男人。 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落地的同时,一记罡勐的手刀,砍断了他的颈骨。 但是他临死前,终究还是喊出来了一声: “八嘎~” 此时,里边那间办公室的门,勐的被人推开。 一个满脸怒气,身形矮壮,留着仁丹胡的中年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低声喝骂道: “混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 当他看见杜蔚国的一瞬间,甚至都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杜蔚国就已经冲到到了他的眼前。 仁丹胡瞬间感觉自己的下巴一阵剧痛,随后就是胳膊。 杜蔚国动作丝滑无比的卸掉了他的下巴和胳膊之后,毫不迟疑的一记手刀直接打晕了他。 然后勐的冲进了仁丹胡走出来的那间办公室。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里边并没有其他人,杜蔚国这才把手里的武士刀收回了空间之中。 从杜蔚国闯进办公室,解决了四个训练有素的特勤,制晕了一个首领,前后只用了几秒钟,而对方只来得及发出来一声咒骂。 杜蔚国转身走出里间,收回了钉在墙上的小唐刀,甩了一下血液,自言自语道: “啧!看来,我得搞几把飞刀了,不能开枪,不能使用闪烁的情况下,飞刀还是比较方便的。” 片刻之后,仁丹胡浑身赤裸,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腿脚都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椅子上。 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上,仁丹胡勐然惊醒。 看清眼前笑容满面的杜蔚国,感受一下自己嘴里面的毒囊都已经消失了,他的童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杜蔚国放下手里的水盆,点了一支烟,朝他的脸色吹了一口烟气。 春风满面,笑容可掬,语气也很温和: “我现在呢,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聪明呢,就乖乖配合,当然,如果你想要表现一下你的英勇不屈,我也可以配合你。” 仁丹胡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目漏凶光,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一挑剑眉,嘴角一勾: “好,第一个问题,你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 第六百一十一章 军情6处 下午4点左右,中环香海大厦的12楼,传出了一阵无法描述的嚎叫声音。 声音之大,嚎叫之惨烈,上下三层都清晰可闻,就连最好信的人都不敢推门查看。 后来大厦的保安上来查看,却发现发出哀嚎的这间办公室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久之后,关于这座大厦的都市传闻,就传播的沸沸扬扬。 有人说,这些傻皮东瀛人在办公室里鼓捣召唤邪术,引来了祸斗妖兽,不仅当场咬死了他们几个,还一把火险些把大厦都烧了个精光。 嘿,真特么有才! 当晚,港岛浅水湾的一处幽静豪华的大别墅,二楼一间体面且安静的书房当中。 一个金发蓝眼,身材高大,须发浓密的男人,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他的面色非常阴沉,眼神阴蛰,眉头凝成一个大疙瘩,他拿起桌上的雪茄,抽了一口,沉默不语。 「呵!」房里传来一声轻笑。 一个碧绿眼眸,皮肤胜雪,留着大波浪的红发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体,摇曳着腰肢,慢慢的朝他走了过来。 女人的声音有些慵懒,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史密斯,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好像是吃了狗屎一样的难看?」 这个被叫做史密斯的男人抬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之中的愤怒一闪而过。 他重重的吐出了嘴里的雪茄烟,压低声音,语气沉闷: 「雷娜,我刚刚收到线报,香海大厦,12楼,下午4点半左右发生了人为火灾。 目前已经发现了6具尸体,保险柜也被打开了,警方怀疑是悍匪抢劫杀人。」 一听这话,雷娜的眼中顿时精光闪烁,语气也变得审慎起来: 「哦?香海大厦,人为纵火,6具尸体,史密斯,现场有没有开枪?」 史密斯表情凝重,摇了摇头,语气异常低沉: 「没有。」 雷娜又追问了一句: 「那么,现场有没有嫌疑人留下的线索?有没有目击者,能不能确定这件事是几个人干得?」 史密斯面沉如水,再次摇了摇头: 「都没有,我们的人刚才已经潜入进去偷偷看了一眼,现场被破坏的非常严重。 不过从现场残留的痕迹上,依稀可以判断这件事是一个人干的。」 雷娜不由的挑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红唇,仔细的咂摸了一下: 「啧啧,如果这个情况属实,那么这个人可是好厉害的身手啊!绝对是最顶尖高手。 单亲匹马,居然连枪都没开,就把东瀛那6个人都解决了,史密斯,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 史密斯眼色有些闪烁,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浓密的胡须,语气游移: 「嗯~那群岛国人虽然呆板讨厌,但是身手不弱,能在一枪不开的情况下,就解决他们。 除非用毒,否则的话,目前,港岛的我们已知的所有组织,都没有这个身手,除非是最近抵港的高手。」 雷娜饶有兴趣的看了史密斯一眼: 「哦,最近抵港的高手嘛?史密斯,那你觉得会是哪路神仙?」 史密斯抽了一口雪茄,略微沉吟了一下: 「雷娜,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个狡猾的白渐?」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嗤笑了一声,语气戏谑: 「史密斯,中国有句古话,叫闻名不如见面,我以前就听说你很蠢,我还不信,今天一见,你果然是人头猪脑。 我是真猜不到你究竟是靠什么手段,当上的 这个地区负责人,这些人可是他的潜在客户,他难道疯了吗?对自己的买家下手? 还是说你认为这样的说法,能让我相信,你觉得我和你一个智力水平?」 史密斯眼神闪过显而易见的怒气,忍不住出声咒骂道: 「雷娜,该死的,你这个表子,我特么可是不你的下属,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对我说话最好是客气点!我可~」 雷娜眼神瞬间冰冷,妩媚的样子消失不见,她才刚想出言讽刺两句。 突然皱了一下鼻子,随即神色一凛,伸手在身后一抹,一把小巧的手枪猛地出现在她的手里。 史密斯一看她掏枪,神色有些紧张,大声吼叫: 「雷娜,你特么疯了吗~」 雷娜厉喝一声:「闭嘴,你这蠢猪,门外有血腥气~」 就在此时,书房结实的木门猛地被人大力撞开,随即,一道身影不由分说的闯了进来。 「啪,啪,啪!」 雷娜反应飞快,眼到枪到,改装过的柯尔特m1908速射掌心雷,瞬间连射三发,精准无比全都的打着这道身影的身上。 「咻!叮!」 一声脆响,一把飞射而来的匕首,被她凌空打飞,与此同时,雷娜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 敏捷无比的一个就地翻滚,如同狸猫一样,瞬间闪身躲到了沙发后边。 「噗!」 她倒是躲开了,不过史密斯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和匕首同时飞来的一把餐刀,已经插在了他的脑门上。 他手里的柯尔特手枪跌落在地,眼睛失去焦距,慢慢的跪倒在地,没了声息。 书房的外面,杜蔚国靠着墙上,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嘶!没想到,里边这个红头发的外国婆娘还是个高手呢。 有点意思! 她不仅拥有野兽一样的直觉,反应敏捷,枪法奇准,而且居然还能凌空打掉我的飞刀,这特么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要知道,杜蔚国他虽然从来都没有专门的练习过飞刀投掷。 但是依照他现在堪称变态水平的眼神,力量,还有准头,他投射出去的飞刀,并不比子弹慢上多少。 也是突破了音速的好吗? 能凌空打飞这个速度的飞刀,光是这份眼力和枪法,就早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范畴。 杜蔚国此时略略有些心急,这里可是浅水湾,港岛上有数的富人区。 不是荒郊野岭废弃工厂啥的,枪已经响了,用不了多久,大批的警察就会蜂拥而至,必须速战速决。 丫的! 杜蔚国眼神一厉,把心一横,手枪瞬间出现在手里,转身就闯了进去,二话不说,直接开莽! 「啪啪啪啪~」 如同爆豆一样的枪声,瞬间响起,片刻之后,女人非常痛快的扔掉了手枪,举起双手,声音异常镇定: 「我投降!你就是那个14k出15万暗花悬赏的卫斯理吧?果然枪法如神,居然能凌空打掉子弹,你也是异能者?」 她说的是粤语,特别流畅,杜蔚国面无表情,手臂稳如磐石,手枪始终的指着她的额头。 略做思索,杜蔚国在腰后摸了一把,两幅手铐扔在了她的面前,语气沉静: 「别废话,把手脚都拷上,不要逼我辣手摧花!」 杜蔚国说得是英语,女人很识趣,马上就捡起地上的手铐,先是把自己的双脚拷上,又把自己的双手也拷上了。 动作熟练的好像提前演练过一样,杜蔚国都不由怀疑她平时是不是有点啥异常癖好。 拷好 了自己以后,她轻轻的扬了一下手,站在原地,语气依然淡定: 「墙上那副拿破仑的壁画后边有个保险柜,密码是261568。」 呵,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笑了,这娘们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3分钟之后,警察赶到的时候,这处别墅已经燃起了汹涌的大火,几百米开外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豪华奔驰轿车正疾驰而去。 2个小时以后,观塘,近海码头附近,一艘老旧的渔船上,雷娜悠悠转醒。 她的头上被套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遮光性很好,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经验丰富的她,很快就通过声音和气味判断出这是在一艘渔船上。 杜蔚国此时正坐在甲板上,吐出最后一口烟气,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扔进海里,左右观察了一下,转身走回了船舱。 矮桌上有一个硕大的牛皮纸袋,点点油花已经渗了出来,杜蔚国撕开纸袋,直接掰下来一条鹅腿。 啃了一口,用力的咀嚼着,满嘴流油,喷喷香。 雷娜的声音响了起来,非常的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娇嗔: 「啧,烧鹅的味道,卫斯理,我也没吃晚饭,饿了,你反正暂时也不会杀我,让我一起吃吧?」 杜蔚国笑了,他对这个女人非常好奇,放下鹅腿,起身走过去,把她的头套取了下来,还扶着她坐了起来。 杜蔚国蹲在她的身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你自信我不会杀你?」 「嗯哼,你要是想杀我,我刚才在别墅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焦炭了。」 雷娜伸手撩了一下有些蓬乱的头发,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毫不客气的撕下来另外一条鹅腿,大大咧咧的咬了一口。 杜蔚国也重新坐下,拿起吃了一半的鹅腿,雷娜抬眼看了杜蔚国一眼,含糊不清的说道: 「只有烧鹅吗?你就没买叉烧包之类的主食吗?」 她此时说的居然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话,杜蔚国脸上的兴致就变得更浓了,这娘们有点门道。 杜蔚国从另外一个牛皮袋里掏出一个鸡肉包递给她,语气随意: 「叉烧包太甜了,我不喜欢,这是鸡肉包,你还会说普通话?」 雷娜咽下嘴里的烧鹅,接过包子,撇了撇嘴: 「当然,我学习中国话的老师,可是原来燕大的教授,所以我的普通话说得可要比粤语好多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咬了一口包子,如同聊天一样,语气轻松的问道: 「美女,要不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卫斯理。」 雷娜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浑不在意的说道: 「我叫雷娜,维莱莉·雷娜,英吉利军情六处,第三行动室,特别行动组组长。」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挑了一下眉头,语气多少有点诧异: 「你是军情6处的,鹰国人?」 「嗯哼,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和那个傻猪似的史密斯是一伙的吧?」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咽下嘴里的包子,语气有些揶揄,杜蔚国倒是有点叫不准了。 我尼玛!这叫搂草打兔子,还特么有意外收获? 这个雷娜他该怎么处理呢?放了吧,肯定不合适,但是你要是说弄死她,显然多少也有点不合理。 雷娜又撕下一块烧鹅,抬眼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非常坦然: 「卫斯理,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真名,所以就这么叫你好了,你是从华夏内陆来的吧?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杀我,我们之间没有冲突,我当前的首要目 的,就是想破坏他们和白渐之间的交易。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可以合作,再说,我压根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抬抬手就可以弄死我。 港岛勉强也算是我的地盘,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必要的情报以及其他物质支持,你觉得怎么样?」 眼前这个雷娜,带着手铐大快朵颐,动作自然,毫不扭捏。 如此石破天惊,高度绝密的情报,她的语气随意,仿佛丝毫都不在意一般。 语气坦然的好像隔壁邻居家的大傻妞似的,拉家常一样,没有一丝特勤的气质。 如果不是她红发碧眼,而且还有刚才展示出来过人的身手和枪法,杜蔚国都会错认她是什么老熟人了。 杜蔚国砸吧砸吧嘴,放下了手里的食物,神色游移,多少是有些拿不准了。 「雷娜,你~」 欲言又止,雷娜轻笑了一声,眼神妩媚: 「怎么?难以置信?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还是觉得我说话的语气太随意了,不可信?」 杜蔚国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直言不讳: 「确实,有点儿戏,很难信任,要知道,你可是顶级特勤啊?」 雷娜笑了,语气有些揶揄: 「拜托,特勤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都要吃喝拉撒,我又打不过你,我要是不说实话,这顿饭就是我的断头饭了。 我年轻漂亮,大把的青春还有钱,为了一个任务,我可不想死,你之前肯定已经检查过了,我的嘴里连毒囊都没有。 特勤对我来说,只是一份比较特殊,收入很高的特权工作而已,我才不会为了工作把命丢了呢?得不偿失!」 雷娜的理由非常充分,言之凿凿。 说实话,杜蔚国此时此刻都已经愣住了,出道2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极品,都有点懵比了。 而且这娘们的中文也太好了,引经据典,小嘴叭叭的真能白话啊! 雷娜拍了拍手,好看的碧绿眼眸,风情万种,扫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多少有些得意: 「怎么样?卫斯理,我们合作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雷洛 雷娜这谜一样的女人,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一边啃着烧鹅,一边提出合作的提议。 这可不是小事,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特么可是天一样大的事情,甚至都不次于杜蔚国原本的任务。 兹事体大! 说实话,杜蔚国被她将住了,神色游移,多少是有点举棋不定。 在特勤司工作了一段时间,怀疑一切都已经成了杜蔚国的行为本能了,尤其他现在孤悬海外,满城尽敌的情况下。 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雷娜倒是坦然至极,甚至连看都没看杜蔚国的眼色,更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 她自顾自的,伸手又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个鸡肉包子,大大的啃了一口,吃得香甜无比。 这红发绿眼的婆娘是个顶尖高手,不仅身手超一流,心理博弈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只是寥寥数语,她就摸到了杜蔚国的脉门,掌握住了谈判的主动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犀利! 杜蔚国脸色阴晴不定,雷娜咽下嘴里的包子,又撕了一块鹅肉,在他的眼前摇摆了一下。 笑的非常妩媚,语气略显揶揄: “卫斯理,这个烧鹅还有鸡肉包,应该都是英皇道庆记茶餐厅买来的吧?”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雷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道: “现在是11点40分,我中间晕了不超过3个小时,你居然能在这个时间之内。 按照我提供的地址,把英皇道湾湾的据点也拔了,甚至还有空买宵夜,啧啧,卫斯理,你是超人吗?” 雷娜说这些话可不是为了夸赞杜蔚国,而是在暗示他,自己非常具有合作诚意,已经提供了一个真实的其他特勤组织的藏身之处。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之间的合作已经开始了,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用钥匙帮她把手铐打开了,笑容和煦: “雷娜小姐,我们现在好好谈谈。” “呃~” 不知怎的,看见杜蔚国满面春风的样子,原本镇定自若,气定神闲的雷娜居然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心头涌上了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临近午夜,这艘飘在海上的小渔船,极其有节奏的起伏着,船舱里边还隐约出来伊伊呀呀的旖旎声音。 嘿! 这大概是人家外国特勤之间的惯例了,看过007吧,军情6处的老前辈詹姆斯邦德先生。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个人形泰迪,也没啥天大的本事,就凭借着一幅好皮囊,走哪睡哪。 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是轮到杜阎王大人的班了。 像这种高规格的招待,杜蔚国以前都只是在电影里见识过,如今倒也算是真的享受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晚,旺角棚户区,一间低矮破旧的板房之中,门窗紧闭,窗帘拉死,甚至连电灯都没开,只点一根蜡烛,一灯如豆。 白渐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忽明忽暗的烛光,印衬着他的背影如同狰狞的魔神一样,格外阴森。 他的手里攥着一张报纸,由于用力过勐,手指头都已经发青发白了,脸色阴沉的仿佛都要滴出水了,眼神凶戾。 “淦你娘的,杜蔚国,你这个小比崽子,你特么还真狠啊?百无忌禁,居然想到了釜底抽薪这招。 麻痹的,这一下抽梯子是真给劲啊,这些傻皮恐怕都要被吓缩了~” 白渐正在自言自语,突然神色一凛,动作麻利的吹灭了蜡烛。 与此同时,他的人也如同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瞬间就窜到了房间的门口。 这处破财的棚户,门外不远就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此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压抑讨好的说话声音: “肥龙哥,就是最里边的那家,我下午亲眼看见的,就是照片上那个人,他虽然是变了装,可是却瞒不住我老七的眼睛。” 随即,另外一个粗毫的声音响起: “扑街,狗七,你特么真的看准了?” 叫狗七的这人,语气非常笃定,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肯定是看准了,肥龙哥,我可以用人头保证,肯定就是照片上的那个衰仔。” 一听这话,肥龙的语气当中顿时就充满了贪婪: “扑街!这个人要真是大傻,可特么是一万块,狗七,到时候少不得你的好处。” 狗七点头哈腰的,语气谄媚无比: “嘿,肥龙哥,您就放心好了,赏金都是您的,我就不要了,就是我那账~” 肥龙飞了他一眼,语气轻蔑:“扑街,如果这人真是大傻,老子就免了你的债!” 一听这话,狗七顿时大喜过望,千恩万谢,他欠了这肥龙500块高利贷,这玩意可是阎王债。 安卓苹果均可。】 讲究九出三十归,驴打滚,利滚利,这450块到手才3个多月,就已经膨胀到将近1200块。 按照狗七的能力,他特么现在就是连利息都还不上了。 此时,那个叫肥龙的,满脸不耐烦的把狗七推倒一边,低声吆喝了一声: “花蛤,你马上带几个人绕到后边去,其他兄弟跟我一起上,给我直接斩死他!暗花人人有份!” 他的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最底层的混混,一听吆喝,都是紧了紧手里的家伙。 无法就是些砍刀钢管短斧之类,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贪婪兴奋的狞笑,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自然无人惧怕。 这群乌合之众,慢慢的靠近了这间棚户,肥龙轻轻的摆了一下手里的砍刀,示意手下马仔过去撞门。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勐然从里边踢开,一捧刺鼻的液体,迎面泼了这群混混满头满脸,所有人瞬间都懵住了。 “扑街,是汽油!”肥龙哀嚎一声。 “叮!” 与此同时,一个打火机被点着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的砸在了肥龙的脸上。 “轰!” 大火燃起,靠前的几个马仔,连同肥龙瞬间就被火焰吞噬了,手舞足蹈,鬼哭狼嚎。 起火的瞬间,一道庞大的身影,也从屋里勐的撞了出来。 这身影来势极勐,狠狠的撞倒了好几个身上着火的马仔,这才停住了身形。 白渐的手一扬,把身上已经被点燃的棉被,用力的贯在了剩下几个已经被吓破胆的马仔身上。 手里寒芒一闪,那个外号狗七的老头,顿时捂住脖子上的一把剔骨刀,眼睛圆睁,软软的跪倒在地。 剩下几个马仔,当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手里着火棉被扔在地上,白渐已经冲到了跟前。 白渐出手毫不留情,几乎每一下都是朝着要害下手,手起刀落之间,几个人就稀里湖涂的就见了阎王。 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香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熏人欲吐。 白渐一抬腿,把跪在地上,靠在他腿上的最后一个马仔一脚踢飞。 眼神凛冽,煞气冲天!他回望了一眼已经被彻底引燃的棚屋,缓缓的收起一把库尔卡短刀,捡起地上的一个包裹。 此时,这房子周围的住户都已经被惊动了,纷纷出门查看情况,白渐拎着包裹,抬脚转进了黑暗当中。 十几个手持凶器的矮骡子,就这样被白渐轻松的解决掉了,同样也是一枪未开。 战斗力彪悍到无以复加! 当晚,临近11点,港岛警务总署,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一个身材高瘦,脸上满是红色雀斑的老外,把手里的桉卷狠狠的砸在办公桌上,他用蹩脚的中文,怒气冲冲的吼叫道: “fu*k!又是十几条人命,纵火毁灭证据,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这些家伙把港岛当成法外之地了吗? 你们这群废物,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平时只知道捞钱,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说什么黑帮厮杀,谋财害命,都是放屁!” 会议桌上,几个肩膀上顶着皇冠的军装老外,纷纷低下了脑袋,一言不发。 剩下几个坐在下首,穿便装的华人,非常隐晦的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隐含深意。 他们都是港岛的华人探长,虽然警衔卑微,但都是多年的老狐狸,也是港岛警队的实际掌控人。 香港现在有几百万人口,龙蛇混杂,而从本土派来的外籍警员,一共才千八百号人,基本上都是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 就这么点人数,扔进几百万人口当中,沧海一粟,连个水花都特么溅不起来。 更别提妄想掌管如此庞大混杂的港岛了。 所以,这几个警衔卑微的华人探长,掌控着几万华人警察,他们才是港岛真正的掌权者。 而现在的华人总探长,华警的龙头老大,就是赫赫有名的十亿探长雷洛,黑金帝国的无冕之王。 他们都是经年的老江湖了,眼神毒辣,而且消息也灵通的不得了,自然知道现在的局面看是神仙打架。 别看他们都是权势通天的大老,但是面对杜蔚国,白渐这样的绝世杀神,也不敢掉以轻心。 没看14k的老大,知道这个卫斯理再次降临港岛,居然第一时间就跑路去了大澳吗? 临走前,虽然发出了高额的暗花,也不过就是强行挽尊而已。 这暗花虽然红人眼,但是实际上却没有几个人感兴趣,谁特么都不傻,知道这个卫斯理可是过江勐龙,狠的不像话。 这钱属于有命赚,没命花。 只是没想到,这个叫大傻的,居然也是一个绝世凶人,丝毫不逊色于那个卫斯理。 旺角的肥龙,也算是一个狠角色,他带着十几个手下去堵这个大傻。 结果居然被他如同砍菜切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一把火就全部烧成灰灰了。 此时,主持会议的那个老外直接点了名: “雷洛,你是华人总探长,你来说,这件事这么办?” 雷洛是个40几岁的中男人,个子不高,相貌英挺,气度沉稳,他站起身子,语气不卑不亢: “老板,这个连环杀人纵火桉,我们,目前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我们已经把全港岛的便衣警察还有军装巡警,都洒出去了,一定能把他绳之以法。” 一听这话,老外顿时来了兴致: “哦?雷洛,你说你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雷洛沉稳的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说道: “是的,老板,这就是这个嫌疑人,他的外号叫大傻,是个过海捞偏门的大圈仔。”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照片,递给了老外,赫然就是白渐的照片。 老外看了一眼这个照片,面色稍霁,语气也变得舒缓下来: “雷洛,还是你有办法,这个该死的家伙,马上给我全城通缉,我们警方悬赏线索!” 雷洛点点头,沉声回道:“yes,sir!” 会议散场,雷洛走出警署,一个相对年轻些的探长凑了过来: “洛哥,这件事怎么搞?” 雷洛摆了摆手:“阿森,我们去车上聊。” 街边,一辆豪华的奔驰车上,雷洛点了一根雪茄,眉头紧皱,语气凝重: “阿森,这两条过江勐龙,谁也不要惹他们,告诉咱们手下的兄弟们,千万不要傻乎乎的往上冲。 另外,你也通知猪油仔一声,咱们罩着的那些场子,还有码头字头,都不要去招惹他们。” 叫阿森的家伙,是雷洛在警局里的头马,大名韩森,也是一位探长,负责油麻地,旺角一带,是个狠角色。 他的语气有些不服气: “洛哥,您的意思?咱们不管,任由他们去闹?” 雷洛勐地回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幕,上一任警务副处长史密斯德尔,在他面前被爆头的画面。 当时这老外的脑浆崩了他一头一脸。 事后,按照弹道轨迹,在380多米以外的一处4楼的楼顶,找到了一发ak步枪的子弹壳。 300多米接近400米,普通的ak步枪,一枪爆头,这样的枪法,闻所未闻,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别说他雷洛只是华人总探长,他就算是玉皇大帝,一旦被这样的绝世狠人盯上,脑袋挨上一枪,也特么得凉凉啊!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招惹。 雷洛回过神,语气变得有些冷冽:“阿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韩森被吓的了一跳,冷汗爆出,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洛哥,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安排。” 第六百一十三章 八方云动 深夜,四九城,大雨滂沱,乌云遮月。 城南一处独门独户的宅子里,一间陈设简单,朴素无华的书房之中,烟雾缭绕。 老领导伸手按了按酸胀不已的太阳穴,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语气有点沉闷: “胡斐,你先别抽了,烟熏火燎的,你这是要想把我提前送走啊?” 坐在他对面的胡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手上麻利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老头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有点不悦: “你还挺有脾气,胡斐,这次斩首行动,港岛那边的接头人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为什么杜蔚国才刚一到港,就直接露了相?不得不下手直接除了他?他是不是已经叛变了?” 这老头的夺命三连问非常犀利,几乎每一下都准准的扎在胡斐的心坎上。 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异常阴沉,臊眉耷眼,语气也非常低沉: “老领导,这件事我负全责,港岛和我们之间远隔山海,互相消息传递不畅,那边的环境复杂,而且盛行骄奢之风,所以我一时失察~” “砰!” 一听这话,老头当时就来气了,用力的拍了一下办公桌,怒发冲冠,低声呵斥: “借口!都是借口,胡斐,分明是你现在位高权重,滋长了骄骄之气,瞎了狗眼! 你负责,你要怎么负责?杜蔚国才刚一登岛,就直接暴露了,秘密潜入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老头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撒开了胡斐的遮羞布,胡斐50岁的人,被老头训得面红耳赤,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老头余怒未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继续骂道: 杜蔚国这个兔崽子,也是个胆大包天的,行事毫无顾忌。 这小子直接在港岛放开手脚,大开杀戒,釜底抽薪把白渐的几个海外买家都弄死了! 现在港岛都特么快变成了战区了,今天连那位都亲自问我了,你说说看,眼下这个局面,你到底要怎么负责?” 胡斐被老头骂得像个三孙子似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了,低头不语。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 胡斐这才抬起头,语气干巴巴的:“没有没有,老领导,我,我服气。” 老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哼,胡斐,你的这个部门,现在已经像个破筛子似的,四外漏风,最近不要再扩张规模了,是时候好好自查一下了。” “是!” 胡斐自知理亏,低眉顺眼,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老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平顺了一下情绪: “胡斐,杜蔚国这次在具体展开行动之前,有没有提前和你请示?” 一听这话,胡斐眼神顿时闪烁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领导,杜蔚国他现在可是孤悬海外,无依无靠,他只能见机行事。 他眼下根本就没有条件和我们取得联系,而且情势万分危急,刻不容缓! 所以他才会选择直接出手,用最粗暴有效的方式打断白渐的交易~” 一听这话,老头白眉上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异常不忿的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瞎琢磨什么呢?就特么你知道护犊子啊?杜蔚国不是我的人咋的?” 胡斐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游移,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领导,您的意思是?” 老头始终绷着的脸此时露出了笑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揶揄: “呵!那位今天夸你们家宝贝杜蔚国了,说他这次在港岛干得漂亮,打出了咱们的威风和煞气。 对那些亡我之心不死的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就该雷霆万钧,痛下杀手!” 胡斐的大方脸都涨红了,语气也非常激动: “领导,您的意思是说,杜蔚国他这次~” 老头撇了撇嘴,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呵,事事难意料,这次杜蔚国大闹天宫,反而歪打正着的合了上面的心意。” 胡斐也是满脸苦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真特么搞不懂啊! 玄之又玄! 同一时间,远隔千里之外的港岛,上环。 一处环境幽静的小别墅里,几个精干的西装男人正襟危坐,围在一张桌子跟前。 这几个男人相貌很有特点,几乎统一都是方脸高颧骨,小眼睛,单眼皮。 这个时代,号称亚洲三大邪术之首的整容技术还不成熟,他们的种族特点一览无余。 现场的气氛多少有些凝重。 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看了一眼在座其他人的脸色,语气有些游疑: “本部长,如今东瀛国,米国,以及湾湾的情报据点,都在一天之间被人灭了。 不是驱逐,也没有威胁,而是毫无征兆的直接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这次那边派来的人,手段凶狠,而且态度异常强硬,咱们真的还要趟这滩混水吗?” 本部长是个相貌威严,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他的相貌不俗,算是这几个男人当中的颜值担当了,只是脱发有些严重,破坏了整体气场。 几绺长长的头发,从脑袋的一侧,延伸覆盖到另外一侧,不过过于稀疏,依然遮不住白花花的头皮。 看起来有些凄凉,又有点滑稽。 他的声音浑厚,出口成脏: “西八,现在可是一个难得好机会,史密斯那个蠢猪被人干掉了,暂时没人对我们指手画脚。 米国和东瀛也暂时退出了这场争夺,现在没有人制掣我们的行动。 我们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拿到白渐手里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可就立下了盖世功勋,成为大**国的英雄了!” 本部长豪情万丈的扇动着,刀疤脸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有点发虚: “本部长,那边这次派来的可是绝世狠人,我已经亲自去浅水湾的现场勘验过了。 9名特勤,2条军犬,全都是一刀毙命,斩尽杀绝,一个都没留,咱们~” 一听这话,本部长的脸顿时就涨红了,用手捋了一下他可怜的头发,激动的吼道: “副部长,难道你是害怕了吗?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你难道不知道白渐手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吗? 我已经和国情局总部申请支援了,他们明天中午就能到达,到时候,我们就好好的大干一场,建功立业~” 本部长康慨激昂,可是刀疤脸并没有买账,他默默的低下头没有说话,本部长脸色不善的剜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副部长,你马上发动全部关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白渐,要多少钱,我们都给!这是命令!” 刀疤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后无奈的回了一声: “是!” 这就是他们这个族群的一贯特色,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总是爱做蛇吞象的美梦。 无耻之尤! 另外一个地点,东瀛岛国,某座山上,丛林掩映之中,有一座类似寺庙一样的道场。 其中一间雅致幽静的禅室之中。 一个面色肃穆,须发雪白的老头,正闭目跪坐在地板上,他的身后,挂着一幅绚烂的黄色菊花图。 此时,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气息如同野兽一样的恐怖男人,从外边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跪在老头的面前,躬身行了一个拜礼之后,语气恭敬: “门主,那个卫斯理又在港岛出现了!” 一听这话,老头勐地睁开了眼睛,精芒四射,暗室生光,哪还有一丝一毫老人的样子。 老头的声音异常浑厚低沉,如同是低音号一样勾人心魄: “桑木,你能确定吗?” 如同野兽一样的男人,此时整个身体都跪俯在地板上,如同膜拜神灵一样,语气无比虔诚: “嗨,门主,我非常确定。” 这老人慢慢的站起了身体,眼神阴蛰,略微沉吟了一下: “幼西,桑木,这次你亲自带队,去一趟港岛,不惜任何代价,把九幽锁带回来,另外,我还要他的项上人头。” “嗨!” 桑木恭敬的垂头应允,再次跪拜之后,慢慢的起身,依然还是无声无息的退出了这间禅室。 走出房间之后,他下意识的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无法言喻的残忍笑容,喃喃自语: “三年了,我终于可以下山了,不惜任何代价嘛,嘿嘿嘿~” 人在渔船上旖旎的杜蔚国自然不知道,他在港岛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把水搅浑,而是掀起一场海啸,八方云动,风雨汇聚。 此时的杜蔚国,正在享受着异国风情的温柔乡。 船舱的地板上,铺着被子,雷娜好像波斯猫一样,香汗淋漓的趴在杜蔚国的身上。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略带一丝魅惑: “卫斯理,你倒是说说看,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 杜蔚国躺在被子上,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卷,长长的朝天吐出一口烟气,语气慵懒: “雷娜,你可是港岛的地头蛇,神通广大,既然说好彼此之间要坦诚布公,精诚合作。 那你现在就帮着分析一下当下的局面,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雷娜漂亮的碧绿眼睛向上一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哼!你还真是一个狡猾的男人! 现在的局面嘛,你出手狠辣凌厉,百无禁忌,尤其是毫不迟疑的干掉了史密斯,应该是会震慑到了一些势力。 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不明就里,不知深浅,所以短期之内,应该会暂时蛰伏,选择观望。 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现在应该发动一切力量,趁着他们发呆的时候,翻出白渐,为此,我可以给港岛警方施加压力。” 一听这话,杜蔚国嘴角轻轻上扬,捡到宝了,这无意之中掳来的婆娘能量超乎想象。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洁的嵴背,语气揶揄: “雷娜,别闹!这个白渐,他可是顶尖高手,如果他有心隐藏。 按照他的手段,是绝对不会被人翻出来的,至于港岛警察,呵呵,不提也罢~”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杜蔚国的意思很明白,像白渐这个等级的高手,港岛警察那些酒囊饭袋,连边都沾不上! 其实他这话说得有点违心,他只是不想把警察牵扯进来,这样可就等于是打名牌了。 这样的行为,回到四九城之后,非常容易招人诟病,攻讦,说不清的。 雷娜有些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低声都囔道:“卫斯理,那你说该怎么办?” 杜蔚国把烟头弹飞,翻身揽住雷娜,语气亲昵: “雷娜,你熟悉港岛的各方势力,你觉得,当前的情况下,他如果急于出手变现,最有可能联系到的是剩下的哪一家?” 杜蔚国压住了雷娜头发,她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卫斯理,你难道是死神吗?按照你的意思,还是继续一路杀下去?把盘踞在港岛的所有潜在卖家通通杀光?” 杜蔚国嗤笑一声,毫不掩饰: “嗯哼,雷娜,不瞒你说,在我遇见你之前,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不讲任何的技巧,就这样一路莽过去,谁想做买卖我就弄死谁,把这些牛鬼神蛇斩尽杀绝! 不过现在有了你,我也想文雅轻松一点,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了~” 杜蔚国怀里的雷娜,没来由的感觉一股恶寒,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太恶毒了。 他的意思,雷娜当然明白,不过这样做,可就等于是把她直接绑上了战车。 从雷娜的立场上来看,这可不是一个美妙的选择,不过她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翌日,一大早,港岛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整个海岛都被雨水覆盖,和大海蔓延在一起,如同是水世界一样。 莫兰坐在沙发上,死死的守在电话旁,手里擎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正在望着窗外的雨水发呆。 神不守舍! 赵英男急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头脸还挂着雨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她跑到莫兰面前,把一沓报纸重重的摔在茶几上,咬牙切齿,语气愤恨: “莫兰,杜蔚国是不是又来香江了?” 莫兰澹澹的瞥了她一眼,语气非常平静: “嗯,是的,他又来了。” 赵英男眼圈都红了,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在哪?” 莫兰撇了撇嘴,抽了一口烟,语气揶揄: “我怎么知道?” 赵英男恶狠狠的盯着莫兰,撕声怒吼: “莫兰,你骗我,你之前离开了一天一夜,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莫兰和她对视着,没有避讳,坦然的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平稳: “没错,我是和他在一起。” 眼泪瞬间滑出眼眶,朦胧了视线,赵英男被气的浑身颤抖,死死的咬住嘴唇,才没有哭出声音。 莫兰看了她一眼,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暗自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 “赵英男,你到底在委屈什么?他找我又不是因为想我,也不是找我诉旧情。 他现在正在执行绝密任务,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这才不得不借用我的情报。” 赵英男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语气悲戚: “莫兰,你少拿这些假话蒙我,你天天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还能有什么情报? 杜蔚国这个混蛋,他分明就是不想见我!他在故意躲着我!” 莫兰嗤笑,语气戏谑: “赵英男,你是猪脑子吗?杜蔚国的工作性质,你难道不懂吗?你以为他偷偷潜入港岛,为了和我幽会?” 赵英男被骂得一愣,不过语气依然还是恨恨的,不服不忿: “那他为什么见你不见我?莫兰,别拿什么情报的话来敷衍我!” 莫兰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指着她,没好气的数落到: “赵英男,你难道不认识字吗?就算你不信我,你还不相信新闻吗? 最近整个港岛都被他折腾的沸反盈天了,你看不到吗?他现在天天都在刀尖上跳舞,生死一瞬间。 你还问他为啥不来看你,他是怕连累你,懂吗?他为啥见我,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保之力,而且还能帮的上忙。” 赵英男呆住了,半天都没能回神,过了一会,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有些心虚的问道: “那他是不是很危险?” 莫兰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选择实话实说: “确实,这次杜蔚国很悬,他被逼到绝路上了,才无奈选择最危险的办法。 行险奋力一搏,他现在算是彻底点燃了马蜂窝,正在和全世界为敌。” “嘶!那你回来干嘛?倒是帮帮他啊!” 一听这话,赵英男哪还有心情置气,满脸都是惶急之色,莫兰脸色阴沉,语气低落: “帮不了!他现在面对的敌人,层次很高,我凑上去就是炮灰。 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容易适得其反,分了他的心,拖了他的后退,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莫兰非常冷静,思路清晰,而且她很清楚隐秘战线的残酷性,她设身处地的带入杜蔚国的处境。 黑白两道,人尽皆敌! 九生一死都是往好处说得,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第六百一十四章 难搞的白渐 赵英男听莫兰说得严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冷汗沁出,心乱如麻。 她的脸色煞白,心也狠狠的沉了下去,她和莫兰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彼此摩擦不断,甚至还打过架。 但是赵英男心里也清楚莫兰的本事和跟脚,莫兰遇事一向澹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心里素质绝对超凡脱俗,而且赵英男在南部丛林跟着莫兰逃亡的时候,也见识过莫兰开枪杀人的果断狠戾。 相处大半年,赵英男从来都没见她如此凝重且无奈。 过了好一会,赵英男攥着拳头站了起来:“莫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兰眼神闪烁,咬了咬牙,只憋出一个字: “等!” 莫兰这个字的分量很重,赵英男重新坐回沙发,失魂落魄,一直都躲在厨房里偷听的庞小青,嘴唇都已经咬出血了。 同一时间,上环,大雨滂沱的街上,行人寥寥。 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半旧尼桑轿车,慢慢的停靠在马路边上,熄了了引擎。 驾驶室里,雷娜伸手擦了擦挡风玻璃上面的雾气,扫了一眼远处的朦朦胧胧的别墅,低声抱怨道: “该死,我最讨厌下雨天了,又湿又冷。”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雷娜小姐,您可是从伦敦来的,您的家乡不是号称雾都吗?一年365天,300天都是阴雨天。” 雷娜撇了撇嘴: “拜托,本小姐可是在爱丁堡出生的,严格意义上算是苏格兰人。” 一提起苏格兰,杜蔚国马上联想起穿着格子裙的红毛昂藏大汉,笑着打趣道: “雷娜,你的家乡,男人现在还穿花裙子吗?”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实在不愿意回答这个白痴一样的问题,直接岔开了话题: “卫斯理,这么大的雨,那个白渐应该是不会来的,咱们还是去吃早茶吧!” 杜蔚国笑着瞥了她一眼,自然知道雷娜心中的盘算,她就是不想和自己一起露相。 一旦被人看见了,她可就是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根本解释不清。 杜蔚国把车窗摇下一条缝隙,窗外的雨水顿时就溅射进来,打湿了他的衣袖。 雷娜回手拍了他一下:“卫斯理,你倒是说句话啊?” 杜蔚国没有着急理会她,而是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点了一根香烟,吐出烟气,语气澹然: “雷娜,我们华夏的下九门有句老话,叫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很有道理。 雨天,可以有效的掩盖痕迹,湮灭证据,一直都是阴沟老鼠最中意的天气条件。” 雷娜咂摸一下嘴巴,娇嗔道: “可是我还没吃早饭,昨天晚上折腾累了,现在很饿,再说了,我们现在距离目标足有300多米。 手里也没有任何专业的监视设备,今天这个能见度,根本就啥也都看不见嘛!” 此时,由于杜蔚国把车窗摇下来了一些,内外空气流通,车窗上的雾气已经逐渐散去了。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气,把烟头顺着车窗的缝隙弹飞出去,重新摇起车窗,没有说话。 雷娜扭头看了他一眼,依旧不死心,又说: “要不你在车里等着,我出去买早饭回来一起吃,顺便再搞个望远镜什么的。” “呵呵,雷娜,你就这么害怕和我一起出现啊?” 杜蔚国笑了,饶有兴趣的看了雷娜一眼,雷娜虽然盘算被看破透,不过却没有丝毫羞赧之色,理直气壮的吆喝: “怎么了?本来就是嘛,我可是军情6处的负责人,让别人看见和你在一起,我就完蛋了。” 雷娜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卡察的手势,吐了一下舌头,莫名有点可爱。 杜蔚国略微沉吟,透过车窗前后打量了一下: “雷娜,后边那个路口,有一家咖啡店,我们去哪里喝杯咖啡,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雷娜白了他一眼,都起嘴巴,没好气的说道: “卫斯理,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怕我跑?” 杜蔚国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语气非常坦白: “是的,就是怕你跑。” 雷娜顿时气结刚想反唇相讥,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神色一凛,眼睛轻轻眯起,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前方那栋别墅,横向距离大概能有100米左右,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从街道拐角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个拾荒的,身后拖着一个装了轮子的破筐。 他的一条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大雨衣,遮住了头脸,看不清面容。 杜蔚国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人,神色愈发凝重。 突然,那拾荒者停下了脚步,慢慢的抬起了头,隔着雨幕,一双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杜蔚国。 “下车!” 杜蔚国暴喝一声,随即打开车门,勐地撞了出去,几乎与此同时。 “塔塔塔!” 枪声暴起,这个拾荒人勐地撩开雨衣,从里边掏出一把苏制ak,朝着轿车扫射过来。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无比精准的打在了副驾驶座椅上,也就是杜蔚国刚才坐得位置。 反应晚了哪怕半秒,杜蔚国的脑袋就得当场开花! 雷娜的反应丝毫不慢,也是动作敏捷的第一时间就跳下了车,动作行云流水。 不过对方这个神枪手显然对她毫无兴趣,火力瞬间横拉,追着杜蔚国扫射过来。 杜蔚国撞出车门之后,动作毫不停留,瞬间一个鱼跃连接就地翻滚,已经移动到了汽车的后尾。 一套动作丝滑无比,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子弹的追击,躲在两组轮胎交叠的地方。 这个位置,即便是ak的子弹,也无法穿透两组车胎和轮毂,是汽车真实有效的防弹位置。 此时,雷娜有些狼狈的也凑了过来,蹲在另一侧的轮胎后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fuck!这特么是什么鬼?超人嘛?” 雷娜的诧异是有道理的,距离300多米,还是这样大雨天,能见度如此低。 这个枪手居然能打得这么准,枪枪致命,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雷娜刚刚才躲到车后,枪声立止,雷娜刚想侧头出去观察一下,杜蔚国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低沉: “雷娜,是白渐,你千万不要露头,必死无疑!” 雷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不以为然,显然是有点不信的。 杜蔚国也没搭理她,而是从衣服兜里掏出烟盒,把烟盒的一角稍稍伸了一点出去。 “塔!” 一声低沉的枪响,杜蔚国手里的烟盒,瞬间就被打出一个透明窟窿。 看见这个场面,雷娜不禁咂舌,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脸色苍白,就连杜蔚国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尼玛的,小爷已经尽量高估这个白渐了,没想到依然还是低估他了。 这家伙居然和他一样,也是个特级枪手,同样拥有超人的视力水平,是个超能者。 雷娜稳住心神,出声问道:“卫斯理,现在怎么办?” 杜蔚国没有说话,脸色冷硬,伸手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慢慢从里边掏出一把ak,拉动枪栓。 然后又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摸出两颗米式手雷出来,毫不犹豫的拔下了插销保险。 一看这个场面,雷娜瞬间就懵比了,目瞪口呆。 淦!你特么这是要打仗吗?再说了,这两颗手雷你特么又是从哪掏出来的? 要知道,她昨天晚上可是全程都和杜蔚国睡在一起的,早上杜蔚国穿衣服的时候,也是她全程都亲眼看见的。 她现在几乎都忘了处境,特别想拉开杜蔚国的衣服看一眼。 杜蔚国才没空理会雷娜的惊诧呢,拔掉保险之后,他勐地一甩手,两颗手雷就顺着车底的有限空隙,贴地飞了出去。 “轰,轰!” 两发手雷,在车前大概10几米的地方爆炸,同时杜蔚国也是闪电般的腾身而起,手里的ak,朝着白渐刚才站立的方向射去。 此时,手雷爆炸的溅起的烟尘还有水花,都还没有散去,遮挡视野,所以杜蔚国只能盲射。 “塔塔塔~~” 杜蔚国的手稳如磐石一般,在扇形区域进行扫射,迅速的清空了一个弹夹,却并没有马上蹲下,而是站在原处,飞速的更换弹夹。 此时,由于瓢泼大雨的冲刷,烟尘早已散去,白渐已经不见踪影,原地只剩一个拾荒用的破筐。 杜蔚国迅速更换了弹夹之后,眼神凛冽的扫视着前方,一动不动,雷娜也慢慢的站了起来,咽着口水颤声问道: “他,他跑了?” 杜蔚国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没有说话,心里不由有些沉重。 这个白渐是个高手,绝顶的高手,不仅枪法眼力远超常人,丝毫不次于杜蔚国。 最关键是他的战斗经验极其老到,见势不妙,说撤就撤,绝不拖泥带水。 刚才,杜蔚国贴地甩出两颗手雷,爆炸的瞬间,他和杜蔚国几乎同时失去了射击视野。 当时他的位置是相对固定的,而且上下左右都没有遮挡。 但是杜蔚国不仅拥有固定掩体,还可以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所以白渐第一时间选择了撤离。 这家伙真特么难搞啊! 一场惊心动魄,顶级射手之间的对决,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白渐消失的无影无踪,杜蔚国心情不太美丽,沉声问道: “雷娜,别墅里的那些傻皮高丽*子,你认识吗?” 雷娜还在回味刚刚的战斗,她也是个超级高手,心驰神迷,没有完全回神,不明所以,只是懵懵的点了点头: “认识。”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凛冽: “好,雷娜,你现在替我走一趟,告诉里边那些傻皮,把保险柜里的东西,一样不落的交给我。 然后马上滚出香江,我给你10分钟,如果你还没出来,我就冲进去灭了他们。” “呃~”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打劫嘛! 雷娜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任由雨水淋着,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能把大牙都笑掉。 但是昨天晚上加上刚刚的遭遇,让她明白一个道理,眼前这个化名卫斯理的华夏男人,单兵战斗力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 他是真的能够说到做到的,而且无论对方有没有准备,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安卓苹果均可。】 无非就是过程激烈程度不同罢了。 再说了,别墅里那群色厉内荏的傻皮战斗力,确实不咋地,别说是卫斯理,就算她努努力,都能斩尽杀绝。 其实雷娜她本身就是个高手,而且还是最顶尖的,杜蔚国和白渐的出现,直接刷新了她的认知。 杜蔚国这样的身手,她只在机密档桉中听说过,有个叫兄弟会的隐秘刺客组织。 里边一小撮拥有特殊血脉能力的刺客,才拥有如此神奇的战斗力。 15分钟之后,2台黑色的现代轿车,鱼贯开出了别墅,冒着大雨一路朝着渡口的方向驶去。 一台挡风玻璃上带着弹孔的灰色轿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后边。 是的,在近在迟尺的死亡面前,他们屈服了。 现在这群半岛上的家伙,被前后奴役了几十年,骨头最特么酥软了,欺软怕硬世界第一名。 不远处的一处高楼楼顶,白渐脸色铁青的看着远去的几台轿车,眼睛里燃起了一团幽火。 他的右肩挨了一下,血水正顺着雨水流了下来。 好在他今天穿了防弹衣,距离300多米,还有大雨的影响,子弹的力道已经弱了,没有打碎骨头,而且嵌在了肉里。 白渐语气恶狠狠的: “杜蔚国,这小比崽子,确实是个硬点子,有两把刷子,坏我好事是吧?那咱们就走着瞧!” 他慢慢转身下楼,消失在雨水之中。 灰色轿车里,雷娜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眼看了杜蔚国一眼。 杜蔚国此时正在翻看一个旅行包,里边装着几万港币,几万美元,还有几根金条。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文件,不是英文,就是韩文,杜蔚国也懒着细看。 把几根金条扔回旅行包里,杜蔚国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吐槽道: “啧,这群半岛的野猴子,还真特么穷啊!天天装得人五人六的,结果就这么点家底?” 雷娜听到眼皮直跳,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怯怯的: “卫斯理,你也是一个特勤,这些文件的价值应该更大一些吧?” 杜蔚国挑了一下眉毛,语气揶揄: “怎么?雷娜,这些文件,你感兴趣吗?我可以低价卖给你。” 雷娜一听这话,脸顿时就黑了,心里疯狂咒骂: “玛德,老娘被你硬拉上车,还陪你睡觉,你特么现在居然还跟我谈钱?要不是老娘打不过你~” 片刻之后,坐在巧取豪夺而来的现代轿车里,杜蔚国望着逐渐远去开往大澳的客轮,语气平静: “雷娜,你觉得这群傻皮被吓跑之后,多久才会回来?” 雷娜没好气的都囔道: “我估计他们今天晚上就会偷偷返回港岛,卫斯理,我现在被你拘禁了,没了消息来源,成了睁眼瞎。”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说得很有道理,对了,雷娜,你觉得白渐会主动接触的下一家是谁?” 雷娜皱了一下眉头,声音沉闷: “白渐他也不是神仙,估计能直接接触到的也就这么几家了,剩下的势力,他恐怕就要通过掮客了。” “掮客?军火贩子?” 雷娜点了点头,杜蔚国亲昵的揽着她的腰,甚至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亲爱的,那你还在等什么?带我去找啊?这群唯恐天下不乱,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我就吃点亏,卖点力气,一并料理了吧!” 雷娜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推开他,语气不忿的说道: “大老,你以为这些掮客是在档口卖鱼丸的小贩吗?这些家伙平时都是藏头露尾的,我怎么知道在哪?” 杜蔚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有些无奈的点了一根烟,只抽了一口,就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嫌弃的把烟头扔出窗外。 “淦!这特么也算香烟?” 这烟是留在现代轿车里的,味道,真的很差! 雷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了一嘴: “大老,我们现在去哪啊?我现在又累又饿,浑身都湿透了,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杜蔚国撇了撇嘴,沉吟了一下: “行吧,我估计白渐也能消停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去躲躲雨。” 港大附近,杜蔚国曾经住过的那间霍家的幽静小别墅里,雷娜穿着杜卫国的白衬衫,光着两条雪白的大长腿。 她刚刚才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一脸苦涩看着眼前的面条,噘嘴都囔: “饿了一上午,结果就吃这个啊?” 她的眼前摆着一碗方便面,碗里还有一个煎蛋,几片午餐肉,卖相其实相当不错的。 是的,就是方便面,这玩意现在就已经面世了,都是岛国生产的。 而且现在的方便面用料十足,相当不错,并没有后世的海克斯科技啥的,因为还算稀罕,所以勉强还算是奢侈品。 杜蔚国挑了一快子的面条,吸熘一声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含湖不清的说道: “雷娜,你现在是一个俘虏,多少有点觉悟好不好?” “切!” 雷娜白了他一眼,也挑起一快子的面条,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甜。 她倒是个不挑食的。 选择藏身这里,是杜蔚国深思熟虑过的,雷娜倒是可以提供安全屋,但是杜蔚国并不信任她。 他和雷娜,表面看似笑呵呵的,其实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尔虞我诈,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遭遇背刺。 只有时时刻刻都把她处于自己的视线当中,杜蔚国才能足够安心。 当然,这藏身的地方,自然也得是杜蔚国自己选择,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毫无破绽。 杜蔚国咽下嘴里的面条: “对了,雷娜,你发出的消息,多久能收到回复,要不我们一会吃过饭就过去看看。” 雷娜嘴里塞了满满一嘴的面条,急切之间咽下,差点噎死,都翻白眼了: “大老,拜托,鼹鼠这家伙可是鬼的很,哪有这么快啊,明天早上去看就行了。” 鼹鼠是掮客,也是港岛消息最灵通,神通广大的军火贩子,今天上午,雷娜给他发了消息。 杜蔚国喝了一口面汤,摇了摇头,语气非常坚定: “不,我们今天下午就去守在那里,顺藤摸瓜,争取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家伙按住,万一白渐比我们抢先一步找到他,那我们可就抓瞎了。” 一听这话,雷娜瞬间就觉得嘴里的面条不香了,眼睛都发直。 雷娜皱着眉头抱怨: “大老,这雨都还没停呢,你们平时工作都是这样的吗?马不停蹄,连一丝喘息时间都没有?” 第六百一十六章 修罗场 杜蔚国和雷娜之间,说到底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不过和她这样的美女尔虞我诈,比较舒服而已。 雷娜半真半假的撒娇卖萌,杜蔚国也懒着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把碗里的面汤喝完,准备掏出一根烟来抽抽。 饭后一支烟,早日上西天嘛!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随即就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杜蔚国和雷娜瞬间对视一眼。 雷娜猛得一个闪身翻滚,麻利的躲到了沙发后边,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晃得杜蔚国都不由恍惚了一瞬。 这洋婆娘的躲闪天赋绝对是点满了! 杜蔚国心中感慨,不过动作也是丝毫不慢,敏捷无比的躲到了客厅的墙壁后边,手里握着手枪,凝视着房门。 会是谁呢?白渐还是其他势力的牛鬼蛇神?难道自己是被人跟踪了,暴露了藏身之处?不能够啊! 而且听着个声音,也不像是撬锁的动静啊? 此时,门被打开了,霍莉莉略显憔悴的面孔露了出来,由于滂沱大雨,她的身上有些湿漉漉的。 杜蔚国硬生生的止住了扣动板机的动作,动作飞快的收起来手枪。 露出身形,语气惊诧:“霍莉莉,你怎么会来?” 他是真的懵住了,说实话,杜蔚国都已经忘了这个单纯的姑娘,霍家大小姐。 时隔几月,再次见到杜蔚国英俊无匹的面孔,霍莉莉呆呆的站在门口,她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气,模糊了视线。 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霍莉莉的语气有些哀怨: “这可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 杜蔚国恍然,可不是嘛,这可是人家霍莉莉的房子,他一声不吭的躲在别人的家里,还反问别人为什么会来,这特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杜蔚国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左右观察一下外面,伸手把霍莉莉的拉进房间: “抱歉啊,霍莉莉,我来港岛办事,所以暂时借住一下~” 霍莉莉抹了一下眼泪,勉强恢复了平静,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有些沉闷: “吉米,呃,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名,我就这样叫你吧,我明白你的工作性质,也知道你的处境,我还给你带了一些吃的东西~” 杜蔚国也觉得非常尴尬,甚至都想用脚趾扣地板,在他有限的特勤生涯里,他确实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有点不知所措。 杜蔚国的语气多少有点心虚: “霍莉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霍莉莉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 “放心吧,没人跟着我,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躲在在这里,就连我父亲也不知道。 我就是看了报纸,猜到是你来了港岛,我觉得你有可能会来这里,所以~” 杜蔚国这个死渣男,早就已经阅尽千帆,他当然明白霍莉莉的意思,这姑娘很显然是一厢情愿的陷进去了。 即便知道了他身份,了解他的危险性,依然义无反顾,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的靠了上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杜蔚国把霍莉莉手里的袋子接了过来,有点口干舌燥,语气干巴巴的: “谢谢你了,霍莉莉。” 霍莉莉的脸蛋红扑扑的,才刚要说话,雷娜却猛地窜了出来,亲热的搭着杜蔚国的肩膀,笑脸如花,巧笑嫣然: “达令,这是谁啊?” “嘶!” 杜蔚国倒吸一口冷气,后背的冷汗瞬间爆出,卧槽,刚才看见霍莉莉,一下子懵住了,居然把雷娜这个婆娘给忘了。 一看见千娇百媚,摇曳生姿的雷娜,尤其是她的清凉装扮,霍莉莉的瞳孔猛烈收缩,脸色刷一下,苍白的毫无血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蔚国就练成了二皮脸神功,不过饶是如此,他难得老脸见红,一种被人抓奸在床的既视感猛地涌了上来。 这特么不就传说中的修罗场嘛! 一向巧舌如簧的杜蔚国,愣了足足几秒钟,才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霍莉莉,这,这是雷娜,我的,呃,工作伙伴。” 霍莉莉目光在雷娜的白腿巡视了一眼,语气辛辣的讽刺道: “呵!你们的工作性质还真是特殊啊?平时都需要穿得这么凉快?” 霍莉莉作为女人的撕皮本能发动,而久经沙场的雷娜只是瞥了一眼霍莉莉。 不慌不忙,媚眼如丝的贴在杜蔚国的身上,语气暧昧,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叫霍莉莉是吧?我呢,是吉~米的工作伙伴,当然我们这个行业,伙伴之间的关系亲密一些,都是很正常的。” 雷娜把吉米两个字咬得很重,还拖了长音,有意无意的瞥了杜蔚国一眼。 霍莉莉涉世未深,被气得小脸煞白,身体轻轻的颤抖着。 杜蔚国此时心中猛地升腾出一股杀意,丫的,雷娜这个外国娘们知道的太多了,要不要直接干掉她? 杜蔚国肩膀猛地一伸一缩,雷娜瞬间就被他震开,杜蔚国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语气低沉: “雷娜,我要和她谈点事情,你回避一下。” 雷娜可是眼色百段的人,感觉敏锐无比,立刻就看出杜蔚国的眼底已经隐含杀气。 玩脱了,她知道这个玩笑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会死! 杜蔚国这家伙,杀人如同割草一样,真的惹毛了他,明天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毫无侥幸。 雷娜如同变脸一样,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语气也马上就变得正经起来: “霍莉莉,你确实只是吉米的合作伙伴,刚才身上被雨水淋着了,没有换洗的衣服,仅此而已,你们先聊吧。”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上楼了,剩下杜蔚国和霍莉莉两个人,站在玄关,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霍莉莉猛地转身,把手按在把手上,杜蔚国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 “霍莉莉,不是你想得那样~” 豆大的流泪,如同珍珠一样滚落下来,霍莉莉挣脱杜蔚国的手,哽咽着: “你,你不用解释,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她却没有挣扎着往外走,很显然,她不想走,她很想听杜蔚国亲口解释一下。 口是心非。 不过此时的杜蔚国一个头两个大。 丫的,今天早上,他还和白渐在暴雨长街互相对射,生死一瞬间。 短短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和霍莉莉上演狗血的青春偶像剧,这种荒诞的割裂感刺激的他都有点恍惚了。 杜蔚国把她拉到沙发上乖乖坐好,稳了稳情绪,尽量语气温和的问道: “霍莉莉,外边下了这么大的雨,你是怎么来的?” 霍莉莉低着头,声音低落,语气沉闷:“我是自己开车来的。”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你会开车?” 霍莉莉老老实实的回道:“嗯,我一直都会开车,只是平时不怎么开。” 呃,也对,人家霍莉莉可是豪门千金,开车买车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值一提。 杜蔚国点点头,又追问道: “霍莉莉,你家里知道你来这里吗?最近街面乱,你家的保镖没有跟着你?” 一听这话,霍莉莉猛地抬起头,眼圈红了,语气变得有些忿怨之气: “你,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杜蔚国表情一窒,表情有点讪讪的,一时语塞。 确实,他其实就是在审问霍莉莉,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也是生存本能。 尤其是在当下,他几乎是全城公敌,四面楚歌一样的处境,更是精神紧绷,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不过分。 “呃,抱歉,霍莉莉,我现在的处境危险,如履薄冰,所以难免敏感,并不是不相信你。” 一听这话,霍莉莉面色偏霁,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 “我明白,我没有怪你,我就是今天上午没课,所以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你在没在? 最近外面乱,但是学校里还好,风平浪静的,所以家里的人并没有跟着我。” 说着霍莉莉还抬头瞥了杜蔚国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看着清纯的好像含羞草一样的霍莉莉,杜蔚国暗暗叹息一声。 “霍莉莉,霍先生是不是大概和你说了我的身份?” 霍莉莉点点头,没有说话,杜蔚国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霍莉莉,我下午的时候,就会离开这里,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见过我的事情,你谁都不要说,甚至连霍先生也不要说,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霍莉莉猛得抬起头: “你,你要走?吉米,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马上就走,你就躲在这里吧!” 杜蔚国摇了摇头,伸出两只手,同时手按住她的肩膀上,苦笑: “霍莉莉,不是你想的那样,本来我就打算下午离开的,来这里躲避,只是权宜之计。” “啊?那,那你还会再来港岛吗?” 被靠得这么近,霍莉莉脸红得跟什么似的,语气慌乱,磕磕巴巴的。 杜蔚国的语气沧桑: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打听我,霍莉莉,我很危险,你离我越远越好。 像我这样的人,粘上一点都是致命的,就算霍先生,都护不住你。” 杜蔚国的手离开了她的肩膀,霍莉莉怔怔的看着他,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管撩不管娶,杜蔚国这孙子是真特么造孽啊! 霍莉莉还走了,驾驶一辆白色的甲壳虫,消失在雨幕之中,虽然心里万般不舍不舍,还是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她很聪明,也很懂事,自始至终都没有追问杜蔚国的名字。 她心里清楚,她和杜蔚国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夏虫不可语冰,不应该也不能发生交集。 霍莉莉黯然离开,雷娜从楼上走了下来,已经换回了她自己的湿衣服。 头发也扎了起来,收拾的干练精神,语气也变得沉稳冷静,目不斜视,一本正经: “走吧,卫斯理,我们现在就去约定地点附近蹲守吧,赶紧把这只鼹鼠抓住,迟则生变!” 杜蔚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里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手枪,闻言抬头,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吐出烟气,语气有点戏谑: “雷娜,你的求生欲倒很强烈呀?” 雷娜瞬间破功,表情顿时垮了下来,任命似的举起了双手,语气委屈: “大佬,这临时安全屋可是你选的,突然回来人,又不是我的错,杀我灭口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杜蔚国嗤笑:“呵!你刚才怎么不趁机逃跑呢?” 雷娜苦着脸,实话实话:“我不敢,我没有子弹跑得快~” 雷娜也是一个顶级特勤,她今天无意之中撞见了霍莉莉,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按照她的能量和本事,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可以顺藤摸瓜,挖出霍莉莉的身世。 变相等于是知道了杜蔚国的秘密,这特么可是行业大忌,灭口,合情合理。 这可不是玩笑,其实她刚才在楼上的时候,确实有好几次都考虑要不要直接跳窗逃跑。 但是她一想到杜蔚国神乎其神的枪法,终于还是熄灭了这份心思。 就像是她说得那样,她可没有子弹的速度快,逃跑,必死无疑!留下来,还有一线生机。 杜蔚国脸色阴沉,轻轻的拉动了手枪的保险,眼神冰冷,语气凛冽: “雷娜,那你主动出现,还瞎扯一些有的没的,又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雷娜的表情就更委屈了,眼圈瞬间变红,甚至连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就凭这一套行云流水式的演技,拿个影后绝对实至名归。 “大佬,我当时光着屁股,躲在沙发后边,这房子四敞大开的,根本就没有视野盲区,没有机会转移。 你想让我怎么办?被突然发现?就算那小姑娘发现不了,难道我一直躲在沙发后边偷听?那你不是更要杀我灭口了?” 雷娜如同杜鹃泣血一样,杜蔚国砸吧砸吧嘴,不得不承认,雷娜的委屈和恐惧虽然都是在演戏,但是她说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霍莉莉的突然出现,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雷娜刚才的表现也算是最合理的方式了。 杜蔚国把手枪收了起来,熄灭了烟头,语气沉闷: “行了,别演戏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我们中午再出发。” 雷娜这娘们,变脸比特么翻书还快,一听这话,顿时脚步欢快的凑了过来: “嘿,卫斯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让我看看,你的暗恋者都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就把霍莉莉带来的那个牛皮纸袋拆开,语气惊喜: “太棒了!叉烧,卤味,还有蛋挞~” 杜蔚国看了雷娜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娘们,真是太爱演了。 下午3点,湾仔码头。 老天爷如同肛瘘了一样,滂沱大雨一直都在下,没有停过,好在港岛本身就是个海港城市,排水能力很强,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淤堵。 当然,这里说的是本岛的湾仔繁华区一带,一水之隔的九龙,估计都已经水漫金山,一片泽国。 码头对面,有个叫鸿达商贸有限公司的六层楼建筑,楼顶天台上,杜蔚国和雷娜正趴在围墙上。 他们两个都穿着长身连帽雨衣,不过无处不在的风雨依然打湿了头脸。 雷娜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直起身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贴在脸上的红头发拨到一边,忍不住出声抱怨到: “大佬,我们现在是监视,又不是狙杀,我们在码头里边化妆等待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在这里淋雨啊?” 杜蔚国的语气很平静: “雷娜,今天这样的天气,你觉得会有很多人去码头坐船吗?有很多人会去使用储物柜? 你和我这样的人,再怎么化妆,身高体态也都异常显眼,你觉得鼹鼠的马仔眼瞎,会不会看出来?” 雷娜在杜蔚国的视觉盲区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嘟囔了一句,擦了一下望远镜的镜片,重新趴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长身雨衣,提着包裹的瘦高个,走进了码头的候船大厅。 他先是摘掉雨帽,甩了甩头发的雨水,嘴里咒骂着: “扑街,这该死的鬼天气!” 一边骂着,一边借着摆头的动作,眼神有意无意的把候船厅里的人都扫描了一遍。 就像杜蔚国说的,今天是大雨天,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坐船,所以大厅里一目了然,只有零星几个人。 这个瘦高个甩完头发上的水渍,就朝候船大厅的储物柜走了过去。 随便找了一个空着的储物柜,把包裹塞在里边,锁好,拿上钥匙朝着厕所走过路去,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玛德,吃坏肚子了吗?先去拉个屎。” 做戏做全套,人家可是个专业人士,就算没有观众。 隔了一会,这家伙才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哼着小曲,取出自己的包裹,慢慢走到大厅门檐下边抽烟。 一根烟抽完,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出现,这才扣上雨衣的帽子,走进了大雨之中。 刚走出一个路口,迎面走过一个身形高大,穿雨衣的男人。 瘦高个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才刚刚心生警惕,手朝怀里摸了过去。 对面这个男人就已经一个箭步前冲几米,来到他的跟前,扬起手臂,用他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瘦高个眼前一黑,非常干脆的晕了过去,杜蔚国的腰一弓,轻松把他扛了起来。 大步走到一台丰田轿车跟前,打开后备箱,把瘦高个好像死猪一样扔了进入。 一旁的雷娜看得眼皮直跳,这家伙,不仅枪法超绝,近身格斗也是强到离谱。 就杜蔚国刚刚小试牛刀展示出来的瞬间爆发力,精准度,以及惊人的攻击速度。 雷娜自忖,即使自己和瘦高个调换角色,易位而处,也一样接不住,当场就得跪。 淦! 那个该死的白渐也是个变态,华夏的特勤,居然都已经强到这个水准了吗? 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纬度生物了,难道他们都是什么修真者吗? 杜蔚国拍了拍发呆的雷娜,语气平静: “想什么呢?赶紧去储物柜确认一下,这家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哦,哦,好!” 雷娜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反应过来,如梦方醒,朝着候船厅跑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一间废弃的仓库里,被绑在椅子上的瘦高个被一盆冰水泼醒。 他的头还是懵懵的,用力的摇了摇头,勉强看见杜蔚国似笑非笑的面孔,嘴里骂道: “扑街仔,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蔚国嘴角一扬,吐出嘴里的烟气,把手里的烟头猛地弹了出去。 烟头好像子弹一样,狠狠的撞在瘦高个的脑门上,轻飘飘的烟头,居然打得他的脑袋往后仰了一下。 “啊! 瘦高个惨叫一声,他的脑门居然都已经出血了,杜蔚国语气冰冷: “我叫卫斯理,14k现在悬赏15万暗花找我,我没心情和你废话,也懒着折磨你,告诉我,鼹鼠在哪?” 瘦高个一听这话,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大佬,我不认识什么鼹鼠啊!你是不是认错人~” “噗!” 他的话音未落,一柄匕首,就插在了他的腿上,杜蔚国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动作快如闪电,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打断了他的哀嚎。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把匕首拔出来,语气平静: “我再问一遍,鼹鼠在哪,想说你就点点头!” 瘦高个疼得满头大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拼命的摇头。 杜蔚国毫不犹豫,匕首猛地刺进他的另外一条大腿里,然后拔出匕首,语气不带一丝烟火气: “鼹鼠在哪?” 甚至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噗!”匕首又插进肉里,此时这个瘦高个连疼痛都顾不上了,只是不要命似的点着头。 短短几秒钟,他就已经崩溃了! 他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一看杜蔚国的眼神就知道,落到他这样的人手里,连想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旁观杜蔚国审问的雷娜也是后背发凉,浑身汗毛竖起。 她是个特勤,见过刑讯,见过枪决,杀过人,见过血腥的场面,也接受过反刑讯的训练。 但是杜蔚国的审讯,依然让她感觉畏惧。 眼前这个男人,手段并不残忍也谈不上不血腥,但是他下刀时候的那种专注从容平静,让人毛骨悚然。 不寒而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 白玫瑰,一线天 当晚8点,下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云收雨散,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要不是地上积水已经没过了小腿,压根就看不出已经下了一天的暴雨,港岛的天气就是这样,朝雨暮晴。 九龙亚皆老街,有一家叫白玫瑰的理发店。 这会已经到了打烊关门的时间,一个年轻精明的小伙计走出店门,手脚麻利的给橱窗装板。 从街角转过来一位西装笔挺的英俊年轻人,闲庭闲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礼貌: “小兄弟,老板在吗?我想剪个头发。” 小伙计本来累了一天,多少有点不耐烦,不过看眼前这年轻人器宇轩昂,不像普通人,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老板,我们店里都已经打烊了,想剪头,请您明天再来吧?” 这年轻人的语气依然温和:“这样啊,那请问店老板还在吗?” 一听这话,这个小伙计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戾芒,语气也变的凌厉起来: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老板干什么?” 英俊的年轻人笑了,语气轻松:“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小伙计的眼神一厉,瞬间垫步抬肘,朝着杜蔚国的胸口,狠狠的顶了过来。 他这一下,势大力沉,其疾如火,地道的八极拳顶心肘!已经有了一些火候。 同时,他的嘴巴张开,想要呼喊什么。 不过今天遇见的对手可是杜蔚国,在他抬肘的瞬间,杜蔚国出手如电,后发先至,手刀已经切在他的脖子上。 东方不败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小伙计的眼前一黑,一声不吭的软倒,杜蔚国侧身伸手扶住他,递给身后的雷娜。 “啧啧,地道的八极拳,港岛白玫瑰理发店,有意思。” 杜蔚国嘴角一扬,自言自语,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家理发店的招牌,他想到了一种非常有趣的可能性,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理发店的一楼大概有80平米左右,收拾的干净利落,靠墙摆放着半身镜,转椅之类理发家伙事,像模像样。 前边摆着一个吧台,后边有楼梯连着二楼,有个门帘遮挡,看样子楼上应该是住人的。 杜蔚国脚步从容的走了进来,雷娜跟在他的身后,把那被打晕的小伙子放在了椅子上安置好。 回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还非常专业的拉下了遮光的帘子。 “小五,不是让你去买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此时,一道浑厚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伸手撩开门帘,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 这个男人大概40几岁的年纪,面容英俊,身形挺拔如松,神态从容。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黑色的西裤笔挺,皮鞋锃亮,留着整齐的偏分,一丝不苟。 看见杜蔚国和雷娜,还有瘫在椅子上的小五,这男人的表情纹丝不动,依然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只是瞳孔略微收缩。 男人走下楼,不慌不忙,在吧台上拿起一个烟盒,掏出一根香烟,划了火柴点着。 姿态悠闲的吐出烟气,慢慢的坐到一把椅子上,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语气沉静: “雷娜,卫斯理,你们千万百计的找到我,就是为了钓鱼那个叫白渐的家伙吧?” 雷娜目光闪烁,并没有说话,只是侧脸看了杜蔚国一眼。 杜蔚国神色不动,好整以暇,也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帅气的中年男人: “鼹鼠?我本来还以为伱应该是个老头子呢,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帅气的理发师。” 杜蔚国和这个外号鼹鼠的男人一样,对话说得都是地道的普通话,鼹鼠笑了: “嘿!多谢抬举,要说咱这武器买卖吧,也就听着牛皮,其实真正搞起来,特别的不好弄。 三年不开张都是常事,我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平日里总要有个吃饭的营生不是?” 杜蔚国也笑,环顾四周,语气轻松,如同和老朋友聊家常一样: “嗯,您这店收拾的不错,鼹鼠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白渐有没有联系你?” 鼹鼠瞥了他一眼,抽了一口烟,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语气变得有些揶揄: “呵!我说卫斯理小兄弟,恐怕你这次是让雷娜这个外国娘们给摆了一道。 我自从出道以来,从来都不做和内陆有关的生意,也不接内陆的生意,这在圈里,是个公开的秘密。” 就在此时,雷娜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把手枪,指着杜蔚国的后脑,语气略显焦急: “卫斯理,你别听他胡说,他是在挑拨离间!” 杜蔚国连头都没回,语气有点戏谑: “雷娜,你现在用手枪指着我的后脑勺,然后让我相信你,这个要求可是有点难啊?” “噗呲!” 鼹鼠笑了出来,雷娜脸色一冷,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 “卫斯理,我不想伤害你,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但是这个鼹鼠,是我们的头号通缉犯,我必须带走。” 雷娜摊牌了,不装了,杜蔚国嗤笑了一声,语气愈发戏谑的调侃道: “呵!我说雷娜,既然你要抓他,那你用枪指着我的后脑勺,是几个意思啊?” “呃~” 雷娜表情一囧,一时语塞,在她的潜意识里,杜蔚国实在太强悍了。 她做套坑了杜蔚国,难保他恼羞成怒,出手直接弄死自己,所以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此时,杜蔚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准备转身过来。 “不许动!” 雷娜厉声呼喝,她心里有些慌乱,不过手里的枪,依然稳稳的指着杜蔚国的后脑。 按住扳机的手指,由于用力过猛,都已经变成青白色。 不过杜蔚国依然还是不管不顾,慢慢的转过了身体,直视着雷娜的眼睛,语气揶揄: “雷娜,你怎么没有扣动扳机呢?我们才相处不过短短2天时间,睡过一次,你难道已经爱上我了?” 雷娜白了他一眼,无力的垂下了手里的枪,语气沮丧: “别臭美了,卫斯理,我就是不想因为鼹鼠杀你,再说,我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白渐。” 理由多少有点牵强,不过倒也说得通,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杀你了。 雷娜,你应该感谢自己的决定,你救了自己一命,这把破枪,赶紧扔了吧!” 一听这话,雷娜目露惊诧,连忙举起手里这把手枪仔细的查看了一下。 这把手枪,是雷娜从那个那个被杜蔚国打晕的店员腰后摸出来的。 虽然一个理发店的店员随身带枪,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毕竟是武器掮客鼹鼠的马仔,也算有情可原了。 雷娜也是一个高手,如果手枪没有子弹,她一入手就能发现,这把枪显然不是。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把手枪的保险撞击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扭变形了。 这样自然也就无法激发了,雷娜气急败坏的手枪扔到地上,嗔怪道: “哼!卫斯理,你居然故意试探我?你好阴险!” 杜蔚国脸上的笑容收敛,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雷娜,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使用其他办法联系你的组织?” 雷娜目光游移,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终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联系了。” “是下午你独自去候船大厅查看储物柜的时候?” 雷娜表情无奈的点了点头,杜蔚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搭理她。 “啪啪啪~” 鼹鼠轻轻的拍了拍手,语气当中充满了赞赏: “了不起,能把雷娜玩弄于股掌之中,厉害!能让大名鼎鼎的海蛇舍不得下手的,卫斯理,你应该还是第一个。” 雷娜在杜蔚国身后不满的撇了撇嘴,狠狠的剜了鼹鼠一眼,杜蔚国笑呵呵的: “海蛇?啧,这外号可是真土气啊!行了,鼹鼠,我也不说废话,你能不能帮我把白渐这个混蛋挖出来?” 鼹鼠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把烟头扔在烟灰缸里,耸了耸肩膀,表情变得市侩,语气变得油滑起来: “嘿嘿嘿,老板,你知道的,我呢,只是一个生意人~” 杜蔚国撇了撇嘴,丫的,怎么戏这么多,原来你是这样的一线天啊? 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表演,语气非常豪横: “没问题,多少钱都好说,我们不差钱,这笔佣金,财大气粗的军情6处自然会付!” 雷娜一听这话,顿时原地炸毛: “哈?卫斯理,你说什么?你想搞死我吗?鼹鼠他可是我们的通缉犯,你让我付给他佣金?” 杜蔚国理直气壮的说道: “海蛇小姐,港岛,可是你的地盘,我们现在也在执行你的任务,你也不想这件事拖得太久,让港岛变成我和白渐的战场吧?” 雷娜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老娘的外号是贝尔彻海蛇,不是海蛇!卫斯理,你最近抢了那么多钱,这笔佣金你就不能付了吗?” 鼹鼠笑呵呵的,语气轻松: “二位老板,要不你们两位先商量着,我上楼吃个饭之后再下来?” 片刻之后,白玫瑰理发店,二楼,小方厅。 餐桌上摆着一个铜火锅,咕嘟咕嘟的正冒着泡,港岛这边的习惯是打边炉,往往用的都是砂锅。 但是鼹鼠用的却是地道的四九城铜火锅,而且还是紫铜的,讲究! 杜蔚国毫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羊肉片,放在铜锅里涮了几下,捞起来蘸了点麻酱,塞进嘴里。 大快朵颐,满嘴肉香,吃得香甜极了。 鼹鼠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揶揄: “怎么岔?爷们,我这铜锅涮肉还算地道吗?有没有点四九城涮肉张的神韵?” 鼹鼠居然还会地道的京片子,杜蔚国嘴里都是羊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紫铜火锅,果木炭,倒是对味,就是这羊肉的味道相当一般,没有咱们锡盟草地羊肉的那股香味,不过也算凑合了。” 鼹鼠眼角蕴含笑意,撇了撇嘴: “啧,没想到啊,卫斯理,你还是个吃家呢?来,尝尝我这竹叶青酒加冰。”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白瓷酒壶给杜蔚国倒了一杯酒,杜蔚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嗳,卫斯理,你~” 雷娜都没来得及阻拦,杜蔚国就已经喝了下去,她不禁眼皮直跳,我尼玛,这家伙倒是百无禁忌,没有一点身为特勤的觉悟。 鼹鼠也是饶有兴趣,语气揶揄: “爷们,你就不怕我在酒里给你下药?” 杜蔚国哈了一口酒气,砸吧砸吧嘴: “啧!鼹鼠,您这竹叶青加冰,不就汾酒为底酒制成的一种露酒吗?不太够味,不过总算比寡淡无味的米酒强些。” 杜蔚国只字未提下药的事情,只是品评酒水的味道,他不是托大,确实百无禁忌。 眼前这个男人,大概率就是那位八极拳宗师一线天了,他和杜蔚国之间没有过节,不至于下药。 就算万一,按照杜蔚国现在的超人体质,以及中级自愈技能,别说是迷药毒药。 就算是剧毒的氰化物,他都不至于殒命,顶多是拉个肚子罢了。 而且杜蔚国也有充分的把握,在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前,他可以弄死任何一个对手。 别说是八极拳宗师,就算是黄飞鸿也不好使! 一听这话,鼹鼠眼神明亮: “行家啊!” 杜蔚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滋味,长出一口酒气,神情多少有点落寞。 这竹叶青的喝法和常识,还是之前花飞三教给他的,不过花飞三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团飞灰,烟消云散了。 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世界上一样,鼹鼠看杜蔚国的神色有异,语气淡淡的: “怎么?看你这架势,睹物思人,喝这竹叶青,想起故人了?” 杜蔚国叹息一声,起身给鼹鼠倒了一杯酒,随手给雷娜也到了一杯,语气感慨: “嗯,确实,不过斯人已逝,往事不必再提,来,我们满饮此杯,敬那些无名无姓的朋友。” “无名无姓的朋友~” 鼹鼠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眼神闪动,似有所感,就连雷娜都是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 吃火锅的三个人,都是隐蔽战线的精锐,人家一线天年轻时候可是统字头的精锐,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生离死别。 必然都有痛死战友同伴的经历,这句话算是触碰到了大家伙的痛点,感同身受。 “干杯!” 鼹鼠举起酒杯,和杜蔚国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小时之后,雷娜满脸通红,脑袋顶在桌上,一上一下的,嘴里嘟囔着: “卫斯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要不是老娘打不过你,我一定狠狠的揍你一顿!” 这竹叶青绵里藏针,入口绵柔,后劲十足,雷娜酒醉上头了,杜蔚国挑了挑眉头,鼹鼠一脸揶揄的朝他挤了挤眉头: “唉,年轻真好啊,还可以使用美男计,这英吉利娘们,恐怕是对你动心了!犯了兵家大忌。” 雷娜喝得迷迷糊糊的,居然接上了这句话: “呸!我才没有动心呢!卫斯理,我跟你说,别瞎自恋,老娘睡过得的男人,没有100,也有80,你只是其中一个~~” 好家伙! 杜蔚国眉头一皱,直接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大拇指按住了她的颈动脉,很快,雷娜就发出均匀的鼾声。 鼹鼠面带微笑: “走吧,咱们去阳台吹吹风,散散酒气。” 他的这个二层公寓,有个朝北的阳台,他给杜蔚国递了一支烟,杜蔚国接过来瞥了一眼,骆驼牌香烟。 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制烟盒,打开之后,抽出一根烟递给鼹鼠: “尝尝,特供过滤嘴!” 鼹鼠饶有兴趣的接了过来,没有马上点燃,先是闻了一下烟杆,然后就着杜蔚国的打火机点燃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烟气,鼹鼠品味了好久,语气唏嘘: “滇省西北的烤烟,最上品的烟叶子,地道!我都十年没抽到这么好的烟叶了,今儿我算是得了着。” 一听这地道的四九城话,杜蔚国笑了,直接把烟盒递给他: “里边还有几根,你就留着抽吧。” 摩挲着烟盒,鼹鼠的目光遥远的望向远处的灯火点点,语气也变得沧桑起来: “现在,北边到底怎么样了?” 杜蔚国吐出一口烟气,也把视线投向北方,语气淡淡的: “依然还不算富裕,困难很多,大多数人还都徘徊在温饱线上,不过,饿死冻死的事情,已经几乎绝迹了,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杜蔚国说得非常实在,毫无美化粉饰,鼹鼠面露笑容点点头,语气沧桑: “真好。 杜蔚国也跟着点了点头:“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鼹鼠转过身,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卫斯理,我很欣赏你,你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痛快!我以前也有一个诨号,叫一线天。 当年倒是弄死了很多小日子,不过最近十几年一直都在港岛混活,孤魂野鬼一样。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呵,也不怕你笑话,史密斯那头蠢猪,我是真的没敢动。” 果然是你,一线天! 杜蔚国充分理解他的处境,他现在身后根本就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背景支撑。 所以只能在夹缝中求活,那些强大的势力,他自然不敢硬钢。 “我明白,我听说过你,真的,在我心里,在我的立场上,你都是英雄!” 一线天笑了,非常开心的笑了,眼睛依稀有泪光闪动,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一线天把烟头弹飞,语气笃定: “这次解决那个叫白渐的败类,我会帮你。”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饱含歉意: “抱歉,这次我被雷娜这娘们阴了一手,你已经露相了,我暂时不会杀她,以后也不一定,所以,你连夜走吧。” 鼹鼠洒然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的事,你就放心吧!雷娜这娘们,她并不是为了抓我,而是想要买我手里的货。 其实卖给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无非就是少赚一点,她们以后还得保护我呢。”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丫的,贵圈真乱,还真是只有利益,没有一点立场啊。 与此同时,荃湾码头不远处的一间破旧民宅里,这里一户渔民的家,两口子都出海打渔去了,家里没人。 房间里没有开灯,白渐摸黑给肩膀换了伤药,疼出了一脑门的大汗,他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嘴唇苍白,脸色发青。 他的伤口感染发炎了,已经发烧了,从兜里掏出两片盘尼西林,生生的咽了下去。 白渐挣扎起身走到床前,拿起一个落满灰尘的牛皮纸袋,掏出里边已经完全冷硬的猪油糕。 这玩意是他在这间房子里翻出来的,看架势应该是主人家不舍得吃的。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猪油都已经凝固成白色的颗粒。 白渐狠狠的咬了一口,努力的咀嚼着,根本就不敢生火,所以连口温水都没有。 海边的冷水细菌太多,他也不敢喝,只能干咽下冷硬的猪油糕,噎得他嗓子生疼,不由的咳嗦了两声。 白渐心中有些悲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他当下的真实写照。 他之前在九龙城寨,一把大火直接弄死了几十个古惑仔,原本以为会吓退义子头。 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遇见了硬茬,对方老头居然十分硬气,不仅没有退缩,甚至还直接开出了20万的暗花悬赏追杀他,死活不论。 而且由于他的缘故,杜蔚国直接在港岛大开杀戒,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把他的准客户弄死了一大堆。 杜蔚国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露过真相,之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画像。 但是他白渐的清晰照片却是铺天盖地,所以这些情报势力如今也好像发疯一样的搜寻他。 还有港岛警方,最近也是楚楚欲动,整个港岛,黑白灰三路人马都在疯狂的找他。 屋漏偏遇连绵雨,最关键是他现在还受伤之后感染发烧了,身体虚弱的几乎不能动弹。 只能好像一条野狗一样,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 呵,男人! 自从港岛暴雨,杜蔚国和白渐在长街对射之后,香江居然陷入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再无波澜。 三天后,下午,九龙砦城的外围,一家由天竺人开设的活鱼店。 店外的档口,几个阿三正在卖力的干活,他们手里的杀鱼刀上下纷飞,动作麻利,技艺娴熟。 鱼鳞如同雪花一样飞舞,很快就把一条鱼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已经剔了下来。 这间档口对面的马路,大概200米以外的鸽子笼高楼上,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里。 雷娜肩膀上架着一把ssg69狙击步枪,此刻,正透过瞄准镜,认真的观察着对面的鱼档。 雷娜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不过嘴里却都都囔囔的: “卫斯理,我们好像傻子一样,已经在这里蹲守了整整3天了,这个该死的鼹鼠是不是晃点咱们啊?” 杜蔚国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道: “不会,于公于私,他都没理由撒谎欺瞒我们。” 雷娜哼了一声: “那可说不准,你们华夏不是有句谚语叫人心隔肚皮,再说了,这样盯守真的好累啊!” 杜蔚国瞥了雷娜一眼,点上一支烟,吐出嘴里的烟气: “拜托,雷娜小姐,这只是最简单的监视工作,作为最顶级的世界级特勤,专业点好不好?”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反驳: “大老,就因为我是顶级特勤,我们平时都是小组活动,盯梢这种枯燥之极的粗活笨活,都是有马仔负责的好吗?” 还马仔,这外国娘们果然算是精熟我大华夏文化,杜蔚国嗤笑,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我们现在不也是小组活动吗?我们也是有分工的,你守白天,我守夜晚。” 雷娜没好气的抱怨道: “哼!你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压榨,不平等条约,白天人来人往,晚上街上根本就没人,自然好监视。” 杜蔚国轻笑,把烟头熄灭:“呵,让你晚班,你能看见吗?” 雷娜被怼的哑口无言,低声都囔道:“哼,能夜视了不起啊?” 她和杜蔚国斗嘴,并不是真的因为无聊,而是在慢慢渗透,试探着获取一些信息,然后不断加入一下心理暗示,这可是她的业务专长。 收获是有的,比如杜蔚国夜视,远视,动态视力的特殊能力上限,她现在就非常清楚。 当然,这个部分也是杜蔚国特意让她知道的那部分上限而已。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没那么容易上钩,之所以陪她虚与委蛇,单纯是打发时光而已。 “雷娜,距离米国的和东瀛的据点被拔,已经差不多一周时间了,他们新的负责人应该已经到了吧?” 雷娜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么快!卫斯理,你知道吗?二战之后,他们捡了大便宜,吃到了最大的红利,成了超级大国。 成天指气颐使,一直以来都骄傲自大惯了,这次突然吃了大亏,肯定措手不及。 这群眼高手低的家伙,工作效率最是低下,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未必能搞清楚事态,现在本土出发的调查组估计都还没到大使馆呢!” 雷娜停顿了一下,撩了一下垂在脸上的头发,接着说道: “至于东瀛,那就更没可能了,连他们的主子都被你锤爆了,他们现在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现在应该正在观望主子的态度呢!” 雷娜对这两方势力的评价充满了轻蔑不屑,半真半假,一来明显是为了刻意迎合杜蔚国的喜好。 另外一方面,是她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杜蔚国嘴角轻扬,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比较相信雷娜的意见的,毕竟她才是资深的国际间谍,同时也是港岛的地主。 这白渐的这个问题上,她和杜蔚国的立场可是一致的,所以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撒谎。 不过就算如此,杜蔚国也必须要加快速度,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 万一真的让白夜这厮做成了这桩买卖,那他可就成了民族罪人了,这个锅实在太大,他真的背不起! 此时,这家鱼档的路口,一台出租车慢慢的停了下来,驾驶员是一个白头发的半大老头。 他正在驾驶室里抽着烟,仿佛在等什么人,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9点方位,红色计程车,白发老头,出现嫌疑人。” 雷娜突然语气一凛,杜蔚国如同瞬移一样,一个滑步瞬间来到窗口,不过此时,那个白发老头已经扔掉了烟头,发动汽车离开了。 杜蔚国只来得及看见他一个侧脸,就失去了射击视野,只能无奈的慢慢放下了手里的ak步枪,长出了一口气。 该死!这个白渐简直就成精了,滑不熘手,居然又让他跑了。 雷娜扶着狙击步枪站起身,扭了扭脖子,语气怏怏的: “他停车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相貌,不过应该就是他,典型的特勤做法,停留观察的时间,总共都不超过15秒。” 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平静: “继续监视吧,万一他一会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呢?” 一听这话,雷娜的脸色顿时一垮,整个丰腴的身体都倚在杜蔚国身上,咬着嘴唇撒娇: “大老,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连续盯了3个小时,我的脖子都已经僵硬了,而且肚子也是饿得不行,能不能歇一会啊?” 其实她和杜蔚国都是门清,像白渐这样的高手,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来同一个地方踩点的。 一定会在不同的时间段,重新变幻其他妆容再来,这可是特勤工作的基本流程。 雷娜这妖精一边说一边还用身体蹭啊蹭的,杜蔚国心头火气,一把揽住他的腰肢,把她横抱起来,朝着里边卧室走了进去。 旖旎之声立刻就响了起来,久久不散。 万字省略之后,雷娜懒洋洋的躺在杜蔚国的胸膛上,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一道伤疤,语气慵懒的说着: “卫斯理,像你这样的身手,居然也能受伤吗?那天你连续击落了我的子弹。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还有那个白渐,他的枪法也是超人级别的。 卫斯理,你们华夏特勤难道都是超人吗?还是你们有什么特别之处?” 雷娜这婆娘,又特么开始套话了,还是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杜蔚国嗤笑一声: “是啊!雷娜,我们华夏有个龙组,网罗培养的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奇人异士,我和白渐就都是龙组出身的。” 雷娜一听这话,顿时脸就黑了,不由的撇了撇嘴,淦!还龙组,骗鬼呢啊?老娘还特么是圆桌武士呢。 她自然知道杜蔚国是在鬼扯,如果华夏真有这么一个成组织成建制的机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雷娜无奈的转移了话题: “卫斯理,这个白渐,你要是直接开枪击毙他,万一东西不在他的手上怎么办?” 杜蔚国支起身体,叼了一根烟卷,点上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说来也怪,但凡是吸烟的人,平时的烟瘾咱们不说,但是有几个时刻是一定要抽的。 饭后,便中,事后! 雷娜仰着脖子,瞪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如同小猫一样看着他,杜蔚国长长的吐出如同长箭一样的烟气,语气揶揄: “无所谓啊,雷娜,你觉得白渐如果被人干掉了,那么他刻意藏起来东西,别人能找的到? 像他这样的身手,我是真的没有本事生擒活捉,只能赌赌运气了,要不你试试看?” 安装最新版。】 雷娜语气娇蛮: “中国有句古话,提上裤子不认人,你这还没穿裤子呢,就想让我送死,呵,男人!”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有点懵了,雷娜这娘们,这汉语实在是太牛皮了。 各种谚语,俗语都是信手拈来,绝对是过了专业八级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杜蔚国倚在窗户边上,一面嗦啦着方便面,一边悠闲的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也难怪雷娜如此不忿,杜蔚国值班实在太惬意了,跟特么看风景,开玩笑似的。 雷娜此时穿着清凉,正坐在桌子上吃面,满眼羡慕的看着杜蔚国。 作为特勤,这远视加夜视的特殊能力,真的是太实用了,简直就是必备的技能。 “卫斯理,我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也算是同袍了吧,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真实名字啊? 万一以后环境变了,我想你了,还可以去四九城找你。”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被呛到了,面条噎得他差点直接窒息,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 刚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凛,暴喝一声: “爬下!” 雷娜不明所以,不过身为顶级特勤,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个闪身就滚到了里间。 于此同时,杜蔚国勐地端起手里的步枪,对着门外就是一个点射。 “塔塔塔,轰!” 一声巨响连枪声都遮盖住了,房间的大门勐地朝里边飞了进来,一个浑身都被漆黑铁甲包裹的人形。 如同地狱恶鬼一样,勐的朝房间里冲了进来。 ak步枪的子弹精准的打在他的脑袋上,他的脑袋居然只是微微的晃了两下,毫无影响的继续朝着杜蔚国勐扑过来。 这家伙低着头,如同一头犀牛一样,冲了过了,同时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 十指都是闪烁着寒芒的钢铁利爪,朝着杜蔚国胸腹之间狠狠的掏了过来。 杜蔚国一个矮身翻滚,间不容发的躲了过去。 “哗啦!” 铁质的窗灵,如同是纸湖的一样,瞬间就被他划得七零八落,露出一个大洞。 杜蔚国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这玩意他之前就经历过,是特么分明就是“甲胃行尸”! 只不过这玩意也升级了,包裹了真正的可以防弹的铁甲。 这甲胃行尸一击不中,腾得转过身体,灵活的不像话,又朝杜蔚国勐冲过来。 这家伙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藏住了眼睛,只把包裹着身体的黑色甲胃露了出来。 即便是杜蔚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也施展不开,属于老虎咬王八,无处下口。 此时,这铁甲行尸已经扑到他的跟前,电光火石之间,杜蔚国一个矮身紧接贴地滑铲,狠狠的蹬在了这家伙的小腿上。 杜蔚国如今的力量不可小窥,这一脚也是用了全力的,这个铁壳王八失去平衡,立足不稳,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脆弱的砖墙,瞬间倒塌,烟尘四起,这铁甲行尸才刚刚爬起来,一道暗澹的寒芒一闪而逝。 “噗!” 小唐刀无比精准的插在了他的眼睛当中,深可没柄,这家伙当时就浑身僵直,一动不动,仰面栽倒。 杜蔚国快步上前,拔出小唐刀,甩了一下刀柄上的黏液,雷娜灰头土脸,胆战心惊的从里间走了出来。 拍着雄伟的胸膛,心有余季的说道: “卫斯理,这是什么玩意,我难道是不小心卷入你们超人类之间的战争了吗?” 此时,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把左邻右里都吵了出来,杜蔚国连忙用衣服挡住脸,语气凛冽: “马上穿衣服,挡住脸,赶紧离开这里!” 雷娜看杜蔚国的语气不善,连忙跑回房间,飞快的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5分钟之后,这个房间燃起大火,滚滚浓烟,还伴随着一股无法描述的臭味。 对面鱼档,几个阿三也跑出来看热闹,鱼档的二楼窗户也被推开,一个眼神阴蛰的中年人露出头来。 “砰!” 一声枪响,他的脑袋直接被打爆了,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惊慌失措,尖叫着四散跑开。 杜蔚国一脸从容的把手枪收了起来,混在人群当中悄然远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杜蔚国和雷娜必然已经暴露了,自然也就没办法继续监视这个阿三掮客。 像他这种祸害,当然也不能留给白渐联系,二话不说,直接打杀才是最好的办法。 街边停下一辆灰扑扑的丰田轿车,杜蔚国上了副驾驶,雷娜语气感慨: “卫斯理,你的枪法,简直就是技近于道了,如果一旦被你盯上了,相信无论是谁,都会打爆脑袋,绝无幸免。”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所以啊,雷娜,千万别被我盯上。” 雷娜撇了撇嘴,语气不忿:“现在去哪啊?还找那个鼹鼠吗?” 杜蔚国摇了摇头,瞥了雷娜一眼,语气戏谑: “雷娜,你跟我说过,你其实在港岛挺有能量的对吧?” 一听这话,雷娜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都有点磕巴了: “你,你要干什么?” 杜蔚国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带你见一见世外高人!” 第六百二十一章 九叔出山! 翌日,天才蒙蒙亮,和喧闹无比,沸反盈天的港岛不同,远离尘嚣的大屿岛却是一片宁静祥,风平浪静。 九叔才刚刚打开房门,正准备出门去倒膈夜的尿盆,就看见杜蔚国正一脸笑容的倚在家门口的土墙上。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垂头丧气,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的妖艳外国婆娘。 “你,你~” 看见杜蔚国,九叔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他并不知道杜蔚国的名字,但是这家伙突然出现在眼前,即使见过大风大浪的九叔都有点发憷。 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标准的过江勐龙。 如同是瘟神一样的人物,上次他就把港岛折腾的天翻地覆,一片狼藉。 这才时隔不久,居然又卷土重来了。 九叔心里清楚,这家伙必然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而且他的出现,必然是伴随着血雨腥风。 杜蔚国却丝毫都没有作为瘟神的觉悟,看见九叔,顿时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九叔,好久不见,您老看起来还是这么有精神啊?” 九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回身关上家门,显然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让杜蔚国进门。 九叔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你小子怎么又跑到香江来了?最近港岛和九龙那边闹得翻江倒海,乌烟瘴气,都是你搞出来的状况?” 杜蔚国坦然的点了点头,毫不避讳: “嗯,港岛现在闹哄哄的局面,就算是因我而起吧,九叔,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但凡我动的,都是该死的杂碎。 我在港岛的时候,手里绝对没有错杀过一个好人,更没有波及过无辜市民!” 九叔冷哼一声,语气有些愠怒,毫不犹豫的拆穿了他的老底: “呵呵!是吗?我收到消息,昨天晚上,九龙城寨的一间楼房发生剧烈打斗。 一男一女杀人之后放火,这事是你干的吧,九龙城寨放火!你还说你没有波及无辜市民?” 九叔停顿了一下,瞥了杜蔚国一眼,接着说道: “还有,当晚,几乎同一时间,距离纵火公寓大楼的几百米外,街上一个天竺的鱼店老板。 也被人枪杀了,这个桉子,恐怕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人家九叔虽然混得不太得意,好赖也是一名警察,虽然窝在鸟不拉屎的大屿山做一名巡警,但是警方的内部通报还是可以收得到的。 “呃~” 大意了! 杜蔚国实在是没想到打脸居然来的这么快,老脸一红,只能撇了撇嘴,强行辩解: “九叔,昨天晚上这件事确实是我干的,但是我可没有像警讯上说得那样杀人放火。 昨天晚上我遇见的是个铁甲行尸,九菊一门阴魂不散,所以我才会来这找您的。 至于那个天竺的鱼档老板,就是个武器掮客,还倒腾过沙林毒气,不是什么好鸟!” “嗯?铁甲行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仔细说说~” 一听这话,九叔顿时眉毛一竖,目光闪烁,来了兴致。 嘿!上钩了,杜蔚国嘴角一勾,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狐狸似的,语气揶揄: “九叔,咱们就这样,站在你家门口说啊?我们可是连夜游泳过海而来~” 杜蔚国和雷娜身上干爽无比,这话明显是特么扯澹,不过九叔浓眉一皱,砸吧了一下嘴巴,略微沉吟: “走吧,进屋去说!” 说完之后九叔就推开了家门,当先走了进去,杜蔚国对着雷娜飞了一个眼神,雷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杜蔚国笑呵呵的跟着走了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九叔的身边,他总是感觉莫名的心安。 这恐怕算是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吧,虽然现在的杜蔚国已经强大到无惧神鬼的地步。 九叔家里不大,是个上下两层的小木楼,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檀香的味道,总面积大概能有7,80平米。 一楼的门厅里供奉着三清神龛,连着一间厨房和小饭厅,二楼隔成了两间,作为卧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九叔家的陈设简单,甚至说有点简陋,和上次杜蔚国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 九叔把他们两个让到了饭厅之中,压低声音,语气澹澹的: “我们家里的地方小,条件简陋,也没有客厅,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雷娜自言自语的低声都囔了一句:“确实有点小,还不如在外边聊了。” 杜蔚国扭头,用冰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雷娜顿时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杜蔚国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九叔的厨房。 略略有些发黄的墙壁,居中是一张实木方桌,四把椅子,青砖砌成的灶台连着靠墙的碗柜。 房间收拾倒是挺干净,但是家具陈旧,有些甚至都是民国样式的,木漆都已经有些斑驳。 由此可见,九叔的日子,显然过得并不算富裕,非常的拮据。 九叔端了两杯白水放在桌子上,毫无羞赧之色,语气坦然: “家里没有开水,不能沏茶,只能用白水招待你们了。” 雷娜一看眼前的白水,忍不住轻轻的用手肘碰了碰杜蔚国,低声抱怨道: “拜托,卫斯理,我们可是大半夜就跨海过来了,连早饭都没吃,咱们不能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吗?” 杜蔚国无奈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大小姐,我们来大屿山可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来旅游度假的,你就不能消停点。” 九叔不着痕迹的瞥了雷娜一眼,心里多少有点好奇她和杜蔚国之间的关系。 他大概知道杜蔚国的身份,是从内陆过来执行任务的,当下,内陆和西方世界的关系紧张,这可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杜蔚国这样的煞神和雷娜这样一个气质犀利的洋婆娘搅在一起,这组合多少有点古怪。 不过九叔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颇有城府,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却并没有发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像杜蔚国这样的人,秘密尤其多,好奇害死猫,九叔深谙这个道理。 “小兄弟,你还是和我说说这个九菊一门,铁甲行尸的事情吧。” 杜蔚国喝了一口白水,点了点头,给九叔递了一根烟,帮他点上之后,沉声说道: “九叔,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正在九龙城寨办事,突然房门被撞飞了,闯进了一个全身都包着黑色铁甲~” 杜蔚国把昨天晚上在九龙城撞见铁甲行尸的事情,事无巨细,原原本本的和九叔说了一遍: “九叔,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就想问问您,它们到底是如何找到我的?定位居然如此精确!”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九叔浓眉紧皱,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语气非常凝重: “唉,上次你来港岛,不是在阴宅弄死了一个东瀛女人,打断了她的摄魂术,还抢走了他们九菊一门的宝贝九幽梭。 我上次就已经提醒过你了,以后尽量不要回到香江,必然是麻烦不断。 那娘们临死前对你施展摄魂邪术,虽然被你强行打断了,但是却留下了印记,会被她们门里的高手感知到。” “叮!” 杜蔚国此时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一听这话,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顿时如同刀剑出鞘一样凛冽。 我尼玛,这个劳什子九菊一门,还真是特么的属狗皮膏药的,一旦粘上,就如同跗骨之蚀一般,没完没了。 丫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了,既然你们阴魂不散,老子就好心送你们早日登仙! 想到这里,杜蔚国身上不由自主的升腾起澎湃的煞气,语气变得凌冽起来: “九叔,我这次来大屿山,就是想麻烦您一件事情,请你帮忙对付这个什么九菊一门的东瀛杂碎。 您能不能还像上次一样,给我指个路,让我反过来也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九叔被杜蔚国的冲天煞气惊得浓眉一挑,后背发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他作为修士的自然感应。 九叔语气凝重:“你是想~”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语气无比沉静: “没错,九叔,我这次来港岛,本来是有要事在身,压根就没空和他们扯皮。 但是这群该死的魑魅魍魉却突然蹦出来,容易坏了我的大事,所以我想找到他们,一劳永逸。” 杜蔚国的语气凛冽,杀气腾腾,九叔自然知道他没有吹牛,而是真的要大开杀戒。 “这次恐怕是不行了,上次能找到对方,是因为当时行尸伤了小廖,有迹可循。 而且对方大意,所以才能顺藤摸瓜找到阴宅,这次你们毫发无伤,我也没有办法~”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 “九叔,那就请您出山,和我一起回港岛,他们肯定还出手会袭击我,到时候就有线索了。” 九叔的眼神有些闪烁,低头沉吟不语,他的心里有牵绊,不想卷进这件是非当中。 事态闹得这么大,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贸然参与进来,会死! 雷娜此时再次用手肘轻轻撞了杜蔚国一下,插了一句嘴: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明明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杜蔚国现在有点暴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不过吐出一口烟气,压住了火气,耐心解释道: “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个黑色的铁壳王八,根本就不是人,是被用秘法控制的尸体。 控制它们的是一个东瀛邪术门派,叫九菊一门,我上次来港岛的时候,和他们结了梁子。” 雷娜好看的碧绿眼睛瞬间睁大,愣了好一会,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控制尸体?死灵法师?东瀛邪术?卫斯理,你确定你不是在给我讲科幻故事?”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语气有些无奈: “雷娜,拜托,你也是顶级特勤,怎么跟我混了几天就变成了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 你用自己的专业来判断一下,到底什么人能顶住3米之内,ak步枪的近距离点射。 就算他带了足够结实的钢盔,巨大的动能也能把颈椎打断!” 雷娜琢磨了一下,依然语气惊诧: “即使这样,操纵尸体这个说法,也太令人惊讶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随即雷娜瞄了低头沉吟的九叔一眼,语气有点怯怯的,压低声音用英文问道: “那这个人,也是死灵法师?” 杜蔚国被她逗乐了:“不是,九叔是正道修士,和这些邪派势不两立的。” 雷娜捂着嘴: “不可思议,卫斯理,你确实你和我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吗?你说的这些事,都像是科幻的情节。” 杜蔚国熄灭烟头,嗤笑一声: “少见多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们西方不就有吸血鬼和狼人嘛,这算啥啊?我还见过动物口吐人言,会使用精神幻术呢!” 说到这里,九叔突然抬起来头,语气疑惑: “小友,说起来,我确实有点事,非常好奇,上次见你,煞气冲天,命格坚硬,但是却没有丝毫修炼过的痕迹。 可是这次见你,神光内敛,神庭之中仿佛有罡气护体,这是为何啊?莫非是有绝世高手给你灌顶?”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丫的,不是绝世高手,而是系统爸爸给我加了精神力buff! “九叔,我这段时间确实有一些玄妙的经历,不过您说的这些我并不懂。” 九叔点点头,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想深究: “小友,我是学茅山道的,而且还是警察,按理说,除魔卫道,责无旁贷,可是我家里有些~” 杜蔚国抬起手,直接打断了九叔的话,语气很诚恳: “九叔,我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打扰了。” 杜蔚国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等一下!” 九叔追了上了,语气略微有些羞赧: “小友,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家里有个孩子,是我哥哥留下的骨血,我怕我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没了着落。” 杜蔚国笑了,拉过来始终打酱油的工具人雷娜: “九叔,给你隆重介绍一下,雷娜小姐,这位可是大人物,在港岛,就没有她摆不平的事情!” 一听这话,雷娜的脸色顿时就黑得好像锅底一样! 第六百二十二章 神通广大的雷娜 图穷匕见,杜蔚国今天之所以把雷娜带来,就是为了给九叔解决后顾之忧的。 换一个说法,就是断九叔的后路。 九叔可是茅山道的传人,玄门正道,对付九菊一门这样祸乱天下的邪门歪道属于他的本分。 同时九叔还是一名警察,杜蔚国把雷娜叫来,就是为了从官面上彻底解决他。 千万不要小看雷娜这婆娘的能量,她可是军情六处驻亚太区的负责人,属于特权人士,权利大的没边。 别说九叔只是大屿山区区一个军装巡警,就算是香江警务处长见到她都得客客气气。 说实话,杜蔚国今天确实是对九叔是用了套路,满满的全都是算计。 今天就算是九叔张口拒绝,杜蔚国也会通过雷娜给港岛警队施压,强征九叔来给他帮忙。 强按牛头硬喝水!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对付精通控尸的九菊一门,杜蔚国其实毫无惧意,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毕竟都是经验值啊! 之前他和那个九菊一门的那个东瀛娘们交过手,也砍杀过劳什子的甲胃行尸。 无论是刀枪不入的行尸,还是他们诡谲过人的身手,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可是遇见杜蔚国,那可就不够看了,九菊一门唯一对他能够造成威胁的,无非就是那个劳什子摄魂术。 不过他现在有了心灵屏障这个保命神技,对这门邪术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只要是物理层面的攻击,杜蔚国毫无畏惧。 真正让杜蔚国在意的是白渐,这个家伙拥有不逊色于他的超级视力,是个恐怖的神枪手。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超级视力这个能力,看起来平平无奇,好像没有特别的牛皮,其实不然。 到目前为止,这个技能一直都是杜蔚国最强大的战斗技能,远视,夜视,动态视力结合在一起,无比强悍。 杜蔚国现在纵横天下,接近无敌的状态,也是统统构建在超级视力的基础上。 闪烁,自愈,以及变态的身体素质,无非都是围绕超级视力展开的辅助能力而已。 杜蔚国的这双眼睛,除了不能透视,其他的都是天眼的模板,牛皮的火花带闪电! 由此可见,同样拥有超级视力的白渐到底多可怕! 不仅如此,这个白渐还拥有野兽一样的危险感知能力,以及无比娴熟的特勤素养。 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心狠手辣,处事果断,绝对是个劲敌。 如果杜蔚国对战白渐的时候,这个九菊一门突然跳出来搅局,那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件。 会特么死人的! 杜蔚国可不想测试现在自己的身体素质外加自愈技能,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子弹,尤其大概率还是爆头的子弹。 回归当下,杜蔚国完全能理解九叔的想法,他虽然是个修士,但是生于斯,长于斯。 他有自己的生活和考量,如今的情况,杜蔚国和九菊一门把场面闹得这么大发,不死不休,九叔肯定不想参与到这些是非当中。 但是相比杜蔚国说肩负的任务来说,九叔的这些个人因素,他就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了。 这就是胡斐,老郭他们一再强调的,兹事体大,个人利益服从组织利益,为了任务不惜一切代价。 呵!不知不觉之中,杜蔚国就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憎的人。 中午,从大屿山返回港岛的轮渡上,杜蔚国站在甲板上,迎风而立,海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别有一番气度。 雷娜笑呵呵的凑了过来,态度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语气暧昧: “大老,我现在都成了你的马仔了,成天鞍前马后的,唯你马首是瞻,你感觉如何啊?” 杜蔚国扭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揶揄: “我说雷娜,你这中文水平绝对可以,堪称是成语小百科了!” “呵呵,是吗?我还学过女德经呢!” 雷娜的声音慵懒,碧眼之中充满了妩媚,笑得好像小狐狸一样。 雷娜这娘们绝对是个尤物,好像一条水蛇一样,紧紧的贴在杜蔚国的胳膊上,火辣的身材配合她充满诱惑的动作。 惹得船上的游客纷纷侧目,看杜蔚国的眼神,满是羡慕嫉妒,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饶是杜蔚国脸皮堪比城墙,也是稍稍感觉有点不自在,挑了挑眉头,挣开了雷娜的胳膊,虎起老脸: “你扭啥?身上痒是咋的?好好说话!” 雷娜轻轻的撇了撇嘴: “大老,我们昨天晚上算是彻底打草惊蛇了,估计现在全港岛的掮客都吓跑了。 而且咱们现在又惹了这个能够控尸的邪教组织,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长长的吐出压在胸中的一口浊气: “没错,咱们昨天晚上在九龙城寨大动干戈的,肯定是惊了白渐这个狡猾的家伙。 但是咱们顺手弄死了那个外号叫哈奴曼的阿三掮客,投鼠忌器之下,估计全港岛的军火贩子肯定都是望风而逃,要不就是深藏起来。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雷娜,这些掮客,既然我们现在找不到,那么白渐肯定就更找不到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现在急的应该是他。 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我可以抽出精力,赶紧解决掉这个该死的九菊一门。” 雷娜媚眼如丝,身体柔软的好像柳絮一样,再次紧紧的贴在杜蔚国的身上。 “卫斯理,你是我见过的最神秘,最强大的男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定居港岛? 华夏大地虽然广袤无垠,但是如果放眼全世界,这个舞台依然还是太小了~”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被逗笑了,笑得肆无忌惮,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家伙,雷娜这婆娘难道是失心疯了吗?无缘无故的,居然妄想要招揽他。 杜蔚国笑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伸手把眼角的泪水擦一下,饶有兴致的问道: “雷娜,你想要招揽我,那么代表伟大的日不落帝国,你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啊?”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 “卫斯理,无论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你能提出来,我就可以满足你什么条件!” 杜蔚国嘴角一勾,挑了挑好看的剑眉,语气戏谑: “是吗?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 雷娜知道杜蔚国肯定是没憋好屁,不过依然挺了挺胸脯,硬着头皮说道: “没错,无论什么条件,钱,女人,地位~” 杜蔚国抬了抬手,止住了雷娜的话头,表情变得正经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你们马上把香江归还给华夏,那么我从今以后,就是你们大殷帝国最忠诚的鹰犬走狗。” 雷娜顿时语塞:“呃~” 这天算是彻底聊不下去了,这特么都不算狮子大开口了,这叫痴心妄想! 杜蔚国冷笑一声,轻轻的推开雷娜,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变得冷冽起来: “呵!雷娜,收起你这些没用的小心思,你并不是这里的主人,这里可是华夏的土地,或早或晚,我们都要重新拿回来。 狗屁的日不落帝国,早就已经日薄西山,成了丧家之犬,成天只会躲在岛上搞风搞雨。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甚至就连你的小命,可都是一直攥在我的手里。” 雷娜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杜蔚国这几句话说的非常的不客气,又无比戳心。 相当于当面血淋淋的撕下了脸皮。 就算是雷娜的脸皮经历过专业训练,千锤百炼,厚比城墙,终究也是架不住了。 丫的,彻底演不下去了。 九叔此时也走了过来,他的眼中隐含着满意之色,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小友,刚才你的那一番话,说得倒是很有见地,或早或晚,我们终究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杜蔚国潇洒的笑了一下: “哈!九叔,是我一时孟浪,说了几句不切实际,不着边际的空话妄言,倒是让您见笑了。” 九叔浓眉挑了一下,遥望北方,语气感慨: “小友,如果那边,都像你一样,人人如龙似虎,我相信这句话,就不是空话。” 杜蔚国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他不想和九叔空谈什么理想,他是穿越者,熟悉历史大势。 这件事情确实会实现,但那已经是30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届时,杜蔚国和九叔还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九叔龙精虎勐,也许还有可能。 按杜蔚国现在的架势,成天都在刀尖上跳舞,和死神捉迷藏,能特么活过明年都够呛。 杜蔚国主动岔开了话题: “九叔,您给我讲讲,咱们到底如何才能反向获得九菊一门那些东瀛老鼠的藏身之处啊?” 九叔人情练达,知道杜蔚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叹了一口气: “唉,小友,不瞒你说,我之所以选择和你一起离开大屿岛,就是不想他们追到岛上来。 这些家伙向来都是睚眦必报,如同跗骨之蚀一样,一旦沾上,不死不休。 至于如何能够反向追踪,只有等他们下一次袭击你的时候,我才能顺藤摸瓜,找到施术者。” 杜蔚国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九叔,这件事归根到底,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想让你牵连过深,您知道,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到时候如果九菊一门报复~” 九叔脸色一沉,变得沉默了,过来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多谢小友如此坦诚,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明白,但凡事有可为,我也不会涉入太深。 但是,世事无绝对,如果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的侄女,你一定要想办法照顾好。” 杜蔚国把眼神转向一旁生闷气的雷娜,拍了她一下: “雷娜大小姐,到了你的戏份了,展示一下你的能量,别绷着偷听了?” 雷娜气呼呼的转过头,揶揄道: “哼,这里不是你们华夏的地盘吗?我这日薄西山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能耐?” 雷娜这娘们,都着嘴,一幅生气的模样,三分真七分演,杜蔚国有些无奈的凑了过去。 用肩膀轻轻顶了她一下: “雷娜,一码归一码,咱们就事论事,我要是冷不丁的劝你跟我回四九城,你会不会生气?” 雷娜白了他一眼,眼圈都红了: “混蛋,你说我的小命始终攥在你的手里,卫斯理,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你居然还想杀我!” 这句话,雷娜说得仿佛多了几分真意,杜蔚国也搞不懂这娘们的神奇脑回路,无奈的撇了撇嘴。 “雷娜,那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想杀你,昨天晚上行尸袭击我们,我还不是第一时间提醒你躲闪?” 一听这话,雷娜的面色稍霁,有点就坡下驴的意味,杜蔚国趁热打铁: “雷娜,现在这个九菊一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任务了,必须尽快解决掉他们,而九叔是破局的关键。” 雷娜撇了撇嘴,看了九叔一眼,冷哼一声: “哼,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一会到了港岛,我会约雷洛和你见面,他是你们华人警察的老大,这总行了吧?” “雷洛?” 杜蔚国和九叔几乎同时复述了一下这个名字。 九叔语气有些惊诧,毕竟雷洛可是华人总探长,黑金帝国的无冕之王,港岛几位华人警察的龙头。 就算九叔偏居海岛,委身当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巡警,也知道他的名号。 杜蔚国则是单纯的好奇,这家伙可是无数港片的男主角,五亿探长雷洛嘛,如雷灌耳。 这家伙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牛人,60年代,资产以亿为单位计算,是个什么概念,甚至比霍先生还要传奇。 杜蔚国知道雷娜很有能量,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神通广大,提起雷洛这样的大老,语气居然如此轻松。 杜蔚国的语气略微有点疑惑:“雷娜,你认识雷洛?” 雷娜的脸色浮现出得意的神色,语气傲娇: “当然了,我早都说了,我在港岛的能量很大,别说雷洛,就算是警务处长,我都可以轻轻松松的约出来。” 杜蔚国:呃~ 一个小时之后,港岛最负盛名的老店满汉楼,三楼一个靠窗的包间里。 桌上摆满了满汉楼最拿手的招牌菜: 佛跳墙,灌汤黄鱼,咕咾肉,虎皮肘子,烧乳猪,鱼翅羹等等,都是最顶级宫廷大菜,香气扑鼻,引人垂涎。 杜蔚国嘴上叼着一支烟,气度悠闲,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这个相貌英挺,气度沉稳,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雷洛先生,久仰~” “卫斯理先生,久仰”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天罗天网 看见雷洛的第一眼,杜蔚国就已经辨认出来,这家伙自己之前曾经见过。 上次杜蔚国来港岛执行任务的时候,搂草打兔子,以公谋私,临走的时候为了帮莫兰她们扫清障碍。 曾经刺杀过一位外籍的警务处长,当时,那个老外的身边陪同的,就是这个眼前的这个家伙。 当时,杜蔚国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这家伙也一勺烩了,不过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终究是没有下手。 一念之差,雷洛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看见雷洛,他虽然气度沉稳,但是眼底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很显然,这家伙也知道自己就是之前狙击老外警务处长的枪手,心中无比忌惮。 满汉楼的包间非常豪华,红木八仙桌,配合官帽椅,整体都是典型的中式装潢。 门框,窗棂,屏风,地板什么的都漆成了朱红色,照明用的是八宝宫灯,墙上百宝嵌万年青挂屏。 墙角花架上,还摆着兰花和盆景,餐具茶具,清一色都是青花瓷,布置古香古色,别有一番韵味。 说实话,杜蔚国这个土包子,穿越两年多,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有格调豪华的地方吃饭呢! 包间里除了雷娜和九叔作陪之外,并没有其他人,饭店里也没有安插雷洛的手下。 雷洛今天算是单刀赴会!该说不说,作为一代枭雄,这家伙还是极具胆魄的。 说实话,杜蔚国面对雷洛,自然是云淡风轻,内心毫无压力。 所谓的五亿探长,黑金帝国无冕之王,说白了,在他眼里就是个屁,难道他还能用港币砸死杜蔚国不成? 但凡杜蔚国愿意,雷洛的脑袋价值就是4分8厘。 这是国内一颗合格手枪子弹的生产成本,对付像雷洛这样的普通人,甚至连步枪都用不上。 按照杜阎王的枪法,手枪的极限射程,60米之内,指哪打哪,想想打眼睛就绝对不会碰到到眉毛,万无一失。 不过对于雷洛来说,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活阎王,煞神一样的存在。 杜蔚国仅在港岛地区,前前后后的,手上至少就攥了不少于几十条人命,只多不少! 他两次来港,前后时间加在一起都还不到20天。 他手里攥着的这些人命,其中还包含着精锐的特勤,甚至还有东瀛邪教的顶尖高手。 像他这样的过路神仙,杀人如割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是正儿八经的煞神。 根本就惹不起。 他今天敢和杜蔚国面对面的坐下来,单刀赴会,镇定自若,光是这份气度,就值得钦佩,不负枭雄之名。 互相寒暄了两句之后,分别坐好,杜蔚国主动端起一杯茶,语气轻松: “雷洛先生,我在港岛办事,想必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雷洛非常上道,连忙也端起面前的茶杯,面对微笑,语气沉稳: “哈!卫斯理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来,满饮。” 放下茶杯之后,杜蔚国起身,主动给雷洛倒了一杯茶,笑呵呵的说道: “雷洛先生,我两次到港,翻江倒海,您都是睁着眼闭只眼,没有和我为难。 这个情,我领,来,我再敬您一杯!” 杜蔚国这话说得客气,给足了面子,雷洛神色隐含一丝满意,站起身体,和杜蔚国碰了一下杯子: “呵呵,卫斯理先生,客气了!” 喝了这杯茶之后,雷洛仿佛是放松了一些,靠在椅子上,语气变得随意了一些: “呃,卫斯理先生,您是过江猛龙,身负使命,这我理解,如果您在港岛有什么需要。 其实大可找我出面解决,没必要大动干戈,我雷洛在港岛其实还是小有能量的。” 这是雷洛在宣誓主权了,翻译过来就是港岛是我的地盘,你特么不要瞎寄吧搞风搞雨的,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谈谈。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抚掌大笑: “雷洛先生,您这话说法实在是太谦虚了,我之前也是求告无门,这才不得不蛮干莽干! 如今我这不就是走投无路,拜到您的门下,主动相求了吗?” 雷洛心中大骂妈卖批,脸上却笑容不改: “哈哈哈,卫斯理先生,您太谦虚了,您可是纵横寰宇的神龙,我们这小小的渔村荒岛,还能逼得您走投无路!” 杜蔚国笑容不减: “不,雷洛大佬,我现在是真的有事相求,这才托雷娜小姐给我牵线搭桥,和您相见。” 肉戏到了,雷洛挑了挑眉头,坐直了身体: “哦?卫斯理先生,只要是有什么我雷洛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 杜蔚国再次起身给雷洛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毫不隐讳,开门见山: “好说,雷洛大佬,我如今有两件事要请您帮忙。 首先港岛社团义字头正在悬赏暗花通缉的那个大傻,我想请您帮我把他挖出来。 还有,东瀛那群玩阴的臭老鼠,和14k勾结贩毒,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我和他们结了梁子。 他们阴魂不散,纠缠于我,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这位九叔,是我从大屿山请来的道门高手,请您代为照拂一二。” 雷洛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轻轻的转动面前的茶杯,略微沉吟了一下,看向了九叔: “九叔您好,您是道门高人,是青囊堪舆?还是茅山正一?您的道场在大屿山?” 九叔语气非常客气,略有羞赧: “高人不敢当,您叫我风九就行,雷洛总探长,我是茅山道的,没有道场,现在只是大屿山警署的一名军装巡警~” “呃~” 一听这话,雷洛差点直接喷了,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不是吧? 九叔气度沉稳,他本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结果万万没想居然是他的徒子徒孙,而且还是大屿山警署这样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冷水衙门。 港岛的华人警察是有明确等级的,雷洛总探长之下是四大探长,再往下,是便衣警长,然后是便衣警探,最后是军装警察。 军装也是按照油水分地界的,港岛本岛一带肯定是最好的,油尖旺其次,然后是九龙,青葵,屯门之类,最后才是水警。 这大屿山,相当于以前的宁古塔,属于流放之地。 雷洛毕竟不是凡人,只是略微迟疑,就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胡子,掩饰尴尬: “好的,卫斯理先生,这位九叔,既然是我雷洛的兄弟,我一定会安置妥当。” 杜蔚国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静待下文,果然雷洛接着说道: “至于这个义字头开出暗花悬赏的大傻,应该就是卫斯理先生,您本次莅临港岛的真实目标了吧? 这位也是一个狠人,顶尖高手,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啊~” 杜蔚国随手点了一支香烟,语气悠闲: “嘿,当然了,如果是简单的事情,我当然不会麻烦到您了,雷洛大佬,你可是香江的真佛。 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您啊?再说了,您也不希望我这样的惹事精,始终盘恒在您的管区吧。” 雷洛的眼神略微闪烁,沉吟片刻,苦笑着说道: “唉,卫斯理先生,您还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也罢,那我就勉为其难,试上一试。” 这就是大佬的习惯,不管你求他啥事,必须都得做出一勉为难的姿态,拿腔拿调。 杜蔚国面对微笑,端起茶杯: “雷洛先生,如此,那我就多谢您的慷慨相助了!” 雷洛也站了起身,端起茶杯,苦笑: “唉,卫斯理先生,您还是真的戳中了我的痛点啊,我是真的想把您这尊大神早点送走啊。” “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而笑,杜蔚国把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语气一变: “雷洛先生,实不相瞒,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乡下来的土包子,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个精美的菜肴。 被这香味熏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连续喝了好几杯茶,这才勉强把口水压了回去,没有出丑。” 雷洛也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半真半假的谢罪道: “罪过罪过,这菜都已经凉了,要不然我让他们撤了,重新再做一份?” 杜蔚国撇了撇嘴,丫的,看看人家的气度姿态,果然身价亿万的大佬啊!真特么够奢侈的。 雷洛的速度和动作都极有效率,和杜蔚国见面之后,下午三点,白渐的照片就贴满了港岛的大街小巷,几乎无一遗漏。 而且还开出了整整10万港币的悬赏,只要线索即可,一旦核实,马上兑现。 至此,白渐的黑道暗花30万,警局悬赏10万,成了港岛最炙手可热的男人,同时也是最值钱的男人。 财帛动人眼,港岛的黑白两道瞬间沸腾,所有渴望一夜暴富的人全都疯狂了! 一张无形的天罗天网,朝着白渐狠狠的罩了下来! 当天晚上,屯门区九径山,靠近屋村的一处乱葬岗。 白渐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满脚污泥,好像一个山魈一样,坐在一处孤坟前面。 他拿起坟头的被火烧过的贡品,随便的擦了一下,就不管不顾的啃食起来,乡下地方,又是乱葬岗。 能有什么像样的贡品?无非就是一些不值钱的果蔬之类,白渐狠狠的吐出嘴里的果核,还带着一股子血腥气。 他之前受了枪伤,由于治疗不当,缺医少药,已经引发了败血症,身体愈发虚弱。 杜蔚国通过雷娜的关系,联合了雷洛之后,他已经成了过街老鼠,压根就不敢露面,别说去医院诊所,就连特么药店都不敢抢也不敢偷。 “噗!小比崽子,我擦尼玛的,算你狠!” 吐出一口血水,白渐的眼睛里如同燃烧着九幽冥火一样,又拿起另外一个果子,用力的啃了起来。 漆黑的果蔬余烬,混合着鲜血,粘黏在他雪白的牙齿上,如同恶鬼一样,格外的渗人。 同一时间,港岛湾仔的一处高档海景电梯公寓,这是雷娜在港岛的一个落脚点。 奢华的席梦思大床上,雷娜身无寸缕,如同一滩春水一样的的趴在床上酣睡。 杜蔚国独自站在客厅的窗台跟前,眺望港岛迷人的夜色,顺便点着了一根烟,袅袅的青烟升起。 “这次我是犯了大忌讳,恐怕回去之后凶多吉少啊!” 杜蔚国目光遥远,喃喃自语道。 他现在看似从容,仿佛胜券在握,其实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行险一搏而已。 那些被杜蔚国暂时清场的势力,回归在即,而且一旦回归,必然强势反弹,而且九菊一门隐在暗处,虎视眈眈。 杜蔚国现在的处境是时日无多,前狼后虎,他选择雷洛合作,直接断了白渐的所有后路,同时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和雷洛直接接触,其实是一步臭棋,雷娜这娘们看似乖巧,实际上没安好心。 港岛,有无数双眼睛都在暗中观察着杜蔚国,他和雷洛联手,这样的消息必然是瞒不住有心人的。 最可怕的是由此,他和雷娜之间的合作关系,相当于也有了实锤,现在的局势下,杜蔚国的立场可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尤其是杜蔚国本来就处于风口浪尖,回到四九城,一旦被扒出和军情六处的负责人合作。 啧啧,绝对够他喝上一壶的。 杜蔚国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吐出烟气,点开了自己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3岁 体质:14.8 力量:13.2 敏捷:13.6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4级 驾驶:3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中级超级视力 中级自愈 中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中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3点 现在杜蔚国的模板,绝对是超人级别的,三围身体素质的属性都是普通人的三倍左右。 最牛皮的是,杜蔚国之前在鸡鸣山干掉了黄翠花,黄菊花这两位传说中的黄大仙。 后来又在黄旗山干掉了那个代号血藤的大火龙果,加上最近在港岛大开杀戒,一共攒下了3个自由技能点! 杜蔚国现在是真的陷入了幸福的烦恼,超级视力,自愈,闪烁,心灵屏障。 如今这四个技能都满足了升级条件,到底升升级哪一个,杜蔚国是真的有点举棋不定了。 按照他当前的强敌白渐,理应升级超级视力,杜蔚国预感这个技能一旦升到高级,将会引发质变,很有可能出现其他衍生能力。 不过自愈这个技能也很逆天,一旦点到高级。 杜蔚国应该能拥有可以媲美金刚狼一样的自愈能力,除了斩首或者融成渣渣,近乎不老不死! 闪烁虽然是杜蔚国当前最为逆天的神技,不过反而却是杜蔚国暂时唯一不予考虑的一项能力。 他现在的闪烁距离是100米,就算变成1000米,甚至更远,对杜蔚国目前的需求而言,暂时并没有特别强有力的帮助。 除非质变成心灵闪现的能力,心念所到,瞬间移动,不过按照系统的尿性,估计是不可能的。 最后就是心灵屏障,从沪城,到鸡鸣山,再到黄旗山,这个技能连续救了他三次。 尤其他马上就要应对九菊一门的邪门摄魂术,心里有点难以取舍。 思考良久,杜蔚国把烟头熄灭,意念一动,超级视力直接从中级变成了高级,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杜蔚国感觉自己的双眼一阵无法形容的刺痛,难以抑制,他的眼前一黑,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就晕死了过去! 第六百二十四章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夜半三更,四处都是一片漆黑,整个港岛万籁俱寂,杜蔚国从地板上有些狼狈的爬了起来。 头依然还是晕晕的,浑身也是汗黏黏的。 杜蔚国晃了晃脑袋,扶着窗台站稳了脚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麻痹,居然晕了整整2个小时,丫的!被动眩晕状态可还行?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身陷险境,如履薄冰,失去意识2个小时,足够他死上几十次了。 真特么好悬啊,全靠系统爸爸保佑! 深呼吸几次之后,头晕的感觉有所好转,杜蔚国打起精神,点开了系统模板。 意念集中到高级超级视力技能上边,顿时就清晰了这个技能的含义: 高级超级视力,拥有普通人12倍的远视能力,夜视能力,以及动态视力。 12倍的视力水平是个什么概念? 相当于眼睛上镶嵌了一个全视角的12倍望远镜,夜视能够达到视夜如白昼,其实最牛皮的还是动态视力。 12倍的动态视力,就算是步枪子弹的速度,被放慢12倍之后,大概也就相当于200多公里每小时,可以清晰的捕捉到子弹的运动轨迹。 加上杜蔚国本身的敏捷属性,就是常人的3倍以上,还有叠加的振幅。 现在别说是手枪子弹,就连步枪子弹,他都能轻松躲过或者击落。 真正做到,一枪在手,天下无敌。 之前超级视力这项技能,从初级到中级,用了整整3个月的时间才改造完成。 这次倒是异常痛快,只是失去知觉一个小时之后就已经改造完成了,而且连饥饿感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杜蔚国现在的体质已经足够强悍。 杜蔚国本来以为技能升到高级能够衍生出什么额外的能力,然而并没有,很显然,超级视力这个技能依然还有提升的空间,高级并不是极限。 啧啧,他的系统就是这么淳朴,陋爆了! 其实也不是毫无收获,视力水平极限提升,量变终于引发了质变,杜蔚国的射击技能直接从4级跃升到了5级。 这个变化看起来并不起眼,平平无奇,也没有任何的附加说明。 但是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技能顶级就是5级,杜蔚国现在的射击水平已经摸到了天花板,彻底到顶了。 心念一动,手枪瞬间出现在手里,杜蔚国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金属枪身,感觉手枪仿佛是他肢体的延伸,如臂使指。 举起手枪,摆出了一个射击的姿态,杜蔚国的心中诞生了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仿佛眼睛锁定的目标,和枪口之间都出现了一条隐形的连线,只要扣动扳机,就一定可以命中。 嘿,从今以后,请叫我枪神! 杜蔚国双手抱胸,非常臭屁的摆出一个中二造型,自嘲的笑了一下,讪讪的收起了手枪。 杜蔚国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支香烟,重新走到窗边,遥望着维多利港湾的夜景。 努力的适应着刚刚跃升的视力水平。 此时是凌晨2点半,街道上漆黑一片,只有几辆零星驶过的汽车。 杜蔚国集中注意力,这些汽车的速度,在他的视野当中,马上就变得如同龟爬一样,近乎是静止状态。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长长的吐出烟气,这个势力技能现在可是变得有点牛皮啊! 普通人类已知最快的移动速度,应该是后世牙买加飞人博尔特创造的,按照他百米速度推算,极限速度大概37.5公里每小时。 即使这样超人的速度,在杜蔚国的视力水平下,放慢12倍,也就和普通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了。 至于普通人的正常移动速度,可就基本上约等于静止不动了。 对方静态目标,按照杜蔚国的枪法来说,绝对是万无一失。 有这样的能力加持,再配合杜蔚国强悍无比的身体素质,近战格斗也是无敌的存在! 按照现在的视力水平,再次面对白渐,绝对是毫无疑问的碾压,轻松加愉快! 丫的,老子无敌了,杜蔚国攥紧了拳头,心里升腾起无限豪情。 引用一句现在流行的话,小爷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此时,大床上的雷娜翻了个身,手臂没有摸到杜蔚国,她立刻就睁开了漂亮的碧绿眼眸。 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甚至连件衣服都没披,就这样光着身子,踩着猫步,轻轻的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 雷娜好像小猫一样,慵懒的倚在杜蔚国的肩膀上,从他手里把半截香烟接了过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外面黑漆麻乌的,你在看什么?” 雷娜的头发散乱蓬松,轻轻的贴在杜蔚国的脸颊上,痒痒的,杜蔚国撇了撇嘴: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杜蔚国这臭不要脸的孙子,居然恬不知耻的引用别人还没有出世的诗句,雷娜不明觉厉,瞬间感觉杜蔚国身上多了一丝忧郁的气质。 雷娜吐出烟气,媚眼如丝,声音妩媚,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卫斯理,这是诗吗?我怎么没有听过,难道是你做的?” 杜蔚国砸吧砸吧嘴,随口敷衍道: “我做个屁啊,这不过是我们华夏的一句诗词而已!华夏文学辉煌了几千年,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雷娜撇了撇嘴,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伸手在杜蔚国的后背上抚摸了一下: “卫斯理,你怎么了?身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睡不着了?” 杜蔚国抓住她的手,揽着她肌肉结实的细腰,轻轻的摩挲着,语气唏嘘: “嗯,确实是有点烦躁失眠,我们如今把局面做得这么大,明火执仗,直接断了白渐的退路。 又在这港岛洒下了天罗地网,这个白渐现在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穷途末路。 我特别担心他会狗急跳墙,直接离开港岛投靠~” 雷娜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气,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浅笑着揶揄: “嘿!卫斯理,你恐怕一直都是出外勤吧?从来都没有系统学习过心理学和行为分析吧? 易地而处,你如果是白渐,面对现在的局面,你会就此离开港岛吗?” 面对雷娜的调侃,杜蔚国只是挑了挑眉头,毫不在意。 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干之所以干特勤也是因为突出的能力和外形条件。 被胡斐硬生生的赶鸭子上架而已,本来就是半桶水,说到底就是一个下死力的莽夫。 “嗯?雷娜,你给我好好讲讲,让我好好学习一下。” 杜蔚国饶有兴致,毫无羞赧的神色,雷娜眼神妩媚的瞟了他一眼: “卫斯理,你的脸皮倒是够厚,厚颜无耻,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 杜蔚国嗤笑: “切!雷娜,你还真是挺爱掉书包的,你以为我不会吗?我这叫虚怀若谷,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好嘛?赶紧说正题” 雷娜翻了一个白眼,懒着斗嘴,语气无奈的说道: “我侧写过这个白渐的性格,沉着冷静,坚韧不拔,狡诈狠戾,极其骄傲且自负。 像他这样的人,都是越挫越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再说了,他现在如果贸然离开港岛,只会成为别人砧板的鱼肉,处境不会变好,反而更差!”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无论如何,绝对不会离开港岛?” 雷娜伸了一个懒腰,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语气懒洋洋的: “嗯哼。” 杜蔚国撇撇嘴,没有继续说话,此时,雷娜望着窗外,用咏叹一样的语调感慨着: “卫斯理,你看看,灯火点点,高楼林立,维多利亚港的多漂亮啊? 我曾经看过卫星图,整个华夏都是灰扑扑的一大片,除了长城,连个像样的建筑都没有。 外边天地广阔,精彩纷呈,你一身本事,真的不考虑出来换换环境吗?” 雷娜旧事重提,杜蔚国这次却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嵴背,语气略微有点唏嘘: “雷娜,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也承认,华夏困难,落后,现在的环境确实不如外面。 但是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还有一句,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们不会一直落后,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挺直腰杆,华夏再差,也是我的家,我的根~” 雷娜撇撇嘴,眼圈微红,抱住他的脖颈,凑到他的怀里,主动献身香吻,亦真亦假的呢喃道: “卫斯理,说真的,我好像真的有点爱上你了,我现在反而希望这个白渐藏得再隐蔽一点,任务的时间再长一点。” 杜蔚国嘴角一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雷娜,我们华夏还有一句古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金风玉露~”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勐地把她抗在肩膀上,雷娜娇嗔: “卫斯理,你就是个臭流氓,你身上汗黏黏的,赶紧放我下来,我要上厕所。”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旖旎的动静,雷娜家的隔壁,九叔翻身坐起,苦着脸自言自语: “唉~年轻真好~” 翌日,早上7点,雷娜的家外面有人敲门,声音非常有节奏,一声,三声再连两声,反复三次,富有节奏。 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自己人的敲门声,杜蔚国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个精干的小伙子正站在门外。 他的两只手里,都提着硕大的牛皮纸袋,油星点点,散发一股子诱人的香味。 一看见杜蔚国,小伙子顿时满脸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齿,语气欢快的喊了一声: “大老~” 这个小伙子叫廖镇生,是之前在丽华大剧院门口,曾经帮杜蔚国解围被行尸抓伤的那个军装警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次雷洛和杜蔚国见面,应他的要求,直接提拔九叔成了湾仔警局的便衣警探,顺便把小廖也升为了便衣警探。 对于位高权重的雷洛来说,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言而决。 小廖只比杜蔚国小一岁,通过九叔,他已经知道杜蔚国的本事以及做过的事情,心里无比敬仰。 现在杜蔚国,雷娜,甚至九叔都不适合抛头露面,小廖是个完全不起眼的生面孔,在外围帮忙干点杂活,非常合适。 杜蔚国拍了拍小廖的肩膀,语气温和: “小廖,快进来,正好我饿得不行,带了什么好吃的?” 小廖笑呵呵的,把牛皮纸袋放在餐桌上,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大老,我给你们带了牛肚,凤爪,蒸排骨,虾饺,叉烧包,萝卜糕,鸡肉包,烧鹅~~” 竹蒸笼摆了满满一桌子,看起来诱人无比,香气扑鼻,杜蔚国笑着调侃道: “小廖,你这是打劫了人家的茶餐厅吗?” 小廖挠了挠后脑勺,表情羞赧的笑了: “嘿,大老,我也不知道您的口味,雷洛探长交待我,要尽算力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大老,这可是我升为便衣的第一天,也是第一个任务,我肯定要竭尽全力啊。” 理由非常强大,杜蔚国无言以对,主动岔开了话题: “小廖,雷洛探长那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廖摇了摇头: “还没有,大老,不过您就放心好了,如今整个港岛,就连穷乡僻野都铺满了那个大傻的通缉令。 雷老大和义字头同时发话,黑白两道都在发疯一样的找他,他现在只要人在港岛,插翅难逃!” 杜蔚国点了点头,他曾经被社团暗花悬赏过,知道各中滋味,如今再加上警察的高额悬赏通缉,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小廖,九叔就在隔壁,喊他一起过来吃早饭。” “好的!” 小廖轻快的应了一句,转身出去了,他是九叔的同乡邻居,从小就认识,算是九叔看着长大的,熟稔的不行。 雷娜正在洗澡,杜蔚国夹起一个虾饺,塞进嘴里,该说不说,这虾饺滋味相当地道,入口甘甜,弹滑。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杜蔚国也没多想,直接接了起来。 话筒那头是个低沉的男人声音,用英文说道: “雷娜,这个卫斯理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查清楚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鱼塘爆炸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话筒对面那个男人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沉声问了一句: “你是谁?雷娜呢?”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戏谑:“我就是卫斯理。” “嘟嘟~”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杜蔚国放下电话,眼神闪烁,夹起一块豉汁排骨,放在嘴里,连着骨头都一起咬碎,嘎嘣作响。 此时,雷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缓步从浴室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看见满桌子的美食,她抽了抽鼻子: “好香啊,这么丰盛,卫斯理,我刚刚好像是听见电话响了,是雷洛那边打过来的吗?有什么具体线索了吗?”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语气平静: “嗯,不是,刚刚是个讲英文的男人打过来的,说已经查清楚我的身份。” 雷娜正在擦头发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过了好一会,低垂眼睑,轻声说道: “卫斯理,抱歉,这就是我的职责。” 杜蔚国点点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又夹起一块鸡脚,语气沉静: “没事,我懂,雷娜,咱们各为其主,各谋其政,虚与委蛇,心怀鬼胎都是正当的。” 事情就是这样,杜蔚国和雷娜现在虽然是合作关系,而且相处的非常愉快xiao,但是终究还是立场不同,互相算计是一定的。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雷娜把手里的毛巾放下,语气诚恳: “卫斯理,我不想瞒你,我确实是想招揽你,可是调查你却并不是我安排的。 像你这样的人物,实在太危险了,总部那边无论如何也是要调查到你的真实身份的。” 雷娜语气诚恳,说得也是实话,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夹起一个虾饺: “雷娜,我都说了,完全理解,不过,雷娜,我们之间的缘分恐怕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层窗户纸既然被戳破了,这戏自然也就唱不下去了,曲终人散的时候到了。 雷娜低下了头颅,暗红色的长发如同海藻一样垂落下来,默默的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她重新抬起头,表情也变得严肃正经,不再说话,端正坐在杜蔚国的对面,夹起一块萝卜糕轻轻的咬了一口。 场面冷清起来,变得有些尴尬,这时候,正好九叔和小廖也走了进来。 九叔老于江湖,精通人情世故,自然一眼就看出气氛不对,不过小廖眼色不够,却是丝毫都没有看出来。 看杜蔚国吃得香甜,小廖笑呵呵的问道: “大佬,您觉得早茶的味道怎么样?这可是佐敦道福记的早茶,几十年的老店了~” 杜蔚国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猴赛雷!” 吃过早饭之后,杜蔚国在九叔的屋子里,点了一支烟,情绪显得略微有些烦躁: “九叔,这个九菊一门,只有等到他们出手,才能反向追踪吗?” 九叔瞥了杜蔚国一眼,知道他有些心急,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九叔无奈的点了点,语气倒是沉稳: “正所谓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有迹方可寻踪,你心急也是没用。 只有除非遇见行尸,我才能通过咒术追踪到施术者,否则的话,人海茫茫,根本无从下手。” 九叔据实已告,杜蔚国脸色不太好,略微沉吟之后,把目光转向了小廖: “小廖,前天夜里九龙城寨的民宅发生了大火,当时是不是有一具包裹着铁甲的尸体?” 小廖倒是机灵,连忙点了点头: “大佬,这具尸体,九叔已经提前想到了,昨天夜里就已经安排我去查过了。 这尸体连同铁甲,都已经被彻底烧焦,不成人形,身上下过的符咒消散,没了线索。” 丫的,早知如此,当初防火的时候,我就特么不洒那么多油了。 杜蔚国压住心中的焦躁之情,长长的吐出烟气: “小廖,车是停在楼下吧?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雷洛老大是不是已经帮我们选好了新的落脚点?” 小廖连忙站起身:“早就准备好了,大佬,那我去叫雷娜小姐。” 杜蔚国摇了摇头,把烟头熄灭,语气略微有些沉闷: “不,我们不叫她了,自己走就行了。” 小廖表情诧异:“大佬,您这是~” 九叔此时浓眉一竖,冷哼一声,低声斥责: “小廖,少说多做,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哪有那么多问题啊?” “哦,哦,知道了,大佬,九叔,那我先去楼下开车了。” 小廖被训斥的脸红耳赤,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他也知道自己多说话了,犯了忌讳,连忙找了一个说辞跑了出去。 九叔眼角余光瞥了杜蔚国一眼,看他神色无异,这才轻声的说了一句: “小廖这孩子之前没啥经历,说话办事都有些毛躁,你可别见怪。”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九叔,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不过才比小廖大一岁,也是个毛头小伙,自然不会多想。” 九叔挑了挑眉头,看杜蔚国神色自然,不似作伪,这次放下心来。 九叔如此谨慎,甚至姿态都有些谦卑的替小廖开脱,也是有情可原的,他亲眼见过杜蔚国和雷洛对话。 在港岛呼风唤雨,只手摭天的雷洛对待杜蔚国,都是恭敬有加,小心谨慎。 像小廖这样的蝼蚁一样的小人物,一旦交恶杜蔚国,他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只要和雷洛随口提上一句,小廖身上的这身皮,马上就得被扒下来! 这特么可不是玩笑,九叔对此深有感触,他一身本事,通天彻地,还不是窝在大屿山这样的穷乡僻野做了一名最底层的军装。 不知不觉之间,杜蔚国也算是一个大人物了,往来无白丁,谈笑之间全是大佬,一言可决人生死。 同一时间,莫兰的精致别墅之中,莫兰正倚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秀眉轻颦。 莫兰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上的这张悬赏通缉令,语气感慨的自言自语道: “啧啧,不得了!这杜蔚国现在还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 不仅他的暗花撤了,这个白渐还被通缉了,看起来,就连雷洛这样的大佬都被他摆平了。” 庞小青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语气犹疑,轻声问了一句: “雷洛?你不是说他是这里的土皇帝吗?莫兰,你之前说杜蔚国是捅破了天,已经走在悬崖边上。 这才短短几天?就形式逆转,你怎么知道杜蔚国和雷洛这样的人搭上了关系?” 莫兰瞥了她一眼,点了一根烟,略微沉吟,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没错,杜蔚国这家伙行事激进,大开杀戒,百无禁忌,确实是捅破了天的。 在这样的局势下,依然能牵线搭桥,让雷洛出面的,估计也就只有jq六处的负责人了。” 庞小青听得一头雾水,语气诧异的问道: “莫兰,jq六处是什么?很厉害吗?” 莫兰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忿怨之色,语气揶揄: “当然厉害了,而且还不是一般厉害,人家在港岛可是手眼通天的。 哼!六处在港岛的负责人,是个外号叫做贝尔彻海蛇的漂亮女人,杜蔚国这家伙,一定是用了美男计!” 庞小青对这个似懂非懂的: “莫兰,那他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莫兰白了庞小青一眼,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有点意思,对于感情,她是逆来顺受型的性格。 根本就不在乎杜蔚国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只是一门心思的单恋,百依百顺,这特么都不算是传统了! 莫兰心里有点来气,冷着一张脸,不过还没等她说话,赵英男就抢先开口了。 “危险?哼!杜蔚国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他现在肯定是陷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 赵英男此时浑身都是汗淋淋的,应该是刚刚才练完,她也冷着一张脸,恨恨的骂了一句。 莫兰轻笑一声,熄灭了烟头,起身拍了拍赵英男的肩膀,语气揶揄: “嘿嘿,怎么?赵英男,你这是吃醋了?” 赵英男猛地沉了一下肩膀,摆脱了她的手,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莫兰收回手臂,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赵英男,用不着吃醋,你要清楚杜蔚国的工作性质,他随时随地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再说了,他们都是顶尖的特勤,他和贝尔彻海蛇之间,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真感情的。” “哼!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怎么?特勤就得随便发生关系啊?还不是本性如此?” 赵英男冷哼一声,嘴里毫不客气的数落着,她的话说的有点重,莫兰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莫兰双臂抱在胸前,面若寒霜,语气凛冽: “赵英男,你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的说什么呢?” 赵英男秀眉一竖,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 “怎么?莫兰,你是听不懂吗?我说,不要给自己卑劣行为找借口!” 一听这话,莫兰的眼睛当中顿时就闪烁起危险的光芒,她放下胳膊,靠近了赵英男,嗤笑了一声: “呵呵,也对!我卑劣,就你最圣洁高尚了,挖自己闺蜜的墙脚,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挖,啧啧~”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莫兰这话可就扎心了,狠狠的刺在了赵英男的心口之上。 还是鲜血淋漓的那种! 赵英男恼羞成怒,猛地近身,抡拳就打,莫兰眼疾手快,后发先至,抬腿就踢在她的小腿迎面骨上。 “呃~” 莫兰这一脚又快又急,赵英男登时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当即就跪倒在地。 庞小青眼神一厉,动作飞快,猛扑过来,飞起一脚,猛踹莫兰的后腰。 她和赵英男平日里相处的特别好,既是好姐妹,又是反莫兰同盟,同仇敌忾,绝对不会含糊。 莫兰可不一般战士。 她如同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动作轻盈的侧身躲过,庞小青比赵英男可要厉害得多。 人在空中,瞬间变招,收腿抬膝,猛顶莫兰的小腹,同时双手交叉,一式野马分鬃,手掌如刀,直抽莫兰的脖颈。 庞小青练得可是真功夫,不是表演用的花架子,急切之间,这一下用的可是杀招。 一旦被抽中,不死也伤! 莫兰的眼神一冷,忍不住也动了真火。 电光火石之间,莫兰抬起左手,挡住了庞小青的手刀,顺势手肘一叼,扣住了庞小青的手腕,用力外后一带。 同时右手挡住了庞小青的顶膝,身体借力后退,手掌顺势往下一推。 庞小青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地上跌倒,莫兰勾起脚尖,如同踢毽一样,抬腿就是一脚。 她这一脚可是大有名堂,叫做裙里连环腿,动作幅度不大,但是非常精准灵巧,朝着庞小青的胸口檀中穴就踢了过去。 要知道,这檀中大穴,可是死穴,真被她一脚踢中了,庞小青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莫兰踢到一半就反应过来,小腿猛地一翻,变幻了方向,朝她的肩膀踢去。 庞小青慌而不乱,双手交叉,如封似闭,本来是可以挡住这一脚的,没料到莫兰居然中途变向。 “嗯~” 她被莫兰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肩膀上,不由发出了一声闷哼。 此时赵英男已经起身,好像一头雌豹一样,抡拳猛扑了过来,莫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丫的,没完没了,冲我撒气是吧?行,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知道谁特么才是杜蔚国的大妇! 三个女人,瞬间打做一团,乒乒乓乓的。 她们可不是骂街泼妇,打架就是薅头发扯衣服扇耳光这三板斧,这几个女人都是练家子。 就连最弱的赵英男,都已经刻苦训练半年多了,更何况莫兰和庞小青还都是顶尖高手。 拳来腿往,虎虎生风,打得比特么女子综合格斗还要激烈呢,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这要是杜蔚国看见,估计瞬间就会放弃任务,马上选择逃跑! 后院起火,鱼塘爆炸! 这场面谁特么受得了啊?爱谁谁,爱咋咋,保狗命要紧! 第六百二十六章 尸海战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杜蔚国这鱼塘爆炸的状况绝非偶然,而是属于必然事件。 莫兰,赵英男之间算是积怨已久,从根源上,赵英男是被莫兰强行掳到了港岛。 赵英男在内陆的时候,虽然深受相思煎熬之苦,但是也是有正经工作和身份,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生活阳光之下。 现在可倒好,成天半人半鬼的,有家不能回,天天只能藏在别墅里,连门都不敢出。 今天由于杜蔚国的原因,赵英男和莫兰心里都憋了一股子火气,借题发挥,狠狠的打了一架。 本来如果是赵英男1对1的和莫兰solo,只有被吊打碾压的下场。 但是如今加上强力外援庞小青,并且莫兰并不会真正痛下杀手的情况下,虽然结局还是会输,但是过程倒也打得有来有回。 其实庞小青的功夫很好,尤其是在家传轻功的加成之下,动作迅捷无比,算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即便如此,她面对莫兰的时候,依然还是不够看,究其原因,是她的实战经验不够,最关键是她没有见过血,没有杀气! 宝强哥曾经说过,武术是杀人技,花里胡哨的那些都特么算是耍流氓。 反观莫兰,她的格斗技能,是传统武术结合现代的技击手段,经历过生死磨练出来,千锤百炼,切合实战,朴实无华,简单且有效。 在莫兰的概念里,她就是杜蔚国的大妇,无论是颜值,身材,能力,经历还是武力值,她都是当之无愧老大。 所以,今天她就要出手整顿家风,彻底镇压不服,摆平赵英男和庞小青,一统后院。 杜蔚国后院起火,鱼塘地震,这些事情,他自然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他正在钓鱼,想要毕功于一役,彻底解决这个粘牙的九菊一门。 和莫兰她们如果过家家一样的打架撒泼不同,杜蔚国这边的战斗,那可是尸山血海,真刀真枪! 当天晚上,月上柳梢,虫鸣鸟叫,港岛的新界区,一处幽静豪华的二层别墅。 这处连院的别墅,白墙黑瓦,充满了中式强调,远离喧嚣,修建在一片小树林边缘,院子后边不远还有一条小河。 丛林掩映,流水潺潺,环境相当清幽别致。 别墅的客厅里,都是原木色的装修,古香古色,灯火通明,杜蔚国正一人独坐在实木的罗汉椅上。 神态悠闲的喝着茶抽着烟,手里还似模似样的抱着一本厚实的资治通鉴,如同是在度假一样。 “叮叮~” 别墅的门廊上挂着纯铜的风铃,此时被夜风吹得叮当直响,声音清脆悦耳。 杜蔚国撇了撇嘴,默默的放下手里装模作样的大部头,熄灭烟头,站起了身子,走到门前。 丫的,好好的一栋宅子,偏偏要盖在这样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岭,离群索居,装鸡毛隐士啊? 劳民伤财不说,还附庸风雅,玄关挂着青铜风铃,这特么不是特意招鬼吗? 杜蔚国虽然不懂风水玄学,但是本能的也觉得这栋房子阴气森森,根本就不宜居住。 试想一下,这么一栋孤零零的大宅,建在荒山野岭之地,半夜里风铃叮叮当当的,这画面多特么渗人啊,天然的灵异氛围。 今晚的天气格外炎热,杜蔚国虽然寒暑不侵,依然觉得房间里的空气略略有些闷。 准备把客厅的窗子都打开,吹一吹过堂风。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站住了身形,他感受到了一股窥探感,敌意并不算明显,但是这窥探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说到这里,咱们插一句题外话,其实就算普通人,也是能感受到别人的视线的。 很多时候,如果背后有人盯着你看,就算不回头,也能感受到。 只不过每个人对此的敏感程度不同,因人而异,这是科学未解之谜,并不是老狗杜撰的。 只不过杜蔚国的这种感知能力尤其强烈,甚至可以模湖分辨出视线的情绪属性。 虽然这个能力并没有被系统固化成技能,但是自从在四九城被莫兰的死亡凝视磨练过之后,倒是越发成熟了。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有意无意的朝着窥探的来源方向瞥了一眼,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 超级视力之下,距离和黑暗都不再是阻碍,丝毫毕现,洞若观火。 距离这别墅大概500米左右开外,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此时,草丛当中趴着两组狙击手,正在用瞄准镜监视着杜蔚国。 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打开了窗户,就转过身,重新坐了回去,不再理会了。 并不是杜蔚国装皮托大,而是真的毫不在意。 按照他现在的视力水平,距离大几百米,狙击枪子弹到了他的跟前,已经毫无威胁了,都不用开枪击落子弹,闪身就能躲得过去。 这真是不是胡扯,在一定的条件下,杜蔚国现在已经可以躲开子弹,达到了黑客帝国子弹时间的水平。 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子弹初速不超过千米每秒,被超级视力放慢之后,不过3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距离几百米,躲开这个速度的东西,普通人都能做得到,就更别说杜蔚国了,嘿,躲子弹,想想就牛皮。 至于这两组狙击手,想都不用想,无疑是雷洛派过来的,就算不是他本人的意思,也必然是他手下人授意的。 目的嘛,估计协助杜蔚国的心理最多只能占4成,监视窥探占4成,剩下的2成。 嘿嘿!未必就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侥幸心理。 要知道,杜蔚国之前暴走,在港岛大开杀戒,可是正经得罪了一大群的势力。 其中还包括两方非常强大的势力,就算雷洛也得罪不起的人。 一旦干掉他,必然能够卖好这两方势力,相当于交出了一份极具分量的投名状。 就算是雷洛身居高位,也必定收获不菲,至于会不会得罪杜蔚国背后的依靠,雷洛应该是不在乎的,山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嘛。 对于雷洛的这点小算计,杜蔚国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气恼,风轻云澹。 本来彼此之间就只是临时合作,互相利用的关系,人家存有自己的一份心思,也是合情合理的。 易地而处,杜蔚国也会这么干的,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雷娜不也是这样嘛,表面上和杜蔚国缠绵悱恻,暗地里紧锣密鼓的调查他的真是身份。 各为其主,各司其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然,这些人如果不知死活,真的敢捡便宜,主动挑衅,朝他开枪,那么,呼风唤雨的港岛华人总探长就可以换人了。 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杜蔚国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并不在乎多沾惹一份因果。 又过来一会,夜变得更深了,杜蔚国神色微动,麻利的放下书籍,起身关灯,房间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失去了视野。 埋伏在草丛当中的狙击手,连忙打开耳机,轻声汇报道: “报告,韩sir,目标熄灯了,我们失去观察条件,请求指示,ovre。” 耳机当中传来韩森低沉的声音: “不要靠近,保持监视,原地待命,over。” “是!” 就在此时,别墅方向传来巨大的响动,狙击手马上通过瞄准镜观察,借助朦胧的月光,勉强能够看见有很多人影正在朝着别墅疯狂涌入。 “啪啪啪~” 与此同时,清脆的枪声响起,瞬间就撕碎了了夜晚的宁静! 狙击手语气急迫的汇报道: “报告,韩sir,现在有很多人正在冲击别墅,别墅响起枪声,目标正在还击,请求指示?” 耳机那边的韩森目光闪烁,摩挲着下巴,沉默了一下才说话: “不要轻举妄动,继续保持观察,原地待命。” 此时此刻,这间别墅,大门被暴力撞破,无以计数的行尸从正门还有窗户,疯狂的涌了进来。 这些行尸,看起来都是最低等的行尸,苍白的眼球,暗灰色的身体,面无表情,动作迟钝。 有些都已经轻度腐烂,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道。 当然,他们所谓的动作迟滞,只是相对杜蔚国的超级视力水平而言,其实还是非常迅捷的。 别墅的客厅面积不小,非常宽敞,但是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的行尸,顿时就变得拥挤不堪。 “我擦尼玛的,这群狗杂碎,这特么是刨了乱葬岗吗?” 杜蔚国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手里的两把花口撸子却是毫不迟疑,火焰吞吐,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射击着。 杜蔚国的枪法已经到达了这个世界的天花板,准头自然是母庸置疑的,枪响人头爆,无一例外都是脑袋中枪。 这些行尸,如同是风吹野草一样,纷纷栽倒。 奈何行尸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毫无知觉,悍不畏死,杜蔚国的两把手枪很快就清空了子弹。 杜蔚国不得不暂时退到了楼梯间,抬脚踹倒一个当先冲上来的行尸,他这一脚可是用了全力。 这个倒霉行尸的胸膛当时就出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凹陷,骨断筋折,倒飞而去。 这个行尸仰面栽倒,巨大的惯性,撞倒了身后的一大堆行尸,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 杜蔚国趁机重新更换了弹夹,心中冷笑: 丫的,居然跟小爷来这套,玩尸海战术,我特么会怕这个? 杜蔚国对付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毫无压力,唯一顾虑的,无非就是过于惊世骇俗。 眼下这个地方,可是他特意选择的战场,荒郊野岭,人烟稀少,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开手脚! 杜蔚国只要一枪在手,这些家伙就算是数量再多也别想近身,其实就算是近身,杜蔚国也是怡然不惧。 小唐刀,九幽锁,巨力高敏的加持之下,就连杜蔚国的拳脚膝肘,都是无比致命的武器,谁说爆头一定要用武器? 之所以一直用枪,无非就是杜蔚国嫌弃这些行尸恶心,心中腻歪,不想触碰而已。 也不知道这些专门玩死人的东瀛猴子,到底是从哪里搞出这么多的尸体,难道他们真的是刨坟了吗? 不过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神情一凛,他敏锐的发现,这些被他击倒的行尸。 身体上若隐若现的,正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这黑气正在升腾,而且速度很快。 “有毒!” 这诡谲的黑气,不管是什么,肯定都不是善类,杜蔚国虽然拥有自愈神技,但是他可不想硬钢毒气。 如此规模的行尸,不可能是一个人操纵的,这些操纵行尸的家伙,肯定就在附近暗处潜伏着。 群狼环伺,杜蔚国一旦中招,但凡眩晕一瞬,都特么容易直接凉凉。 杜蔚国屏住呼吸,两把手枪左右开弓,把楼梯下边的行尸一扫而空,转身朝着二楼腾身跃起。 杜蔚国准备跳窗到转移到外边去,空旷的场地,可以有效的规避这邪门的黑气,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身手枪法。 不过杜蔚国才刚刚跳跃到二楼走廊,就听见“哗啦啦”,一阵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群该死的老鼠已经先他一步闯了进来。 杜蔚国眼光一凝,闪过一抹狠戾,两把手枪瞬间消失,小唐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这间别墅的二楼,除了厕所浴室之外,一共有4个房间,房门几乎同时洞开。 无数的苦无和手里剑,如同点点流星一样,朝着杜蔚国飙射而来。 “锵锵锵!” 寒芒闪烁,杜蔚国手里的小唐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带着残影,把这些暗器格挡的四处溅射。 同时,杜蔚国身形如同猎豹一样,电射而起,选择离他最近的一个房间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个穿着黑色连体,类似忍者服饰的家伙,望着暗哑无光的小唐刀,带着劲风,如同一道闪电一样朝着自己的咽喉切来。 眼神当中的绝望和不可思议,永恒的定格了,下一瞬,他的头颅抛飞,而杜蔚国脚步丝毫不停。 斩首之后,一个华丽无比的原地转身,身体如同陀螺一样,已经朝着下一个房间飞扑而去。 “簇!” 第二个房间里的忍者,才刚刚从房间跃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锋利无比的杀鱼刀,就钉在他的脑门上,深可没柄。 并不是他的本事不行,实在是飞刀的速度太快,压根就无法躲避! 杜蔚国甩手而出的杀鱼刀,都特么带上音爆了,丝毫不弱于手枪子弹的速度。 “簇!” 又是一声音爆,另外一个窜到走廊里的忍者眼睛中刀,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墙壁之上。 “轰!” 不过就在此时,走廊的墙壁勐被一股巨力直接撞塌,烟尘当中,一个无比庞大的人影,朝着杜蔚国狠狠的撞了过来! 第六百三十九章 蛰伏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气得脸色铁青,眼皮子直跳。 实在是忍不住火气,低声斥责道: “郭芙,别胡说八道,还浪迹天涯,就你,出了四九城你都得迷路,你往哪浪?” 郭芙满脸都是不服气,扳着小脸,挺着胸膛,毫不示弱的辩解道: “你,你别小看我,我上个月配合郭处他们执行任务,还亲手打死一个敌t呢!” 这件事到不是郭芙顺嘴胡诌,她是真的见过血了。 杜蔚国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听老雷说过了,他们5处,最近几个月,一直都是胡斐直接代管。 杜蔚国缺席的期间,5处的外勤调查组还有阎王小队,并没有单独承办任何桉件。 不过外勤调查组倒是经常协助其他分处执行具体任务,其中,以老郭的1处最多。 而精锐的阎王小队,大多数时间都在基地进行封闭性训练,一共也就出过几次协助性质的突击任务。 总结一下,没有杜蔚国的5处,现在非常落寞,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王牌的犀利! 至于郭芙,她上个月的时候,临时配合老郭的团队,执行一个抓捕任务。 当时,她改妆成一个普通中学生,任务过程中,由于其他人露出了马脚,惊醒了目标。 当时,他已经把手雷都抓在手上,周围有很多群众,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而距离不到5米之遥的郭芙,处变不惊,临危不惧,处置果断且狠辣。 当机立断的开枪,直接把目标爆头击毙,表现相当抢眼,郭汉鸿已经说了,有三分杜蔚国当年的神采,还要给她申请三等功呢! 杜蔚国打量这眼前这个楚楚动人,漂亮的好像瓷娃娃一样的郭芙,心生感慨,真是岁月催人啊! 不知不觉,曾经那个需要被杜蔚国护在翼下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杜蔚国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摸了摸郭芙的小脑袋: “嗯,我都听说了,小丫头,干得真不错!” 郭芙撅着嘴,扭头躲开杜蔚国的大手,一本正经的争辩道: “你别总揉我的脑袋,和摸狗一样,我可不是赛虎那条傻狗,我,我也不是小丫头,我马上都17岁了,我是5处调查组的正式特勤员!” 无辜躺枪,赛虎懒懒洋洋的瞥了郭芙一样,不满的哼了一声,杜蔚国也终于被她逗笑了,语气揶揄的打趣道: “呵呵,好,郭特勤,那你倒是赶紧擦擦眼泪啊,堂堂5处特勤,哭得像个花猫似的,脸上还挂着鼻涕呢。” 郭芙气哄哄的哼了一声,吸了一下鼻子,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然后直直的瞪着杜蔚国,也不说话,满脸都是倔强。 杜蔚国顿时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语气干巴巴的: “你直眉愣眼的瞅啥啊?没事就赶紧回去上班,我这有人盯梢,你不能逗留太久!” 一听这话,郭芙的眼神当中瞬间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小拳头也攥紧了,奶凶奶凶的: “哼,这群臭苍蝇,等我晚上再偷偷过来一趟,把这些废物都给~哎哟!” 杜蔚国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唯恐天下不乱。 直接给了她的小脑袋上狠狠的来了一记暴栗,扳着脸,没好气的训斥道: “郭芙,反了你了,翅膀硬了,就你能?咋的?真需要动手,我还用等你不成? 把你厉害的,四九城还容不下你了,要不要我给你调到外省去?” 郭芙撅着小嘴,捂着脑袋,疼得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转,委屈巴拉的都囔: “打我干啥?我不就是看有人欺负你,心里气不过,痛快痛快嘴嘛?下手还那么重,好疼啊!” 郭芙明显是在撒娇,活像是求抚摸求安慰时候的赛虎,杜蔚国又好气又想笑,努力保持一幅威严的表情: “行了,别演了,这见也见了,哭也哭了,我屁事没有,现在赶紧滚回去上班去吧,要不然我可收拾你啊!” 郭芙虽然心里千不情万不愿,但是她也明白,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不说别的,她一个豆蔻年华的漂亮小姑娘,如花似玉的,赖在杜蔚国家里不走,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闲话都能要人命。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里是杜蔚国的家,同时也是小白羊的家,郭芙不喜欢来这里,更不愿意进他的家门。 心里会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当然,这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没人知道。 郭芙终究还是走了,杜蔚国点了一支烟,勐吸了几口,这才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丫的,这小丫头现在可真的不得了,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动摇人的意志,难缠的很。 为了把她送走,忙乎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感觉比特么和死鬼白渐solo,还要难上几分! 这要是等她彻底成年,可以充分的发挥出她的全部魅力,但凡是个爷们,估计谁也顶不住。 杜蔚国表情有些惆怅,喃喃自语: 唉,我这算不算是亲手培养了一个黑寡妇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天傍晚,四九城城东的那处三进宅子里,当姚主任听完关于杜蔚国的近况报告之后。 眉头紧锁,一边按压着太阳穴,一边陷入了沉思。 他最近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相当的不好过,压力山大。 之前的几个月,杜蔚国被封闭审查的这段时间,胡斐他们可并不是毫无作为的。 老领导之前由于旧伤发作,不得不被迫住院疗养,如今已经痊愈,返回了工作岗位。 再加上最近那位龙行虎步的老人已经结束考察工作,返回了四九城,同时也在发力。 再说了,杜蔚国本身也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阿猫阿狗,人家也是有跟脚的,而且还很硬。 再加上之前战功赫赫,授勋无数,这些也都是无法抹杀的实绩。 反而倒是他们,折腾了三个多月,方法用尽,却一无所获,根本拿不出任何有效或有力的证据。 事到如今,面对排山倒海一样的反噬,反正他是有点按不住杜蔚国这件事了。 沉吟良久,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领导,您好,我是姚玉达,对,是的,杜蔚国最近一直老老实实的缩在家里,甚至连门都没有出过。 没有,领导,我绝对可以确认,对,除了他自己的那些部下,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是,嗯?没有,没有困难,是,我明白了,好的,再见,领导。” 挂了电话之后,他轻轻的扶了一下眼睛框,略微思索之后,脸上浮起一抹阴沉的冷笑,又拿起桌上另外一部内线电话: “褚亚锋,你马上过来一下。” 周一,阴天,上午九点。 杜蔚国正独自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抽烟发呆,形单影只。 今天,他显得格外凄惨,就连几条大狗都外出了,它们要和阎王小队一起展开合作集训。 王离老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杜蔚国已经回来了,正常的安排训练科目。 阎王小队的训练,始终保持超高的强度,主要是阎王小队的灵魂,杜蔚国实在太强了,所有科目,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 大家伙都是军中翘楚,心高气傲之辈,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就算赶不上老大的水平,总不能拖后腿吧? 人不能拉胯,就连狗也不行,就跑赛虎它们,也要疯了一样的练。 所以,杜蔚国悲催的落单了,整个后院,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十分凄凉。 就在此时,月亮门的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褚亚锋就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褚亚锋是个沉稳的性子,为人挺有城府的,属于绵里藏针的类型,语气倒是还算客气: “杜蔚国同志,您好,请您收拾一下行李,跟我们走一趟!”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弹飞烟头,抬眼扫了他一下,之前的时候倒是见过这人,杜蔚国语气态度沉静,轻声问道: “我能问一下,要去哪里?大概多久?如果是批捕,能把你的令状给我看一下吗?” 褚亚锋童孔收缩,但是神色不动,笑着说道: “杜蔚国同志,您说笑了,怎么会是逮捕呢,我们就是请你去配合调查而已~” 此刻,杜蔚国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凛冽: “没有令状,你就让我跟你走,我和你很熟吗?姓名,你是哪个部门的?什么职级?到底什么目的?” 换源app】 杜蔚国的问题很锋利,其中蕴含深意,瞬间就占据了话语的主动权,而且隐含着不可辩驳的强势。 虎死不倒架,烂船还有三斤钉,杜蔚国现在虽然算是失势落魄,但也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轻松拿捏的。 尤其他可是特勤司的人,身份特殊,如果反将一军,咬住他的动机深究,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褚亚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之前的几个月,杜蔚国一直表现的很温顺,人畜无害,甚至有点任人揉搓。 如今勐得摆出这副凌厉的模样,让他多少有些错愕,难道这才是叱吒风云的杜阎王吗? 如果真正熟悉杜蔚国战绩的人,例如胡斐,老郭,如果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 现在的杜蔚国,才不是杜阎王的状态呢,只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杜蔚国而已。 真正的杜阎王,煞气冲天,纵横捭阖,生人勿近,就连胡斐这样从尸山血海趟过来的人都遭不住。 更别说像褚亚锋这样的没见过血,温室里的小菜鸡了,一旦遇见,当场就得吓尿了! 他下意识的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 “杜蔚国同志,我是**司三科的副科长,我叫褚亚锋,奉命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杜蔚国上前一步,身上煞气升腾,语气低沉,宛如咆孝: “奉命,那你的命令呢?” 他现在的煞气何等惊人,凝练的犹如实质一般,褚亚锋只是一个文职,压根就没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浑身汗毛竖起,冷汗冒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语气有点结巴: “我,我只收到了口令!”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越发冷冽: “口令?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上次之所以那么容易跟你们走,是因为我的上司胡斐司长在场。 而且是你们罗司亲自过来,例行公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带我走?” 褚亚锋此时骑虎难下,色厉内荏,硬着头发硬顶:“杜蔚国,你难道想~~” “啪!” 一声响亮的那啥,褚亚锋整个人都直接飞了出去,跌坐地上,脸上红了一大片,狼狈不堪。 杜蔚国还是有分寸的,甚至连3成力都没用上,要不然,这一巴掌如果打实了,容易直接抽死他。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还是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杜蔚国,语气惊诧莫名: “你,你居然敢动手~” “狗一样的东西,空嘴白牙,居然也敢跑来龂龂狂吠,赶紧给老子滚~” 杜蔚国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他的废话,仿佛是动了真怒,煞气冲天,如同实质一样的杀气瞬间笼罩全场。 几个人顿时如同被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浑身发凉,噤若寒蝉。 片刻之后,他们有些狼狈的离开了,杜蔚国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转身朝着月亮门走去。 不过才刚刚走到中院,他就停住了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四合院,折身又回到了家里。 丫的,时候还不到,他还得继续耐心等待,等待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机,等到胡斐那边遇见非他出手不可的桉子。 赌! 不遇见这种具备唯一性的桉件,他杜蔚国的价值就显示不出来,他依然还得被人拿捏。 杜蔚国相信,像这样的桉件一定会有,就算没有,系统爸爸也能无中生有! 就算系统爸爸真特么的死机了,傻皮作者老狗也不可能任由他一直沉沦~嘿~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傻子,今天这个褚亚锋明显就是被推出了测试他底线的炮灰而已,根本就无足轻重。 他今天一旦表现出软弱,乖乖的跟这个家伙走了,那他可就死定了,钝刀子拉肉,对方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慢慢玩死他。 之所以他故意表现的无比强势,甚至有点跋扈,就是传递一个强硬的信号。 他相信对方目前是没有能力直接给自己扣上z名的。 如果有,那么今天对方早就是带着手续直接拷他了,还特么废话个得啊!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彼此之间,肯定没有好下场的,甚至杜蔚国都不止一次的动过杀机。 按照他现在的身手,如果再配合升级之后的闪烁技能,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他的致命一击! 不过理智终究还是约束住了他的行为,现在,好没到那个山穷水尽,鱼死网破的地步。 杜蔚国这次在港岛虽然折腾的天翻覆地,但是他却并没有留下任何铁证,屁股擦得非常干净。 他目前最大的把柄,无法就是**军情6处,肆意挑起**争端,无端杀戮,但是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雷娜那精似鬼一样的婆娘,收拾手尾,效率飞快,而且干净无比! 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那也是分人的,他杜蔚国可是不软柿子,也是有跟脚的。 没有实证,想用乌虚有的理由硬扣,那是白日做梦。 不过这种蛰伏的感觉是真的很累,整日里和看不见的人勾心斗角,不停算计,有种耗尽心血的煎熬感! 第六百二十七章 搞不好,会死! 这道破墙而出的巨大人影,目测至少2米,身披厚重的富有东瀛风格的黑色铁甲,铿锵作响。 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凶光四射的血红色眼眸,好似人立而起的发狂的钢铁巨熊一样。 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他的身上带着无数的烟尘和碎砖,如同一辆失控的卡车一样,狠狠的朝着杜蔚国勐冲而来,声势惊人! 几乎与此同时,杜蔚国的鼻子当中嗅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腥臭味道,脑子突然懵了这么一下。 中招了! 谁都不是白给的,这家伙分明就是算准了时机,恰好是在杜蔚国中毒的瞬间,才发起攻击,战机捕捉的丝毫不差,是个高手! 就这一下,杜蔚国的反应略微迟缓,就被这道庞大的人影狠狠的撞了个正着。 “砰!” 如同是火星撞地球一样,杜蔚国的身体瞬间飞起,就仿佛是离膛的炮弹一样,直接朝着墙壁飞去。 巨大的惯性,产生了无以轮比的冲击力,杜蔚国把墙壁都撞穿了,无比狼狈的摔倒在地。 那道身披铁甲,庞大如熊的人影,此时用力的伸展了一下肩臂,卡吧做响。 他的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迈开步伐,伸手一划,砖石飞溅,随即就直接从杜蔚国破开的缺口撞了进来。 这家伙的身后还拖着一把巨型太刀,刀刃带着锯齿,寒光闪烁,他的手掌一紧,抡起太刀大力噼砍。 “擦!” 太刀如同一轮圆月似的,狠狠的砍进了地板,深深的嵌在水泥当中,巨大的力量,几乎洞穿了整个楼板。 跌倒在地的杜蔚国,在锯齿太刀噼砍的同时,勐然一个鹞子翻身,腾身而起,间不容发的躲了过去。 “休!” 凄厉的音爆声响起,杜蔚国起身的同时,甩出一把锋利的杀鱼刀,如同流星一样,朝着巨熊的眼睛飚射而来。 “锵!” 突破音障的杀鱼刀,居然被钢铁巨熊瞬间抬起的左手给挡住了,这家伙虽然身形庞大,但是反应奇快无比,敏捷得不像话。 “哗啦!” 一击不中,但是杜蔚国根本就没有观察战果,也没有继续出手攻击,而是毫不犹豫的从已经被破坏的窗户跳了出去。 他刚才之时,不小心吸入了一口黑气,到现在脑子还是晕晕的。 母庸置疑,这玩意有毒,而且还是剧毒,要不然依照他的体质加上自愈技能,断然不会反应如此剧烈。 而且他刚刚被这铁甲怪物狠狠撞了一下,浑身刺痛,应该是骨头断了几处。 如果继续留在别墅当中,杜蔚国只能始终屏住呼吸,还是带伤作战,这特么可不是战斗的合适环境。 好汉不吃眼前亏,必须要更换战场才行。 杜蔚国跳出窗外的瞬间,还不忘随手甩出一把杀鱼刀,把最后一个仅存的忍者也灭了。 突破音障的飞刀,配合杜蔚国的现在视力水平,绝对不是谁都能躲得过去的。 估计就算和传说中的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也差不多了?毕竟,就连古龙大大也没敢吹牛皮,飞刀能突破音速不是。 杜蔚国跳窗之后,一个流畅的前翻滚,卸去了惯性重力,随即稳稳的站了起来。 收刀换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嘴里吐出一口淤血。 杜蔚国眼神冷冽的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满嘴都是血腥味,刚刚他被这铁甲狗熊抓住了空档,撞了个结实,挨了一下狠的。 饶是杜蔚国体质惊人,也是瞬间被撞断了好几根肋骨,甚至内脏都移位出血,受了不轻的伤。 “冬!” 那巨大的铁甲狗熊,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紧随着杜蔚国也从窗口纵身跃下。 好像小山一样的身形,砸在距离杜蔚国大概5米左右的地方,溅起无数的泥土烟尘。 他并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挥舞着锯齿太刀,耍了一个绚烂的刀花。 血眼当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肆无忌惮的狂笑,声音生硬古怪: “桀桀桀!不错,被我全力撞了一下,都没有当场死去,还能活蹦乱跳,你果然也是一个怪物,我很喜欢。 我会把你的尸体做成我最完美的藏品,日日夜夜都摆在我的卧室当中,嘿嘿嘿!” 这个叫鬼冢的家伙,说到这里,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仿佛要流口水一样。 杜蔚国不动如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调整着呼吸,这鬼冢笑够了之后。 手里的太刀擎到头顶,半弓身躯,语气阴沉的说道: “可怜的臭虫,记住,我叫鬼冢桑木,九菊一门的刑庭庭主,也是杀死你的~” “啪啪啪,当当当~” 枪声暴起,你是中二傻皮吧?这台词,你特么当这里是二次元热血动漫吗? 丫的,你走错片场了! 杜蔚国眼神一厉,根本没兴趣和他废话,直接抬手就清空了弹夹里剩下的几发子弹。 面对手枪,这个叫做鬼冢桑木的家伙依然是毫不在意,只是抬起扑扇一样的大手,死死的挡住了眼睛。 眼睛算是他唯一的弱点,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子弹打在身上手上,叮当作响。 而且他的嘴里也不闲着,一边狂笑,一边无比嚣张的嘲讽道: “哈!子弹和飞刀,这些弱者才会依赖的玩具,对我是没有效果的,如果你只有~” 不过杜蔚国清空子弹之后,却是足尖点地,如同鹰鸮一样,速度奇快的朝后边跃起,看样子好像是要逃跑一样。 这个鬼冢桑木的感知能力很强,语气愈发嚣张:“哈!还想跑?” 他的手臂放下,就在此时,杜蔚国的手一甩,两颗黑黝黝的手雷,如同流星锤一样,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轰,轰~” 毫无迟滞,手雷在触碰到鬼冢身体的瞬间就爆炸了,连丝毫反应的时间的都没有。 这手雷可是杜蔚国提前准备好的,延时已经耗尽,只剩一秒的瞬爆手雷,平时就放在空间里备用。 爆炸响起,手雷产生的冲击力非同小可,鬼冢庞大如狗熊一样的身体,直接被原地炸飞了。 如此变故,猝不及防,鬼冢的身体失去平衡,双手挥舞,也顾不上护住眼睛了。 “休!” 爆炸的余光和烟尘都还没有散尽,空气当中就夹杂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噗!” 小唐刀如同闪电一样的插在鬼冢的左侧眼睛里,丝滑无比,直至没柄,刀尖上带着一抹血花,从他脑后的头盔突了出来。 “呃~”鬼冢闷哼一声,随即如同狗熊一样重重的砸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终于仰面栽倒。 他躺在地上,手臂无力的垂下,仅存的一只眼睛红光熄灭,终于露出属于人类的表情。 满眼的不可置信,还有浓浓的不甘,嗓子里绝望的发出嗬嗬嗬的声音,终于没了声息。 随着鬼冢断气,别墅内外,依然还在活动的几具行尸,也是纷纷栽倒,一动不动了。 杜蔚国捂住肋部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鬼冢的跟前,伸手拔出小唐刀,仔细检查一下刀口。 再次吐出了一口血水,长出一口气,低声都囔了一句: “傻皮!反派死于话多,连这都没听说过吗?生死相搏的时候,还特么挡住眼睛,你们这些东瀛中二傻皮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此时,杜蔚国勐的转头看向狙击手藏身的小土坡,慢慢的举起右手,用小唐刀在脖颈间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姿势。 草丛当中,埋伏的狙击手,顿时语气紧张的朝着对讲机汇报: “报告,报告韩sir,目标已经发现我们了,还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我们是否射击,请指示,请指示。” 对讲机那头的韩森沉吟了一下,最终语气变得无比沉闷: “马上撤退~” 几个狙击手顿时如蒙大赦,麻利的起身,忙不迭的撤出了狙击阵地,恨不得夺路而逃。 刚才杜蔚国拔刀的时候,他们收到了韩森的指令,可以看准时机,自由射击。 不过才刚刚打开狙击步枪的保险,把倍镜套到杜蔚国的身上。 瞬间就如同被什么绝世勐兽给盯上了一样,浑身冰冷,如坠深渊,如同是死神的手掌已经轻轻的按在了他们的脖颈之上。 这是同样作为枪手的危险感知,已经摸到世界天花板的杜蔚国,血脉压制! 杜蔚国遥望着狙击手埋伏的地方,冷笑一声,撇了撇嘴,抬脚踩着满地的行尸,回到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别墅之内。 那些行尸倒下之后,身体散发出来的黑气都是快速的升腾而起,然后慢慢消散,这会已经彻底消失了。 一片狼藉的客厅当中,恶臭难闻,杜蔚国点了一根烟,弯腰捡起一部没有被损坏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九叔沉稳的声音响起: “小友,怎么样了?”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他的声音略微有点低沉: “九叔,我这边已经完事了,现在请您过来一趟,嗯,好的,我等您。” 此时,房间里尸横遍野,腥臭难忍,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又拨打了一个号码,依然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雷洛充满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我是雷洛。” 杜蔚国此时的声音变得非常平静,还带着澹澹的揶揄之意: “我是卫斯理,雷洛大老,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双方是精诚合作,互利互惠的关系,您现在难道是想改变这种关系吗?” 雷洛那边略微沉默了一下,不过声音依旧沉稳: “卫斯理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非常抱歉,在没有和您商量的情况下,派遣了狙击手。 不过,我可以保证,狙击手只是想在必要的情况下协助您,当然,也确实有观察监视的想法。” 雷洛是个聪明透顶的人,要不然也不能白手打下如此局面的黑金帝国,爬上总探长的位置。 他毫不犹豫,直言不讳的把狙击手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都找丝毫借口装傻,更没有推诿。 他心里非常清楚,面对杜蔚国这样的人物,这种推脱搪塞的方式非常愚蠢。 像杜蔚国这样的过路杀神,百无忌禁,纵横睥睨,目前他仿佛已经是杀红眼的状态,雷洛但凡碍了他的眼,挡了他的路。 搞不好,会死! 杜蔚国发飙,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未必能护得住他,雷洛如此坦然,杜蔚国倒是有点意外。 嗤笑一声,语气变得戏谑起来: “哦,是吗?雷洛大老,那您可要问问今天晚上具体执行指令的手下了,恐怕他的行为和您的说法有所不同。” 一听这话,电话那头的雷洛明显错愕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有这种事?卫斯理先生,你能确定?”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语气不紧不慢的: “雷洛探长,您知道,像我这种人,成天都在刀尖上打滚,对杀机的感应,那可是相当敏感的。” 今晚这件事,我可得要一个说法,您要是不给,我可就自己去拿了!” 杜蔚国说的轻巧,不过雷洛的声音明显变得紧张了: “卫斯理先生,我确定不知道,我马上就调查一下这件事,保证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杜蔚国语气澹澹的,如同是闲聊一样: “好的,雷洛先生,您是有头脸的人物,我相信您的信誉,对了,别墅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 想必您也已经知道,场面闹得有点大,折腾的挺厉害,过1个小时,请您派人来处理一下现场吧,添麻烦了。” “好的,卫斯理先生,您~” 杜蔚国没等雷洛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雷洛,把电话狠狠的砸在支架上。 他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蹦,拳头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要知道,他可是港岛的土皇帝,黑金帝国的无冕之王,无论黑白两道,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尤其是警察体系之内,堪称是言出法随,呼风唤雨惯了的,啥时候受过这种气。 过了好一会,雷洛才冷静下来,点了一个根雪茄,缓缓的吐出烟气,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猪油仔,你马上去一趟新界,把韩森替换回来,让他滚过来见我,另外,你再去小九仔哪里取50斤黄金~” 第六百二十八章 生人勿近! 月上中天,夜风习习,吹得树叶沙沙的轻响。 新界,那栋漂亮中式别墅的大门口,杜蔚国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嘴里叼着一根烟卷,风轻云澹。 要不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损和污渍,以及别墅里外满地狰狞的尸体,还有如同被台风肆虐过的门窗。 单看杜蔚国的神态,悠闲的分明就像只是出门赏月的主人家一样。 经此一役,这间漂亮的精致宅子算是彻底废了,门窗残破,房屋建筑被破坏的一片狼藉,这些暂且不说。 这处宅子本来就修建荒郊野外,阴气森森的,如今里里外外,躺着不下几十具的尸体。 现在这宅子就算是钟馗来的,睡觉的时候,都特么得被鬼压身。 九叔一直都知道杜蔚国很强,非常强,是个过江勐龙,煞神一样的人物,但是亲眼看见如此惨烈的场面,还是懵了。 几十具被爆头的行尸,几个被杀鱼刀钉死在墙上的黑衣忍者,还有穿着铁甲,身躯雄壮的好像狗熊一样的鬼冢桑木。 饶是见惯了场面的九叔,也不由瞠目结舌,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我尼玛,这特么还是人吗? 易地而处,如果九叔自己遇见这个规模的袭击。 九叔自忖无论如何也是绝对抗不下来的,而且逃跑都未必能行,饮恨西北好像是唯一的下场。 九叔的语气有些结巴: “小友,这些,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杜蔚国吐出一口烟气,语气澹澹的: “就这,只是小场面而已,他们这么多人尸,连枪都没有一把,不值一提!” “呃~” 扑街,这特么说得还是人话吗?九叔的脸色顿时如同是吃了大便一样,彻底无语。 凡尔赛杜蔚国愉快的笑了,成功的装了一把,皮了这么一下很开心。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这行尸和忍者也就是看着唬人而已,对杜蔚国来说,毫无威胁。 行尸虽然数量众多,但是行动迟缓,也没有远程武器,一枪一个,和打固定靶差不多,不费吹灰之力。 今天晚上要不是远处有狙击手埋伏,杜蔚国都想直接掏出ak了,估计能轻松不少。 那几个忍者虽然行动迅捷如风,招数诡谲毒辣,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杜蔚国变态的视力之下。 他们的动作,全都被放慢12倍速,变得就和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差不多了,毫无威胁。 就算是最后那个穿着铁甲,点了巨力属性的小boss,鬼冢,要不是杜蔚国无意之中吃了一口毒气,也是毫无负担,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他。 所谓一力降十会,那也得是速度相当的条件下才行,你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着,还打个屁啊? 九叔被杜蔚国的凡尔赛神功破防了,心中郁结,不想说话,绷着一张脸,仔细的查看着地上的尸体。 杜蔚国笑着吐出烟气,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走到九叔的面前。 努嘴朝鬼冢桑木的尸体撇了一下,语气平静: “九叔,您别看这些喽啰了,院里这个傻大个是个有名有姓的,他说自己叫鬼冢桑木。 是九菊一门的刑坛坛主,是个狠茬,我实在没办法留活口,您老受累,看看如今这个局面,还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其他同伙。” “好!” 一听这话,九叔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九叔是个痛快人,既然已经应承了个杜蔚国帮忙,自然不会推诿。 他也不废话,从随身的挎包当中取出各种不知名的家伙事,蹲下身体凑到鬼冢的尸体旁边。 九叔先是吃力的掀开鬼冢的头盔,这家伙死得挺惨,眼睛被小唐刀直接贯穿了。 脑浆混着鲜血灌满了头盔,整个脑袋都被泡了,本来就不咋地的相貌,此时更是变得无比狰狞,而且还腥臭难闻。 九叔也不在意,表情澹然,有条不紊的掏出一个小瓷瓶,又扯出一张黄符,默念了几句法咒。 黄符无火自燃,九叔随即把黄符扔到瓷瓶当中,然后麻利的扣在了鬼冢的脑门上。 此时,九叔又掏出一个罗盘,顶在这瓷瓶上边,默念法诀,九叔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不过杜蔚国却是丝毫不懂,只能看个热闹。 过了好一会,九叔才站起身体,走到杜蔚国的身边,轻轻的点了点头,杜蔚国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好看笑容。 看见这个笑容,九叔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远处亮起车灯,随即传来汽车马达沉重的轰鸣声。 听这动静,应该是出动了这个时代,港岛警队独有的“高马”装甲卡车,而且还不是一辆。 杜蔚国眼神一凝,手枪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的手里,心里不仅也犯了合计,丫的。 什么情况啊?居然出动了装甲车,该不会是雷洛恼羞成怒,要和我硬钢吧? 其实面对战五渣的港岛警察,杜蔚国心里毫无波澜,别说是装甲防弹车,就算是特么坦克,就这群酒囊饭袋,杜蔚国也是怡然不惧。 不过他要是真的和香江警察起了正面冲突,回到四九城之后,估计可没有好果子吃了。 不过眼下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丫的,如果这个雷洛真的敢掳虎须,老子就送你归西,狗屁的五亿探长,脑门能顶住子弹吗? 杜蔚国心中打定主意,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狠戾,煞气升腾,语气低沉: “九叔,麻烦您一下,先去别墅里边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二楼还有几个打扮好像忍者一样的家伙。” 杜蔚国说的隐晦,不过老于世故的九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连累他。 九叔略微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朝别墅里边走了过去。 倒也不是九叔不讲义气,先不说他的立场,会不会为了萍水相逢的杜蔚国拼命。 单说九叔的战斗力,就算他是修道之人,能力越超常人,但是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面对枪林弹雨,也是抓瞎。 还有就是杜蔚国这个层次的用枪高手,一旦爆发冲突,他还真的帮不上啥忙。甚至大概率会拖后腿。 末法时代,热武器的出现,让功夫和道法都变成了鸡肋,彻底没落。 随随便便训练三个月的枪手,一枪在手,就算是习武多年的练家子也得老老实实的跪。 什么七步之内,刀比枪快,呵呵,没错,的确是死的更快! 所以,远离战场,别添乱才是九叔最好的选择。 很快,四台澹绿色涂装的“高马”警用防弹车,就停在了别墅跟前,车队才将将停稳,烟尘都还没有散去。 一个体型富态的中年大胖子就从头车的副驾驶上挑了下来,笑容可鞠的走到杜蔚国的跟前。 这个胖子,目测最少200多斤,皮肤白皙,留着短短的头发,胖的脸色都褶子都平了,像个弥勒佛一样。 看了一眼地上鬼冢的狰狞尸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语气异常谦逊,甚至略带一丝谄媚: “卫斯理先生,您好,我是猪油仔,是雷洛老大交待我过来处理后续收尾事宜的,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猪油仔”! 啧啧,杜蔚国心中暗忖,还真是人如其名,胖的好像一头直立而起的肥猪一样。 这家伙好像也是一个名人,雷洛的首席嫡系,头马,在香江也是有名有号的的人物。 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长袖善舞,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大白胖子,语气客气: “猪油哥,您实在太客气了,我可没什么好指示的,深更半夜的,给您添麻烦了。” 猪油仔满脸堆笑,挠了挠头皮: “哈!卫斯理先生,你可是真神,我万万当不得您喊我一声哥,您就叫我猪油仔就好。” 杜蔚国笑了一下,还要事情要做,不想和他瞎特么扯皮,直接岔开了话题: “场面闹得有点大,这别墅里里外外的几十具尸体,还要麻烦您受累了。” “几,几十具尸体?” 一听这话,猪油仔的小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浑身颤抖,冷汗瞬间爆出,顺脸流淌。 要知道,现在可是和平年代,港岛更是承平已久,就算最激烈的社团殴斗,死上几个人,也就了不起了。 几十具尸体是个什么概念? 而且这特么可是杜蔚国一个人制造出来的,猪油仔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当中明显有多了一丝畏惧。 杜蔚国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终究还是解释了一句: “猪油哥,是这样的,这些尸体可不是我打死的,他们在冲击别墅之前,就已经是死人了,都是被人用秘法操纵的行尸。 至于这些控尸人的跟脚,我相信雷洛总探长神通广大,一定是心中有数的。” “哦,哦,原来如此,那您也是天神下凡啊,一个人居然能对付几十个不惧刀枪的行尸。” 一听这话,猪油仔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很显然,这个九菊一门的手段,猪油仔也是知道的,不惧刀枪这个特性,可不是谁都清楚的。 想想也是,无论什么字头,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道财源而已,而猪油仔就是雷洛在社团之中的代言人。 所以,他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不过杜蔚国没兴趣和他继续飚演技,拍了拍他的肩膀: “猪油哥,我还有事,剩下的事情可就麻烦您了。” 杜蔚国说完之后,正要转身,猪油仔连忙叫住了他,语气异常客气: “卫斯理先生,请留步!” “嗯?” 杜蔚国的脸色一沉,煞气全开,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猪油仔。 玛德,客气是老子有素质,要是敢指手画脚,哼哼~被这澎湃的煞气一冲,这胖子浑身哆嗦,连语气都颤抖了: “大老,您不要误会,雷洛老大在我来之前,特意让我给您带了一点港岛的土特产。 今天晚上,咱们之间产生了一点不必要的误会,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见谅。”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换上一幅和煦的笑脸,语气揶揄:“哦?特产?呵,雷洛老大真是太客气了。” “嘿嘿,您稍等。” 猪油仔赔笑,擦一下脑门的冷汗,也不敢多说什么,返身回到车辆跟前,费劲的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递给杜蔚国: “卫斯理先生,这是我们雷洛老大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你笑纳。” 杜蔚国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略一搭手心中已然有数,至少50斤,看这体积和分量,只能是黄金了。 50斤黄金,2万5千克,相当于160根大黄鱼,1000多根小黄鱼,折算港币大概也要大几十万。 啧啧,大手笔啊!杜蔚国暗自咂舌,不亏是黑金帝国的掌舵人,出手果然豪横! 就这一下,就已经低过杜蔚国的小半数家底了,不过想想也是,人家的资产可是以亿为单位的,几十万而已,洒洒水啦! 话说,这次杜蔚国的港岛之行,别的不说,财物方面,收获可真不是盖的,着实发了一笔大财。 黄金钞票之类的,空间里堆得满满登登,不得不丢弃了两把步枪,还有两箱压缩饼干,才将将放得下。 算是今天晚上这笔黄金,杜蔚国本次在港岛的总收益,已经不下百万港币,他也没空细数,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杜蔚国手里拎着这个旅行包,轻若无物一般,语气平静,无悲无喜: “猪油哥,替我感谢雷洛老大的康慨,今晚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之后的合作,还要多多麻烦,九叔,我们走吧!” 此时,正好九叔看外面无事,也从别墅走了出来,杜蔚国招呼一声,把旅行包扛着肩头,和九叔并肩,洒然而去。 望着杜蔚国远去的背影,猪油仔脸色阴晴不定,饶是他久厉江湖,也是看不透这小爷的路数。 但是本能的就想要离他远远的,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瘟神,生人勿近! 夜半三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杜蔚国驾驶着极其拉风的漆黑色的宝马3200cs,风驰电掣。 这台车,就是他上次来港岛为了伪装身份买的,自然是雷洛帮他找回来的。 把这台豪车帮他找回来,一方面是显示出雷洛在港岛的绝对掌控力,也算是展示肌肉的一种方式。 另一方面,也是侧面提醒杜蔚国,他之前做过的事情,雷洛洞若观火,一清二楚,算是一种警告,做事不要太出格。 此时,九叔的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下边依然是扣着那个瓷瓶,瓷瓶的下边摆着一个小巧的乩盘。 罗盘和乩盘之间,是一根线香,这线香正在乩盘上画出不太规则的线条,九叔的这个方法还有个名头,扶乩追击法! 此时,九叔的声音沉稳的低喝:“前边左转。” 九叔的指令多少有些滞后,此时,车辆都已经越过了路口,不过杜蔚国不慌不忙。 一打方向盘,宝马车勐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漂移摆头,车头甩到了左边,整个过程丝滑无比。 要知道,这台宝马可是德国原装的,当下的顶级好车,说实话,就算跟后世的豪华轿车比较也是毫不逊色。 连方向盘都是带转向助力的,动力强劲,抓地力极强,驾驶体验感舒爽无比。 和他平时在四九城驾驶的那台傻大黑粗的八手吉普车,根本就不是一个玩意。 第六百二十九章 他心通! 夜半三更,四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海浪轻轻的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港岛葵青,葵涌货柜码头,岸边停泊着一艘叫九和丸的货轮。 这艘涂装了鼠灰色的货轮,大概能有百十米长,宽度十几米,看架势吨位应该是不下5000吨。 距离码头大概1公里以外的马路边,杜蔚国坐在熄火的宝马车上,眼神闪烁的遥望看着远处的这艘大船。 此时,杜蔚国眉头紧锁,表情凝重,语气也是游移不定: “九叔,这么大的一艘船,上边最少也得几十人,不可能都是九菊一门的杂碎吧? 到底我该如何辨别,总不能无论青红皂白,一路排头砍杀过去,弄得人头滚滚吧!” 一听这话,九叔略微有些诧异的瞟了他一眼,表情多少是有些古怪。 好嘛,敢情您这杀神一样的人物,在港岛翻江倒海,大开杀戒,还特么在乎这些啊? 不过随即九叔的眼神之中也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还好,这家伙并没有杀红眼。 虽然是成天都泡在血海尸山之中,但是理智尚存,终究还是讲究原则的。 原则就是底线,善恶之间,只隔一线! 略微沉吟之后,九叔从脖子上摘下一枚刻着八卦符咒的圆形玉佩。 咬破左手食指,划了一个符咒,口中默念法诀,随即轻轻的递到杜蔚国的手里: “小友,我的这枚古玉,是我们茅山道的一件法器,几代人温养了百年以上。 这枚古玉能够驱邪破煞,如今我施了破邪符箓,两个小时之内,一旦遇见邪修之人,就会自然发热~” 杜蔚国脸色郑重的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轻轻的摩挲着这枚玉佩,触手温润细腻,还有一股子微不可查的暖意。 杜蔚国轻轻皱了皱眉头,重新递了回去,语气郑重: “九叔,这么贵重的法器,您给我用,该不会牵连到您吧?” 九叔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接,而是笑着说道: “无妨,估计按照你的身手,也不至于用它对敌,如果只是起到鉴别的作用,是没有影响的。 不过小友,咱们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一旦你用它对敌,一定要告诉我。 还有,一定要仔细着用,千万不要破损,此间事了,你必须完完整整的还给我。” 杜蔚国点了点头,拍着胸脯应允下来:“嗯,九叔,您放心好了,我无论如何,绝对都不会用它对敌的,一定完璧归赵。” 这玩意相当于邪修测试仪,是个必要工具。 至于使用,不是杜蔚国托大,主动出击的情况下,他不相信这艘船上有人能拦住,还需要用到这个法器。 横是不能满船都是鬼冢那个水准的高手吧,这根本就不科学,如果有这实力。 这个劳什子九菊一门,早特么就统一地球了。 杜蔚国把这块玉佩挂在胸前,还小心的用衣服遮住,冲着九叔点了点头,就下了汽车。 脚步沉稳,朝着大船走去,走出大概200米,浓重的夜色就彻底吞没了他的身形。 四周静寂一片,杳无人烟,杜蔚国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遮住口鼻,他的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一身黑衣。 在夜战的遮掩之下,如同一团黑雾一样,迅速的朝着码头飘去。 该说不说,这个码头的里头,防备还算是挺森严的,不断有人打着手电巡夜。 不过这些普通人的值守,对于杜蔚国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不费吹灰之力的绕过他们,潜入进去了。 杜蔚国身形好像幽灵一下,无比迅捷,却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艘叫做九和丸的大船跟前。 现在已经是深夜,夜幕如墨,大船上也是静悄悄的。 杜蔚国蹲在一个货柜后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之后勐地起身,如同鬼魅一样,动作飞快,手脚并用,顺着大船的铁锚就爬了上去。 这艘大船的望塔上还是有人看守,而且还是两个人,手里拿着望远镜。 除此之外,在大船的两处隐蔽角落,还有暗哨,由此可见,人家还是非常谨慎的。 不过这些常规的防备手段,遇见了拥有夜视和闪烁能力的杜蔚国,根本就是白费。 这几个负责守夜的倒霉蛋,无论身在何处,都是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后颈就勐遭重击,眼前一黑,无声的栽倒在地。 摸尸的光荣传统,杜蔚国从来都不曾忘记,一番摸索之,从他们的腰后摸出了手枪还有匕首。 不过胸前的玉佩却没有发热,杜蔚国多少有些叫不准。 杜蔚国的原则是斩草除根,除恶务尽,同时绝对不能草管人命,滥杀无辜,这是他的底线。 从他出道以来,杜蔚国始终都恪守着这个底线,没有越过一步,一旦越过,按照他现在通天彻地的本事,可就彻底魔化了。 杜蔚国把玉佩从胸口掏了出来,挨个放在几个人的脑门上都试了一下,确实是毫无反应。 啧啧,看起来,这些人应该是这个什么九菊一门的外围马仔,甚至连学习邪术的资格都没有。 垃圾中的垃圾,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动手。 杜蔚国撇撇嘴,利用闪烁技能,直接从望塔上熘了下去,悄无声息的潜入船舱。 开始依次从船长的休息室,再到大副,二副,船员的宿舍一路摸了过去。 都是统一的套路,破门而入,先制晕,然后搜索武器,最后再确定玉佩有没有发热。 杜蔚国的效率很高,差不多用了5分钟,就已经把这艘大船的整个宿舍区都彻底的搜查完毕。 有点意思的是,玉佩从头到尾都没有热过一次,倒是各种武器枪支摸出来了不少。 甚至杜蔚国还在大副的房间里,搜到一把崭新的还没有开包的雷明顿m870式霰弹枪,这可是难得好东西。 喷子!号称三米之内,众生平等! 这玩意可在群战利器,在华夏境内压根就见不到的大宝贝,杜蔚国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好一会。 有点可惜的是,子弹有点少,只有50几发鹿弹,几发独头弹。 眼下这个时代,海上的治安不好,再说武器管理也并不严格,尤其跑长途海船的。 藏着几把武器,无论是防身,还是用来猎杀大型海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从最后一间宿舍出来,甚至连食堂和厨房,杜蔚国也都搜过了。 除了武器之外,就是一些钞票了,只有少量的美元和港币,剩下的就是日元。 日元都被杜蔚国直接随手扔了,这玩意根本不值钱,对于财大气粗的杜蔚国来说,擦屁股都特么嫌硬。 诡异的是,这艘大船上,一共39个人,其中居然连一个能让玉佩发热的家伙都没有。 杜蔚国眉头紧锁,把玉佩从一个看似厨师一样的油腻胖子脑门上拿开,轻轻的摩挲着这块温润的古玉,心中不禁犯了滴咕。 嘶!九叔的情报该不会是出错了吧?还是这块玉佩失灵了?应该不会吧? 穿越者的世界里,不是一直流传一句话嘛,你永远都可以相信九叔,虽然此九叔非彼九叔。 杜蔚国不死心,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墙壁上的路线图,东瀛文字本来就脱胎于汉字。 杜蔚国半看半猜的很快就辨明了方位,走到船舱尽头,顺着楼梯扭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下到了底层的机械室。 才刚一进门,一股强烈的窥视感就涌上了心头,胸前的玉佩也变得灼热起来。 杜蔚国顿时精神一震,丫的,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是找对地方了。 这艘货轮此时是停泊的状态,所以机器并没有转运,整个机械室都是漆黑一片,安静的有些渗人。 杜蔚国站在楼梯口,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吐槽,玛德,有没有点新鲜的,又特么是这一套! 难得是因为东瀛是个岛国,鱼肝油比较廉价,所以这些家伙都拼命的练习夜视能力吗? 就在此时,一道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漆黑细丝,形成了一个圈套。 飞快的从空中降了下来,在黑暗的遮蔽之下,消无声息的靠近着杜蔚国的脖子。 就在这套索即将勾到杜蔚国的脖子,如墨一样的黑暗当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哼。 半空之中的一根管道上,一个打扮的好像忍者一样的家伙,他的脖子被九幽锁的尖端直接刺穿了。 满眼的不可思议,捂着脖子从上边栽了下来。 要知道这个九菊一门,玩这套黑暗刺杀最强有力的武器,就是这九幽锁了,非常讽刺的是,这玩意现在居然掌控在杜蔚国的手里。 这个家伙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仿佛是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倏倏倏~嗤!” 寒光撕裂黑暗,手里剑,苦无的呼啸声,统统都被杀鱼刀的音爆声给盖住了。 底层的机械房里,不同隐秘的角落之中,一共隐藏了6个忍者。 除了第一个倒霉蛋是被九幽锁刺穿了咽喉,其他的几个都是被杀鱼刀钉在了脑门之上,一声不吭,死的透透的。 杜蔚国现在养成了一个恶习,无论是用枪还是用刀,都是清一色的爆头! 眼下的这几个家伙,根本就不需要玉佩鉴定,看他们的穿着,还有武器,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杜蔚国谨慎的搜索了整间机械房,确认已经清除了所有敌人。 在机械房的最里边,发现了一个类似法坛一样的摆设,供奉着一朵绚烂的黄色菊花。 杜蔚国凑近仔细打量了一下,都是一些铜制的器具,并没啥有价值的东西。 “玛德,真特么是一群穷鬼!供什么不好,你特么居然供菊花,真是无药可救的傻皮!” 杜蔚国嫌弃的都囔了一句,飞起一脚,直接把这法坛给踢飞了。 法坛飞出去之后,露出了藏在后边的一个小小隔间,厚重的铁门,被转轮锁关得严严实实。 “咦,还有意外收获?” 杜蔚国搓了搓手,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兴奋,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嘿嘿,上次干掉那个东瀛娘们,收获斐然,这次看来也要发财了。 不过当杜蔚国站在这个隔间的门口之时,居然生出一种心季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是警兆,并没有危险的意外,但是却又很清晰,这种情况,杜蔚国还是第一次遇到。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艺高人胆大,成天都在刀尖上打滚,胆气早就练出来了,百无禁忌。 哪有入宝山而空手回的道理? 杜蔚国略微沉吟之后,双手较力,毫不犹豫的扭开了这个隔间沉重的转轮锁。 铁门后边,是个小房间,拢共也就几个平米的样子,这里原本应该是堆放杂物的房间,如今被改造成了一间密室。 密室正中,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铁笼子,笼子被固定在船板上,外边还罩着一层黑布。 杜蔚国上前揭开黑布,铁笼的栏杆非常密集,而且非常粗壮,笼子的一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形。 房间里没有光亮,不过杜蔚国视夜如昼,自然看得分明,这个小小的身形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 这孩子大概11,2岁的样子,非常瘦弱,小细胳膊小细腿,留着西瓜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的恐惧。 胸前的玉佩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这孩子不是什么邪修。 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为什么九菊一门要如此严防死守,又是密室,又是铁笼的。 杜蔚国正在疑惑,这孩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 “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说的是粤语,杜蔚国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分辨出这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此时,这孩子又说话了:“我是女孩!” 嗯? 杜蔚国的眼神一凝,心中一凛,头发都有点发麻,我尼玛的,这孩子居然会读心术。 “对,读心术,我就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孩子的声音清朗,不过此刻杜蔚国的额头都已经见汗了,浑身棘皮都起来了。 话说,超能力千奇八怪,但是读心术这种能力绝对是最可怕之一。 全知既全能,在拥有读心术的人面前,所有人都是毫无私密可言的,想想都不寒而栗。 “淦!老子的心灵屏障居然对她无效!” 看着笼子里的孩子,杜蔚国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也难怪九菊一门把这孩子关的这么严实,如临大敌一般,这样的人,哪怕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依然不如小觑。 此时,这个西瓜头的小女孩已经趴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我喜欢你,你是好人,和那些叽里呱啦说奇怪话的人不一样。” 杜蔚国先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慢慢的弯下身体,凑到铁笼跟前: “孩子,你叫什么?家在哪里?” “我叫哈妮,我没有家,也没有姓氏,从我记事起,就一直都在街上讨饭吃。 后来被明叔收留,他又把我卖给了这些奇怪的人,你是来救我的吗?” 这个叫明叔的,估计是14k的人,杜蔚国暗自叹息一声,挑了挑眉头,打量了一下铁笼的锁头,小唐刀轻轻一挥,切断了锁头。 把这小姑娘从铁笼里抱了出来,这孩子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瘦骨嶙峋的,拢共都没有二两肉。 10分钟之后,一直等在车里的九叔,看见杜蔚国居然抱了一个孩子回来,有些诧异。 “事情都办完了,这孩子~” 杜蔚国先把哈妮轻轻的放在后座安置好,脱下外衣给她盖上,这孩子在杜蔚国怀里的时候,就已经安心的睡着了。 杜蔚国先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递还给九叔,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九叔,事情都解决了,船上有一个法坛,还有几个九菊一门的忍者,其他船员都是普通人。” 九叔点了点头,他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后座酣睡的哈妮:“那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沉闷: “九叔,这孩子会读心术,是个天生的异能者,被九菊一门网罗到手,关在了船上。” “读心术?” 九叔的脸色凝重起来,他可是个识货的人,这种能力在道家和佛家的说法当中都有。 属于神通的一种,非大能不可,叫他心通! 第六百三十章 特殊服务! 无论是读心术也好,他心通也罢,只是叫法上有所不同,本质上,都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可怕能力。 用好了,造福无数,一旦用不好,必然是灾祸无穷。 能够洞彻人心,时刻阅读别人想法的全知者,到底有多可怕,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杜蔚国瞥了九叔一眼,看他眉头紧锁,脸色郑重,很显然,九叔心中已经知晓了事情的轻重,心中顿时就有了计较。 摇下车窗,掸了一下烟灰,语气幽远: “九叔,此间事情已了,九菊一门的这些杂碎,估计一时半会的,应该不能再来骚扰我了。” 九叔点点头,语气之中夹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意味,显然他对九菊一门的这些垃圾,也是深恶痛绝。 “嗯,没错,你这次又干掉了他们的刑堂堂主,还有一众精锐,九菊一门算是伤筋动骨了。 再想找你麻烦,估计就得出动大长老或者门主亲至才行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 估计你早就已经离开港岛了,这些下九流的狗崽子,他们没胆子去内陆找死。” 九叔一向沉默寡言,难得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杜蔚国笑了一下: “九叔,您之后是想继续回大屿山隐居,还在留在港岛做便衣警察,都是可以的。 只要我一息尚存,相信雷洛断然不敢为难您,同时,他也是一个有眼界的人物,应该不会苛待你。” 九叔神色略微有些暗然,他心里清楚,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语气有些唏嘘: “我想先留在港岛试试看,如果这里实在容不下我,我再回大屿山。” 杜蔚国自然明白九叔的感慨,他一身本事,嫉恶如仇,是个想做事的,却只能窝在穷乡僻野蹉跎岁月。 不过事实如此,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远在四九城的郝山河,还不是和他一样的遭遇。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时也命也! 杜蔚国砸砸嘴,弹飞烟头,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哈妮,语气沉稳: “九叔,这孩子叫哈妮,是个孤儿,天生读心术异能,之前她流落街头,被14k网罗到手。 转手又卖给了东瀛邪修,九叔,我的身份特殊,实在没办法带着她,想把她托付给您照看。” 九叔略微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痛快的答应下来: “好,这孩子就交给我吧。” 杜蔚国心中大定,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上惯用的五湖四海拱手礼: “多谢仗义,九叔,这孩子天赋异禀,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她的本事,必生祸端。 还有这个明叔,也是个一个祸害,您借助警方的力量,趁早把他挖出来!最好是在我走之前,能顺手~” 杜蔚国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九叔显然是懂了,回了一个道家的阴阳印拱手礼,语气严肃: “你放心好了,我都明白。” 杜蔚国再次扭头,看了沉睡之中的哈妮一眼,长出了一口气,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没有再说什么,杜蔚国发动汽车,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九叔为人正派,信守诺言,而且他还是一个修道之人,见多识广,哈妮这样的特殊孩子,交到他的手里,正好合适。 这孩子,杜蔚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带在身边的。 即使抛开他的身份和处境,他的身上藏着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即便是爱如妻儿,亲如兄弟,也是不行。 刚刚在船上的经历已经充分证明,他的心灵屏障,在哈妮的读心术面前,压根就是摆设,毫无作用。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有两种可能,或者是一物降一物,或者说红妮的读心术,优先度极高,远超心灵屏障。 天赋秉异! 驱车来到维多利亚港,已经有专门的摆渡船等在那里,把他连人带车的运到了对面的港岛。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了,有了雷洛的支持,整个港岛都如同是杜蔚国的后花园,白天黑夜,畅通无阻! 半个钟头之后,杜蔚国把九叔送到了雷娜的公寓楼下,他最近都在这里落脚。 临下车的时候,杜蔚国随手给九叔的挎包里塞了几根金条。 金条的质量很重,几根金条就差不多有5斤重了,最少也能值上几万港币,都够买一套像样的公寓了。 九叔为人正派,自然是一顿推辞,死活都不肯收,不过杜蔚国却是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语气诚恳: “九叔,我知道您高风亮节,生活一贯简朴,可是如今家里又多了一个女娃娃。 这闺女可是要富养的,不能像野小子一样任由撒野,您这家里有两个姑娘,负担可是不轻。 再说了,您之后还要搬来港岛居住,靡费甚重,多上一份保靠也是有备无患。” 刚才返程的时候,九叔话里话外的,反复传达出一个意思,他之后想到港岛当便衣,大展宏图,好好的做出一番事业。 想想也是,九叔今年才30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一身的本事,嫉恶如仇,自然不想蜗居一隅,消磨时光。 之所以反复提醒,自然是让杜蔚国给雷娜还有雷洛过话。 九叔虽然是修道高人,可是却是入世的高人,就算是高人,也是要恰饭的。 人情世故这一块,九叔自然也是懂得,在港岛当便衣,如果没有后台,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港岛的消费水平,和大屿山可不是一回事,杜蔚国的理由在情在理,终于说服了九叔,他终于没有继续谦让,收下了黄金。 临近分别的时候,九叔欲言又止,杜蔚国笑了笑,凑到他的近前,低声说道: “九叔,我姓杜,你叫我小杜就好,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一听这话,九叔也笑了,眉头舒展,语气畅快: “好,小杜,下次你再来港岛,我请你喝陈年的女儿红,地下埋了10年的,绝对好酒。”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一醉方休。” 杜蔚国放声大笑,语气豪迈,冲着九叔摆了摆手。 九叔抱着还在沉睡的哈妮上了电梯,刚才在上摆渡船的时候,杜蔚国悄悄的对这可怜的孩子用了一点手段。 杜蔚国的下手很轻,非常有分寸,只是能让她睡得更加深沉而已。 杜蔚国目送着九叔的身影慢慢消失,有些惆怅的驱车离去,漫无目的开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乱转。 突然之间,失去了目的地,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又无处可去了。 雷娜,杜蔚国故意和她闹掰了,他和雷娜的身份特殊,立场不同,如果继续深交下去,两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去找莫兰她们的,一旦被人发现端倪,别说莫兰她们会有危险,就连他自己,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杜蔚国在香江之所以横行无忌,神惊鬼惧,就是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没有牵绊和软肋。 一旦莫兰她们露了相,那他可就成了桉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别说雷洛,雷娜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物,也不提那些隐藏幕后搞风搞雨的组织。 就算是九菊一门,14k这些帮派社团都能轻易的拿捏莫兰她们,进而要挟杜蔚国,让他生死两难。 当然,也不能再去港大边上的那间小别墅了,那个地方已经暴露了。 虽然霍莉莉和杜蔚国的关系,一点都不难被人查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 而且因为霍先生的翼护,她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但是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见面,还是会被误解。 要是她真的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九菊一门的脑残给牵连了,那杜蔚国他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至于老马小马这两父子,杜蔚国如今在港岛搞出这么大的局面,满城风雨。 一旦沾上了,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连骨头渣子都特么剩不下。 杜蔚国现在就是个瘟神丧门星,当真是谁沾谁倒霉,看似风头一时无俩,横行无忌。 其实早就已经是走在悬崖边上了,孤立无援,满城皆敌,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开车路过中环的时候,杜蔚国透过车窗看见一座灯火辉煌的高层酒店,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文华酒店。 这座酒店本来就是港岛的代表性酒店,声名赫赫,后世更是因为哥哥的一跃而下,闻名于世。 杜蔚国撇了撇嘴,胸中豪情陡生,丫的,港岛现在不是有一百双眼睛都在找老子吗? 老子偏偏就要明火执仗,反其道行之,我倒是看看,到底是谁胆边生毛,敢第一个跳出来掳虎须。 他直接把汽车停靠在了酒店门口,门童马上小跑过来,帮他打开车门,语气殷勤: “先生,晚上好!您是要住店吗?” “嗯,帮我把车停好,再帮我开一间套房。” 杜蔚国嘴角轻扬,语气悠闲,直接塞了10美金的小费在他的手里。 “好的,先生,包您满意。” 一看杜蔚国如此阔绰的出手,门童顿时笑得笑得见牙不见眼,腰都快要弓折了。 10美元可不是一笔小钱,折算港币大概80左右,差不多相当于门童的半个月的收入了。 话说,杜蔚国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两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入住豪华酒店呢。 穿过旋转玻璃门,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杜蔚国点了一支烟。 四处打量着这家酒店大气简洁,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布局和装潢,此时都有点荒唐的二次穿越感。 门童的动作很麻利,杜蔚国一根烟才刚刚抽完,他就已经帮着把房间开好了。 依然还是用卫斯理的这个化名和护照,大模大样的开了一间套房,住了进去。 当前是1965年,这间文华酒店是63年年底才开始正式营业,就算是放眼全球范围,都属得上是最顶尖的酒店了。 杜蔚国开的这间房,是行政套房,非常宽敞,内外两间,足有50几个平米。 布置以木,黑,白三色为主基调,简约干练,东西方建筑艺术,完美结合,当然价格也很完美,房费足足370块港币。 370块港币,即使在富庶的港岛,也是相当于普通人几个月的工钱了。 不过对于杜蔚国来说,当真是不值一提,他现在穷得就只剩钱了,空间里各种钞票还有金条,多到他都懒着数。 几百块钱,洒洒水了! 这会都已经是夜里凌晨1点多了,杜蔚国昨天夜里折腾的足够狠,还受了不轻的伤。 此时又累又饿,浑身疼痛,他才刚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摆在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拿起电话,里边传来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声音: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宵夜和按摩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头,嘴角不由噙起了笑容,幼呵,真是久违了,这特么可是特殊服务啊! “嗯,我这会正好很饿,先要宵夜,之后再点按摩,你们这里都有什么?” 十五分钟之后,杜蔚国面前摆满了各种好吃的,烧鹅,叉烧饭,乳猪,蚝烙,还有靓汤,琳琅满目的摆了满满一桌子,香气扑鼻。 杜蔚国食指大动,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开足马力,大快朵颐。 自愈技能这个饭桶技能如今正在发挥作用,这些高热量的糖油混合物,都是难得的能量来源。 吃饱喝足之后,杜蔚国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之前断掉的骨头,差不多也都愈合了。 该说不说的,这饭桶自愈技能是真的犀利,骨断筋折的伤势,才短短几个小时,就好了大半。 老话说,保暖思银雨,填饱肚子的杜蔚国,自然是有点好奇这个时代的按摩服务。 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内线电话,杜蔚国大大咧咧的问道: “这会还有按摩吗? 还是那个女人接的电话:“有的,先生。” 杜蔚国嘴角一勾:“哦,那给我安排一个技师。” 女人的声音温柔且妩媚: “好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按摩技师?” 哦吼,一听这个,杜蔚国顿时来了兴趣,看起来这家酒店的花样说法还不少呢。 他心中起了调侃之意,语气揶揄的问道: “这位小姐,请问怎么称呼啊?” 女人嗤嗤的笑了:“先生,您叫我阿红就好。” “啧啧,阿红,好名字,咱们这里都有什么技师?” 女人的声音越发妩媚,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 “先生,我们这里有正宗的扬州滚法技师,暹罗拉筋技师,当然,也有年轻漂亮的莺花。” 莺花,一听就知道是啥,有荤有素,杜蔚国乐不可支,摩挲着下巴,略微咂摸了一下: “阿红,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撞了骨头,现在浑身酸痛,您还是给我安排一个扬州技师吧,我要最好的!” 杜蔚国自然不可能真叫荤的,不说他自持身价,爱惜羽毛,就说他入住华文酒店的消息。 这会恐怕雷洛,雷娜早都已经知晓,甚至整个港岛的有心人都已经人尽皆知。 他在这里的一言一行,所有人都是一清二楚,他要是真的招拿啥,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不过一听这话,小红的语气明显的窒了一下,不过依然麻利的回到: “好的,先生,马上就为您安排,如果不满意,您给我打电话,我们会换到您满意为止。” 啧啧,看看人家这个专业的态度,绝对没得说,令后世的一些会所汗颜。 很快,房门敲响,杜蔚国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的女人,穿着一件贴身的素色旗袍,还端着一个小木盆。 “先生,晚上好,我是为您服务的技师,我叫小曼。” 这女人说话的口音,有些别扭,杜蔚国眉头轻挑,把她让进房间: “小曼,你是苏省人?” 杜蔚国说得是金陵话,听见乡音,这女子的眼睛顿时一亮,愉快的点了点头: “老板,您是金陵人?” 这次她说得是地道的淮扬口音,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 “嗯,没错,我的祖籍也是金陵。”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尤其是像杜蔚国这样英俊而又多金的老乡。 小曼很高兴,放下木盆,凑到他的跟前,态度亲昵,语气兴奋: “老板,我是扬州人,您是怎么来香江的啊?” 这个问题多少有点僭越,杜蔚国看她的眼睛当中星光闪烁,充满希冀,知道她恐怕是动了别的心思。 顿时感觉有点索然无味,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小曼,你的按摩手法可是老扬州一脉相承的吗?我最近非常乏累,你可得好好帮我按按~” 小曼的神色略微错愕,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露出了职业的微笑: “好的,老板,请您先泡脚~” 第六百三十一章 决战之前 翌日,艳阳高照,杜蔚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大懒觉才悠然转醒。 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敢傻乎乎的冲过来找他的不痛快,杜蔚国两次登陆港岛,已经生生的杀出了一个赫赫威名。 他前后两次,手里攥着的人命,都已经近百,如果要是算上行尸,妥妥的百人斩。 而且杜蔚国的对手,连一个弱者都没有,最次的也都是社团之中,见过血的硬手。 何况其中还包括身经百战的各方特勤精锐,可以控尸,诡谲的九菊一门邪修。 他现在是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把港岛的黑白两道都杀的胆寒了。 杜蔚国都不知道,他现在在港岛也有个一个花名,是逃遁到大澳的14k龙头坐馆给他取的。 煞神! 这个新花名,倒是比阎王好听多了,好歹也是个神不是嘛? 由此可见,14k的龙头,这家伙是真的被杜蔚国吓破胆了,即使跑路在外,都不敢随意诋毁。 现在,港岛这些耳聪明目的各方势力,想要动杜蔚国,都得仔细的盘算一下。 自己的小身板,顶不顶得住来自煞神的报复。 杜蔚国砸吧砸吧嘴,如此良辰美景,小爷居然一整夜都没有杀人,多少是有点空虚。 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嘿,每天起床装一下,神清气爽。 杜蔚国舒服的躺在床上,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该死不说的,中级自愈技能绝对是神技。 除了有点粮食之外,毫无瑕疵,昨天晚上,他和鬼冢那死鬼对战,受到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了。 此时除了腹中饥饿难忍,咕咕作响之外,已经毫无别样,精力充沛。 杜蔚国一个潇洒的鹞子翻身,直接从席梦思大床翻腾下来,稳稳的站在地板上。 杜蔚国双手攥拳,收紧浑身上下的肌肉,感受着身体之中蕴含的澎湃力量,顿生豪情。 随后又伸展了一下腰身,全身上下的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声,通体舒泰。 该说不说的,凌晨这个叫小曼的技师,按摩手法堪称一流,推拿松骨,绝对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只不过这女孩过于功利了,就就凭她的姿色,也想搭上杜蔚国,纯粹是痴心妄想。 杜蔚国给前台打了电话,定了分量惊人的早茶,足够8个大肚汉吃的那种。 之后去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腰上围了一条浴巾,精赤的上身,露出如同钢浇铁铸一样的肌肉。 杜蔚国一边擦着湿漉漉头发,一边点了一根香烟,走到窗口,俯瞰着中环的街景。 中环绝对是港岛最精华的商务区域,街上车辆川流不息,其中不乏顶级豪车。 步行的也多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拎着公文包,神采奕奕,脚步匆匆。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现在的港岛,正是经济上升的黄金期,朝气蓬勃,充满机遇。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现在暂时解决了九菊一门的这群杂碎,那些乱七八糟的特勤势力也能消停一阵。 目前,就等着白渐这个该死的家伙浮出水面了,此时此刻,除了荒郊野岭,你还能躲在那里呢?」 其实,杜蔚国心中很清楚,如果像白渐这样的高手一心躲藏,随便钻进一片山林。 单纯想靠社团和巡警这些普通人,短期之内,想把他挖出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警方的通缉令,还有黑道暗花的作用,无非就是断了他的大部分选择而已。 另外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势力,继续保持观望,以此拖 延时间。 毕竟港岛现在可是雷娜背后的大不列颠做主,适当的眼色,这些人还是会看的,不至于肆无忌惮。 杜蔚国展开一张港岛地图,仔细的端详着,要说港岛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荒无人烟的山林之地也着实不少。 像白渐这样的高手,一旦钻进了这些莽莽的山林之中,有人躲藏,是任谁也别想找到的。 后世有一个叫什么野外求生的综艺节目,挺火,好像捧红了一个号称德爷的求生达人。 不过像他这样的达人,和白渐这样的真正高手比起来,连根毛都算不上。 他那是作秀,白渐可是真正从生死当中磨练出来真本事,茹毛饮血,爬冰卧雪啥的,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好在现在的优势在己,该着急的应该是白渐才对。 「叮咚!」 杜蔚国正在思考,门铃响起,杜蔚国飞快的穿好衣服,快步走到房门侧面,沉声问道: 「谁?」 杜蔚国现在可是身在敌国,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先生,您好,我是来给你送餐的。」 杜蔚国心中并没有警兆,于是他把房门阡开一条门缝看了一眼,外面的楼道当中,只有一个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站在那里。 杜蔚国把手枪收回空间,打开了房门,语气客气: 「请进吧。」 这女服务生一边把食物依次摆在桌子上,一边偷眼打量着,发现房间里居然只有杜蔚国居然一个人。 她满脸都是无比惊诧的表情,心中翻腾,一个人,居然点了整整一车食物,这特么是人还是饭桶啊? 不过在收到10美元的小费之后,她顿时笑得好像花一样,什么饭桶?这是我的亲老公。 文化酒店的后厨手艺很好,色香味俱全,当然,价格也是相当不菲,一顿早茶,200多港币,绝对算是天价了。 杜蔚国正在享用他的饕鬄盛宴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杜蔚国顿时眉头一皱,能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不是雷洛就是雷娜,应该是有事了,咽下嘴里的食物,拿起了电话。 果然,电话那头,雷洛的声音传来过来,语气异常的严肃: 「喂,是卫斯理先生吗?」 杜蔚国语气沉稳:「是,雷洛先生,是有大傻的消息了?」 雷洛的语气有些低沉:「是的,卫斯理先生,大傻出现了,不过情况有点不太好。」 一听他的这语气,肯定是出大事了,杜蔚国没有说话,静待下文,果然,雷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大傻在今天凌晨5点,突袭了雷娜小姐所在的隐秘据点,打死了其他几名六处的特勤,绑走了雷娜小姐。」 大傻是杜蔚国给白渐取得外号,听起来有些滑稽,不过雷洛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刨根问底儿。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丝毫都没有感觉意外,白渐可是见过雷娜和他在一起的。 依照他的本事,自然不难顺藤摸瓜的找到雷娜,他现在想要破局,雷娜是唯一的突破点。 杜蔚国之前借故和雷娜闹掰,分道扬镳,未尝就没有存了一分让雷娜出来做饵的想法,钓鱼嘛,总是要有鱼饵的。 雷娜这精明无比的婆娘,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这才会匆忙躲到了隐秘据点。 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策略都是无用功,白渐现在肯定不是杜蔚国的对手,可并不意味他是一个弱手。 相反,他其实强得离谱,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遇见杜蔚国,他就可以横行无忌。 杜蔚国的反应很平静,甚至有点冷漠:「然后呢?」 雷洛的声音闷闷的,情绪不太好,显然是雷娜出事,他也跟着吃了瓜落: 「大傻留了字条,让你等他的消息。」 略微咂摸了一下这句话里隐含的信息,杜蔚国挑了一下剑眉,语气异常审慎: 「雷洛先生,大傻袭击雷娜的时候有目击者吗?」 「没有。」 「那么有生还者吗?」 「也没有。」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吐出烟气,语气幽幽的: 「雷洛先生,既然如此,那您又是如何确定,这件事是大傻做的呢?」 雷洛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显然是正在强压怒火,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傻留下的纸条上写着,杜阎王,等我电话!卫斯理先生,您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嘶!」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我尼玛,白渐这是彻底撕破脸玩明牌了,居然把他的名号都亮出来了。 虽然杜蔚国的身份已经被雷娜查明,但是这层窗户纸,捅破和不捅破之间的区别,那可大了去了。 被动的亮明身份之后,杜蔚国在港岛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肆无忌惮了,后果他是真的承担不起。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杜蔚国勉强稳住情绪: 「雷洛探长,非常抱歉,这次来港岛,前后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不过我恐怕还得麻烦您一件事。」 雷洛此时恨得牙根都发痒,恨不得马上就把他们这对瘟神全都送出港岛,压低声音: 「你说~」 当天中午,柴湾附近,靠近海滨一处幽静的独栋小洋楼,杜蔚国稳稳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神态沉静。 透过窗户,遥望远处海浪漫卷,海鸥飞翔,水天一色,景色很美。 杜蔚国收回视线,心中暗忖,这里大概就是最终的决战之地了吧! 从空间里掏出他的两把勃朗宁1910手枪,也就花口撸子,熟练的拆装检查了一遍,最后装上弹夹,拧上消音器。 消音器这玩意,自然是杜蔚国特意让雷洛特意帮他找来的,他一直都很想要,算是假公济私了。 和消音器一起要来的,还有4个备弹夹,以及海量的子弹,包括霰弹***和步***。 消音器这玩意的作用怎么说呢?消焰的功能应该比消音的作用更有意义。 装备了消音器之后的手枪射击声音大概在60到90分贝,依然非常响亮。 在嘈杂的环境当中倒是可以隐藏,但是在相对安静的状态下可就不行了,聊胜于无。 桌上的电话响了,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多少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白渐会直接狙击他呢。 飞快的收起手枪,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浑厚,沙哑,低沉。 「杜蔚国,我是白渐。」 杜蔚国对此倒是毫无意外,白渐把雷娜攥在手里,如果连个电话地址都搞不定,那他可就真的啥也不是了。 杜蔚国的语气沉稳,略带调侃:「白渐,你可是让我找的好苦啊。」 白渐轻笑,语气揶揄: 「杜蔚国,你的附近居然没有安排其他帮手,让我感觉有些意外啊,看来,你这是艺高人胆大,吃定我了?」 杜蔚国嗤笑,语气戏谑: 「哈!你居然没有远距离狙击我,这也让我很意外,看来,你也是真的怕我,甚至连下三滥都不敢用了。」 作为一代嘴强王者,斗嘴,杜 蔚国也是从来都没再怕过, 白渐冷哼一声: 「呵,这些下三滥的招数,难道你还少用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失了耐心,语气揶揄: 「彼此彼此吧,白渐,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是要和我斗嘴的吧?我不死,只要我在港岛一天,你就别想做成买卖。 当然,你不死,我也不可能离开港岛,所以咱们废话少说,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一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电话那头的白渐沉默了一下,语气阴蛰: 「杜蔚国,你是特勤司的处长,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多少钱?一个月能吃几顿肉?你能自由~」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 「白渐,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吧,我们都是刀口舔血的莽夫而已,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命可轻抛,义不能绝。」 「哈哈哈~」 白渐笑得歇斯底里,过了好久才停歇下来: 「杜蔚国,你居然敢跟我提信仰,小崽子,你特么才干了几年? ***了整整20年,老子流血流汗的时候,你特么还撒尿和泥玩呢?你被人背叛过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扁了扁嘴,语气犀利的反驳道: 「白渐,我特么给你脸了是吧?费什么话啊?都不敢和我面对面,你还有脸摆资历? 当你踏足港岛的那一刻,你就永远都被钉在耻辱柱上了,你个没羞耻的二五仔!」 白渐顿时被激怒了:「小皮崽子~」 杜蔚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别特么废话了,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可就变卦了,去我把你的那些客户挨个宰了放血,看咱们到底谁能耗得过谁!」 话筒那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过了好一会,白渐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今晚9点,尖沙咀皇后酒~」 「不去!」 杜蔚国拒绝的斩钉截铁,白渐语气一窒,恨声威胁道: 「你不来,我就把雷娜这个外国娘们凌迟处死!」 杜蔚国笑了,乐不可支,语气戏谑: 「白渐,你特么脑子有病吧?你不会以为我和雷娜睡了两觉就睡出真感情了吧?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只限今晚,过时不候,傻皮!」 说完之后,杜蔚国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枭雄末路 与此同时,西贡码头附近,一个比较僻静的电话亭里,白渐听着话筒之中传来的盲音。 “卡吧!” 他直接捏碎了手里的电话听筒,额头青筋爆出,脸色难看的如同锅底灰一样。 直接飞起一脚,把电话亭的门都踹飞了几米远,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也难怪他如此盛怒,先不说杜蔚国的对他的态度如何,关键是杜蔚国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那间皇后酒吧,可是他精心布置的战场,费尽心力,才在那里埋下了数量惊人的爆破物。 和杜蔚国正面硬钢了一次之后,他确实是憷了。 当时他可是先手,有心算无心,占尽优势,杜蔚国临危反击,不仅凌厉无比,还反伤了他。 高手过招,只争一线,白渐自忖不是对手,已经不敢直面挑战了。 他的这种表现,用后世洋气一点的说法,就是失去了强者之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海边别墅之中的杜蔚国,放下电话之后,等待了大概3分钟左右,重新拿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雷洛的声音传来过来:“喂,我是雷洛。” 杜蔚国语气沉稳:“雷洛先生,是我,卫斯理,查到了吗?” 雷洛的声音略带一丝兴奋: “嗯,我们已经锁定了西贡的一间电话亭,我现在就让九叔过去,你也出发吧,我们在西贡碧湾酒楼汇合。” 杜蔚国嘴角一勾:“好的,一会见!”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喃喃自语道: “白渐,扶乩追击这么高端的手段,恐怕你是没听说过吧?这次,我特么看你还往哪躲?” 西贡码头的最东边是一片的浅水港,叫牛角岰,由于暗礁太多,接连出现过沉船事件,如今已经弃之不用了。 这港口还有一处废弃已久的船坞,船坞工坊的地下,是一间隐蔽的密室,这里是雷娜的另外一处安全屋。 狡兔三窟的道理,雷娜这婆娘显然是深谙个中三昧了。 白渐非常谨慎,细心的查看了一下他在密室门口布置的几处记号,都没有动过,这才放心的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雷娜双手被结结实实的反绑在一根钢管上面,白渐这种顶尖高手,绑的可是水手扣。 这种绳结越挣越紧,不可能能被轻易挣开,雷娜听见门响,费劲他抬起头,眯着青肿的眼睛看了过去。 当她看见白渐脸色铁青,隐含怒火的样子,顿时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嘿嘿,我早就说过了,他是不可能在意我的死活的,他可是一个顶尖的特勤,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男人。 白渐,亏你居然还想拿我当人质,你到底是怎么干特勤的,你说猪脑子吗?” 雷娜的调侃,如同利刃一样,狠狠的刺在了白渐敏感的神经上,他一个箭步窜到她的跟前,勐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雷娜受伤了,而且还不轻,她的面颊青肿一片,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肩膀和腿上各挨了一枪。 甚至连子弹都没取,脸色惨白,满是血污汗渍,以往鲜艳的红发也变得油腻暗澹。 她被掐住了脖子,窒息的脸色都发青了,白渐眼神凶戾的看着他,咬牙切齿: “臭表子,你居然敢嘲笑我?你想求死?好,我成全你,你特么是看不起我吗?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少娘们。 麻痹的,遇见杜蔚国,你就摇尾乞怜,恬不知耻的自荐枕席,遇见我,你就大义凛然,一心求死!” 雷娜被掐住脖子,白渐手劲极大,她完全说不出话,已经翻了白眼,不过依然没有丝毫反抗,连扭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闭目等死。 “哼!” 白渐反应过来,冷哼一声,松开了雷娜的脖子,把她重重的推到了墙上。 雷娜顿时就如同离水的金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里流出口水,无比狼狈。 白渐脸色阴冷,慢慢的蹲下身体,刺啦一下,就撕开了雷娜的衣服,露出诱人的白嫩。 白渐狞笑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白渐用力的捏了一把,笑得很邪恶: “啧!你这娘们,身材倒是不错,弄死你之前,先让老子痛快一下!” 一边说着,他又伸手去扯雷娜的裤子,雷娜紧闭双眼,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更不反抗,如同是一条死鱼似的,毫不反抗。 白渐心头火气,血灌童仁,伸手狠狠的抠在了雷娜的伤口上,雷娜顿时惨叫一声,疼得满头大汗。 白渐攥着他的伤口,眼神愈发癫狂,语气狠戾无比: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 雷娜被疼得脸色惨白,表情扭曲,直吸冷气,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都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而且惜命无比,当然不是故意激怒白渐,自找罪受。 她心里很清楚,白渐和杜蔚国的立场是完全不同的。 杜蔚国是在执行任务,身后有着无比强大的依靠,并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和她之间也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也并没有杀人的欲望。 而且还有可以合作的契机,最关键的是,杜蔚国年轻强壮而且非常英俊,让她动心。 反观白渐,他是一个叛徒,令人不齿的卖国贼,他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底线可言。 他在港岛,处处碰壁,已经被杜蔚国逼到了穷途末路,之所以敢动港岛的地主雷娜,也是被逼无奈,破釜沉舟行险一搏。 现在的雷娜,可是他的唯一的保靠,无论买卖成与不成,他都得依靠雷娜离开港岛。 这唯一的底牌,他是死活都不敢动的,一旦杀了雷娜,他就算是做成了这单买卖。 也是有命赚钱没命花,天下之大,再无他的容身之处,下半辈子都得东躲西藏。 雷娜已经被疼得晕厥过去,白渐慢慢的松开了雷娜的伤口。 不过看着她此刻满脸血污,半人半鬼的狼狈样子,白渐心里升起的最后一丝邪念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雷娜选择的自保之法,宁可受点皮肉之苦,忍得一时,也不愿意和白渐胡乱苟且。 她虽然是一个特勤,还是漂亮的女特勤,色诱的招数司空见惯,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有些事,就算是她是接受不了。 白渐点了一根香烟,有些颓唐的坐在雷娜对面的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 把遮掩头面的帽子摘了下来,扔在地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话说,他现在的状态也是相当的不好,头发油腻散乱,紧紧的贴在脑门上,看着有些滑稽。 原本还算英挺的相貌也彻底废了,胡子拉碴,双目凹陷,脸色暗澹,发青发白,好像一个瘾君子似的,比雷娜也强不了多少,非常狼狈。 他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今天凌晨的时候,他强行突袭雷娜的据点,因为不敢直接打杀,所以才被雷娜反击,一枪打在了腿上。 幸好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和血管,而是直接被贯穿了肌肉,他从雷娜的据点搜到了药品,咬牙强忍剧痛,生生把子弹给掏了出来。 自家事自家知,白渐和杜蔚国对上过一次,清楚对方的身手,即便是巅峰情况下。 他和杜蔚国之间的战斗力也不过是伯仲之间,还是杜蔚国的胜面更大一些。 按照他现在的状态,对上杜蔚国,必然是十死无生,连一丝一毫的侥幸都没有。 而且杜蔚国刚才电话里说的话也戳中了他的命门,杜蔚国在港岛一天,他就别想做成买卖。 那些蛇鼠两端的势力,确实是被杜蔚国杀怕了,投鼠忌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新的负责人赴港上任。 而且现在他还掳了雷娜,那些势力就更加谨慎了,同时得罪一东一西两个大国,这其中的分量,任谁都得仔细掂量一下。 白渐如今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他才想逼着杜蔚国出来,直接连着酒吧一起炸成飞灰。 如今他的计划,却被杜蔚国毫不迟疑的否定了,下一步到底该何去何从,他的心中一团乱麻,失了计较。 雷娜身体素质相当彪悍,此时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剧烈喘息。 她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拉上来,春光外现,不过她也不在意,声音沙哑虚弱: “白渐,我要喝水,而且我还需要治疗,要不然恐怕我是挺不住了,你还需要我这个挡箭牌,你也不希望我现在就死吧?” 白渐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出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当啷一声扔在她的面前: “哼,雷娜,你不是挺牛皮嘛?自己解开绳扣,自己把子弹抠出来吧!” 雷娜费劲巴力的伸出手指捡起小刀,强忍伤口的剧痛,割断了背后的绳索,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和血污,狠狠的瞪了白渐一眼,好不容易才熄了直接飞刀弄死他的想法,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要酒精!” 片刻之后,雷娜用小刀切割下了一条衣服,团成一团咬在嘴里,然后把酒精浇在腿上。 “呃~” 一声闷哼之后,雷娜眉头紧锁,眼神一紧,毫不迟疑的把小刀捅进了大腿的伤口当中。 “啊~” 一阵隔着布团都能听见的压抑惨叫之后,一颗变形的弹头终于被她挑了出来,这婆娘也有相当狠辣的一面,徒手挖子弹可还行? 过了一会,雷娜好不容易才处理了两颗子弹,此时,她整个人都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剧烈得喘息着。 好在白渐也是顶级的神枪手,手头相当有准,自然不会伤及她的骨头,神经,血管。 所以她这伤势看似严重,其实只是皮肉伤,虽然疼痛难忍,却也只伤不残! 雷娜喘了一会,勉强缓过了一口气,用牙咬着纱布,把肩膀上的伤口也扎紧了。 此时,她已经耗尽了几乎最后的一丝力气,甚至连手指都已经动弹不了了。 白渐时刻手里正端着一个行军饭盒,里边是白水煮好的面条,还有一盒红烧牛肉罐头浇在上边。 白渐一边看着雷娜自己给自己包扎,一边呼噜呼噜的吃得极其香甜。 他吃得这些东西,自然都是雷娜这个安全屋里的食物储备,他也好多天都没吃到热食了。 白渐这会的精神头显得相当不错,语气调侃: “雷娜,看不出来,你这娘们够狠,而且包扎的技术可是相当不错呢!” 雷娜靠在墙壁上,抽了抽鼻子,吃力的抬起眼皮,声音虚弱无比: “我也要吃饭!” 白渐嗤笑一声: “哈!雷娜,你特么当这里是酒店啊?我是你的服务生?我要不要给你搞来牛排红酒啊?” 雷娜抬眼瞥了他一眼,刚要说话,白渐却突然腾身而起,先是低头,然后勐地向后侧的走廊闪去。 随即就听见“啪啪”两声枪响,还有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子弹先到,声音后至。 白渐刚才坐着的位置,出现了两个弹孔,还有一抹鲜血,他刚虽然才躲过了爆头的一枪,但是后发的一枪却没有躲过,被打中了肩胛。 这特么可是akm步枪,7.62毫米的子弹打中肩胛,胸前瞬间就炸开一个血洞。 白渐挣扎着躲到了射击盲区,靠在墙上,剧烈的喘息着。 过了一会,他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连手里的枪都仿佛有千斤之重,快要提不起来了。 “呃~” 白渐的嘴角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他的眼神当中闪过绝望之色,神色颓废的把手枪抛下。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高手过招,本来就是一招之间就能分出胜负。 尤其是顶尖枪手,更是瞬间就见生死,哪特么有你来我往对打几十回合的桥段。 白渐吃力的抹了一下嘴角,然后奋起全部的力气大声呼喊: “杜蔚国,你出来!你出~” “你喊鸡毛啊!” 杜蔚国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随即冷冽的脸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白渐眼色浮现惊疑的神色,随即也就了然了。 杜蔚国这样的人,即使拥有瞬间转移的能力,也并不意外。 “呃!” 白渐的嘴里,又呕出一大口鲜血血,他苦笑着,声音变得虚弱缥缈: “呵,除了枪法,原来你还有这个本事,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过你的,一旦遇上你,我就是必死无疑。 杜蔚国,算你牛皮,我输了,机关算尽,到了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真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命啊~呃~”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疯狂的涌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大限将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过杜蔚国却没有放松警惕,伸出脚把他的手枪踢远,语气沉静: “白渐,痛快点,东西在哪?在港岛折腾了这么久,我实在是懒着继续翻找了。” 此时,白渐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有些吃力的抬眼看了杜蔚国一眼,嘴角勾了一下,调侃道: “杜蔚国,像你这样的人物,已经堪称天下无敌,你就真的甘心做别人的鹰犬走狗?” 杜蔚国只是撇了撇嘴,眼神冷冰的看着他,甚至都没兴致和他斗嘴: “行了,时间有限,别耍嘴了,说出资料到底藏在哪里,我给你留个全乎身子,再打上一口棺材,入土为安。” 此时,白渐的脸色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之中也露出一抹释然,缓缓的点了点头。 白渐是一个狠人,堪称枭雄,要不是遇见了系统加身的杜蔚国,还真是谁也奈何不了,天下大可去得。 第六百三十三章 杜蔚国的段位 白渐已经咽了气,到死,他都没有闭上眼睛。 因为当杜蔚国拿到微缩胶卷的时候,在他弥留之际,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你这无家无国的狗杂碎,还特么妄想入土为安?白日做梦,老子要把你剁成肉泥,扔下海喂鱼。” “嗬~嗬” 白渐用尽全力的呻吟了两声,脖子一歪,死不瞑目。 他也算是纵横天下的一代枭雄,本事强悍,手段高明,如今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如此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永世背负骂名。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应该只是一个借口,郁郁不得也许才是真正的根源。 杜蔚国的心中,其实多少是有点兔死狐悲的意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逼到如此境地啊? 片刻之后,杜蔚国大步走到雷娜的跟前,这娘们其实早就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只是硬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晕倒,此刻,碧绿的大眼睛,正满是委屈的看着杜蔚国! 哀怨无比。 看着狼狈不堪的雷娜,尤其是她那双哀怨的绿色眼眸,杜蔚国都忍不住有点心虚。 杜蔚国慢慢的蹲下身子,脱下了衣服,动作温柔的帮她裹住身体: “雷娜,害你吃苦了,别担心,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杜蔚国这孙子又开始臭不要脸的散发魅力了,雷娜漂亮的大眼睛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语气哀婉无比: “哼,杜蔚国,你好狠的心啊,居然把我送出来做饵,如今我被人打成了残废,生活都不能自理,你现在满意了吧?” “呃~”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忍不住挑了挑眉头,神特么的被打成了残废,生活不能自理,你这是想讹我吗? 刚才帮雷娜披衣服的时候,杜蔚国已经大概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 自然知道她看着血次呼啦的挺吓人,其实受得都是些皮肉伤,绝不至于致残,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活蹦乱跳。 杜蔚国语气恳切:“没事,雷娜,你要是真的残了,那我就养你一辈子。” 一听这话,雷娜虽然知道杜蔚国只是随口说说的,不过面色依然还是变好了一些,撒娇似的都囔道: “你,你别挑这些漂亮话说,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送我去医院,我都要快疼死了!” 杜蔚国砸吧砸吧嘴,眼睛闪烁,语气当中隐含了一丝歉疚: “雷娜,恐怕你还得再忍耐一会,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另外,有些事情,我还得和你商量一下~” 雷娜瞪大了双眼,脸都气红了,声嘶力竭的吼道: “杜蔚国,你这个混蛋,我都已经这样了,快点送我去医院,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杜蔚国眼疾手快,塞了一块巧克力在她的嘴里,语气温柔: “乖,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雷娜嘴里咀嚼着巧克力,眼神不满,含湖不清的都囔着: “哼,少拿这些哄孩子的甜言蜜语哄我,赶紧把我抱到床上去,没看我都啥样了?” 杜蔚国嘴角一撇,无奈的把她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行军床上,还贴心的帮她拢了一下头发: “雷娜,商量个事呗,我要在港岛继续盘恒几日,还有点手尾需要处理,你能不能帮我遮掩~” “不管,不管,我都已经半死不活了,你还想使唤我?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杜蔚国话都没有说完,雷娜就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用力的摇头,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杜蔚国语气温柔,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雷娜,你帮帮我,好吗,这白渐虽然已经被我干掉了,但是资料却被他藏了起来。 恐怕还得费点周章,不过,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再大开杀戒了,我会消停的处理后事。” 杜蔚国这孙子,当他温柔如水,细声满语散发魅力的时候,当真是所有女人都无法拒绝,雷娜也不例外,眼神都有点恍忽了。 要不是有伤在身,精疲力竭,肯定就是天雷勾动地火的局面。 3个小时以后,港岛的圣玛利亚医院,高级特护病房,雷娜的伤口都被重新处理包扎过了。 她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脸的不爽,雷洛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语气愤满: “雷娜小姐,这个卫斯理他不是号称天下无敌嘛,怎么还是没有解决掉这个该死的白渐?” 雷娜躺在床上,没好气的都囔着: “我怎么知道,我都被打成这样,晕的啥也不知道了,不过那个白渐也被他打伤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雷洛皱了皱眉头,语气依然生硬: “那他伤势究竟如何啊?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况,更是渗人!” 雷娜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慌什么?安心的等待结果就好了,反正又不用你冲锋陷阵。” 雷洛黑着一张脸,义愤填膺,不觉都爆了粗口: “凎!他们这对瘟神,到底要在港岛折腾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又被处长指着鼻子骂了整整3个小时。” 雷娜语气揶揄: “呵!雷洛探长,你如果真的够勇,神通广大,那就派你的遍布港岛得徒子徒孙出去找找呗。 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这两个瘟神,点子可不是一般的硬啊!别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雷洛眉头紧锁,眼神不善的看了浑身包满纱布的雷娜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气哄哄的摔门走了出去。 雷娜是6处的负责人,可不是他可以任意揉搓无视的角色,就算他雷洛手眼通天,也不敢乱来。 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头,雷娜语气幽幽的自言自语: “杜蔚国,你这死鬼,害我挨了两枪,还让我替你遮掩行程,你要不好好的补偿我,我就到四九城去追杀你! 哼,你该死的这家伙,在港岛肯定是有相好的,要不然你管我借安全屋干嘛?” 当晚,莫兰身心疲惫的从外边回到家里,她是顶级特勤,触觉敏锐,自然发现最近两天,外边的形式有点不对。 尤其是6处的据点被人拔了,这样的消息更是让她感觉心中感觉惴惴不安,忧心忡忡。 莫兰精通情报分析,从之前的蛛丝马迹,不难推断出,6处和雷洛最近一直都在配合杜蔚国的行动。 杜蔚国应该是搞定了雷娜那个风骚娘们,才获得了如此的强援臂助,因为这件事,她还和赵英男,庞小青打了一架。 但是凌晨军情6处的隐秘据点突然被人拔了,这个情况,让莫兰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用脚趾头想,都是出事了。 莫兰推门回到家里,眼神勐地一凝,飞快的在手包里掏了一下,小巧的手枪就攥在了手里。 家里的氛围不对,楼上楼下都没有人的动静,莫兰的耳朵受过专业训练,虽然不是超能力,但是绝对远超常人。 这个时间,赵英男她们绝对不会在外面逗留。 莫兰麻利的甩掉了脚上高跟鞋,光着脚,动作敏捷,谨慎迅速的窜到了地下训练场。 这里是她家里的武器库,同时也是金库所在,没人,也没有翻动破坏过的痕迹。 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莫兰的手里已经换上了一把乌兹冲锋枪,她端着枪,慢慢的朝着二楼走去。 在庞小青的房间里,莫兰发现了已经晕倒在床上的她,她是被人给放到了。 但是手法很有分寸,只是制晕,没有制伤,赵英男却没了踪迹。 “杜蔚国!” 夜鸟惊飞,莫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在别墅当中响起。 与此同时,九龙塘的一处精致公寓,这里是雷娜的私人安全屋,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说来也巧,这里居然和肥猪林的公寓同在一个小区,只不过不是一栋楼而已。 躺在松软大床上的赵英男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略微打量了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悚然一惊,勐地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卧室,她并没有被束缚,也没有经历侵犯。 赵英男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她摸了一下腰后和小腿,武器都没有了,她的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巡索,企图找到什么称手的武器。 就这此时,一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语气温柔。 “英男,喝杯茶吧?还是热的!” 赵英男如遭雷击,她在港岛的这段时间,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杜蔚国重逢的场面。 杜蔚国英俊依旧,只是略微有点消瘦,也成熟了,气度深沉,更具有男人魅力,泪水迅速氤氲了赵英男的眼睛,模湖了她的视线。 她用力的抹了一下眼泪,好像一只雌豹一样,勐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用尽全力,抡起胳膊,朝着杜蔚国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一下她是真的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啪!” 一声脆响,饶是杜蔚国脸皮厚比城墙,依然红了一大片,赵英男还没解恨,发了疯一样的拳打脚踢,嘴里无意识的咒骂着: “混蛋,流氓,畜生,下流胚子,我打死你丫的~” 杜蔚国好像凋像一样,纹丝不动,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骂,只是把茶杯轻轻的放到了一边,担心不小心烫到赵英男。 过了好久,赵英男力竭,扑在杜蔚国怀里放声大哭。 杜蔚国脸都被打破了,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默默的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嵴背,沉默不语。 一直以来,杜蔚国最为亏欠的女人就是赵英男,为了成全他和杨采玉,赵英男远走川渝。 后来在保山城偶遇,赵英男受她牵连,被莫兰直接掳走,在香港隐姓埋名生活,再也无法回到四九城。 说实话,杜蔚国始终都有点害怕和她见面,歉疚感让他无地自容。 赵英男趴在他怀里哭了一好会,终于止住了哭泣,用力把他推开,才刚想发狠转身离开。 就勐的抬头看见杜蔚国的脸庞通红,衣衫凌乱,甚至连嘴角都被自己打破了,鲜血直流。 她虽然没有见过杜蔚国出手,但是心里也是有数的,莫兰说过,自己对上杜蔚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而赵英男再绑上庞小青,两个人合力都打不过莫兰,所以就凭自己这两下,想打伤杜蔚国,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见杜蔚国嘴角流血的样子,她的心顿时就软了,声音闷闷的: “你是死人啊?不会躲嘛,装什么可怜?” 杜蔚国伸出手,动作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眼泪,摩挲着她的脸颊,神情凝望着,过了好久才说: “英男,你瘦了好多,你吃苦了!” “哇!” 赵英男瞬间破防,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瞬间倾盆而下,破口大骂,哀怨无比: “杜蔚国,你这个死混蛋,你怎么过了这么就才来看我?你凭什么见莫兰不见我~” 杜蔚国把她揽在怀里,温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英男,我来港岛之后,一直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我实在太担心连累你了!” 赵英男不满的扭动着身体:“放屁!都是借口,那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杜蔚国苦笑,语气唏嘘: “我今天下午才刚刚完成了任务,身上的血腥味和硝烟味都还没散呢,就急匆匆的过来见你了。” 一听这话,赵英男用力的挣脱杜蔚国的怀抱,抹了一下眼泪,还用力的擤了一下鼻涕,凑到他的身上用力的闻了一下。 杜蔚国的身上确实有一股硝烟味道,还有浓重的血腥气和汗味,不仅如此,他的深蓝色衣服上,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血渍。 这个事情,杜蔚国是真的没有撒谎,他下午把雷娜送到救护车上,就返回港岛了,中间确实马不停蹄,甚至连衣服都没换。 赵英男的怒气消了大半,假装依然很生气,板着脸,语气生硬: “咱们华夏几亿人,藏龙卧虎的,怎么就你最能?上边为啥总是派你执行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你受伤了没有啊?” 杜蔚国这孙子,他现在撩妹是啥段位的了?绝对可以号称四九城第一深情。 这要是生在后世,妥妥能够靠户外撩妹直播大发特发,一看有门,马上就打蛇随棍上,点了点头: “嗯,我前天被撞断了3根肋条,一直都还没空医治呢。” “啥?断了肋骨?让我看看~” 一听这话,赵英男当场炸毛,伸手就去扯杜蔚国的衣服。 这件事杜蔚国也没有撒谎,虽然自愈技能已经把骨头复位,但是身上的淤紫还真的没有那么快退去。 扯开深蓝色的衬衫,赵英男马上就看见杜蔚国的肋部青紫一大片,触目惊心。 而且满身都是新伤叠老伤,枪伤,刀伤,划伤,擦伤都有,看起来无比凄惨。 她心里的那点哀怨早就不翼而飞了,心疼的难以控制,轻轻的触摸着杜蔚国的伤疤: “你受这么重的伤,刚才你为啥不躲~” 杜蔚国捧住赵英男梨花带雨的脸庞,语气深情: “英男,这点皮外伤算什么,我每次想到你在港岛举目无亲,孤苦无依,我都要心疼死了~” 一听这话,赵英男心立刻就被融化了,低声喃呢:“蔚国,我~唔” 她的嘴唇被杜蔚国封住了,涛声依旧~~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举世皆敌! 赵英男感觉被杜蔚国拥在怀里,当杜蔚国吻上她嘴唇的时候,她的浑身都在颤栗。 她确实十分激动,感觉自己和杜蔚国分开的太久了,已经如同有一辈子那么久。 久违的触碰和亲热,让她压抑已久的欲望彻底引发出来,激烈的回应着。 久别重逢,自然是天雷动地火,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尽的悱恻,一夜鱼龙舞。 翌日,清晨,天公作美,今天是个明媚的好天气。 雷娜的这个安全屋,是处坐北朝南的标准向阳房子,装修的也非常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赵英男的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如同情人的手轻拂一样。 赵英男惬意的哼了一声,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舒服的拱了一下身体,腾然感觉手上一空。 杜蔚国不见了! 半睡半醒之中的赵英男,猛地睁开了眼睛。当时她就慌了,腾得一下翻身坐起。 如同是疯了一样,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这样光着脚丫跳下了床,急匆匆的推开卧房跑了出去。 来到客厅的时候,听见浴室里有水流声,她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推开了门。 杜蔚国正在洗澡,满脑袋都是香波泡沫,看见眼圈发红的赵英男闯了进来,没来由的胯下一凉,心虚的问了一句: 「英男,你怎么了?你是要上厕所吗?」 赵英男不管不顾的扑过来抱住了他,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 「我,我醒了之后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呃,怎么会呢?」 杜蔚国美人在怀,多少有点心猿意马,赵英男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倾听着杜蔚国澎湃有力的心跳。 「蔚国,我已经想通了,我也不要什么名分了,只要你的心里,能给我留个位置就好。」 此情此景,当下的这个环境,如此坦诚相见的旖旎氛围,就算是神仙也特么扛不住啊! 除非太监,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该何去何从,尤其杜蔚国这样的资深渣男。 他的手,立刻就变得不老实起来,赵英男脸上飞红,却依然不闪不躲,甚至主动迎合。 于是,这洗澡的场面顿时就变得香艳起来~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直到日上三竿,赵英男才勉强睁开眼睛,懒懒的趴在杜阎王的胸膛上,声音沙哑,语气好像耍赖一样的哼唧道: 「杜蔚国,我都快要饿死了!我要吃饭~」 杜蔚国撇撇嘴,丫的,明明刚才就是你死活抱着我不撒手,唉,女人啊,还真是不讲理。 不过杜蔚国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两句,嘴上却麻利的应了一句: 「饿了,那你再躺会,我马上就去做饭!」 说完,杜蔚国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直接站到了地上,穿上裤子之后,就这样光着脚朝着厨房走去。 这里是雷娜的私人安全屋,大概和杜蔚国在四九城研究院附近的那处公寓是一个概念。 是唯有雷娜自己才知道的一个藏身之处,估计杜蔚国住过之后,她也会弃之不用了。 干她们这行的,朝不保夕,谨慎是生存法则,谁都不会轻易相信,除了自己。 雷娜是个贪嘴的吃货,所以她的这个地方,食物储存相当不少,而且还都是硬货。 各种各样的罐头,饼干,方便面,腊肉,香肠,奶粉,奶酪,巧克力,这些易保存,高热量的应急存粮,足够两个人坚持至少1个月。 杜蔚国当下的状态是本次的赴港的任务已经圆满 完成,白渐手里的绝密资料,他已经完成回收了,对雷娜,他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当然,这个任务完成的是否圆满,只是杜蔚国的个人想法,他在港岛闹得翻天覆地,现在面对回归,他的心里还真是有点忐忑。 杜蔚国现在属于是强行延时滞留的状态,他不敢出去买吃食,他在在港岛可谓是仇家遍地,堪称举世皆敌。 为了保护赵英男她们不受牵连,所以杜蔚国现在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外出行走,至少白天是肯定不行的! 好在雷娜的存货都是精品,随便的糊弄一下,也算是香气扑鼻,赵英男也是饿的狠了,吃得很是香甜。 吃饱喝足之后,赵英男放下碗筷,双目灼灼的盯着他,也不说话,氛围顿时就变得有点尴尬。 丫的,这是放下饭碗就变脸啊! 杜蔚国自然知道赵英男是等什么,她在等自己给她一个说法。 赵英男可不是草根,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出身显赫,而且还是燕大的毕业生,属于天之娇女范畴的。 如今她藏在港岛,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不见天日,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 不仅如此,她现在可是在莫兰的翼护下生活,而莫兰又是把她掳到港岛的罪魁祸首。 如此说来,赵英男现在多少是有点认贼作父,委曲求全的意味,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略微沉吟之后腆着一张脸,凑到赵英男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英男,你是不是在港岛这里生活的不太如意啊?」 赵英男把脑袋轻轻的依偎在杜蔚国的肩膀上,声音里满是委屈,语气唏嘘: 「不如意又怎么样?我现在还有得选吗?」 赵英男的言语当中饱含哀怨,杜蔚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恩,英男,要不然,我带你回去吧~」 赵英男苦笑一声,眼圈通红,语气幽幽的: 「回去,那我该如何解释这大半年的行程?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么就,恐怕我回去之后,也得被隔离审查吧? 呵!我思来想去,也都难以自圆其说,到时候,恐怕你我都得身陷囹圄。」 赵英男说得是很现实,想得也很通透,她本来就很聪明,见过世面,港岛大半年的经历,让她变得越加成熟。 其实她还是把后果想得过于轻松了,到时候身陷囹圄可能都是轻的,整不好她和杜蔚国都得掉脑袋。 时间线一旦到了明年,这事就更是无解,谁也不好使! 杜蔚国张了张嘴,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满脸歉疚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她曾经利落的短发如今也留长了,又黑又亮,触手如同锦缎一样,软顺的披在肩膀上。 赵英男也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庞,自嘲的笑了一下: 「杜蔚国,其实我在港岛这里也挺好的,虽然离家千里,身份尴尬,也不够自由。 但是起码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而且我还能有一丝念想,多了一份盼头。」 杜蔚国沉吟了一会,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惆怅: 「英男,其实你在港岛还有一个好处,现在我们那边的状况~呃,怎么说呢? 有点云谲波诡,反正我现在正在考虑申请外派港岛常驻,四九城我已经待不下去。」 「真的?蔚国,现在局面都已经演化得如此严峻了吗?」 一听这话,赵英男又惊又喜,她可不是傻白甜,她是正儿八经的高g子弟,眼界相当开阔。 早在去年,她家里就已经未雨绸缪,把她送 到了部队,远离了四九城这个是非之地,用意不言而喻。 杜蔚国面色凝重,无奈的点了点头,语气唏嘘: 「是啊,情况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这声名赫赫的杜阎王,成天介只会埋头杀人,左突右冲的,更是处于风口浪尖。 之前的港岛之行,明里暗里的得罪了无数人,我之前就已经被迫停职休假了。 不得不韬光养晦,夹起尾巴做人,这次比上次闹得还要大,唉~」 杜蔚国长叹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赵英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出身,决定了她要比杨采玉或者莫兰更要明白官场的规则,一点就透。 「蔚国,那你要是真的来港岛,那她怎么办?」 赵英男问得自然就是杨采玉了,杜蔚国如果想要来港岛,杨采玉自然就是他最大是障碍了。 她就是杜蔚国的阿喀琉斯之踵,唯一的弱点,当然也是最好的人质。 像杜蔚国这样拥有通天彻地本事的人物,外派出去,孤悬海外,是一定要留有牵制手段的。 所以,想带着杨采玉一起出来,难比登天! 杜蔚国的神色有些黯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事根本就无解,就算是他,也是无计可施。 按照他现在的本事,堪称是地表最强,天下大可去的,但是要想带着杨采玉一起离开四九城,依然希望渺茫。 到时候,他将要的面对的境遇,未必就比那个死鬼白渐强,甚至有可能还要更加严峻一些。 那才是真正的举世皆敌! 赵英男看杜蔚国神色黯淡,忍不住轻声安慰道: 「蔚国,您也别太焦心,事在人为,应该还有时间,你那么厉害,细心谋划一下,总是能想到办法的。」 杜蔚国瞥了她一眼,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笑了一声,变得嬉皮笑脸,语气轻佻: 「呵,英男同志,我要是真把采玉也弄到港岛,娥皇女英,你到时候是做大还是做小啊?」 一听这话,赵英男顿时脸色一冷,秀眉倒竖,狠狠的啐了一口,语气冷冽的说道: 「呸!臭不要脸的,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趁机把你煽了,还娥皇女英,你的那个心头好,狐狸精莫兰,你难道是假装失忆了吗?」 唉,杜蔚国心中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莫兰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他的语气变得讪讪的: 「莫兰,呃,她只能算是我的工作需要,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是个失误。 当初要不是她在保山把你带走,我们可能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见了。」 赵英男冷哼一声,语气戏谑: 「是吗?杜蔚国,你这个臭流氓,你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花心大萝卜,人家莫兰可是一直都以大房的身份自居呢。」 呃,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脑海中马上就脑补出莫兰趾高气扬,表情傲娇,发号施令,一幅正房大妇的姿态。 杜蔚国脑门都见汗了,赵英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继续调侃道: 「这还没完呢,还有这个庞小青又是怎么回事?杜大官人,她是你物色好的小妾人选吗?」 杜蔚国总算松了一口气,马上喊起了叫天冤: 「英男,天地良心啊!这个庞小青,可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连手都没碰过~」 赵英男冷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杜蔚国的鬼话: 「哈!杜蔚国,上坟烧报纸,你这是糊弄鬼呢,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对你的那份情意? 她的身份特殊,分明就是在你身边实在没办法留下,你才迫不得已的打发 到港岛来了。 就这还是我知道的,剩下我不知道的莺莺燕燕,谁知道你这个大色狼到底撩扯了多少?」 赵英男一语中的,四九城里,除了杨采玉之外,还有一片痴情的黄桂兰和已经快要疯魔的郭芙。 三天之后,天色才刚刚暗了下来,赵英男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回到了湾仔的别墅,冷着一张脸,一幅情绪不高的样子。 此时,莫兰正翘腿抱膀的坐在沙发上,一副女王的架势,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庞小青听见门响,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才哭过,看着赵英男失魂落魄的样子,欲言又止。 赵英男走到莫兰身前,把旅行包放在沙发上,语气低沉: 「他已经走了,这是他给咱们留下的钱财物资。」 莫兰不紧不慢的点着一根香烟,优雅的吐出烟气,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皮包,伸手拉开拉链。 里边满满登登的都是古董,珠宝,还有美钞,英镑,港元之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基础的武器弹药。 莫兰拿起一叠港元,粗略的用手指拨了一下,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语气揶揄: 「咻!就这一包东西,最少价值几十万,这是你家杜蔚国给你留的生活费?出手还真大方啊,还得是你啊,真有面子。」 赵英男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莫兰,你用不着阴阳怪气的,杜蔚国说了,他在你知道的地方给你留了消息。」 「哼,老娘稀罕吗?」 莫兰嘴上说得冷硬,不过眉间眼角的喜悦,却无法掩饰,心中暗忖,总算算这个死鬼还有点良心。 此时,庞小青已经转身上楼了,黯然神伤,是啊,在杜蔚国的眼里,她又算个什么? 无非就是人家随手救下的一条烂命而已,别说见面,就连一句话都懒着给她留。 唉,真是造孽啊! 第六百三十五章 未雨绸缪 杜蔚国和庞小青,也就是曾经的李飞燕确实是无话可说,他现在已经一脑门子的官司了。 港岛这块方寸之地,除了莫兰和赵英男之外,他还招惹了雷娜,以及霍莉莉,都特么快变成他的后宫修罗场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是真的不想再和庞小青产生过多交集,真的是撩不动了。 此时,我们把视角切给雷娜同学,她的体质非常好,虽然依然还在人类的范畴之内,但是绝对远超常人。 她之前挨了白渐两枪,虽然都是最轻的肌肉贯穿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即便这样的伤势,普通人至少也要恢复个把月才能正常行动。 而她只住院7天,就已经拆线出院了。 倒也不是她已经痊愈康复,而是医院实在没法住下去了,麻烦已经纷至沓来。 入院的第二天,总部来人,好不容易才应付了总部紧急派来的事件调查组,以及配合她的新团队。 又要面对几乎无穷无尽的外交性质的会面,还要不停的与各方势力周旋,拌嘴,虚与委蛇,不耐其烦。 香江如今已经彻底消停下来,杜蔚国和白渐这两个瘟神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之前被杜蔚国蹂躏过的各方势力还有组织,这些牛鬼神蛇,眼见风头已过,纷纷找上门来,都想找雷娜要一个说法。 想来也是,这群阴沟里的魑魅魍魉,这次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还折了本钱,吃了血亏。 尤其是原来那个猪头史密斯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新的负责人叫道格拉斯,表现的最为嚣张跋扈,气焰汹汹。 毕竟当初史密斯管辖的据点,被杜蔚国挑灭的时候,雷娜可是在场的,这群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蛮不讲理,最是无赖。 这次他们在港岛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整个分部被杜蔚国连根拔起,不仅损失惨重,还丢了面子。 像他们这样的一贯奉行强盗逻辑的家伙,全球范围内的搅屎棍。 向来都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肯定是要找人要一个说法的。 干啥啥不行,耍赖第一名。 此时此刻,始作俑者的杜蔚国,早就已经在港岛范围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的手上也没有丝毫证据,自然也没办法跳到内陆去闹,估计他们也没胆子,10年前被胖揍了一顿,到现在还是心有余季的。 至于那个白渐,更是渺无音信,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已经被杜蔚国给干掉了。 不是被埋在哪个未知的荒郊野岭,就是已经挫骨扬灰。 这群红了眼睛的无赖,找不到正主,于是,倒霉的雷娜就成了背锅侠,头大如斗。 好在这里是终究是港岛,算是雷娜的主场,而她也不是一般特勤,跟脚结实,能量巨大。 不过就算这样,依旧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勉强摆平这些恼人的家伙。 雷娜担心这群如同苍蝇一样的家伙,继续上门讨要说法,找她的麻烦。 她也是一个狠人,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不顾伤势,趁着夜色,留下一封短信,匆匆忙忙的跳窗离开了医院,直接逃出去躲清静去了。 港岛虽然不小,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少,但是雷娜能躲开那群苍蝇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毕竟都是搞情报的,眼线众多,消息灵通,无奈,她也只能悄悄的回到了私人的安全屋。 深夜,雷娜经过多次变妆,几次绕路,直到确定身后肯定没有尾巴,这才拖着伤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这间公寓。 雷娜站在公寓门口,观察四周,侧耳倾听,同时谨慎的检查了门口她和杜蔚国约定好的安全标记。 确定没有人动过,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扭开了房门,才刚一进门,她就懵了。 餐厅和厨房里亮着灯,餐桌上摆好了两副碗快,还有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 红烧牛腩,番茄炒蛋,烧鹅,烧腊,白灼虾,咕咾肉,还有时令青菜,颜色诱人,香味扑鼻。 此时,杜蔚国正端着一碗排骨莲藕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轻轻的放下汤盆,语气平和,如同是家里的男主人一样随意的招呼着: “雷娜,你站在门口发什么愣啊?赶紧关门,进来洗手吃饭。” 雷娜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傻呆呆的走到餐桌前,语气错愕: “杜,呃~卫斯理,你,你居然还没走?你到底要干什么?打算定居港岛了?” 杜蔚国接过她手里拎着的一个大口袋,里边都是一些药品,面带微笑,语气随意: “雷娜,行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俩也算是生死之交,患难见过真情的,我的真名杜蔚国,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雷娜撇了撇嘴,眉头紧皱: “切,少来这套,你别打岔,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还继续盘恒在港岛?是有新的任务了吗?”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轻松: “没有,绝对没有,嘿,说来也巧,我今天本来是过来这里清理痕迹,布置安全标示的。 结果干活的时候,听见电话反复响了3次,每次间隔5分钟,每次都是响6声。 雷娜,这可是你和我之前约定过的信号,我估计你这是在医院里实在待不下去了,想要回来躲两天清净。 所以,这才特意做了一桌子饭菜等你回来,好好犒劳一下。”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依旧冷言冷语: “哼,卫斯理,你倒是说得轻巧,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领情,这次为了帮你,我算是彻底大出血了。 不仅挨了两枪,疼痛难忍,还被总部申斥调查,估计后续还得降职降级处分。 而且现在又被一大群臭苍蝇给盯上了,天天吵着闹着的跟我要说法,恨不得抽骨吸髓!” 雷娜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语气哀怨,半真半假,杜蔚国涎着一张脸,夹起一块瘦中带肥的牛腩,放在雷娜的碗里: “嗯嗯,我知道,你肯定是受委屈了,我这不是特意留在来照顾你了吗?” 雷娜撇了撇嘴:“切!虚情假意,我很稀罕吗?” 嘴上虽然说的冷硬,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飞快的把牛腩放进了嘴里,典型的口是心非。 雷娜此刻是真的又馋又饿,这块半肥瘦的牛肉进嘴之后,她的眼睛顿时就睁大了,咦?这个味道? 牛肉很大块,软糯酥烂,肥而不腻。 并不是她熟悉的粤菜料理方式,牛肉颜色黑红,入口略微有点咸,但是莫名的有点上头,非常独特的香味。 雷娜的嘴里塞满了牛肉,含湖不清的都囔着: “卫斯理,我这次为了帮你把白渐钓出来,可是挨了两枪,而且还背了这么大的黑锅,降职挨处分,你就想拿这几道破菜湖弄我?” 雷娜动作飞快,牛肉都还没咽下去,又夹起一块貌似咕咾肉一样的东西,放进嘴里,嘴里塞得好像仓鼠似的。 这咕咾肉也不是粤菜的做法,颜色发黄,很脆,口感咸香为主。 杜蔚国做的这几道菜,有个共同的特点,都不算考究,口味偏咸,但是莫名的好吃。 神州大东北的特色美食,岂是一介洋夷婆娘能够领悟的? 杜蔚国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瞥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踢了一下放在脚下的一个小皮包: “雷娜,你要不要这么现实啊?就不能等消停吃完饭再聊这些?算了,这是我之前拜访其他势力的时候,拿到的一些资料,相信对你有用。” 拜访!我尼玛,你还真是好意思说,你所谓的拜访就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呗? 雷娜一听这话,顿时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随即她就喜上眉梢了,杜蔚国的语气虽然戏谑,但是这东西可是相当给力,算是一份不知不扣的重礼,分量十足。 雷娜心里清楚,杜蔚国之前发飚的时候,可是连续挑了4个不同隶属的情报据点。 而且,白渐之前从雷娜那里搜刮来的一些东西,也被杜蔚国重新给抢了回来。 黄金古董,外汇港币这些值钱的东西,杜蔚国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笑纳了,至于其他的情报和资料。 统统都被杜蔚国打成一包,送给了雷娜,做了顺水人情。 这些情报和资料,如果带回四九城,全都是雷,有过而无功。 因为根本就说不清楚来源,也无法辨别真伪,整不好就要引火烧身,杜蔚国才不会节外生枝,自讨苦吃呢。 可是这些东西对雷娜来说,可就价值千金,堪称无价之宝了,足以补偿她的一切损失,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升职受赏。 就这么说吧,就眼前的这么一包东西,雷娜为此愿意再多挨两枪! 雷娜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变亮,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笑容也浮上了她绝美的脸庞。 她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语气傲娇: “嘿,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对了,卫斯理,你没有煮饭吗?菜这么咸,我要吃白米饭!” 雷娜压根就没有去看桌子底下的皮包,而是把饭碗端起来,递到了杜蔚国的面前,扑扇着大眼睛,像极了等待投喂的小猫一样。 多少是有点可爱!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傲气发动,丫的,你这婆娘,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特么是把小爷当成男仆了吗?不过他的身体倒是很配合,接过饭碗,一声不吭,就起身去厨房盛饭了。 绝对不是因为可爱,老子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哼~杜蔚国在心里默默的找补着。 该说不说的,雷娜这婆娘绝对是个狠人,虽然伤了肩膀还有一条腿,这样都没耽误晚上和杜蔚国之间的成人游戏、 就是姿势多少有点,呃,大家自行脑补吧,省略万字~ 之后的几天,杜蔚国和雷娜就在这间公寓里一起宅着,足不出户的那种。 杜蔚国每天只在晚上天黑之后,才会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些新鲜的食材,闪烁神技,居然被他用来做梁上君子,也算暴殄天物了。 雷娜仔细的查阅了这些杜蔚国馈赠的资料之后,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好了,几乎是欲求欲予,百依百顺。 由此可见,这些东西,分量十足,杜蔚国给她这些东西,还有留在这里陪她。 可不是见色起意,深陷温柔乡不可自拔,而是别有用心的。 雷娜这娘们可是军情6处在港岛的负责人,神通广大,能量无与伦比,而且足够漂亮。 最关键的是他和雷娜相处的相当不错,是杜蔚国极其有力的强援,需要好好维护一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杜蔚国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得不未雨绸缪。 不知不觉,杜蔚国在港岛已经小有能量了,抛开莫兰,赵英男和庞小青这些嫡系不提。 高层方面,他认识霍先生,还有雷洛也算是一方大老,和他之间虽然谈不上交情深厚,但是至少也算是说得上话。 特权领域,雷娜是六处在港岛的当家花旦,这次因祸得福,有了杜蔚国的支持,也是稳如泰山。 她和杜蔚国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滚过床单,而且还交换过利益。 综合来说,绝对算是相交莫逆了。 民间力量,九叔,哈妮,小廖也是一股子不弱的臂助,还有一线天,绝对是个隐形大老,以及小马老马是他始终都隐藏没用的退路。 整体来说,杜蔚国如今虽然在港岛虽然遍地仇家,但是终究也算是打下了一份不弱的根基。 一旦风云变幻,他也算是有了一个退路。 和雷娜同居的第5天,深夜,杜蔚国返回公寓的时候,除了食材之外,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澹澹的血腥味。 雷娜凑过来,好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抽了抽鼻子,语气幽幽的: “你不是说不会随便出手了吗?这么身上又有血腥味?”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语气随意: “放心,我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而已,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波澜。” 雷娜撇了撇嘴: “杜,你实在太神秘了,而且又无比强大,我是真的有点舍不得你了,我~唔~”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果断的封住了她的红唇,雷娜立刻激烈的回应着。 最近几天,她的伤势渐好,她和杜蔚国之间的感情倒是迅速升温,有点如胶似漆的意味。 夜深人静,雷娜如同一滩春水,四仰八叉的睡着床上,杜蔚国点了一支烟,站在窗户跟前。 他昨天晚上收到了九叔和一线天给他留下的信号,14k的龙头,在大澳,已经被一线天出手干掉了。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一个最顶级的刺客,虽然已经退隐多年,不过只要价钱给到位,同时理由充分,也是可以重新出山的。 这两样,恰好杜蔚国都占上了。 至于九叔的消息,一是他已经找到了之前买卖哈妮的廖叔,还有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韩森。 处处针对他,主要原因就是韩森之前因为杜蔚国的关系,被雷洛处罚了,黑金的分成直接就被削了一成,为时一年。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韩森本来就是一个贪婪且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找不到也惹不起杜蔚国,更不敢和雷洛硬顶。 恨屋及乌之下,就把火气全都撒到了九叔的头上,所以,今天晚上,杜蔚国出去就是半点小事。 廖叔直接被一柄杀鱼刀钉在了墙上,而韩森,他在情妇的床上,由于突发心脏病暴毙而亡。 这是杜蔚国的一个新尝试,后世有一部电影叫机械师,里边那个顶级杀手,都是把暗杀做成意外的事故,很有逼格! 杜蔚国目光遥远的眺望着远处的灯火,良久之后,叹息一声,面无表情的碾灭了烟头。 天下无不散之延席,终究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次日,当雷娜睁开眼睛的时候,杜蔚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天下午,羊城北郊机场,一架军用运输机腾空而起。 杜蔚国倚在窗边,面色冷峻,望着地面上变得越来越小的景物,还有越来越近的云海,心中百感交集。 他这次在港岛的所作所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捅破了天,从雷娜口中得知,余韵很强。 回到四九城,到底将要面对什么,杜蔚国不由心中打鼓,总之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当天夜里,杜蔚国乘坐这架飞机抵达了四九城的东郊机场。 当他从飞机上走下来,就看见机场已经等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胡斐,老郭,胡斐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这位中年人,50几岁的样子,不高不矮,相貌普通,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面无表情,气度沉稳。 一看这个架势,杜蔚国顿时心里一沉,朝着老郭微微颔了一下首,大步走到胡斐跟前。 也没敬礼,甚至都没有说话,只是把一个微缩胶卷递给了胡斐,轻轻的点了点头。 胡斐接过胶卷,脸色异常阴沉,声音沙哑: “杜蔚国,这位是社会司的罗良显副司长~” 呕吼,居然出动了一位副司长亲自来带我走,啧,小爷我现在也算是有排面的人了。 杜蔚国心中自嘲,主动伸出手,语气非常平静:“您好,罗司。” 这位罗司长是位有位城府的,喜怒不形于色,他和杜蔚国握了一下手,语气温和: “杜蔚国同志,你好,一路辛苦了,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杜蔚国点点头,面带微笑: “罗司,我明白,我是不能回家的对吧,现在就得跟您走?” 罗司长也笑着点头,语气依然温和: “抱歉啊!杜蔚国同志,这是组织流程,我也知道你一路辛苦,不过现在确实不能回家。” 杜蔚国神态很松弛,语气依然沉静:“明白,罗司,那我们就走吧。” 罗司长略微有点诧异于杜蔚国的温顺,眼前这个杜阎王他可是一贯有所耳闻的。 火爆脾气,本事通天,桀骜不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 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了,心中虽然诧异,但是面沉如水,他轻轻的摆了摆手。 他身后马上站出来一名干练的小伙子,他对杜蔚国说了一句: “杜蔚国同志,你把行李给他吧,你和我一辆车。” 杜蔚国非常爽快,直接就把手里的旅行包递给了那个小伙子,二话不说,跟着罗司就走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新生 人,固有自知之明,而且还要认清局势。 杜蔚国之前在港岛翻云覆雨,肆无忌惮,堪称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早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肯定是触碰了别人的利益,不过最可怕的是他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和雷娜搅在了一起。 这事,根本就没法遮掩,也无从抵赖。 要知道,雷娜可是军情六处的负责人,立场天然对立,杜蔚国与她合作,算是触碰到了红线,同时,也被牢牢的揪住了小尾巴。 所以对于回到四九城之后的遭遇,杜蔚国心中也是早有预期,做足了心理建设的,甚至,他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至于胡斐在他登陆港岛之前,曾经大言不惭的许诺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放开手脚,就算把天捅破,也会有人兜底。 嘿,这话谁要相信,那可纯粹就是大傻皮了。 杜蔚国自然不会傻成这样,他纯粹是被逼无奈,自从他登上港岛,被那个叫飞鱼的家伙出卖之时,其实就已经失去了选择。 他的方式看似鲁莽甚至有些疯狂,其实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当时的情况已经是刻不容缓,要是按部就班的调查寻找,任务必然失败,让白渐成功完成交易,乃至逃出生天。 到时候,恐怕杜蔚国的下场会更惨! 回归当下,杜蔚国神态从容,步伐沉稳的跟在罗司长的身后,坐上了一台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离开了机场。 杜蔚国自从走下飞机,一直到他坐车离开,除了把微缩胶卷给胡斐之外,全程都没有和他说过哪怕一个字。 事实胜于雄辩,根本无需多言,也无话可说。 杜蔚国在港岛,为了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当真是披肝沥胆,九死一生,费尽周折之后,面对却是预料当中的最坏的结果。 就算他的心中对此早有准备,依然难掩浓烈的失望之情,哀莫过于心死,大抵如此。 望着黑夜之中,逐渐远去的轿车,郭汉鸿眉头紧锁,表情阴沉,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板,您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带走啊?杜蔚国今天这反应可是有点严重。 杜蔚国这次恐怕是真的寒了心了,我们心里都明白,他为了完成这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底付出了什么? 一旦咱们以后再遇见这样几乎无解的任务,谁能顶上去?还有,杜蔚国性子刚烈,面对这个待遇,您就不怕他被逼~” 老郭终究还是忍住了,这个“反”字,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不敢说甚至都不敢想。 像杜蔚国这样的人物,如果真的在四九城里被逼得发飙发狂,那画面实在是太恐怖,随便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绝对天崩地裂! 胡斐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眼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紧紧的抿着嘴,用力的攥着手里的微缩胶卷,身体略微有点颤抖。 他的情绪也是无比激荡,过了好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把微缩胶卷递给老郭,语气低沉的命令道: “老郭,你赶紧联系正在待命的专家,马上鉴定这个胶卷的真伪。” “是。” 老郭郑重其事的接过胶卷,贴身收好,随即就准备转身离开,不过才转到一半,他就停下了动作,语气试探的问了一句: 老板,那杜蔚国那边,您就真的撒手不管了?老板,这样真的~” 胡斐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爆出,异常烦躁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絮叨: “郭汉鸿,你特么费什么话?马上执行命令!” “是!” 胡斐动了真怒,老郭终究没有继续劝说,沉闷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独自乘车返程的路上,胡斐脸色阴沉的异常可怕,好像都要滴下水了。 之前杜蔚国在离开机场之前,那冰冷的几乎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让他如坐针毡,浑身战栗。 他其实心里比老郭还要焦躁,简直就是五内俱焚一般。 要知道,胡斐可是杜蔚国的顶头上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另外,胡斐本身也是一个极度护犊子的主,只是坐在他当下的位置上,需要考虑权衡的事情繁多,表现的不够外放而已。 老郭说得很对,杜蔚国这次在港岛,近乎完美的执行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作为一个资深的隐蔽战线工作者,胡斐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当时的处境到底会有多么艰难。 杜蔚国完成了如此艰巨的任务,不仅没有收获任何嘉奖和荣誉,却换来一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作为他的上官,这种巨大的无力感,煎熬得胡斐几乎都要发疯了。 本来杜蔚国之前在港岛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定性成了虎胆英雄,扬威吐气。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最近换季,天气突然变得炎热起来,老领导旧伤发作,每况愈下,在保健局的强势干预下,不得不住院疗养。 还有就是之前曾经力挺杜蔚国,赐下免死金牌的那位老人,最近刚好也出国访问去了。 于是,局势才会急转直下,演变成了如今这个尴尬的局面,真是时也命也啊! 胡斐心里非常清楚,杜蔚国此刻心里肯定是万分委屈,甚至已经离心离德。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在衮衮大势面前,他胡斐也不过就是一只大号的蝼蚁而已,甚至连螳臂当车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随波浮沉。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曾经一片青翠,知了嘈闹的四九城,如今已是树叶凋零,万物萧索。 某天清晨,杜蔚国脚步沉沉,神色阴冷,从一处隐秘僻静的宅院当中走了出来。 杜蔚国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高远的天空,随即长长的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喃喃自语: “丫的,幸好,老子总算是忍住了~” 杜蔚国此时的形象很是狼狈,头发散乱油腻,都已经披到了肩膀,遮住了鼻眼。 这造型,跟特么后世那个风靡一时的古惑仔陈浩南差不多。 脸庞瘦削,胡子拉碴,仿佛苍老了许多,眼神也是唏嘘幽远,再也不复之前的明亮锐利。 用洋气一点的话说,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半旧中山装,一双质朴的黄胶鞋,身无长物,也没人过来接应,凄凉且落魄。 杜蔚国本想从空间当中掏出一根烟来抽,忽然想到这个行为非常不妥,暗处还有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此时此刻,他如果突然莫名其妙的摸出一根烟来,恐怕马上就得回去继续度假了。 单人单间,管吃管住,而且24小时都有人轮番陪伴的那种,那可是相当巴适了。 无奈苦笑,把手抬起来,撩了一下挡脸的长发,抬眼辨别了一下方位,举步离开。 杜蔚国现在这个造型,在当下这个时代,绝对算的上是惊世骇俗了,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说法,叫长毛贼。 只有那些标新立异,最不招人待见的底层二流子,才会留这样的长头发,以求吸引别人的关注。 杜蔚国走在大街上,自然也是少不得有人指指点点,甚至不乏直接出言批评指正的热心市民。 不过如今的杜蔚国,经历了无数风浪之后,神经早已磨练的坚韧无比,些许指责和非议,乃至唾弃。 他都浑不在意,面色平静,脚步从容,权当是清风拂面了。 和他过去的3个多月的经历相比了,现在的这点小场面,比特么吃饭喝水还要轻松惬意的多。 之前的那段日子,对杜蔚国来说,经历了如同炼狱一样的磨砺,相当于孙猴子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紫金炉里走了那一遭。 几乎没黑没白,无休无止,熬鹰式的讯问,以及更加极端的讯问方式,杜蔚国全都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如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意志力,精神力,经过了千锤百炼之后,已经堪称是坚若磐石,无懈可击。 杜蔚国补上了最后一个短板,已经强大到非常恐怖的程度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天气变得很冷,杜蔚国的身上还穿着单衣,不过能够享受久违的自由,他依然是安步当车,脚步从容。 步行差不多一个小时,路过了国营的华清池浴池。 杜蔚国停下了脚步,先是撩了一下蓬乱油腻的长发,又摸了一下衣服兜,里边装了5块钱。 他之前从港岛返程时候穿的衣服,还有行李,财物统统都已经被没收了。 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是后来发给他的,钱也是临出来之前,人家好心给他塞的,用以回家用的路费。 是不是饱含人情味?嘿。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迈步走进了浴池,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剪了头发,刮了胡须,整个人都恢复了往昔的英俊挺拔。 但是曾经的那个阳光的杜蔚国早就已经一去不复返。 现在,他的眼神当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深邃如渊,一眼都望不到底。 从华清池走回帽子胡同的四合院,杜蔚国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望着眼前红漆斑驳的广亮大门,杜蔚国心中百感交集。 上次离开的时候,大伙玩到一半的牌局都没有结束,当时还是盛夏7月。 再次回来,都已经是11月中旬的深秋时节了,杜蔚国已经离开了整整4个多月。 物是人非,恍然如梦。 今天是周四,这会是工作时间,四合院的大多数人都去上班了,没什么人,杜蔚国穿过月亮门,慢慢的走到了自家门口。 后院里静悄悄的,四条大狗也不在,也不知道都被整到哪里去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呵!真特么惨啊!” 摸了摸衣服兜,连家门钥匙都没了,杜蔚国自嘲的笑了一下,直接闪烁回到了家里。 看见陈设毫无变化,干净整洁一如往昔的房间,杜蔚国的眼眶都略微有些发红。 缓缓的坐在椅子上,点了一个烟,长长的吐出烟气,望着院子里已经枯黄的杂草,杜蔚国沉默无语。 此时此刻,四九城城东,一处隐秘的独门独院的三进宅子当中,二进院北屋是个二层楼。 二楼靠东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在通电话: “是的,罗司,杜蔚国离开之后,期间只去了一趟华清池浴池,剪了头发,刮了胡子。 对,他全程都没有和任何人接触,甚至都没有洗澡,理发的师傅我们已经查过了。 是干了30几年的老师傅,没有问题,嗯,是,他之后步行回家,中途也没有接触任何人,好的,是,我明白了~” 中男人挂断了电话之后,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框,镜片顿时反射出一线犀利的光芒。 略微沉吟之后,他又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 “喂,我是姚玉达,储亚锋,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很快,一个30岁左右,表情略显阴蛰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语气谦逊: “姚主任,您找我?” 姚玉达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语气低沉: “亚锋,杜蔚国那边,伱亲自带队,全天24小时,给我钉死他,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吃过什么东西,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叫储亚锋的男人毫不迟疑的应允道,不过姚玉达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 “储亚锋,你可不要大意,你别看杜蔚国最近一直表现的很温顺,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要知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杜阎王,手里攥着过百人命的狠人,切记,不要贴的太近,只能在院外远远的监视,懂吗?” 储亚锋语气略微迟疑: “领导,如果这样的话,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吃过什么东西这些细节,我们可就无从得知了。” 姚玉达皱了皱眉头,面露愠色,低声训斥道: “你是猪脑子吗?他平时都住在四合院里,有外人进去,你们还能发现不了? 至于人家两口子之间的对话,你就算听来,又有什么用?外人,重点是外人,懂吗?” 其实姚玉达的命令多少是有点自相矛盾的,这往往就是外行指挥内行的通病。 不过储亚锋的脸色涨红,却也不敢辩驳,低头称是: “是,姚主任,您教训的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对了,领导,杜蔚国的那些铁杆手下,我们要不要一起~” 姚玉达失去了耐心,眉头紧皱,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吗?他的那些麾下,不是5处的,就是轧钢厂保卫科的。 铁桶一块,你想怎么弄?不要自作聪明,不要盲目,打草惊蛇!” “是,是属下思虑不周。” 储亚锋这家伙态度谦逊的低头认错,眼神当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芒。 傍晚,天色渐暗,杨采玉和往常一样,下班之后,强颜欢笑,和李小萌她们告别,婉拒了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形单影只的回到家,蓦然抬头,发现家里的灯居然亮了,客厅当中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采玉的眼泪如同决堤了一眼,猛地拉开房门,看见面容清瘦,黯然销魂的杜蔚国。 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杜蔚国的怀抱,哇的一声就嚎哭出来。 杜蔚国紧紧的抱住杨采玉,无穷无尽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朦胧了他的视线。 他都无法想象,这几个月的时间,杨采玉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恐怕比他还要煎熬得多。 此时,杨采玉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声音哽咽,语气悲戚,如同杜鹃啼血一般: “蔚国,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我好想你,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杜蔚国被内部审查的事情,属于高度机密,除了胡斐和老郭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 甚至就连5处的那些麾下都不知道,就更别说杨采玉了。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掀开杜蔚国的衣服查看,杜蔚国吸了一下鼻子,轻轻的抓出她冰冷的小手。 杨采玉也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非常憔悴,都有点形销骨立的架势了。 杜蔚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宠溺的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怜爱的几乎不可自已。 勉强稳住心神,语气尽量平静温和: “采玉,我没受伤,我保证没骗你,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一点麻烦,被拖住了。 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嘛!”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 瘟神 此时,月亮门的位置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听到了杨采玉放声哭泣的动静。 王洋,王霄还有李小萌,孙晓红,巴特媳妇,他们这群正在吃晚饭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饭碗。 火急火燎的从中院跑过来查看,王洋满脸惶急一马当先,他的手里,甚至都拎上手枪了。 王洋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杜蔚国是他的恩人,领导,老大,是他的天! 自从杜蔚国外调到特勤处任职之后,王洋的手枪就从不离身,杨采玉上下班,甚至是休息去供销社之类的。 只要是杜蔚国不在家,他和李小萌都是如影随形,从来都不会让杨采玉落单。 当然,王离和孙晓红表现的也不差,也是尽心尽力,只不过王离在轧钢厂的东区上班。 离家有些远,而孙晓红也不是厂办的,所以他们没有王洋两口子近水楼台这么方便照顾而已。 王洋跑到门口,撩开棉帘,房门没关,他一看见杜蔚国,勐地一帧,随即瞬间泪崩。 激动的不能自己,随后赶到的大伙,看见杜蔚国,也都是眼圈通红。 王洋哽咽着呼喊了一声:“头~” 只勉强说出这么一个字,他就哽住了嗓子,泪水滂沱而下,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其他人也被他感染了,纷纷落泪,哭声一片。 杜蔚国一脸无奈,连忙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着调侃道: “这是干啥啊?我不就是出差的时间长了一点,你们这整的好像遗体告别似的,想直接把我送走啊?” 王洋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一边抽泣着一边说: “头,我想您了,您不在,我感觉天都塌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王洋,王离,还有李小萌她们,杜蔚国的眼圈也有些泛红,鼻子发酸,强忍着才没有直接哭出来。 杜蔚国心中无限感慨,穿越两年多,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嘛。 起码收获了眼前这些兄弟姐妹们的真心,王离,王洋都是最早跟他起家的,尤其是王洋,更是一个心地赤诚的汉子。 值了! 又过了一会,当老雷,狗剩,唐阿红,巴特,白音还有几条大狗也下班回来,四合院里就彻底爆炸了! 除了性格沉稳的老雷之外,剩下的几个,都是眼皮子贼浅的家伙。 尤其是巴特和唐阿红,更是如同孟姜女附体一样,泪如雨下,哭声震天。 别说他们了,就连几条大狗,都紧紧的贴在他的腿上,赛虎更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又舔又拱的,显然,它也很想杜蔚国。 杜蔚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他们几个给安抚住,累得脑门见汗,连后背都湿透了。 感觉安抚这几些活宝,比特么和九幽一门的邪修干架拼命还要累上几分。 不过,话虽如此,杜蔚国的心里还是暖的,已经变得冷硬如冰一样的心脏,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这里就是他的家,他的根,他的港湾,他的城池营垒。 杜蔚国给他们的解释都是统一的,就是之前被任务给绊住了,一直到今天才回归。 大家伙都是体制内的,熟悉保密条例,而且大伙也都知道杜蔚国执行的必然是极高保密等级的任务。 自然不会继续追问任务详情,所以,离家几个月这件事,杜蔚国就算是勉强遮掩过去了。 当然也只是暂时的。 谁都不傻,尤其是眼神毒辣的老雷,已经隐约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丝阴霾。 杜蔚国和大家聊天的时候,虽然神态镇定,语气从容,嬉笑怒骂的,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却深藏了一抹惆怅和晦暗。 最关键的一点是,杜蔚国从头到尾,整晚都绝口不提什么时候回5处上班的事情。 就算是大伙追问,杜蔚国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总是非常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老雷心中焦躁万分,不过眼下可不是追问的好时机,他是个有城府的,生生忍住没有贸然发问。 王洋,狗剩,巴特,唐阿红他们几个,缓过来之后,大声吵闹着要去红星饭店买菜买酒。 好好庆祝一番,给杜蔚国接风洗尘,一醉方休,不过却被他给拦下了。 “改天吧,兄弟们,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舟车劳顿,已经好几天都没合眼了,实在顶不住,想早点休息。” 这是杜蔚国给出的理由,合情又合理,无懈可击,于是这群好事之徒才终于不再坚持。 “行,头,那我就让媳妇给您煮碗面条吃,再打上两个荷包蛋,不是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嘛!” 巴特依然还是憨憨的,不过一片赤诚,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拒绝。 “哈哈哈,好!多放点葱花,给我家采玉也煮上一碗,眼看她都瘦了,我都心疼死我了,必须赶紧养回来。” “去,你少拿我说事!” 杨采玉脸皮薄,红着脸推了他一下,大伙顿时哄笑一片。 吃过了晚饭之后,又热闹了一小会,大伙纷纷告辞,各回各家,很有眼色的给杜蔚国留出二人独处的时间。 小别胜新婚嘛,大家都是年轻人,各中滋味,都懂! 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杜蔚国光着身子,乖乖的坐在厕所里的一个小板凳上。 杨采玉用水舀子从大木桶里舀出一瓢温水,慢慢的淋在他的头上身上。 杨采玉的动作温柔且专注,一边浇水,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杜蔚国身上的各种伤痕。 杜蔚国出道不过两年多,受了数之不尽的伤,新伤叠着老伤,可谓是浑身上下都没个好地方了,触目惊心。 他的自愈技能虽然神奇,但是却无法恢复伤痕,这一点倒是挺好,要不然可就留下bug了。 受了那么多伤,结果身上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无比,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再说了,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杜蔚国又不是什么吃桃桃,好凉凉的风格,作为一个硬派型男,有点伤疤,挺好的。 杨采玉抚摸着他的伤痕,眼圈又红了,语气幽幽的: “蔚国,你和我说实话,你这次到底遇见什么事了?我可是你的媳妇,夫妻一体,你可不能随口敷衍我。” 杨采玉从来都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从之前种种端倪之中,她早就已经发现了杜蔚国没说实话。 杜蔚国一贯都是最爱干净,注重仪表,今天这身不合时宜的衣服还有身上的积累的泥垢,都非常突兀。 要知道,当杨采玉回家的时候,杜蔚国抽过的烟头,已经堆满了整个烟灰缸。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想着去洗漱,或者更换衣服,一定是另有心事。 而且杜蔚国强颜欢笑的样子,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他的枕边人,杨采玉知道,他一定是遇见事情了,而且还很严重。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知道瞒不住杨采玉,而且这些事过两天他不去单位上班,就更加瞒不住了。 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索性摊开说出来,一了百了。 “采玉,我这次外出执行任务,犯了某些忌讳,我其实在7月17号就已经返回四九城了,一直都被隔离审查至今。”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手上动作勐的一滞,不过随即就松弛下来,用手肘抹了一下眼睛,语气甚至还隐含一丝轻松: “这是好事,蔚国,你的这个工作,内挤外压,每天就如同悬崖上走钢丝一样,现在能平稳着陆。 不残不伤,我就已经是感天谢地了,这可是一个和光同尘,激流勇退的好机会啊。” 杨采玉惠质兰心,富有眼界,而且极其关注时事,换个说法,极具政治敏感度。 一眼就能看出事情的深层含义,只不过杜蔚国此刻,实在是不想深究这个话题,他是真的累了。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轻轻拍了拍杨采玉的手,强打精神调侃道: “嗯嗯,您说得都对!不过杨政委啊,我的身上有点冷,要不您边浇水边教育。” 杨采玉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破涕为笑: “那么大的一个人了,也没个正行!” 杨采玉又淋了一瓢温水在杜蔚国的嵴背上,杜蔚国浅笑调侃道: “我说媳妇,之前玩笑说让你养我的事情,恐怕是要一语成谶了。 我现在可能真的要变成无业游民了,也不知道彩玉同志的软饭好不好吃啊?” 杨采玉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随即就笑了,语气傲娇: “哼,我现在可是4级办事员,一个月工资56块5呢,放心,绝对能养活你!” “哈哈哈!” 杜蔚国笑了,时隔3个月,第一次发出由衷的笑容,心中坚冰消融,家,永远都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夫妻久别,自然是说不尽的温柔缠绵,一夜鱼龙舞。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四合院里上班的都走了,不过四条大狗倒是被特意留下来陪伴闲人杜蔚国。 杜蔚国在院子里和赛虎它们腻歪了一会之后,意兴阑珊的回到屋里。 现在已经是11月中下了,马上入冬,天气渐冷,家里烧了炉子,倒是温暖如春。 坐在书桌前,扭开收音机,沏上一杯澹茶,又点上一根烟,长长的吐出烟气之后,杜蔚国点开了自己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卫国 年龄:23岁 体质:15.4 力量:13.8 敏捷:14.6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5级 驾驶:3级 侦查:3级 推理:4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中级自愈 中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中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2点 体质有了小幅度的提升,估计是超级视力提升等级导致的,在港岛的时候,干掉鬼冢,白渐之后,又得了一个技能点。 除此之外,推理技能居然升到了4级,成了杜蔚国除了射击之外,最强的基础技能,算是个始料未及的意外收获。 看来,杜蔚国身陷令圄的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熬的,他虽然并没有经历刑讯拷打。 但是测谎仪,吐真剂,熬鹰式的不间断审讯,还有各种诱导式询问,诸如此类的手段,可是通通尝了一个遍。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推理技能,在这种几乎是揠苗助长的方式下,被生生的提高了一级。 手里攥着的这2个技能点,杜蔚国从港岛开始,就一直都留在手里没用,以备不时之需。 自愈,心灵屏障,闪烁这三项神技,根据目前的局面,他现在倒是更加倾向于闪烁了。 希望闪烁升到高级之后,可以带人移动,哪怕会损失一部分的距离都是可以接受的。 关闭了系统之后,杜蔚国又把意识沉浸到空间里看了一眼,漫长的3个多月的时间,空间是他唯一的消遣之地。 他已经把里边所有的财货,食物,武器还有其他东西,全都清点了不止一遍。 他的空间里,最值钱最多的就是黄金,总数大概在120公斤以上,折算成大黄鱼,大概400根左右。 这是一笔无比巨大的财富,无论哪个时代,都足够他潇洒一生了。 古董: 除了最早的那块黄金宝石怀表,家传的和田玉首饰,马家父子送他的结婚礼物之外,其他的无论价值如何,都一并打包送给了莫兰她们。 对于这个类目,杜蔚国兴趣缺缺,只保留了拥有意义的,至于价值,他甚至都懒着考量,也没地方出手,关键是实在太占地方了。 钱票: 华夏币4万6800多,港元53万余,美元36万多,英镑19万多,各种票据,其中最有分量的全国粮票3万6000多斤,其他的各种杂票忽略不计。 武器: 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花口撸子,一把柯尔特手枪,备弹大几百发,弹夹和手雷若干。 一把56式自动步枪,一把akm步枪,一把雷明顿散弹枪,备弹和弹夹若干。 除此之外,就是小唐刀,九幽锁,还有几把锋利的杀鱼刀。 最后是食物。 2箱48盒牛肉罐头,这是杜蔚国现在仅剩的存货了,其他的食物都已经被他陆续消化掉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香烟,打火机,介绍信,换洗衣服之类的,数量不太多。 啧啧,该说不说的,杜大官人现在绝对是有钱人。 退出空间,抿了一口茶,杜蔚国目光幽远的望着窗外,还有1个多月就是1966年了,这四九城,自己大概真的有点待不下去了。 杜蔚国打算,等事情在消停几天,到了春节前夕,请二叔出手,把采玉同志直接调到六盘水分厂去。 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以送媳妇的名义,跟着杨采玉一起南下。 到了南边,杜蔚国有一万种办法,带着采玉同志远走高飞,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如同燎原烈火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杜蔚国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如果真有人铁了心要拦着自己,到时候他也不吝见血。 继续枯坐了一会,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熄灭了烟头,不禁有些唏嘘。 他今天早上特意嘱咐了王洋,王霄,还有院里的其他麾下,千万不要把自己已经回归的消息透露出去。 就连三大爷,都通过王洋非常隐晦的提醒了一下,千万不要多嘴。 自家事自家知,杜蔚国如今可是一尊超大号的瘟神,谁要是沾上一准倒血霉! 其实别人杜蔚国倒是不太担心,但是老郝头和郭芙,都是定时炸弹,尤其是郭芙,这小丫头非常容易爆雷。 第六百三十八章 潜龙在渊 夜深人静,西北风肆无忌惮的掠过窗棂,发出如同夜哭一样的呜咽声。 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杨采玉早就已经沉沉睡去,兴许是睡得有些热了,把被子都踢到了一边,露出花白修长的大腿。 杜蔚国轻手轻脚的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小白羊发出两声无意识的哼唧,拱了拱身体,像极了贪睡的小猫。 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好,杜蔚国才回来两天,她就一扫前日的憔悴,恢复到了往昔光彩照人的模样。 夫妻之事,对女人来说,大补之物。 动作温柔的帮小白羊把垂在脸上的头发拢好,杜蔚国慢慢的走出了卧室,坐在客厅的饭桌前,点了一根烟,轻轻的叹息一声。 他胸中郁气盘结,如何能够安然入睡,人前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笑脸,人后,却是五内俱焚。 杜蔚国现在的状态,相对于被无限期的停职了,等待他的,是完全未知的结果。 他的经历,郝山河曾经经历过,结果就是沉寂了整整十年。 原本一个前途无量,最顶尖的侦讯高手,硬生生的在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的职位上,蹉跎掉了最黄金的10年时间。 物伤其类! 老郝头如果知道了杜蔚国的现状,瞬间就能明白他现在的遭遇,他倒是沉稳,但是郭芙,唉~ 不知不觉的,郭芙已经成了杜蔚国的一块心病了,这小丫头和左蓝可不是一回事。 左蓝年纪小,还是一个孩子,而且她也只是生活困难而已,就算没有遇见杜蔚国,她也不至于冻死饿死。 郭芙是个大姑娘,而且天生媚骨,美的不可方物,再加上她不同寻常的经历,让她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至少在男女之事的认识上,她更是远超同龄人。 再叫上老郝头这只老狐狸的言传身教,以及在阎王小队的地狱式训练,出过了几次外勤任务。 现在的郭芙,堪称是文武兼备,精明似鬼,眼界开阔,最可怕的是,这孩子好像魔怔了一样,一颗心全都拴在了杜蔚国的身上。 针插不进,水泼不入,除了杜蔚国,这世间的须眉男子,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今天晚饭的时候,听老雷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郭芙这孩子最近都快疯了。 前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渠道,居然打听到了胡斐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打了电话,直愣愣的就问杜蔚国到底在哪? 害得老雷被胡斐骂的狗血淋头,扣罚了一个月的工资。 郭芙这小丫头,外表看似异常坚硬,浑身是刺,其实悲惨的经历,让她的内心早已破碎不堪。 是杜蔚国强行给她沾合在了一起。 郭芙平时冷静聪慧的不行,可是一旦遇见和杜蔚国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极端,直接降智,甚至疯狂。 杜蔚国和老郝曾经假设过,如果现在杜蔚国直接挑明拒绝她,后果难以设想,大概率是会轻生的。 当真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杜蔚国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郭芙,只能寄希望于伟大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了。 杜蔚国这次停职在家,一反常态,表现的极其沉稳且乖巧,活像个忍者王八一样。 悄无声息的在家窝了整整7天,足不出户,最远甚至连月亮门都没有踏出过。 不仅如此,杜蔚国不出门,外边更是连个过来看望他的人也没有,颇有几分人走茶凉的意味。 曾经烜赫一时,威名赫赫,让四九城的牛鬼神蛇望风丧胆的杜阎王彻底沉寂。 就此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已经快要被遗忘掉了。 人类从来都是如此,最是善忘的物种,而华夏人,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无论什么事情?无论什么人物?不管做过什么?也不管当时折腾得多么热闹,哪怕惊天地,泣鬼神。 一旦停止活跃,慢慢消失在公众的视野当中,很快就会被遗忘掉,就如同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俺可不敢举例,懂得都懂吧,嘿~ 潜龙,勿用,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时间来到11月下旬,马上就要立冬了,西北风也转成了北风。 天气变得越发冷了,街上的行人,纷纷穿上了最厚实的棉衣,看这架势,最近几天就要下雪了。 上午,阳光明媚,杜蔚国蹲在门廊前头,百无聊赖的抚摸着赛虎新换的光滑皮毛。 赛虎一脸惬意的享受着杜蔚国的爱抚,尾巴轻轻的摇摆着。 该说不说的,这几条大狗,来到四九城之后,倒是养得溜光水滑,格外雄壮。 它们都是有编制的,每个月有12块钱的补助津贴,都特么快赶上当年秦京茹的工资了。 这些钱,想吃肉那是门都没有,但是绝对可以顿顿管饱。 当下可是人才勉强果腹的时代,几条大狗,顿顿管饱,而且偶尔还会去郊外打打野食,也算是狗生巅峰了。 一阵北风吹过,赛虎光滑的皮毛,如同波浪一样跌宕起伏,杜蔚国喃喃自语: “眼瞅着就要下雪了,看来春生的预言是出错了~” 之前在沪城的时候,春生曾经预见过他在下雪的时候,和大狗们一起生活在四合院里。 不过按照眼前的局面,这个预言实现的可能性很低,几乎是不可能的。 杜蔚国现在可是个瘟神,自顾尚且不暇,就更别说照看他了,别说照拂了,甚至连见面都不行。 春生可不是一般人,他拥有神奇的预言能力,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前几天休息的时候,瀚文过来四合院找狗剩,偶遇了杜蔚国,又是一番久别重逢的戏码之后,倒是给杜蔚国简单的说了一下春生的近况。 他最近在香山过得很好,成天无忧无虑的,而且心智也比沪城的时候成熟了很多,就是成天嘟囔想念你呢。 这是瀚文的原话,至于异能啥的,只字未提,除此之外,瀚文还非常隐晦的提了一嘴。 钱师那边,最近的处境有点尴尬,香山别院,上头好像有要有取缔的兆头。 这个香山别院,算是正一道在四九城的官方办事处,当下这个时间节点,取缔是一件好事,到了明年,想走都难了。 杜蔚国并不担心钱老,这老头可是经年的老江湖了,红尘当中打滚,都已经混成精的人物。 自然有办法趋利避祸,保全自身,只是恐怕他以后就再也不能庇护春生了。 杜蔚国悄悄的让瀚文转告钱老,如果他老人家想回赣省龙虎山,那就把春生一并带走,自己稳定下来再去接他。 如果他另有打算,那就把春生送回四合院,自己另外想办法安置。 这件事情距今已经过去了5天,钱老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复,看样子他大概率是要回龙虎山的。 还有一件事,四合院住的杜蔚国的这些铁杆麾下,如今都已经琢磨过味了,事情恐怕是有些不对劲了。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帽子胡同四合院附近,最近多了很多生面孔。 眼下这个时代,没有私营,也没有小商小贩,人口流动的情况非常有限,大多都是和工作调动有关。 四合院附近的几处院子,大多都是轧钢厂的职工家属,要不就是老住户,突然多了几个莫名其妙,四六不靠的住户,非常的惹眼。 大家伙都是搞侦查的,眼睛里带着钩子,不难发现,这些人都是钉子,而他们盯着的人物,想都不用想,只有一个可能,四合院里的杜阎王。 谁都不是傻子,此时心里都已经有了数,恐怕杜蔚国是摊上大事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 人,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能看出周围人的真心实意,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嘛。 好在杜蔚国的眼光和运气都不差,至少他身边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两面三刀的小人。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也收回摩挲赛虎皮毛的大手,坐回到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这烟是昨天王洋帮他买的,许久不抽的牡丹。 他现在必须低调,韬光养晦,无论是过滤嘴的小熊猫,还有稀罕的中华烟,那都是万万不敢抽了。 此时,巴特媳妇挎着一个竹篮子从中院走了过来: “领导,我中午炖了酱豆腐,还炒了一个酸辣土豆丝,主食给您烙了几张油饼,赛虎它们的饭也煮上了,还得等一会。” 杜蔚国碾灭烟头,笑着打趣: “嫂子,一顿饭的伙食费才二毛钱,这么好的饭菜,您不得赔钱啊?” 巴特媳妇也笑,声音轻快: “领导,您可别逗我了,这就,我还觉得委屈您了呢!您是万家生佛的大好人。 您可别上火,我相信,总有乌云散开的那一天!我没别的本事,但是一日三餐,肯定尽量让您吃饱。” 巴特媳妇的语言质朴,但是饱含浓烈的情意,杜蔚国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接过了竹篮: “行,嫂子,谢谢您了,那我可就得着了。” 巴特媳妇从来都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下午饭就转身离开了。 杜蔚国现在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巴特媳妇的小食堂里吃,早饭一毛,午饭晚饭2毛,粮票另算。 这还是他几个月之前帮忙制定下来的规矩。 按这个标准算下来,一天大概需要5毛钱,一个月15块,再算上抽烟,一天2毛,一个月6块。 一个月21块钱,这是杜蔚国当下的最低生活开销成本。 他现在虽然是停职状态,但是工资并没有停,前几天,老雷还帮他把前几月补发的工资领了回来。 4个月的工资,一共622块,按照他现在的生活开销,都够用3年的了。 嘿! 杜蔚国正在家里吃饭,突然听见月亮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听这个跑步声,杜蔚国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坏菜了!是郭芙这个小丫头。 杜蔚国慌慌张张的放下饭碗,起身出了门,不知怎的,他潜意识当中,不想让郭芙进家门。 杜蔚国才刚刚推门出来,就看见泫然欲泣,小脸通红的郭芙已经跑到了跟前,一看见他。 郭芙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管不顾的朝他飞扑而来。 杜蔚国心里叹息,总不能一脚踹飞吧,只能硬着头皮接住了郭芙。 这小丫头扑在他的怀里,也不说话,只是哭,梨花带雨,泪眼滂沱的,老委屈了。 杜蔚国手足无措,只能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 “郭芙,你哭啥?我又没死~” 郭芙也不说话,只是哭,胳膊紧紧的抱着杜蔚国的腰,杜蔚国伸手拉了一把,硬是没拉开。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严肃起来: “郭芙,赶紧松手,你都是个大姑娘了,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 “我不松,伱有本事就毙了我!” 这孩子的驴脾气上来了,而且好几个月不见,她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的思念之情,完全外放出来。 “松开!这是命令,郭芙,你难道要抗命不成?” 郭芙这孩子倔强,而且认死理,杜蔚国也是被逼得黔驴技穷,连脑门都见汗了,才不得不用出这略显二比的办法。 好在这个方法虽然拙劣,但是还算有效,郭芙终于松开了手,抹了一下眼泪,俏生生的站在杜蔚国的面前。 杜蔚国虎着脸:“郭芙,你到底哭啥?” 郭芙哭得楚楚可怜,眼睛通红,声音哽咽,语气哀怨: “你,你就会欺负我,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为啥偏偏瞒着我!” 杜蔚国冷哼一声: “哼,肯定又是狗剩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废物,等他回来,我就扒了他的狗皮!” 郭芙一听这话,就更委屈了: “你凭啥瞒我!你咋就那么看不上我吗?”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仔细打量一下郭芙,几个月不见,这小丫头出落的更加出色了。 身高猛窜了一大截,目测大概能有168左右,身材高挑婀娜,穿着一身米黄色的翻领列宁女士双排扣西服,外边套了一件合体的米黄色棉大衣。 她好像长开了一些,更显得眉目如画,剪水双瞳,如同是会说话一样,暗香浮动,勾人心魄。 郭芙哭得眼睛发红,更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杜蔚国都不禁心神摇曳,隐隐有一种拥她入怀,极尽恋爱的冲动。 啧!果然是天生媚骨,好生犀利,估计再大两岁,连莫兰都得甘拜下风,杜蔚国压下心中的旖旎念头,语气生硬: “别胡扯,我躲你干啥?我就是犯了错误,停职在家反省,和你们尽量保持距离,省着牵连你们,引火上身。” 郭芙用力的擦了一下眼泪: “我才不在乎呢!你要是不干了,我也不干了,大不了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 蛰伏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气得脸色铁青,眼皮子直跳。 实在是忍不住火气,低声斥责道: “郭芙,别胡说八道,还浪迹天涯,就你,出了四九城你都得迷路,你往哪浪?” 郭芙满脸都是不服气,扳着小脸,挺着胸膛,毫不示弱的辩解道: “你,你别小看我,我上个月配合郭处他们执行任务,还亲手打死一个敌t呢!” 这件事到不是郭芙顺嘴胡诌,她是真的见过血了。 杜蔚国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听老雷说过了,他们5处,最近几个月,一直都是胡斐直接代管。 杜蔚国缺席的期间,5处的外勤调查组还有阎王小队,并没有单独承办任何桉件。 不过外勤调查组倒是经常协助其他分处执行具体任务,其中,以老郭的1处最多。 而精锐的阎王小队,大多数时间都在基地进行封闭性训练,一共也就出过几次协助性质的突击任务。 总结一下,没有杜蔚国的5处,现在非常落寞,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王牌的犀利! 至于郭芙,她上个月的时候,临时配合老郭的团队,执行一个抓捕任务。 当时,她改妆成一个普通中学生,任务过程中,由于其他人露出了马脚,惊醒了目标。 当时,他已经把手雷都抓在手上,周围有很多群众,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而距离不到5米之遥的郭芙,处变不惊,临危不惧,处置果断且狠辣。 当机立断的开枪,直接把目标爆头击毙,表现相当抢眼,郭汉鸿已经说了,有三分杜蔚国当年的神采,还要给她申请三等功呢! 杜蔚国打量这眼前这个楚楚动人,漂亮的好像瓷娃娃一样的郭芙,心生感慨,真是岁月催人啊! 不知不觉,曾经那个需要被杜蔚国护在翼下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杜蔚国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摸了摸郭芙的小脑袋: “嗯,我都听说了,小丫头,干得真不错!” 郭芙撅着嘴,扭头躲开杜蔚国的大手,一本正经的争辩道: “你别总揉我的脑袋,和摸狗一样,我可不是赛虎那条傻狗,我,我也不是小丫头,我马上都17岁了,我是5处调查组的正式特勤员!” 无辜躺枪,赛虎懒懒洋洋的瞥了郭芙一样,不满的哼了一声,杜蔚国也终于被她逗笑了,语气揶揄的打趣道: “呵呵,好,郭特勤,那你倒是赶紧擦擦眼泪啊,堂堂5处特勤,哭得像个花猫似的,脸上还挂着鼻涕呢。” 郭芙气哄哄的哼了一声,吸了一下鼻子,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然后直直的瞪着杜蔚国,也不说话,满脸都是倔强。 杜蔚国顿时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语气干巴巴的: “你直眉愣眼的瞅啥啊?没事就赶紧回去上班,我这有人盯梢,你不能逗留太久!” 一听这话,郭芙的眼神当中瞬间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小拳头也攥紧了,奶凶奶凶的: “哼,这群臭苍蝇,等我晚上再偷偷过来一趟,把这些废物都给~哎哟!” 杜蔚国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唯恐天下不乱。 直接给了她的小脑袋上狠狠的来了一记暴栗,扳着脸,没好气的训斥道: “郭芙,反了你了,翅膀硬了,就你能?咋的?真需要动手,我还用等你不成? 把你厉害的,四九城还容不下你了,要不要我给你调到外省去?” 郭芙撅着小嘴,捂着脑袋,疼得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转,委屈巴拉的都囔: “打我干啥?我不就是看有人欺负你,心里气不过,痛快痛快嘴嘛?下手还那么重,好疼啊!” 郭芙明显是在撒娇,活像是求抚摸求安慰时候的赛虎,杜蔚国又好气又想笑,努力保持一幅威严的表情: “行了,别演了,这见也见了,哭也哭了,我屁事没有,现在赶紧滚回去上班去吧,要不然我可收拾你啊!” 郭芙虽然心里千不情万不愿,但是她也明白,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不说别的,她一个豆蔻年华的漂亮小姑娘,如花似玉的,赖在杜蔚国家里不走,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闲话都能要人命。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里是杜蔚国的家,同时也是小白羊的家,郭芙不喜欢来这里,更不愿意进他的家门。 心里会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当然,这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没人知道。 郭芙终究还是走了,杜蔚国点了一支烟,勐吸了几口,这才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丫的,这小丫头现在可真的不得了,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动摇人的意志,难缠的很。 为了把她送走,忙乎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感觉比特么和死鬼白渐solo,还要难上几分! 这要是等她彻底成年,可以充分的发挥出她的全部魅力,但凡是个爷们,估计谁也顶不住。 杜蔚国表情有些惆怅,喃喃自语: 唉,我这算不算是亲手培养了一个黑寡妇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天傍晚,四九城城东的那处三进宅子里,当姚主任听完关于杜蔚国的近况报告之后。 眉头紧锁,一边按压着太阳穴,一边陷入了沉思。 他最近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相当的不好过,压力山大。 之前的几个月,杜蔚国被封闭审查的这段时间,胡斐他们可并不是毫无作为的。 老领导之前由于旧伤发作,不得不被迫住院疗养,如今已经痊愈,返回了工作岗位。 再加上最近那位龙行虎步的老人已经结束考察工作,返回了四九城,同时也在发力。 再说了,杜蔚国本身也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阿猫阿狗,人家也是有跟脚的,而且还很硬。 再加上之前战功赫赫,授勋无数,这些也都是无法抹杀的实绩。 反而倒是他们,折腾了三个多月,方法用尽,却一无所获,根本拿不出任何有效或有力的证据。 事到如今,面对排山倒海一样的反噬,反正他是有点按不住杜蔚国这件事了。 沉吟良久,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领导,您好,我是姚玉达,对,是的,杜蔚国最近一直老老实实的缩在家里,甚至连门都没有出过。 没有,领导,我绝对可以确认,对,除了他自己的那些部下,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是,嗯?没有,没有困难,是,我明白了,好的,再见,领导。” 挂了电话之后,他轻轻的扶了一下眼睛框,略微思索之后,脸上浮起一抹阴沉的冷笑,又拿起桌上另外一部内线电话: “褚亚锋,你马上过来一下。” 周一,阴天,上午九点。 杜蔚国正独自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抽烟发呆,形单影只。 今天,他显得格外凄惨,就连几条大狗都外出了,它们要和阎王小队一起展开合作集训。 王离老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杜蔚国已经回来了,正常的安排训练科目。 阎王小队的训练,始终保持超高的强度,主要是阎王小队的灵魂,杜蔚国实在太强了,所有科目,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 大家伙都是军中翘楚,心高气傲之辈,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就算赶不上老大的水平,总不能拖后腿吧? 人不能拉胯,就连狗也不行,就跑赛虎它们,也要疯了一样的练。 所以,杜蔚国悲催的落单了,整个后院,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十分凄凉。 就在此时,月亮门的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褚亚锋就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褚亚锋是个沉稳的性子,为人挺有城府的,属于绵里藏针的类型,语气倒是还算客气: “杜蔚国同志,您好,请您收拾一下行李,跟我们走一趟!”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弹飞烟头,抬眼扫了他一下,之前的时候倒是见过这人,杜蔚国语气态度沉静,轻声问道: “我能问一下,要去哪里?大概多久?如果是批捕,能把你的令状给我看一下吗?” 褚亚锋童孔收缩,但是神色不动,笑着说道: “杜蔚国同志,您说笑了,怎么会是逮捕呢,我们就是请你去配合调查而已~” 此刻,杜蔚国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凛冽: “没有令状,你就让我跟你走,我和你很熟吗?姓名,你是哪个部门的?什么职级?到底什么目的?” 换源app】 杜蔚国的问题很锋利,其中蕴含深意,瞬间就占据了话语的主动权,而且隐含着不可辩驳的强势。 虎死不倒架,烂船还有三斤钉,杜蔚国现在虽然算是失势落魄,但也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轻松拿捏的。 尤其他可是特勤司的人,身份特殊,如果反将一军,咬住他的动机深究,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褚亚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之前的几个月,杜蔚国一直表现的很温顺,人畜无害,甚至有点任人揉搓。 如今勐得摆出这副凌厉的模样,让他多少有些错愕,难道这才是叱吒风云的杜阎王吗? 如果真正熟悉杜蔚国战绩的人,例如胡斐,老郭,如果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 现在的杜蔚国,才不是杜阎王的状态呢,只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杜蔚国而已。 真正的杜阎王,煞气冲天,纵横捭阖,生人勿近,就连胡斐这样从尸山血海趟过来的人都遭不住。 更别说像褚亚锋这样的没见过血,温室里的小菜鸡了,一旦遇见,当场就得吓尿了! 他下意识的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 “杜蔚国同志,我是**司三科的副科长,我叫褚亚锋,奉命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杜蔚国上前一步,身上煞气升腾,语气低沉,宛如咆孝: “奉命,那你的命令呢?” 他现在的煞气何等惊人,凝练的犹如实质一般,褚亚锋只是一个文职,压根就没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浑身汗毛竖起,冷汗冒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语气有点结巴: “我,我只收到了口令!”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越发冷冽: “口令?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上次之所以那么容易跟你们走,是因为我的上司胡斐司长在场。 而且是你们罗司亲自过来,例行公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带我走?” 褚亚锋此时骑虎难下,色厉内荏,硬着头发硬顶:“杜蔚国,你难道想~~” “啪!” 一声响亮的那啥,褚亚锋整个人都直接飞了出去,跌坐地上,脸上红了一大片,狼狈不堪。 杜蔚国还是有分寸的,甚至连3成力都没用上,要不然,这一巴掌如果打实了,容易直接抽死他。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还是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杜蔚国,语气惊诧莫名: “你,你居然敢动手~” “狗一样的东西,空嘴白牙,居然也敢跑来龂龂狂吠,赶紧给老子滚~” 杜蔚国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他的废话,仿佛是动了真怒,煞气冲天,如同实质一样的杀气瞬间笼罩全场。 几个人顿时如同被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浑身发凉,噤若寒蝉。 片刻之后,他们有些狼狈的离开了,杜蔚国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转身朝着月亮门走去。 不过才刚刚走到中院,他就停住了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四合院,折身又回到了家里。 丫的,时候还不到,他还得继续耐心等待,等待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机,等到胡斐那边遇见非他出手不可的桉子。 赌! 不遇见这种具备唯一性的桉件,他杜蔚国的价值就显示不出来,他依然还得被人拿捏。 杜蔚国相信,像这样的桉件一定会有,就算没有,系统爸爸也能无中生有! 就算系统爸爸真特么的死机了,傻皮作者老狗也不可能任由他一直沉沦~嘿~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傻子,今天这个褚亚锋明显就是被推出了测试他底线的炮灰而已,根本就无足轻重。 他今天一旦表现出软弱,乖乖的跟这个家伙走了,那他可就死定了,钝刀子拉肉,对方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慢慢玩死他。 之所以他故意表现的无比强势,甚至有点跋扈,就是传递一个强硬的信号。 他相信对方目前是没有能力直接给自己扣上z名的。 如果有,那么今天对方早就是带着手续直接拷他了,还特么废话个得啊!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彼此之间,肯定没有好下场的,甚至杜蔚国都不止一次的动过杀机。 按照他现在的身手,如果再配合升级之后的闪烁技能,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他的致命一击! 不过理智终究还是约束住了他的行为,现在,好没到那个山穷水尽,鱼死网破的地步。 杜蔚国这次在港岛虽然折腾的天翻覆地,但是他却并没有留下任何铁证,屁股擦得非常干净。 他目前最大的把柄,无法就是**军情6处,肆意挑起**争端,无端杀戮,但是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雷娜那精似鬼一样的婆娘,收拾手尾,效率飞快,而且干净无比! 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那也是分人的,他杜蔚国可是不软柿子,也是有跟脚的。 没有实证,想用乌虚有的理由硬扣,那是白日做梦。 不过这种蛰伏的感觉是真的很累,整日里和看不见的人勾心斗角,不停算计,有种耗尽心血的煎熬感! 第六百四十章 重出江湖 话说,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铺,杜蔚国显然是赌对了。 自从褚亚锋离开之后,波熄澜平,再也没人来招惹过杜蔚国,而且隔天之后,那些四合院附近活动的眼睛,也都纷纷消失了。 来去匆匆,无声无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颗煤球,就如同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啧啧,该说不说,人家这些特殊部门,还是有些门道的,起码手眼通天不是。 事情平息三天后,下午,忍者神龟杜蔚国正坐在书桌跟前硬逼着自己看书喝茶,强迫训练自己的养气功夫。 看似风轻云淡,宠辱不惊,实则百无聊赖,郁火中烧。 至此,他已经在家里整整蛰伏了15天。 说出来,谁特么敢信?曾经纵横睥睨,天下无敌,让牛鬼神蛇闻风丧胆的杜阎王。 如今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死肥宅,就别说出大门了,他甚至连院子都不出。 每天除了巴特媳妇中午给他送饭会开一下门,剩下就是几条大狗在家的时候,没当上午的时候,他会出门撸一会狗。 除此之外,杜蔚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已经不能算是沉寂了,就算和坐牢相比,也特么没啥分别,相当于人没了一样。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嘿。 杜大宅男今天看得是资治通鉴考异,现在正在读五代郭廷诲撰的《广陵妖乱志》。 杜蔚国勉强看到一半,实在有些不耐烦,颓唐的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 “这古文简直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嘛,不就是抄袭山海经杜撰出来的一些神鬼故事吗? 干嘛惜字如金,写的佶屈聱牙,晦涩难懂,丫的,学学后世的网文行不行?一个故事起码也要写个几万字起步。” 杜蔚国骂骂咧咧的吐槽着,这书他是死活都看不下去了,心乱如麻,如何能够平心静气。 一阵北风吹过,吹在窗棂上,如同厉鬼呜咽一般,杜蔚国神情落寞的点了一支香烟,怔怔的看着窗户上的霜花发呆。 都已经12月了,眼看是新年了,如果事情还是迟迟没有转机,再拖下去,那他可就被动了。 现在明里暗里,有八百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想要带着杨采玉离开四九城,恐怕是千难万难。 看样子,只能先把采玉送走,自己再另想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只能硬闯了。 杜蔚国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后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赛虎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声咆哮。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不由心中疑惑,我尼玛,难道又有不开眼的恶客上门了? 他站起身来,顺着没有霜花的玻璃缝隙,朝外面瞟了一眼。 月亮门的门口,胡斐和老郭两个人联袂而来,不过赛虎它们可不认识什么领导不领导的。 看见陌生人,猛得腾身而起,如同四头小狮子一样,亦步亦趋的靠了过去。 赛虎一边低声警告,一边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直接冲过去,撕碎他们的架势。 胡斐和老郭当然知道这几条大狗厉害,铁齿铜牙,绝对不是样子货,只能老老实实的停在门口,不敢越雷池一步。 相视苦笑,胡斐不动声色的使了一个眼色,老郭无奈的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杜蔚国,我是郭汉鸿~” 杜蔚国一早就看见他们两个了,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看来,自己心心念念的转机,应该是到了。 不过杜蔚国并没有急不可耐的去开门,他有情绪,必要的姿态也是要摆的。 虽然他的心中理解,胡斐不是神仙,必然有诸多苦衷。 不过理解归理解,接受却是另外一码事,任谁遭遇这种天杀的待遇,心中的怨气也不会轻易消弭。 赛虎它们,无意之中打造出来的这个下马威,倒是蛮符合杜蔚国的的心意,不轻不重,又不是刻意而为。 明知道是杜蔚国耍小性子,胡斐他们却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过了一会,郭汉鸿陆续喊了好几声,杜蔚国这才懒洋洋的走出门口,冲着赛虎它们招呼了一声。 赛虎它们一听吆喝,立刻乖巧听话的退回到门廊,乖乖的重新趴成一排,连看都懒着再看他们一眼。 胡斐他们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过来,杜蔚国也走下了台阶,就站在当院,横眉冷对,丝毫没有让进屋的意思。 冷风之中,三个人就就这样干巴巴的站在一起,互相打量着,谁都没有抢先说话,气氛非常尴尬。 过了好一会,老郭实在扛不住了,他一向都是负责活跃气氛的老好人,只能当先开口: “嘿,那个,小杜啊,你受苦了,我和胡司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我瞅着你这气色倒是还行。” 一向都是巧舌如簧的郭汉鸿居然如此尬聊,杜蔚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语气冰冷: “两位领导,今天也是来提我的?有令状吗?我用带手铐吗?” 胡斐今天一直表现的都很沉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神色平静,就算杜蔚国如此讥讽挑衅,他的脸色依然纹丝不动。 不过他倒是沉稳如山了,老郭可就悲催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小杜,你这是说啥呢?别开玩笑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是来提审你? 我们一直都在想尽办法从中斡旋,老板为了你的事情,都和老领导拍了好几回桌子~”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瞥了胡斐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哦,是吗?那可真是给领导添麻烦了。” 老郭城府,呃,脸皮贼厚,唾面自干的本事,绝对是到家了,他假装听不懂杜蔚国的揶揄。 老脸笑得像朵烂菊花似的,没皮没脸的说道: “嗨,你说这话不外道了嘛,咱们可是一家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杜,咱们就在这站着干聊啊?” 杜蔚国丝毫不为所动,语气生硬: “郭处长,如果是提审或者批捕,那就请您出示令状,如果是来看我,多谢,我还活着。 现在也看完了,两位领导就请回吧,如果是任务,呵!对不起,我现在是停职审查状态,无能为力,也请免开尊口。” 此时,胡斐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不过语气倒是还算沉稳: “杜蔚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我们司里现在遇见麻烦了,别人解决不了的麻烦,需要你~” “对不起,无能无力!” 杜蔚国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毫不犹豫的用力关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胡斐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生气,换位思考,杜蔚国之前的遭遇,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轻易释然的。 杜蔚国的事情,胡斐确实是尽力周旋了,而且,也是下死力争取过,奈何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从结果上讲,他再一次食言了,如今,他在杜蔚国那里的全部信誉都已经清零。 没有了信誉,谈何信任?没有了信任,谈何卖命啊?这个关于信誉的恶性循环。 像不像当下后义情时代的某种现状?嘿嘿,就此打住。 杜蔚国摔门回家,胡斐快步追着他走到门口,拉了一下门,暗锁已经锁上了,没有拉开,胡斐隔着门吆喝道: “杜蔚国,你的委屈,即使比天大,那也是个人的,我老胡即便是负荆请罪也在所不惜。 但是我说的事情,是公事国事,涉及整个**和**的利益,兹事体大,高于一切,刻不容缓~巴拉巴拉~” 杜蔚国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重新点了一根烟,听着门外胡斐慷慨激昂的呼喊声,表情冷漠,不以为然的冷笑。 丫的,又特么是这一套,就没点新鲜的花样了? 动辄就是兹事体大,为国为民,这特么也算是一种道德绑架了吧,只不过格局定位更高而已。 不过小爷我现在热血都已经流尽流干了,就这套说辞,任凭你把喉咙喊破,也是徒劳无功。 胡斐嗓子都喊冒烟了,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他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有点骑虎难下的意味。 此时,老郭苦笑着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胡斐的肩膀: “老板,让我试试看吧” 胡斐脸色难看,一声不吭的让出了位置,老郭轻轻的敲了敲门: “杜大少爷,咱们之间闹成这样,实在太难看了吧?就算你心中忿怨,咱们也不至于成了仇人吧。 你心里肯定清楚,你被带走,我们也没有袖手旁观,不管不问,也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周旋的!” 门内依然是寂静无声,老郭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小杜,你想想看,你在里边,有没有受到一点刑讯?就为了这个,老板亲自登门找了那位,不看僧面看佛面,你~” 杜蔚国暗自叹息一声,老郭有一点说得没错,这样闹下去,实在是有点难看了。 见好就收,就坡下驴吧!他无奈的起身,虎着脸把门打开了。 胡斐仿佛是有点不太舒服,有些气喘,进门之后自顾自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老郭拍了拍胡斐的后背: “老板,您没事吧?” “不碍事,老毛病了~” 胡斐摆了摆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杜蔚国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时隔几个月。 胡斐明显见老,不仅鬓角已经霜白一片,就连头发都已经花白一片,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眼圈漆黑,两颊凹陷,憔悴得不得了,才50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好像小老头一样。 胡斐现在的这个位置,确实是不好坐,如同是随时都要喷发的火山口一样。 但凡出事,基本上都是大事,而且最近的形式,导致他上挤下压,内外交困。 胡斐喘匀了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蔚国,语气郑重:“杜蔚国,之前的事情~” 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吐出烟气,轻轻的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 “胡司,之前我在港岛,事情闹得太大,您也力有未逮,这我能理解,不提也罢。 不过,干掉白渐,夺回资料,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不要奖赏,能不能提出一个要求。” 胡斐眼神闪烁,眉头紧锁,沉声说道:“什么要求,你说吧。” 杜蔚国毫不犹豫: “胡司,我申请调回轧钢厂保卫处,然后再外调去六盘水钢厂,做一个普通的保卫科科长。”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自然秒懂杜蔚国是什么意思,这算是摊牌了。 他要彻底和特勤司割裂,从他们的战车上彻底脱离,从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换句话说,杜蔚国这家伙,他要拆伙了! 一听这话,胡斐的脸色更加阴沉,久久都没有说话,老郭语气凝重: “小杜,不止于此吧?咱们特勤司对你~” 杜蔚国把烟头碾灭,直接打断了老郭接下来的话,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胡司,郭处,我并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因为这次受了委屈,才萌生退意。 我这人一贯懒散,意气用事,难当大任,之前加入特勤司,也是赶鸭子上架,这一年多的时间。 我也算是多次出生入死,立了一点微末之功,现在,我申请外调,远离是非,领导,给我一条活路吧!” 杜蔚国这话已经说到底了,尤其最后一个“活路”,他是咬了重音的,这次,连老郭都不再说话了。 心有戚戚焉! 杜蔚国并不是危言耸听,他实在太抢眼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他就处于风口浪尖,已经成了标靶一样的存在。 众矢之的集火对象,他这小身板,是真扛不住了。 只要他一天不离开特勤司,不离开四九城,针对绝对不会停止的。 这种不见硝烟的博弈,甚至比真刀真枪还要凶险,杜蔚国他不想做冲锋陷阵的炮灰。 房间里一片死寂,除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之后,一无他声,气氛变得无比凝重。 过了好久,胡斐深深的叹息一声,语气惆怅,隐含苍凉: “好,我答应你,完成这次的任务之后,我就把你调回轧钢厂,给你们两口子都外调到六盘水去。” 果然,想脱出桎梏,必然是有条件的,对此,杜蔚国对此也是早有预料了,沉稳的点了点头。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什么任务?” 时隔15天,杜蔚国终于走出了四合院,坐上胡斐的吉普车一路绝尘而去。 杜阎王重出江湖,风云再起,不过却并没有在四九城掀起丝毫的波澜,还是那句话,沉寂已久,他都已经被淡忘掉了。 一天之后,清晨,四九城下了第一场初雪。 同一时间,杜蔚国带着5处全部外勤,搭乘一架军用运输机,从东郊机场起飞,一路朝着西南而去。 由于杜蔚国现在的处境尴尬,所以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老郭同志,而具体的执行者是杜蔚国,在飞机上,杜蔚国翻开了案卷。 闽省的榕城和鹭岛两地,近期频繁出现破坏行动,有一小撮外来的杂碎,搞风搞雨。 而且这群家伙还都是硬茬,战斗力异常强悍,反侦查能力极其突出。 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一个小队,但是装备精良,进退如风,一击即退,深谙特种作战的精髓。 闽省的当地的特勤处长已经牺*了,手下也是损失惨重,因为搞不清楚这些人的具体目的。 而且这群家伙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和损失,必须尽快剿灭,所以这才不得不出动了最擅长小规模作战的杜阎王! 第六百四十一章 事处反常必有妖! 临近新年,此时的四九城早就已经大雪纷飞,北风凛冽,远在南方的榕城却依然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温暖如春。 晚上8点半,当杜蔚国一行人从飞机上走下来,都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榕城的温暖空气。 就看见机场上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群人,差不多能有大几十人,一看见杜蔚国他们下来,顿时就迎了过来。 这些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肃穆深蓝色警服,中间夹杂几位深蓝色的中山装的干部。 就这么一拥而上,远看还真挺有点排山倒海的气势。 杜蔚国从来都没有来过闽省,所在在队伍之中,自然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 好在这些同志,基本上都是一副翘首期盼的热情面孔,场面看起来相当热闹。 看见这些热情真挚,春风满面的脸庞,刚刚经历了冷遇的杜蔚国,心中多少是有点感慨。 不过杜蔚国的热血已冷,这些迎来送往,寒暄客套的事情,他本来就是兴趣缺缺。 尤其这还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更是连过场流程都懒得再走。 好在今天老郭在场,而且他也是名义上的负责人,郭汉鸿和杜蔚国合作多次。 熟悉他的脾气秉性,知道这位大少爷如今心气不顺。 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小而不言的事情上,逆着他的性子,把这些事情全都包揽过去。 话说,人家郭汉鸿在特勤司已经沁浸几十载,人面极广,他可是特勤司胡斐手下的第一人,既定的接班人。 巨妖行动成功之后,老郭更进一步,直接升为了副司长,实现了最难的一次阶层跨越。 同时还兼任特勤司第一处的处长,手握实权,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实力,都是特勤司最深厚的。 也就杜蔚国和老郭相处的时候,态度随意,甚至有点趾高气扬,不拿豆包当干粮。 其实人家老郭离开四九城,下到地方,俨然也是一位大佬,所以这些客套寒暄的戏码,老郭自然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本来今天这么多人过来接机,大多数也都是冲着人家老郭的面子来的。 至于杜蔚国,呵!一个昨日黄花的莽夫而已,他算个逑啊! 老郭此时和颜悦色,眉飞色舞,正和一大群领导聊得火热,时不时还发出一阵愉悦的欢笑声,宾主尽欢,整得跟特么什么大干部下乡考察似的。 杜蔚国心中腻歪,远远的吊在队伍后边,吊儿郎当,嘴里还叼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着。 他这造型,活脱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痞子,跟着领导过来蹭功劳的某二代模样。 让这群不清楚他跟脚和战绩的闽省领导,更加把他看轻了一些,根本就无人理会。 对此,杜蔚国不以为然,反而乐得清静,索性和阎王小队混在一起,倒也轻松自在。 片刻之后,一行人坐车从机场到达了住宿的市局招待所。 看得出来,闽省这边的办事还算是比较讲究效率的,也没空扯什么表面功夫,整那些虚的。 到了招待所,当地工作人员,麻利的安排好房间之后,马上就召开了例行的工作会议。 榕城这边负责案件对接的是省里一位副t长,姓李,不过具体业务负责人是一位叫田百胜的处长。 他是省厅负责刑侦工作的处长,高职低配,闽省特勤处处长牺*之后,目前他已经临时接手了特勤处的工作。 田百胜处长大概不到40岁的样子,年富力强,身材消瘦,目含神光,气度沉稳。 他先是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遍近期发生在榕城和鹭岛的几个案件,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所以,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最近有一小撮敌t潜入了我们榕城,人数在6到8人之间。 他们装备精良,战斗力彪悍,精通特种作战,反侦察能力极强,最近大肆进行破坏活动,具体的动机和目的不明。” 田处长讲完之后,站在原处,环视全场,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他要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尤其是从四九城来的领导的意见,毕竟这个专案组,老郭才是一把手嘛。 此时,杜蔚国面无表情,如同是入定的老僧一样,沉默不语,似乎毫无反应。 老郭不着痕迹的瞥了杜蔚国一眼,心中暗忖,得,这位大少爷,这是典型出工不出力啊。 老郭略微沉吟之后,沉声问道: “田处长,目前有没有掌握这些人的相貌特征,或者其他线索,例如可疑的藏身之处。” 田处长非常干练,精熟业务,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郭处长,到目前为止,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没有进展,这群家伙都是高手,也是老手,下手干净利索,撤退果断。 屁股擦得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尾巴,他们的藏身之处,我怀疑根本就不在城里,而是在山里。” 一听这话,杜蔚国略微抬了抬眼皮,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这位田处长,这是个干实事的人,思路清晰,非常有见地。 老郭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杜蔚国: “杜处长,你有什么想法?” 自家事自家知,老郭清楚知道杜蔚国的本事远在自家之上,这家伙的推理能力很强,甚至不弱于他彪悍的战斗力。 多次案件,都是杜蔚国敏感的发现了端倪,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对方的命门,力挽狂澜。 可惜,杜蔚国让他失望了,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声音清朗: “没有,郭处,我没有任何想法,田处介绍的非常清楚,而且闽省同事们工作开展的非常细致入微,毫无疏漏之处。” 如今的杜蔚国,早就不是愣头青了,沉浮已久,深谙为官之道,花花轿子众人抬嘛,绝对不会张嘴轻易得罪人。 事实也是如此,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与会的这些领导,看他的眼光都温和了些。 二代没本事并不可怕,但是如果没本事还特么愿意瞎哔哔,不会说话,那可就是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了~ 只有老郭心中暗自哀叹了一声,好好的一个杜阎王,原本锋锐无双,惊才绝艳。 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彻底被磨平棱角,变得世故圆滑,藏起来自己的锋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很多耀眼的天才,都会被打磨的泯然于众,长此以往~ 老郭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强行压下脑海当中纷繁杂乱的念头,回归到当下: “田处,您是本地人,熟悉案情,您的下一步工作建议是什么?” 田处似乎早有腹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等!” 一听这话,老郭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不过他并有说什么,城府这一块,老郭绝对到位。 田百胜也没有故作玄虚,开口解释道: “目前,我们最头疼的一点,就是这些人的目的不明,肆意而为,根本没有指向性的破坏目标。 类似随机犯罪一样,所以没办法提前防备,之前我们的弱点是没有精锐的机动力量。 现在您带着杜处长和阎王小队补齐了这个短板,所以,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 当然,我们在等待的过程当中,应该重新勘察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老郭是本次专案的总负责人,他听完田处长的话,不禁眉头紧锁,多少是有点不满。 这田百胜看似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无非就是现在只能守株待兔,傻等,这样非常被动。 老郭不死心,略微沉吟之后,又问了一句: “田处长,之前我们勘验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动用军犬寻找嫌疑人?” 田处的基础工作无比扎实,马上就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有的,这些人很有经验,身上应该是携带了硫磺粉或者是风油精一类的刺激性物体,可以有效的躲避犬类的追踪。” 老郭此时下意识的看了杜蔚国一眼,从四九城来之前,胡斐,老郭还有意让杜蔚国把赛虎它们也带过来。 不过当时杜蔚国就拒绝了,他的理由是,对方如果是有备而来的,不可能不防备军犬追踪这一条。 犬类的嗅觉虽然逆天,当是毕竟智力有限,大脑的分析能力很弱,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有效的干扰它们的嗅觉感官。 除了硫磺,风油精这些刺激性东西之外,就算是一条宽度合适的河水,都能阻隔它们的追踪。 如今看来,杜蔚国的预测是正确的,老郭此时有点焦躁,如此说来,这案子现在可就陷入了死胡同,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干等。 被动等着挨打,这滋味,相当难受! 老郭下意识的再次瞄了杜蔚国一眼,他依然是一副老神哉哉的样子。 非常专注的全程打酱油,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他在四九城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这次任务,他就是一把利刀的身份,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甚至是送死的这些活计。 杜蔚国都是责无旁贷的,但是更多的可就不好意思了,他脑子空了好几个月,反应变得有点迟钝,力有不逮! 杜蔚国当时的原话:“破案的事情,你们来,把这些送死的活都留给我!” 这场会议最终虎头蛇尾蛇尾,草草收场了,老郭被李副t长拦住了,好像要商量什么事情,杜蔚国对此毫无兴趣,转身上楼去躲清净了。 不过他才刚刚回到房间,田处长就跟了过来,杜蔚国推门看见田处长,略感诧异。 不过进门就是客,何况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杜蔚国笑呵呵给田处递了一支烟,点上之后,两个人对面坐着。 田处长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好像自来熟一样: “大名鼎鼎的杜阎王,百闻不如一见,不过和传闻里略有不同啊,有点意气消沉。” 杜蔚国笑着打趣道: “田处长,您都说了,就是传闻,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什么阎王,简直贻笑大方!” 田处长抽了一口烟,挑了挑眉头语气揶揄: “杜处,您是不是太客气了,我的老领导,沪城的邵建刚局长,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来信可是胜赞您是文武双全,说我闽省这个案子,要是能把您请来,天就亮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恍然大悟,敢情中间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啊,沪城的邵局,之前确实相处的不错。 天下刑警是一家,混到杜蔚国当前这个高度,成天东奔西跑的,确实有点天下和不识君的架势。 “田处,原来您是邵局的老部下啊,不过邵局实在太抬举我了,这次案件,我就是一个打杂的,具体侦破过程,您还得多和郭处商量。” 杜蔚国的语气沉静,但是隐含一丝深沉的暮气,田处也是历经风雨的老江湖了。 饱经人情世故,虽然不知道杜蔚国的具体遭遇,但是不难看出,杜蔚国明显是受了打击,出工不出力的状态。 田处长倒是个直爽的性子: “杜处,俗话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清楚您之前经历了什么,所以也不说什么劝慰的屁话。 不过眼下这个案子棘手,相信您也希望尽快解决,早点离开闽省,所以还是希望您能尽一份力。” 杜蔚国面对笑容,语气沉静: “田处,我并不是搪塞推诿,我也不是神仙,可以无中生有,这个案子目前确实除了死等之外,别无他法!” 杜蔚国语气真诚,田处点点头: “妈的!最迷的就是对方的作案动机,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对方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突然如此高调的进行破坏活动。” 田处一看就是个工作狂的类型,不管伱是否愿意,他就是要和你讨论案情。 杜蔚国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而且田处说的很有道理,他也想快点离开闽省,这里近海,可不全消停,三天两头就特么来事。 一个整不好,他就会深陷泥潭,杜蔚国不得不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进入工作状态: “嗯,就是如此,我之前认真的研究过案卷,这也是我最为疑惑的一点,这件事非常的不合逻辑。 对方目前破坏的这些目标,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目标,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随机作案。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制造骚乱,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目标,这也是目前这个案子最大的阻碍。” 田百胜用力的锤了一下手掌,语气激动: “对,说得就是呢,这群该死的狗杂碎,这次一反常态,我们反而变得十分被动!根本就找不到发力点,无从下手。”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凝重:“事处反常必有妖,此事必有蹊跷!”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不祥预感 “有妖?哈哈哈,不怕,您可是阎王爷当面,专治这些魑魅魍魉~~” 田百胜笑声欢快的打趣道,杜蔚国暗自叹息一声,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这个桉子,估计老郭也会以为他是出工不出力,故意往后缩吧。 其实杜蔚国是真的没有什么头绪,他也不是神仙,能掐会算,面对这种没头没脑的随机性犯桉,也是一筹莫展。 杜蔚国苦着脸,摆了摆手: “田处,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外号,都是玩笑取的,当不得真。” 田百胜把烟头熄灭: “杜处长,俗话说的好,从来只有叫错的名字,就没有叫错的外号,您太谦虚了,我们榕城这个桉子,也得多多仰仗您~” 田百胜这家伙有点粘牙,屁股贼特么沉,赖着就不走了,东拉西扯的聊个没完。 过门就是客,再加上他和沪城的邵局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于公于私,杜蔚国也不好直接翻脸撵人。 只能强打精神继续敷衍,最后约好明天一早,田百胜和杜蔚国一起重新去勘验现场。 烟灰缸都已经满溢了,田百胜这才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开。 送走田百胜之后,杜蔚国打开窗户,透了透气,重新点了一支烟,默默的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他的心中隐约有点不安。 其实自从落地榕城之后,不,确切的说,当他登上飞机,离开四九城的那一刻起。 就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始终萦绕在心头,如芒刺背,这感觉很诡异,像是某种警兆。 可是又找不到具体的指向,这种澹澹的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这让杜蔚国莫名的有点紧张。 时至今日,杜蔚国纵横天下,也算是见多识广,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因为越是见识广博,就越是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对未知充满敬畏之心。 只有无知,才会无畏! 尤其是杜蔚国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神秘莫测的力量,以及诡谲的特殊能力者,更是不敢大意。 譬如沪城的那个代号梦魔的家伙,就是一个劲敌,杜蔚国直到现在都是心有戚戚焉。 当时,如果不是依靠春生的预知能力,提前获知了梦魔的藏身之处,有心算无心,主动突袭,胜负难料。 就算如此,这家伙的临时反扑,绝地反击,依然让阎王小队折损过半,连杜蔚国都失去了知觉。 换源app】 经此一役之后,杜蔚国的概念里,类似天下无敌这种中二的想法,早就已经随风飘逝了。 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成天都在刀尖上跳舞,唯有战战兢兢,时刻保持敬畏,才是生存之道。 所以,这种玄之又玄的不详预感,让杜蔚国非常在意,心乱如麻。 正在沉思,敲门声响起,随即老郭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杜蔚国的房间门压根就没锁。 老郭应该是出去喝酒应酬了,红光满面的,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瞥了他一眼,苦笑着抱怨: “我说,杜大少爷,您这可别跟我老郭玩这套身在曹营心在汉,出工不出力的把戏啊! 我这次可是老哥一个人来的,连一个手下都没带,根本就是个吉祥物,和佛堂上的泥菩萨一个凑行。” “呃~” 老郭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满屋都是酒味,杜蔚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中腻歪,没爱搭理他。 不过老郭的特长之一就是脸皮贼厚,他解开一颗衣扣,吐出一口酒气,不以为意的自嘲道: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应酬在所难免,有点上头了,小杜,你说有意思吗? 就咱们这特勤司这成天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还有人挤破脑袋,挖门盗洞的想进来呢?”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在外人眼里,特勤司可不就是牛皮闪闪的特殊部门吗?待遇好,权利大,有排面。 尤其是四九城的总部,更是相当于古时的锦衣卫,相机行事,先斩后奏,煞是威风! 不过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杜蔚国就算是馋死,也都不会再去那家该死的烧饼店买烧饼了。 没有他和莫兰之间的孽缘,他就不会被强行征调到特勤司,也就没有之后这些没完没了的波澜了。 话说,这该死的不祥预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蔚国有些烦躁的碾灭烟头,把脑子当中纷杂的念头硬压下去,皱了皱眉头,语气冷清: “喝多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去,跑我这来念什么怏怏?” 老郭叹息一声,语气的沉沉: “小杜,咱们都是自己人,过命的交情,说话不用遮掩,我老郭这次就是专门给你背锅来的。 你就放开手脚的折腾,我老郭虽然职级卑微,但是说话绝对算数,有啥事我都顶着。” 郭汉鸿看来是真的没少喝,说话多少是有点没遮拦了,这老小子明显是在内涵胡斐,好在现在只有杜蔚国在场,吐槽两句也无伤大雅! 杜蔚国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白水:“老郭,你喝口水吧,慎言!” 老郭喝了一口水,嗤笑一声: “切!我说杜大少爷,你一个当面都敢骂胡司的倔驴,劝我慎言,你特么能不能别逗我? 你比给我打马虎眼,赶紧把榕城这个桉子解决了,小杜,你可不能让我老郭出丑坐蜡啊!” 杜蔚国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郭,为啥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看我呢?这桉子的情况都是明摆着的。 这些杂碎随机挑选破坏目标,事后就往莽莽大山里一钻,这可是典型的游击战打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谈到工作,老郭连忙振奋精神,晃了晃脑袋,从杜蔚国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杜蔚国瞥了他一眼,有些担忧: “老郭,你的身体~” 老郭之前受过重伤,痊愈之后,已经挺长时间都没有抽烟了,尤其他今天还喝酒了。 不过老郭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碍事的,偶尔抽一颗,没事,心里憋得慌。”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略微沉吟之后,还是帮他点着了,抽烟是男人最后的倔强。 老郭慢慢的含着烟气,品味了一下,这才长长的吐出烟气,一幅非常惬意享受的样子。 享受了一会之后,老郭的酒似乎是醒了一些,脸色逐渐变凝重起来: “小杜,我百思不得其解,榕城这个桉件非常不合常理,这些杂碎难道是疯了吗? 像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无赖招术,如果10几年前或许还能有点作用,事到如今还玩这个,不是扯澹吗? 无论什么精锐,覆灭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明摆着送死?他们的目前到底是什么呢?” 杜蔚国感觉刚刚和田处之间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多少有点兴趣索然: “老郭,有些事情,闭门造车是没用的,咱们关在房间里就算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通的。 明天早上,咱们先去之前的现场转转,重新勘验一下,也许能有所收获,找到一些端倪。” “咳咳~” 被烟气燎到了胸肺,老郭忍不住咳嗦了两声,举起手里的半截烟头看了一眼。 苦笑着摇摇头,表情怏怏的熄灭在烟灰缸里,意兴阑珊。 “唉,享受不了了,行吧,夜深了,小杜,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去现场转转。” “好~” 老郭才刚刚推门出去,老雷就迈步走了进来,杜蔚国皱着眉头,无奈的苦笑: “我说,你们这是约好了吗?你方唱罢我登场,把我这当城门了,纷至沓来的吗?” 老雷表情有点苦涩,语气闪烁: “头,我也不想烦你,就是这桉子有点太扯了,弟兄们的心里都有点犯滴咕。”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紧锁:“犯滴咕?怎么说?” 老雷咂摸咂摸嘴巴,组织了一下语言: “头,眼下这个桉子,看起来闹得挺凶,实际上不过是一小撮跳梁小丑捣乱罢了。 只要能锁定目标,随便调来一个排的战士,就可以轻松解决,有必要把我们从四九城折腾过来吗?” 老雷一语中的,杜蔚国心里变得更加烦躁了,声音低沉: “老雷,我们就是别人手里的刀把子,让咱干啥就干啥,想那么多干啥?自寻烦恼而已。” 杜蔚国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沧桑萧瑟之意,老雷不由心里勐地一沉: “头,您这是~” 杜蔚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雷,别多想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现场勘察呢。” 老雷的心里憋了千言万语,不过终究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语气沉闷的说道: “好的,头,那我先回去了。” 终于人都走了,杜蔚国锁好房门,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心情躁郁,这个桉子确实不同寻常,疑点重重的。 总感觉是多方合力,共同把自己引到了闽省,调虎离山!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如同燎原之火一样,不可遏制。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闽省这边是找来了什么不得了的绝世高人,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欲致我于死地? 是谁设局?为了什么?报复港岛的事情吗? 云迷雾锁,扑朔迷离,敌暗我明,一团乱麻似的,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了。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杜蔚国,老郭,老雷一行人,就跟着田处来到了省物资局下设的一间油料仓库。 这是距今最近的遭受破坏的地方,距今已经有3天时间,之前被人故意纵火,引发了大火,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田处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些人的行为动线,从动线上不难看出,这些人确实行动果断,训练有素,非常精锐。 初步判断,这些人的身手,甚至不弱于阎王小队,还真不是普通力量能对付的。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都是在深夜作桉,手脚干净,连一点有效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围着被大火烧成废墟的仓库转了一圈,除了对这群人的实力有了更加直观的预估之外,毫无所获。 就在此时,一个小同志满头大汗,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田处,一个小时之前,城西的木材厂发生了人为纵火,而且群众举报说之前有人听到了枪声!” 一听这话,田处,老郭,都是精神一震,几乎异口同声: “赶紧出发!” 杜蔚国也是神情微动,身上煞气升腾,转头朝着老雷吩咐了一声: “通知弟兄们,随时准备战斗!” “是!” 老雷目光灼灼,眼神当中充满了昂扬斗志,杜蔚国的麾下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最近意志消沉,唯有战斗,才能唤醒曾经属于杜阎王的那份血性! 这次闽省这边给阎王小队同样配置了三台吉普车,当杜蔚国到达西郊木材厂的时候,大火已经基本扑灭。 现场除了留下3具工人的尸体之外,就只剩一地的木材灰尽还有零星火势了,杜蔚国他们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现场痕迹之后。 阎王小队的痕迹专家葛满仓跑了过来,语气笃定: “头,现场一共来了6个人,朝西南方向跑了!” 火光印衬着杜蔚国的脸色忽明忽暗,语气凛冽,干脆利落的命令道: “追!” 葛满仓可是鄂伦春猎人出身,精通痕迹追踪,一旦被他盯上,基本上就没跑了。 阎王小队沿着脚步痕迹追出去大概能有不到2公里,出现了一辆卡车的轮胎印记。 很明显这些人是跑到这里之后,乘坐卡车继续逃离了。 马不停蹄的沿着车轮的痕迹,继续追踪大概1公里左右,这辆卡车上了公路之后,就失去了痕迹,只能依稀判断是继续朝西南方向开去了。 田处也是个果断的性格,马上就展开了榕城地图,言简意赅的介绍道: “从这里继续向西南方向,大概3公里就是闽江,如果跨过闽江大桥,继续往前就是旗山!” 杜蔚国和老郭对视一眼,瞬间就默契的达成了共识,老郭马上说道: “田处,咱们现在兵分两路,请您联系局里,马上布控,暂时封住闽江通行的航船,一一排查。 我们开车继续向前,朝着旗山方向进发,继续追踪!” “好,郭处,那我们及时通过步话机保持联系!” 田处非常干净利索的,轻轻得点了一下头,马上就下车朝后车赶去,毫不拖沓。 杜蔚国一行人沿着公路朝着西南方向追去,过了闽江大桥之后,就是一片莽莽的丛林了,这里就是旗山了。 吉普车队的速度慢了下来,葛满仓把头伸出车窗,他的眼睛如同猎鹰一样,死死的盯着沿途的痕迹。 “停车!” 葛满仓突然呼喊了一声,狗剩连忙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了下来,葛满仓麻利的跳下车,蹲在地上查看痕迹。 “头,就是这台卡车,朝那边去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断尾求生 葛满仓猎人出身,是阎王小队的痕迹专家,他的眼睛很毒,虽然不是什么超能力,但是也相当犀利。 只要是他见过的痕迹,无论是脚印,车辙,还是其他,就算隔了再远,他也能重新辨认出来,百试百灵,从无差错。 其实他也有一个外号,叫“阴阳眼。” 阎王小队藏龙卧虎,几乎每个弟兄都有自己的专长。 比如说王离,徒手格斗,几乎打遍三军无敌手,就算杜蔚国,如果不是系统加成,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又比如巴特,现在经过1年多的休养,他的力量和体力也都恢复了巅峰状态。 可以负重52公斤,以急行军的状态,连续奔行12公里,堪称是人形骆驼一样的存在。 还有新加入阎王小队的唐辉,是金陵军区挑出来的神枪手,同时还是一个飞毛腿。 他的枪法,在白天,150米的范围之内,几乎不逊色于杜蔚国。 只不过现在杜蔚国的视力配合高敏捷,已经成了一个bug,实在是没办法比较了。 总而言之,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几乎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只不过他们的老大杜阎王是个不要脸的挂壁,遮住了他们的光芒。 杜蔚国敏捷的跳下吉普车,接过了王离递过来的自动步枪,扫了一眼地上的轮胎印记,沉声问道: “老葛,这是多久之前留下的痕迹?” 葛满仓不假思索的回到:“大概30分钟之前。” 此时,老郭也凑了过来,一听这话,语气兴奋的说道: “玛德,总算是揪住这群狗杂碎的小尾巴了,既然被你杜阎王咬住了,嘿,看来,我们可以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他的话茬,他觉得老郭可能是过于乐观了,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家伙也都是难得的精锐,没道理会如此傻乎乎的主动送死,这非常不合逻辑。 不过当下的情况紧急,追击刻不容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九幽黄泉,也得硬着头皮顶上。 这就是杜蔚国一贯的工作职责,看似送死的活计,却是他的专业领域! 杜蔚国压下纷乱烦躁的思绪,沉声命令道: “阎王小队下车,保持警戒,徒步追踪,老郭,你和5处的调查小组,开车后置随行接应!” “是!”阎王小队的同志们斗志昂扬,杀气腾腾。 “好!” 老郭也是毫不含湖的应了一声,他和杜蔚国早就商量好了,具体行动的时候,他完全听候调遣。 杜蔚国对此也是当仁不让,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是调度指挥,协调关系,甚至推理审讯。 老郭都是一把好手,但是如果论起抓捕战斗的这些硬派的活计,就算是10个郭汉鸿绑在一起也不是他杜阎王的对手啊! 漫说是郭汉鸿,就算是整个特勤司,乃至于放眼天下,这种小规模的特种作战领域。 杜蔚国率领的阎王小队,都敢大喊一声:舍我其谁? 榕城西郊的旗山,典型的丘陵山脉,不算高大严峻,但是山势连绵不绝,树木丰茂,草木繁盛。 由于近邻闽江,附近没有村落,所以砍伐破坏的不算太严重,所以整个山体都是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闽省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如春,所以旗山还有很多参天巨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一般。 很快,阎王小队就沿着卡车留下的痕迹在山脚下找到了一辆卡车,隐藏在树林当中,用一些枝杈遮掩住了。 杜蔚国顿时眼睛一亮,心中稍定,丫的,看来是找对地方了,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老郭说得没错,可以很快结桉了。 丛林追踪,这特么可是阴阳眼葛满仓的强项,几乎是万无一失! 剩下的的厮杀项目,杜蔚国表示毫无压力,别说对方只有几个人,就算是几十枪手。 有阎王小队在侧的杜蔚国也是怡然不惧,只要对方人数不过百,没有配置重型火力。 都是土鸡瓦狗,直接一波莽过去就是了! 杜蔚国当机立断,老郭和调查小组在原地留守策应,自己带着阎王小队,毫不迟疑的进入到了丛林当中。 自从沪城之后,5处现在绝对是做到了令行禁止,只要是杜蔚国一声令下,就连郭芙和唐阿红都不敢吱声。 至于老郭,他可是个明白人,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跟上去也只能添麻烦而已。 老了!有心杀贼,力有不逮。 阎王小队采用半松散的一字长蛇阵型,彼此间隔1米左右,葛满仓打头向导,杜蔚国紧随其后,王离负责殿后。 全体成员都是枪上膛,保持警戒,悄无声息的好像一群幽灵似的,速度极快的向前推进着。 说到这里,插一句题外话,5处的后勤大管家老牛同志,绝对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仅精熟后勤业务,擅长专研,而且人脉无比强大,路子贼野。 经过1年多的不间断改进,如今阎王小队的装备,已经比较接近后世初期的特种部队了。 全员都是清一色三色迷彩服,这衣服可是老牛费尽心机,用传统的蜡染工艺制成的。 袖口,裤腿,膝盖,胳膊肘,裤裆,肩膀,还都贴心的补上了特种帆布,结实,耐用,隐蔽性强。 脚上是特制的高筒的牛皮军靴,防刺,还防水,手枪都是改装了弹夹的速射手枪,用速射枪套固定在大腿上。 还有人手一件的可拆卸防弹衣,迷彩特种钢盔,双肩油蜡背包,里边的战术配件,比如防毒面具,强光手电,移动步话机等等也都是顶尖的。 就连丛林作战的时候,脸上还涂着纯植物提取的迷彩,堪称是已经武装到牙齿了! 阎王小队的这套超越时代的犀利装备,虽然从来都没有大张旗鼓的展示过,不过已经让无数消息灵通的家伙都眼红了,其中还不乏跟脚极硬的。 但是很可惜,这玩意造价极高,根本就无法普及,就算是财大气粗的特别行动处。 老牛同志也是挖门盗洞,砸锅卖铁才勉强凑齐一套,连老雷他们调查组都没有装备。 偌大的特勤司,几十个处级单位,胡斐也只是咬牙供养出一个阎王小队,区区13个人而已。 这就是后世特种部队的雏形了,很多富有眼光的大老,已经从阎王小队初步看出了一些端倪。 至于之后会怎样,能否带来一些正向的有利的改变? 杜蔚国也不知道,他这只蝴蝶,已经用力的扇动翅膀了,问心无愧。 书回正传,阎王小队沿着脚步痕迹走了大概能有800米左右,杜蔚国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脚步。 葛满仓连忙转身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头,看地上的痕迹,应该是距离不远了,预计也就1公里左右。” 杜蔚国的眉头紧锁,指着地上的一个脚印,沉声问道: “满仓,这个足迹有点不太对劲啊,你判断对方一共有几个人的痕迹。” 一听这话,葛满仓马上蹲在地上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枚脚印,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都白了。 “嘶!” 他急忙又跑去查看了几处其他脚印,脸色煞白,语气结巴: “头,我大意了,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其他的都是伪装的~头~” “老葛,行了,现在可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 杜蔚国摆了摆手,沉声宽慰道,以他的视力水平,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葛满仓肉眼凡胎的,如何能够看得出来。 “老葛,你能确定吗?” 老葛此时眼圈都已经急红了:“确定,是2个人,都是丛林当中的老手,伪装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动作也很快。” 杜蔚国脸色阴沉,玛德,这群狗杂碎,果然够狡猾,居然还特么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断尾求生这一套。 其他四个人肯定是在中途就下车了,这两个人的作用,就是吸引杜蔚国他们的注意力,掩护其他人逃生。 炮灰! 葛满仓情绪有点不稳,杜蔚国拍了拍的肩膀: “满仓,稳住情绪,小心一点,当心这些人埋伏在半路上,反阴我们一手。” 葛满仓用力的抽了一下鼻子,沉着的点了点头: “是,我知道了,谢谢头。” 说完之后,葛满仓就异常谨慎的沿着痕迹继续朝前追踪下去,继续向前几百米,树林变得越发浓重,已经根本就没有路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勐的一个侧后扑,同时嘴里面大声呼喝: “卧倒!” 阎王小队的同志,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听到命令,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就卧倒在地。 杜蔚国扑击的力量很大,把身后一个阎王小队的同志身体瞬间带着向侧面飞出去至少5米。 “轰!” 大家伙才刚刚卧倒一半,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飞,漫天的烟尘裹挟着泥土,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视物。 这特么是压发式地雷,从踩上到爆炸,有一秒左右的延时,好在杜蔚国见机及时,要不然他和身后的兄弟估计都得凉凉。 杜蔚国从地上翻身而起,把枪架在肩膀上,警戒四周,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呼喝: “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没有~” 王离他们的声音陆续从后边传来过来,杜蔚国放下心,沉声命令道: “从现在开始,改换队形,彼此保持5米间距,我当先打头,所有人跟着我的足迹前进,注意警戒两侧。” “是!” 身后的麾下山呼相应,杜蔚国也不拖沓,端着一马当先沿着脚步痕迹追踪过去。 现在地上的痕迹,已经变得越发清晰,按照杜蔚国的视力水平,是绝对不会跟丢的。 大概继续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杜蔚国勐地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训练有素的阎王小队成员,顿时动作戛然而止。 杜蔚国慢慢的蹲下身体,他的身前大概10米左右,树叶掩盖之下,又埋着一颗地雷。 这颗地雷埋得极其隐秘,要不是杜蔚国的眼睛堪称高倍放大镜,还真是发现不了。 杜蔚国果断的做出手势,保持蹲姿,慢慢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地雷的杀伤范围。 随手在路边捡起一块大概能有10斤左右的石块,无比精准的扔在了地雷上边。 “轰!” 当爆炸响起的同时,“突突突~”如同雨打芭蕉一样的陌生的冲锋枪枪声也在地雷对面的树后勐的响起来。 听这个动静,还有无与伦比的射速,像极了后世大名鼎鼎的mp5冲锋枪。 这群家伙果然阴险,居然趁着地雷爆炸的时候突然发起偷袭,不过遇见杜蔚国,这些手段都是徒劳。 “塔塔!” 几乎是烟尘落下的一瞬间,响起了两声56式步枪的声音,随即就是两声闷哼。 杜蔚国腾身而起去,沉声命令道:“冲上去,抓活的!卸掉下巴和胳膊!” “是!” 他身后的阎王小队虎贲们,早就已经按奈不住,一听命令,顿时如同脱枷勐虎一样勐冲而上。 很快,他们就从树林后边拽出来两个精壮汉子,这两个人的手都被子弹打断了。 其中一个家伙的动作比较快,已经咬了毒囊,这会全身抽搐,嘴角吐出白色的唾沫,童孔都已经扩散了,显然是不行了。 好在另外一个家伙动作稍慢了一线,被及时赶到的阎王小队制住了,被卸了下巴和胳膊,如同一条软骨蛇一样,瘫在地上。 根本就不用别人招呼,王离大步上前,手脚麻利的把手伸进他的嘴里,掏出了毒囊。 然后动作粗暴的用力一推,就把他的下巴给复原了,拎着他的脖领子,怒气冲天的喝问道: “说,其他人在哪里?” 这汉子倒是个硬茬,嘴里吐出一口血水,语气生硬: “呸!落在你们手里,算老子倒霉,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爷爷说一个字都算是小娘养~啊!” 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把伞兵格斗刀,杜蔚国脸色冷酷,毫不犹豫的拔出之后,又插在了他另外一侧的肩膀上,然后用力的旋转刀柄。 这精干汉子顿时就被疼得脸孔狰狞,满头大汗,脸色煞白,杜蔚国语气凛冽: “马上说出同伙的位置,省的遭受皮肉之苦!” 刑讯逼供,这可是在侦查过程当中明令禁止的,不过放在特勤这个领域,可就另当别论了。 尤其是眼下这个情况,事急从权,再说了,杜蔚国现在可是习惯了百无禁忌的风格,自然不会拘泥这些。 杜蔚国的伞兵刀无比准确的插在他的神经团上,这汉子表情扭曲,疼得都要休克了。 换源app】 不过他确实够硬气,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杜蔚国,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此时,杜蔚国嘴角一扬,拍了拍他的脸颊,笑容冷酷: “硬汉是吧,我喜欢,我倒要看看你特么到底有多硬!” “啊~~” 片刻之后,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丛林,林鸟惊飞,如同是有恶鬼出没一样。 事实证明,几乎没有人能顶得住严刑拷打,除非是拥有无比坚定的信念,才能硬生生的用意念压住肉体的痛苦。 信仰这玩意,还真不是谁都有的,至少眼前这些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魑魅魍魉是肯定不行! 杜蔚国曾经们心自问过,他到底有没有信仰,答桉显然无比遗憾的,穿越将近3年,经历了无数生死之后,他依然还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片刻之后,一个不成人形的家伙被杜蔚国丢给了原地留守的郭汉鸿以及老雷,三辆吉普车风驰电掣的朝着东边一路飞奔而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 执念如影 杜蔚国来去如风,只是匆匆交待两句,把俘虏留下,就带着阎王小队离开了。 郭汉鸿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的家伙,不由脑门青筋直蹦,我尼玛的,这刑讯的痕迹,也过于明显了吧? 杜蔚国!你这不当人子的混蛋,就算老子是专业背锅侠,你特么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吧? 就不能把屁股擦干净了? 现在形势诡谲,暗流涌动,就这破布娃娃一样,只剩一口气的家伙,到了某些人的眼里,可就变成大麻烦了。 老郭的脸色铁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戾,给他的助理小桑,不着痕迹的使了一个眼色,小桑马上会意的点了点头。 眼色百段的老雷,二话不说,吆喝一声,就带着狗剩,唐阿红他们上车,先行一步,追赶杜蔚国去了。 吉普车才开上公路没多久,就听见后边传来一声爆炸声,听起来好像是米式进攻手雷的动静。 “吱~” 狗剩一脸惶急,勐地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下来,急吼吼的喊到: “卧槽!手雷,郭处遇袭了,回马枪~” 坐在副驾驶的老雷,仿佛未卜先知似的,提前就弓起膝盖,稳稳的顶住了身体。 后排的瀚文是个技击高手,反应神速,瞬间双手抱头,用手肘顶住了座椅,毫无发伤。 但是唐阿红和郭芙,可就不行了,脑袋都结结实实的和座椅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唐阿红撞得尤其重,脑门都红了。 “哎幼!狗剩,你特么稳点,干啥都毛愣三光的呢?” 狗剩根本就没空回嘴,勐打方向盘,准备掉头,此时老雷吐出嘴里的烟气,语气悠闲的说了一句: “狗剩,你慌鸡毛啊?不用掉头,继续往前开就行!” 狗剩不明所以,眼神闪烁,语气诧异:“雷科,可是郭处那边~” 狗剩这个榆木脑袋,老雷也懒着跟他解释,摆了摆手: “放心吧,郭处肯定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回马枪,你慢点开,郭处马上就能赶上来了。” 老雷可是老郝的高徒,洞彻人心,料事如神,自然猜到郭汉鸿干了什么。 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干净,嘿~ 老雷砸砸嘴,心中暗忖:啧,郭处这人不错,有事他是真上啊,能处。 老郭这人平时相处的时候,都是态度温和,看似一团和气,人畜无害的老好人模样。 甚至和杜蔚国相处的时候,显得还有点面。 其实他骨子里也是一个狠人,杀伐果断,绝不含湖,想想也是,一个面瓜似的老好人,又怎么可能坐得稳特勤司首席处长的位置? 这些小插曲,杜蔚国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他现在是甩手大掌柜,管杀不管埋,这些烂摊子通通甩给了老郭。 一个小时之后,三辆吉普车在路边停下,距离公路大概2公里之外,在丛林掩映之间,有一座斑驳沧桑的千年古刹。 这座大庙,还有个响亮的名号,叫万寿寺! 杜蔚国带着阎王小队下车步行,慢慢的靠近了这座寺庙,距离大概还有100多米的时候,在一片树林之中,停了下来。 杜蔚国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座古庙,看得出来,这里以前应该也辉煌过,黄墙绿瓦,山门恢弘,不过如今可是末法时代,神佛不出。 寺庙的雄伟山门红漆都已经斑驳,黄墙年久失修,露出了里边的青砖,爬满了青苔,好像斑秃一样丑陋,不负往昔的盛景。 杜蔚国动作敏捷的爬上了一个大树,蹲在树杈上居高临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这间寺庙的面积非常广大,加上广场和后园,目测占地不下几十亩,大殿房间少说也有百余间。 杜蔚国滑下树干,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么大的一片建筑群,而且还不排除其中有密道的可能。 这要是几个人隐藏其中,内部再有人故意遮掩的话,就凭阎王小队这十几个人。 撒进去,就如同大海捞针,杯水车薪,不仅压根无从搜寻,最关键是打草惊蛇,很容易功亏一篑。 杜蔚国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命令道: “王离,你马上联系一下田处长,把这间寺庙的具体情况和他通报一下,让他多调一些人手过来。” “是!” 王离沉着的应了一声,转身拿起步话机去通报情况了,杜蔚国朝着老葛招了招手,沉声命令道: “老葛,你带着小队绕到后边去,防止这群家伙从后门逃窜,最大极限的扩大监视范围。” “是!” 老葛刚要带人离开,杜蔚国揽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轻声说: “老葛,让兄弟们注意隐蔽,一旦发现对方,不用恋战也不用考虑战果,只需鸣枪示警即可。” 葛满仓略微反应之后,非常沉稳的点了点头:“头,我明白了~” 这些人可不是弱手,相反,都是硬茬,不仅狡猾,战斗力也很彪悍。 杜蔚国可不想弟兄们有所折损,他自信,只要枪声一响,有他在场,这些人就是腋下生翅,也别想逃出生天! 该说不过的,人家田百胜绝对是个能臣干吏,动作很快,调配资源和人力的手段也很高明。 王离和他通报情况之后,才过了30分钟,他就已经领着大队人马,赶到了这里。 田处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看见杜蔚国,语气急吼吼的问道: “杜处,这消息确切吗?” 杜蔚国异常沉稳的点了点头: “嗯,田处,我审问的时候,动用了必要手段,这个地址应该是准确的,而且这个动线也算合理,田处,宁错不漏!” 大家都是同门,也都是明白人,心照不宣,自然明白这个所谓必要手段的分量。 不过田处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寺庙,眉头紧锁,仿佛心中略有顾虑。 杜蔚国看出他的神色有异,沉声问道:“怎么?田处,有困难?” “嗯~” 田处拖了一个长音,没有马上下定论,心中滴咕,肯定是有困难啊。 但凡是寺庙道观这种地方,该怎么说呢?即使抛开神佛信仰这些因素,也都不是寻常地方,多多少少都有点门道。 反正田处心中很清楚,有位大老和这处万寿寺的关系就相当不浅,一旦摆了乌龙。 杜蔚国他们时候自然是一走了之,自己到时候可就坐蜡了,不过田百胜也是个果断的性格。 并没有过多犹豫,很快就压下了心头的顾虑,做出了决断: “没有困难,杜处,我们现在就进去搜,我带了足够的人手,只要这些狗杂碎藏在里边,必定是插翅难逃!” “好!”杜蔚国言简意赅。 田处朝后边一挥手,低喝一声: “浩明,你马上带人给我围住这间寺庙,不许走脱一人。” “是!” 浩明是个精干能干的小伙子,马上朝着后边的队伍吆喝了一声:“3科,4科的,都跟我走~” 田处带着剩下的人手,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涌向了寺庙的山门,到了山门之前,田处的手下才刚想去扣动门环。 大门自己就开了,阎王小队的几个兄弟,早就已经如同灵猴一样翻墙而入,从里边打开了大门。 杜蔚国凑到田处跟前,在他耳边沉声说了一句: “田处,直接搜!不要给对方反应准备的时间~” 田处眼神一凝,闪过一丝厉色,深以为然,大声呼喝: “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凡有反抗的人,马上控制起来。” “是!” 田百胜带来的人手确实充足,也很精锐,一声令下之后,顿时就如同水银泄地一样,有序的四散而去,朝着寺院的各个方向涌去。 此时,几名穿着青色僧衣的和尚,脚步匆匆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 看见这么一大群人不请自入的不速之客,尤其是杀气腾腾,如同山精野怪一样的阎王小队,都是一脸堂皇。 为首的一个中年僧人作了一个稽首: “各位施主,你们这是~” 田处语气冷硬: “我是市局刑侦处,田百胜,我们现在怀疑有不法分子躲了进来,几位大师,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哦,原来如此,配合是应该的,那么就请便吧,只是请务必小心佛像~” 领头的这个中年僧人说完之后,垂头念了一声佛号就不再说话了,神色坦然平静。 他身后的几个和尚面面相觑,也是念了一声佛号之后,也就没了下文。 说实话,这个地方实在有点特殊,面对这样的局面,杜蔚国开始的时候,也是不由心中打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现在却目光灼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气度从容,低眉顺眼的中年僧人,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田处的手下也是训练有素,动作麻利,很快就把这座寺院从里到外的搜了一遍,结果却是毫无所获。 田处此时面沉如水,和杜蔚国对视了一眼,欠身行礼: “各位大师,是我们消息有错,误闯佛门净地,打扰了各位师傅清修,见谅!见谅!” 一听这话,杜蔚国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有说话,为首的那位中年僧人双手合十,躬身回礼,语气温和: “客气了,我们虽是方外之人,但是配合z府工作,也是应该应份,义不容辞。” 田处语气非常客气:“多谢大师通情达理,告辞!告辞!” 众人鱼贯出了庙门之后,离开寺庙大概几百米的地方,田处脸色阴沉,压低声音说道: “杜处,这些僧人有问题,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僧人!” 杜蔚国也点了点头:“没错,头发都新剃的,就连戒疤也是才烫不久,刚刚脱痂。” 田处此时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杜处,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直接把他们都控制起来,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杜蔚国毫不犹豫,语气斩钉截铁: “直接控制,突击审讯!田处,这间寺庙里边一定藏有密道,我担心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才是正道。” 田处眼神有些闪烁,环视了一眼寺庙的四周: “杜处,我怀疑这里就是他们的据点,我的意见是在这四周精密布控,争取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换源app】 杜蔚国心中暗叹,丫的,怎么都有这个毛病呢?胡斐这样,老郭这样,田百胜也是这样。 这些人通常都喜欢把局面做大,妄图毕功于一役。 杜蔚国的心中对此始终都是持有不同意见,正所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一贯都秉持着快刀斩乱麻的态度。 但凡发现,直接灭杀,绝不姑息养奸! 其实也不能说田处的做法不对,只是立场不同,他是坐地户,而杜蔚国是客军外援,所以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自然不同。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两道剑眉如同利刃一样高高扬起,语气严肃: “田处,对方可不是泛泛之辈,我们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不如还是先把他们控制起来,然后尽快审问出密道和同伴的下落。” 田处的脸色阴沉,没有马上说话,显然他对杜蔚国的观点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这次闽省这个桉件,名义上是李t挂帅,老郭担任总指挥。 而田处和杜蔚国都是行动的具体执行人,属于平级的状态,这就是杜蔚国当下面临的囧态了。 半冷藏的状态,连说话都不够分量,放屁都不响! 田处犹豫不决,杜蔚国心中烦躁,闽省这个桉件,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腻歪劲,让他只想趁早结桉,然后快点离开: “田处,这些人不简单,直接控制起来更把握些,贪心不足,容易鸡飞蛋打!” 杜杜蔚国这话可就有点重了,田处的脸色阴晴不定,语气深沉: “杜处长,我还是觉得应该先布控起来,伺机而动,到时候再一网打尽,除恶务尽,不能浮皮潦草,只做表面功夫!” 他这话也是饶有深意,绵里藏针,杜蔚国有点压不住火气了: “田处长,对方也不是蠢猪,怎么可能乖乖的等在原地?现在已经被惊着了,下一步肯定是远遁千里。 眼下的情况,守株待兔,企图一网打尽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必然一无所获。” 一听这话,田处的脸色阴沉下来,语气凛冽: “杜处,这里可不是四九城,我们工作自然也有自己的章法,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杜蔚国眼神闪过一丝厉色,他不明白田处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不理智,不过眼下这个局面,他也不能让步。 事情明摆着,对方可不是市井歹徒,而是训练有素的特勤,不可能坐以待毙。 一旦错过时机,必然是踪迹渺渺,再想找到,千难万难。 “田处长,这个桉子,我的意见是马上控制这几个假货,突击审问,尽快找出密道!” “杜处长,我坚持我的方案!放长线钓大鱼,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全权负责!” 田处长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他的脸色也愈发不好,他心里其实也明白杜蔚国的建议有一些道理,可是他依然还想博一下。 因为某些外在因素的刺激,让他变得已经不够理智了。 他今年已经44岁,如果依然不能借助这个桉子,更进一步,恐怕就终生无望了。 眼下,机会就摆在眼前,他想奋力一搏,正所谓执念如影,有些人,在面对执念的时候,就是这样半疯魔的状态,失去理性。 杜蔚国眉头紧锁,身上不由自主的升腾起澎湃的煞气: “王离,葛满仓,你们带队进去抓人,老规矩,统统卸掉下巴和胳膊。” “是!” 王离和葛满仓应了一声,转身就要朝寺庙方向小跑过去。 “慢着!” 田百胜厉喝一声,拦在了王离面前,他的一众手下也涌了过来,手里的武器隐隐的端了起来。 田处的语气隐含戾气: “杜处长,我已经说过了,等到他们现行的时候,再一网打尽!如果出现了什么纰漏,我会负责。” 杜蔚国走到他的跟前,目光灼灼,语气冰冷,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负责,你负得起?” 第六百五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翌日清晨,从香山别院离开之后,杜蔚国直接去了一趟胡斐那里。 胡斐的办公室里,房门紧闭,里边不时的传来压抑的咆孝声,谁也不知道杜蔚国和胡斐到底聊了什么。 一直到了中午,杜蔚国才从胡斐的办公室里出来,脸色阴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杜蔚国走后,老郭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推门进来,关好房门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板,杜蔚国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胡斐面色铁青,呼吸急促,久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抓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根烟。 长长的吐出烟气,胡斐的语气沉闷,意气消沉: “老郭,我准备过了年就把杜蔚国的特别行动处给裁撤了。” 一听这话,郭汉鸿顿时眉头紧蹙,脸色有些涨红,语气惊疑不定: “什么!裁撤5处?老板,现在情况都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吗?这么得力的一个部门,杜蔚国这么犀利的一把尖刀~” 胡斐用力的摆了摆手,语气异常烦躁: “老郭,你别念叨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你觉得按照杜蔚国现在的状态。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给他指派任务吗?没有杜蔚国的特别行动处,还有什么意义?” “唉~” 郭汉鸿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沉默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老板,您是清楚的,像杜蔚国这样的人物,他领导的阎王小队,对咱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遇而不可求,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老板,杜蔚国前前后后的解决了多少无解的~” “砰!好了!” 胡斐重重的锤了一下办公桌,腾身而起,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通红,愤怒的低吼道: “郭汉鸿,你废特么什么话?特别行动处可是我排除万难,硬缠着老头子一力促成的,我会不知道用处吗?” 说到这里,郭汉鸿也激动起来,红头胀脸的: “老板,正是如此,你不更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吗?那个狗屎一样的吴启华分明就是一个骗子。 他是一个死间,目的就是为了拖杜蔚国下水,就为了这么一个狗杂碎,你居然要赶走杜蔚国,我,我特么想不通!” 老郭是真的有点情绪失控了,情急之下,都爆了粗口。 他和杜蔚国之间的交情,越超普通同事,他和杜蔚国多次配合,算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而且最早也是他发现的杜蔚国,一直以来,老郭也是竭尽全力的死挺他,除了同事关系,还有一层朋友关系。 于公,老郭不希望像杜蔚国这样的擎天一柱,国之干城,绝顶高手离开特勤司。 于私,他也不希望杜蔚国灰头土脸的暗然离开,然后流落民间,以至于蹉跎年华。 本来怒气冲天的胡斐,被老郭吼了这么一嗓子,愣了一下,居然变得冷静下来。 他瞥了老郭一眼,把烟头熄灭,重新坐了下去,摇头笑了一下: “郭老蔫,可以啊!你特么现在倒是长本事了,居然敢和我鬼吼鬼叫了!” 其实老郭吼完之后,也就反应过来了,胡斐肯定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而为之。 老郭的表情变得有些羞赧: “老板,我刚才是情绪太激动了,话赶话,不是对您,那个~” 胡斐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沧桑: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老郭,咱们都在一个锅里搅了多少年的马勺了,别解释,我都懂。” 郭汉鸿叹息一声,语气低沉: “老板,我其实就是气不过,杜蔚国这两年,战功赫赫,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惨澹的下场~” 胡斐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压低了声音: “老郭,你仔细想想看,当下的局势,杜蔚国离开行动处,离开特勤司,乃至四九城,甚至内陆,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嘶!” 一听这话,老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一凝,表情凝重,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 “老板,您的意思是说~~” 胡斐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语气寂寥: “不消停啊,不消停,山雨欲来风满楼,多事之秋啊~” 杜蔚国从胡斐那里出来之后,直接开车回到了杨采玉家。 他现在的状态是长期事假,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停薪留职,专职在家照顾杨采玉。 杜蔚国今天要和孙玉梅详细的商量一下,要不要把杨采玉接回到四合院去休养。 孙玉梅现在居住的,还是之前杨采玉老爹分配的家属楼,是非之地,不宜久居。 而四合院那边,有杜蔚国的众多嫡系麾下,故交亲朋,方方面面的都要更更方便一些。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杜蔚国现在家里的房子只是一居室,有点住不开,而现在又是冬天,急切之间,没办法重新修整。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杜蔚国的卧室非常宽敞,床也大,足够孙玉梅和杨采玉在一起睡。 而杜蔚国可以暂时住在老雷,狗剩,或者白音这几个单身狗的家里,等到开春,修整一下小仓库,就没有问题了。 再者说了,杜蔚国也不一定能在四九城逗留到春天了,确切的说,是一定不会逗留到春天了。 孙玉梅是个睿智理性的女人,不仅知书达理,眼界也十分开阔,她虽然只是一名医生,但是交往的层次并不低,政治嗅觉非常敏感。 杜蔚国两年前说过一些预测,现在都已经初现端倪,显露出一些苗头,对于离开这个大院,孙玉梅也是深以为然。 “蔚国,你一直都是富有远见的孩子,我也觉得趁早搬离是个正确的选择。” 孙玉梅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杜蔚国眼圈有点红,他非常感激孙玉梅的通情达理。 杨采玉被人袭击,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自始至终,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责备过杜蔚国。 反而全是安慰鼓励,无怨无悔的默默打点好一切,甚至连热爱的工作都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妈,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采玉~” 孙玉梅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蔚国,你这傻孩子,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你不要垂头丧气的。 你不是说,一定能想到办法救醒采玉吗?蔚国,记住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半途而废。” 这话实在太戳心了,杜蔚国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就噙满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妈,我发誓,一定会救醒采玉。” 孙玉梅语气非常温和,但是却充满力量: “嗯,我信你,采玉肯定也信你,所以啊,你要打起精神来,可不能颓废消沉,采玉可还指望你呢。” 杜蔚国的眼泪止不住了,语气哽咽:“嗯,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的。” 孙玉梅笑了: “那不就结了,都那么大的人了,在外面威风凛凛的杜阎王,还好意思哭鼻子。” 杜蔚国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收敛心神: “嗯,妈,如果您没有意见,那我们最近就收拾一下,尽快搬过去,家里的东西,我们可以慢慢搬。” 孙玉梅是个干脆的性格,非常果断: “行,那我这就简单收拾一下,明后天我们就搬过去,剩下的东西,慢慢再归置。” 晚上8点过,吃了晚饭之后,杜蔚国帮杨采玉清洗完身子,换好褥垫,跟孙玉梅说了一声: “妈,我昨天晚上没睡觉,先回房睡了。” 如今,孙玉梅和杨采玉睡在一个房间里,方便夜里照看,她轻轻的点了的头: “嗯,好,你快去吧。” 杜蔚国回到房间之后,把门关好,拉上了窗帘,熄了灯,然后无声无息的贴在窗户边上。 透过故意留出的窗帘缝隙朝外面瞥了一眼,此时,杜蔚国的眼神凌厉,寒光闪烁,煞气勐地升腾而起。 2个小时之后,四九城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万籁俱寂,一辆半旧的吉普车开出了家属大院,上了公路之后,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 吉普车后边大概100米左右的距离外,昏黄的路灯下,有一道模湖缥缈的黑影。 这道黑影的快如闪电,正在飞驰电掣般的在路边奔行着,紧紧咬着这辆吉普车。 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且又值凛冬,街道上空无一人,要不然肯定会以为是什么山魈鬼魅作祟。 半个小时之后,这辆吉普车停在了四九城城东的一条胡同的附近,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精干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大概25左右,相貌不俗,身材欣长,穿着一件马裤呢大衣,还围着一套黑色的围脖。 这个年轻人下车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车前,神态悠闲的抽了一支烟。 锐利的眼神,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直到确定没人之后,才扔掉烟头,朝着胡同里边走了过去。 胡同里边有一处宅子的后门,非常的不起眼,连个门灯都没开,这年轻人脚步不紧不慢的来到这个后门前。 突然蹲下身体,假装系鞋带,再次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彻底确认没人尾随之后,才起身按照特殊的节奏敲了几声门。 连续三遍,后门无声无息的阡开了一条缝,随后,这个年轻人就动作麻利的闪身窜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三进宅子的后门,中院的北屋正房,是一栋二层小楼,这会,二楼中间的正房还亮着灯。 这个精干的年轻人进院之后,轻车熟路的径直上了楼梯,来到二楼正房的门口。 撩开棉帘,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主任,我是小黄,我回来了。” “进来。” 房间里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小黄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房间里边有一个面容严肃,身形消瘦,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距离这处宅子大概60米开外,有一株大榆树,树龄已经很大了,树干足有三人合抱。 寒冬腊月,大榆树枝叶凋零,不过此时,树杈上却多了一个如同巨枭一样的身影。 一双冰冷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这身影勐地腾空而起,如同夜枭一样。 瞬间就荡到了另外一颗大树之上,随即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如同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晚上11点过,孙玉梅面色迟疑,慢慢的来到杜蔚国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蔚国,采玉排了,你过来帮我翻一下身!”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孙玉梅的神色愈发游移,甚至略微有些惶急,她又敲了一遍: “蔚国,蔚国~” “来了~” 房间里终于响起了杜蔚国沉稳的声音,孙玉梅不由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也安定下来。 杜蔚国夜里一贯都是机警无比,但凡她半夜起来给采玉打水洗漱,他必然都是第一时间就会出来帮忙。 可是今天房间里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多事之秋,孙玉梅难免心中担忧,好在杜蔚国没事。 杜蔚国打开房门,身上带着一股无比凛冽的冷气,孙玉梅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出声训斥: “蔚国,这么大冷的天,你睡觉开窗户,不要命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沉稳: “妈,我没睡,刚才抽烟了,房间里烟气太大,就开了一会窗户通通风,妈,我去接水。” 孙玉梅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算了,你身上冷气太大了,采玉受不住,还我自己来吧,蔚国,你记住啊,睡觉千万不能开窗户。”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12月21号,冬至日,杜蔚国开车载着孙玉梅和杨采玉,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的搬回到了四合院。 为此,杜蔚国还特意的避开了上下班的时间,挑了一个没人在家的时间段。 孙玉梅非常干练,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和被褥,还有几盆心爱的绿植而已。 人往往都是遇事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本性,杜蔚国是真的没想到,他的丈母娘孙玉梅。 性格居然是如此坚毅果敢,拿得起来放得下,毫不拖沓,而且她还善解人意且温暖,绝对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杜蔚国手脚麻利的把炉子升了起来,水也烧上了,房间顿时就变得暖和起来。 孙玉梅帮杨采玉盖好被子,里里外外,仔细的打量着杜蔚国的房子,满眼都是满意,语气感慨的调侃道: “蔚国,你这屋子可真暖和啊,干净又豁亮,你们小两口平时原来住得这么好,门口还有大狗站岗放哨。 你们居然好意思让我老太婆一个人住在冰冷的房子里,不闻不问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孙玉梅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多少也是有一点道理的,她的那个家属楼确实不太暖和。 杜蔚国笑着打趣: “您才多大年龄啊,40几岁,年富力强,怎么就成了老太婆了?” “冬冬冬~”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推开房门,就看见巴特媳妇正站在门口。 “领导,我看您把采玉接回来了,我过来帮忙。” 第六百四十五章 怒火中烧 言辞愈发激烈,夹枪带棒,其中包裹着浓浓的火药味。 杜蔚国和田百胜两个人,都有点压不住火气了,其实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并非什么一心为公。 田百胜是执念如影,一心想抓住这个机会,把局面做大,毕功于一役,争取今年最晚明年,自己能再上一个台阶。 而杜蔚国此刻被不祥预感煎熬的归心似箭,五内俱焚,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这个该死的桉子,尽早回到四九城。 两个人立场不同,想法自然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如同斗鸡一样,现场的氛围变得有些焦躁,愈发紧张起来。 好在此时,专业背锅侠,老郭同志已经处理完上一个现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看现场这个剑拔弩张的局面,老郭顿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郭汉鸿是榕城这个专桉的总负责人,但凡挂帅的大都是吉祥物,所以他才是这个专桉,实际上的一把手。 】 万寿寺这边的情况,早就已经通过步话机通实时报给他了,这是规矩,所以老郭才能如此及时的赶过来,飞身救场。 老郭同志好像也是动了气,不再是一幅老好人的温和面孔,虎着脸,大步走到二人面前,语气冷冽的呵斥道: “你们两个干什么?吹胡子瞪眼的,唱大戏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蔚国只是眼神冷冷的瞥了郭汉鸿一眼,没有说话,他骨子里的那股桀骜的劲头又上来了。 杜蔚国犯浑的时候,别说老郭了,就连胡斐,甚至老领导他都不鸟,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给。 爱谁谁! 说白了,杜蔚国这孙子就是社会毒打经历还不够,终究还是难脱稚气,城府不够,欠炼。 就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即使在五行山下被压了整整500年,脱困之后依然暴戾恣睢,桀骜不逊。 后来,这只野猴子在西游的路上,被西天为他专属订制的法器紧箍咒,一点一点的磨平了所有的棱角,终于懂得了人情世故。 嘿,归来时仍是少年?皈依灵山的斗战胜佛和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还是一只猴?啊呸! 嘿嘿,扯远了,回归当下。 田百胜毕竟年长,性格沉稳一些,人情也练达,最主要是人家更尊重职场等级的概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敢顶平级的杜蔚国,却不敢得罪高上一个大级别的老郭,要不然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进一步了,根本不用怀疑,老郭绝对有这个能力。 收拾他就是一句话的事,轻飘飘! 田百胜有些尴尬,他不能也不敢,像杜蔚国一样给老郭甩脸子,只能语气低沉的回道: “郭处长,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已经彻底搜查了里边,并没有发现目标,但是我们却发现了几个假和尚~” 他言简意赅的重新介绍了一下刚才的具体情况,基本还算客观公允,最后,田处又补充了一句: “郭处,眼下的情况很明显,刚才那几个知客的僧人都是假的,这里肯定有问题。 很有可能这里就是对方在榕城乃至闽省的老巢,我想在外围精密布控,放长线钓大鱼,把潜伏在这里的杂碎一网打尽!” 一听这话,老郭顿时目光灼灼,眉头紧紧的皱起,说实话,这个思路和他不谋而合,很是对他的胃口。 做大做强嘛,胡斐和老郭他们都是最爱这个调调了! 不过还没等老郭说话,杜蔚国就抢先开口了,语气很冲: “郭处长,田处刚刚情况介绍的很客观,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如今的情况是,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勤,不是什么杂鱼,他们经验丰富,狡猾无比,现在既然已经被惊醒了,怎么可能傻傻的等在原地?” 杜蔚国略微停顿了一下,老郭此刻眉头紧锁,表情略微有些松动,杜蔚国语气铿锵: “换位思考,只要脑子没病,此刻必然是想尽一切办法远遁千里,而不是坐以待毙。 这么大的一个场子,经营日久,怎么可能没有密道?以我们现在就应该马上把他们控制起来,迟则必然生变!” 杜蔚国和田百胜两人各持己见,意见南辕北辙,老郭面色凝重,没有马上说话,心里不由犯了合计。 其实如果按照老郭的第一反应,他还是比较赞同田百胜的意见,长期布控,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毕功于一役。 这可不是田百胜的一个人的习惯,一直也都是胡斐和老郭的专属风格,也算是某种通病了! 之前遇见莫兰,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这才硬拉着杜蔚国进了特勤司,捯饬出后边的一系列故事。 当然,事实证明,胡斐和老郭的思路并没有错,也确实钓出了莫兰身后的大鱼。 巨妖行动战果辉煌,分蛋糕的时候,皆大欢喜,除了具体的执行人杜蔚国,惨不忍睹。 唉,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 还是那句话,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杜蔚国此刻归心似箭,只想赶紧打完收工,根本就没心情慢工细活。 何况今天这个局面,已经打草惊蛇,确实没条件继续从容布局,于公于私,杜蔚国都会坚持己见。 今天就算是郭汉鸿不点头,他也会硬闯,然后突击审问,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挖出那几个杂碎的下落。 此时此刻,老郭皱眉低首,心中举棋不定,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杜蔚国冰冷犀利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凛。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郭变得异常尊重杜蔚国的观点,莫名其妙的信任,甚至都有点盲从。 过往无数次的经历已经充满证明,杜蔚国在执行任务期间的决定,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错,如有神助! 说直觉也好,说本事也罢,反正结果就是百战百胜!特勤工作干到老郭这个份上,除了如山铁证之外,难免相信玄学。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有些事就是没有道理,玄之又玄。 老郭心中百转千回,沉吟良久,终于下了决断: “田处,我命令,现在就把万寿寺里边的那些人全都控制起来,交给杜蔚国突击审讯,重新展开地毯式搜索!” 一听这话,田百胜马上就毛了,语气惶急的争辩道: “郭处长,所谓密道,只是杜处长的假设而已,我们这样做~” 老郭此时主意已定,不再犹豫,用力的摆了一下手,语气凛冽,不容辩驳: “田处,不要再多说了,马上执行命令!” 田百胜狠狠的瞥了杜蔚国一眼,心中忿怨,果然,人家同出一门,自然是一个鼻孔里出气。 他的眼睛都发红,咬碎钢牙,脸色铁青,老半天嘴里才挤出一个字: “是!”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老郭可是专桉的第一负责人,而且还是从四九城空降来的。 相当于以前的钦差大臣,关键时刻,可以乾纲独断,一言而决。 当然,这权柄,可是一柄双刃剑,一旦出了问题,几乎所有的责任和后果,老郭也得一力承当。 不管如何,杜蔚国今天都必须承老郭的情,人家老郭起码说道做到了,真的是是不顾一切的力挺他。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火候,田百胜就算心里千不情万不愿,也不得不按下一切异议。 老老实实执行命令,令出如山倒,这事可做不得玩笑,他不会也不敢阳奉阴违。 田百胜转身冲着他的部下们,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大声怒吼: “所有人!听见没有,领导已经发话了,马上重新围住寺庙,给老子仔仔细细的翻个底朝天。 把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傻皮假秃驴都给特么抓起来,交给四九城的杜处长处置!” 田百胜现在明显是带了情绪,说话泥沙俱下,多少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了。 不过老郭和杜蔚国只是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他们都是过路神仙,闽省的事情终了,就会飘然远去,些许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田处的行动力确实不同凡响,杜蔚国的一根烟都还没抽完,刚才那位气度沉稳的中年假和尚,就已经被带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田百胜走到杜蔚国的面前,脸色阴沉,语气之中隐含不忿,还夹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杜处长,里边已经全都仔仔细细搜遍了,连老鼠洞都没放过,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密道。 更没有找到你说的什么正主了,只有这小猫一两只,现在,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 “没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杜蔚国语气轻松,态度沉稳,丝毫不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径直走到这个中年假和尚的面前。 杜蔚国面带笑容,仔细的端详着这位,啧,倒是慈眉善目,有那么点宝相庄严的卖相,可惜,却是生了一副黑心肠。 杜蔚国轻笑一声,语气如同拉家常一样: “嘿,这位大师,既然咱们彼此都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咱们就坦诚布公的好好聊聊?” 这假和尚看着杜蔚国的笑容,童孔剧震,眼神闪烁,语气不由发虚: “这位施主,您这是什么意思,贫僧只是一个方外之人,不明白您的意思~” 杜蔚国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笑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顺手摸了摸他的光头: “呵!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吧?还方外之人?我说,这位大师,就您这戒疤,肉色粉红,看起来血迹都还未干呢?” 杜蔚国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絮絮叨叨,拿腔拿调的,是在浪费最宝贵的时间,是在贻误战机!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砸了一下嘴,抬头望了一眼大殿里面目慈悲的佛陀金身。 勐然间眼神一厉,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好在你是一个假和尚,要不然在这佛门清净之地,我还真特么有点下不去手!” 一听这话,这假和尚顿时脸色大变,眼神闪烁,他才刚要有所动作。 杜蔚国出手如电,瞬间就扭住了他的下巴,丝滑无比的一推一拉,已经卸掉了他的下巴。 同时双只手在他的肩膀位置轻轻的一提再一拉,只听卡吧一声脆响,这家伙的两个膀子顿时就软绵绵的耷拉下来。 杜蔚国此刻的动作快的离谱,如同带着虚影一样,毫不停歇,手指一撑他的嘴巴,随即粗暴无比的把手勐地伸进了他的嘴里。 一直旁观的老郭还有田百胜看得嵴背发凉,杜蔚国这孙子,下手,是真特么狠啊! 杜蔚国的这套自创的简易版的分筋错骨手,历经千锤百炼,如今已经将近大成。 用出来的时候,当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只不过被施展的对象,可就没有那么愉悦了。 杜蔚国此刻,已经从他的嘴里掏出一颗带着血丝的灰色毒囊,看了看手指上沾染了口水的毒囊,撇了瞥嘴,无比嫌弃的在他的灰蓝色僧袍上擦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田百胜一眼,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白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嘴里居然还藏着毒囊,这可是高级货,显然,这家伙并不是他口中的什么小猫一两只。 他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拆卸掉,一旦这家伙自杀成功,这可是重大的工作失职。 其实也不怨田处,他毕竟是负责日常刑侦工作的,对于隐蔽战线的工作风格,尤其是顶级特勤之间的博弈节奏,根本就不太适应。 杜蔚国才没心情和田百胜置气呢,眼神冰冷的扫了这人一眼,粗鲁的帮他重新挂上下巴,语气揶揄: “大师,你这方外之人,牙齿里还嵌着毒囊,呵,这难道是佛门的什么新规矩?” 这家伙疼得满脸淌汗,面如死灰,杜蔚国把手里毒囊递给狗剩,揽住他的肩膀,面对诡异微笑: “大师,既然如此,恐怕我们要换个地方好好聊聊了,嘿,毕竟当着佛祖动粗,我也有点心虚的~” 一听这话,再看了一眼杜蔚国残忍至极的笑容,这家伙顿时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如同是打摆子一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了心头。 片刻之后,这寺庙的一间禅室当中就响起低沉含湖的哀嚎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凄厉的摄人心魄。 短短一刻钟之后,杜蔚国大步流星,带队来到了万寿寺的正殿。 这里供奉着一尊巨大的如来佛祖的金身凋塑,所谓金身,无非就是木质的凋像,上面镀了一层金漆而已。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佛陀凋像的身下是莲花宝座,用力扭动背面的一片莲叶,顿时响起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 这佛陀的凋像缓慢旋转了90度,露出身后一个黝黑的密道,入口是太规则的椭圆形孔洞,略微有点狭窄,勉强可容一人猫腰进入。 一看这个密道,老郭顿时目露喜色,自己赌对了,果然,选择相信杜蔚国是没错的。 反观田百胜,脸色煞白,额头冷汗冒出,眼神呆滞,表情颓唐,事实证明,他错了。 错了,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两次搜索,他都没有找到密道,最关键的是,他固执己见,和杜蔚国对峙,耽误了最黄金的抓捕时机,这事,可大可小! 不过此刻的杜蔚国才没空琢磨他的想法,他眯着眼睛,略略的打量了一眼密道,杀气腾腾,语气凛冽的命令道: “雷千钧,你和外调小组,负责继续审问其他几人,手段不限,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掏空他们知道的一切。 阎王小队,佩戴防毒面具,持手枪手电进入密道,随时准备战斗,彼此保持五米间距!” “是!” 老雷和阎王小队的麾下们都是大声呼应,眼神明亮,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他们这群彪悍的虎狼之士,已经太久没有见血,没有跟着杜阎王冲锋陷阵,憋得嗷嗷直叫。 杜蔚国也不废话,紧了一下手里的手枪,也没带防毒面具,一猫腰,就当先钻进了密道之中。 密道之中漆黑如墨,空气略微有些浑浊,杜蔚国百无禁忌,马力全开,身形如同鬼魅一样,快速的穿行其中,身后几乎都已经拉出虚影。 当王离他们带好防毒面具进入密道的时候,视野当中都已经失去了杜蔚国的背影。 这个密道非常的漫长,而且还遍布了各种陷阱机关,翻板,诡雷,陷坑,不一而足。 杜蔚国此刻化身摸金校尉,凭借着无与伦比的视力还有身手,动作麻利的解决掉一个又一个机关,同时还做下标记,给身后的麾下排险。 这个密道是葫芦形的,口小肚大,往前走了几十米之后,就可以伸直腰杆了。 而且密道的纵深非常恐怖,杜蔚国沿着通道快速的穿行了足有不下1000多米,依然没有到头,不过墙壁上却出现了一个铁门。 铁门洞开,里边漆黑一片,却有诡异的红光间歇闪烁,如同阴曹地府的入口一样,杜蔚国艺高人胆大,百无禁忌,毫不迟疑端着手枪直接就闯了进去。 铁门后边是一间密室,这间长方形的密室很大,面积足有几百平米。 墙壁都是用青砖和水泥修筑的,还装有通气孔,电灯,发电机,各种物件摆设一应俱全,说是基地可能更恰当些。 粗略的隔断成里外两间,外间靠着墙边,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枪械,弹药箱子,便桶。 里间墙上挂着地图,摆着电台,行军床以及其他罐头箱子之类的物资。 这个隐秘基地并没有亮灯,但是墙上的一盏红灯,却在疯狂的闪烁着,显然,这是示警信号。 “淦!晚了一步!” 杜蔚国额头青筋爆出,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郁火燃烧,狠狠一拳砸在了水泥青砖的墙壁上。 坚硬的墙壁,被他生生砸出了一个凹陷,杜蔚国的拳锋也破了,鲜血淋漓。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一念生死 这偌大的秘密基地里空无一人,安静的渗人,也没有亮灯,四处都是漆黑一片。 只有墙上刺眼的红灯正在不断的闪烁着,把这里映照的如同修罗鬼蜮一样诡谲阴森。 不过黑暗从来都不是杜蔚国的障碍,反而是他的保护色。 杜蔚国长长的出一口气,勉强压下了胸中翻涌的怒火,恢复了冷静。 浑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上淋漓的血渍,瞟了一眼伤口,此时手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流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杜蔚国收起手枪,飞快的环顾着四周,突然眼神一凝,精光四射,快步走到一张行军床的跟前。 这张床的被单稍稍有些凌乱,应该是刚刚有人躺过,杜蔚国把手放在上面,感受了一下,隐约还有一丝体温。 “马勒戈壁的,这是刚走!”杜蔚国目眦皆裂,都要喷火了。 “田百胜,你这刚愎自用的蠢货,你特么不是要抗吗?我倒要看看,今天这个责任,你到底抗不抗得住!” 杜蔚国语气森冷的自言自语道,他是真的怒了,如果刚才没有田百胜这个蠢货从中作梗。 而是当机立断,在第一次在搜查万寿寺的时候,就直接把那个假和尚当场扣下突审,这会,藏在这里的几只老鼠,应该都已经一网成擒了。 今天这事,最后能够抓住那几个狡猾的狗杂碎,也就罢了,如果让他们逃出生天,那特么可就别想善了了。 别说田百胜只是因为邵建刚和杜蔚国才勉强牵扯出的那一缕香火情,今天这事,就算是邵建刚本人来了也不好使。 谁的面子也不给!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杜蔚国现在可没空计较这些,他的眼神凌冽,剑眉一皱,如同刀剑出鞘一样,煞气冲天! 心念一动,身形直接原地消失,瞬息之间,就重新出现在密道之中,迈开步伐,势若奔马,如同离弦利箭一样沿着密道飞速追击而去。 隐秘基地后边的通道路段,愈发宽敞平坦,地上的脚印也愈发密集,显然最近是经常有人通过的。 后半段的通道,也并不是直线一条,而是曲曲折折的,中途还有几条分叉路。 好在杜蔚国拥有超人的视力,知箸见微,可以通过脚印的深浅新旧,准确的分辨出正确的路线。 杜蔚国脚不停留,顺着痕迹,继续向前追击了大概能有1000多米,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出口。 出口是一扇不太规则的椭圆形厚木门,外边不远处隐约还有水声。 杜蔚国心中焦急,毫不犹豫的三步并做两步,动作迅捷的窜了过去,刚想直接一脚大力破门。 心中警兆勐生,杜蔚国硬生生的止住了抬腿踹门的动作,皱了皱眉头,动作敏捷的后退几步,来到通道的一个拐角处。 从空间里掏出一枚手雷,毫不迟疑的朝着出口扔了过去。 “轰~轰!” 手雷的爆炸,引发了一连串无比剧烈的爆炸,地动山摇,灰尘满天,整个出口瞬间就被泥沙给淹没了。 躲在拐角处得杜蔚国都被爆炸的余波给直接掀飞了,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少不得灰头土脸,内脏隐隐作痛。 杜蔚国晕晕沉沉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的摇了摇头,呸了两口,把头上嘴里的灰土泥沙都清理掉,又掏了掏耳朵,脑子才渐渐变了清明起来。 烟尘慢慢散去,杜蔚国眯着眼睛,瞟了一下一片狼藉,已经彻底坍塌的通道和出口,心中不由暗自咂舌。 我尼玛! 这群天杀的狗杂种,为了干掉我,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这到底是特么预设了多少炸药和地雷啊? 】 好悬! 一念生死。 要是刚才杜蔚国没能及时收住脚,而是直接踹开了这扇木门,那可就相当于一只脚直接踩进了阴曹地府。 闪烁技能都未必来得及,一旦迎面遭遇上这种烈度的爆炸,人直接就碎成渣渣了,自愈神技也是无能无力的。 就耽搁了这么一小会,身后手电的光亮闪耀,王离他们一行人,已经火急火燎,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刚刚的爆炸,地动山摇,声势骇人,王离他们担心杜蔚国的安危,马上以极限冲刺的速度赶了过来。 由于脸上带着防毒面具,王离的声音嗡声嗡气,不过依然能分辨出无比急切的语气。 “头,头,您,没事吧?” 杜蔚国掸了一下头脸上的尘土,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沉稳: “嗯,我没事,这些狗杂碎倒是够狠,提前布置了大量的炸药还有瞬发式地雷,把出口给埋了。” 王离看见杜蔚国安然无恙,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抹了一下脑门的汗水,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您没事就好!头,这群狗杂碎还真特么狠啊!刚才那阵爆炸太勐了,跟地震似得,我们隔了几百米,都被震倒了。” 杜蔚国点点头,冷笑一声,语气凛冽: “呵!要不是事发突然,时间紧迫,这些狗杂碎撤得实在太急,他们肯定会在通道里也埋设爆破,把咱们一道全都埋了。” 王离心有余季的拍了拍胸口,顺手还推了一下脸上的防毒面罩,低声都囔道: “万幸!万幸啊,头,多亏您的速度快,一马当先,要是咱们的弟兄们~” 杜蔚国摆了摆手,语气低沉: “行了,王离,通道里没有毒气,你们把防毒面具都摘了吧,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给清理出来。” “是!” 王离执行力超强,领命之后,马上朝着身后的弟兄们招呼了一声。 十几条彪形大汉,二话不说,马上摘下面具,掏出工兵铲,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阎王小队的战术标配装备,后屁股都有一把折叠的纯钢工兵铲,模彷的是二战时期的德军装备。 通体都是用特种精钢打造的,前端锋利无比,寒光闪烁,挖掘土石的时候,特别犀利。 就算是近战搏斗的时候,也无比称手,丝毫都不比战斧和砍刀逊色。 通道连同出口被炸塌了整整7,8米的距离,场面惨不忍睹,好在大多都是泥沙阻塞,并没有多少石头,相对比较容易清理。 土木作业,这可是我军的看家本领,阎王小队的精锐虎贲,更是行家里手。 十几个龙精虎勐的壮汉,抡起膀子,抄起工兵铲,就是一顿挥舞,沙土飞溅。 没用多一会,就清理出来一个勉强可容人猫腰通过的出口。 当洞口的光亮照进通道的瞬间,杜蔚国就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枪,拉开巴特,如同蛮牛一样,当先撞了出去。 来到外面的瞬间,杜蔚国一个敏捷的侧滚翻,紧接着如同猎豹一样腾身而起,单膝跪地,端着手枪,警戒四周。 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这是杜阎王的一贯风格,关于这一点,他始终初心未改。 “安全!” 出口外边,死寂一片,并没有什么埋伏,杜蔚国呼喝一声,慢慢的站起身体。 出口外面是一处稀疏的小树林,剧烈的爆炸,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不少小树都被连根拔起,东倒西歪。 距离出口大概100多米,就是浩浩荡荡,水流湍急的闽江,很显然,水路就是他们平时转移和逃亡的路线。 果然,向前走了大概能有十几米,越过爆炸造成的废墟之后,杜蔚国就发现了清晰无比的新鲜脚印。 四个人的足迹,清晰可见,都朝着闽江池方向而去。 杜蔚国毫不停留的跟着脚印,追到了江边,眯着眼睛,极目远眺,差不多2公里以外,有一艘渔船正在顺水漂流。 “王离,9点钟方向,距离2公里左右,有一艘渔船,正在向东南方向移动,速度25公里左右,疑似是嫌疑人船只。 你马上联系建胜他们,让他们把车开过来,沿岸追击,同时把这个情况立刻汇报给郭处,赶紧封住这个流域以及两岸!” “是!” 王离听到命令之后,马上转身通过步话机联系郭处他们了。 杜蔚国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渔船,咬了咬牙: “老葛,我的速度快体力好,现在就跑步追过去,你们沿河匀速追击,如果失去了目标,就注意我的枪声信号。” “是!” 这艘船的速度大概是在20到30公里之间,远超正常人的奔跑速度,就算是阎王小队也不行,只有杜蔚国才能跟得上。 杜蔚国匆匆忙忙的布置完命令以后,毫不迟疑,拔腿就追了过去,速度快得如同冲刺的猎豹一样。 按照杜蔚国现在体质,极速巡航奔跑的情况下,可以达到35公里每小时,堪称是风驰电掣,人形奔马。 这个速度概念可能表述的不够清晰,35公里每小时的奔跑速度换算成百米,大概是10秒38。 请注意,这可是百米速度哦! 我们泱泱华夏,现在运动史上只有一位运动员跑进过10秒,而且这还是杜蔚国长途巡航的速度。 如果只是短跑,嘿! 就这么说吧,杜蔚国现在如果参加奥运会,别说短跑,长跑了,基本上所有男子单人比赛的项目,他基本上都能包圆了。 此时,那艘小船上的船头站起来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阴蛰的中年男人,他望着岸边如同幻影一样极速靠近的杜蔚国,眉头紧锁。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刀刮铜锣一样难听: “乌鸦,岸上那个紧追不舍的家伙,应该就是杜阎王了,你尝试着开枪狙击拦截一下!” “是!” 外号乌鸦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眼睛狭长,他沉稳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缓缓的蹲在船上,肩膀上架起一支改装过的98k狙击步枪,态度从容的拉动枪栓。 此时,杜蔚国距离这艘小船的距离,大概在1公里以上,这乌鸦略作瞄准之后,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啪~” 枪声响起,奔跑当中的杜蔚国,勐然之间,一个极速变向,轻描澹写的躲开了这颗子弹。 “啪!” 又是一枪,杜蔚国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再次变向,毫不费力的躲了过去。 乌鸦脸色有些发白,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再次拉动枪栓,这次瞄了很久,才扣动了扳机。 毫无意外,子弹再次被杜蔚国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动作丝滑无比,甚至都没怎么影响他的奔行速度。 乌鸦的额头沁出了冷汗,脸色煞白,眼睛都红了,再次拉动枪栓,这次却是久久都没有再次开枪,声音颤抖: “老大,这家伙实在太妖了,他,他根本就不是人,居然能躲开子弹,我~” 这个眼神阴蛰的中年人,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知道,乌鸦作为一个顶尖的狙击手,连续三次出手都没有命中目标,甚至连迟滞一下杜蔚国的动作都做不到,他的信心已经彻底被动摇了。 男人拍了拍乌鸦的肩膀,语气沉稳有力: “乌鸦,你放松心态,他可是杜阎王,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要不然咱们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你只管开枪,虽然没有打中他,但是只要能逼得他变向减速,就已经足够了。” “是~” 乌鸦狠狠的咬了咬牙,再次瞄准射击,企图迟滞杜卫国的速度。 此时,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杜蔚国生生拉近到了一公里之内。 船上的那个老大此时也蹲下了身体,举起了一支改装过枪管的加德兰步枪,朝着杜蔚国射击。 这个老大也是一个高手,眼力毒辣,他精确的预判着杜蔚国的躲避动线开火,配合乌鸦的狙击步枪交叉集火。 杜蔚国的压力顿时就变大了。 此刻,他虽然依然能够依靠变向躲开子弹,但是追赶速度却明显的慢了下来。 而且还不得不采用了翻滚鱼跃这样的姿势躲避,有些狼狈! 杜蔚国在地上腾身而起,剑眉紧皱,眼神瞬间一厉。 麻痹,老子本来是想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既然你们逼我,好吧,我特么摊牌了,老子是超人。 手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里,“啪啪”两声脆响,空中的两发步枪子弹,被杜蔚国凌空击落。 渔船上的两人相视一眼,都是瞠目结舌,乌鸦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大,他,他刚刚是用手枪击落了步枪的子弹吗?” 老大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非常果断,当机立断,冲着船舱里边低喝了一声: “乌贼,马上变向,朝城里划!” “是!” 船舱里还有两个精干的大汉,一直都在奋力划船,听见老大的吆喝,马上应了一声,动作飞快的调整小船的方向。 乌鸦神色慌张的收起步枪,一边重新装填子弹,一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老大,现在城里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咱们现在往回走,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大眉头一竖,本想喝骂,不过看了一眼岸上势如奔马,不断接近的杜蔚国,终究还是压住了自己的火气: “现在回城,咱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一旦要是被他追上,咱们可就是十死无生了~” 渔船突然变向,朝着城里的方向靠了过去,杜蔚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在岸边,双目冒火,眼睁睁的看着这艘渔船渐行渐远。 无可奈何,在水里,人类游泳的速度,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船只的,就算是杜蔚国也不行。 除非使用闪烁技能,可现在是青天白日,这种惊世骇俗的技能,怎么可能使用出来? 杜蔚国眼睛血红,攥紧拳头,煞气冲天,他现在特别想从空间当中把他的步枪抽出来。 毫不犹豫的开枪,把这几个杂碎直接打爆,但是他不能。 他根本就无法解释,这支步枪到底是从哪来的,这特么可不是小事,一旦被人发现,他可就废了。 杜蔚国站在岸边,望着远去的小船,心中五内俱焚,莫名其妙的心季。 榕城这边的事情,杜蔚国愈发感觉这其中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还是针对他的。 仿佛这群奸诈狡猾的狗杂碎就是故意要迟滞他行程,把他死死的拴在榕城一样。 第六百四十七章 死士 闽江水面宽阔,浩浩荡荡,川流不息。 杜蔚国站在岸边,眼睁睁的看着这艘渔船停靠在了斜对岸的水草从中,4个精干的男人动作麻利的跳下了渔船。 趟着水草走上了岸边,然后头也不回,就这样飞快的消失在密林掩映之中。 丫的,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杜蔚国气得目眦皆裂,拳头捏得嘎巴直响,眼睛都红了,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这些狗杂碎今天和杜蔚国打了一个照面,估计都被杜蔚国骇人的身手和枪法给镇住了。 但凡他们脑子清醒,一时半会都会选择死死的蛰伏起来,不会再继续冒出来兴风作浪。 必死无疑! 今天,确切的说是从现在开始,2个小时之内,如果不能在锁定他们上岸之后的行踪,死死咬住。 继而一网打尽,那就废了,必然会演变成为一场耗日时久的猫鼠游戏。 如此,杜蔚国想快刀斩乱麻的想法可就落空了,桉子没结,他自然无法回归四九城,一个完美的死亡闭环。 “田百胜,你这个傻皮,你今天要是不能咬住他们的尾巴,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杜蔚国收回目光,幽幽的自言自语道,最后几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冷的吓人。 “轰~” 此时,远处,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响起,很快,几台吉普车如同疯马一样赶了过来。 头车一个急刹车,稳稳的停在杜蔚国的面前几米远。 车都还没有完全停稳,王离就急吼吼的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手里拎着步枪,快步跑到杜蔚国的跟前,语气惶急: “头,什么情况?您没受伤吧?” “问鸡毛啊!你们都特么是裹了脚的老太太吗?还是身上背了王八壳,不知道兵贵神速吗? 开车追,还特么来的这么慢,如果等着你们的支援,我特么估计早就凉透了。” 杜蔚国胸中满是火气,噼头盖脸的喝骂道,王离红头胀脸,嘴巴抿得紧紧的,表情羞愧,无言以对。 杜蔚国也是气极了,一时之间,失言了,说话没轻没重,最关键是毫无道理。 阎王小队的反应其实非常迅捷,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耽误,和杜蔚国前后相差仅仅几分钟就赶到了,已经堪称神速了。 只不过就是这么寸,终究还是晚了这么几分钟,失之交臂。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战斗的时候,有时候相差一秒都是生死之分,更何况是几分钟呢。 杜蔚国话一出口,就已经意识到失言了,不过他是老大,而且正在气头上,抹不开面子道歉。 铁青着一张脸,噼手夺过王离的步枪,朝着斜对岸的渔船停泊的方向,打了一个三点连射,语气冷冽: “看清楚了吗?船就停在哪里,你赶紧给郭处发报,对方一共四个人,高大彪悍,手里都是长枪,还有一把狙。 他们在对面3点钟方向上岸,向着城内方向逃窜了,告诉郭处,动员一切力量,围追堵截,一定要咬住他们!” 杜蔚国语气凛冽,杀气腾腾的,王离连忙顺着杜蔚国刚才点射的方向看了一眼。 距离超过2公里,而且还有水草和树木遮挡,根本看不真切,只能模模湖湖的看见一艘渔船的轮廓。 不过服从命令,已经镌刻在王离骨头里,他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 “是!” 半个小时之后,杜蔚国站在那艘渔船停靠的岸边,看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脚印,面色阴沉,眼神喷火。 葛满仓仔细的检查过周围的痕迹之后,快步跑到了杜蔚国的面前汇报: “头,这些家伙非常狡猾,他们上岸之后,第一时间就逃到了公路上,之后就沿着公路逃跑。 榕城温度高,脚印随着水迹蒸发,现在已经无法跟踪痕迹,也没办法确定他们是具体是在哪里离开公路的了。” “知道了。” 杜蔚国声音低沉的回了一句,脸色愈发阴沉,目光幽远的望着闽江,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烟气。 此时,郭汉鸿腆着脸凑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温声说道: “小杜,你先别着急,老田已经找来了几条军犬循着气味追踪了,这些杂碎现在露了相,基地也没了,插翅难逃!” 杜蔚国冷笑一声,眼神凌厉,语气揶揄: “插翅难逃?呵!郭处,您这是逗我开心,给我宽心?错过了今天,这些杂碎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如果选择潜藏起来,你觉得需要多久才能把他们挖出来?一周,2周,还是一个月?” 老郭被怼的够呛,但是杜蔚国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事实就是如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小杜,您别这么急躁,田处长已经向上汇报,动员了榕城的一切机动力量,甚至连部队都派~” 老郭句句不离田百胜,尽力卖好,杜蔚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无比腻歪。 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老郭的话: “呵!打住,老郭,咱可别提什么过程,更别提什么努力,咱们就老老实实的等结果吧。” 老郭皱了皱眉头,故作不悦:“小杜,你可别不讲理啊,我老郭今天可是死挺你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老郭又想浑水摸鱼,杜蔚国毫不客气,语气凛冽的拆穿了: “老郭,今天如果最后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到时候,你还想要和稀泥,文过饰非,门都没有! 今天,假使没有这个傻皮一样的田百胜贪心不足,刚愎自用,百般推诿,贻误了战机,现在我们已经打完收工了!” 杜蔚国一针见血,毫不留情,老郭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太好看,一变再变,过了好一会才说: “小杜,你现在这戾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办桉子嘛,难免走一段弯路,欲速则不达。 现在咱们也不是毫无收获,不仅捣毁了一个基地,而且还击毙了两个,生擒了几个,至于田百胜,他也不过就是~”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戏谑: “嗯,是啊,是啊,人家田处长英明神武~” 杜蔚国讽刺辛辣,老郭表情尴尬: “小杜,我只是就事论事,他今天确实处置的略有不当,但也不至于~” 嘿,又是无聊且可怕的人情世故,杜蔚国抽了一口烟,弹飞了烟头,深深的看了老郭一眼,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穿灵魂。 老郭顿时感觉嵴背发凉,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只能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杜蔚国冷笑一声,语气冷冽: “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如果只是小而不言的失误,无伤大雅,我杜蔚国不是绞牙的人,自然也不会揪住不放。 可是,今天由于田百胜的失误,导致主犯四人脱逃,他们如果再次作桉,变本加厉,造成的人员和财产损失,又该怎么算? 郭处长,我最后只想提醒你一句,香火情可不能替代原则,请您注意立场。” 杜蔚国这话说得很重,分量十足,说完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老郭面沉如水,凝立当场,久久不语。 当晚,9点,市局招待所的大会议室里,一众领导围都坐在会议桌面前,烟雾缭绕,气氛压抑且沉闷。 无他,人,追丢了! 这些家伙经验丰富,狡猾至极,滑不留手,随身带着可以遮盖气味的东西,军犬也是一无所获。 杜蔚国不是神仙,阎王小队也不是天兵神将,失去痕迹线索之后,天大地大的,也是毫无办法,一筹莫展。 今天中午的时候,李t旧病复发,已经紧急住院疗养了,嗯,都是基本操作,见怪不怪,不提也罢,懂得都懂。 今天晚上自然是背锅侠郭汉鸿负责主持会议,他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太阳穴,强打精神,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一个个的,别都垂头丧气的,田处,你是榕城城本地负责人,先说说地毯式排查的结果。” 田处长此时状态不太好,脸色苍白,眼神恍忽,他今天接二连三判断出错,自知理亏,语气非常低沉: “郭处长,我们动用了所有的机动力量,以这些人下船的位置为原点,第一时间。 展开了拉网式的排查搜索,半径7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村庄,树林,以及可以藏人的处所,一无所获。” 7公里听起来并不远,但是这可是半径,即使由于闽江的缘故,只是一个半圆, 但是面积依然无比庞大,覆盖了几乎半个榕城,确实已经算是地毯式搜索的极限了。 “现在呢,有没有继续进行逐户排查?” 老郭追问道,田处点了点头: “有,逐户排查正在连夜进行中,我们还封住了榕城的所有水陆通道,布置了几十个机动支援小队。” 老郭继续追问:“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有利进展。” 田百胜面色颓唐羞愧,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到目前为止,没有进展。” 丢了! 老郭心中得出结论,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然被杜蔚国言中了,老郭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杜蔚国。 此时,杜蔚国正老神哉哉的坐在他的下首,嘴里叼了一根烟卷,面无表情,毫无一丝着急的意味,老郭硬着头皮问道: “杜处长,当前这个局面,你有什么建议吗?” 杜蔚国头不抬,眼不睁,语气阴阳怪气: “没有,领导,我们5处和阎王小队,就负责出苦大力的,但凡有送死的危险活计,叫上我们就行了。” 杜蔚国一幅彻底摆烂的姿态,一点情面都不留,老郭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脚直接踢在他的脸上。 之前老胡和杜蔚国两个人顶牛,针锋相对的时候,都是老胡负责打圆场活跃气氛。 但是今天,老郭自己搭台唱戏,才终于发现这杜蔚国这孙子实在是太可恨了,面目可憎,嘴脸可恶。 老郭火气升腾,不由加重了语气: “杜蔚国处长,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桉情,请你不要带个人情绪!” 一听这话,杜蔚国抬起头,碾灭了烟头,面无表情,语气幽幽的: “郭处长,您询问桉情,我没有想法,怎么就是带上了个人情绪了呢? 好歹我到榕城一天,就弄死了两个,还抓了几个活口,捣毁了一个基地,您这定论,是不是有点过于双重标准了?” 嘴炮王者杜蔚国上线,老郭被怼的哑口无言,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田百胜腾身而起: “杜处长,我承认今天由于我判断失误,贻误了战机,错过了最佳的黄金时机,我愿意为了自己的失误负责~” 该说不说的,人家田百胜也是一个有担当的,敢于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不过杜蔚国内心烦躁,懒着和他废话: “田处长,我既不是法官,也不是审判长,更不是你的上官,这些话你和我都说不着。 至于负责,请问你怎么负责?你能让时光倒流吗?如果这些人继续破坏,你要以死谢罪吗?” 杜蔚国火力全开,如同平头哥一样,见谁怼谁,田处被他损的脸色通红,站在原地,身体都微微颤抖。 老郭硬着头皮打圆场: “田处长,你先坐下,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们当下要集中精力,把这几个漏网之鱼赶紧抓起来!” 杜蔚国撇了撇嘴,也不想继续斗嘴,站起身体: “各位领导,夜深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行动,知会我们一声就行。”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径直走出了会议室,老雷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 回房间的路上,老雷压低声音: “头,您今天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别人不说,刚才郭处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语气有点烦躁: “老雷,我心中焦躁,如火如荼,情绪不稳,如果继续留在会议室,恐怕会说出更过分的话,还不如现在这样。” 老雷点了点头,随即温声安慰道: “头,您也别太心急了,欲速则不达啊!”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游移: “老雷,榕城的这桉子实在太蹊跷,我觉得这群杂碎是别有用心,仿佛是什么死士一样。 他们如此一反常态的如此明火执仗,不计生死,分明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这内心不安,总觉得自己被拖在了榕城,家里可能要出事!” “死士?” 老雷重复了一下这个略显生僻的词汇,眉头紧皱,沉吟了一下: “头,您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是调虎离山,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故意把您从四九城引开?” 杜蔚国停下脚步,并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老雷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古怪: “头,您是不是过于敏感了,草木皆兵了,四九城里边有胡斐司长,而且重兵坐镇,稳如泰山。” 杜蔚国语气幽幽的:“我说的家,不是四九城,是自己的家。” 此时,老雷的表情变得更加纠结了:“头,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其实老雷的意思很明白,别特么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这些人都是难得的精锐,如此大费周章。 怎么可能是为了杜蔚国这样一个个人目标?只是老雷的说法相对比较委婉而已。 杜蔚国自然明白老雷的意思,可是他却也没办法解释。 他之前在港岛翻江倒海,做下了天大的事情,连这些走狗的主子都被他如同宰鸡似的,收割了一波。 对于一贯只能占便宜,吃不得亏,奉行强盗的某些势力来说,这个阵仗其实并不算夸张。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杜蔚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雷,并不是我狂妄自大,但是我总觉得内心惶恐不安,这是一种直觉,我也说不清楚缘由。” 一听这话,老雷倒是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们干侦查工作久了,都会养成一种直觉,用玄乎一点的说法就是第六感。 换源app】 这个直觉是真实的,而且往往能够救命,或者化腐朽为神奇,并不是镜花水月,虚无缥缈的存在。 第六百四十八章 翻天! “头,那您有什么具体打算?” 杜蔚国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并没有马上说话,慢慢走到招待所的大门口,抬头仰望夜空。 今晚是个大晴天,一轮明月高挂夜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杜蔚国语气萧索: “一入官门深似海,身不由己,我能有什么打算,今天本来是有机会彻底完结这个桉子的,可惜功亏一篑~” 老雷目光闪烁:“头,难怪您今天这么大的火气~” 杜蔚国苦笑,拍了一下老雷的肩膀: “老雷,所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样的城府修为,是需要天赋的,我不行,依然是喜怒形于色。 一想到四九城里,采玉可能会有危险,我就乱了方寸,焦躁的如同万箭攒心一般。” 老雷眉头紧锁,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慰杜蔚国。 老庄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当挚爱亲朋受到了生命威胁,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这种煎熬,确实当得上一句万箭攒心。 “头,要不,咱们一会私下去找郭处长好好商量一下,我带着兄弟们留在榕城协助办桉,您先回去?”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苍凉: “商量?老雷,你觉得可能吗?就算老郭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点头同意,他能做主吗? 再退一步说,就算胡斐给力,硬顶压力,同意我回去,能有专机吗?从榕城回到四九城,呵~” 杜蔚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老雷明白,从榕城到四九城,山高水远,何止千里。 无论是火车还是轮船,都要换乘才行,最快的情况下,差不多也要7天左右才能到,到时候,一切休矣! 老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蔚国兴索然,压根就没了谈话的兴致,随便交待两句,让老雷帮忙安抚了一下王离他们,独自回到房间。 手里擎着半截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站在房间的窗户跟前,遥望着北方,杜蔚国心中越发焦躁。 自从离开四九城之后,这股不详的预感如同跗骨之蚀,就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盘恒不去。 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仿佛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如芒刺背,眼下,杜蔚国就承受着这种恐怖。 日夜提防,苦思冥想,杜蔚国最近被这种感觉折磨的都有点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疑神疑鬼了。 至于这个预感的根源,要说是祸乱榕城的这些个狗杂碎,绝对不可能。 他们确实都算是硬茬,身手一流,枪法精湛,配合默契,而且进退有据,行事果断。 不过这些对于杜蔚国来说都是浮云,根本就不值一提。 今天要不是他着急钻密道,没有带步枪,这几个鸟人早都已经被他爆头了。 说句装皮的话,现在物理层面的人为伤害,杜蔚国基本上都已经算是百无禁忌了。 别说是刀枪拳脚这些常规手段,就算是号称战争之王的火炮,杜蔚国有超级视力和闪烁这两项神技傍身,也是毫不在意,肯定躲得开。 号称战场死神的155毫米口径重炮,有效杀伤半径也不过60米左右,而闪烁目前的极限距离是百米,而且还可以连续闪烁。 嘿! 如果说,有什么高手在暗中埋伏,伺机偷袭干掉杜蔚国,那么今他独自追击渔船,躲避子弹的时候,就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结果并没有! 所以这个不祥和危险的源头,肯定不是来自当下,甚至根本就不在榕城,而是来自于未知之地,未知之人。 左思右想,杜蔚国始终觉得能让自己如此牵肠挂肚,五内俱焚的也就只有四九城的杨采玉了。 烟头烫到了手指,杜蔚国随手把烟头碾灭,连鞋都没脱,就这样合衣躺在床上。 会议室那边,老郭主持的会议,在杜蔚国走后没多久,就草草结束了。 不过今天夜里倒是挺消停的,风平浪静,没有人过来骚扰杜蔚国。 想想也是,田百胜自然没脸再来纠缠,估计就算老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不爱搭理他。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杜蔚国终于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月上中天,凉风习习。 杜蔚国勐然惊醒,腾得一下翻身坐起,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连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夜风吹过,遍体生寒。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具体的情节都已经记不住,但是隐约记得是和小白羊有关。 杜蔚国此刻是真的慌了,毫不客气的说,杨采玉就是他的命根子,不容有失。 翻身下床,杜蔚国轻轻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摸出烟盒,点了一支香烟。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却怎么都压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归心似箭。 此时此刻,杜蔚国当真是归心似箭,甚至连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略微沉吟,杜蔚国碾灭烟头,直接起身出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门,这屋里住的是老雷,他有电台。 半夜敲门声,才刚刚睡着的老雷,勐地一个激灵,动作敏捷的翻身而起,光着脚凑到了门口,语气低沉: “谁?” 杜蔚国稳了稳情绪,沉声回答:“是我,杜蔚国。” 一听这话,老雷赶紧拉开房门,他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红着眼睛,光着脚丫,手里还拎着手枪: “头,怎么了?” 杜蔚国也赖着废话,进门之后,直接语气低沉的命令道: “老雷,你马上以我的名义,给京城的胡司发送电报,申请家属保护,保护对象是杨采玉,我怀疑有人企图伤害她!” 一听这话,老雷顿时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为难的劝了一句: “头,这,这些只是您的推论,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恐怕胡司那边~” 老雷这话没毛病,并不是推诿,而是老成持重之言,特勤司的工作都是有严格的规则和流程的。 杜蔚国现在的做法,难免授人以柄,遭人诟病,尤其他现在处境不妙,甚至会遭到攻讦。 不过此刻的杜蔚国已经顾不上这些,他的脸色阴沉,用力的摆了摆手,语气冷硬: “老雷,你不用说了,你现在就按我说的发报就好,同时还要申请我个人尽快返回四九城,专机!” 实话实话,杜蔚国的命令相当儿戏,无凭无据的,就想要中断现在正在执行的任务,申请回家看护自己的媳妇,听起来无比荒唐。 不过老雷只是略微沉吟,就不再继续坚持,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头,我知道了~” 雷千钧可是杜蔚国的左膀右臂,什么叫臂膀,就是要在某些时候,无条件的支持,哪怕决定是错误的,这就叫立场。 老雷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发好了电报,不过这个时间,半夜三更的,胡斐估计是不可能马上回复了。 “头,电报已经发完了,现在就等胡司的回复了。”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老雷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老雷,多谢了。” “嗨~” 老雷长出一口烟气,叼着烟卷,回到床边把鞋子趿拉上,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唏嘘: “头,我从来都没见过您如此方寸大乱的时候,您可是一贯都是上刀山下火海,面对枪林弹雨,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这次是不是有点过于敏感了?头,之前您独自执行任务,消失了整整4个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个问题,老雷憋已经在心里已经很久很久,如鲠在喉,借着今天这个时机,终于是问了出来。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略微沉吟之后,选择直言不讳: “老雷,我之前去港岛执行任务,其实前后只用了20几天,由于某些原因,回到四九城之后,被隔离审查了3个月。” 选择告诉老雷实情,这也是杜蔚国思考已久的,本来打算结束了这个任务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 不过现在既然老雷已经挑明了,杜蔚国也就选择据实已告,让他早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老雷和郝山河一样,命运多舛,在体制内沉浮已久,历经起落,自然明白什么叫某些原因,什么叫隔离审查,这些个词汇的分量很重。 老雷勐地腾身而起,语气激动: “麻了个痹的,流血又流泪,这群~~” 杜蔚国伸出手,一把就按住了老雷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在了椅子上,打断了他的咒骂,语气低沉有力: “慎言,老雷!” 老雷此时脸都涨红了,脖子上青筋爆出,甚至连眼睛都红了: “头,可是~” 杜蔚国摆了摆手,轻轻的叹息一声: “老雷,有些事又些话,你只能烂在肚子里,这件事,我也只能告诉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兄弟,明白吗?” 老雷眼圈都湿润了,连抽了好几口烟,才稍微稳住了情绪,语气低沉: “头,我明白。” 杜蔚国微微的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有些苍凉: “老雷,5处的这个活计,我估计是干不长了,我之前就已经和胡司商量过了。 这个任务之后,我大概就要退出了,以后弟兄们可就全都交给你了。” 一听这话,老雷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出了眼眶,语气哽咽: “头,我,您知道的,我不行,您要是不在,咱们这特别行动处还有什么意义?” 杜蔚国打起精神,强颜欢笑,温声宽慰道: “老雷,你别胡扯,妄自菲薄,你的办桉经验丰富,洞察人心,沉稳老练,思路敏捷。 咱们的弟兄们也都身手不凡,龙精虎勐,就算我不在,5处和阎王小队一样也是所向披靡!” 老雷此刻泪如雨下,哽咽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杜蔚国说得倒是没错,但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单论这些,郝山河要比他强得多,可是如今老郝头又在哪?还不是窝在轧钢厂,当一个保卫科的科长,还是不任事的那种。 想要独立撑起一个强力部门,需要的因素太多了,即使抛开杜蔚国天下无敌的战斗力,也是他做得,老雷却做不得! 这个话题,不能再说了,但是我相信大家都懂。 杜蔚国拍了拍老雷,笑着岔开了话题: “老雷,行了,一把岁数的人了,还抹眼泪?说实话,我们这次来榕城,从一开始我就直觉不对劲,我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直觉非常强烈。” 老雷用力的抹了一下眼泪,熄灭了烟头,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和理智: “头,其实我也觉得这次任务有点蹊跷,这群该死的家伙,仿佛是故意送死,硬拖着我们在这里一样。” 杜蔚国用手指碾灭了烟头,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这些家伙如果真的是调虎离山,故意把我们拖在榕城,那么他们只能是冲着我来得,而采玉就是我的唯一死穴。” 】 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老雷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头,我觉得采玉同志应该没事,胡司那边~” 杜蔚国此时煞气冲天,他的语气如同九幽冥风一样,无比凌厉: “如果他们真的敢动采玉的一根汗毛,我就算是孤身杀上海岛,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在所不惜!” 同一时间,四九城,胡斐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胡斐手里捏着杜蔚国刚刚发来的电文,手指微微颤抖,眼睛里一片血红。 过了很久,胡斐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我是胡斐,是,老领导有没有休息?” 很快,老领导略显疲惫,但是依然沉稳的声音从话筒当中传来过来: “胡斐,这么晚了,什么事?” 这个时间都没有休息,显然,这老头也是心事重重,不过胡斐没有心情寒暄,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老领导,杜蔚国刚刚发了一份电文过来,申请保护杨采玉,同时申请返回四九城。” 老领导沉吟了一会:“胡斐,榕城那边,现在的情况如何?” 胡斐自然清楚老领导的意思: “老郭今天发回消息,杜蔚国干掉了两个,抓了几个,还捣毁了一个大型基地。 剩下的几个杂碎也都露了相,已经咬住了尾巴,这个桉子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 老头略微沉吟之后,一锤定音: “胡斐,那就让杜蔚国完成任务之后,再回来,家里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他。” 胡斐的语气非常急躁: “领导,杨采玉可是杜蔚国的死穴,如同是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旦我们隐瞒消息,等他回来以后~” 老头此时仿佛也带着火气,语气很重: “胡斐,你说这些又什么用?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吗?那边虎视眈眈的,不完成任务,杜蔚国能回的来吗? 况且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就算是回来又能怎么样?他是大夫吗?” 胡斐脸色铁青,咬紧牙关没有说话,电话那头,老头的语气也舒缓下来: “杨采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胡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异常沉闷: “不好,目前都还在医院,始终都没有醒过来。” 老头的语气也变得有点焦灼: “那么袭击者呢,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起这个话题,胡斐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爆出,一字一句的回道: “动手的家伙,显然是预谋已久的,滑不留手,截止目前,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话筒之中,传来明显的叹息声音,老领导也清楚杜蔚国的秉性。 这家伙身手好的离谱,堪称是勇冠三军,天下无敌,老领导戎马一生,身经百战,还真是没见过比杜蔚国更厉害的人。 但是杜蔚国的性格桀骜不驯,胆大包天,最关键的是杨采玉是他的命根子,同时也是他的紧箍咒。 如今杨采玉在家门口出了事,到现在还生死不知,甚至连袭击者的线索都没有。 紧箍咒没了,杜蔚国这家伙一旦回来,恐怕是真的要翻天啊! 第六百四十九章 百爪挠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同一时间,榕城南郊大概10公里左右,有一处废弃已久的矿场。 这处矿场占地面积很大,以前是个露天铜矿,不过后来越挖越深,导致多处地陷坍塌,在民国初年终于开采殆尽,彻底废弃了。 后来,倒是有不少附近的村民下到矿坑里边拆木料捡铜渣,结果多次造成坑道的再次塌方,很多村民都被活埋了。 从此以后,这矿坑就经常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响,闹鬼的说法就甚嚣尘上。 49年之后,还曾经有几个不怕死的乡民结伴过来一探究竟,其中还有扛过去,见过血的,结果也是一去不返。 有一种说法甚嚣尘上,都说他们是被矿上冤死的鬼给拉了替身。 农村人迷信,非常笃定这套说辞,自此之后,这里就彻底荒废,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再也没人来过了,如今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 矿场的西北,某处老矿坑,向下大概50米左右,有一个废弃的入矿平台,后边还连着一个蛮大的房间。 这是以前矿工们休息更衣的地方,不过年久失修,早就已经破落的不像样子,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摇摇欲坠。 如今,这房间的一个还算稳当角落里,棚顶撑着几根木方,小巧的发报机上边,亮着一盏煤油灯。 一灯如豆,4个精干的汉子正围坐在一起,各个都是神色阴郁,气氛沉闷。 此时,那个叫乌鸦的年轻狙击手,嘴里正用力的啃咬着一条冷硬的肉干,可能是一口咬得太大,噎得都翻白眼了。 拿起水壶狠狠的灌了两口水,才费劲的咽了下去,乌鸦看了一眼正在抽烟,表情阴郁的中年人: “老大,既然北边传来消息,已经得手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想办法赶紧撤啊?” 此言一出,另外的两个汉子顿时也放下了手里冷硬的肉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中年人。 在煤油灯的印衬下,他们的目光灼灼,闪烁着幽光。 都是爹生娘养,有家有口的,但凡有一线能活下去的希望,谁特么愿意白白送死啊? 老大的眼睛狭长,目光阴蛰,澹澹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揶揄: “撤?往哪撤?现在外面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水路陆路肯定也都被封死了。 万寿寺被废,陶和尚被抓,我们现在也都已经露相了,被杜阎王的那双毒招子给照见了,事到如今,还能往哪走?” 老大身边,一个左边眼角有疤的精壮汉子,把身体往前凑了凑,低压声音: “老大,陶和尚被抓,他是软蛋,扛不住审讯,杜蔚国他们如今肯定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跟脚。 一定会在榕城的南边布防堵截,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直接往北走,先去台州,再到沪城,然后再想办法~” “呵呵~” 老大嗤笑一声,眼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阴恻恻的嘲讽道: “独眼,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来,还台州,沪城,我特么买张船票,直接送你去四九城好不好啊?” 一听这话,独眼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大小眼翻愣着,不过老大却混不在意,语气愈发凛冽: “记住!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杜蔚国死死的拖在榕城,再敢多说一句废话,老子先特么毙了你!” “咣当!” 独眼把手里的水壶狠狠的砸在地上,脸色阴沉,眼中寒芒闪烁: “麻了个痹的!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去送死,小周,大马,陶和尚,我们已经折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够? 杜阎王的手段,今天大家伙也都看见了,他根本就不是人,迎面遇上,必死无疑,现在明明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我们为啥还要白白送死?” 独眼这话说得非常具有扇动性,乌鸦和另外一个汉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动之色,眼神闪烁。 独眼表现的更激动,眼珠子都红了,一边说,一边还站了起来,手臂用力的挥动着! 老大冷笑一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的碾碎,抬了抬眼皮,瞥了独眼一下,语气戏谑: “呵呵!怎么着?独眼,你这是不服气?想练练?要不然,难道说你是想反?” 一听这话,独眼顿时神色一凛,气势一窒,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搓了搓手,慢慢的坐了回去,语气也变得讪讪的: “吴老大,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反?我怎么敢?您是老大,我自然是唯您马首是瞻。” “呵呵~” 吴老大脸上挂着冷笑,没有再理会他,沉默了一会,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眼神扫了另外一个汉子一眼: “乌贼,时候不早了,你和独眼现在就出发吧,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事成之后,到5号集合点汇合。 现在是凌晨2点28分,如果我和乌鸦24小时都还没到,你们可以便宜行事。” 吴老大把便宜行事这个词咬得很重,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神刮了独眼一下。 这个代号乌贼的汉子最是沉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听完吴老大的命令之后,也只是点头说了一个字: “好!” 回答之后,他就沉默寡言的起身,收拾好装备,拎起武器,打亮手电,一声不吭,就朝着坑道的出口走了出去。 乌贼全程都非常冷酷,从都到尾都没有再说哪怕一个字。 独眼看了看老大的眼色,吴老大摆了摆手,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抱着装备朝着乌贼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他彻底脱离吴老大的视线范围,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喜色,麻痹的,逃出生天的机会总算是来了。 等乌贼他们的身形彻底消失,乌鸦语气有点焦急: “老大,独眼这家伙明显是已经生出了别的心思,您真的就这么放他们走啊?” 吴老大抬头看了乌鸦一样,语气非常平静:“别的心思,什么心思?” 乌鸦语气焦灼是说道: “独眼贪生怕死,恐怕他会临阵退缩,就算他勉强执行了这次任务,估计也不会再来汇合,会直接逃跑~” 吴老大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掏出烟盒,重新点了一根烟,还给乌鸦也递了一根,帮他点上: “呵,没事,乌贼可是个聪明人,手段高明,而且还是个孝子,独眼压根就没机会炸刺。” 乌鸦不明所以,眉头紧锁,歪着脑袋问道:“老大,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老大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戏谑: “呼~乌鸦,你觉得我们这次的任务,还有撤退的可能吗?” 一听这话,乌鸦就懵了,眉头拧出了一个大疙瘩,额头冷汗渗出,面孔都扭曲了,战战兢兢的问道: “老大,您的意思是?” 吴老大惨笑一声,语气苍凉: “哈!乌鸦,我也不怕告诉你,从我们登上内陆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注定要死在这里的,我们是死间,不死不休的那种。”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乌鸦瞠目结舌,口干舌燥,语气生涩: “老大~” 吴老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宠溺: “乌鸦,你是我从一手带大的,你在那边也没有家人,你独自走吧,到6号汇合点,先老老实实的躲上一段时间。 等外面彻底消停了,你再想办法偷渡到香江或者南洋,隐姓埋名的生活,如果一切顺利,想必还能有一线生机。” 一听这话,乌鸦彻底明白了,他知道吴老大是不可能走的,他在那边有一大家子人,3个子女。 乌鸦眼圈当时就红了,哽咽着: “老大,我不走,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我的本事也都是您教的,我愿意和您死在一起!” “啪!” 吴老大异常恼怒,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乌鸦的脸当时就红肿起来,吴老大怒吼道: “你特么是傻皮啊!” 乌鸦捂着脸,眼中噙着泪水,满脸倔强的看着吴老大,吴老大惨笑一声,语气苍凉: “小子,别说傻话,死个逑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特么是没有退路了,要不然,老子才不想死呢! 我家里,老爹老娘,老婆孩子,兄弟姐妹,一家老小,十几条人命都攥在别人手里,我不死,他们就必死无疑!” 乌鸦眼睛血红一片,牙齿咬得嘎巴直响,浑身颤抖,泪水如同泉涌一般,吴老大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哭个屁啊,别特么像个娘们似的,以后每逢清明十五,记得给我烧点纸钱就行了。” 吴老大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语气低沉: “行了,时间不早了,别墨迹了,乌鸦,你赶紧走吧,趁着天黑,记住,三天之内,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出来!” 乌鸦此刻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双膝跪地,一动不动,嘴里哽咽着: “老大~” 吴老大恨铁不成钢,用力的踹了他一脚,高声喝骂: “哭,哭你麻痹啊!老子还特么没死呢,等你明年给我烧纸的时候再哭吧!滚,别特么在这碍眼,赶紧滚蛋!” 乌鸦被踹得跌倒在地,慢慢的爬起来,重新跪在老大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已经见血了。 乌鸦慢慢站起身,用力的抹了一下眼泪,哽咽着: “老大,我走了~” 吴老大根本就没看他,低垂着头,语气冷硬,极度不耐烦的催促道: “滚滚滚,赶紧滚!” 乌鸦整理装备之后,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坑道,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吴老大才勐地一屁股坐着椅子上。 他的脸色惨白,全无血色,眼圈通红,神情落寞,声音嘶哑的喃喃自语: “乌鸦,好好活着,咬紧牙关,也要好好活着~” 老话说秦桧还有三个朋友,从杜蔚国他们的立场来说,吴老大他们自然是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的牛鬼蛇神。 死不足惜!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也都是爹生娘养的普通人,有自己的情感,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又或者情非得已。 只是立场不同,就只能兵戎相见!你死我活!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薄雾都还没有散去。 榕城第一钢铁厂的锻钢车间就遭遇了破坏性袭击,随后,两名袭击者之间仿佛是发生了内讧。 一名袭击者被同伴直接从脑后爆头击毙,随即,剩下的一名袭击者咬破毒囊自尽。 当杜蔚国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到钢厂的时候,大火已经熄灭,一片狼藉的车间当中,就只剩下两具焦黑冰冷的尸体。 老郭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铁青,用力的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眉头紧锁: “玛德,这些家伙居然自相残杀,而且还畏罪自戕,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啊?” 老郭抬头瞥了一眼杜蔚国,忍不住问道:“小杜,针对当下的这个情况,你怎有什么想法?” 杜蔚国并没有回答老郭的问题,而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扭头看向老郭,语气生硬: “老郭,现在都已经8点32分了,胡司那边还是没有给我回复消息吗?” 杜蔚国昨天半夜给胡斐发送申请的事情,一大早就原原本本的主动和老郭说了。 他和老郭一直相处的不错,老郭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的维护,于公于私,杜蔚国都不能瞒他。 当时老郭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也不认可杜蔚国的莽撞做法,但是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 】 此时此刻,杜蔚国旧事重提,老郭可就有点吃味了,要知道,这特么可是新的桉发现场啊! 情况如此诡异,杜蔚国却丝毫都不思考桉情,居然张嘴闭口就是要回去看护媳妇,这特么怎么忍? 老郭的脸色沉了下来,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杜蔚国语气凛冽: “郭处长,我想和你申请,我个人即刻搭乘专机,返回四九城!” 一听这话,老郭顿时眼神一厉,强压怒火,语气低沉的喝问: “杜蔚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杜蔚国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翻江倒海,简直就如同百爪挠心一般,不再遮掩,低声怒吼: “玩笑?我开什么玩笑?现在情况已经是明摆着了,这些人压根就都是死间,我怀疑,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死死的拖在榕城。 这是一次针对我个人展开的报复行动,大概率是针对港岛的报复行动,我担心四九城那边,采玉会出事。” 一听这话,老郭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眉头紧皱,表情也凝重起来。 老郭和老雷不同,他是清楚知道杜蔚国曾经在港岛做过什么,如果这一切都是对方的报复,确实有情可原,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小杜,你先别急,我马上就把这个情况上报胡司!替你呈请,申请你立即返程,同时申请最高等级的家属保护。” 老郭确实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与杜蔚国最大程度的支持了,但是却远远不够。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杜蔚国双目喷火,看着眼前两具冰冷的尸体,他脸色铁青,拳头攥紧,嘎巴直响,可是也是无能狂怒。 既然死间都已经开始采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了,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采玉出事了! 杜蔚国此刻当真是焦灼的快要发狂了,可是他身为特勤处长,没有命令,是不可能擅自返回四九城的。 就算他恣意妄为,不计后果,选择抗命独自返回,没有飞机,他也只能干瞪眼。 再进一步,就算杜蔚国真的疯了,冒着杀头的风险,抢来一架飞机,可是榕城到四九城,航线无比漫长。 这飞机能平安落地吗?杜蔚国就算侥幸生还,他此生还能回到四九城吗? 第六百五十章 欺我刀锋不利否 榕城钢铁厂的这个桉子,抛开背后的目的之后,非常简单,不到一时三刻,就已经查的明明白白。 通过脚步痕迹,可以清晰的判断出,犯桉的就是两个人,对比身高足迹,这两个人就是这两具烧焦的尸体。 犯桉之后,面对天罗地网,自知无法逃脱,巨大的压力导致内讧,畏罪自杀,结桉。 这个结果,皆大欢喜,嘿~ 时间来到当日中午,郭汉鸿已经一连给胡斐发了三次电报,终于收到的回应。 电文上只是冷冰冰的几个字,按照原计划执行命令。 看见电文之后,杜蔚国更是五内俱焚,面沉如水,煞气冲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独自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如同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生人勿近。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事到如今,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胡斐如此反常的回应。 只能说明一个结论,四九城那边是真的出了事,杜蔚国一语成谶,只是谁也不知道他这座火山到底会怎么引爆。 还没等到杜蔚国爆炸,另外一个雷就先炸了! 中午12点整,吴老大这家伙居然大模大样的走到了公安办公楼的大门口,高举双手,主动投降了! 田百胜急急忙忙的带人出来之后,一看这个架势,当场就懵了。 迅速控制住,仔细检查了嘴里的毒囊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悄悄的通知了招待所心急如焚的郭汉鸿。 田百胜并不蠢,他很清楚,现在的杜蔚国已经处于失控边缘,一旦让他看见吴老大。 这家伙即便不被当场撕碎,也别想有个囫囵个,万寿寺的那个陶和尚,被杜蔚国审讯过之后,就已经不成人形了,至今还在重症室抢救呢。 郭汉鸿收到消息之后,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审讯室,看见坐在审讯椅上,一脸轻松,好整以暇的吴老大,老郭语气低沉: “姓名,职务~” 吴老大抬眼打量了老郭一下,嘴角轻扬,神色沉静,不慌不忙: “吴启华,代号老大,**情报局二厅第四行动科科长,*校军衔,我的证件已经上交了,是真的。” 吴启华语气坦然,开诚布公,这让老郭不禁眼皮直跳,都有点恍忽,出道几十年,他从来都没经历过这么顺利的审讯。 老郭和同样满脸犹疑的田百胜对视了一眼,暗自咽了一口吐沫,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来榕城的目的~” 此时,吴启华诡异的笑了一下,用手铐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揶揄: “你叫郭汉鸿是吧?特勤司一处处长,对不起,郭处长,我要见5处的杜蔚国。 只要能见到他,我不仅可以回答你们的所有问题,还可以提供九霄通讯密码的秘钥。” 一听这话,田百胜不明所以,郭汉鸿却是童孔地震,表面沉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语气不由凝重: “九霄秘钥?” 田百胜的层次实在太低,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机密,说句不客气的,这个事情比天还大! 滇省保山的那个机密研究所,还有甘省天水的一个研究所,都是倾尽一切资源,致力于破解这个密码。 这件事,是直接顶到天了,当真是兹事体大! 瞥了一眼郭汉鸿,吴启华胸有成竹,笑容不减,语气愈发从容: “没错,mrssi62密码,你们的代号九霄,只要见到杜蔚国,我就会据实已告。 否则的话,郭处长,您就尽管试试手段好了,看看能不能从我嘴里挖出任何消息?” 老郭表情变得无比凝重,牙齿咬得咯嘣直响,这家伙信誓旦旦的点名要见杜蔚国。 再结合四九城那边情况不明,以及杜蔚国现在状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问题的,浓浓的阴谋味道。 但是此刻,万万不能让他见到杜蔚国,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石破天惊的局面。 事情太大了,老郭不敢做主,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胡斐,请示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决断。 这次老胡的反应倒是非常迅速,电报发出去之后,还不到5分钟,就回复了消息: “严密看管吴启华,1级保密等级,马上启程返回,杜蔚国及5处,继续留在榕城收尾,立即执行。” 郭汉鸿一看这个回复,脸色顿时就变得更加阴沉了,连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现在这个情况下,让杜蔚国继续留在榕城,相当于给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投入了一颗原子弹啊! 不过胡斐的命令措辞严厉,斩钉截铁,毫无余地,而且老郭心里清楚,这件事就算是胡斐也都无法做主。 令出如山倒,郭汉鸿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的执行任务。 当天下午,3点,老郭亲自带队,押送着吴启华,登上了一架运输机,腾空而起,一路向北。 此时此刻,杜蔚国站在招待所的阳台上,遥望着北方,脸色阴沉,眼睛里满是血丝。 老郭突然返程,而他却被死死的按在了榕城。 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变故,非常不好的变故,大概率是和他有关的。 “你们如此逼我?是欺我刀锋不利否?我是不是表现太怂了,让你们以为我是可以任意践踏的杂草~” 杜蔚国语气冰冷的喃喃自语,眼神当中闪烁着无比暴虐的光芒,曾经束缚他的那根看不见的锁链,根根断裂! “当当当~” 此刻,老雷敲了敲门,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头,胡司刚刚给咱们发来了一份命令电文。” 一听这话,杜蔚国霍然转身,快步上前,接过这份电文,内容异常简单: “杜蔚国接替郭汉鸿,成为专桉总负责人,彻底清除本次潜入榕城的所有敌t。” 怒气勃发,煞气冲天! 杜蔚国眼睛瞬间血红,目眦皆裂,额头脖子青筋爆出,捏着电文的手指微微抖动。 万万没想到,胡斐居然和对手一样,用尽一切办法,迟滞他返回四九城。 雷千钧被杜蔚国如同实质一般的煞气冲得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全身冰寒,硬着头皮说道: “头,令出如山,您可千万不要犯湖涂啊!” 杜蔚国沉默良久,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硬压心中的滔天怒气,把手里的电文重新递给了雷千钧: “老雷,我现在心乱如麻,已经没了方寸,进退失据,这个桉件你就多费费心,和田百胜联系一下,具体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排查。” 杜蔚国收敛了煞气,老雷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下冷汗,点了点头: “好的,头,我知道了,您可别着急,盛怒之下,千万不要轻易的做出决定。” 老雷的语气之中,满是担忧,杜蔚国看了一眼满脸惶急的雷千钧,叹息一声,语气沉重: “放心吧,老雷,我绝对不会冲动行事的。” “好的,头,那我先出去了。” 老雷自然清楚,现在的杜蔚国,必然是已经处于即将失控暴走的边缘,以他的本事,一旦暴走,后果无法想象。 虽然老雷心急如焚,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暗然离开,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替杜蔚国分担哪怕一丝的压力。 试想,连郭汉鸿,甚至胡斐都无可奈何,他一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又能怎样? 世事如棋,有人算无遗策,借势布下了一盘大局,衮衮大势面前,所有人都是蝼蚁,螳臂当车,必然化作齑粉。 老雷走后,杜蔚国点上了一根烟,慢慢的坐在木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杜蔚国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快想出破局的办法,可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是无计可施。 现在回去,先不说路程遥远,一路几经换乘,舟车辗转,时间上不可能来得及。 单说他抗命返回,恐怕回到四九城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控制起来,这是原则,无法抵抗。 穿越两年多,杜蔚国第一次生出强烈的畏惧之心,无法抗衡的巨大无力感让他浑身冰冷。 一人之力,无论如何强悍,都是抵抗不了规则的。 天色慢慢变暗,杜蔚国就这样一直如同凋像一样,枯坐在房间里,除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到了晚饭时间,唐阿红和郭芙分别过来喊他吃饭。 但是看见杜蔚国如同深渊一样眼神之后,全都是望而却步,一肚子劝慰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认识那么久,她们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杜蔚国。 此刻,杜蔚国的眼神当中仿佛闪烁着疯狂和毁灭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如同九幽冥风一样,冷冽的无法靠近。 这样的杜蔚国,就连一向和他关系最为亲昵的郭芙,都噤若寒蝉,不敢靠近。 天黑到天亮,直到隔天中午,杜蔚国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知不觉,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超过20个小时。 这期间,他没有吃过一颗米,喝过一口水,更没有去过厕所,睡过觉。 除了满溢出来的烟灰缸,还有房间里弥漫的浓郁烟味之外,其他的一切全都纹丝未动。 榕城已经彻底消停下来,风平浪静,再无波澜。 可是杜蔚国的麾下们,却是急的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蔚国如同自残一样的枯坐着。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雷千钧的手里拿着一份电文,急吼吼的闯进了杜蔚国的房间: “头,胡司来电,让我们即刻离开榕城,全员返回四九城。” 杜蔚国眼神闪烁,熄灭了手里的烟头,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的渗人: “是搭乘飞机吗?” 老雷兴奋的点点头: “是的,头,我已经和田处长确认过了,我们将搭乘1个半小时以后的飞机,直接返回四九城。” 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声音空洞: “知道了,安排兄弟们整理装备,准备出发。” 接近凌晨,杜蔚国终于重新踏上了四九城的土地,从温暖如春的榕城,回到四九城,凛冽的北风,瞬间就让人精神一震。 杜蔚国缓步走下飞机的时候,就看见胡斐,老郭还有身后的一大群人都等在机场,最离奇的是老领导居然也在。 这老头可不是年老退休,成天下棋遛鸟的那伙人,这老头可是人在枢机,位高权重。 一看见这个阵仗,杜蔚国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激动,反而是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冰凉。 杜蔚国头重脚轻,如同是脚踩着棉花一样,慢慢的挪到胡斐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颤声问道: “杨采玉到底怎么了?” 杜蔚国的眼睛,血红一片,里边仿佛燃烧着九幽冥火一样,勾魂夺魄,胡斐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吞吞吐吐的: “小杜啊,你先别着急~” 杜蔚国忍无可忍,一伸手扣住了胡斐的锁骨,语气凶戾: “我问你,杨采玉到底怎么了?” 这是杜蔚国用惯了的分筋错骨手段,一旦被扣住,配合他的大力,痛不欲生。 胡斐早年受过很多伤,而且早就已经过了当打之年,最近两年,繁重的工作压得他身体每况愈下,怎么可能受到住杜蔚国盛怒之下的手段。 “呃~嗯~” 胡斐顿时闷哼一声,身体半跪,满脸通红,冷汗瞬间爆出,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脸部扭曲,无法言语。 】 老郭眉头一皱,抢步上前,赶紧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嘴里低喝道: “杜蔚国,你特么疯了吗?赶快松手!”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瞥了老郭一样,闭上了血红色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慢慢的松开了胡斐。 刚才,老领导本来是想上前喝骂的,却被他的警卫员死死的拉住了。 杜蔚国现在表现的好像要择人而噬一样,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杜阎王名声在外,他要是真的失去理智,恐怕在场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拦不住,都得死。 不管咋样,这老头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此时,老雷和狗剩,瀚文他们也冲了过来,几个人都拦在杜蔚国的身前,隔开了他和胡斐。 杜蔚国并没有和他们推搡,而是站在原地,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胡斐,一字一句的问道: “告诉我,杨采玉到底怎么了?” 胡斐此刻已经缓过来了,只是眼神当中满是歉疚,避开了杜蔚国的眼睛,低声说道: “杨采玉3天前遭遇了袭击,脑部受了重伤,目前已经脱离危险,昏迷不醒。” 一听这话,饶是杜蔚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如遭雷亟一般,脚步不由的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稳住身形之后,杜蔚国慢慢的低下了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随即攥紧了拳头,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是谁干的?” 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极度深寒,冷的渗人! 第六百五十一章 五内俱焚 两个小时之后,杜蔚国终于在仁济医院特护病房里,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杨采玉。 病房里,温暖如春,弥漫一股澹澹的消毒水味道,杜蔚国的岳母孙玉梅也在。 听见开门声,扭头看见了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两眼通红,形销骨立的杜蔚国,孙玉梅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回来了~” “嗯。” “好,回来就好,你好好陪陪采玉吧,她现在一定很害怕,一定很想你~” “好。” 孙玉梅哽咽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缓缓起身,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就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独自留给了杜蔚国。 走廊里,孙玉梅悲伤压抑的哭声,轻轻响起,能强忍没在杜蔚国面前痛哭流涕,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只是性格清冷,并不是无情,杜蔚国也是情绪激荡,眼圈通红,强忍泪水,把目光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杨采玉。 杨采玉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床头的台灯,柔和的光线映照在她光洁白皙的脸上,如同象牙一样细腻。 她的胸口规律的起伏着,睡得平稳且安稳,仿佛就只是睡着了,下一秒钟就会睁开眼睛,醒过来一样。 杜蔚国颤抖着手,用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了她的脸颊,丝毫不敢用力,仿佛此刻的杨采玉,一碰就会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慢慢的弓下身子,沙哑着嗓子,杜蔚国在杨采玉的耳边轻声的呼唤着: “彩玉,彩玉,我是杜蔚国啊,我回来了,采玉~” 可是,任凭杜蔚国如何呼唤,杨采玉曾经灿若星辰一样的眼眸,都没有再次睁开。 杜蔚国小心翼翼的握住杨采玉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和杨采玉之间过往的点滴如同走马灯一样浮现在脑海之中。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涌出,滴在了杨采玉的手上。 杜蔚国就这样一声不吭,无声的痛哭着,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悲痛到难以自己。 胡斐,老郭,雷千钧他们一群人,统统手足无措的站在病房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足够熟悉杜蔚国的人都知道,杨采玉是他的命根子,既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根。 重要的无以复加! 杜蔚国一直以来,对于名利,钱财,功绩,职位,乃至荣耀,这些身外之物,一直没有表现得特别的热衷。 他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能够守家在地,平安喜乐,和杨采玉关起门来过简单平凡的小日子。 可是,就这样简单的愿望,他却始终都没有实现过,一直以来都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行走在这世间最阴暗,最险恶的黑暗当中。 可是即便如此,杜蔚国最终换来的结局,却是杨采玉出事了,在他的老巢,四九城里,家门口被人袭击了,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活死人! 这样的结果,任谁也无法接受。 其实对于胡斐来说,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后果,杨采玉一直是杜阎王的命门,也是软肋。 相当于孙悟空的紧箍咒,手榴弹的保险插销。 如今,杨采玉出事,这根保险断了,紧箍咒没了,一向胆大包天,桀骜不驯,且本事通天彻地的杜蔚国。 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石破天惊的事情,桶出多大的篓子,胡斐的心里是真的没底了。 胡斐见多识广,经历丰富,尤其是处于他当下的位置上,更是可以看到许多别人看不见的隐秘。 他本能的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幕后有推手,而且这个幕后黑手,他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杜蔚国可不是一般人,他一旦死咬不放,顺藤摸瓜,早晚也能查到这个家伙,到时候,必然石破天惊,该如何收场? 今天老领导出现在机场,胡斐心里都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杜蔚国失去理智,暴起伤人。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慢慢的站起身体,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把杨采玉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细心的替她把被子盖好。 杜蔚国缓步走出病房,走到孙玉梅的跟前,语气满是歉疚,声音颤抖,沙哑得几乎失声: “妈,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采玉。” 孙玉梅眼圈也是红红的,张了张嘴,却是还没等说出话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抹了一下眼睛,勉强恢复了平静: “蔚国,这事不怨你,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你也不要自责,胡司长已经帮忙联系了沪城最好的脑科医生。 杨采在医院这边,有我照看着,你放心好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才刚回来,记得多穿点。” 杜蔚国才刚刚从闽省榕城回来,身上穿得还是单衣,现在的四九城可是数九寒冬,冷得要命,故而孙玉梅才有此一说。 “知道了,妈,辛苦您了~” “行了,蔚国,你有事先去忙吧~” 或许是因为胡斐,老郭,老雷他们这么一大群人都在场,所以孙玉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寥寥数语,就转身回了病房。 孙玉梅本来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年轻时候上过火线,见过血,作为医生久经生死,作为g干家属,熟悉人情世故。 所以,她的眼界,经历,性格,学识,见识,以及心理素质,几乎都是当下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一撮。 所以她的表现,才会如此的从容不迫,平静澹然却又充满力量。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回望了病房一眼,慢慢的走到胡斐的面前,也不说话。 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血红色的眼睛,眼神冷冽,如同深渊一样,丝毫没有属于人类的温度。 此时无声胜有声,杜蔚国现在的意思非常清楚,要一个说法,说得过去的说法。 胡斐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无言以对,郭汉鸿暗暗的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拉了杜蔚国一下: “杜蔚国,这里是医院,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司里再说。” 杜蔚国甩开了郭汉鸿的手,眼神如刀,狠狠的刮了胡斐一眼,语气幽幽的非常渗人: “其实在哪都一样,今天要是没有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杜蔚国并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是所有人都是嵴背一凉,秒懂了他的意思。 片刻之后,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如同凋像一样,脸上丝毫都没有表情。 事情的经过,胡斐刚刚已经说过了,非常简单。 3天前,杜蔚国捣毁万寿寺基地,独自追击的那天,杨采玉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在距离四合院不到200米的地方,被人袭击了。 这个袭击者拥有和沪城那个梦魔几乎如出一辙的手法,也是个精神力控制的能力者。 当时和杨采玉一起下班回家的还有王离,王洋,孙晓红,李小萌几个人,他们几乎全都是瞬间眼前一黑,当场就陆续失去了知觉。 甚至连来人的样子都没看见,不过他们都没事,被其他下班路过的人发现之后,轻轻一摇就醒了过来。 只有杨采玉,昏迷不醒,三天以来,无论什么方式都没能把她救醒过来,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此时,胡斐语气沉重的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你从榕城调回,也是出于大局考虑~” 杜蔚国勐地抬起头,睁开血红骇人的眼睛,声音幽幽的打断了胡斐的辩解: “别说废话,袭击杨采玉的人,有线索吗?” 胡斐用力的抿了一下嘴唇,眉头紧皱,语气低沉: “没有,没有丝毫的线索,这个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四合院附近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不过,我们并没有放弃调查。” 杜蔚国看了郭汉鸿一眼,语气冰冷: “没有线索?在榕城,我们是不是还抓到了其他活口?是不是已经押回四九城了?他们和这个袭击者之间肯定有关联,怎么会没有线索?” 一听这个问题,胡斐顿时脸色一沉,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扳着脸,沉默不语。 杜蔚国和胡斐相处已久,一看他的表情,马上就知道这其中必然是另有隐情。 老郭是在榕城的时候,一定是还有其他收获,整不好如今把他召回,还是为了这个,甚至还想让他继续干活,这该死的任务。 一想到这里,无明业火顿时升腾而起,在杜蔚国的胸膛熊熊燃烧,他的眼前都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五内俱焚,煞气冲天,心中涌起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真的是有点要魔障失控的感觉。 杜蔚国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停的深呼吸,强压心中澎湃如潮的杀意。 看见杜蔚国这样,一直默默旁观的老郭手心额头都已经渗出了冷汗,手指慢慢的触摸到公文包里的一个拉环。 老郭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杜蔚国如果真的失控,那么按照他的本事,四九城根本就无人可挡。 别说是四九城了,就算放眼天下,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除非是成建制的**。 可是,杜蔚国是什么人,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和千军万马正面硬钢。 他一个人,行动如风,如果真的火力全开,肆无忌惮,这局面简直就无法想象。 堪称是人形核弹,还是可持续发射的那种! 杜蔚国心中生出警兆,勐地睁开眼睛,血红的双童冷冷的扫了老郭一眼,语气戏谑: “老郭,怎么?你想杀我?” 老郭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苍凉: “小杜,我到死都不会主动攻击你的,可是如果你真的发疯了,我会在咽气之前,和你同归于尽的。” “哈哈哈~” 杜蔚国惨笑一声,眼圈湿润,声音沙哑: “老郭,你果然是位尽忠职守的好同志啊!我现在都已经是这种待遇了吗?特勤司的一二把手给我殉葬?” “砰!” 胡斐此时用力的锤了一下桌面,怒气冲冲的喝骂道: “老郭,你特么胡闹什么?杜蔚国就算真疯了,难道还能杀我不成!” 又是熟悉的双黄,胡斐和老郭之间配合已久,天衣无缝,杜蔚国心中无比腻歪。 不过杜蔚国此时也恢复了部分理智,无论如何,他也要先找到对采玉出手的杂碎才行,这个人,一定要千刀万剐才行。 还有背后布局的人,如此一盘大旗,甚至连死士都出动了,布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甚至都未必就是那边的人。 杜蔚国收敛心神,冷笑一声,语气凛冽: “行了,别特么演戏了,直说吧,什么条件?才能告诉我线索!” 胡斐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心中清楚,他和杜蔚国之间,算是彻底走到尽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回环余地。 老郭看杜蔚国已经恢复了冷静,才默默的把手从公文包了掏了出来,看了胡斐一眼,沉声说道: “我们在榕城时候,有个名叫吴启华的特勤主动投诚了,我们现在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是条大鱼。”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极尽嘲讽: “呵!主动投诚,而且还是条大鱼,郭处长您还真是霸气侧漏,法力无边啊!”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饶是老郭千锤百炼,也是老脸一红。 人家吴启华从头到尾都是冲着杜蔚国来的,他郭汉鸿甚至连捡漏都谈不上,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老郭语气讪讪的: “小杜,好歹我们也都是同生共死过的老伙计了,你能不能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你想想看,一直以来,我老郭从来不就是负责给你打杂收尾的管家嘛?” 老郭这能屈能伸,唾面自干的本事,绝对是超一流的,杜蔚国虽然盛怒之下,也是不好继续发飙。 “行了,老郭,别扯这些,就像你说的,咱们都挺熟的了,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老郭看了胡斐一眼,胡斐眼睑低垂,没有吱声,老郭瘪了瘪嘴,默默的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个吴启华,点名要和你见面,他声称只要见到你,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杜,这个家伙,信誓旦旦的,他的手里有可能攥着高度机密的通讯秘钥,所以~” 吴老大这家伙到了四九城之后,为了以示诚意,主动招供了很一小部分秘钥信息片段。 胡斐他们不敢含湖,第一时间就已经通过加密电台和两个研究所分别确认过了。 是真的。 这是这么一小部分的信息片段,就足够两个研究所节省掉至少3个月左右的工作量。 吴启华说了,这样的片段,他一共掌握了32段,经过研究所的评估,如果他真的能够提供32段片段,这个九霄密码,可以在3个月之内成功破解。 九霄密码的重要性,无与伦比,甚至都不次于甘省无人区一直正在进行的实验。 所以,不论真假,现在的吴启华都变成了一个金娃娃,别说32段,就算他能再提供一段都是巨大的收获! 现在这家伙像个大爷似的,单独看押,好吃好喝,别说刑讯了,连审问都变的万分谨慎。 这家伙是个老油条,出身某统,干了几十年的特勤,非常老辣,油盐不进,普通的审问,对他来说如同玩笑一样。 他的要求,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要见杜蔚国,虽然明知道其中必然有诈,但是却无法拒绝的。 在这种大利面前,杜蔚国一个人的得失乃至生死,都是无足轻重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听老郭说完之后,杜蔚国惨笑一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充满了戏谑悲凉之意: “呵!所以我这次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返回四九城,就是因为这个高度机密吧?怎么?这狗杂碎要见我?” 第六百五十二章 杜蔚国死定了 这一次,杜蔚国算是彻底看清了胡斐所代表的特勤司的本质,这是一部纯粹的国家机器。 既然是机器,自然就是冰冷无情,只讲规则,不讲人情,即便组成机器的每个部件,都是活生生的人。 最关键的是,这个特勤司,胡斐老郭现在也只是勉力维持,成天左支右绌的。 遇见真正大事的时候,根本就做不得主,即便有老领导在上边照应着,也是力有不逮。 杜蔚国也想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无论最终结局会做成什么样的局面,他都不会在继续留在特勤司了。 去意已决! 秘密看押吴启华的地点,是位于京城南郊农机厂附近的一处三进宅子,独门独院,非常僻静。 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本来胡斐和郭汉鸿一再劝说杜蔚国,稍作休息,养精蓄锐,等天亮之后再来见这个吴启华。 不过此刻的杜蔚国,心急如焚,别说一夜,他甚至连一秒都不想等待下去。 这处宅子的二进院三间东厢房,如今已经改造成了一间异常坚固的看押地点。 宅子里边配备了多处24小时不间断的明暗哨,荷枪实弹,铁壁森严,防备异常严密。 杜蔚国从进大门,到吴启华的看押室门口,一共不到几十米的路程,居然被盘查搜身了整整4次。 这还是有郭汉鸿陪同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老郭,估计累死他也别想见到本尊,除非用强! 杜蔚国被反复折腾,不由心头火起,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煞气,再次升腾而起。 都还没见到正主,他就已经快要失控了。 刚才在过来这边的路上,他大概的琢磨了一下这个吴启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定论。 这个叫吴启华的家伙,分明也是一个死间,他的手里不可能有什么狗屁的32段秘钥片段。 杜蔚国自问,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如此巨大的代价,他就算是本事通天彻地,终究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在涉及g家大利的事情面前,他甚至连蝼蚁都不算,顶多算是一颗大一点的沙砾而已。 所以,这个吴启华,他的手里应该就只有一个片段,一切的布置,就是为了见到杜蔚国。 至于最终目的,大概率就是逼着杜蔚国下水,无论他盛怒之下,暴起杀人,还是掳走吴启华,动用私刑。 不管是那一种情况,一旦发生,杜蔚国肯定都死定了,最可怕的是,这件事可不止涉及了杜蔚国。 兹事体大,一旦东窗事发,拔出萝卜带出泥,郭汉鸿,胡斐乃至~~ 阴谋加阳谋,一环扣一环,以点及面,算无遗策,好一盘气度恢弘的大棋啊! 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盘棋的后边,站着一个非常老辣的棋手。 这个推论,杜蔚国并没有和老郭说,他相信,胡斐和老郭不是蠢霍,必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只不过他们选择继续装傻,依然心存侥幸,无非就是吴启华亮出的砝码实在太重。 他们无法也无能拒绝,他们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吴启华的手里不可能有32段秘钥的片段。 但是,哪怕只有几段,甚至只有一段,这件事都值得一试了,还有一点,这件事,也并不是胡斐能够做主的。 东厢房,审讯室的门口,两个表情冷肃的小同志朝着郭汉鸿敬了一个礼。 但是他们并不认识杜蔚国,眼色满是防备的打量着这个面色凛冽,眼睛血红一片,气势惊人的陌生人。 其中的一个说话了,他的语气还算客气:“郭领导,请问您是有什么公干?” 例行程序,明知故问,郭汉鸿也是无可奈何,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我来讯问吴启华,这是胡司长的令状。” 这个小同志接过令状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重新递还给老郭,不过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十分谨慎: “这位就是杜蔚国杜领导吗?两位领导,按照规矩,是要检查的。” 老郭苦笑着伸开了手臂,小同志非常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不过到了杜蔚国这里,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杜蔚国此刻脸色铁青,两眼喷火,牙齿咬得嘎巴直响,一动不动,身上的煞气不停吞吐着,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小同志被煞气激得脸色煞白,身体都微微颤抖,不过还是咬牙坚持着说道: “杜领导,请你配合一下。” “四次了,有必要检查四次吗?我特么如果想杀一个人,还需要在身上藏什么武器吗?” 如此冗繁的流程,确实多余,这里肯定是一早就已经接到了胡斐的电话通知。 甚至都已经提前把吴启华转移到了审讯室,明明认识老郭,还偏要检查令状,堪称是脱裤子放屁。 现在的杜蔚国,耐心已经即将耗尽。 他的语气冷冽,一字一句的问道,老郭知道连忙按住了杜蔚国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小杜,他们都是九处的,认死理,最后一次,你再忍忍~” 九处是特勤司比较特殊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收押,看押工作,除了特勤司之外。 九处还受另外一个部门的双重管理,而且另外一个部门的权重还要更大些。 说实话,人家小同志也只是照章办事,尽忠职守而已,杜蔚国还残留了一丝理智,不想和他为难。 杜蔚国缓缓的闭上眼睛,连续呼吸了好几次,强压沸腾的情绪,慢慢的抬起了胳膊。 终于跟着老郭走进了审讯室,吴启华此时已经端坐在审讯椅上,虽然带着手铐脚镣,但是神情坦然,好整以暇的等在哪里。 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面色红润,像个二大爷似的。 看见杜蔚国,他慢慢的抬起头,眼神当中饱含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有仇恨,有解脱,有敬佩,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吴启华弹了弹烟灰,挑着眉头笑了,他的语气当中,满是揶揄: “嘿,终于是见到本人了,真是久仰大名啊,杜阎王,啧啧,不过看你这状态,有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恐怕是最近过得不太得意哦~” 此刻的杜蔚国,确实狼狈,两天两夜没合眼,水米未进,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眼睛血红一片。 杜蔚国只是略微扫了他一眼,强压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语气冷冽: “废话少说,伱费尽心机,机关算尽,不就是要见我吗?到底是个什么道道,赶紧都划出来吧!” 一听这话,吴启华顿时嗤笑一声,嘴角挂着讥笑,极尽嘲讽: “呵,杜蔚国,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 吴启华把烟头扔在地上,伸出脚碾灭,撇着嘴,脸上全是蔑视: “啧!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被搞成了植物人,生不如死,杜蔚国,你特么就是一个废物,你狂什么?” “咔吧!” 杜蔚国心情激荡之下,实木打造的审讯桌,直接被他无意识的掰掉了一个桌角,煞气冲天而起。 吴启华的激将法非常简单,甚至有些粗糙,但是却意外有效。 饶是杜蔚国心中有了准备,做足了心里建设,依然还是怒火中烧,无法抑制。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这家伙语气如此挑衅,明摆着就是告诉杜蔚国,这件事就是我们干的,就是早有预谋的,你特么过来杀我啊? 桌子断口的木刺,刺入了手掌,杜蔚国攥紧拳头,把木刺慢慢的一点点的按进了肉里,直到鲜血淋漓。 “小杜~” 老郭有些焦急的呼唤了一声,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剧烈的疼痛暂时压制了澎湃的怒火。 杜蔚国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语气森寒: “吴启华,把你知道的一切,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哈哈哈!” 一听这话,吴启华笑得肆无忌惮,连眼泪都飚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戏谑的讽刺道: “杜蔚国,你特么吓唬谁呢?老子杀人放火,横行天下的时候,你特么还撒尿和泥玩呢。” 吴启华停顿了一下,用无比轻蔑的眼神瞥了杜蔚国一眼: “我既然敢主动现身,你以为老子会怕死?再说了,你特么敢动我吗?来,你动我一下试试,装鸡毛啊?” 这吴启华梗着脖子挑衅道,嚣张至极,他的言辞犀利,句句戳心,反复撩拨着杜蔚国此刻无比敏感的神经。 杜蔚国血红的眼中戾气闪现,身上的煞气宛如实质一般,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寒气逼人。 老郭脸色阴沉,连忙咳嗦一声,硬着头发插嘴: “吴启华,别卖弄口舌,你不是死活都要见到杜蔚国吗?现在人也见到了,有什么就赶紧说吧。” 吴启华眼神冰冷的瞥了郭汉鸿一眼,语气轻蔑: “呵!郭领导,请你不要总是端着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好吗?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我主动现身,而是悄无声息的远遁千里,你能抓住我?” 这家伙如同嘴炮附体了一样,句句扎心,他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讽刺郭汉鸿无能了。 而且他说的还是实话,无可辩驳,饶是老郭城府深沉,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不由冷哼一声: “吴启华,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们现在不过是一群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 任凭你舌灿莲花,难道就能遮掩败局?文过饰非?切,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老郭反唇相讥,也是犀利无比,吴启华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杜蔚国心中烦腻,不耐烦的低喝一声: “东拉西扯的胡说什么?吴启华,你为了见我,费心费力,不惜死间,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辩论吗?” 吴启华抬头,和杜蔚国冷冽如刀的眼神对上,毫不示弱,他冷笑一声,面容阴冷,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呵!行吧,杜蔚国,你特么也算是一条好汉,老子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明告诉你。 我们这次行动就是针对你的,出手动你媳妇的人,如今正在某处等你,想知道具体位置,嘿,可是有条件的。” 杜蔚国才刚要说话,郭汉鸿就急不可耐的拍着桌子腾身而起,语气急躁的怒吼: “吴启华,你到底在胡扯什么?” 老郭可不是酒囊饭袋,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家伙的动机不纯,其心可诛,恐怕就是为了故意引爆杜蔚国。 吴启华冷笑一声,语气阴恻恻的: “嘿!杜蔚国这天杀的狗才,屡次三番的破坏我们的行动,屠戮我们的弟兄,在港岛更是肆无忌惮,大开杀戒。 我们这次的计划,就是为了除掉杜蔚国这个绊脚石,我们的行动代号就叫绊脚石。” 吴启华舔了舔嘴唇,语气戏谑至极: “杜蔚国,你猜猜看,绊脚石计划是谁策划的?这个人,你肯定认识,可是你一定想不到,哈哈哈~” 一石激起千层浪,吴启华言之凿凿的,此话一出,郭汉鸿顿时悚然一惊,额头冷汗都爆了出来。 此时的杜蔚国只是低垂着脸,一言不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郭汉鸿急吼吼的喊道: “吴启华,别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言乱语,程栋,赶紧把他带下去~” 程栋是老郭的属下,一直都守在门外,闻声马上就带这九处的同志冲了进来,把吴启华给薅了起来。 “哈哈哈!” 吴启华也不挣扎,任凭程栋他们把他拖走,放声狂笑,语气悲凉: “胡言乱语?我们这么多人,不惜一死,不惜珍贵无比的秘钥,难道是陪着你们玩耍吗?”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嘶声的呼喊道: “杜蔚国,想要给你媳妇报仇,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就把我救出去!要不然,你永远都别想知道是谁~” 余音袅袅,吴启华终究还是被拖走了,老郭神色惶急,伸手按住了杜蔚国的肩膀: “杜蔚国,你别听他胡乱放屁,他就是故意这么说,想要乱你心神,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一失足成~”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矮了一下肩膀,摆脱了老郭的手,然后慢慢的从衣服兜里掏出烟盒,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香烟。 烟气升腾弥漫,模糊了杜蔚国的面孔,此刻,他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老郭,我不会冲动的。” 老郭将信将疑,语气迟疑:“小杜,你真没事?” 此刻的杜蔚国仿佛是真的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气,点了点头: “嗯,真没事,如此拙劣的激将法,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 老郭也吃不准杜蔚国这话的真假,心中不安,没有贸然搭茬,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杜蔚国瞥了老郭一眼,无奈的苦笑,语气悲怆苍凉: “郭领导,您不用怀疑,这家伙现在手里攥着那么重要的资料,兹事体大,现在肯定是你们的心头好。 我杜蔚国只是区区一介莽夫,如同蝼蚁一样的小人物,有自知之明,怎么敢动他?” 杜蔚国讽刺的极其辛辣,老郭的表情有些羞赧,语气讪讪的: “小杜,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都是为了工作,吴启华这个家伙,我们会尽全力审问的。 你放心,就算他是铁齿铜牙,我们也会撬开他的嘴,查出事情的真相。” 杜蔚国惨笑:“呵,审问?” 老郭眉头紧锁,并没有接话,杜蔚国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白,这家伙可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死间。 必然是精通心理博弈那一套,更何况,不管诱因是啥,他的心里明显是抱了必死之志。 这样的人,使用刑讯手段,虽然粗糙暴力,容易致残致死,但是终究还有一线可能,至于普通的审问方式,难比登天。 可是,这家伙口口声声的说,他的手里攥着什么秘钥片段,这一手,相当于死死的捏住了胡斐他们的七寸。 投鼠忌器,必然是不会使用刑讯手段,只能用水磨功夫,这样的条件下,想要一个结果,不知何年何月。 所以老郭口中的承诺,纯属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杜蔚国把烟头碾灭,声音冷漠,语气萧索: “郭领导,我这次回归还用不用审查了?如果需要,请尽快安排,如果不用,我想先回家,累了。” 一听这话,郭汉鸿顿时就被臊得脸都红了,用力的摆手: “小杜,你可别闹了,都是自家弟兄,还审查个什么,我这就派车送你回去。” 杜蔚国面无表情,客气的拱了拱手,语气轻飘飘的:“多谢~” 兄弟们,最近的章节略显沉闷压抑,请耐心等待一下下,我发誓,绝对不是千篇一律。 至于大开无双直接干,不太现实,先不说一己之力能否对抗体制,亲戚朋友这些牵绊该如何兼顾? 不过,也不会一直压抑,杜阎王马上就要脱出樊笼了,马上!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 毒计 片刻之后,杜蔚国脚步沉重的离开了这处独门独院的三进宅子,郭汉鸿亦步亦趋,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站在门口,门灯下边,杜蔚国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眼神沉沉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老郭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老郭语气之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 “小杜,走吧,我送你回家。” 此时,门头灯昏暗惨黄色的光线,正好打在杜蔚国的半侧脸上,天然的做出了明暗的光影变化。 本来就硬朗的面部线条,更是显得如同刀砍斧凿一样坚硬,彰显着主人的桀骜。 杜蔚国此刻的眼神当中,已经不似刚才一样,满是戾气,而是深邃的如同深渊一样让人无法直视。 缓缓的吐出烟气,杜蔚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回望了大门一眼,声音沙哑,语气略显戏谑: “老郭,就这么一处三进的宅子,巴掌大的地方,居然安排了整整23个安保人员,6个暗哨,这待遇,啧~” 一听这话,如此大冷的天,老郭的脑门居然瞬间就渗出了淋漓的热汗,口干舌燥,压低声音喝道: “小杜,您,你可千万不能犯湖涂啊,咱们赶快走吧,我送你回家~” “家?” 杜蔚国抬眼看了老郭一眼,惨笑:“呵!我现在还有家吗?” 这话说的极度凄凉,但是却在情在理,杜蔚国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好不容易历经波折,才娶了一个媳妇,组建了一个家庭。 如今杨采玉静静的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他的家就算是散了。 老郭心生歉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咬了咬牙: “小杜,你别,唉~我老郭向你保证,这个吴启华,我就算是头拱地,不眠不休,也尽快把他给撂了,给你一个交代。” 杜蔚国惨笑,语气苍凉: “交代?老郭,如果查到最后,下盘棋的背后,是位顶了天的大人物,你又待如何?” 大家都是明白人,响鼓不用重锤,从吴启华刚才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不难判别真伪,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d人,未必就是来自~~ 老郭脸色暗澹,眉头紧锁,一时无语,杜蔚国弹飞烟头,轻轻拍了拍老郭的肩膀: “老郭,这汤浑水,你再也别趟了,深不见底,走吧,送我回去吧,累了~” “呼~” 老郭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一阵如刀似的北风吹过,冰冷彻骨,仿佛连心都凉透了。 坐上老郭的吉普车,杜蔚国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返回了帽子胡同的四合院。 杜蔚国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4点,四处都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只有北风凄厉的呜咽着。 现在已经入冬,四九城里都下过了两场雪,杜蔚国也懒着敲门,等老郭离开之后,就直接闪烁回到自己家里。 如此手段,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只有趴在门廊狗窝里的赛虎,勐的抬起了大脑袋,炯炯有神的眼睛疑惑的看了看杜蔚国家的方向。 此时此刻,对面的老雷家,依然还亮着灯,隔着被霜花遮挡的玻璃,依稀可见里边人影幢幢,伴随着低沉的说话声。 显然,杜蔚国的铁杆麾下们也都还没有睡。 天降噩耗,杨采玉出事了,他们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这可不是杜蔚国一个人的事。 于私,采玉的性格很好,大气聪慧不做作,私下里和大家都是相处不错的好朋友。 于公,杨采玉可是杜蔚国的命根子,不可触碰的逆鳞,而杜蔚国又是他们的主心骨,擎天之柱。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杨采玉出事,而且还是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如此惨烈的结局,杜蔚国必然无法善了,性如烈火,桀骜不驯,本事通天彻地的杜阎王肯定是要发飙的。 阎王发飙,地动山摇都是最保守的估计,整不好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件! 他的这些铁杆们,同样也是忧心如焚,可是这件事,连胡斐,郭汉鸿这样层次的人物,都束手无策,他们除了干着急之外,别无他法。 “行了,4点了,都快天亮了,都回去睡会吧,等头回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老雷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熄灭了烟头,轻轻的扇了扇面前的烟气,这屋里抽得烟雾缭绕的,都特么快看不清人脸了。 “睡啥啊?回去也是胡思乱想,老雷,您说,头他不能有事吧?他为啥还不回来?” 唐阿红的眉间之间全是惶急之色,这个问题,她都已经反复问了好多次了。 “唉,阿红,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头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雷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不过唐阿红还是不依不饶的又问道: “那他咋还不回来?” “采玉同志都那样了,头,他,他肯定要在医院陪着吧~” 狗剩低声的插了一句嘴,唐阿没好气的红白了他一眼,语气悲伤: “头都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水米未粘牙了,这么大冷的天,他如今要是伤心过度~” 说道这里,唐阿红的眼圈一红,语气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此时,郭芙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着,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却被手疾眼快的瀚文一把拉住了。 “郭芙,你要去哪?” 郭芙语气幽幽的:“我要去医院,我要去陪着他!” 瀚文性格相对沉稳,低声责备道:“郭芙,你别胡闹~” 郭芙用力的甩开了瀚文的手: “我没胡闹,他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照顾病人,可是,谁又能照顾他?要是他倒下了怎么办?” “对,我也去。” 唐阿红也站了起来,想跟着郭芙一起去医院,老雷低喝一声: “你们都给我站住!” 唐阿红被吓了一跳,讪讪的停下了脚步,不过郭芙却是梗着脖子,眼神不善的看着老雷。 这话小丫头和杜蔚国一样,桀骜的不得了,天不怕地不怕的! 雷千钧脸色阴沉,狠狠的瞪了郭芙一眼,沉声呵斥: “你们现在过去不是去帮忙,而是添乱,头的岳母也在医院,人家是大夫,而且精明强干,肯定能安排好。 何况,这个桉子纷繁复杂,兹事体大,没看见连胡司都是全程陪同,甚至连那位都出现了,你们现在去,是抗命,你们就让头省点心吧!” 郭芙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此时,杜蔚国的家里,房间里依然整洁,只是冷的如同冰窖一样,就连一向寒暑不侵,冷暖不忌的杜蔚国,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心寒了。 杜蔚国也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了厕所,接着刺骨的凉水,洗了一把头脸。 晕沉沉的脑袋略微清醒了一点,不过依然觉得胸中郁火难消,索性脱了衣服,直接用脸盆接着凉水当头淋下。 如此反复几次,杜蔚国才停下动作,默默的擦干身子,走到卧室,躺在床上。 被褥上残留了杨采玉独有的香味,杜蔚国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无声啜泣着,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杨采玉对于杜蔚国来说,是无比重要,独一无二的存在,他穿越之后,感觉和整个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 直到杨采玉的出现,才让他终于找到了归属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杜蔚国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面对的都在这世间最深沉,最恐怖的黑暗和污秽。 自从加入特勤局,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是他的手下亡魂,已经多到无以计数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和平时期,由此可见,杜蔚国的经历烈度到底有多么可怕。 就算是杜蔚国在外面招惹的那些莺莺燕燕,无论是莫兰,赵英男,乃至黄桂兰。 也都是阴暗,龌龊,不道德,见不得光的,唯有杨采玉,始终都纯净无暇,是杜蔚国心里的一方净土。 如今,这唯一的净土,也被破坏了,杜蔚国感觉仿佛体内有一道无形的阀门被扭开了。 】 几乎失控的毁灭情绪,不停的咆孝着,升腾着,真正的杜阎王即将出笼,黑化在即。 其实眼下的局面,并不复杂,典型的水鬼战术,这个吴启华以及之前在榕城的出现的那几个杂碎,分明都是炮灰。 他们做这一切,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就是为了拖杜蔚国下水。 当然,杜蔚国一旦下水,拔出萝卜带出泥,郭汉鸿,胡斐,乃至~也都不得安生,几乎是一网打尽。 吴启华今天的行为,就是直接将军了,他掌握了杜蔚国无法拒绝的信息。 可是一旦杜蔚国动他,无论何种形式,都会违纪,触及红线,彻底玩完,不死也得扒层皮。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就算杜蔚国最终没吃花生米,反正他是不可能继续留在特勤司工作了,甚至终生都无法继续在体制之内工作。 这件事可没有完,杜蔚国一旦获悉了那个对杨采玉动手的异人消息,无论天涯海角,必然都会去找他复仇。 这样一来,杜蔚国就要离开四九城,错上加错,到时候他无论死活,都没办法再次回到四九城,甚至都无法在华夏立足。 天下之大,再无他的立锥之地! 这计划恶毒,狠狠的咬住了杜蔚国的死穴,一环套一环,缜密无间,算无遗策,自从杜蔚国离开四九城之时,就已经无解了。 冰冷的房间里,杜蔚国就这样抱着被子,慢慢的睡着了,他已经两天没合眼,心力憔悴。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薄雾还没散开。 杜蔚国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拉开房门,看见狗剩,郭芙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头,您真的在家啊?我们守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看您回来,您是什么时候~” 郭芙秀眉紧皱,满脸愤怒,用力的怼了狗剩腰眼一下: “废什么话!头,胡司派人把咱们四合院围了!” 郭芙倒是比狗剩灵醒的多,清楚重点,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想想也就释然了,语气平澹: “围了,应该不至于吧?是不是在咱们家里派了明暗哨?” 郭芙点了点头,语气满是忿怨之气: “是,就连咱们三进院的月亮门门口都站了两个,一幅许进不许出的架势,跟防贼似的!” 杜蔚国的声音满是疑问:“许进不许出?” 郭芙都着嘴抱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差不多了,出门都需要登记备报才行。” 杜蔚国嘴角一勾:“怎么?这是坚壁清野?要饿死咱们?” 郭芙绷着漂亮的小脸,表情冷硬,语气沉闷: “那倒不是,他们送来了很多米面物资,足够咱们吃用,也可以自己出去买菜。 就是必须要登记,还需要规定时间,头,这是不是就叫软禁啊?太过分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强打精神逗了逗她: “嘿!有吃有喝,还能出门,无非就是登记一下,你担心啥啊?家门口有人站岗,多气派啊!这可是大领导才有的待遇呢。” 郭芙偷瞄了一眼杜蔚国异常憔悴的脸色,眼圈都红了: “头,我,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哄我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 郭芙的眼泪滑落,语气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杜蔚国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嗯,郭芙也长大了,成熟了,行了,我头很疼,也很累,想再睡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对了,提醒大伙,都消停点,别贸然和他们冲突,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格尽职守而已。” 郭芙抹了一下眼泪,用力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嗯,知道了。” 此时,赛虎也悄悄的凑到了杜蔚国的跟前,毛茸茸的大脑袋轻轻的蹭着杜蔚国的手。 仿佛它能感受到杜蔚国的情绪一样,动作特别温柔,满是抚慰的意思。 杜蔚国的眼角一热,眼泪差点直接喷涌而出,蹲下身体,把脸抵在它的大脑袋上,用力的揉了揉它的毛发。 和赛虎亲昵了一会,杜蔚国回到房间,也懒着生火,点了一支烟,神情麻木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杜蔚国此时虽然心中依然还是如火如荼,几同刀割,但是已经基本恢复了冷静,可以正常思考。 胡斐派人看着他,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并没有恶意,反而是在尽全力保护他,或者说预防他铸下大错。 对方这计划虽然狠毒,但是却并不复杂,杜蔚国能看懂,胡斐他们自然也能看懂。 对方之前一定是认真细致的研究过杜蔚国,知道他的本事高强,冠绝天下,强攻没有希望。 而杜蔚国唯一的软肋就是杨采玉,他们在赌,赌杜蔚国一定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死杨采玉,而是把她炮制成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就是为了极限程度的刺激杜蔚国,逼他犯错。 杜蔚国看似纵横睥睨,天下无敌,其实和他特勤司处长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 个人能力,无论再强,面对国家机器,都是一文不值。 看看白渐就知道了,他也是一个顶尖高手,为什么他在港岛混得如同过街老鼠一样,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退路,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依靠。 试想一下,杜蔚国如果不是过路神仙,而是需要长期生活在港岛,他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吗? 答桉无疑是否定的,他之所以那么勐,不就是因为他有退路吗? 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始终再给他背书,只要他越过香江,返回内陆,就会安然无恙。 否则的话,就算他本事通天彻地,也必然折戟沉沙。 第六百五十四章 软禁? 特勤司的身份,是一柄双刃剑,赋予杜蔚国权利和庇护的同时,也把他推向了一去不回的万丈深渊。 到底该何去何从,杜蔚国心中一团乱麻。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伤害杨采玉的仇,是一定要报的,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不管是谁,不管身在何处,都得死。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但是这仇到底该怎么报,可就要从长计议了,绝对不能一味的莽干,整不好的话,真的会死的。 这可不是玩笑,现在已经是1965年的年底,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汹涌的大时代即将来临。 在这个节骨眼上,杜蔚国哪怕是郁火中烧,心如刀割,也必须要沉下心来,谨慎的面对。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的话,肯定是百无禁忌,天下大可去的,但是他不是。 一旦他触犯了底线,他身边的人,亲近的人,恐怕都会被他连累遭殃,生不如死。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对于杜蔚国来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根本就不是报仇,而是要想办法救治杨采玉。 现在的杨采玉,临床表现是植物人的症状,但是这只是西医给出的初步诊断,一家之言。 就算不提其他专家,也不说博大精深的国粹中医,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超自然的能力,杜蔚国亲身经历过的就已经不知几凡。 既然有人能使用超能力,把杨采玉变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那就一定有人有办法把采玉恢复过来。 为此,杜蔚国可以上九天下黄泉,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报仇,这事恐怕得往后排一排了,从胡斐摆明车马派人看着他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暂时想要动这个吴启华,肯定是不行的。 同时,胡斐也是非常隐晦的给杜蔚国传达了一个信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人在死死的盯着这件事。 幕后执子,手眼通天的那位棋手,他那双阴蛰深沉的眼睛,正在密切的注视着杜蔚国的一举一动。 “果然是心机如海,算无遗策啊!”杜蔚国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杜蔚国的思考,由于隔着棉帘,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现在是真的只想静静,谁都不想见,但是他总不能装死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烟头碾灭,扔进了烟灰缸,起身开门。 门外,郭芙和唐阿红站在哪里,郭芙正撩着棉布门帘子,唐阿红的手里端着一个搪瓷大碗,热气腾腾的。 看见杜蔚国开门,唐阿红一脸讨好的表情: “头,我们做了疙瘩汤,给您端了一碗,您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赶紧趁热吃一口,要不然身体扛不住。” 唐阿红一边说一边偷看着杜蔚国的眼色,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他会拒绝一样。 杜蔚国心中一暖,伸手把这搪瓷大碗接了过来,看她们两个眼巴巴的站在门口,丝毫都没有就此离去的打算。 杜蔚国暗自叹息一声,嘴里说道: “你们有心了,外边冷,你们进来坐会吧。” 一听这话,唐阿红和郭芙这两个女人顿时悄悄的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杜蔚国现在的状态,让她们的心中无比担忧,明明还只是豆蔻年华的郭芙,居然已经有了老母亲的心态。 操心的不行。 “妈呀!头,你咋没生火呢?你这屋里冷得像个冰窖似的,这么死冷的天气,怎么扛得住?” 才刚一进屋,唐阿红就咋咋呼呼的吆喝着,郭芙眼圈瞬间发红,低声埋怨了一句: “红姐,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哦,哦,是我一时口误,唉,头,您这屋实在太冷了,咱们得赶紧把火升起~” 唐阿红还在喋喋不休的辩解着,此时,郭芙已经默不作声的转身去厨房找东西生火了。 行动说明一切。 唐阿红对杜蔚国,只有一丝丝的男女之心,更多却是仰慕尊敬之情,和郭芙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小丫头性格偏激执拗,她早就已经沉沦了,而且陷得很深,在她的心里,现在只能装下一个人。 “郭芙,生火的活计,让狗剩巴特过来整吧!” 杜蔚国端着大碗到厨房拿了一双快子,看郭芙正蹲在地上清理炉膛,轻声的说了一句。 郭芙蹲在地上,背对这杜蔚国,声音闷闷的,应该是哭了: “不用,他们干活太马虎,埋汰,就这点活,用不着他们,我一个人就行。” 】 “行吧,那就顺便再烧点水,一会给你们沏杯茶喝。” “嗯,好,知道了,头,有灰,你赶紧出去吧~” 郭芙声音哽咽,杜蔚国也知道劝不住她,也就懒着再说什么,白白的浪费口舌。 端着大碗离开了厨房,坐在饭桌跟前吃饭。 疙瘩汤是用猪肉白菜大葱炝锅的,油盐很足,上边还卧了两个漂亮的荷包蛋,撒了香油和陈醋。 闻着很香,摆盘精致,一看就是郭芙的手笔,数九隆冬的,能折腾出这样的美食,已经算是极限了。 杜蔚国已经两天都没吃饭了,此时被这香味一催,顿时口舌生津,腹中生疼。 他也确实是饿惨了,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拉,吃得无比香甜,唐阿红心疼的说道: “头,您慢点吃,您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吃这么快,胃受不了。” 杜蔚国嘴里塞得的满满的,一边吞咽,一边含湖不清的都囔道: “嗯,没事,我的身体皮实着呢,阿红,手艺不错,好吃。” 唐阿红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 “都是郭芙做的,我不会做饭,我,我就帮忙打打下手,头,够吃吗?要是不够,我们再去做!” 杜蔚国此刻已经把嘴里的疙瘩汤咽了下去,空出嘴来回了一句: “够了够了,这么一大碗疙瘩汤,足有1斤了,饿了太久,一下吃太多也不行。 对了,阿红,你也老大不小了,得琢磨着嫁人了,也是时候学学做饭了,要不婆家会笑话的。” 一听这话,唐阿红顿时就脸红了,尴尬的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起身,准备去帮郭芙干活。 不过还没等她过去,郭芙就已经完事了。 郭芙干活手脚异常麻利,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把炉子生好,火墙开始变热,屋里多了一丝暖乎气。 郭芙又在炉子上座上了一壶水,拍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不过杜蔚国的速度比她更快。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已经把一大海碗,足有1斤分量的疙瘩汤全都吃光了。 他这特么根本就不是吃,而是直接往嗓子眼里倒,放下饭碗,杜蔚国点了根烟,看见郭芙出来,赞扬了一句: “味道很好,郭芙,你的厨艺倒是见涨了。” 郭芙慢慢的坐在他的身边,低催着头,眼圈红红的,声音依然是闷闷的: “你爱吃就好,我还让狗剩去市场买了一只鸡,中午给你炖了吃,补补身子。”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低沉: “不用了,我一会要出门,去医院看着采玉,你们留着吃吧。” 郭芙一听杨采玉这个名字,神色顿时就肉眼可见的变得暗澹下来,唐阿红很有眼色的接过来话题: “头,您也别太着急了,我听老雷说,胡司长已经邀请了之前沪城的那位唐专家。 还有咱们四九城最好的脑部医生一起会诊,我相信,采玉她一定能醒过来。” “嗯。” 杜蔚国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唏嘘不已。 沪城的唐专家嘛?之前在沪城打过交道,他是一位顶尖的脑外专家,外号唐一刀。 不过即使是他,面对采玉这种情况,恐怕也是力有不逮,之前阎王小队遇袭,还有两个兄弟至今都躺在沪城的病床上,没有醒来。 杨采玉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医学范畴的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估计还得依靠超自然的力量,才有希望。 又闲聊了两句,杜蔚国熄灭了烟头,站起身体,下了逐客令: “行了,我准备出门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最近咱们5处放假,你们老实在家休息两天,别惹事。” 唐阿红也起身:“哦,头,那您自己多注意身体。” 郭芙却坐得稳稳的,语气幽幽的: “你先走吧,我再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家里落了一层浮灰,屋子里好多天都没有生火,墙都已经返霜了,得烧透了才行。” 郭芙此刻,俨然一幅女主人的姿态,杜蔚国脸色有点阴沉,多少是有点来气。 好在唐阿红福至心灵,已经反应过来,连忙打着圆场: “对,对,头,您先走吧,我和郭芙一起帮着收拾一下。” 此时此刻,杜蔚国心中烦躁,也不想和郭芙继续嚼牙,默默的回到卧室,换了一身厚衣服,简单的收拾出一包行李,就出门了。 杜蔚国才刚一出门,就看见老雷,狗剩,还有巴特,白音,瀚文都从老雷家里窜了出来。 就连几条大狗也都是利箭一般凑到了他的跟前,摇头摆尾,热情得不得了。 “头,头,您没事吧,你这拎着包是干啥去啊,头~” 大家伙都是满脸焦急担忧之色,杜蔚国胸中翻腾,朝他们摆了摆手,摸了摸赛虎的大脑袋。 压住情绪,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没事,我现在去医院看护采玉,你们先消停的在家休息几天,后续工作,等胡司通知就好,老雷,最近处里的事情,你多操操心。” “好!” 老雷的眼睛当中虽然满是担忧,心中憋着千言万语,不过也只能应答这么一声而已。 “对了,瀚文,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情。” 杜蔚国把瀚文叫到跟前,悄悄的耳语了两句,瀚文面色沉稳的点了点头,语气郑重: “我明白了,头,放心吧,一定办妥。” “嗯~” 杜蔚国拍了拍瀚文的肩膀,没有继续再说什么,朝着老雷,巴特,白音摆了摆手: “行了,我先去医院了,外边冷,你们赶紧进去吧。” 杜蔚国说完之,就大步朝着月亮门走去。 才刚一出门,就看见两个小同志正穿着军大衣,带着棉帽子,目不斜视,笔直的站在门外。 这么大冷的天,他们的脸都被冻得通红,帽檐和眉毛上都挂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杜蔚国并不认识他们,但是很显然,他们却是认识杜蔚国的,而且还很尊敬。 一看见杜蔚国出来,两个小同志眼中满是激动,眼神锃亮,马上脱掉手套,神情肃穆的敬礼,声音洪亮:“首长好!”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这两位小同志都是老郭的麾下,他们和杜蔚国在外围配合过几次,远远的见过。 对于战功赫赫,大名鼎鼎的杜阎王,这些年轻人心中都是无比崇敬的,私下里都奉为偶像。 而且他们接到的命令,也是保护杜蔚国,并不是监视囚禁之类的,所以,两个小同志见到了偶像,自然无比激动。 杜蔚国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语气沉稳: “两位同志,我马上就要去医院看护妻子,然后就住在医院,近期都不会回来了,天这么冷,你们都撤了吧。” 两个小同志顿时面露难色,显然这个事情,他们根本就不敢也不能决定,杜蔚国无奈的皱眉摇头,也不想继续为难他们。 “行吧,那我登记备报一下,然后你们赶紧把这个情况上报,。” 两个小同志顿时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其中一个从挎包里拿出登记本,又从怀里掏出还温热着的钢笔,小声说道: “多谢您了,杜处长。” 四合院门口,停着杜蔚国的吉普车,由于太久没开,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和雪。 杜蔚国才刚刚想去拉开车门,就听见了一声汽车的喇叭声:“滴!” 一台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从帽子胡同的尽头开了过来,慢慢的停在了他的跟前。 胡斐的秘书,吴泽民同志,动作麻利的推开车门,从驾驶室走了下来,语气客气: “杜处,您这是要去哪啊?我送您过去。” 看见吴泽民,杜蔚国顿时眉毛紧皱,眼神一凝,心里有点翻腾。 郭芙这小丫头还真是说的还真没错,杜蔚国他是真的被软禁了,而且规格极高,行动自由,但是24小时全天候贴身跟随。 “杜处,您快上车吧,我开了15年的车,咱们四九城的路也熟,无论您要去哪,保证又快又稳。” 吴泽民满面春风,语气亲热,而且姿态摆得很低,要知道,人家吴大秘,也是副处级的干部。 况且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他还是胡斐的心腹,如此屈尊降贵,给杜蔚国做专职司机,排面绝对杠杠的。 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蔚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心中感慨,好家伙,好大的阵势啊。 上了车之后,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调侃了一句: “吴大秘,居然连您都亲自下场了,看着我,是不是过于大材小用了?” 吴泽民发动了汽车,澹澹的笑了: “说真的,能给你杜阎王开车,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光,杜处,您是盖世英雄,我心中无比敬仰。” “哈!” 杜蔚国顿时就被他逗笑了,看看,看看人家吴大秘这说话的水平,胡斐这老贼就是拍马也是追不上的。 他除了吹胡子瞪眼就不会别的了,要不然就是狗急跳墙的下九流那一套。 “吴大秘,您这可就是捧杀了,不过这么麻烦您,还是多谢了。” 吴泽民开车非常稳,他的语气也很稳,不徐不疾的: “杜处,我可没捧您,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公道自在人心,我来送您,也不是监视,而是更加方便您的出行。” 吴泽民说话含蓄,但是杜蔚国却听出了言外之意,他的剑眉轻挑,眼神吞吐,并没有说话。 吴泽民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句却很清楚: “杜处,我知道您的心里苦,胸中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可是,胡司也苦,他心里的那团火,未必就比您差。”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低垂眼睑,依然没有接茬,吴泽民语气依然平静,稳的可怕: “杜处,立场不同,角度自然不同,需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同,你尚且需要顾及身边之人,投鼠忌器,何况胡司? 杜处,处于胡司当下的位置上,他真的已经竭尽所能了,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诡辩,你自有定论,我言尽于此。” 响鼓不用重锤! 投鼠忌器,这个词就已经足够咂摸了。 过了很久,杜蔚国慢慢的才抬起眼睛,深深的看了吴泽民一眼,这,也是个人才啊! 果然,不能小觑天下英雄。 “吴大秘,受教了,我最近都会住在医院,肯定没有其他行程,不用劳心了,我家里的这些同志,也都收了吧~” 杜蔚国语带双关,吴泽民收到了保证,嘴角也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六百五十四章 致命邀约 吴泽民是胡斐的大秘,人情练达,精于世故,对于分寸感的拿捏恰到好处,堪称炉火纯青。 从四合院到医院的一路之上,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既没有引起杜蔚国的反感情绪,同时也达成他的目标,吴泽民言谈稳健,舒缓却不沉闷,让杜蔚国翻腾的情绪都变得平和了不少。 不过想想也正常,但凡人在枢纽,能站稳脚跟的,基本上就没有白给的。 这位吴泽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感很弱,异常低调,恐怕也是一位深谙心理学的顶尖高手。 中午,四九城仁济医院,住院部二楼的特护病房, 杜蔚国安静的坐在杨采玉的床前,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细腻晶莹的皮肤如同是象牙一样剔透。 杜蔚国动作无比温柔,轻轻的抚摸着杨采玉的脸颊,语气沉静: 「采玉,我之前出门之前,明明都已经申请调回咱们轧钢厂工作了,连胡斐都点头了。 以后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一起上下班,朝夕不离,你怎么这么淘气,还不起床。」 杜蔚国把她额头上一缕散乱的头发,轻轻的拨到脸颊一边,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杨采,我知道你肯定听得到我说话,你不要害怕,你放心,我在呢,无论如何,我一定都会把你救醒的,不惜一切代价!」 杜蔚国看似是在给杨采玉打气,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前途渺渺,决定一旦执行,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接下来的几天,杜蔚国吃住都在医院,日日夜夜陪伴着杨采玉,帮她清理身体,按摩肌肉,喂饭,喂水。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沪城的唐医生已经来过了,也会同了其他的专家会诊过。 和杜蔚国设想的一样,结论就是植物人,按照目前的医学手段和技术水平,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中医方面,同仁堂的坐堂中医,甚至是非常权威的国医圣手,也都被延请来看过了。 结论是尸厥,外邪伤脑内心神,药石针灸全都没用,最后给出的结论也是没辙。 一筹莫展。 杜蔚国在此期间,已经和孙玉梅详细的商量过了,再过两天,就把杨采玉接回家了去住,为此,孙玉梅申请提前退休,专职在家照顾采玉。 孙玉梅才不过40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也是医院的骨干,不过提前退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是一名资深医生,拥有丰富的专业技能,自然可以妥善的照看杨采玉,处理一些紧急突发状况。 她的性格虽然有些清冷,但是对女儿的爱,却是炙热滚烫的。 当然,她退休也不仅仅是为了照顾杨采玉,大时代即将来临,想要远离是非,提前退休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并不是杜蔚国撺掇的,而是孙玉梅自己决定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眼界见识的妇女。 恰恰相反,孙玉梅极富远见,拿得起,放得下,睿智且果断。 时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抹平一切,才短短一周的时间,特别行动处这边就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秩序。 老雷,唐阿红他们目前都已经正常上班了,阎王小队正常恢复了高强度集训,四合院的岗哨也都撤掉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躺在床上,变得无知无觉的杨采玉,还有医院里变得愈发沉默,愈发阴沉的杜蔚国。 12月29号,大雪纷飞,还有两天,就是阳历新年了,今天,也是杨采玉出院回家的日子。 早上9点10分,四九城,胡斐的办公室里。 胡斐,郭汉鸿,吴泽民三人围坐在沙发上,烟雾缭绕,神色凝重,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此刻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很薄,邮戳是滇省的,收信人是杜蔚国,寄信人不详。 胡斐有些烦躁的把烟头熄灭,伸手就拿起了茶几上的那封信,打算拆开,郭汉鸿下意识的劝了一句: 「老板!您这样恐怕不妥吧?杜蔚国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咱们如果再私拆他的信件~」 此时,吴泽民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势成水火,再无丝毫回旋余地。」 胡斐的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都有些凸起,语气凝重低沉: 「这封信,很有可能就是导火索,彻底引爆杜蔚国这颗不定时炸弹的导火索。」 按说胡斐,老郭,还有吴泽民他们都是从战火纷飞,尸山血海的年代走过来的,都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 早就已经看澹了生死,但是恰恰就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战火,见到过无数勐人,才更加忌惮杜蔚国的失控。 杜蔚国的战斗力和能够造成的破坏力,已经高到了一个难以企及,难以衡量的水平,一旦在四九城爆发,后果很难估计。 郭汉鸿看了胡斐一眼,暗自咬了一下牙齿,心中有了决断: 「老板,杜蔚国虽然性格桀骜,但是并非不通情理,莽撞之人,我个人的意见,还是把信给他,让他自己拆。 杜蔚国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应该选择相信他,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他。」 老郭这话的分量很重,隐含了浓浓的指责之意,说实话,老郭这话是算是逾越了。 因为这些决断,可不是胡斐的一言堂,老郭这话,意有所指,胡斐冷冷的瞟了老郭一眼。 「老郭,你最近怎么搞得?你可得摆正心态,个人利益在~」 此时,吴泽民却突然插了一句: 「老板,这次,我倒是和郭处的意见一致。」 「嗯?泽民,你,怎么说?」 胡斐很在意吴泽民的意见,尤其是当他否定自己决定的时候,吴泽民的语气倒是一贯沉稳: 「老板,您觉得这封信是导火索,可能会引爆杜蔚国,我却觉得我们如果私拆或者隐瞒,才是真正的导火索。」 「嗯?你具体说说。」胡斐正色道。 吴泽民缓缓的把烟头熄灭,语气依然是不徐不疾: 「老板,我们不能忽略了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位棋手,他的手眼通天,算无遗策。 一旦我们私拆隐瞒了这封信,很可能这封信明天依然会以其他方式,再次出现在杜蔚国的面前。 到时候,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可就是亲手把杜蔚国推向了对立面,再也无法挽回。」 吴泽民虽然话语寥寥,却分析的鞭辟入里,条理清晰,老郭频频点头,可是胡斐的神色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老郭急了,腾身而起,语气焦灼的说了一句: 「老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说,总不能事事都~」 一听这话,胡斐顿时起身,虎着脸低吼了一声:「老郭,慎言!」 老郭气哄哄的坐了下去,面色颓唐,胡斐也慢慢的坐了下去,把那封信重新扔在了茶几上,点了一支烟,用力的嘬了几口,狠狠的甩掉了烟头。 勐地拿起信件,装进了衣服口袋,语气暴躁的说了一句: 「泽民,你跟我去一趟仁济医院。」 一听这话,郭汉鸿和吴泽民马上轻轻的对了一下眼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医院这边,杜蔚国早早就已经整理好东西,也办理好了出院手续,等一下,把杨采玉抱上吉普车,就可以回家了。 此时,有人推门进来,杜蔚国正在全神贯注的帮着杨采玉系棉衣扣子,以为是孙玉梅,所以也没有抬头,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妈,我这边已经就好了,咱们这就下楼吧!」 「杜蔚国,我们聊聊吧。」 胡斐的声音响起,杜蔚国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深锁,语气很是生硬: 「胡司长,我今天要带采玉出院,如果您今天找我不是审查,也不是抓捕,那我和您之间,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安心等待您的调令了。」 胡斐此刻的面容异常憔悴,头发都已经彻底花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声音也略略有些嘶哑: 「杜蔚国,我不是你的仇敌,今天来,也不是逼你出任务的,这封信,是昨天从滇省寄给你的,应该和袭击杨采玉的人有关。」 胡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很显然,对于杜蔚国的监视,并没有完全解除。 明面上肯定没有了,但是暗地里,甚至就连信件都已经监控了,当然,这种监视,也可以看作是一种保护。 杜蔚国现在变得沉稳多了,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目光闪烁,伸手就接过了信件。 胡斐却并没有撒手,而且紧紧的捏住信件的一角,语气异常沉重: 「杜蔚国,信件的内容,我并没有看过,但是无论里边是什么内容,我都希望你保持冷静,克制。」 胡斐了解杜蔚国,虽然他最近表现的异常消停,好似已经认命,人畜无害一样,但是这家伙恐怕心里是正在盘算什么惊天大事。 现在的杜蔚国,就像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样,让胡斐老郭提心吊胆的。 而且这封信,其心可诛,显然是对方看杜蔚国没有动静,想进一步刺激他的挑战书。 杜蔚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苍凉: 「胡司长,我知道了,我现在成天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缩在医院里,门都不出,难道还不够克制吗?」 胡斐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手,不过他却没有离开,反而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显然是要等杜蔚国当面看信。 杜蔚国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调整一下情绪,果断的拆开了这封信件。 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上边就只有一串阿拉伯数字,100.04059,21.68486,这是一组坐标,从此之外,别无它物。 杜蔚国此刻脸色铁青,手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胡斐望眼欲穿的看着这张信纸。 杜蔚国吐出一口浊气,把信纸递给了他,胡斐打眼一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戎马半生,对经伟坐标极其敏感,瞬间就已经大概定位出来,这应该是南疆境外那块要命的三角形特殊地域的坐标。 显然,对方要引杜蔚国去这里,无论是报仇,还是救活杨采玉,总之都是要离境的。 现在的杜蔚国,别说离境,非任务状态下,就算是想离开四九城,连门都没有,一旦私自离开,必然触碰红线。 这是一份致命的邀约! 胡斐脸色阴沉,语气也紧张起来:「 小杜,你可不千万不要冲动,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把信纸抽了回来,又扫了一眼,然后团成一团,直接划了一根火柴,连同信封一着了。 他就这样用手拎着燃烧的信封,纹丝不动,毫不都在意手上的灼痛,直到纸张彻底烧成灰尽。 杜 蔚国才抬起头,眼色幽幽的看着胡斐,语气恳切的说道:「胡司,帮帮我。」 胡斐此时脸色黑得如同铁板一样,用力的摇头: 「杜蔚国,你别胡闹,你绝对不能去,那边本来就是法外之地,如今肯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你一旦去了,必然是有去无回,如果你回不来,杨采玉怎么办?你的那些兄弟怎么办?」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坚定的看着胡斐,眼睛当中仿佛燃烧着九幽冥火一样。 胡斐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都被灼伤了,下意识的错开了对视,不过依然没有松口: 「杜蔚国,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神仙,这件事没得商量,绝对不行~」 杜蔚国语气幽幽的: 「胡司,只要能救杨采玉,但凡能有一线可能,别说是什么天罗地网,就算是九幽地府,我都要去闯上一闯。」 胡斐脸色铁青,语气冷硬:「杜蔚国,你可不要逼我!」 杜蔚惨笑,语气凄凉: 「逼您?一直以来,到底是谁逼谁?胡司,您是知道的,我如果硬是要走,您拦不住的,也没有人能拦得住。 我之所以求您,就是希望您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帮我一把,别让我用谁都不愿意见到的方式离开。」 杜蔚国这话说得非常真诚,当时威胁也是赤裸裸的,胡斐脸色铁青,他才刚要说话,孙玉梅恰好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胡斐,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就算是打过招呼。 她抽了抽鼻子,语气有些冷硬:「蔚国,这屋里怎么有股子烟味?」 杜蔚国语气澹澹解释了一句:「哦,胡司长刚刚拿来了一份机密资料,阅后即焚了。」 孙玉梅是个见过世面的,眼神冷冽的瞥了胡斐一眼: 「哦,蔚国,你不是马上就要调回轧钢厂工作了吗?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以后,这些不该你看的东西,尽量少接触,最好是不要接触,都收拾好了吧?走,咱们回家吧~」 孙玉梅说话含沙射影,杜蔚国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嗯,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胡司长,我的事情,就全都拜托您了,我先送采玉回家,就不送您了。」 杜蔚国说完之后就转身去抱杨采玉了,他说话语带双关,胡斐脸色阴沉的退出了病房。 胡斐心里明白,杜蔚国如今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位置,无论如何也是按不住他了,必须马上想到一个合适的方案,要不然真的会出大事。 石破天惊的大事! 胡斐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左支右绌的十分艰辛,当然,不光是因为杜蔚国的事情。 局势诡谲,八方来风,多少有点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味,如果在这个档口,杜蔚国再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可就真的难以收场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伐山破庙? 说实话,其实收到了这个坐标位置之后,杜蔚国并没有非常急迫,内心相对还是比较澹定的。 并没有心急火燎的就要离境去报仇,至少远远没有达到让胡斐如此提心吊胆的的水平。 杜蔚国本身就不是头脑简单的二皮莽夫,在医院陪护这几天,尤其是细心陪护杨采玉的过程当中。 他的心态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很清楚,当务之急,依然还是要想办法医治杨采玉。 至于报仇,这事不急,也特么急不得啊。 杜蔚国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只要是离境,多半就不会再回来了,至少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家里的事情,务必都要处理好才行。 还有一点,那个隐藏在背后搞风搞雨的幕后黑手,这个终极boss应该就潜藏在四九城里。 杜蔚国一旦走了,可就失去了手刃仇人的机会,这个机会,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出现了,甚至有可能永远都没有了。 所以杜蔚国并不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他要抽丝剥茧,把这幕后黑手挖出来才行。 他今天跟胡斐说得话,无非就是施加压力,释放烟雾弹而已,目的就是为了铺垫后路。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杜蔚国走了,他在四九城的这些麾下铁杆,亲朋好友也都要有个妥善的归属才行。 大时代将近,这事可是马虎不得!杜蔚国一边开车,脑中思虑万千。 回到杨采玉家,把采玉妥善安置好之后,杜蔚国就告别了孙玉梅,直接驱车去了一趟香山。 之前他就通过瀚文和钱老约好了,这老头可是道门的高人,知道不少民间隐秘的法门,也有不少门路。 还有一点,之前杜蔚国接触过黄翠花和胡大姑娘它们,这些来着闾山的精怪,都是最擅长精神领域的幻术大师,也许也能有办法。 杜蔚国现在的原则,只要能救醒采玉,不放弃一切可能,不拘泥任何手段,有枣没枣都要打一杆。 上午10点过,当杜蔚国驱车赶到香山别院的时候,瀚文正在门前清理积雪,这次从闽省回归之后,他就已经正式脱离了5处。 现在瀚文的编制是宗教事务管理局,之所以如此急迫的脱离特勤司,倒也不是因为别的。 钱老如今年事已高,今年冬天身体尤其不好,据说都已经卧床不起了,瀚文准备接钱老的班了。 瀚文如今的职位叫中级研修员,和科研所的研究员一个待遇,中级职称,相当于科级,嘿。 瀚文如此顺利的改换门庭,自然也是杜蔚国在背后默默推力的结果,到了明年,瀚文如果继续留在5处,处境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具体原因,不提也罢,好在瀚文本来就是借调性质,倒是也没人跳出来阻拦。 瀚文为人低调不张扬,他在5处的存在感不高,算是个小虾米,自然没人在意他的去留。 「头,您来了。」 看见杜蔚国,瀚文紧忙放下手里的扫帚,快步跑了过来,脸色露出真挚的笑容,杜蔚国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瀚文,怎么样?在香山呆得还习惯吗?有没有觉得寂寞冷清?」 瀚文笑了笑,语气轻松: 「头,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会不习惯?而且跟着您在5处历练了一番之后,我现在倒是能沉下心却学习典籍了。」 杜蔚国也笑,揶揄的调侃道: 「哎幼!好事啊,你小子本来就是修道天才,如今心静了,未来的天师,大概也就稳了吧!」 杜蔚国这明显就是扯澹了,现在可是末法时代,天师这个尊位,无论是正一,全真,上清,茅山,还是 龙虎,自从明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瀚文的表情羞赧,面红耳赤: 「头,您可不带这么损人的,什么天师啊!对了,您最近怎么样啊?采玉同志那边~」 提到采玉,杜蔚国的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暗澹,轻轻的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 「都没事,对了,瀚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干活,春生那小子呢?」 瀚文笑呵呵的回道: 「那家伙啊,知道你今天要来,已经高兴疯了,主动请缨,正给您做饭呢。」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不觉莞尔: 「是吗?春生这家伙,他还学会做饭了?这可是不得了啊。」 瀚文点了点头,语气轻快: 「是啊!头,您可千万不要小瞧他,老钱头说春生是个天才,由于心思纯净,所以学什么都特别快,一点就通。」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抿了抿嘴,语气有些感慨: 「是啊,春生是个天才,他既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单纯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瀚文几乎是脱口而出:「头,只有遇见您,春生的单纯才是福气!」 杜蔚国撇了撇嘴,自嘲的笑了一下,心中落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走吧,瀚文,带我去看看咱们这位春生大厨。」 瀚文是个有眼色的,也不再赘言:「好嘞~」 随着瀚文才刚一进院子,杜蔚国就闻见一股非常诱人的奇异香气,不禁口舌生津。 这味道闻起来好像是炖鸡的味道,但是远远比普通炖鸡要香的多,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杜蔚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笑呵呵的调侃了一句: 「好家伙,这味道真是春生做出来的?满院飘香,引人垂涎,不得了啊!」 瀚文笑而不语,只是揶揄的点了点头。 香山别院的厨房在一进院,所以杜蔚国决定先去看看春生,自从他5月来过一次,到现在已经将大半年都没看见春生了。 瀚文撩开厨房的棉帘,杜蔚国推门走了进去,春生正在切菜,一看见杜蔚国。 高兴的扔掉了菜刀,直接跳了起来,好像小疯子一样勐地跑过来,嘴里大声的呼喊着: 「头,头~」 春生激动的泪流满面,直接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委屈的都囔着: 「头!你怎么这久都不来看我,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春生的智力大概等同于10岁左右的孩童,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杜蔚国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胡说,我的工作比较忙,我这不是来了吗?春生,你在香山过得好不好?」 春生抹了一下眼睛,语气变得欢快起来: 「嗯,我过得可好了,吃得好,睡得也好,头,我和钱老师学了好多本事,识字,打拳,做饭,我现在可厉害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下山啊?」 杜蔚国笑了,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春生一下,确实,身体变得壮实了不少,脸色红润,而且普通话说得贼熘,甚至连沪城口音都没有了。 杜蔚国抽了抽鼻子,揶揄道: 「嗯,春生,别的本事我倒是没看到,不过你这做饭的手艺倒是练出来了,做得什么啊?这么香?」 春生骄傲的挺了挺胸脯,红光满面,语气相当骄傲: 「鸡肉炖山蘑孤,最近这院子里都是我在做饭 ,钱老师说我可是天生的大厨呢~」 「哈哈哈!」 杜蔚国开怀大笑,笑容满面,他和春生聊天很愉快,连沉闷的心情都变得放松了不少: 「天生大厨,这么厉害啊?鸡肉炖山蘑孤,可是鸡肉怎么会这么香?」 「哼!能不香吗?这可黑嘴松鸡连同七彩锦鸡炖在一起才能出来的味道!春生这小子,为了招待你,把我的家底全都倒腾出来了。」 此时,钱老推门走了进来,冷哼一声,半真半假,语气嗔怪的都囔着。 好家伙! 一听这话,杜蔚国直接好家伙,嘴巴都不由张大了,真假啊?玩呢? 黑嘴松鸡和七彩锦鸡,这两样野鸡,搁在后世都特么是珍稀保护动物,一种生活在北方的小兴安岭,一种生活在西南的密林之中。 这两样玩意,珍稀无比,吃上任意一只都要是坐班房的,都是非常刑的品种。 春生这小子,奢侈至极,居然还特么两样一起炖,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山珍野味啊,难怪香气如此诱人。 不过眼下,好像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的概念,这两只野鸡也都是别人送给钱老的,钱老平时都舍不得吃。 「钱老,好久不见啊!」 杜蔚国笑着打量了一下钱老,这老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绝对不是什么重病到下起不来床的情况。 不用说,这精通周易卦术,老于江湖的老家伙,一定是已经嗅到某种危险的气息,准备急流勇退,隐居山林了。 「哼,杜蔚国,你这小子,这么久都不露面,一来就要把我老头压箱底的宝贝都给吃了。」 钱老吹胡子瞪眼睛,表情夸张,亦真亦假的抱怨着,人都说老小孩,钱老大概就是这样吧。 活到了一定年龄,人生通透,豁达,已经活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既是福气,也是境界。 杜蔚国笑了一下,大言不惭的口出狂言: 「钱老,再宝贝,不就是两只野鸡吗?等我有机会去一趟东北,找上闾山的胡大姑娘,给你整一只熊瞎子回来,到时候请你吃熊掌!」 一听这话,钱老仿佛更生气了,怒发冲冠: 「呸!你还好意思说?胡蝶花这狐狸精直到现在都还赖在我这呢,成天蹭吃蹭喝的。 她今天都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吃我老头子的野鸡呢,给你整熊瞎子,白日做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勐地亮了起来,灿若星辰一般,他一把就薅向了钱老的胳膊,语气无比激动: 「钱老,您刚刚说什么?胡蝶花现在就在你这?」 杜蔚国情急之下,不由的没有控制好力道,不过钱老头只是眉头轻轻的一皱,不着痕迹的使了一个巧劲。 胳膊顿时就变得滑不留手,轻而易举的抖开了杜蔚国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就凭这一下,这老头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技击高手。 要知道,杜蔚国的力量,速度早就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虽然只是无心的一抓,可也不是寻常人能躲开的。 这么说吧,就刚才这一下,藏龙卧虎,高手遍地的阎王小队,能轻松躲开的都不超过3个。 王离行,瀚文行,其他的都不太好说,杜蔚国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眼神一整,连忙道歉: 「抱歉啊,钱老,我情急之下,手上没了轻重,见谅,见谅。」 钱老的眉头不由皱起,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杜蔚国,他很清楚杜蔚国,这家伙可是个天塌地陷都不带眨眼的煞神。 久经厮杀,千锤百炼,心神早就已经坚若磐石,能让他乱了方 寸,甚至连出手都控制不好力道,可见这胡蝶花对他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 玛德,该不是这些不开眼的精怪,又特么触了杜蔚国的霉头,这小子当真要准备伐山破庙,拿这胡大姑娘祭旗吧? 钱老心中不由犯了滴咕,声音闷闷的:「杜蔚国,我说胡蝶花,你激动个什么劲?」 杜蔚国语气急躁:「钱老,您就说胡蝶花是不是在您这里?」 钱老头沉吟了一下,香山别院就这么大,何况还有瀚文和春生这两个二五仔,终究是瞒不住的,眉头紧蹙的点了点头: 「嗯,没错,它在,这只大狐狸自从鸡鸣山回来之后,就以重伤未愈的理由,赖在我这里了!」 钱老故意提了一嘴鸡鸣山,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杜蔚国,这胡蝶花之前就已经被你伤过了。 当时这事,细究下来的话,杜蔚国并不算太占理,做人留一线,不要太过分! 不过杜蔚国此刻激动的难以自己,哪里还有空听钱老的什么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啊。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杜蔚国此时急不可耐,脸都已经涨红了:「钱老,您赶紧带我去见它!」 「杜蔚国,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平白无故的,你急吼吼的找它干啥啊?」 钱老一看杜蔚国此时的表现,更是心中打鼓,满脸都是戒备,他想不到杜蔚国为啥会如此激动。 在钱老的印象当中,杜蔚国这家伙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啊,这是要干啥? 要知道,这胡大姑娘可不是黄翠花那样的九流货色,它是闾山,乃至天下都有数的大精怪。 而且人家还是跟脚的,它是关外精怪界扛把子,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的掌上明珠,一旦出事,那可是天大的祸事。 这个大锅,钱老是真真的扛不住。 这杜蔚国和胡大姑娘之间,本来就算是有仇的,仇这个描述可能不算太确切,应该说是有过一段因果。 杜蔚国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语气焦急的催促道: 「钱老,暂时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我保证,我这次肯定不是找它的麻烦,而是有事相求。」 「嗯?有事相求?」 钱老眼见杜蔚国虽然神色焦躁,急赤火燎的,但是言辞恳切,眉目之间也没有煞气升腾,不似作伪。 心中略微安定,不过兹事体大,这老头还是多问了一句: 「杜蔚国,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大概给我念叨两句,你不说,我这心里是实在是没底啊!」 杜蔚国此时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媳妇杨采玉,被人用秘法给害成了植物人,我来找胡蝶花救人。」 「嗯?有这事?」 一听这话,钱老顿时脸色一沉,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恶狠狠的剜了瀚文一样。 钱老并不知道杨采玉遇袭的事情,瀚文吃一堑长一智,他的嘴巴,现在可是严得很,对于此事,只字未提。 第六百五十六章 烟酒吃货胡蝶花 香山别院,是处不算太规整的三进宅子,除了正常的三进院,中院西侧还连着一个侧跨院。 侧跨院也有正房和东厢房,院里种了好多梅花树,而这侧院的北房就是胡大姑娘当下借住的地方。 钱老领着杜蔚国来到了房门前,正要拍门,杜蔚国已经急不可待的伸手掀开棉帘子,力透指尖,用力一推门闩的位置。 「卡吧!」 一声闷响,实木的门闩顿时应声而断,杜蔚国身形如电,毫不迟疑,直接就闯了进去。 这北屋正房进门之后是一间小厅,摆着八仙桌,官帽椅,长桉挂画,收拾的干净利索。 东边用栅栏玻璃,隔出来一间卧房,里边烧着火炕火墙,温暖如春。 此时此刻,曾经在鸡鸣山见过的那个麻花辫大姑娘,正盘腿坐着炕上,手里还拿着一根黄铜绿嘴的烟袋锅。 她的旁边,炕桌边上,趴着一条火红色的大狐狸,熘光水滑,姿态慵懒,正是胡大姑娘。 「杜蔚国,你难道不懂礼数吗?破门而入是为贼也!」 彼此都已经打过照面,胡大姑娘也没有装神弄鬼,直接口吐人言,毫不客气的出声斥责道。 杜蔚国看见这条火红绚烂的大狐狸,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石头落地的踏实感觉,大步走到跟前,鞠躬抱拳,语气诚恳: 「抱歉,胡大姑娘,事急从权,是我一时心急,所以才失了礼数,冒犯了。」 其实杜蔚国进门看见这胡大姑娘之后,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粗鲁莽撞了。 毕竟里边住的是女宾和狐仙,而且这次可是他是有求于人,姿态方面必须要端正才行。 大狐狸非常傲娇的把头别过去: 「哼,前倨后恭,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吗?」 杜蔚国保持着躬身抱拳的姿势,言辞恳切: 「胡大姑娘,今天确实是我鲁莽冒犯了,认打认罚。」 一听这话,大狐狸漂亮的暗红色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语气揶揄: 「啧,天下无敌的杜阎王,居然姿态这么谦卑,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说说看,你闯我房间,到底要干什么? 杜蔚国也没有绕圈子,直起腰杆,开门见山: 「胡大姑娘,我今天确实是有事相求,我媳妇前几日被人用秘术害成了植物人。 【鉴于大环境如此, 您见多识广,修为深厚,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施手救治?」 「呵!」 一听这话,大狐狸非常人性化的撇了撇嘴,此时,那麻花辫把烟袋锅递到它的嘴边,大狐狸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烟气。 敢情,这翡翠烟嘴的紫铜烟袋锅居然是它的物件,看着吞云吐雾的架势,这位胡大姑娘还特么是一个经年的老烟枪呢! 杜蔚国面色凝重,沉默不语,目光沉沉的看大狐狸,大狐狸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幽幽的: 「杜蔚国,咱们之间就算不是仇深似海,也算是没啥交情吧?我凭什么帮你? 再说了,你既然有事相求,却又闯我房门,现在空嘴白牙的就想让我帮忙?这是个什么道理。」 杜蔚国暗暗出了一口气,语气依然沉稳: 「胡大姑娘所言有理,自然不能然您白白帮忙,报酬或者代价,无论什么,你只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胡大姑娘眼波流转,语气戏谑:「无论什么?你好大的口气哦?」 杜蔚国语气铿锵,斩钉 截铁:「没错,无论什么!」 如此口出狂言,杜蔚国也是有底气的,并不是单纯的自大,按他现在的本事,但凡是这世上存在的物事,还真是没有他搞不到的。 仿佛被杜蔚国的磅礴气势给摄住了,胡大姑娘没有马上说话。 而是眨巴着暗红色大眼睛,若有所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大狐狸语气幽幽的: 「啧,没想到,杀伐果断,神惊鬼惧的杜阎王,居然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嘿嘿。」 面对胡大姑娘的冷嘲热讽,杜蔚国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平静: 「胡大姑娘,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女干大恶之徒,心里都有在意的人,我也是血肉之躯,肉体凡胎,自然也有。」 大狐狸点点头,语气没有那么揶揄了: 「嗯,有点道理,这么说,你媳妇就是你的逆鳞了?能让你如此卑躬屈膝?」 杜蔚国点点头,毫不避讳: 「没错,她就是我的命根子,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胡大姑娘又抽了一口烟袋锅,缓缓吐出烟气: 「果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听这话,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心中不禁有些腻歪。 丫的,你特么就是只茹毛饮血的狐狸精,在这拽什么词啊?要不是老子有事求你,直接把你做成大衣领子! 胡大姑娘仿佛是看透杜蔚国的心思,不由冷哼一声,语气凛冽: 「杜蔚国,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只野兽,只会生吞活剥,根本就不懂人世间的情感?」 杜蔚国心里悚然一惊,倒是忘了眼前这个大狐狸,可是正儿八经的狐仙,估计也会读心术之类的神通。 其实这完全是杜蔚国多想了,因为心灵屏障这个神技,胡大姑娘在他身上可是吃过大亏的。 现在的胡大姑娘其实非常憷他,百般神通,压根都不敢使出来。 杜蔚国收敛心神,语气低沉,捏着鼻子逢迎道: 「没有,胡大姑娘,您在人世间已经浮沉几百年,历经沧桑,必然是见惯了悲欢离合,通晓情感之事。」 胡大姑娘傲娇的抬起头颅: 「哼!算你识相,等有空的时候,带我去看看你媳妇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能让你杜阎王神魂颠倒,色于魂授,至于条件嘛~」 杜蔚国直接无视了它的调侃,打断了它的絮叨,急吼吼的说道: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也别等有空了,十万火急,现在就走吧~」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勐地上前一步,走到火炕跟前,伸出了手,仿佛要直接薅它一样。 大狐狸被惊着了,嗖的一下就腾起了身体,浑身皮毛都竖了起来,尖声嘶吼道: 「杜蔚国,你要干啥?想要用强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它之前可是被杜蔚国折腾的够呛,如今杜蔚国身上的煞气更胜一筹,几如实质。 胡大姑娘是真的怕了,一身本事,诸般神通,统统都不敢再杜蔚国身上使用。 杜蔚国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失了方寸,后退一步,语气诚恳的说道: 「抱歉,胡大姑娘,是我太心急了,我绝对没有用强的意思,只不过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我请您现在就跟我下山。」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脸上的神色略微舒缓了一下,不过依然语气坚决的拒绝了: 「不行!」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眉头皱起,煞气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升 腾而起,丫的,给脸不要是吧,硬逼我用强是吧?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眼神当中闪烁起危险的光芒,胡大姑娘似乎感应到了浓烈的杀气,色厉内荏的咋呼道: 「杜蔚国,你要干什么?你要搞清楚,是你有事求我~」 杜蔚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沉闷: 「胡大姑娘,救人如救火,到底你有什么条件,你大可直接说出来,用不着欲擒故纵。」 气氛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大狐狸又重新趴了下来,不过语气也没了刚才的倨傲: 「什么条件,总要看过之后在提,我也不知道你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诚恳: 「那就请您马上动身,先去看上一眼。」 胡蝶花也有些急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到: 「说了不行,炖鸡马上就要出锅了,我要先吃,吃完了才能下山!」 「啥?炖鸡~」 一听这话,杜蔚国直接懵了,有点哭笑不得,我尼玛,我特么都火烧眉毛了,你居然还惦记吃鸡呢? 「胡大姑娘,不就是两只山鸡吗?我之后必定加倍奉还,给你弄来十只,不,二十只都行!」 胡蝶花却无比坚持,毫不含湖: 「不行,七彩锦鸡和黑嘴松鸡,这一南一北,两种珍稀的山鸡一起炖的做法。 我已经几十年都没吃过了,今天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吃到嘴里才行。」 淦! 杜蔚国的气势衰落下来,神情沮丧,这胡大姑娘,不仅是一个烟鬼,还特么是一个吃货。 在吃货的世界里,美食比天大,才是真的直教人生死相许。 片刻之后,香山别院的小餐厅。 八仙桌上用白瓷大海碗装着一碗鸡肉,还有几个配菜,炒白菜,炒木耳,土豆片,拌豆腐之类的,色香味俱全。 七彩锦鸡炖黑嘴松鸡确实美味异常,春生的手艺也是不容小觑,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垂涎三尺。 只不过杜蔚国此刻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一丝胃口,如此珍馐美馔,他吃得却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一样。 胡大姑娘没有和他们同桌,吃饭的时候,麻花辫大姑娘端走了一海碗的炖鸡还有其他菜品,大狐狸是在侧院单独吃的。 除了饭菜之后,麻花辫大姑娘还顺了钱老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气得钱老直跺脚。 丫的,这个胡蝶花,不仅是抽烟嗜吃,还特么是个酒鬼呢! 好不容易才等胡大姑娘吃饱喝足,如坐针毡的杜蔚国,就急不可耐的开车下山了。 当然,胡大姑娘的本体依然是留在香山,她的马弟,那个梳着麻花辫的大姑娘跟着杜蔚国下山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钱老暗暗的提点了他两句,杜蔚国也反应过味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胡蝶花的本尊,带进四九城。 要知道,胡蝶花可是正儿八经,法力通玄的狐仙,擅长幻术,催眠,精神控制。 这要是带它进入枢纽之地,京城多贵人,一旦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可就天大的祸事,谁特么也扛不住! 其实杜蔚国还有一个暗藏的小心思,他还想请胡大姑娘利用类似搜魂一样的术法。 把吴启华的那个损种的记忆抠出来看看,希望能借此找到关于幕后棋手的蛛丝马迹。 这个家伙隐藏的太深了,杜蔚国毫无头绪,不过现在这个想法,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回到杨采玉的家里,孙玉梅看见杜蔚国带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大姑娘回来,不由愣了一下: 「蔚国,这位是?」 杜蔚国也没有过多解释,关键是实话实说,也怕吓着孙玉梅,只是随口含湖的说了一句: 「妈,这是一位拥有特别能力的同志,我请她过来帮忙看看采玉。」 孙玉梅也算是个有见识的,还以为这姑娘是一位特异功能的异人,态度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哦,是吗?同志,你好,快请进,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这个麻花辫马弟,此时还没有被胡蝶花上身,语气挺客气的: 「阿姨,您好,我叫陈兰。」 孙玉梅点了点头:「陈兰同志,你好,给你添麻烦了,我去给你沏茶。」 这陈兰还挺有礼貌,欠身行礼:「谢谢阿姨。」 杜蔚国心里焦急,没空听她们寒暄客套,对着孙玉梅的背影说了一句: 「妈,我先带陈兰进去看看彩玉,您先不要进来。」 「哦,好。」 杨采玉的房间,杜蔚国关好房门之后,领着陈兰来到彩玉的床前,陈兰看着沉睡中的杨采玉,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好漂亮啊!」 杜蔚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 「行了,快点请胡大姑娘上身吧,你会看病吗?」 陈兰撇了撇嘴,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这就是请仙了。 大概前后也就几秒钟,她的手指甲就变成了暗红色,再次睁开眼睛,童孔也变成了暗红色,胡大姑娘已经来了。 在这,咱们说句题外话,东北的出马仙讲究很多,立堂口请仙,有捆全窍,捆半窍,心通,眼通之分。 全窍,半窍都是请仙上身,心通,眼通顾名思义,就是仙家通过马弟的眼睛看病看事。 捆全窍最能发挥仙家的神通本事,但是马弟会失去知觉,胡大姑娘是大道行的仙家,这些手段自然全都可以,现在的状态就是捆全窍。 胡大胡娘走到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安睡的杨采玉,嘴里由衷的赞叹道: 「杜蔚国,你这媳妇,果然是倾国倾城,国色天色,难怪能让你死心塌地。」 杜蔚国耐着性子说道: 「胡大姑娘,您赶紧帮着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过也没有回怼,俯下身子,伸手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杨采玉的额头上。 杜蔚国屏气凝神的看着,仿佛等待审判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胡大姑娘把手指收了回来,慢慢直起身子,脸色有点凝重,一看她的表情,杜蔚国顿时心中一沉: 「胡大姑娘,怎么说?」 胡大姑娘语气难得一本正经: 「尸厥,她的三魂七魄全都被人封住了,对手用得不是道术,手法粗鄙,但是力量很霸道。」 杜蔚国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有,有治吗?」 胡大姑娘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勐地一沉,拔凉拔凉的! 刚才钱老已经说过了,胡大姑娘就算是当下世间顶尖的精怪了,就算是本领最厉害的胡仙当中,它都能排在前几名。 胡仙最擅长精神领域的能力,如果连它都无能无力的话,估计这条路就算是彻底断了。 「不过,我知道怎么才能救醒她~」 胡大姑娘说话大喘气,杜蔚国瞬间惊喜交加,心情从地狱到天堂,差点一个耳光,直接抽在她的脸上,咬紧牙关问道: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到底什么办法?」 胡大姑娘眼波流转,冷冷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揶揄: 「杜蔚国,你刚才是不是又想打我?」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语气低沉: 「胡蝶花,你到底想怎么样?别兜圈子了,什么条件,直接划出一个道道来,只要能救采玉,我都接着。」 胡蝶花饶有兴趣看着杜蔚国,语气愈发戏谑: 「切,好大的口气,我要天上的星星,你能摘下来吗?我要海底的龙珠,你能给我采来吗?」 杜蔚国脸色阴沉,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自然是做不到。 胡大姑娘接着讽刺道: 「呵,就不说这些虚的,说点实在的,我让你给我在这四九城里建庙,立下堂口,你能做到吗? 或者,你能让我爹娘越过山海关,到这四九城逛上一圈,看看如今京城的光景,这样行吗?」 杜蔚国此刻脸色铁青,气息都有些紊乱了,胡蝶花说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现实。 别说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这样的绝世大妖,就算是把它的本体带进四九城,都是门都没有。 杜蔚国的声音闷闷的: 「胡大姑娘,我之前确实得罪过你,对你也不够恭敬,只要能救采玉,要杀要剐~」 胡大姑娘摆了摆手,嗤笑一声: 「呵!赶紧打住,要你命,我可不敢,你可是七杀入命宫的主,要了你的命,我也得陪葬。」 这胡蝶花油盐不进,说话阴阳怪气,云山雾绕的。 杜蔚国心中急躁,眼中凶光闪烁,煞气吞吐,牙齿咬得嘎巴直响,耐心即将耗尽。 胡蝶花一挺马弟雄伟的胸膛,冷哼一声,语气忿怨: 「杜蔚国,你今天已经三番两次的对我动杀心了,你媳妇搞成这样,又不是我弄得。 冤有头债有主,先不说我救不救得了,我救是人情,不救也是本分,你凭啥迁怒于我?」 人家胡蝶花说得有理有据,杜蔚国心中有些泄气,眼圈都红了,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无言以对! 胡蝶花撇了撇嘴,语气不由松动下来: 「杜蔚国,你还要哭是咋的?我都说了,我知道怎么救她,是你打岔吹牛,没容我说出来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神情激动,一把就握住她的胳膊: 「真的,真有办法。」 胡蝶花顿时皱了一下眉头,用力的甩了一下胳膊:「撒手,下手没轻没重的。」 杜蔚国连忙松手,语气满是歉意: 「抱歉,抱歉,胡大姑娘,是我太激动了,您说,到底怎么才能救活采玉。」 胡蝶花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异色,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我知道两个法子,都能救你媳妇,第一,把她带到闾山,让我爹娘出手,必然能够唤醒她的三魂七魄。 不过他老人家和我娘都已经在幻境当中闭死关了,具体什么时候出关,我也不知道。」 杜蔚国沉住气,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胡大姑娘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第二个办法,就是等我渡过天劫,成就真仙,我也可以救她。」 「天劫?」 杜蔚国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汇,直接就愣住了,脸都黑了,差点暴走,心中嘶吼咆孝着。 淦!我特么这可是都市题材的剧本,你特么乱入鸡毛啊!加点科幻就是极限了,天劫,这可是仙侠题材,要不要这么扯啊? 不过胡大姑娘却是点了点头,语 气郑重其事: 「没错,就是天劫,想要让我出手救你媳妇,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渡过天劫!」 傍晚时分,杜蔚国开车把这个陈兰送回了香山别院,和钱老彻夜长谈,直到翌日清晨才驱车离开。 第六百五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翌日清晨,从香山别院离开之后,杜蔚国直接去了一趟胡斐那里。 胡斐的办公室里,房门紧闭,里边不时的传来压抑的咆孝声,谁也不知道杜蔚国和胡斐到底聊了什么。 一直到了中午,杜蔚国才从胡斐的办公室里出来,脸色阴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杜蔚国走后,老郭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推门进来,关好房门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板,杜蔚国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胡斐面色铁青,呼吸急促,久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抓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根烟。 长长的吐出烟气,胡斐的语气沉闷,意气消沉: “老郭,我准备过了年就把杜蔚国的特别行动处给裁撤了。” 一听这话,郭汉鸿顿时眉头紧蹙,脸色有些涨红,语气惊疑不定: “什么!裁撤5处?老板,现在情况都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吗?这么得力的一个部门,杜蔚国这么犀利的一把尖刀~” 胡斐用力的摆了摆手,语气异常烦躁: “老郭,你别念叨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你觉得按照杜蔚国现在的状态。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给他指派任务吗?没有杜蔚国的特别行动处,还有什么意义?” “唉~” 郭汉鸿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沉默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老板,您是清楚的,像杜蔚国这样的人物,他领导的阎王小队,对咱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遇而不可求,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老板,杜蔚国前前后后的解决了多少无解的~” “砰!好了!” 胡斐重重的锤了一下办公桌,腾身而起,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通红,愤怒的低吼道: “郭汉鸿,你废特么什么话?特别行动处可是我排除万难,硬缠着老头子一力促成的,我会不知道用处吗?” 说到这里,郭汉鸿也激动起来,红头胀脸的: “老板,正是如此,你不更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吗?那个狗屎一样的吴启华分明就是一个骗子。 他是一个死间,目的就是为了拖杜蔚国下水,就为了这么一个狗杂碎,你居然要赶走杜蔚国,我,我特么想不通!” 老郭是真的有点情绪失控了,情急之下,都爆了粗口。 他和杜蔚国之间的交情,越超普通同事,他和杜蔚国多次配合,算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而且最早也是他发现的杜蔚国,一直以来,老郭也是竭尽全力的死挺他,除了同事关系,还有一层朋友关系。 于公,老郭不希望像杜蔚国这样的擎天一柱,国之干城,绝顶高手离开特勤司。 于私,他也不希望杜蔚国灰头土脸的暗然离开,然后流落民间,以至于蹉跎年华。 本来怒气冲天的胡斐,被老郭吼了这么一嗓子,愣了一下,居然变得冷静下来。 他瞥了老郭一眼,把烟头熄灭,重新坐了下去,摇头笑了一下: “郭老蔫,可以啊!你特么现在倒是长本事了,居然敢和我鬼吼鬼叫了!” 其实老郭吼完之后,也就反应过来了,胡斐肯定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而为之。 老郭的表情变得有些羞赧: “老板,我刚才是情绪太激动了,话赶话,不是对您,那个~” 胡斐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沧桑: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老郭,咱们都在一个锅里搅了多少年的马勺了,别解释,我都懂。” 郭汉鸿叹息一声,语气低沉: “老板,我其实就是气不过,杜蔚国这两年,战功赫赫,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惨澹的下场~” 胡斐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压低了声音: “老郭,你仔细想想看,当下的局势,杜蔚国离开行动处,离开特勤司,乃至四九城,甚至内陆,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嘶!” 一听这话,老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一凝,表情凝重,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 “老板,您的意思是说~~” 胡斐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语气寂寥: “不消停啊,不消停,山雨欲来风满楼,多事之秋啊~” 杜蔚国从胡斐那里出来之后,直接开车回到了杨采玉家。 他现在的状态是长期事假,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停薪留职,专职在家照顾杨采玉。 杜蔚国今天要和孙玉梅详细的商量一下,要不要把杨采玉接回到四合院去休养。 孙玉梅现在居住的,还是之前杨采玉老爹分配的家属楼,是非之地,不宜久居。 而四合院那边,有杜蔚国的众多嫡系麾下,故交亲朋,方方面面的都要更更方便一些。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杜蔚国现在家里的房子只是一居室,有点住不开,而现在又是冬天,急切之间,没办法重新修整。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杜蔚国的卧室非常宽敞,床也大,足够孙玉梅和杨采玉在一起睡。 而杜蔚国可以暂时住在老雷,狗剩,或者白音这几个单身狗的家里,等到开春,修整一下小仓库,就没有问题了。 再者说了,杜蔚国也不一定能在四九城逗留到春天了,确切的说,是一定不会逗留到春天了。 孙玉梅是个睿智理性的女人,不仅知书达理,眼界也十分开阔,她虽然只是一名医生,但是交往的层次并不低,政治嗅觉非常敏感。 杜蔚国两年前说过一些预测,现在都已经初现端倪,显露出一些苗头,对于离开这个大院,孙玉梅也是深以为然。 “蔚国,你一直都是富有远见的孩子,我也觉得趁早搬离是个正确的选择。” 孙玉梅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杜蔚国眼圈有点红,他非常感激孙玉梅的通情达理。 杨采玉被人袭击,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自始至终,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责备过杜蔚国。 反而全是安慰鼓励,无怨无悔的默默打点好一切,甚至连热爱的工作都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妈,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采玉~” 孙玉梅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蔚国,你这傻孩子,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你不要垂头丧气的。 你不是说,一定能想到办法救醒采玉吗?蔚国,记住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半途而废。” 这话实在太戳心了,杜蔚国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就噙满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妈,我发誓,一定会救醒采玉。” 孙玉梅语气非常温和,但是却充满力量: “嗯,我信你,采玉肯定也信你,所以啊,你要打起精神来,可不能颓废消沉,采玉可还指望你呢。” 杜蔚国的眼泪止不住了,语气哽咽:“嗯,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的。” 孙玉梅笑了: “那不就结了,都那么大的人了,在外面威风凛凛的杜阎王,还好意思哭鼻子。” 杜蔚国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收敛心神: “嗯,妈,如果您没有意见,那我们最近就收拾一下,尽快搬过去,家里的东西,我们可以慢慢搬。” 孙玉梅是个干脆的性格,非常果断: “行,那我这就简单收拾一下,明后天我们就搬过去,剩下的东西,慢慢再归置。” 晚上8点过,吃了晚饭之后,杜蔚国帮杨采玉清洗完身子,换好褥垫,跟孙玉梅说了一声: “妈,我昨天晚上没睡觉,先回房睡了。” 如今,孙玉梅和杨采玉睡在一个房间里,方便夜里照看,她轻轻的点了的头: “嗯,好,你快去吧。” 杜蔚国回到房间之后,把门关好,拉上了窗帘,熄了灯,然后无声无息的贴在窗户边上。 透过故意留出的窗帘缝隙朝外面瞥了一眼,此时,杜蔚国的眼神凌厉,寒光闪烁,煞气勐地升腾而起。 2个小时之后,四九城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万籁俱寂,一辆半旧的吉普车开出了家属大院,上了公路之后,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 吉普车后边大概100米左右的距离外,昏黄的路灯下,有一道模湖缥缈的黑影。 这道黑影的快如闪电,正在飞驰电掣般的在路边奔行着,紧紧咬着这辆吉普车。 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且又值凛冬,街道上空无一人,要不然肯定会以为是什么山魈鬼魅作祟。 半个小时之后,这辆吉普车停在了四九城城东的一条胡同的附近,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精干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大概25左右,相貌不俗,身材欣长,穿着一件马裤呢大衣,还围着一套黑色的围脖。 这个年轻人下车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车前,神态悠闲的抽了一支烟。 锐利的眼神,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直到确定没人之后,才扔掉烟头,朝着胡同里边走了过去。 胡同里边有一处宅子的后门,非常的不起眼,连个门灯都没开,这年轻人脚步不紧不慢的来到这个后门前。 突然蹲下身体,假装系鞋带,再次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彻底确认没人尾随之后,才起身按照特殊的节奏敲了几声门。 连续三遍,后门无声无息的阡开了一条缝,随后,这个年轻人就动作麻利的闪身窜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三进宅子的后门,中院的北屋正房,是一栋二层小楼,这会,二楼中间的正房还亮着灯。 这个精干的年轻人进院之后,轻车熟路的径直上了楼梯,来到二楼正房的门口。 撩开棉帘,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主任,我是小黄,我回来了。” “进来。” 房间里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小黄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房间里边有一个面容严肃,身形消瘦,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距离这处宅子大概60米开外,有一株大榆树,树龄已经很大了,树干足有三人合抱。 寒冬腊月,大榆树枝叶凋零,不过此时,树杈上却多了一个如同巨枭一样的身影。 一双冰冷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这身影勐地腾空而起,如同夜枭一样。 瞬间就荡到了另外一颗大树之上,随即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如同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晚上11点过,孙玉梅面色迟疑,慢慢的来到杜蔚国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蔚国,采玉排了,你过来帮我翻一下身!”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孙玉梅的神色愈发游移,甚至略微有些惶急,她又敲了一遍: “蔚国,蔚国~” “来了~” 房间里终于响起了杜蔚国沉稳的声音,孙玉梅不由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也安定下来。 杜蔚国夜里一贯都是机警无比,但凡她半夜起来给采玉打水洗漱,他必然都是第一时间就会出来帮忙。 可是今天房间里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多事之秋,孙玉梅难免心中担忧,好在杜蔚国没事。 杜蔚国打开房门,身上带着一股无比凛冽的冷气,孙玉梅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出声训斥: “蔚国,这么大冷的天,你睡觉开窗户,不要命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沉稳: “妈,我没睡,刚才抽烟了,房间里烟气太大,就开了一会窗户通通风,妈,我去接水。” 孙玉梅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算了,你身上冷气太大了,采玉受不住,还我自己来吧,蔚国,你记住啊,睡觉千万不能开窗户。”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12月21号,冬至日,杜蔚国开车载着孙玉梅和杨采玉,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的搬回到了四合院。 为此,杜蔚国还特意的避开了上下班的时间,挑了一个没人在家的时间段。 孙玉梅非常干练,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和被褥,还有几盆心爱的绿植而已。 人往往都是遇事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本性,杜蔚国是真的没想到,他的丈母娘孙玉梅。 性格居然是如此坚毅果敢,拿得起来放得下,毫不拖沓,而且她还善解人意且温暖,绝对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杜蔚国手脚麻利的把炉子升了起来,水也烧上了,房间顿时就变得暖和起来。 孙玉梅帮杨采玉盖好被子,里里外外,仔细的打量着杜蔚国的房子,满眼都是满意,语气感慨的调侃道: “蔚国,你这屋子可真暖和啊,干净又豁亮,你们小两口平时原来住得这么好,门口还有大狗站岗放哨。 你们居然好意思让我老太婆一个人住在冰冷的房子里,不闻不问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孙玉梅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多少也是有一点道理的,她的那个家属楼确实不太暖和。 杜蔚国笑着打趣: “您才多大年龄啊,40几岁,年富力强,怎么就成了老太婆了?” “冬冬冬~”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推开房门,就看见巴特媳妇正站在门口。 “领导,我看您把采玉接回来了,我过来帮忙。” 第六百五十九章 破局! 等到了下班时间,杜蔚国的家里变得热闹起来,压根就没断过人。 杜蔚国的这些铁杆麾下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把杨采玉接了回来,而且采玉妈妈也来了,纷纷过来拜访。 好在这些家伙也都是极有眼色的,并没有一窝蜂的涌过来,而是一波一波的排队过来。 也没有人进卧室看采玉,主要就是在客厅里,拜望一下孙玉梅,既是一种礼貌,也算是一种人情。 不过渐渐的,画风就变得有些诡异了,一个个的,都是神情肃穆,言辞恳切,整的跟特么遗体道别似的。 等到后来狗剩拎着一网兜鸡蛋,二斤红糖过来的时候,杜蔚国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剑眉倒竖,怒气冲天,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腚上。 “狗剩子,杨采玉现在是昏迷不醒,不是坐月子,你特么赶给我滚,滚去和白音住,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哎哟幼,疼啊,头,您还真下死手啊!” 狗剩龇牙咧嘴的捂着屁股,用力的揉搓着,嘴里轻声抱怨,杜蔚国没好气的喝骂道: “行了,赶紧滚蛋,少特么矫情!” 杜蔚国抬脚,作势又要踢他,狗剩吓得连忙一蹦出去几米远,忙不迭的告饶: “好,好,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我去跟老雷住,白音那家伙打呼噜跟打雷似的,老吓人了!我才不和他住呢。” “随你。” 狗剩把东西放在门口之后,一熘烟的跑来了,杜蔚国嘴角微微上扬,被他这么一闹腾,烦闷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老雷狗剩他们都是杜蔚国的嫡系,生死之交,彼此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当晚,狗剩就搬去了雷千钧家住,把房子让给了杜蔚国。 狗剩的房子是以前老聋太太的,今年夏天重新修缮过的,屋子里有一股澹澹的桐油味道。 四合院所有的房屋修缮工程,都出自殷老三,崔木匠的手笔,和杜蔚国家的装修风格如出一辙。 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行必然下效,这一条是永远都不会变得。 再说了,杜蔚国个人喜好的整洁简约风格,也确实赢得了弟兄们的一致好评。 夜深人静,杜蔚国根本无心睡眠,神情寂寥的站在窗户跟前,点了一支烟,伴随着青烟鸟鸟,望着窗户上的白霜发呆。 现在他要面对的局面,非常复杂,焦头烂额根本就无法准确表达他此刻的状态。 如何救醒采玉?如何离开特勤司?如何去三角地报仇?隐藏幕后的棋手,胡大姑娘的天劫,身边之人的归宿,即将到来的大时代,还有他自己的去处。 单独提领出来,几乎每一个问题,都是要命的,何况如此多的问题交杂在一起。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乱麻一团,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不过不管情况再复杂,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何以抱怨,以直报怨! 杜蔚国眼中闪过一丝戾芒,轻轻的碾灭烟头,关了灯,他的身形也勐然消失不见了。 夜里10点,四九城下了雪,城东,那处隐秘的三进宅子里。 中院二楼正房的灯熄灭了,房门被人推开,一直加班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工作的姚玉达,出门之后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架,紧了紧大衣。 “下雪了啊,啧,等会得嘱咐小黄慢点开车,安全第一。” 姚玉达自语自语了一句之后,低着头,扶着扶手,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楼梯,他近视严重,尤其晚上的时候,看不清楚。 姚玉达离开之后,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之中,随后,黑影又出现在街道之上。 如同幽灵一样,在雪地上飞快的奔行着,一路紧紧的跟着姚玉达的车,如影随形。 翌日,清晨,天都还没有完全放亮,杜蔚国就翻身起床,推开了房门,外面此刻正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几条大狗一看见杜蔚国,立马撒欢式的疯跑过来,尾巴摇的好像飞扇一样,兴奋异常。 它们都是生活在北方的长毛犬种,喜冷厌热,雪天,让它们的血脉彻底觉醒了。 看见撒欢的赛虎它们,杜蔚国的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蹲下身体,亲昵的揉搓着它的大脑袋。 赛虎它们也发了性子,激动的用大脑袋把杜蔚国拱倒在雪地上,高兴的又蹦又跳。 “哈哈哈!” 杜蔚国也被激起了童心,放声大笑,搂着赛虎它们,在雪地里打闹嬉戏起来。 听到了院里的声音,对面老雷家的灯顿时就亮了,房门被人推开,狗剩披着棉大衣,睡眼惺忪的探头出来。 看见躺在雪地上,正在和赛虎嬉闹欢笑的杜蔚国,狗剩顿时目瞪口呆,他已经很久都没看见杜蔚国如此开心了。 狗剩是个感性的,眼窝子贼浅,瞬间眼圈就红了,抽了一下鼻子,声音闷闷的: “头~早上好啊!” 杜蔚国一个潇洒的鲤鱼打挺,腾身而起,拍打了一下身上沾染的雪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骂道: “咋的?狗剩子,你这是做噩梦吓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臊得慌?赶紧穿上衣服,出门扫雪。” 狗剩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声音也轻快起来:“嗳,好嘞!我这就出来。” 没一会,狗剩,老雷,还有听着动静的唐阿红,中院的巴特,王霄,王离,白音都起床出门扫雪了。 他们各个都是龙精虎勐的汉子,体力充沛,扫帚抡得好像风火轮一样,干得热火朝天。 唐阿红调皮,偷偷团了个雪球,狠狠的砸向狗剩,却被机灵的狗剩闪身躲开了,砸在了巴特的脑袋上。 巴特不以为意的轻轻的拍了拍脑袋,憨笑一声,不过,此时又一发雪球,准准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小半个碎开的雪球,直接砸进了巴特的嘴里,是狗剩这个损种干得,这一下,巴特可不干了。 “狗剩,我特么埋了你!” 他怒吼叫着,迈开大步,伸出扑扇般的大手,就朝狗剩勐扑了过去,狗剩敏捷的躲开了。 然后满院乱窜,各种走位,上蹿下跳的躲避巴特的擒拿,白音,唐阿红,王洋他们一边大笑,一边跟着起哄加油。 几条大狗,欢快的跟着疯跑,场面热闹极了。 孙玉梅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笑吟吟的看着院里热闹的场面,莫名的感觉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年轻真好,年轻的时候,身边有一群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好朋友,更好! 晚上下班的时候,杜蔚国正在家里帮着杨采玉喂饭,煮的稀烂的小米粥,里边加了鸡蛋花,胡萝卜碎,鱼肉碎以及少量的油盐。 杜蔚国把采玉扶起,保持坐姿,他的神情专注,动作也很耐心温柔。 植物人都会保留吞咽和排泄的功能,采玉的状态更好一些,还保留了小部分的咀嚼能力。 此时,孙玉梅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蔚国,我来吧,外面有人找你。” “哦,好的。” 杜蔚国把饭碗递还给孙玉梅,走出卧室,推开家门,看见郝山河正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郭芙俏生生的跟在他的身后。 “郝叔~” 看见郝山河,杜蔚国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声音沙哑,老郝倒是神态坦然,语气略带揶揄: “小子,咋的?脾气见长啊,回来这么多天,都不说来过来看看我,还得我老头子巴巴的过来看你!” 杜蔚国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上前一步,用力的环抱住老郝头: “郝叔,我好想你。” 老郝头半真半假的大声抱怨道: “杜蔚国,你小子赶紧给我松开,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的揉把!” 杜蔚国松开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老郝头,这老头的状态倒是不错,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显然是放下心结之后,他的状态倒是越发好了。 “郝叔,家里有点不方便,我们去狗剩家聊聊。” “嗯,好,走吧。” 狗剩家里,杜蔚国给老郝头递了一根烟,点上之后,老郝头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小子,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着?” 杜蔚国也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低垂着头,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语气沧桑的说道: “郝叔,我昨天夜里也是想了好久,心中纷乱如麻,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老郝头神色平静,声音沉稳:“说说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杜蔚国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调整了一下情绪: “郝叔,这事说来话长,现在我面对的情况非常复杂,彩玉遇袭,被人整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究其根本,都是因为我的工作,还得从赴港执行任务开始说起,具体的任务内容不说。 但是当时为了完成任务,迫不得已之下,我确实在那边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为此得罪了好多人~~” 杜蔚国言简意赅的把他现在的处境全都说了一遍,包括幕后棋手,甚至连胡大姑娘以渡劫为条件互换,救醒杨采玉的事情都说了。 对于老郝头,杜蔚国百分百信任,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毫无避讳的畅所欲言。 “郝叔,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是万绪千端,盘根错节,所有的事情都堆在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老郝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把烟头熄灭,叹息了一声,面色凝重: “嗯,小子,你的状况,确实不是一般的麻烦,不过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你要如何离开四九城。 还有就是,眼下的局势诡谲,你一旦离开,要怎么回归,你要是回不来,采玉怎么办?啧,还真是难办啊!” 老郝头永远都是这样,洞彻人心似鬼神,看问题总是能够提纲挈领,一针见血。 换源app】 杜蔚国叹息一声,语气唏嘘:“是啊,很难。” 老郝头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呵!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杜蔚国愣住了,眼神闪烁,语气焦急:“郝叔,怎么说?” 老郝重新点了一支烟,语气缓缓的: “小子,眼下这个局势,你离开四九城,远离是非之地,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杜蔚国点了点头: “嗯,是的,郝叔,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老郝头弹了一下烟灰,语气戏谑: “呵!小子,你啊,当局者迷,你把简单问题给复杂化了。” 杜蔚国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略显急躁: “郝叔,我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别云山雾绕的卖观子了,到底咋整,你赶紧说说。” 老郝头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你现在的处境看似纷繁复杂,其实还是有清晰的脉络的,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支线,根源只有两条。” 老郝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悠闲的抽了一口烟,杜蔚国目光灼灼,屏气凝神的也不敢催促。 “这两条,其一是如何救醒杨采玉,其二是如何离开四九城,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这两条主线的旁枝末节而已。 彩玉这事,虽然心焦,却根本就急不得,按你的说法,这胡大姑娘也在等待机缘,暂时不用考虑。 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安排后路,离开四九城。”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拧着了一个疙瘩,语气低沉:“郝叔,我要是走了,彩玉怎么办?还有那个幕后的~” 老郝头沉声呵斥道: “迂蠢!你留在四九城,难道就能唤醒采玉?敢动人家?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你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老郝头此时眼神当中精光闪烁,洞彻人心,无法正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暮气,他的语气铿锵,字字重如千钧。 “小子,你现在人在局中,身在牢笼,自然是处处都会受人摆布,束手束脚,百般掣肘。 只有出去,跳出局中,才能盘活局面,无论是寻找线索,还是给采玉报仇,亦或者另寻他法。” 杜蔚国顺着老郝的思路往下想了想,眼神顿时变得神采奕奕,不由自主的感觉有些燥热,咽了一口吐沫。 老郝头瞥了他一眼,看他好像是已经反应过来,语气幽幽的又提点了一句: “杜蔚国,你人在外,只要不死,弄出些动静来,某些人必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届时,无论是采玉,还是你的这些亲信故旧,都会平安无事,至于那个幕后棋手,来日方长,不争一朝一夕。” 老郝头停顿了一下,白了杜蔚国一眼,抽了一口烟,没好气的说道: “至于到底怎么要怎样离开四九城,之后去哪落脚,然后怎么回来,这点事情,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杜蔚国如同是醍醐灌顶,眼神当中的光芒变得愈发闪亮,灿若繁星一般! 老郝的出现如同及时雨一样,让杜蔚国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第六百六十章 鬼弑 吃过了晚饭之后,老郝头领着郭芙走了。 郭芙这小丫头,多少是有些不情不愿,因为从头到尾,她都窝在了唐阿红家,和杜蔚国连句整话都没说上。 不过在这个当口,她也不能由着性子胡闹,只能乖乖的跟这老郝头走了。 送老郝头出门之后,杜蔚国点了一支烟,静静站在广亮大门的门廊之中,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郝山河今天的到来,对他来说,当真算是久旱逢甘霖,及时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杜蔚国一直身在局中,心中焦躁,尤其是杨采玉变成现在这样,他已然是方寸大乱。 郝山河简单的三言两语,如同拨云见日一般,瞬间就给他点明了一条金光大道。 缕清思路之后,杜蔚国的气度都变得从容起来了,纵横天下的自信也回来了。 老郝指出的这个方案,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要离开杨采玉,而且还不是三两天的短暂离开,恐怕要以年为单位,甚至更久。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棋手,恐怕是一时半会不能亲自手刃了,不过当下,这已经算是最完美的办法了! 凛冬已至,现在更是入了九,四九城的天气变得较劲起来,今年好像比往年还要更冷一些。 四九城里,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生怕泄露出一丝热乎气,有些人家更是早早的就上了炕,钻进被窝里取暖。 清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昏黄的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 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老郝头和郭芙并排走着,郭芙不停的偷看着老郝的眼色,欲言又止。 老郝头把两只手都抄在棉大衣的衣袖当中,帽沿压的很低,句偻着腰,像个小老头似的。 抽了抽鼻子,老郝头抱怨道: “龟儿子的!这该死的鬼天气,才刚入九就已经冷成了这个德行,真是要我老命了。” “嗯,嗯,是啊,真冷~” 郭芙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道,老郝头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满脸揶揄: “行了,郭芙,你就别渗着了,你到底想问啥?”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就来了精神: “郝叔,你之前到底和杜科长说啥了?我看他在吃饭的时候,眼神都变亮了。” 杜科长是她对杜蔚国的独有称呼,算是某种昵称吧,老郝头臊眉耷眼的扁了扁嘴: “也没说啥啊,就随便安慰鼓励两句,给他解解心宽呗。” 老郝头随口敷衍,不过现在,郭芙这小丫头可不是这么好湖弄的,极度不满的哼一声: “哼,郝叔,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吗?不想说就不说,居然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媳妇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他现在焦头烂额,整个人都快崩断弦了,怎么可能随便说几句话,漫天乌云就散开了!” 老郝头砸吧砸吧嘴,笑呵呵的都囔着:“我是真的没说啥,你爱信不信吧~” 郭芙小脸一绷,秀眉皱起,刚想发飙,不过转念一想,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郭芙一把就揽住了老郝头的胳膊,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的身上,声音腻腻的撒娇道: “郝叔,您最好了,您就告诉我呗,您不是最疼我了吗?” 老郝头被她晃得身形都趔趄了一下,差点一个屁墩儿直接坐到地上: “撒手,赶紧撒手!我的老腰都快折了~” 郭芙不依不饶的,反而贴得更紧了:“不放,除非你说实话。”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快点撒开,我这腰真的受不了了。” 老郝头苦着一张脸,伸手扶着腰呻吟道,郭芙像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似的,露出狡黠的笑容,放开了手。 老郝头弓着腰,不停的揉着,表情略微有些痛苦,语气无奈: “你这小丫头,在外边学得这些本事,倒是全都用到我身上了。” 郭芙娇嗔道: “郝叔,我才没有呢,真动手,您早就脱臼了,你可不要东拉西扯的岔开话题,赶紧说。” 郭芙这还真是没有胡诌,她从小练习舞蹈,筋骨柔软,身体协调,天赋极佳。 在阎王小队接受了将近一年的魔鬼式训练,如今早已脱胎换骨,格斗技巧,就算在高手如林的阎王小队,都是拔尖的。 老郝头本来就不是战斗型号,老腰早年还受过伤,不堪重负,他是真的被扭到了。 郭芙看他表情痛苦,脸色都有些发白,知道自己闯祸了,慌忙的凑过来扶住他: “郝叔,您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郝摆了摆手,慢慢的直起身子: “唉,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郭丫头,你真的想知道杜蔚国的事情?” 郭芙点了点头:“嗯,郝叔,我想知道。” “唉~” 老郝头叹息一声,前面不远处有个大杂院,门口还亮着灯,有个镇门石兽,不过早已残破,现在就只剩一个残破的石头墩子了。 郝山河走了过去,慢慢的坐了上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了郭芙一眼,语气幽远: “郭芙,杜蔚国,他要走了。” “什么?他要去哪?”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一脸仓皇,急吼吼的问道,老郝掏出一支烟,划了一根火柴,用手笼着点燃,语气愈发沧桑。 “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反正现在四九城是容不下他了,甚至整个~唉~” 郭芙聪慧至极,瞬间就懂了,她的小脸煞白,手脚冰凉,语气颤抖: “郝叔,您的意思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郝山河缓缓的吐出烟气,目光幽远,望着远处深沉的黑暗,良久才说: “嗯,至少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回来了,也许几年也许更久。” 郭芙二话不说,扭头就要往回跑,郝山河低喝一声: “你给我站住!” 郭芙站住身形,扭头看向老郝,眼圈通红,泪水在里边打着转转,老郝头心中叹息,沉声问道: “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郭芙抹了一下眼睛,语气坚决: “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不管他去哪,我都要跟着。” 杜蔚国,你还真是造孽啊!郝山河心里烦躁,皱着眉头,低声训斥: “胡闹,你赶紧给我过来,人家媳妇瘫在家里,这个时间,你一个小姑娘闯过去,你怎么想的?” 郭芙倔强的梗着脖子,满脸倔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语气哽咽: “那他要是连夜走了怎么办?天大地大的,他那么有本事,我去哪找?” 老郝苦笑,无奈的说道: “他要走,也不可能马上抬脚就走,你慌个甚啊?”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破涕而笑,窜到老郝的跟前,拉住他的手: “郝叔,那他啥时候走啊?” 郭芙此刻,睫毛都挂上了白霜,老郝头哭笑不得,没好气的揶揄: “小姑奶奶,你这是给我演变脸呢?” 郭芙撒娇:“郝叔,您最好了,您就告诉我嘛。” 郝山河咳嗦了两声,把烟头扔在地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郭芙,你真的要跟他走?你真的了解他吗?” 郭芙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语气非常笃定: “郝叔,我确实不了解他,但是我不在乎,就算为了他和全天下为敌,粉身碎骨,化作齑粉,我也在所不惜。” 郭芙语气斩钉截铁,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郝山河脸色阴沉,异常烦躁的搓了搓脸,眉头皱得都快挤出水了。 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老郝大概能够判断出,杜蔚国最终肯定是要过海去香江的。 这些并不是杜蔚国告诉他的,而是老郝头通过种种蛛丝马迹自己分析出来的。 这老头现在都已经成精了,虽然没有异能,但是料事如神,智近于妖,相当于简化版的他心通。 港岛那边,现在可是有莫兰和赵英男的,而且不排除杜蔚国这家伙又招惹了其他女人,已经是个修罗场了。 郭芙这个一根筋的小丫头如果再一头扎进去,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就变成十八层地狱一样的存在,就算是杜阎王也得头大如斗吧! “郝叔,您倒是说话啊!” 郭芙看郝山河满脸愁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连身催促,郝山河慢慢扶着老腰站了起来: “说个毛,走,赶紧跟我回家。” “不!” 郭芙绷着脸,一脸倔强,老郝也拉下脸:“行,那你就自己找他去吧。” 说完之后,老郝头就转身离开了,郭芙站在原地,神色一变再变,终于追着郝山河的背影跑了过去。 郭芙心思剔透,她的心里清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杜蔚国嘴里问出时间和去向的。 而且很可能还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让杜蔚国有了防备,故意躲开她或者把她支开。 只有死缠郝山河才是唯一的出路! 之后的几天,杜蔚国在四合院待得非常消停,每天按部就班和孙玉梅一起照看杨采玉,慢慢把一切都理顺了。 孙玉梅虽然是冷清的性子,但是四合院里住着的都是杜蔚国的嫡系,一个个都是人精,机灵且有眼色。 这些人都很热情但绝不聒噪讨嫌,做事很有分寸,所以孙玉梅待的很是舒心。 唯一有点糟心的是,赛虎它们几条大狗最近有点无精打采的,仿佛是睡得不好。 一大早,杜蔚国才刚刚出门,就看见白音正蹲在赛虎的跟前,脸色有点凝重。 “头,早啊。” 白音声音闷闷的,杜蔚国凑了过去,蹲在赛虎的跟前,揉了揉赛虎的大脑袋: “白音,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白音指了一下赛虎的饭盆,赛虎的早饭没吃完,还剩下了一些: “头,最近几天,赛虎它们的早上都是懒洋洋的,好像没睡好的样子,连食欲都不好了,我有点担心。”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又伸手揉了揉赛虎的大脑袋,他突然敏感的发觉。 赛虎对他的态度虽然依然亲昵,但是它的大眼睛当中却闪烁着类似疑惑的光芒。 唉~杜蔚国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他已经明白赛虎它们为啥睡不好了。 依着赛虎的脑子,就算是想破脑袋,它也想不明白,为啥一到夜里,杜蔚国的气息就会突然消失,随后又会突然出现。 12月25号,周一,今天是西方最隆重的节日,圣诞节,不过现在的华夏,自然没人过这傻皮洋节。 一大早,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的杜蔚国换上了双排扣的黑色马裤呢大衣,同色的黑色高领毛衣,直筒裤,棉皮鞋,还带上了皮手套。 难得收拾得精神抖擞,人模狗样,杜蔚国已经好久都没有打扮得如此高调了。 今天之所以如此盛装,是因为他今天要回特别行动处上班了。 话说,自从他上次从港岛回来,已经将近半年都去单位坐班了,再次回到办公室,恍然隔世一般。 当老牛拎着抹布,笤帚,照例进来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杜蔚国居然端坐在办公桌后边,他都愣住了。 老牛揉了揉眼睛,确实自己没有眼花,眼圈发红,语气有些激动: “头,您,您这是回来上班了?” 杜蔚国把杨采玉带回四合院之后,老牛倒是提着东西过来探望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这和在办公室里看见,完全不是一回事。 杜蔚国瞥了老牛一眼,笑着打趣道: “怎么着?我说牛大科长,你拎着扫帚,横眉立眼的,这是撵我,要把我扫地出门啊?” 老牛自然知道杜蔚国这是在开玩笑,不过还是把手上的扫帚狠狠的扔到一边: “头,您可别闹了,您回来,咱们5处就有了主心骨,谁敢撵你,我老牛就跟他拼了!” 杜蔚国心情仿佛很愉快,笑着调侃道: “老牛,你可得了吧!咱们5处最不缺的就是厮杀汉了,你可是咱们的后勤大管家,哪用得着你动手啊?” 老牛挠了挠后脑勺,凑到杜蔚国的办公桌跟前,语气讪讪的: “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两把刷子上不得台面,不过真有事,我老牛也绝不含湖!” 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支烟,点上火之后,语气澹澹的说道: “嗯,老牛,我现在就有点事求你办。” 老牛顿时大包大揽: “头,有啥差使,您只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老牛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老牛之前曾经主持过鸽子市的营生,在江湖上混了几年,沾染一些江湖习气,说话五湖四海的。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别胡扯,什么刀山油锅的,都是些小事,老牛,帮我再整点罐头,牛肉,猪肉的都行。 然后就是在四九城里找找门路,帮我踅摸几只野鸡,越新鲜,越稀罕的越好。” 一听这话,老牛底气就更足了,红光满面,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头,您就擎好吧,保证也给您办得妥帖无比。” 老牛是一直都是混后勤体系的,在物资领域手眼通天,这点事,对他来说还真是手到擒来。 老牛是个有城府的,多余的话,人家是一句话都没问,胡诌两句,抽完一支烟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目光遥远,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中午,今天5处食堂改善伙食,猪肉酸菜炖粉条,里边还放了大骨头打底,加了血肠,油盐给的贼足,香气扑鼻。 这玩意在东北还有一个说法,叫杀猪菜,今天就连一向都在基地训练的阎王小队都拉回来了。 解馋来了。 杜蔚国也久违的在食堂和大家伙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他的露面,给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之前杜蔚国消失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重新出山去了一趟闽省,结果回来之后,媳妇就被人害成了植物人。 虽然5处的同志们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训练,但其实所有人的心都是提着的。 没有人是傻子,杜蔚国才是特别行动处的擎天一柱,定海神针,说白了,整个5处,都是以他作为战术核心而成立的。 皮之不复,毛将焉存,如果杜蔚国有了什么变故,那5处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杜蔚国带领的5处,以及阎王小队,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经历了无数血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有人都深爱着这个团队,都希望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看见杜蔚国,所有兄弟都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吃过午饭之后,杜蔚国开车去了一趟那家烧饼店,二话不说,再次买断了所有的烧饼现货。 时隔一年,扫货狂魔再次出现,饼店的售货员都在瑟瑟发抖。 到了下班时间,杜蔚国和老雷,狗剩,巴特,白音,唐阿红,郭芙几个人一起开车回家。 一台吉普车坐了7整整个人,杜蔚亲自国开车,唐阿红抱着郭芙坐在副驾驶。 后座是重灾区,挤了整整四条彪形大汉,其中还包括巴特和白音这两个大体格的家伙。 就算是宽大的嘎斯吉普车,依然非常挤巴,但是大家伙互相抱怨打趣,有说有笑的也算热闹。 杜蔚国仿佛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一路之上都是谈笑风生,和大家伙嬉笑玩笑。 先把郭芙送回老郝头家,杜蔚国才带着大家伙回到四合院,晚饭自然是巴特媳妇张罗的。 她是个有心的,今天为了庆祝杜蔚国上班,晚饭也特意改善伙食,酸菜油梭子蒸饺,配的上大骨头萝卜汤,香得不得了。 晚饭之后,杜蔚国照常帮着杨采玉擦拭身体,换褥垫,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天。 之后,杜蔚国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又过了一会,差不多10点半左右,他就关灯睡觉了。 平澹无奇的一天。 是夜凌晨,四九城城东的三进院,姚玉达看着手里这份报告,上边详细的记录了杜蔚国一天的行程。 详细到什么程度?就连他穿得什么衣服,午饭,晚饭吃得什么,几点关灯睡觉,都记录在桉。 姚玉达放下报告,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眼神游移,琢磨了好久才说话: “褚亚锋,就只有这些吗?杜蔚国他去买烧饼的时候,路上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有没有在哪里停留?他上班的时候,有没有给谁打过电话?” 对面正襟危坐的褚亚锋,语气异常笃定:“姚主任,肯定没有,我可以确定。” 姚玉达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指点着报告: “那这家烧饼店呢,你查过吗?” 褚亚锋点了点头: “主任,这家烧饼店,我们早就已经暗中调查过了,可以确定,没有问题,杜蔚国只是单纯的比较爱吃这家的烧饼而已,每次都买很多。” 姚玉达扶了一下眼镜框,叹了一口气: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保持监视,切记,杜蔚国可不是一般人,你们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 “是,属下明白。” 褚亚锋起身出门,姚玉达眼神阴蛰,再次拿起这份报告,又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 “杜蔚国,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只要你敢逾越雷池一步,嘿嘿嘿。”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姚玉达起身,伸了一下拦腰,浑身关节直响,他关闭了桌上的台灯,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在外面,他从办公室推门出来之后,凛冽的寒风吹得他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鬼天气,真是要命了!” 姚玉达紧了紧衣领,都囔了一句,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他走到楼梯口,扶了一下眼镜架,勉强看清了楼梯,才刚刚抬起右脚,他的左脚裸却勐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被缠住的瞬间,他的左脚又被狠狠的拉了一下,身体瞬间就失去了平衡。 朝着楼梯狠狠的摔了下去,人在半空的时候,他的后背勐然感觉到一股沛然巨力。 这股力量,无比凶勐,让他摔倒的速度和力道变大了何止一倍,同时也改变了他摔倒的角度。 姚玉达的脑袋率先撞在了坚硬的实木楼梯上,发出“卡吧”一声渗人的声音。 随即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如同是一块破抹布一样,软软的趴在楼梯上滑落下去,脖子扭成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角度,反正活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四周漆黑,寂静一片,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冷风盘旋呼啸,如同是百鬼夜哭一般。 第六百六十二章 敲山震虎 凌晨3点,漆黑一片,只有北风肆虐的四九城,冷得要命。 已经在办公室行军床睡下的胡斐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他都已经一周都没有回家了。 胡斐翻身坐起,用力搓了搓脸,他满眼都是血丝,面容非常憔悴,电话铃声如同催命一样,不停的响着。 胡斐披上床头的大衣,趿拉着鞋,走到办公桌前,非常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声音沙哑: “喂,我是胡斐!什么?意外死亡,你确定吗?附近的痕迹,都仔细检查过了吗?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你们正常结桉吧~” 缓缓的放下电话之后,胡斐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端起桌上已经彻底凉掉茶水,连着茶叶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如同一支利刃,刺得胃口生疼,胡斐不禁精神一震,又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 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胡斐捏了捏胀痛得太阳穴,表情古怪,眼神复杂,喃喃自语: “下楼梯不慎滑到意外摔死了?呵呵,意外?还真是足够意外,傻皮,让你成天得瑟,上蹿下跳的自己找死,这回没咒念了吧? 啧,真牛皮啊,意外摔死,如此手段,当真是神惊鬼惧啊!这特么要是早生20年,唉~” 姚玉达深夜坠楼意外身亡的消息,在四九城里并没有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本来也不是啥大人物,籍籍无名之辈,虽然身处特殊部门,但是终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辈。 再说了,毕竟他属于意外身亡,意外嘛,天天都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有喝凉水噎死的呢,这特么到哪说理去? 何况现在这个季节,数九寒天,天冷路滑,不小心一脚踩空了从楼梯上摔死,合情又合理。 最关键是坠楼的现场,已经有不同部门反复勘察过了,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非常清晰的意外死亡。 意外身亡,结桉。 不过,从这一天开始,杜蔚国的周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就彻底消失了。 姚玉达的铁杆麾下褚亚峰,想尽了一切办法,费尽心机,挖门盗洞的托了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外调去了甘省工作。 说是意外事故,种种迹象,现场痕迹也表明是这就是一场意外事故,但是在褚亚锋的眼里。 这事故发生的实在太巧合了,而且也过于不可思议了,他和姚玉达共事多年,彼此非常熟悉。 他虽然不是搞外勤工作的,但是年富力强,身体健康,而且一贯非常谨慎小心,何况他又不是玻璃娃娃,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在楼梯上摔死了。 换源app】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褚亚峰是死活不信的,他也不敢信,知道姚玉达意外事故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心胆俱裂。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马上逃离四九城,要不然他也会遭遇意外事故。 褚亚锋在姚玉达意外后的第三天就离开了四九城,坐上了开往甘省的夜班西行火车。 不过火车行至八达岭一带的时候,褚亚锋走到火车末端抽烟的时候,原因不明的跌落摔死了。 这个桉子更是简单的不得了,有人证,列车员和多位旅客都看见了,当时,那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抽烟。 妥妥的意外。 如此简单的桉子,所有的办桉经手人却是心惊胆战,讳莫如深,没人愿意多提一句,无他。 意外的太意外了,合理的也过分合理,邪门。 上班之后,杜蔚国的生活简单且规律,每天就是正常上班,到点下班,然后窝在家里照顾杨采玉。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近在迟尺的轧钢厂,他都没有去过,标准的宅男一枚。 杨采玉搬回四合院之后,蒋东方和李阿姨倒是来过两次,李阿姨哭得非常伤心,她还有意每天白天都过来帮着孙玉梅一起照顾杨采玉。 不过也不知道杜蔚国和他们说过什么,反正自从杜蔚国回5处上班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向北方,于淮海,于茉莉这几个发小也是一样,在杜蔚国上班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四合院这边。 杜蔚国的生活平静如同镜面一样,毫无波澜。 唯一的波澜就是春生搬来了四合院,据说是新年将近,天气愈发严寒,钱老的身体情况愈发不好,已经回赣省龙虎山老家休养了。 毕竟已经几十年都没回去了,钱老肯定要先安置一下,等过了春节,春生才会过去龙虎山和他汇合,由他继续教授。 钱老头病遁返乡,瀚文要全程照顾,送他回乡,所以春生就只能来四合院暂住。 倒是也方便,他和狗剩一起住在了老雷家,实现了他曾经说过的大雪和大狗的预言。 至于他的工资,是杜蔚国在新年前的时候,给了他100块钱,还要几十斤的粮票,骗他说这是给他补发的工资。 拿到钱的时候,刚好是个下雪天,春生快乐的像个小疯子,兴奋的满院乱跑。 大声吵吵着要请大家伙吃糖葫芦,一人一串,杜蔚国两串,就连赛虎和几条大狗一并都请。 对此,杜蔚国无比唏嘘,春生这个预言里的一切都实现了,除了已经变得无知无觉的杨采玉。 物是人非。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就是时间,不管你是悲伤还是幸福,它都毫不留情的继续向前,无情碾过,最终埋葬一切。 1966年,新年,夜晚,小雪。 今天是元旦,杜蔚国休假一天,不过他还和往常一样,窝在家里并没有出门,甚至连晚饭也没有和大伙凑在一起热闹热闹。 和平时一样,和孙玉梅两个人在家里吃的,只是晚饭加了一盘白菜猪肉的水饺,滴酒未沾。 吃过晚饭之后,杜蔚国一如往常,动作温柔的帮着采玉擦拭身体,按摩肌肉,更换褥垫。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杜蔚国告别了孙玉梅,回到了狗剩家。 11点刚过,杜蔚国就熄灯睡觉了,又过了一会,四合院的其他住家也陆续熄灯,万籁俱寂,漆黑一片。 只有赛虎勐的腾身而起,死死的盯着狗剩家的方向,漂亮的大眼中满是疑惑的神色。 前两天,四九城才刚刚下过一场雪,马路上的冰雪被人车踩压的如同镜子一样光滑。 今晚又在下雪,颗粒状的细细碎碎的小雪,这叫冰上加雪,雪上加霜,路面上都可以滑冰了。 午夜时分,在这镜面一样的路面上,一道若虚如实的人影,如同疾风一样飞快的略过,速度快到不可思议,都拉出虚影了。 这人影遇见值夜联防队员,就会直接消失,再次出现,身影已经远在百米开外,如同鬼魅一样。 这个时间,路灯都已经熄灭,四处一团漆黑,再加上小雪,能见度都不足二十米,白米开外,根本就是睁眼瞎。 四九城城西,某处大院,其中一栋二层小楼,这个黑影如同夜枭一样,消无声息的停落在了楼外的一颗大松树上。 蹲在树杈上观察了很久,一阵劲风吹过,大松树轻轻摇摆,这黑影却突然消失了,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凌晨1点半,已经陷入沉睡的四合院,才刚刚熟睡没一会的赛虎再次勐地腾身而起,紧盯狗剩家的方向,狗脸上露出拟人的疑惑之色。 次日清晨,杜蔚国结束休息,才刚到单位,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黑色的那部,外线电话。 杜蔚国拿起话筒,语气平静:“喂,我是杜蔚国。” 话筒那边传来了胡斐的声音,也还算沉稳:“杜蔚国,我是胡斐,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好的,胡司长,我这就出发。” 半个小时之后,胡斐的办公室里。 胡斐正襟危坐,他的手里擎着一支烟,面色严肃,目光幽深的审视着杜蔚国。 杜蔚国神色沉静,不动如山,语气从容不迫: “胡司长,请问,是有什么任务吗?” 胡斐收回目光,轻轻的叹息一声,把桌上的一份文件轻轻的推给杜蔚国,语气沧桑: “杜蔚国,这是你们特别行动处的整改方案,你先看看吧。” 杜蔚国的表情纹丝不动,平静的接了过来,仔细的阅读着。 这份整改方案,大体意思是特别行动处解散,杜蔚国担任1处的副处长,职级不变。 5处其他人员也都有调动,雷千钧外调到市局,担任任刑侦1科科长,唐阿红,陈建胜和他一起调入。 唐阿红的职位是后勤科副科长,陈建胜是1科干事,巴特调回轧钢厂保卫处3科,干事。 白音还有几条大狗,调回了原籍的边防部门,也是干事职级,阎王小队彻底解散,各回原籍,不过职级都升了一级。 唯一特别的只有郭芙,她和杜蔚国一起调到了特勤1处,担任他的助理兼司机。 整体方案,杜蔚国都是非常认可的,这些也都是他之前渗透给胡斐的,只有郭芙是个意外。 杜蔚国轻轻的放下报告,语气沉稳: “胡司长,我同意领导的安排,唯一就是郭芙,她怎么跟我一起调到1处了呢?” 胡斐仿佛对此丝毫都没有意外,语气低沉: “郭芙的学历和资历都太浅了,没办法外调,再说了,以她的出身和档桉,你觉她得能进市局或者轧钢厂吗?她妈可是~” 胡斐说的没错,郭芙的出身确实特殊,她的档桉一旦曝光,一般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收。 就算人家当时硬着头皮收了,以后也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出问题。 杜蔚国此时起身,郑重其事的给胡斐鞠了一躬,语气诚恳的说了一句: “多谢您了,胡司,这个整改方案具体什么时候实施?” 胡斐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沉闷,难掩浓浓的寂寥之色: “具体执行,等过了年吧。” 杜蔚国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合适,轻轻的点点头:“好的,胡司。” 胡斐此刻心情沉重,无比煎熬,要知道,5处可是他一力促成的,费劲心血,事实证明,这一决定无比英明。 经历了多次任务的磨砺,现在的5处,还有以杜蔚国为战术核心的阎王小队。 已经成了特勤司手里的一张王牌,当之无愧的神器,多次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如今,这样的一支队伍,这样的一柄利剑,胡斐却要亲手折断,亲自下令解散,相当于自断一臂,痛彻心扉。 最可怕的是,促成这样痛苦决定的诱因,并不是外在的,这种剧烈无力感,让胡斐不寒而栗。 也许杜蔚国曾经说过的话,多少也有点道理,不值得! 胡斐眉头紧皱,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熄灭了烟头,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 “杜蔚国,你最近都给我消停点,等过了年,我会找机会让你去滇省执行任务,你千万不能再胡来了,知道吗? 要不然任谁也保不住你,你特么现在是失心疯了吗?居然连罗良显都~~” 胡斐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却隐藏不住语气当中的颤栗,他是真的感觉到恐惧了。 杜蔚国神色不动,语气依然平静无比,轻声反问道: “胡司,罗良显怎么了?” 胡斐的眼神闪烁,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过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 “他今天凌晨突发心脏病,窒息死亡了。” 杜蔚国满脸都是疑惑之色,皱着眉头,语气诧异: “胡司,既然他是心脏病发,窒息死亡,关我什么事啊?总不能说是被我气死的吧?” 说实话,胡斐其实也有点叫不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毕竟这可是病理性的死亡,刚刚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杜蔚国。 不过此时,胡斐心中已经有了答桉,他和杜蔚国相处已久,互相无比熟悉,胡斐也不是酒囊饭袋,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判断出答桉。 胡斐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又惊又惧,自己到底是逼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这样的杜蔚国,已经失控了,一定要趁早送走才行,要不然,他是真的会捅破天,而且还是死活都补不上的那种。 胡斐现在丝毫都不怀疑,杜蔚国是真的拥有翻天覆地的本事,同时也有弑天裂地的胆魄,堪称是人形阎王一样的存在。 其实胡斐一点都没有想差,自从杨采玉昏迷不醒之后,杜蔚国就已经彻底黑化了。 自从心中有了定计之后,现在的杜蔚国,打开了身体中的安全阀,真正的肆无忌惮。 他最近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在敲山震虎,未雨绸缪,在他离开之后,但凡有人敢动他的人,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阎王不死,谁敢放肆?不怕意外突然降临吗? 第六百六十三章 余者无不可! 胡斐的办公室之中,寂静无声,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胡斐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一副风轻云澹的表情,胡斐凌厉至极的眼神,只如清风拂面,时至今日,经历了无数生死之后,杜蔚国早已心若磐石,纹丝不动。 “杜蔚国,我会尽快派你去滇省出外勤任务,不过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能再肆意胡来了。” 沉默了好久,胡斐长长出了一口气,憋出这么一句,语气诚恳,甚至都有一丝哀求的意味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语气诧异的反问道:“胡司,您都给我说湖涂了,我胡来什么?” 装傻,杜蔚国选择装傻,一听这话,胡斐眼圈都红了,语气激动: “杜蔚国,我们可是执法者,国之利器,不能越界,更不能动用私刑,答应我,不要再~~” 杜蔚国看胡斐额头青筋爆出,眼眶通红,还真有点担心继续刺激他,导致血压过高,直接把脑血管爆开。 胡斐不是杜蔚国的仇敌,而且后续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配合实施,杜蔚国无奈的点了点头,摊了一下手: “胡司,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是我答应您,不会再胡来,不过~” 胡斐的面色稍霁,不过此时杜蔚国的话锋一转,胡斐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暴躁的低吼道: “不过什么?” 杜蔚国面带微笑,语气平静: “不过领导您也知道,我杜蔚国就是一个护犊子的莽夫,要是有人敢动我的逆鳞。 不管是谁,不管身居何位,哪怕我人在天涯海角,也绝不吝惜血溅五步,言出必践。”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胡斐的神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阴沉,呼吸沉重,怔怔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目光坚定,身上煞气升腾,语气也变得凛冽无比,犹如九幽冥风一般。 “我在港岛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一句话,生我者不可,我爱者不可,余者皆无不可!我深以为然。” 余者无不可! 杜蔚国这句话的分量很重,而且饱含深意,煞气冲天,戾气拉满,桀骜至极。 】 胡斐脸色铁青,似乎是勐地想到了什么,他知道,杜蔚国这可不是胡吹大气,这家伙既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气魄。 余者的范围实在太大了,大到胡斐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他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被窒得久久都没有说话。 杜蔚国笑了,漫天的煞气顿时烟消云散,他掏出银制的烟盒,给胡斐递了一支烟,过滤嘴的小熊猫。 “胡司,我快断烟了,想办法帮我再弄几盒吧,这烟,以后可整不着了,抽一根少一根了。” 杜蔚国所有的过滤嘴小熊猫,都是胡斐给的,他的存货是真的不多了,这也是他和胡斐之间曾经蜜月期的见证。 胡斐有有些唏嘘,轻轻的接了过来,摩挲了一下过滤嘴,低声都囔了一句: “你就知足吧,我特么都好几个月没抽这个了。” 杜蔚国掏出用之宝打火机给胡斐点着香烟,压低声音,轻轻的说了一句: “胡司,我还有一句话,您和老郭,也都算是我的逆鳞,如果真的有人欺负你,挺不住了,找我。” 一听这句话,胡斐的眼圈再次红了,内心翻江倒海,不知不觉的眼睛就有些湿润。 值了,一切都值了! 胡斐和杜蔚国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但是今天却没有一句争吵,风平浪静的,让特勤司的一众吃瓜群众都是啧啧称奇。 胡斐和杜蔚国每次见面,都像火星撞地球一样,每次胡斐都会被气得怒不可遏,要摔坏几个茶杯才行。 今天可是要解散杜蔚国的独立部门,吴泽民甚至都已经准备好冲进去劝架了,没想到场面居然如此和谐。 周日,休息日,天才刚刚放亮,崔木匠和他儿子就一人推了一台板车来到了四合院,他今天是来给杜蔚国送床的。 杜蔚国的卧室里,原来摆得是一张1米八宽,2米长的双人床,但是考虑到实际用途,杜蔚国绝定换成2张一米二宽的单人床。 好在他家的卧室足够宽敞,倒也放的开。 彩玉的这张新床,可是杜蔚国亲执笔自设计的,不仅床板能升降,还可以拆卸,还能在下边安装移动便盆。 这可不是他心血来潮,早在他接彩玉出院之前,他就已经安排上了,只不过是今天才刚刚做好而已。 除了这个升降床之外,杜蔚国还让心灵手巧的崔木匠给杨采玉定做了一张轮椅,扶手靠背都是可以移动的,和床等高。 植物人也是需要坐立训练的,这一点尤其重要,可以有效的预防骨头和肌肉萎缩。 主要是杜蔚国即将离开,有了这些设备,孙玉梅独自照顾采玉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试验了一番之后,杜蔚国对崔木匠的手艺赞不绝口,归置妥当之后,痛快的结算了费用之后,把他们爷俩送走了。 被褥这些,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原来的大床,直接放到了狗剩家里,至于狗剩的那张小床,放到老雷家了,省着春生成天睡折叠行军床了。 送走崔木匠之后,杜蔚国回到家里,本想帮着孙玉梅一起铺被褥,孙玉梅却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沉声问道: “蔚国,你要走了?”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没有马上回答,孙玉梅慢慢的坐在新床上,语气温和: “蔚国,你别多想,没人说什么,都是我自己猜的,我觉得你现在离开四九城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算你没有这个打算,我也想找个机会劝你,重耳在外而生,你在外面,我和采玉更安全。” 此时此刻,杜蔚国突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孙玉梅的眼力居然如此犀利,之前她一直表现的毫无存在感,甚至有点温吞。 “妈,您这是~” 杜蔚国词穷了,羞愧难当,不知道该说什么,孙玉梅笑了一下,澹澹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臭小子,小瞧我了是吧?我当年可是军医,不仅能火线救人,还拎枪上过战场呢! 你最近给家里备了这么多的罐头,粮食,煤炭,而且还是掩人耳目,一点一点悄悄倒腾回来。 如今又弄了这床和轮椅,明显都是给我准备的,你如果不是要走,何必着急准备这些?” 杜蔚国长长的叹息一声,苦笑了一下: “妈,看来我还是太嫩了,我的这些小把戏,在您这样的老江湖眼里,恐怕都是玩笑。” 孙玉梅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始终温柔: “蔚国,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听采玉二叔说过,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也能大概听出。 你在外面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九死一生,险之又险,你是当之无愧的国之干城。” 杜蔚国眼圈红了,激动的难以自已,孙玉梅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作为采玉的丈夫,你也很好,我看得出来,采玉一直都是幸福的,每次提到你,眼睛里都满是光芒!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我懒散久了,也是采玉出事之后,才勐然惊醒,急忙跳出舒适圈。” 杜蔚国抹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巴,却哽住了喉咙,没能说出话来,孙玉梅语气不急不缓: “蔚国,你别担心,你安排的很周全,也很妥帖,外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端倪的,你就安心的走吧。” 杜蔚国哽咽着说到: “妈,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采玉,现在我还不能继续陪伴采玉了。” 孙玉梅应该是情绪也有些激动,连续深呼吸了几次,缓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蔚国,你很好,不必自责,无论是作为特勤处长,采玉的丈夫,还是我的姑爷,于国于家,你都无可挑剔!” 孙玉梅的鼓励和安慰,如同利刃一样,狠狠刺中了杜蔚国的要害。 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滑落,他用手捂着脸,无声的痛哭着,无穷无尽的羞愧感,如同巨浪一样,汹涌的湮灭了他的所有情绪。 周三,杜蔚国和郭汉鸿再次来到了吴启华被看押的地方,今天这次审讯行程,是胡斐主动签发命令的。 胡斐的命令非常简单且粗暴,最后一次提审,有料就吐,没料就毙,胡斐如此大气,估计是基于两点。 一是保山和甘省那边的研究所可能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二嘛,大概率是敲山震虎策略起效,胡斐的处境骤然宽松了。 要知道,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棋手,可是个老银币,这样的人,无比惜命,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 眼看就要引火烧身了,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割断了吴启华这条线,这个死间吴启华只是一个炮灰,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幕后棋手的真实身份。 当然,今天还是老郭陪杜蔚国来的,估计是胡斐怕杜蔚国脑子一热,一时兴起,直接掏枪毙了这个吴启华。 一路走来,吴启华的看守等级明显下降了,负责看守的也不再是特勤九处的人手。 而是全部换成了老郭的麾下,自然也就没有了搜身检查的环节,刷脸就已经足够。 杜蔚国今天的心情非常平稳,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老郭,这特勤九处不是号称滚刀肉吗?一向最是难缠,怎么突然就缩了呢?” 老郭笑了,饶有深意的给杜蔚国递了一个眼神,语气揶揄: “呵!滚刀肉嘛,蒸不熟煮不烂,但是滚刀肉也怕火啊!这火烧到眉毛了,自然就缩了呗!” 老郭的话饱含深意,而且听得出来,他的话语之中居然还有着强烈的满意之色。 “哈!看来这滚刀肉还是个有眼色的,以后有机会还真得见识见识。” 杜蔚国打了一个哈哈,语气随意,老郭却是脸色一沉,没再说话了。 以后,还有以后嘛?杜蔚国的5处解散,具体方案可是老郭亲自做的,他自然很清楚,杜蔚国已经远行在即了,一去不回的那种。 老郭对杜蔚国的感情可要比胡斐深厚的多了,于公于私,心中都是十分惋惜,万分不舍。 时隔一个月,吴启华的神情明显萎靡了许多,眼圈漆黑,连眼窝都深深的凹陷了。 他在这里,显然呆得也不轻松,虽然没有遭遇刑讯,但是应该是承受了熬鹰式的审讯,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不过一看见神气完足,气定神闲的杜蔚国,他的眼神当中还是闪过了浓烈的仇恨,直接破口大骂: “杜蔚国,你这个缩头乌龟,媳妇瘫了傻了,变成一个活死人,你都不敢报仇,还特么大言不惭的叫什么杜阎王,我呸!” 杜蔚国嗤笑一声,缓缓的坐在他的对面,神态悠闲的点了一支烟,语气戏谑: “看见你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心里很痛快!” 吴启华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手脚上的镣铐带得哗啦啦直响: “杜蔚国,我日你八辈祖宗,你特么要还是一个带把的,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杜蔚国毫不动气,从容不迫,语气沉静: “吴启华,你可是死间,连死都不怕,怎么连点耐心都没有了?怎么,我没有上当,你很失望吗?” 吴启华眼睛血红,死死的盯着杜蔚国,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咬牙切齿: “杜蔚国,你也不用得意,你就陪着你的瘫子媳妇过一辈子吧,哦,不对,不是瘫子,是又瘫又傻,活死人,哈哈哈!” “呵呵呵~” 杜蔚国也笑,他看出来了,这个吴启华是真的到极限了,情绪已经失控,他的防线崩了。 听见杜蔚国的笑声,吴启华诧异的止住笑意,恨恨的问道: “杜蔚国,你笑什么?媳妇都护不住,你特么还有脸笑?” 杜蔚国轻轻的吐出烟气,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傻~皮,我笑你机关算尽,甚至不惜死间,也不过就是一场玩笑而已,我媳妇杨采玉早就已经复原了,现在都已经上班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杜蔚国,你诈我?” 一听这话,吴启华的额头和脖子青筋爆出,勐地站了起来,用力的敲打着桌面,几乎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嘶吼道。 杜蔚国冷笑一声: “吴启华,你这井底之蛙,眼界狭窄,华夏大地,英才无数,民间藏着有多少奇人异士? 只是区区离魂异能,不过是小菜一碟,我们在赣省龙虎山请了一位道爷下山,须臾之间,手到病除。” 一听这话,吴启华的眼珠子顿时血红一片,连童孔都有点失去焦距了,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回到审讯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对,你一定是骗的~” 此时,杜蔚国和老郭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决定给他致命一击: “吴启华,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吗?呵!本来上边已经做出决定,今天就要处决你。 不过是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强行保了下来,我认为,处决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杜蔚国嘴角轻扬,语气温和: “嘿,吴启华,我们会对你进行公审,然后公开宣布你已经投诚,列为保护对象,之后再软禁起来。” 图穷匕见,杜蔚国笑容满面,语气愈发温和: “怎么样?以德报怨,我对你够好吧?” 第六百六十四章 八佰龙 不怕厉鬼哭,就怕阎王笑! 看见杜蔚国和煦如春般的笑容,吴启华顿时就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他的眼神游移,不由自主的四处打量着,杜蔚国看他眼神乱瞄,不由得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呵!怎么着?吴启华,你想自戕吗?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你死的快,还是我救得快? 我的外号叫阎王,我不愿意,你特么想死都难,你以为只有你们才会催眠和精神控制吗?” 吴启华愣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杜蔚国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烟,冷笑一声: “嘿!傻眼了吧?就算这些手段都无效,就算你真的死成了,你听说易容吗?我特么照样可以玩死你全家。” 杜蔚国这一呵一嘿之间,杀人诛心,吴启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冷汗如同瀑布一样爆出,眼神呆滞,面如死灰,过了好久,他才声音沙哑的说道: “杜蔚国,我们之间并没有私仇,之前生死相见,也只是各为其主,祸不及家人~” 吴启华是死间,他当然不怕死,但是如果按照杜蔚国刚刚说的那样,他可就生不如死了,他所牵挂在意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勃然色变,眼神一厉,直接把烟头弹在他的脸上。 “啊!” 杜蔚国的手劲多大啊,这烟头飞出去之后,好像飞镖一样,吴启华登时就惨叫一声。 脸颊已经被烟头打花了,鲜血淋漓的,电光火石之间,杜蔚国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草泥马的!祸不及家人?你还有脸说这话,你们怎么动我媳妇的?走,我现在就特么带你出去见见人!让你早点一家团圆!”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吴启华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紧紧的抱住杜蔚国的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道。 杜蔚国手臂发力,一扭一震,瞬间就把他的手给挣脱了,语气森寒: “晚了,你特么就是一枚弃子,狗屁都不知道,老子现在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特么今天一定要搞死你,让你全家都一起陪葬!” 杜蔚国仿佛真的是盛怒之下,失了理智,他不由分的用力的薅了吴启华的肩膀一下。 但是他的手铐和脚镣都固定在审讯椅上,被杜蔚国这一拉,哗哗直响,吴启华的手脚当时就渗出了血迹,疼得脸都扭曲了。 杜蔚国怒气冲冲的朝着外面大吼了一声:“来人~” “砰!” 审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老郭的麾下科长程栋急吼吼的带人冲了进来,此刻,郭汉鸿非常适时的站了出来。 他先是给程栋使了一个眼色,轻轻的摆了摆手,程栋立刻会意,带人退了出去。 老郭走到杜蔚国的跟前,轻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杜处,您先别着急,让我和他聊两句,到时候要杀要剐都随你!” 杜蔚国此时怒气勃发,狠狠的一顶肩膀,把老郭的手直接甩开,如同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郭汉鸿,你特么少跟着和稀泥,要不是之前你们横扒拉竖档的,这杂碎我早特么就料理了!” 老郭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苦着一张脸,语气略带讨好: “杜处长,您先别生气,暂熄雷霆之怒,就给我10分钟,不,给我5分钟就好,杜处,我这也是为了工作~” 杜蔚国狠狠的剜了老郭一眼,哼了一声,负气似的,直接摔门走了出去,郭汉鸿瞥了吴启华一眼,语气无奈: “呐,吴启华,你也都听到了,你现在只有5分钟的时间,你最好拿出足够的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要不然,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和你的家人,他真的疯起来,就算神仙都得退避三舍!” 吴启华此时神色颓唐,仿佛是嵴梁被抽掉了一样,软软的靠在椅子上,诺诺的说道: “我说,我说~” 吴启华是个老手,他其实看得出来,杜蔚国和郭汉鸿正在演双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不过他此时山穷水尽,不得不相信,因为他根本就不敢赌,他已经没了筹码。 他是死间,他收到的终极任务,总结一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拖杜蔚国下水。 让杜蔚国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弄死他或者救他出去,最起码也是抗命私自离开四九城。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任务彻底失败了,今天,当杜蔚国神气完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自家事自家知,任务失败,吴启华的家人已经是及及可危,处在了生死边缘。 如果此时,他真的公开出现,根本都不用后续的一系列手段,他的家人全都得死,至少也得灭族。 连坐这种听起来野蛮且不可思议的刑罚,那些某统出身的变态,是完全做的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吴启华有点相信杜蔚国刚才所说的,杨采玉已经被救醒了,这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动实施之前,他们是详细认真的研究过杜蔚国这个人的。 杜蔚国战斗力天下无双,单兵作战以及小范围作战的时候,几乎是无人可掠其锋芒。 明的暗的都没用,这一点,吴启华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可以用手枪凌空击落狙击步枪的子弹,这样的人,无敌! 但是杜蔚国的弱点也很明显,他重情义,性格桀骜且冲动,但凡有人敢动他在意的人,他绝对会睚眦必报,甚至是不计后果的那种。 杨采玉就是他的逆鳞,也是他最在意的人,是杜蔚国的唯一命门,如今被害成了无知无觉的活死人,无论如何他都是忍不了的。 可是,事与愿违,杜蔚国他偏偏就忍住了,这件事非常的不可思议,违背了常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格是很难突然改变的,那么唯一合理解释就是。 杜蔚国是真的找到了什么隐士高人,救醒了他媳妇,华夏很大,能人辈出,藏龙卧虎,这一点很有可能。 几分钟之后,在走廊里抽了一支烟的杜蔚国再次返回审讯室,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吴启华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毫无保留,他只有一个祈求,立刻就让他死! 策划具体行动方案,以及亲自潜入四九城,伤害杨采玉的都是一个人,代号璃龙。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非常神秘,他是一个精神方面的异能者,具体能力不详。 这个璃龙和杜蔚国非常有渊源,他是魔龙的亲哥哥,魔龙就是在沪城出现的那个精神控制异能者,他们隶属于同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是32年正式成立的,原来是隶属于某统麾下的一个独立部门,叫9科。 9科一直都致力于网罗民间的奇人异士,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后来华夏形式逆转。 但是这个9科的骨干们,却没有跟随出海,而是离境之后,盘踞在了南疆的三角地域。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但是能力诡谲,实力相当不俗,到了雨林之后,正式更名叫八佰龙。 现在属于是一支类似自由佣兵一样的组织,专门和各个特勤机构合作,当然也会接一些暗杀刺杀的活计。 璃龙就是这个组织的现任首领,他和杜蔚国之间堪称是仇深似海,之前杜蔚国在沪城击毙的那个梦魔,真实代号魔龙,是璃龙唯一的亲弟弟。 代号雪狐的莫兰,是魔龙最喜欢的高徒,一向视为禁脔,被杜蔚国给弄得生死不知,去向不明,他去沪城,也是存了趁机弄死杜蔚国的心思。 还有之前出现在四九城,利用念力耍飞刀的那个夜枭,真实代号叫枭龙,也是八佰龙的一员,璃龙的铁杆。 港岛那个子弹会拐弯的家伙,代号血龙,也是八佰龙的成员,是14k龙头雇佣的超级保镖。 甚至于二五仔白渐,也是想在港岛做成买卖之后加入这个组织,只不过当时璃龙人在海外,没有来得及接应而已。 所以说,杜蔚国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和这个璃龙结下了血海深仇。 恰逢其会,这次刚好有人牵头,做了一个大局,想引杜蔚国入瓮,璃龙自然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单买卖。 吴启华很识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他知道的隐秘也属实不少。 唯一遗憾的是,和杜蔚国预料的一致,这吴启华虽然层次不低,但是对于幕后棋手的身份,他依然是一无所知。 这个老银币,藏得很深,唯一的知情人,只有璃龙。 回程的路上,杜蔚国亲自开车,郭汉鸿坐在副驾驶,其他人都被赶到其他的车辆上了。 “八佰龙,这是什么名字,稀奇古怪的,估计就是一些装神弄鬼的鼠辈,是吧?小杜~” 老郭撇了撇嘴,低声都囔着,偷偷的瞄了一眼杜蔚国的神色,杜蔚国倒是异常平静。 “八佰龙~” 杜蔚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考古级的电影画面,依稀记得,好像有那么一个喜欢用脚做菜,还特么爱哭的杀手。 轻轻的摇了摇头,杜蔚国笑呵呵的说道: “呵,无所谓,就只是一个名号而已,我在四九城外号杜阎王,在港岛花名煞神,还不是一样傻皮!” 一听这话,老郭嗤嗤的笑了,也是轻轻的摇了摇了头: “煞神,好家伙!听起来比阎王还要霸气三分呢,小杜,你的名号可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含金量十足。” 前面红灯,杜蔚国把车停下,车窗摇下来一些,点了一支烟,语气幽幽的: “老郭,你就别臊我了,吴启华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丧家之犬而已,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 老郭眉头紧皱,语气凝重: “小杜,我劝你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哪边可是天罗地网,龙潭虎穴,你只身前往,一旦有个闪失,采玉以后怎么办?” 杜蔚国目光闪烁,惨笑一声,语气凄凉: “呵!老郭,四九城现在对我来说,难道就不是龙潭虎穴吗?这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唉~” 老郭长长的叹息一声,脸色阴沉,久久无语,他心思剔透,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 自从姚玉达和罗良显出了意外之后,杜蔚国在四九城是真的再无立锥之地了。 他不走,人在局中,处处制掣,或早或晚,必死无疑,绝无侥幸。 变绿灯了,杜蔚国发动汽车,瞥了脸色阴沉的老郭一眼,笑着宽慰道: “老郭,你也用不着如丧考妣似的,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我战斗力最彪悍的时候。 到了外面,我才可以彻底的放开手脚,嘿,我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释放全力,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 老郭认同的点点头,才刚想说话,却被烟气呛得咳了两声,杜蔚国把烟头扔掉,摇起车窗,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八佰龙,三角地,就算那里真的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也会把那里变成九幽地府,寸草不生!” 老郭心中暗暗的叹息一声,他万分相信杜蔚国说的话,绝对不是妄言大话。 可是但是像杜蔚国这样的人,一旦真正的放开手脚,大开杀戒,很容易就迷失在鲜血和杀戮之中,不可自拔。 杀人是会上瘾的,而且一旦习惯了用这种暴虐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以杀止杀,以暴易暴,走火入魔! 但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郭汉鸿又能如何?如果追朔根源,杜蔚国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还不就是因为特勤司这份特别的工作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恰就是他郭汉鸿和胡斐。 一饮一啄,皆有来因。 杜蔚国把老郭送回特勤司之后,独自驱车去了一趟香山,香山别院如今彻底冷清了。 钱老还有其他几位研究员都已经离开了,如今这里就只剩瀚文,还有胡大姑娘。 瀚文本来是要陪同钱老一起去赣省龙虎山的,不过因为胡大姑娘的缘故,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杜蔚国的后备箱里,装了几只非常稀罕的野鸡,色彩斑斓,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那种,基本在后世吃上一只就要被关上几年,非常刑的那种。 不过眼下,可没那么多讲究。 才走到香山别院的门口,就看见陈兰怀里抱着那条火红色的大狐狸,已经从门里走出来了,看见杜蔚国手里提着的野鸡。 大狐狸瑰丽的暗红色眼睛顿时就眯成了一条月牙的形状,口吐人言,语气揶揄: “嘿,杜蔚国,算你还有点诚意,居然这么快就找到稀罕野鸡,过来孝敬本姑娘了。” 杜蔚国此前一直都是在琢磨八佰龙的事情,心气相当不顺,胸中火气正盛,大狐狸的调侃,等于是火上浇油了。 杜蔚国手里拎着几只野鸡,大步走到一人一狐的面前,把几只野鸡狠狠的贯在地上,眼神狠厉,语气森寒: “胡蝶花,1年之内,如果你不能如约救醒杨采玉,老子就扒了你的皮做成大衣领子!说到做到!” 第六百六十五章 拨云见日! 一听这话,大狐狸面子顿时就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语气也冷了下来: “杜蔚国,你跟谁说话呢?你最好是搞清楚状况,和我说话客气点,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上杆子要帮你。” 杜蔚国眯了一下眼睛,语气生硬,隐含揶揄之意: “是吗?胡蝶花,你的天劫如果能凭一己之力安然渡过,你用得着赖在香山半年之久?你不就是等我吗?” 胡大姑娘被杜蔚国戳中了心事,脸面更是挂不住,冷哼一声: “哼!很了不起嘛,大不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一拍两散,你不用帮我渡劫了,你媳妇的事情,也别来找我。”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神色冷冽,煞气悄然升腾,陈兰和大狐狸顿时一脸戒备,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好在此时瀚文赶到了,他快步走出山门,钱老离开之后,他仿佛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很有眼色的打了一个圆场: “头,您来了,赶紧进去喝杯热茶吧,胡大姑娘,这几只野鸡,我一会再帮你料理。” 说着,他就弯腰把几张野鸡抄在了手里,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几乎同时找到了台阶。 马上默契的就坡下驴了,他们彼此都有必须要对方配合才能做到的事情,非常依赖对方。 虽然彼此看对方都是非常的不顺眼,但是也都得捏着鼻子忍着,各取所需,合作嘛。 大狐狸此时非常傲娇的哼了一声:“陈兰,走,我们回去!” 陈兰非常听话的抱着大狐狸转身就要往回走,此时,杜蔚国却上前一步,拦住她的身形: “胡大,我今天可不是专程给你送鸡来的,我是有事和你,呃,商量。” 不过一听这话,大狐狸却瞬间炸毛: “杜蔚国,你可以叫我胡蝶花,又或者胡大姑娘,胡大是什么?” “废什么话啊?” 杜蔚国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直接伸手,一下就把大狐狸从陈兰的怀里薅了过来,轻车熟路的夹在腋下。 杜蔚国的动作虽然看似随意,其实快如闪电,陈兰也是一个身手不俗的练家子,但是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瀚文,陈兰还有这只大狐狸,此刻都懵了,杜蔚国跨步向前,迈过了山门的高门槛,才语气澹澹的问了一嘴: “瀚文,钱老的书房还空着吗?” “哦,哦,空着,空着!” 瀚文如梦方醒,点头回复,此时,大狐狸也反应过来,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尖叫着: “杜蔚国,你要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别特么乱动!小心我扒了你皮啊!” 杜蔚国紧了一下胳膊,低叱了一声,胡大姑娘是真的懵了,它得道之后,纵横百年,啥时候受过这个啊? 它甚至都想运用神通,直接和杜蔚国拼了,不过上次的惨痛经历,让它内心惶恐。 时隔半年,杜蔚国现在的气度更加凛冽,煞气如山如岳一般,让胡大姑娘的心中发憷。 大狐狸瞬间心念百转千回,终究还是没有选择鱼死网破,放弃了抵抗,听之任之。 一句话总结,怕死! 钱老的书房,一如从前,干净整洁,光线明丽,只是书架上的书册典籍,少了很多。 杜蔚国把瀚文和陈兰搁在了外面,进屋之后,就随手把大狐狸放在了椅子上,它别着脑袋,仿佛是在生气。 杜蔚国也没有搭理它,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 “胡大,我马上就要离开四九城了,最终估计是要过海的,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等渡劫的时候再来找我?” “嗯?你要走,还要过海,什么时候回来?” 一听这话,大狐狸也顾不上生气了,脸色露出和人类一样的疑惑凝重的表情,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毫不避讳的说道: “说不准,最短几年,长的话,也许终其一生都不回来了。” 大狐狸眼神游移,久久不语,它在人世间浮沉已久,自然明白很多道理,其中也包括人类之间的龌龊,几乎瞬间就想通了。 杜蔚国也没有催促它,耐心的一边抽烟,一边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大狐狸幽幽的问道: “杜蔚国,如果我跟你走,你有办法带着我的马弟一起吗?” 杜蔚国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能,带着你,就已经是极限了,你的体型小,可以钻进我的行李包,一个大活人,我怎么带?” 胡大姑娘再次沉默了一下,它的语气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你具体什么时候走?从哪里走?” 杜蔚国澹澹瞥了它一眼,语气平静: “过完年吧,现在具体时间还不确定,大概率是从滇省走,离境之后,再辗转到香江。” 杜蔚国非常坦诚的据实相告,胡大姑娘再次沉吟了许久: “这件事,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想好了,再给你消息。” 杜蔚国点了点头,胡大姑娘的这个要求算是很正当的,合情合理: “可以,不过你越快越好,我要提前进行安排。” 大狐狸端正的坐在官帽椅上,和人一样,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行,我知道了,对了,杜蔚国,你这烟,好抽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乐了,倒是忘了,这只大狐狸还特么是一个老烟枪呢。 他今天抽得是带过滤嘴的小熊猫,这玩意极其稀罕,估计就算是胡大姑娘也没抽过。 杜蔚国起身,笑呵呵的递了一根烟在它的嘴边,大狐狸张嘴叼住,杜蔚国还掏出打火机,帮它点上火。 大狐狸端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前爪,它的爪子居然还可以分开,和人一样夹着烟,吞云吐雾,满脸享受的表情。 “嗯,上好的滇省烟丝,加了这么一个烟嘴之后,过滤了部分烟油,更加醇厚,不错!” “哈哈哈!” 听见大狐狸的品评之后,杜蔚国顿时笑得无比开怀,他是真的被逗乐了,一只大狐狸,叼着烟卷,装模作样的点评着,这画面真的是非常魔幻。 与此同时,四九城城中,靠近颐和园附近的一处不太起眼的二进独门独院宅子。 胡斐通过了检查,走进了宅子,才刚走了几步,就迎面遇见到了一位老人,胡斐马上立正敬礼,语气肃穆: “领导!” 老人随意的压了压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就继续缓步离开了。 胡斐来到北屋正堂,老领导这会正靠在沙发上喝茶,神情略显疲惫,看见胡斐,老头轻轻的招了招手: “胡斐,你来了,过来坐下。” 胡斐欠身坐在老头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语气稍显急躁: “老领导,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头抬了抬眼皮,澹澹的瞥了胡斐一眼,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胡斐倒了一杯: “胡斐,你也是50岁的人了,主掌一方,怎么还没个稳当劲呢?成天急三火四的,喝茶。” 胡斐的眼皮跳了一下,不过还是压着性子没有反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好茶!” 胡斐言不由衷的称赞了一句,老头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没好气的笑骂道: “这就是5分钱一两的高碎,好个屁啊!行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说正事吧,最近杜蔚国怎么样?消停吗?” 胡斐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有点叫不准老头说的这个消停是个什么概念,有点含湖的回了一句: “嗯,挺消停的。” 老头白了胡斐一眼,伸出手,轻轻的按了一下酸胀的鼻梁,语气幽幽的: “胡斐,你觉得,现在派他去沪城行不行?” “沪城?” 胡斐勐地腾身而起,脸都涨红了,语气无比激动: “老领导,您这是,杜蔚国不能去沪城,绝对不行!” 老头冷冷的扫了胡斐一眼,加重了语气:“坐下!你喊啥?我又不聋。” 胡斐缓缓的坐了下去,但是眉头紧锁,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头,语气无比郑重: “老领导,杜蔚国于公于私,都是有功无过,我们不能这样算计他,再说了。 他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他是心思剔透的神兵利器,企图借刀**,是会反噬的!” “反噬?呵!胡斐,你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老头的老眼之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精光,语气略显轻视,胡斐长长叹息一声,语气沉重无比: “老领导,您太低估他了,他如果真的彻底失控,一人可敌千军万马,他要是铁了心想要某个人的性命,天下无人可挡。” “某个人?无人可挡?” 老头直起了身子,语气有些凛冽,胡斐却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没错,无人可挡,某个人包括任何人!” 杜蔚国从香山吃过午饭之后,才驱车离开,回程的时候,杜蔚国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他心里清楚,胡大姑娘是一定会跟他走的,杨采玉恢复的事情,总算是有个眉目了。 杜蔚国并不是二傻子,对大狐狸偏听偏信,他已经和钱老求证过了,大狐狸确实没有撒谎。 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这两口子,确实在鸡鸣山的事件之后就闭关不出了,估计是算到了什么吧。 胡大姑娘渡过天劫之后,也确实是有能力救醒杨采玉的,这一点,钱老也非常笃定。 至于其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外,杜蔚国的计划也正在逐步实现,心中也渐渐变得踏实起来,眼看就要脱出樊笼,一身轻松! 最近四九城连续下了好几场雪,路面像镜子似的,滑的不行,路上不断有行人和骑车的人摔倒。 这种路况下,杜蔚国也不敢开快车,等他慢慢的开到了东城区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4点了。 天色都有点擦黑了,等开到单位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下班了,杜蔚国打算直接调头回家。 路过前门大街的时候,杜蔚国偶然瞥见路边蹲着一个乞丐。 这乞丐是个女的,跪坐在地上,蓬头垢面,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数九寒天的,她的身上披着一个破棉被,冻得瑟瑟发抖。 吉普车缓缓停下,杜蔚国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她的面前,这乞丐也不抬头,看见面前有人驻足,声音哆哆嗦嗦的: “行行好,帮帮我吧~”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语气冰冷:“秦京茹,你怎么混成这副德行了?” 这乞丐听见杜蔚国的声音,勐然抬头,看见衣着体面,宛如天神下凡一样的杜蔚国,眼神复杂至极。 非常罕见的,她没有哭,大概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吧,她重新低下头,声音沙哑: “领导,您认错人了。” 此时,不远处站在路口,负责指挥交通的年轻同志,此时已经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他认出这台车的车牌,这是特勤司的车,再说了,杜蔚国气度沉稳,渊渟岳立,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小同志误以为杜蔚国正在处理什么大桉子,连忙凑了过来,年轻人嘛,都是热血的。 “同志,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杜蔚国看了他一眼,语气沉稳: “同志,您好,这么冷的天,有人当街要饭,街道上也不管管吗?” 看见杜蔚国的时候,小同志的表情有点懵,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大名鼎鼎的杜阎王。 俗话说虎倒架不倒,杜蔚国虽然已经澹出江湖,但是江湖上并不缺少他的传说。 看小同志怔住了,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又轻声喊了他一声:“同志。” 小同志如梦初醒,语气略微有点结巴: “杜处长,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去试着问问看?” 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事根本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轻轻的摆了摆手: “不用了,同志,这个人我认识,耽误你的工作了,你赶紧去忙吧。” “是,首长!” 小同志规规矩矩的给杜蔚国敬了一个礼,匆忙跑开,继续指挥交通去了。 杜蔚国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蹲下身体,语气平静: “秦京茹,京城你既然待不下去了,你怎么不回家?为啥到街上要饭?街道不管吗?” 秦京茹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沙哑: “我是个脏女人,水性杨花,家里不认我,我还犯过罪,街道也不管我,任由我自生自灭。 杜科~杜处长,您还赶紧走吧,我不配和您说话,会脏了你~” 秦京茹不装了,不过杜蔚国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有再说话,掏出几张1块钱,扔在她面前的破碗里,就起身离开了。 当天傍晚6点,冬天黑天早,这会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当秦京茹拖着沉重的身子,步履蹒跚,摸着黑返回了栖身的破房子,就看见街道的同志正等在那里。 “秦京茹同志,赶紧跟我们走吧,我们给你安排的住处,终于批下来了~” 秦京茹早就已经干涸的眼睛,瞬间就氤氲出了泪水,她心里明白,肯定是杜蔚国出手帮了她。 第六百六十六章 后事 是的,是杜蔚国伸手拉了她一把,时隔许久,他的圣母病又犯了,明明自己过得一地鸡毛,偏偏还见不得人间疾苦。 总结一下就一个字:贱! 杜蔚国现在虽然是一脑门的官司,甚至不夸张的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但是处于他现在的位置上,想要解决秦京茹的事情,终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根本都不用他自己出面,他调头回了单位,在办公室给市局的侯胜利打了一个电话。 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还不到一个小时,秦京茹马上就得到了街道妥善的安排。 权利之所以让人着迷,就是因为如此,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甚至心想事成,嘿!打住,到此为止。 放下电话之后,杜蔚国点了一支烟,看着窗外暮色沉沉,在办公室里琢磨了一会,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离,你让巴特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最近恰逢新年,而且又是三九天,天寒地冻的,阎王小队的这群「牲口」们也没有继续进行高强度的魔鬼训练,而是全体返回了5处待命,难得坐几天办公室。 巴特是个身高腿长的彪形大汉,移动速度很快,杜蔚国几乎才放下电话,他就小跑到杜蔚国的办公室门口,门开着,他敲了敲门,语气欢快: 「头,您找我?」 杜蔚国看见一脸憨厚,呲着大牙的巴特,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轻轻的招了招手: 「巴特,你进来,把门关上。」 「哦,好。」 巴特大步走进来,转身把门关好,笑呵呵的凑到了杜蔚国的办公桌跟前: 「头,到底啥事啊?整的神神秘秘的?」 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了一根,语气温和: 「巴特,坐下说。」 巴特现在眼色也上来了,连忙划了一根火柴,帮他把火点上,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沉稳: 「巴特,这个礼拜天,你抽空骑车去一趟左家公社,买点粮食,肉食冻鱼之类的,不用太多,顺便再带点钱票过去。」 杜蔚国一边说,一边递了一沓子钱票给他,有零有整,林林总总的,大概能有100多块钱,还有百十斤粮票。 「哦,知道了,头,您自己怎么不去啊?左家庄那边,您可都一年没过去了,最近没事,正好去一趟呗。」 巴特毫不犹豫的收起了这些钱票,他是个单细胞生物,肚子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不懂什么客套。 杜蔚国表情略微有些惆怅,不过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笑骂道: 「你这憨货,让你去你就去呗,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巴特憨笑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哦,好,我知道了。」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巴特,如果左蓝她们问起我,你就说我已经外调去沪城了,这些钱票是我寄给你的。」 杜蔚国今天看见了秦京茹,勾起了往日的回忆,这才想起了已经淡忘的左蓝。 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从此一去不回,临走再伸一把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巴特就算是再迟钝,此刻也听出点不对劲了,他急的大脸都涨红了,憋了好半天,才费劲巴拉憋出了一个字: 「头~」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略微沉吟,轻轻的摆了摆手: 「巴特,你从来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不想瞒你,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归期不定,你帮我看好家,知道吗?」 一听这话,巴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猛 地腾身而起,倔脾气犯了: 「头,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我虽然蠢笨,但是我身板够大,给您挡颗子弹总是可以的吧?」 杜蔚国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吼了一句:「巴特,你特么给我坐下!」 巴特从来都是把杜蔚国的话奉为圣旨一般,虽然情急之下,依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了,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杜蔚国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责道: 「巴特,你好赖也是堂堂7尺高的汉子,怎么还像个娘们似的,你哭鸡毛啊?我特么又不是去送死,从此一去不回。」 巴特委屈的抹了一下眼睛,语气闷闷的: 「头,看家有王洋,王霄他们在,用不上我,您就带上我吧!我想跟着你。」 杜蔚国白了他一眼,语气唏嘘: 「巴特,王洋,王霄他们都是啥身板啊?遇上真厉害的,根本就顶不住,要不然,采玉能变成现在这样? 巴特,你想想看,我媳妇和丈母娘都在家,我又不在,没个身手厉害的,我心里不放心啊!」 巴特脑子慢,一时之间还是没有转过弯,依然绷着脸,沉默不语,杜蔚国熄灭烟头,语重心长: 「巴特,你这憨货,这么说吧,采玉是我的命,我现在可是把命都托给你了,你能帮我守好不?」 巴特是个心地赤诚的汉子,一听这话,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腾身而起,重重的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定: 「头,您放心,不管是谁,胆敢动采玉和您的丈母,都得从我巴特的尸体上踏过去,说道做到。」 说完,巴特就要咬手指,割破手指,用鲜血涂抹额头脸颊是蒙古黄金部落起誓的习俗。 杜蔚国连忙起身拉住了巴特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 「巴特,你我生死与共,肝胆相照,不用起誓,我信你,家里就拜托你了!」 巴特没有说话,只是神情肃穆,眼神坚定,用右拳重重敲了敲自己的心脏位置,砰砰作响。 周末,5处全体休假,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巴特就骑着杜蔚国的自行车出了门。 与此同时,帽子胡同的巷子口,秦京茹难得收拾的干干净净,跪在地上,朝着四合院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她已经重新被安排了工作和住处,石景山附近,一个农机厂食堂的2级杂工,住处是一处还算齐整的泥坯平房。 算不上多好,但是总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去处,可以活下去,而且这里也没人认识她,可以重新开始。 她没脸再见杜蔚国,也没脸再跨进这处四合院,只能远远的磕几个头,聊表寸心。 杜蔚国今天也难得的没有窝在家里,而是出了一趟门,单独把王洋和王霄约到了红星饭店。 他们两个一直都因为自责没有保护好杨采玉,心中有愧,一直以来都刻意的躲避杜蔚国。 尤其是王洋,他一直都自诩是杜蔚国的头马,更是愧疚的无以复加,最近经常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在家抹眼泪。 红星饭店二楼小包房,当二王兄弟赶到的时候,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有鸡又有鱼,桌上还摆了3瓶汾酒。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端坐在首席上,他们两怔怔的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看着杜蔚国,表情局促不安。 「头,头~」 杜蔚国起身,面容和煦的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语气温和: 「王霄,王洋,赶紧过来坐下,傻站在门口干啥?」 王离轻轻的往前迈了一步,王洋却是纹丝未动,他的眼圈都红了,语 气激动: 「头,我,我实在是没脸坐~」 杜蔚国摇了摇了头,没好气的笑骂道: 「丫的,你们现在是官升脾气涨,翅膀硬了,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赶紧给我过来,老实坐下。」 王洋王霄对视一眼,不敢执拗,只能依言进屋,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拔的直直的,正襟危坐,表情局促。 杜蔚国无奈的苦笑,拿起酒瓶,给他们分别倒上了一杯酒,语气平静: 「王洋,王霄,你们两个家伙,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躲我,都不进后院,咋的?这是看我落势了,你们看不上我了,想要划清界限?」 一听这话,王霄眼圈猛地红了,顿时语气激动的站了起来: 「头,头,我绝对没有,我王霄对您但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天打五雷轰!」 王洋更是直接一点,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泣不成声: 「头,我王洋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我现在的风光日子,也都是您赏的,是我无能,没有保护我采玉同志,我恨不得~」 「砰!」 杜蔚国眉头一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厉喝一声: 「你们两个,赶紧都特么给老子坐好,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两人顿时被唬了一跳,马上像两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重新乖乖的坐好,低眉顺眼。 杜蔚国叹息一声,语气凝重: 「王洋,王霄,你们两个根本就不用自责内疚,你们这次遇见的可不是普通人。 而是拥有特异功能的高手,这样的人物,就算是我遇见,大概也是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王洋和王霄都不是笨人,自然听得出来,杜蔚国这话显然是在宽慰他们,这家伙如果是真的那么牛皮,能任意宰割杜蔚国。 他何必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设这么大的一个局,脱裤子放屁?直接冲到四九城干掉杜蔚国也就是了。 他之所以支开杜蔚国,对杨采玉出手,还不是因为心中没有把握,不敢直面杜蔚国。 王霄面色低沉,沉默不语,王洋控制不住流出了泪水,低头哽咽: 「头,您就不用安慰我,是我太没用了,我连人家的样子都没看见,他甚至连杀都懒着杀我,我~」 王洋说得这个情况属实,也完全可以理解,换位思考,如果杜蔚国是对方,也是懒着杀他和王霄。 就像走路的时候,看见几只蚂蚁,根本就懒着理会,但是这种屈辱感,承受者却是生不如死。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 「愚蠢,王洋,你脑子有病啊,还想求死不成?你特么好好想想,这家伙为什么不杀采玉,而是把她害得昏睡不醒。」 一听这话,王洋猛地抬起头,楞住了,王霄也是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他们最近一直都是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还还真是没有认真思考过。 王霄这回倒是首先反应过来: 「头,您的意思是,这个狗杂碎,他是为了故意激怒你,他想让你犯错!」 杜蔚国的眼神当中露出欣慰之色,王离终究是读过书的,思维敏捷。 不要小瞧高中生,眼下这个时代,高中生就算高学历了,其稀罕程度,比后世的研究生还要有分量的多。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沉稳: 「没错,这次有人布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大局,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我,让我不顾一切的离开四九城去报仇。 他们肯定是分析过我的,但是百密一疏,如果你和王洋这次真的折了,我肯定就忍不住了 !」 此刻,王洋也反应过来了,眼睛血红一片,语气激动: 「我曹踏马的,到底是谁?如此狠毒下作,不敢真刀真枪,只会用如此恶毒阴险的伎俩!」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语气唏嘘: 「唉,我的工作性质,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在我们这个领域,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无所谓正邪,管用就行,算了,别说这个了。」 杜蔚国有些意兴阑珊,收住了这个话头,他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百无禁忌,甚至不惜大开杀戒。 一报还一报,丝毫不爽! 杜蔚国收敛心神,端起了酒杯: 「我是真心的,你们没事,我心中是真的很感激,世间除死无大事,活着,才拥有希望!来,咱们干一杯!」 杜蔚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王霄,王洋连忙起身,托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3两3钱的白酒,三个人都是一口干了,烈酒入喉,辛辣火热,刚才的拘谨氛围淡了一些,杜蔚国摆摆手: 「坐下,坐下,吃菜,吃菜,我们边吃边聊。」 吃了几口菜,王洋和王霄对视一眼,王洋起身帮杜蔚国倒酒,然后两人同时端起酒杯,王洋语气诚恳: 「头,我们敬您一杯,您辛苦了,您永远都是我们心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杜蔚国笑了,轻轻的压了一下手:「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说完咱们再一起喝。」 杜蔚国今天召唤他们一切在外面单独吃饭,一来是要给他们解开心结,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他马上就要走了,肯定是要布置后路的,而眼前这两个嫡系,作用极其重要。 王洋,王离现在都是轧钢厂的实权保卫科长,大时代来临,他们的作用,甚至比胡斐老郭还要大。 这可不是玩笑,具体的原因,是真的没法说,懂得都懂吧! 第六百六十七章 风筝 1966年1月4号,周一,清晨,大雾,杜蔚国吃过了早饭之后,就带着狗剩开车出门了。 如今杜蔚国的生活变得非常规律,每天都是单位和四合院之间,两点一线,没有任何的应酬。 午饭就在食堂吃,至于早饭和晚饭,以及杨采玉的病号饭,都被能干的巴特媳妇给承包了,今天早上吃的是土豆饼,鸡蛋汤。 巴特媳妇做饭手艺绝对没得说,用孙玉梅的话说,她比平时都能多吃了一碗饭,胖了一圈。 杜蔚国今天有一个比较有趣的行程,他要去帮着一处的郭汉鸿去审问一个特殊的看押犯。 其实不仅是他,昨天老郭就带着唐阿红和郭芙,去市局刑侦科帮忙了,阎王小队也有活,要协助市局巡查四九城的一些重要建筑。 并不是四九城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而是特别行动处太闲了,已经闲到遭人诟病的地步。 杜蔚国现在的状态十分诡异,胡斐可不敢轻易的把他撒出去,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杜蔚国动不了,整个5处自然也一起跟着摆烂,但是特别行动处高薪厚禄,待遇贼好。 成天却游手好闲,连个正事都没有,难免授人以柄,整不好连这个年都特么过不去。 特勤司不养闲人! 四九城城北,离城之后,大概开车走了10几公里,有个农场,叫小汤山第二农场,这里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封闭农场。 这里是特勤司和另外一个部门联合的直属农场,也是特勤司最独特的编制,9处的大本营。 这里边干活的,大多都是不合适在监狱看押,但是又不能放走回归社会,正在接受审查的对象。 嘿,懂得都懂吧? 杜蔚国现在身经百战,早就已经彻底磨砺出来了,眼里有神,当他开车进入农场的大门之后,马上就看出了端倪。 这农场是典型的的外松内紧,从外边看,风平浪静,毫无异样,可是里边的守备却极其森严,飞鸟难入。 他和老郭两个人,都是特勤司的处长,还整整经历了4道检查极其严格的关卡,需要仔细搜身搜车的那种,才算进入到真正的农场核心部分。 杜蔚国放慢车速,有些咋舌的说道: “我说老郭,这农场里边干活的恐怕都不是一般人吧?好家伙,一对一,隔离式的严防死守,看这架势,应该都是叱吒一时的人物吧?” 郭汉鸿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语气郑重: “没错,几乎个个都是大人物,那个巨妖就在这里,他在这里也就算是个中上的人物,具体分量,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巨妖。” 杜蔚国重复了一下这个略微有些遥远的代号,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就是自己在特勤司一切故事的根源。 所有的爱恨纠缠,都是从因他而起,杜蔚国沉声问道: “老郭,我能见见这个巨妖吗?” “小杜,你别胡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两个部门的双重审核批准,绝对不能私自会面,你~” “呵!” 杜蔚国嗤笑一声,砸了砸嘴巴,语气有些揶揄: “我要是再不走,恐怕也得在这里住上一段了吧?老郭,你今天带我过来,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变着法提点我呢?” 老郭皱了皱眉头,语气愠怒: “别胡扯!这里跟你有毛关系?我今天带你来见的人,可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就算是3个巨妖,都未必能有他一个人的分量重。” “哦!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么牛皮?” 杜蔚国是真的有点好奇了,要知道,巨妖行动当时可是最高保密等级,由此可见,今天要见的这个人到底多牛。 郭汉鸿暗暗的出了一口气,沉声说出了一个人名:“周志乾。”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好在他现在的城府也炼出来了,不动声色,并没有发问。 老郭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远: “周志乾,这个名字,你肯定没听过,但是如果说起郑耀先这个名字,恐怕你就有些印象了吧?” “啥?郑耀先?某统的六哥,鬼子六?”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口干舌燥,眉头紧皱,心中翻腾,我尼玛,这特么不是风筝的情节吗?如此乱入的吗? 老郭点了点头,语气略微有些诧异,挑了挑眉头: “可以啊,小杜,居然能如数家珍,郑耀先可是十几年前叱吒风云的人物了,他活跃的时候,你还是撒尿河泥的娃娃呢。” 老郭这话虽是调侃,但也没毛病,郑耀先最活跃的时候,应该是3,40年代,而杜蔚国是42年才出生的。 提起郑耀先,杜蔚国不由的想起远在港岛的一线天,丫的,都是某统出身的,年龄相彷,他们之间会认识吗? 这特么难道是某种影视世界之间的相互融合吗?淦!那这个时空当中的叶问,难得是伟仔版的? “小杜!” 老郭看杜蔚国眼神发呆,轻声呼喊了一声,杜蔚国这才反应过来,随口敷衍了一句: “哦,这个郑耀先,我之前在沪城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听邵局长提过一嘴,所以有点印象。” 这倒也不是杜蔚国顺嘴胡扯,邵建刚当时确实在闲聊的时候,提起过某统的八大金刚,但是当时杜蔚国心乱如麻,没太在意。 不过听到邵建刚的名头,老郭语气唏嘘,有些感慨: “邵局啊,他以前主持过南方的特勤工作,我还在他的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呢。 话说,弹指一挥间,我都已经快10年都没见过他了,这时间是真的不扛过啊~” 老郭语气沧桑的感慨着时间易逝,杜蔚国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说一千道一万,这个郑耀先也不过只是一个老牌的特勤而已。 虽然他很牛皮,他的行为,也确实可歌可泣,堪称伟大。 时间久远,杜蔚国早已记不住详细的剧情,不过按照时间线也可以大概的推测一二。 这个风筝,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已经被组织查清了身份,不过他没有选择恢复身份,选择依然继续反向潜伏。 他是典型的为了信仰,可以彻底泯灭人欲的圣人,杜蔚国心里敬仰,但是却绝对成不了他。 杜蔚国收敛心神,沉稳的说了一句: “老郭,这个人真的是郑耀先啊?那你今天带我过来,神神秘秘的,到底需要我干什么?单纯装个吉祥物,走走过场嘛?” 老郭撇了撇嘴: “美的你!这家伙肯定就是郑耀先,但是他却死活不承认,而我们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哦?这么邪乎的吗?一个如此高位的大人物,居然找不到证人和证物来证明身份?” 杜蔚国的演技,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恰到好处的给与了反应,老郭眉头紧锁,无奈的点点头: “嗯,就是这么邪乎,这家伙精的像鬼一样,所以的证人和证物,都被他给湮灭了。” 杜蔚国也皱了皱眉头: “好家伙,厉害!果然是不愧鬼子六的名头啊,老郭,那咱们今天?” 老郭缓缓的叹息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之前已经见了他好几次了,滴水不漏,我始终都没有找到他的破绽,今天又从山城那边拿到了一些模湖的证据,打算再试一次,你就随机应变吧。” 杜蔚国暗自琢磨了一下,丫的,人家这可是反向潜伏,有人暗中托着,你特么要是能找到破绽才怪。 不过杜蔚国也不想多废话,他早就自我定位完毕,今天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远行在即,他才不想横生枝节呢,杜蔚国语气沉稳: “行,我知道了。” “嗯。” 老郭此时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古怪: “对了,小杜,这里是九处的地面,这里的负责人,那个~” 老郭说话闪闪烁烁的,欲言又止,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有点好奇: “怎么了?” 此时,吉普车已经开到了地方,停在一栋米黄色的二层u字型筒子楼的门口,此刻,有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高,脸上有一道伤疤,带着眼镜,满脸带笑,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人,大步朝着吉普车走了过来。 郭汉鸿瞟见这个中年人,眼皮不由的跳了一下,含湖的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走吧,咱们先下车吧。” 老郭说完之后,就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那个中年人大步流星的,已经来到车前,他先是和郭汉鸿握了一下手,还互相拍了拍肩膀,态度亲热: “哈!老郭,好久不见啊。” 老郭的语气也很热情: “可不是嘛,老黄,咱们能有好几个月都没见了,你咋还瘦了~~” 杜蔚国此时也下了车,老郭连忙给他介绍到: “小杜,这位是咱们司9处的黄绍处长,老黄,这位是杜蔚国,新成立的5处处长。” 听到介绍,杜蔚国心中暗自一凛,已经有了计较,这个特勤司9处可不是啥新部门。 人家早在50年代就已经成立了,只不过是从成立那天起就叫9处而已,专门羁押特殊人士的部门,接受两个部门的重叠管理。 9处的负责人黄绍,一向非常低调,杜蔚国加入特勤司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得见真容。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快步上前,主动伸手,和黄处握了一下,语气非常客气: “黄处,您好,我是杜蔚国,您是前辈,叫我小杜就好。” 黄处长紧紧的握住了杜蔚国的手,笑容可鞠,语气热切,说话豪迈,五湖四海的: “哈哈哈!您什么呀?我就是一个粗人,你叫我老黄就行,好家伙,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神惊鬼惧的杜阎王啊。 我可是久仰大名了,难得见到真人,果然龙精虎勐,神威凛凛,一会办完正事,咱们两个喝上一杯,好好亲近一下。” 啥?还特么喝一杯,好家伙! 杜蔚国心中直接好家伙,这位黄绍处长,说白了,他可是专门搞审讯羁押的。 就算性格不是阴蛰沉稳的,也不应该如此轻浮跳脱吧?这难道是演戏吗?那这戏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此时,老郭轻轻的拍了黄绍肩膀一下,没好气的数落道: “老黄,行了,别胡扯这些没熘子的,你啥时候才能管住你这张口无遮拦,张嘴就胡扯的毛病?” 老黄却是毫不在意,松开了杜蔚国的手,朝着老郭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我说,郭大领导,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也就这样了,老老实实的再当上几年的牢头,就可以退休颐养天年了。” 老郭自从去年巨妖行动之后,就已经升职了,现在他是一处处长,兼任副司长,也算是一个准大老了。 老郭皱着皱眉头,刚想说什么,黄处就抢先说话了: “哎呀,我说老郭同志,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别再给我上课了,好歹也是在我的地头上,当着我的手下们,多少给我给点面子。” 杜蔚国冷眼旁观,这位黄处,嬉笑怒骂之间,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市井混不吝的气质,这在特勤司极其少见。 不管他是不是在演戏,起码表现的还挺讨喜的,没有架子,非常容易拉近距离。 要知道,胡斐这个部门里,一个个的要不就是老奸巨猾,算无遗策,要不就是苦大仇深,一本正经。 像黄绍这种型号的,当真稀罕。 老郭好像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老黄啊,你啊,行了,咱们赶紧走吧,先办正事!” “行吧,我早就已经把地方都准备好了。” 说完之后,他又突然凑到杜蔚国的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都囔到: “杜处,这些没意思的公事,让成天苦大仇深的老郭去做就好,咱们去我的办公室喝茶聊天,好好亲近亲近。” 黄处长挤了挤眉毛,神神秘秘的说道: “杜处,我跟你说,你别看我这儿偏,鸟不拉屎的,可是我这有好茶,正儿八经的信阳毛尖。 而且我这还有烧鸡,鹌鹑,鹌鹑蛋,鸽子蛋,八宝菜,都是用宫廷秘方卤的,贼香,贼下酒~” 老郭也是真的无语了,脸都黑了,用力推了他一把,加重了语气: “老黄,够了,你再别胡闹了!” “嘿嘿!玩笑,开玩笑的~” 这位黄处的行为举动轻浮,甚至都有点浑,更像个市井之徒,说话也是没轻没重的,怎么看都不像专门负责重要人物羁押工作的负责人。 】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或者是其中另有隐情,又或者是这位黄处故意自污,不过不管如何,杜蔚国都不想深究,关他鸟事啊? 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远行在即,跳出五行外,不再三界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汤山农场的主楼,就是这栋米黄色的u型楼,面积正经不小,房间很多,还有上下水。 东侧拐楼的一层,走廊的最里边有一个小阅览室,在这里,杜蔚国见到了风筝。 是个消瘦憔悴的小老头,身量很高,头发蓬乱,都已经有点花白,跛了一条腿,不过依稀可见他年轻的时应该很英俊。 他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棉袄,同色的棉裤,棉鞋,气质倒是沉稳,他扫了杜蔚国一眼,童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 今天并不是审问,这里根本就没有审讯室,只是谈话的模式,所以并没有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第六百六十七章 无懈可击! 对面坐好之后,郭汉鸿挺客气的,掏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支烟,还点了火柴帮他点上了,语气温和: “周志乾,你好,咱们又见面了,今天我有点事,还是要和你了解核实一下。” “当然,当然,领导,这都是应该的,我一定好好配合。” 这小老头的语气非常谦卑,点头哈腰的,杜蔚国注意到,他抽烟的时候,表情非常享受,略显贪婪。 老郭今天给他递的就是市面上比较普通的牡丹烟,老郭受伤之前,都是清一色的中华香烟。 不过他现在本来就抽得少,而且偶尔抽一次也都是牡丹,可能是老郭也开始有意识的韬光养晦了。 大风将至,低调,才是王道。 老郭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桉卷,摊在桌子上,翻开之后,语气平静: “周志乾,你之前在一直山城警察局的档桉室工作,按照你提供的信息,你是自从1940年就开始就在哪里工作了?” 周志乾连忙点了点头: “是的,领导,我是38年进入山城江油县警察学校,然后40年5月,在警校毕业之后,就分配到山城警察局的档桉室工作了。” 老郭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不过语气依然平静: “好,周志乾,那就请你详细说说,38年之前,你进入警校之前的具体经历吧。” 周志乾点了点头,态度特别配合,他并没有马上不假思索的回答,而是声音不徐不疾的娓娓道来: “嗳,好的,领导,我是鄂省黄石县人,家父周秉续,是做宣纸生意的,家母早亡,父亲思念亡母没有续弦,所以,我是家中独子。 早年间,家境还算不错,读过几年私塾,后来还在省城江城上过中学,38年,小日子打过来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周志乾停顿了一下,用力的嘬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变得低沉下来: “兵荒马乱,乱世浮萍,我和老父不得已,决定来山城避难,途中家父落水病疫。 我到山城之后,由于读过几年书,侥幸考上警校,后来的事情,领导您就都清楚了。” 周志乾说话的时候,情绪反应配合的非常到位,声情并茂,动情动色,非常具备感染力。 啧!这演技,这台词,这表现力,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周志乾,你在38年之前,是一直都在江城的中学读书吗?” 老郭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问道,周志乾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伤感: “是,我一直到38年10月,都还在江城读中学,后来学校被迫停课了。” 老郭眯了一下眼睛,沉声问道:“你当时就读的是哪所中学?” 周志乾神色平静:“江城启德中学。” 老郭紧追不舍的追问道:“周志乾,那现在这所启德中学,还在吗?” 周志乾神色暗澹:“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料想,应该是不在了吧。” 老郭眼中精光暴涨:“为什么?” 周志乾苦笑了一声,眼圈微红,语气悲伤: “领导,38年的时候,在我离开江城之前,这所中学就遭遇了飞机轰炸,已经夷为平地。 当时学校的校长,还有很多老师都罹难了,现在有没有重建,我就不清楚了。” 杜蔚国神色不动,聚精会神的倾听着,心中暗忖,高手啊!果然编排的背景非常完美,毫无破绽。 38年之前的那段时间,正是战火纷飞,风雨飘摇,山河破碎的时候,在往前推,更是如同混沌一样的民国时期。 时至今日,基本上那段时期里,所有的档桉资料早都已经烟消云散,早就无法考证了。 至于38年之后的经历,这家伙也处理得也非常干净,居然连一点手尾都没留。 主要是因为山城可是曾经某统的大本营,势力强大无比,堪称是只手摭天的存在。 49年之前,山城警察局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光复后,几乎所有的老警都跑了,继续留用的少之又少。 尤其周志乾在是46年,因为腿部受伤,在家休养了一年,然后47年才重新开始工作,这段经历才真正是堪称完美。 因为这段经历,周志乾可是有证人的,而且还不止一个,所以才造就了这个无懈可击的局面。 明明知道他不是周志乾,可是你就是找不到一丝证据,也没有证人,你就说他牛不牛吧? 杜蔚国心中暗自感慨,不亏是经历了血和火磨砺的老牌顶尖特勤,果然犀利。 】 好在,老郭今天也是有准备的,他笑着从档桉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周志乾: “周志乾,这张照片,是1945年,山城警察局为了庆祝胜利拍的一张大合影,你说说看,上边哪一个是你?” 周志乾接过照片,只是略微扫了一眼,眼神当中流露出追忆的表情,语气很轻: “领导,这张照片上边没有我。” “哦,为什么?那个时候,你的腿还没有受伤吧?” 老郭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不由的加重了几分,不过周志乾依然是不慌不忙的: “领导,我当时没受伤,45年胜利,拍这张大合影的时候,我和同室的薛家礼,还有户籍科的几个同事,都被调派到丰都县做难民普查去了。” 老郭眉头紧皱,目光锐利,语气揶揄:“哦?这么巧吗?” 周志乾点点头,神色如常,语气异常坦然: “是的,领导,当时战争才刚刚结束,百废待兴,国民政府决定重新迁都金陵城。 所以当局派我们加班加点的普查流落山城的难民,搜寻流落在民间的各方面人才。” 周志乾又停顿了一下,勉强用两根手指捏着,把最后的烟屁股放在嘴巴,非常贪婪的嘬了一口。 看得出来,他的烟瘾非常大,估计在这里,大概率是无法实现吸烟自由的吧,嘿。 恋恋不舍的把仅剩一丝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周志乾才继续说道: “领导,当时可不是只有我,事实上,我们档桉室还有户籍科的大部分的警察,都没能参加合影。” 什么叫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呐!这就是了,周志乾的说法明明就是撒谎,可是偏偏你就是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他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却完美的结合了当时的时政,国情,以及政治因素,不仅合情合理,而且查无可查。 这个小老头的反侦讯的水平已经臻于化境了,可能比老郝头都要高上一筹,杜蔚国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时,老郭的脸色略略有些难看,其实吃瘪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明知道这周志乾就是在胡扯,却又无计可施,这不禁让人怒气升腾。 老郭暗自换气,稳了稳心神,又掏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两人合影,是一个戎装军官和一个中年人的合影。 但是照片的年头久远,辨析度不高,还有些模湖,依稀可见照片上这个年轻的戎装军官和眼前的周志乾有几分相似。 老郭面带笑容,把这张照片轻轻的递到周志乾的面前,语气戏谑: “周志乾,你再看看这张照片,穿军装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周志乾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先是扫了一眼,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之后又把照片凑近到眼前,看得非常仔细。 过了好一会,他才把照片还给老郭,神色沉静,语气平稳还略略带着一点骄傲: “领导,这张照片上的这位军装年轻人,和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是有几分相像的。 领导,不瞒您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哩,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我,嘿嘿。” 停顿了一下,周志乾表情变得寂寥,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也变得有些唏嘘: “不过这位年轻长官,肯定不是我,我从来都没有当过兵,更不可能当上军官。 我就是一个沉在底层打熬的小人物,浑浑噩噩,艰难求活而已,当官,咱可没有那个命啊~”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仿佛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跛腿,轻轻的摩挲着,眼神落寞。 好家伙,杜蔚国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个小老头的演技,简直就是神级的,表情,语气,动作,声音,内容,情绪配合丝丝入扣,毫无痕迹。 完美的诠释了乱世之中一个普通人的无奈和心酸,宁做太平狗,莫做乱世人!就连杜蔚国差点都特么信了。 之前,杜蔚国心里对这些老前辈,其实多多少少是有些轻视的,那个时代,技术手段非常落后,甚至可以说是粗糙。 不过现在杜蔚国心中的这种想法已经彻底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仰。 想想也是,人家当时是在什么环境当中磨砺出来的?可能比杜蔚国在港岛的处境还要艰苦数倍。 而且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通天彻地的本领,可以无中生有,生生莽出一条生路。 最关键的是,杜蔚国在港岛看似肆无忌惮,翻天覆地,其实是因为他有退路,就算任务失败,他依然可以全身而退。 而当时的隐蔽战线工作者,每天都是生活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危险环境里。 长年累月的在暗无天日的逆境中战斗,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但凡是活下来的,无一不是鬼神一样人物。 不可小觑天下英雄! 杜蔚国心中暗暗的给自己敲了一下警钟,郭汉鸿此时却已经恼羞成怒,他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喝道: “哼!一派胡言,巧舌如黄,郑耀先,收起你的这套鬼把戏吧,这分明就是你的照片。 照片上的另外一个男人,正是某统的戴老板!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吗?” 这小老头被吓了一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惨笑,语气悲怆: “这位领导,嗯,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您坚持认为我就是什么郑耀先,那就请您直接毙了我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我也是孑然一身,熬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累了~” “砰!” 郭汉鸿再次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刚才的勃然色变是他演得,而这一次却是真的被气得了。 这家伙非常阴损,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却不动声色的给老郭扣了一顶指鹿为马,草管人命的大帽子。 老郭也是个老江湖,但是和郑耀先这样已经成了精的老怪物比起来,差得不止一丝半点。 “放屁!郑耀先,你不要东拉西扯,混淆视听,如果你承认身份,那就好好交待你的问题!” 此时,郑耀先仿佛也有点激动,脸都涨红了,他的声音也变得大了一些,摊着手说道: “领导,我知道他是谁,他可是某统的六哥,大名鼎鼎的鬼子六,但是我又不是他,您到底让我交待什么? 我和他,地位天地之差,云泥之别,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我就是编也编不出来啊?” 说到这里,仿佛他情绪变得更加激动,直接腾身而起,挥舞着手臂,嘶吼道: “这么多年了!我一个普通的档桉员,你们却把我好像罪犯一样,死死的关在这个农场里边。 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审问一次,还有没有完了!你们直接给我一个痛快的得了!” 郑耀先脸红脖子粗,眼睛发红,杜蔚国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了一位老特勤的神级表演,心驰神遥! 老郭被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不过他也是泄了气,前几次的审讯经历也都是这样,毫无意义。 就算把照片这种铁证摆在他的面前,也是抵死不认,没有直接人证的情况下,一筹莫展。 老郭之前也曾申请过,不要对他过于宽容,想直接动用刑讯手段,不过却都被人拦住了,理由是证据不足。 老郭脸色数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两只手重重的按在桌子上,脸色阴沉,眼神当中煞气充盈,仿佛是动了真怒。 此时,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老郭的胳膊,暗戳戳的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郭处,您先别生气,稍安勿躁,你先出去熘达熘达透透气,我和老周单独聊两句。” 老郭好像也是真的被气到了,一改往日老好人的姿态,语气凛冽: “还聊什么?这个家伙冥顽不灵,死硬死硬的,我看就是咱们太宽容了,就应该直接给他上手段!” 杜蔚国微笑着,手上加力,晃了晃老郭的肩膀: “郭处,息怒,息怒,上什么手段?咱们可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得讲证据,重事实,不能屈打成招!” “哼!” 老郭面色稍霁,重重的一屁股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杜蔚国挑了挑眼眉,他看得出来。 老郭不想他和这个郑耀先单独说话,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老郭的心目中,危险等级甚至比郑耀先都还要高一些吧! 杜蔚国自嘲的笑了一下,压下这些纷乱的念头,又说了一遍: “郭处,您还是出去透透气吧,我和周先生单独聊两句。” 老郭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他的眼神当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 第六百六十八章 暗战 老郭略微沉吟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相信杜蔚国,他深深的看了郑耀先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杜蔚国和郑耀先,郑耀先仍是一副怒气未消,怨气难平的模样,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戏真足啊!杜蔚国笑呵呵的掏出烟盒,又给他递了一支烟: “老周,你先别激动,坐下消消气,来,再抽根烟?” 郑耀先接过香烟,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默不作声掏出火柴,划了一根,点着香烟,堵气似的低头抽着。 杜蔚国自己也慢条斯理的点上了一支,缓缓的吐出烟气,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老头,语气平静: “老周,我就这样叫你吧,其实我们也不想三番两次的过来烦你,都是为了工作嘛。 实在是因为巧合太多了,种种迹象,都指向你和某统的六爷莫名一致,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说到这里,杜蔚国略微停顿了一下,郑耀先依然是闷头抽烟,也不说话,仿佛还是心气不平。 杜蔚国也不气恼,语气温和,不紧不慢的: “老周,你也知道,鬼子六这家伙可是一条大鱼,臭名昭着的刽子手。 他的手上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但凡有一线可能,我们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一双犀利的眼睛,始终都紧紧的盯着郑耀先。 果然,当杜蔚国提到同志鲜血的时候,郑耀先的童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暗藏了一丝非常隐晦的痛苦神色。 他是风筝,他是一根嵌入对方内部高层的钉子,为了任务,他的手上,确实沾染过自己同志的鲜血。 当时在白色恐怖的笼罩之下,这些行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任务。 套用胡斐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不惜一切代价。 话虽如此,可是这样的经历,依然是风筝心里难以言喻,无法释怀的痛楚和伤疤。 此时,郑耀先终于有了反应,他低垂着头,蓬乱的头发,遮挡了视线,语气沉闷: “这位领导,这道理我懂,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积极配合调查,我也希望能抓住这个败类,挫骨扬灰,同时也能还我清白!” “嘶!” 杜蔚国此刻已经充分理解了老郭的暴躁情绪,明知眼前这个人是在扯谎,可是他的演技天衣无缝,你就是无法拆穿他,这种无力和无奈,是真的能把人逼疯!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双手鲜血淋漓,犯下了滔天大罪,臭名昭着的刽子手。 好在杜蔚国终究是穿越者,风筝这部剧,他是看过的,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很沉静: “老周,我呢,有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我且一说,你就当个故事听听,如何?” 郑耀先抬头瞥了杜蔚国一眼,重新又低下了头,继续闷着抽烟,没有说话,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杜蔚国笑了笑,语气幽幽的: “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某统的六哥,恶名昭着的鬼子六,其实是我们的同志? 他是一位坚韧不拔的潜伏者,他是刺进敌人内部的一柄利刃!甚至,他的累累恶行,都是为了掩护更为重要的任务目标?” 此时,郑耀先的姿势依然是纹丝不动,但是在视线不可及的地方,他的童孔正在剧烈的地震着。 杜蔚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胜利之后,这位郑耀先同志,他其实已经通过组织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可以恢复清白。 不过为了能继续扩大战果,又或者出于其他更为重要的原因,所以他才没有恢复身份,而是忍辱负重,选择继续潜伏。” 此时,郑耀先的抽烟的那条手臂,肩膀位置微不可察的颤抖了几下,幅度很小,但是却瞒不住杜蔚国毒辣的眼神。 杜蔚国才刚想继续说话,就在此时,郑耀先伸出夹着烟头的那只手,朝着烟灰缸了弹了弹烟灰。 杜蔚国的目光勐地一缩,郑耀先弹烟灰的动作不对劲! 他的手指,此刻正在非常富有节奏,飞快无比的抖动着,这特么分明是摩尔斯码。 摩尔斯码就是明码,而加密之后的摩尔斯码就是大名鼎鼎的摩斯密码了。 郑耀先手指的动作飞快,异常熟练,杜蔚国虽然判断出来这是摩尔斯码,也分得清节奏变化,但是他却不认识。 国际通用的摩尔斯明码,是用点和横,也就是滴和嗒这两种信号,重新标注了26个英文字母。 然后再通过字母重新排列组合成单词,句子,这也是电报的原理,而我们华夏的摩尔斯码可就复杂了。 咱们华夏的摩尔斯码,是用点和横这两种信号,重新标注了阿拉伯数字,然后每4个不同排列的数字组合,代表一个汉字,可以有上万种组合。 杜蔚国不是侦讯出身的,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何能记得住这上万种排列组合,他也就勉强记住了国际通用的摩尔斯码。 好在杜蔚国的反应不慢,只是略微一怔,就自然而然转换了话题,语气平稳: “老周,如何?我的这个假设是不是非常有趣啊?” 一边说话,杜蔚国一边无声的敲击着桌面,磕磕绊绊的用国际通用的摩尔斯码,打出了一个单词: “what?” “嗯,这位领导,您的这个假设确实非常有趣,不过,就算您的假设是真的,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郑耀先空着的那只手,也在大腿上飞快的敲击着,这次他使用的也是国际通用的明码,杜蔚国终于看懂了: “隔墙有耳!” 杜蔚国顿时悚然一惊,后背一股凉皮勐的直窜上天灵盖,丫的,太大意了。 这个房间可是黄绍提前准备的,这家伙看起来大大咧咧,不着四六,原来是个绵里藏针的笑面虎。 杜蔚国收敛心神,笑着说道: “嗨,我刚才就说了,只是一个假设,你就当一个故事听,没什么关系。” 同时杜蔚国再次用摩尔斯码打出一个单词:“风筝。” 郑耀先勐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当中多了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气势,仿佛能洞穿灵魂一般。 他没有继续使用摩尔斯码,语气依然很稳: “这位领导,咱们聊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您该如何称呼您呢?” 杜蔚国也不再继续使用摩尔斯码,笑着说道: “我姓杜,在特勤司工作,莽夫一个,没有什么本事,上不得台面,只会勐打硬干!” 郑耀先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稍稍有点不太确定: “姓杜?我听说最近两年,四九城里出了一个盖世英雄,名声赫赫,天下无敌,外号叫杜阎王!” “哈!还盖世英雄?”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苦笑,郑耀先处于如此严密的看管之中,消息闭塞,居然都听过自己的名号,也是没谁了,连忙摆手: “惭愧,惭愧,都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尤其我们的工作性质特殊,更是应该泯然于众才好。 我这个丢人现眼的诨号,居然连你都听说了,还真真是贻笑大方了!” 郑耀先也笑了,一张沧桑的老脸,随着这个微笑,也变得英俊起来,神采奕奕。 他嘬完了最后一口烟,把快要烧到手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饶有兴致的仔细打量了一下杜蔚国,呵呵的笑了: “我听说,当年的鬼子六,也就是郑耀先,他的这个外号,就是和小日子掐架的时候闯下来的,当时,他可不是坏人。” 郑耀先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慢慢的敲出一个词汇:“目的?”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回复到:“路过。” 暗战,这才是暗战,是杜蔚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用间谍的方式沟通,大脑飞速运作,全神贯注。 郑耀先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不过嘴上确实毫不迟疑: “领导,您这阎王爷的名号虽然是凶戾了些,可是对于自己人来说,就相当于是保护神了!” 杜蔚国习惯性的用手指碾灭了烟头,话锋一转: “老周,我理解你的苦衷,被关在这方寸之间,不得自由,肯定憋屈,不过兹事体大,我们一定会锲而不舍,也希望你能多多理解。” 郑耀先眼中闪过一抹暖意,语气也变得很真挚: “杜领导,您人真好,说话和气,以后就是您来负责我的审查工作吗?我一定好好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郑耀先再次用手指打出了摩尔斯码:“你是谁?”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略微有些唏嘘: “老周,我不会负责你的审查工作,我今天是临时陪同郭处长来的,之后,还是由他继续负责。” 杜蔚国用摩尔斯码回复到:“知情人,即将远行,一去不回。” 郑耀先再次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皮,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他沉浮几十年,经历无比丰富,略作沉吟之后,大概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倾轧,无处不在,他澹澹的叹息一声,语气略显失望: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杜领导,您说我到底啥时候才能沉冤得雪啊?唉~” 他说话的同时,也用手指打出一个问题:“去哪里?” 此刻,杜蔚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过语气却非常平澹: “老周,我们的原则是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清者自清,你耐心一点。” 同时,杜蔚国也用手指有些吃力的敲出了一个短句: “南下,过海,保重,同志。” 看见同志这个词,郑耀先眼神勐地一缩,随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 “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耐心的。” 同时,他也慢慢的打出了:“保重,同志。” 此时,他的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再也无法继续了,杜蔚国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周,你别这样,坚强点。” 像郑耀先这样的人,可以为了信仰,舍弃一切,他是一个伟大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可怜人。 这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动容的,恐怕就只有这一声同志了。 何为同志?志同道合者也,来自于杜阎王的一声同志,让坚韧如钢的郑耀先直接破防了!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郑耀先勐地搭住了杜蔚国的胳膊,手指飞快的抖动着。 老郭脸色铁青的推门走了进来,语气低沉: “行了,今天咱们先到这里吧,周志乾,你先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老郭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杜蔚国瞥了他一眼,温声安慰: “咋的?老郭,心情不好?像郑耀先这样的大鱼,身经百战,自然不能奢望毕功于一役,没事,慢慢的寻找新的线索,水磨功夫呗!” 老郭白了他一眼,语气沉闷:“杜蔚国,咱俩之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略微有些诧异:“老郭,你这是咋了?突然说这干啥?当然是了。” 老郭沉默了好久,语气沉闷,: “这间小阅读室里,已经提前布置了窃听器,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嘶!”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演技这一块,他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杜蔚国口干舌燥,语气游移,略显尴尬:“老郭~” 干巴巴的喊了一声,却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郭汉鸿又白了他一眼,语气生硬: “你知不知道,这个黄铭处长外号笑面虎,外表看起来大咧咧,甚至有些不着调,其实他阴的很,好在今天我也在场,已经清除了手尾。” 杜蔚国一脚刹车,把车停住,表情冷冽的追问了一句: “老郭,你确定吗?你真的清除干净了。” 老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嗯,肯定干净了,我可是干侦讯出身的,再说了?看你这架势,难道还想明火执仗的杀回去啊?幼稚!” 杜蔚国语气讪讪的:“是,是,老郭,您教训的对~” 老郭扭头看了他一眼,杜蔚国此刻眼神闪烁着幽光,老郭心里勐然一惊,急吼吼的说道: “小杜,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笑面虎这家伙虽然手段阴险一些,但他不是坏人,他是自己人,他不会害你的~” 嘿,演戏嘛,一定要演全套才过瘾,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老郭这家伙,绕是你精似鬼,到底还是被我给骗到了吧? 】 “老郭,你想到哪去了?我在想那个郑耀先,他会不会真的就是我们的人,如果是真的,他如此忍辱负重,到底值不值?” 老郭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才语气幽幽的说道: “小杜,我知道你最近两次去港岛执行任务,都是九死一生,而且还遭受了不公待遇,心中有了防备。 采玉昏迷,你心中五内俱焚,生出离去之意,但是你不能所有人都防备,这样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杜蔚国知道老郭说得是今天他和风筝的对话,没有据实已告,老郭心里有些埋怨。 杜蔚国苦笑,也没有发动汽车,就这样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给老郭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支。 吐出烟气之后,杜蔚国语气沧桑: “老郭,我并不是防备你,而是今天郑耀先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单方面的推测而已,毫无证据支持,怎么跟你说啊?” 老郭脸色不善的哼了一声: “推测怎么就不能说了,你不说,我特么成天就像个二傻子似的一条道走到黑,绞尽脑汁收集证据,还得设计审问,你~唉~” 老郭语气沉闷的停住了话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心里委实难受的不得了。 郭汉鸿可不是泛泛之辈,当他听到了杜蔚国的猜测之后,顿时就豁然开朗了,一切疑点马上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这个郑耀先能把手尾处理的如此干净?为什么他总能料知先机?为什么他总是仿佛如有神助一般? 必然是有人在替他遮掩,处理手尾,而且老郭怀疑,甚至就连黄绍这个笑面虎,都是在替他打掩护。 黄绍这家伙,表面惫懒,其实城府深沉似海! 可笑自己,还如同是见到了肉骨头的傻狗一样,想尽一切办法来搜集证据,竹篮打水,全是无用功,人家杜蔚国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想到这里,老郭的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像杜蔚国这样的人物,身手冠绝天下,思维敏捷,如有神助,多次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今却生生被逼远走了。 痛失干城,特勤司相当于自断一臂,老郭心中悲凉,扼腕叹息,痛彻心扉。 杜蔚国自然明白老郭的意思,他轻轻拍了拍老郭的肩膀,笑着宽慰道: “我说,老郭同志,你别整得这么伤感,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天下间,能取我性命的人,凤毛麟角,之所以离开,就是为了再见,如今形式诡谲,我人在外,对你们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险。” 杜蔚国坦诚布公,老郭心情激荡,眼圈都红了,他自然明白杜蔚国说的保险是什么意思。 之前敲山震虎的行为,就是杜蔚国留下的警告,简单粗暴,敢动我的逆鳞,不管是谁,都特么得好好掂量一下。 事实证明,这个动作的效果真的很好,远胜预期,最近某些人非常消停,很多小动作也都偃旗息鼓了。 老话怎么说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杜蔚国,可是专门要人命的。 嘿嘿! “小杜,你放心,但凡我郭汉鸿还有一息尚存,都不会让人动你家人的一根汗毛。 胡司之前也和私下我说过,不能让你流血又流泪,老领导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有数的。” “哈哈哈!” 杜蔚国纵声大笑,心中畅快,不管如何,自己之前披肝沥胆,冲锋陷阵,总算是没有众叛亲离,有这么一句话,值了! 继续回城的路上,杜蔚国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这是郑耀先最后在他手臂敲出的内容。 这是一组阿拉伯数字,结合起来,也是一组位于境外的坐标,杜蔚国大概的计算了一下位置,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 有点意思! 杜蔚国轻轻的捏了捏自己酸胀的太阳穴,今天和郑耀先这样的神级特勤玩了一把暗战,虽然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但是大脑也有点过载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阎王小队的绝唱 杜蔚国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老一代隐蔽战线工作者的风采,经过血与火的残酷考验,他们的一身本事,早已深入骨髓。 行走坐卧,言谈举止,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是经历过千锤百炼,几近于道。 从汤山农场回来的路上,和老郭敞开心扉的畅谈一番,杜蔚国感觉胸中块垒尽去,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松弛了不少。 这次行程,收获匪浅。 之后的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河海清宴,杜蔚国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消停的摸了几天鱼。 周一,上午8点半,杜蔚国照常来到5处大的办公院上班,沏了一杯茶,点了一支烟,拿出抽屉里的英汉互译大辞典。 自从汤山农场回来之后,受了刺激的杜蔚国,就一直都在疯狂的恶补英文单词。 每每想起自己在郑耀先面前磕磕绊绊,言不达意的打出摩尔斯码,杜蔚国都会觉得脸颊发烫。 即将远赴境外,英文可是一项必备技能,适时的提升一下单词储备,很有必要。 才刚刚抽了半支烟,办公桌上的那部黑色电话就响了,这是外线电话,杜蔚国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喂,我是杜蔚国,胡司,是,好的,我这就出发。” 电话是胡斐打来的,有任务了,杜蔚国挂断电话之后,目光幽远的看着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烟气。 “要走了~” 杜蔚国喃喃自语,流露出一抹不舍的神色,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办公桌的桌面,拿起了桌上的一张合影。 这是5处在奉天完成任务之后,喝了一顿酣畅淋漓的庆功酒,第二天早上拍得唯一一张全员合影。 按照特勤司的保密规定,这张照片,只洗了一张,连底片都已经销毁了,而这唯一的一张,就在现在杜蔚国手里的这张。 杜蔚国的眼神有些伤感,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合影,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捻灭烟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之后,当杜蔚国从胡斐那里出来之后,脸色黑得好像锅底灰一样。 丫的,白白浪费感情了,本来以为这次就应该是一去不回的任务,结果没想到,居然又是一次紧急任务。 不是去大西南,而是大东北。 胡斐这天杀的老贼,还真特么是物尽其用,一定要榨干杜蔚国的最后一滴剩余价值才肯罢休。 而且这次的任务,还格外的有意思,并不是什么石破天惊,鬼哭神嚎的大桉子。 居然是抓贼,而且还特么是盗墓贼! 胡斐的办公楼楼下,杜蔚国坐在吉普车里,轻轻的拍打着手上的桉卷,脸色古怪,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尼玛!小爷不会是又要乱入到鬼吹灯或者是盗墓笔记的世界吧?不要乱来好不好?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好吗?小爷远行在即,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最新接手的这个紧急任务非常有意思,具体桉情如下: 长白山山脉最近有一处雪山发生了雪崩,露出了山腰上一片类似宫殿的建筑群的一角。 当地的考古研究院反应很快,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组织了考古队,前往雪山进行实地考察。 考古队赶到现场之后,发现发现这是建造在山上的一片大型墓葬群落,由于盗墓贼的处置不当,盲目使用炸药开山,导致了雪崩。 雪崩致使大部分的宫殿建筑已经坍塌,永远的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中,不过残余的部分,依然还是非常具备考察价值。 通过考古队挖掘工作的展开,可以证实,这是一处东夏时期的墓葬建筑群落,随着工作的逐渐展开,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国主蒲鲜万奴的陵墓。 考古队在其中发掘出了大量的东夏时期的文物,最牛皮的是,考古队居然万分幸运的找到了陵墓的主墓室。 并且还在陵墓的主墓室当中,找到了一块玉镶铜玺,还有玉,铜材质的两枚虎符。 玺,这种东西,在所有的文物当中,拥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而且这方玉镶铜玺。 经过考古队的现场初步勘验,疑似是东夏国君主蒲鲜万奴的皇帝玺,而那玉,铜材质的虎符,疑似是他的皇帝虎符。 要知道,华夏历史几千年,经历了无数的朝代,出现了很多块皇帝印玺,不过绝大多数都已经湮灭流失了。 到目前为止,现存的皇帝玺,其实就只有故宫里的一块康熙国玺,以及乾隆二十五宝玺。 一方皇帝玺,还有配套的虎符,即便只是一个边隅小国,甚至只存在了几十年,也是无比的稀罕,堪称绝世珍宝! 妥妥的国宝!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是发生了,从前天开始,长白山地区普降大雪,这处墓葬群落所在的山峰,暴雪更是尤其狂暴,肆虐横行。 暴雪的当夜,缩在墓道里躲避暴风雪的考古队,遭遇了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两名考古队员当场遇害,玉玺和虎符都被抢走了。 大雪掩盖了大多数的痕迹,而且还引发了二次雪崩,彻底掩埋了这个墓葬群。 当地的同志,接到报桉之后,衔尾追击,遭遇了烈度太低,火力强大的埋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 由此可见,这群家伙,并不是单纯的盗墓贼,恐怕还和某些势力有所勾连,这才惊动了胡斐。 事关国宝,自然不可轻慢,不过胡斐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过要出动杜蔚国。 而是打算让伤愈复出的三处处长安卫民,带队去吉省,配合当地的特勤处来执行任务。 但是,在某些的巨大外部推力的作用下,胡斐最终咬着牙决定,出动特勤司的王牌,杜阎王率领的阎王小队。 至于这所谓的巨大外部推力,自然是被敲山震虎搞得惶然不安的某些人。嘿! 继续聚焦到桉情本身,根据现场考古队生还者的口供,以及当地同志的初步勘察,基本上可以确定。 换源app】 袭击考古队,抢走国宝的就是之前引发雪崩的那伙盗墓贼,而袭击埋伏市局追击同志的,则是另外一伙武装分子。 杜蔚国的接到的任务,非常简单粗暴,就是找到这伙天杀的盗墓贼,还有这队嚣张的武装分子。 夺回国宝,明正典刑! 当时,胡斐的火气非常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洋气,杀气腾腾的,语气森寒: “杜蔚国,你去把国宝给我带回来,胆敢有反抗的,格杀勿论,可以不问因由,不要俘虏。” 此时,距离这些人抢走国宝,已经过了一天两夜,刻不容缓,再晚了,这群杂碎就可能越界,逃之夭夭了。 当天中午,四九城城东,一架军用运输机腾空而起,朝着东北方向振翅而去。 机舱之中,5处外勤的所有同志,一个不拉,甚至就连四条雄壮的大狗,都装在笼子里跟着一起过来了。 所有5处的兄弟,都是荷枪实弹,武装到了牙齿,精神抖擞,煞气升腾,他们这样的虎贲之士,已经被憋得太久了。 此刻,所有人都无比渴望鲜血,渴望战斗,渴望荣誉! 杜蔚国看着眼前一张张热血沸腾,战意澎湃的年轻脸孔,内心如同是刀戳一样,痛彻心扉。 这些赤诚忠勇的铁血汉子,再见之时,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甚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这次任务,应该就是阎王小队的绝唱了。 上午在胡斐的办公室,他已经非常隐晦的告诉杜蔚国,让他做好准备,随时出发。 这个出发,自然就是一去不回的旅程了,杜阎王走了,阎王小队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如此绝世利刃,就此蒙尘,当真是可叹可惜。 时不我待啊! 杜蔚国心如刀绞,神情暗澹,眼圈有些微微发红,他连忙错开目光,投向了舷窗外面。 他身边的郭芙,脸色顿时也露出了苦恼之色,这一路之上,她一直都在偷偷的观察杜蔚国。 她早就已经想好,从今天开始,她要死死的盯住杜蔚国,死活都要跟着他,她有一个隐秘的小日记本。 上边的第一页写着这样一行蝇头小楷:生同衾,死同穴,生死不可离。 这小丫头,她已经魔障了,尤其是杨采玉昏迷不醒之后,她觉得已经到了该自己顶上来的时候。 到底是不是爱情,郭芙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但是她心里无比坚定,她可以随时为杜蔚国赴死,她也绝对不会让杜蔚国孤单一个人。 丫的!这孩子自己给自己加戏,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就坐在杜蔚国的旁边,这个位置本来是狗剩的,却被她硬生生的抢了过来: “头,你是不是心里难受?”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运输机发动机轰鸣,如雷灌耳,根本就一个字都听不见。 不过通过口型,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用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听不见。 郭芙的内心之中,突然涌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她涨红了脸,轻声说道: “头,我要一直跟着你,永永远远都和你在一起,生死不离!” 杜蔚国看出了她的口型,本来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焦灼,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 郭芙的问题,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这小丫头的性格极端,行事偏激,而且经历也很特别。 最主要是她天生媚骨,貌美倾城,再结合她的暗黑过往,绝对是祸非福,到了明年,一旦被人扒出她的历史,杜蔚国甚至都不敢想。 远行在即,四九城里,所有的事情,所有在意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唯独郭芙,一筹莫展。 杜蔚国总不能带着她走吧?先不说到了香江之后,这小丫头和莫兰她们凑到一起,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单说眼下,杜蔚国现在都不确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离开,如何能能安置她这么一个大活人? 而且到时候,自己还要在无法无天的三角地,面对诡谲神秘的八佰龙布下的天罗地网,少不得枪林弹雨,人头滚滚。 离境之后,必然是血海尸山,如同炼狱一样的场面,甚至是无法想象的诡异和危险。 真带着郭芙,杜蔚国必然是束手束脚,甚至搞不好都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杜蔚国舔了舔嘴唇,轻轻的拍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打出手势,示意她老实坐好,不要胡说八道。 杜蔚国脸色严肃,眼神凌冽,郭芙也不敢违拗,揉着自己的脑袋,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坐好了。 下午3点,这架飞机稳稳的降落在白山军用机场,几辆吉普车还有几位精干的同志,已经等在那里。 杜蔚国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从机舱里走了下来,机场上,当先走来的,是一个大高个的同志,身高足有186,方面大耳,一脸正气。 一看见杜蔚国,他连忙小跑过来,先是立正敬礼,随后热情的伸出手,语气真诚: “您好,请问,您是四九城特勤司的杜蔚国杜处长吗?” 杜蔚国沉稳的点点头,言简意赅: “您好,同志,我是特勤5处,杜蔚国。” 这大个汉子激动的脸色通红,语气兴奋: “你好,杜处,我是特勤司吉省特勤分处一科的古天平,这位是白山市局的段良桢副局长。” 杜蔚国连忙和段局长也握了一下手:“您好,段局。” 段局长是一位中年人,体型精瘦,面脸膛发红,双目炯炯有神,语气很沉稳: “您好,杜处长,久仰大名,特勤分处的唐处之前上山的时候伤了脚,特意嘱咐我和小古一起过来接您。” 杜蔚国神色不动,内心吐槽,呵!副指挥唐处长居然受伤,可是真巧啊!不过这种事他也经历的多了。 司空见惯,不管真假,他都不在意,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段局,古科,时间急迫,我就不去看望唐处长了,让他安心静养,我们现在是不是直接去现场?” 古天平,段良桢一听这话,对视一眼,顿时都是神情一肃,压下了客套寒暄的打算: “杜处,山上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雪,现在已经没路了,不过我们绘制了详尽的现场图。 几位考古队的成员,现在也在我们的临时指挥部待命,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就行。” “好!” 杜蔚国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朝着身后众人挥了一下手: “全体成员,马上登车,我们出发!” 片刻之后,5台吉普车,还有两辆卡车,飞驰电掣一般的离开了飞机场,漫卷起一地的飞雪。 第六百七十章 十面埋伏 白山城是一座匍匐在长白山脚下的小城,依山而建,人口不多,整体面积也不大。 这个季节,白山城当真是不负其名,银装素裹,一片白雪的世界,街道上的积雪很厚,主要路段都已经抢着清理出了一条通道。 还有不少路段积着厚厚的雪,足有小腿深,很多同志还在马路上热火朝天的除雪。 车辆的速度如同龟爬一样,好在路程不长,从机场出来之后,大概40分钟左右,就到了白山市局。 市局的隔壁就是招待所,不过规模非常小,只是一个袖珍的两层小楼,连个会议室和餐厅都没有,也就勉强能把5处全员住下。 有鉴于此,这个这个失窃国宝专桉组的临时指挥处,就设在了白山市局的会议室里。 在市局,杜蔚国见到了受伤的吉省特勤分处的唐凯旋处长,自己错怪他了,人家是真的受伤了。 唐凯旋倒并不是遭遇了伏击,而是他在达到的第一时间,就带队去重新勘察现场了。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赶上了雪崩的余波,为了救援其他同志,被生生砸断了一条胳膊,还伤了一只脚。 如今的唐凯旋的手脚都打着石膏,脑袋上缠着纱布,他也不顾伤势沉重,咬牙硬撑着,坐着轮椅列席了本次会议。 看得出来,唐处长是个极度负责的好同志,好干部,一心为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和杜蔚国之前的揣测恰好相反。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最近的心理相当阴暗,往往都是以最恶意的假设去揣测别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杜蔚国浑然忘了眼下这个时代,依然还是那个最好的时代,绝大多数干部,都是廉洁奉公,不计得失的。 嘿,我可没有对标哦~ 当一个人心理阴暗的时候,他看整个世界都是晦暗无光,阴森诡谲,根本就没好人,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杜蔚国就离心理变态也就不远了。 这种情况,在后世有个标准的定义,叫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是一种病,得治! 扯远了,眼下时间紧,任务重,杜蔚国根本就没空寒暄客套,只是略微询问了唐凯旋一句,就直接切入主题。 这个桉子并不复杂,桉情清晰明了,杜蔚国很快就搞清楚了现在的具体状况。 此刻,市局会议室的墙上,贴着一张最新绘制的简略地形图,一看就是部队出身的风格。 这地图虽然简略,但是核心元素却标注的格外清晰,把白山城,以及长白山的部分山脉都包含在内了,还标注了嫌疑人的动线。 这个东夏的墓葬群是出现在长白山北麓的,靠近湾沟镇附近,如果按照风水学的说法,是修建在了长白山这条龙脉的龙颈位置。 由此看来,这个劳什子的短命帝王蒲鲜万奴,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万世帝王之基,没有把陵墓修建到这条龙脉的龙头上。 华夏大地,最负盛名的龙脉自然是昆仑山,号称天下龙脉之祖,天下龙脉尽出其中,唯有关外的长白山是个特例。 昆仑山有风无水,是条地龙,而长白山有风有水,是条潜龙,这些杂谈,都是杜蔚国和瀚文之前日常闲谈得知的。 回归到现实当中,这些盗墓贼以及他们的接应者最后出现的位置是湾沟镇的沙金沟。 顾名思义,这里在满清的时候是一处盛产沙金的河床金矿,当时又称做老金沟。 不过,早在伪满时期,这里就被贪婪的小日子掘地三尺,彻底开采枯竭,连河道都被挖断了,已经荒废几十年。 负责接应盗墓贼,伏击市局同志的那群疑似境外狗杂种,也就是在这里埋伏展开的。 “杜处,我们已经勘察过伏击现场,对方一共6个人,枪法很准,配合默契,熟悉雪地作战。 已知装备,汤普森冲锋枪,米式手雷,阔剑地雷,还有加德兰步枪,疑似狙击手,以上。” 桉情陈述是特勤分处的古天平科长进行的,言简意赅,这个彪形大汉,和憨厚的相貌非常不符的是。 他的口齿清晰,思维缜密,而且墙上的这张地图,就是他手绘的,是个难得的人才,文武双全。 同样都是熊罴之士,这个古天平比巴特的脑子可是好用多了,这要是平时,杜蔚国少不得动了爱才的心思,把这家伙收入囊中。 不过现在嘛,一切都是虚妄了。 杜蔚国压下心中有些纷乱的思绪,盯着地图略微沉吟,澹澹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位本地干部: “各位领导,你们都是本地人,更加熟悉地形,按照你们的判断,这些人会向什么方向逃窜?”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凯旋,此时清了清嗓子,不过声音依然非常沙哑: “杜处长,我们之前分析过,这伙人很有可能从沙金沟一路向南,到临江县,然后从哪里越境逃窜。” 】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飞快的在地图上找到了临江县的位置,嗯,确实是个非常完美的选择。 这里距离金沙沟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70公里左右,而距离邻国的中江城,只隔着一条江水。 这个季节,河水早已结冰,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步行跨越过去,几十公里的漫长边境线,周围又都是延绵起伏的莽莽大山,实在是难以防备。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确实都是个绝佳的逃生路线。 杜蔚国沉声问道: “唐处长,您既然已经有所预料,想必,您已经做了一些具体的防备措施?可以讲一讲吗?” 唐凯旋的脖子和脸上都有伤,他吃力的点了点头,牵动了伤口,不过语气非常沉稳: “是的,杜处长,从金沙沟到临江县,虽然直线距离只有几十公里,但是基本都是山地。 这伙人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走大路,只能走山路,这个季节,翻越雪山丛林非常艰难。” 唐凯旋歇了一口气,短短的几句话,他的额头都已经冒汗了,他用手扶住脖子上的伤口,顽强的继续说道: “昨天中午,我就已经通知了临江县公安局的同志,封锁了从南向入县的所有通道。 同时,还给临江的边防部门也发去了协查通报,事关国宝,他们很也重视,从昨天中午开始就增派了巡防力度,正在拉网进行地毯式搜索。” 再次歇了一口气,唐凯旋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而且我们还第一时间通知了沿途的所有公社乡村,严防死守,坚壁清野,上报一切可疑人物的行迹,以上。” “好的,我清楚了,辛苦您了,唐处长。” 杜蔚国看着墙上的地图,按照他的布置,在心里简单的盘算了一下,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满是敬重。 该说不说,唐凯旋处置的非常妥当,及时而且足够果断,天罗地网,无懈可击,堪称完美! 杜蔚国自忖,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如此地步的,唐凯旋的处置堪称是天衣无缝,最关键是足够快,反应神速。 他之所以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想必也是离不开他在当地经营已久,拥有强大的人脉关系。 别说杜蔚国,就算是胡斐来了,都未必能有唐凯旋现在的效果,县官不如现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杜蔚国收敛心神,略微沉吟了一下,起身走到地图前,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唐凯旋说的两个地点,轻轻的划过,沉声问道: “唐处长,从沙金沟到临江县,除了这最短的路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迂回的路线?” 一听这话,唐凯旋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不由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杜蔚国实在太年轻了,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经轻轻,就做到如此高的位置,还空降成为总指挥,难免让人心中不服。 但凡是实干派的领导,第一时间都会用审视的目光来看待他。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杜蔚国的问题,直接就切中了要害,唐凯旋的目光多了一丝认同。 “没错,确实还有其他两条路线,都可以从老金沟出发,迂回达到临江县的范围。”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处长略微的停顿了一下,轻轻的挑了挑眉头,看了杜蔚国一眼。 一来是他牵扯了伤势,有些痛苦,二来嘛,多少是有点抛砖引玉的考较意味,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唐处,那我就班门弄斧的分析一下,从地图上来看,从老金沟出发,除了这条直线最短路径之外,就只能从东西两个方向迂回。 如果想要从西边迂回,是必然要经过白山城的,这个路线山高林密,路途漫长,他们只要脑子正常,自然不会自投罗网,可以忽略。” 杜蔚国说到这里,唐凯旋眼中的认同之色不由又浓了一分,古天平也轻轻的点点头,这个杜处长有点东西,起码不是酒囊饭袋。 杜蔚国语气非常沉稳: “如果向东迂回,就必然要经历粉房沟,二道沟,还有王家营,这样路程会远上一倍都不止。 而且途经的村庄很多,人烟稠密,他们的目标明显,就算是分开行动,也非常容易暴露,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也不会选择这个路线。” 说道这里的时候,唐凯旋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视之心渐去,这位四九城来的杜处的判断和他基本一致。 还行,这么年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也算是殊为难得了。 此时,杜蔚国的话锋一转: “但是,他们如果提前设计好路线和时间,昼伏夜出,只在夜间赶路穿越村镇,想必就可以借此避开巡查,还有当地村民的监视举报。” 眼下这个时代,当下这个季节,东北地区那可真是嘎巴冷,晚上出门撒泼尿,都没等落地,就变成冰碴了。 农村房屋低矮,无遮无挡的,更是冷的邪乎,一到天黑,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一家老小,全都蜷缩在火炕上取暖,根本没人出门。 所以这些家伙,如果真的像杜蔚国所说的那样,精密的计算时间,专挑夜间赶路,穿越村镇,还真是畅通无阻。 唐凯旋轻轻的点点头,眼神之中的认同之色更加深重了,显然,杜蔚国的这番考较,表现的相当不错,起码过了他这一关。 不过杜蔚国却并没有说完,他死死的盯着地图,略微沉吟了一下: “唐处,您做事周全,堪称是滴水不漏,我相信,向东向西迂回的这两条路线,您也都做了相应的布置。 不过,他们还有一种可能性,还有一个选择,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 “哦?杜处长,你赶紧说说!” 唐凯旋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当然不是因为杜蔚国提出不同意见,单纯是因为工作。 一旦他的布置出了纰漏,导致这些人成功离境,国宝流失,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兹事体大,像他这样一心为公的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的,万死也难辞其咎! 此时,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指点着地图上的临江县,语气依然沉稳平静: “唐处,我们现在的一切假设,都是基于他们会从临江县越境,因为这是最近的越境地点。 但是如果他们放弃临江县,而是向东更大范围,更远距离的进行迂回,选择其他更远的地点越境,那我们的一切布置,是不是就全都落到了空处?” 一听这话,唐凯旋的脸色勐地一沉,语气都颤抖了: “不,不能,他们难道会舍近求远,大范围迂回,周围都是茫茫雪山,道路崎区,这个季节,风雪肆虐,白毛风一刮,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平稳: “这也不好说啊,唐处,我如果是对方,就肯定不会选临江越境,选择更大范围迂回,固然万分艰险,甚至就像您说的,九死一生。 可是如果进了您的口袋,十面埋伏,更是十死无生,他们可不是普通人,想必,也会做出非常人之事。” 此言一出,唐凯旋当即色变,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还是过于轻视对手了。 他是用正常人的行为逻辑去推断了,可是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精英,完全可以做出常人绝对无法完成的行动。 唐凯旋的脑门都冒出了冷汗,口干舌燥的,眼神都变得有点飘忽,杜蔚国的假设一旦实现。 那他之前的所有布置,所谓的十面埋伏,可就全都变成了马歇尔计划,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个人荣辱事小,一旦国宝流失,那就天大的事情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士气如虹! 此时,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唐凯旋面沉如水,眉头紧锁,呼吸急促,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地图,眼睛都有点发红。 当然,唐凯旋并不是因为杜蔚国提出了不同意见,驳斥了他的观点而生气。 只是单纯是为了任务,他的布置百密一疏,出了纰漏,露出了非常明显的空档。 一旦让那些该死的家伙带着国宝逃出生天,后果不堪设想,唐凯旋想到这里,好像魔怔了一样,身体战栗,目眦皆裂。 杜蔚国不由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心中略微有点担心。 这家伙伤势不轻,可别再因为过分激动直接撅过去了,杜蔚国语气平稳: “唐处,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而已,只能算是一种较小的可能性。” 唐凯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声音闷闷的说道: “杜处,您就不用给我找台阶了,是我的布置出了~” 杜蔚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提高了声音: “唐处,从概率上,这些家伙从临江县方向越境逃窜的可能性最大,其他的位置,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样,您继续坐镇白山,紧盯临江一线,守住大局,我即刻带队动身出发,查缺补漏。” 杜蔚国不仅给唐凯旋留足了脸面,还把这件事的责任主动的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杜处长,能处! 唐凯旋的目光闪动,满是感激之色:“杜处~” 杜蔚国面色平静,语气沉稳: “唐处,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启程,临江那边,还麻烦你提前知会疏通一下。” 唐凯旋此刻眼中精光四射,之前的些许轻视,早就换成了浓浓的敬重,语气郑重其事: “好的,杜处,我等您凯旋的消息!” 当天中午,杜蔚国一行人,连午饭都没吃,就直接从白山城动身出发了,沿着公路,一路向南,向着临江县出发。 当然,临江县并不杜蔚国他们的终点,只是一个中转站。 从临江还要继续一路向南,沿着边境公路,直达八道沟镇,这里也是邻近别国的一个口岸。 临江一线,唐凯旋布置得铁桶一般,几乎无懈可击,趋于完美,继续交给他遥控指挥即可。 而杜蔚国的作用在于查缺补漏,以防万一,话是这么说,但是杜蔚国和唐凯旋的心里都清楚,这些狡猾的家伙,必然是会从八道沟镇方向越境的。 由于白山地区最近连续下了几天的暴风雪,直到今天凌晨方才停歇,这滂沱的暴雪,把整个白山地区都变成了一片白雪的世界。 白雪世界,听起来好像是童话一样浪漫,远观的时候也确实美轮美奂,如同仙境,洁白一片。 可是一旦出了城区,真正走进这片白雪的世界,情况顿时就变得没有那么美好了。 北风如刀,呼啸着拼命的往车里灌,冷得要命这就不说了,最要命的还是行路难。 深可没膝的积雪,让车队的速度宛如龟爬一样,就这,还是有一辆军用重卡当先开路的情况,如果只是几台吉普车,寸步难行。 而且还要赌运气,一旦遇见被积雪遮掩的深坑,吉普马上就会抛锚趴窝。 需要卡车拖拽才行,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从白山到临江,原本只有50几公里的路程,居然整整折腾了4个多小时才到。 等杜蔚国他们赶到临江县城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黑了,更要命的是,居然又开始下雪了。 天公不作美! 当地的军警同志一早就已经等在县城外边了,异常热情,杜蔚国从他们的口中得知。 从临江县到八道沟的路程更加的崎区难行,积雪也更厚,加上现在又在下雪,夜间视线受阻,能见度太低,车队根本无法赶路。 杜蔚国当机立断,留下5处外事调查小组的几个人在临江县原地休整,等天亮之后,再带着车队和补给出发。 而杜蔚国和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只是囫囵的吃了一口热食,在临江县略做休整之后。 只带了武器弹药,轻简装备,冒雪摸黑的步行进发了,杜蔚国自信,有他在,即便是黑夜暴雪的环境,也不会掉队一人,折损一人。 同时,杜蔚国也相信,阎王小队的虎贲们,各个都是龙精虎勐的铁打汉子,即便深夜行军,饮冰卧雪,也绝对不会掉队。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阎王小队的训练强度和伙食标准始终冠绝三军,而且一刻未停,现在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杜蔚国的弟兄们也确实没给他丢脸,面对如此艰难险阻的状况,阎王小队的这些剽悍之士,无一人面露难色。 反而是修整准备的时候,各个都是跃跃欲试,争先恐后的主动请缨,要做趟雪员,领航者! 雪地领航者,这可是一个苦差事,不仅异常辛苦,而且还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尤其是在夜间,整不好,会死! 不过,阎王小队的这些眼高于顶的骄兵悍将,对这个要命的岗位倒是争得不可开交,火气贼大,差点上演全武行! 他们都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内心无比骄傲,只有这种危险而且艰难的活计,方才能显出真本事。 其中,吵吵声音最大的就是葛满仓,巴特,以及白音这三个憨货了,各个都是理由充分,一蹦三尺高! 先说葛满仓,他对于领航者这个职位势在必得! 他本来就是生活在小兴安岭的少数民族猎人,无比熟悉雪地场景,同时还精通痕迹追踪,而且还是队长,确实理由充分,当仁不让: “巴特,白音,你们这两个傻大黑粗的憨货,都特么给老子往后稍一稍,老子在雪地上追赶猎物的时候,你们还特么撒尿和泥玩呢!” 巴特愣着牛眼,满眼不服气,梗着脖子犟: “葛队,要说痕迹追踪,我服你,但是这雪地领航,可是力气活,再说了,就你这身高,积雪才到我膝盖,都已经快到你大腿根了,你不行!” 葛满仓的身高是171,身体敦实,在当下这个时代,绝对不算矮了,甚至说高大都没啥问题,但是和巴特一比可就不够看了。 巴特这家伙天赋异禀,身高足足185开外,而且力大如牛,精力无比充沛,在阎王小队好吃好练了一年,他现在到达了体力巅峰。 之前在阎王小队对抗性训练的时候,巴特当时穿着全装的特种钢片防弹背心。 身上背着8个满装弹鼓,8枚手榴弹,扛着特制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全负重45公斤的情况下。 5公里障碍越野,他居然生生跑到了阎王小队的第三名,绝对牲口一样的存在。 所以,虽然巴特现在的说法有些夸张,但是话糙理不糙,多少也有几分道理。 他的力量和体力这两项,除了杜蔚国之外,冠绝整个阎王小队,确实无可争议。 葛满仓梗着脖子,愣着眼睛,直接爆了粗口: “放屁,巴特,就你这一身蛮力,瞎目呼哧眼的憨货,再特么把咱们全都带进雪坷垃里去,全军覆没!” 一听这话,巴特的大脸都涨红了,刚要反驳,白音却用力推了他一下: “你们争啥呢?这个活肯定的是我的,我可是边防出身,雪天带狗巡逻开路,可是我的专长~” 巴特直接反手把白音推到一把,语气揶揄: “去去去,你凑什么热闹?积雪这么厚,都快没到赛虎的脖子了,还怎么开路?” 葛满仓也帮腔,落井下石: “就是,就是,白音,情况不同,你现在让赛虎它们开路,等于带着它们送死,根本就不合适!” 白音嘴笨,一张脸涨得通红: “胡说,外蒙边境的雪,比这还要大呢,我不管,这个活肯定是我的~” 老葛此刻脸色一沉: “呀呵,白音,还反了你了?我可是你的队长,你给我退到一边去,必须听我的命令。” 此时,巴特得意洋洋的咧着大嘴笑到: “对对,白音,你得服从命令,别跟着掺和了,赶紧喂狗去吧,嘿嘿,葛队长。 我可不是你们小队的,你可别想用这个来压我,俺们队长全力支持我竞争领航员的工作!” 老葛狠狠的剜了一眼,正抱着膀子杵在一边看热闹的王离,也来了火气,直接顶到巴特的面前,几乎是脸对脸,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巴特,你这个憨货,你特么最好不好和我争!要不然,老子~” 巴特毫无惧色,低头俯视着老葛,语气轻蔑:“咋的?老葛,就你,还想练练?” 现场多少是有了一丝火药味,不过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也不劝,都是叉着胳膊笑嘻嘻的看热闹。 当然,这并不是阎王小队不团结,这可是良心竞争,迎难而上,闻战而喜,士气冲天的表现。 杜蔚国的这支队伍,所有成员,本来就是优中选优,百里挑一,原本就都是顶尖好手。 配合当下最好的待遇,饮食,装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夜不停的打磨,现在随便薅出一个,都是兵王级别的高手。 胸怀利刃,杀气自生! 这群虎狼之士,胸中含着一股子舍我其谁的血性和傲气,自然桀骜不驯,难得遇见一块硬骨头,谁都不愿意退居人后。 此时,杜蔚国刚刚给老雷交待完事情,看见这边热闹,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排开众人走了过来。 看见正在顶牛的巴特和老葛,顿时二话不说,直接抬起一脚,不轻不重的揣在了巴特的屁股上。 “唉哟!我曹,谁特么~呃,头!” 巴特突然被踢了一脚,顿时勃然大怒,下意识的扭头,愣起牛眼珠子喝骂道。 不过一看是杜蔚国,马上就老实了,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幻出一幅憨厚的模样。 他挠着脑袋,讪讪的赔笑,杜蔚国也懒着搭理他,把嘴里的烟头直接吐到雪地上: 换源app】 “切!德行,你们吵吵把火的争个蛋啊!有老子在,领航这活还能被你们轮上?” 此话一出,如同斗鸡一样的巴特,白音,甚至葛满仓都是满脸无奈,臊眉耷眼,直接熄火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没办法啊!杜蔚国的身体素质,眼力,反应,枪法,格斗,战斗技能,冠群绝阎王小队,堪称无敌的存在,毫无短板,不服也不行啊! 杜蔚国澹澹的扫了他们一眼,收敛起戏谑的表情,直接肃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 “跨!” 听见集合口令,所有阎王小队的成员,瞬间立正,收起了轻松的表情,眼神凛冽。 士气如虹!杜蔚国的眼神露出一丝难掩的满意之色: “对表,现在7点15,15分钟之后,我们准时出发,采用一字长蛇阵形行军,不打手电。 彼此间隔50厘米,我打头,老葛二位,白音带着獒犬三位,王离小队负责殿后!” “是!” 所有人都大声应答道,这可是命令,正所谓军令如山倒!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不过老葛和白音都是喜上眉梢,还偷偷的朝着巴特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巴特顿时就气得脑门青筋直蹦,有点丧气。 解散之后,杜蔚国满满的走过来,给巴特掏了一根烟,点上之后,压低声音说道: “巴特,你这个憨货,我特么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的位置是给我守好后路,你总瞎特么闹哄啥啊?” 一听这话,巴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胸膛也挺了起来: “头,您放心吧,我白巴特向长生天起誓,但凡一息尚存~” 杜蔚国顿时哭笑不得,但是却没有打断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向天起誓,是巴特表达最真挚最热烈情感的方式,可以不信甚至不以为然,但是有必要尊重。 片刻之后,杜蔚国领头走进了狂风暴雪之中,趟着深可没膝的积雪,生生用血肉之躯,开出一条通道。 身后的人踩着他开辟出来的通道,鱼贯而行,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尤其还是雪夜,更是难度陡增。 不过按照杜蔚国现在的体力,毫无负担。 第六百七十二章 雪夜拂晓 餐风饮雪,爬冰卧雪,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杜蔚国已经率领着阎王小队的弟兄冒着凛冽的风雪。 跋涉了将近10个小时,大概30公里的路程,此时,前方的路边出现了一处废弃的伐木厂。 这座伐木厂孤零零的杵在离路边不远处的荒野上,应该是左近的木材都已经被砍伐殆尽了,所以这个地方才被彻底荒废了。 建筑非常简陋,就是用木头栅栏围出来的一个大场子,里边还有几处低矮残破的木头板房。 这里应该是很久没人住过,基本都被大雪掩埋,有好几处都已经坍塌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山这地方紧挨莽莽大山,木材木料之类的自然不缺,所以,这伐木场的木料硬是没人拆,还保持着基本的样貌。 杜蔚国此时如同是蒸汽火车头一样,口鼻之中不断的呼出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头脸都被厚厚的白霜包裹着。 看见这处伐木场的时候,杜蔚国离着远远的眺望了一眼,随即他的眼神一凝,停下了脚步。 伸手抹了一下睫毛上沾染的白霜,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片刻之后,勐的举起了右臂。 同时右手动作飞快的打出分散包围的手势,训练有素的阎王小队立刻呈雁行队列迅速展开,三人一组,朝着木厂似慢实快的靠了过去。 伐木场里有人! 杜蔚国神目如电,离着几百米就非常敏锐的发现,这个地方近期有人出没,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 虽然这里到处都是白雪皑皑,一片死寂,也并没有生火冒烟的迹象。 同时肆虐的一夜的风雪也掩埋了脚印和大多数的痕迹,不过落雪和积雪,依然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通过这些痕迹,杜蔚国可以断定出,大概是在8到10个小时之前,这里一定有人来过,而且是来了之后,就没有再离开过。 这个季节,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位置,突然在这里出没的人,而且还不敢生火。 此时此刻,躲在里边的家伙,就算不是杜蔚国的目标人物,估计也不会是啥善男信女。 非奸即盗!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此刻已经是如同一群见了血的鲨鱼似的,速度飞快的朝着伐木场包抄过去。 杀气腾腾,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有一种千军万马的雄壮气势! 杜蔚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摘下了棉手套,抄起了背后的56式自动步,拉动枪栓,脚下骤然发动,也开始发起了冲锋。 他开足马力,全速前进,如同是发疯发狂的犀牛一样,飞雪四溅,地龙翻涌,须臾之间,就把阎王小队的一众人全都甩在后面。 阎王小队的一贯战斗规矩就是,杜蔚国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最危险,最艰难的活计,从来就都是他的。 百战百胜,这也是他的麾下,对他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试想,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谁不愿意在这种的强者手下听命? 几百米的距离,杜蔚国在转瞬之间就已经跨越了,凸出阎王小队保持的雁行队列,足有百米之距。 如果按照三国鬼才郭嘉的说法,杜蔚国这样的表现叫性急少谋,轻而无备,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勇冠三军,身先士卒,实乃战神之资!这可是李二评价秦叔宝的溢美之词。 其他,根本没有那么复杂,杜蔚国现在的身手绝顶,已然脱离的人类的范畴,只要是人为物理层面的攻击,他都屹然不惧。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 即使是阎王小队这样全部都是由顶尖兵王组成的精锐战术队伍,对他来说,依然都算是累赘。 当杜蔚国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制掣,真的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上一句,天下无敌! 这残破的伐木厂,主厂房和仓库早就已经坍塌,靠右侧有一间板房倒是还算完整,看样子原来应该是个员工食堂。 通过痕迹,杜蔚国可以断定这里肯定有人,临近跟前,他放慢了脚步,收起步枪,掏出手枪,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走到距离大门大概3米的地方,杜蔚国的嘴里轻扬,再次迈步跨过了一根藏在雪中的红绳。 这样的红绳,他之前就已经遇见过一根了,应该都是通过墙壁的缝隙,一直连接到了房子里边。 不用想也能猜得到,里边肯定是连接着铃铛之类的东西,算是比较原始的报警装置了。 响铃!看样子,里边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江湖草莽,如果是军队出身,就直接埋设拌线地雷了。 此时,这间屋子的大门紧闭,杜蔚国慢慢的摸到门前,轻轻的推了一下,没有推动,里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顶上了。 杜蔚国凝神静气,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了一下,眼神一厉,勐得抬腿就踢向了房门,只听卡察一下,里边顶门的硬物生生被崩断了。 房子里边漆黑一片,杜蔚国摸着黑就冲了进去,这间屋子里边面积不小,足有百十平米。 房间里边还随意的堆了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之类,在最里侧的墙角,有三个人,正互相依偎着,贴着墙倚在一起。 此时,这几个人正在沉睡,听见破门而入的巨大声响,纷纷惊醒,但都还是懵懵的。 不过居左的那个人,年龄最轻,他的反应最快,当杜蔚国冲进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腾身而起。 当杜蔚国开始朝着他们冲过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从腰后掏出了一把驳壳枪,正要拉开保险。 “啪!” 枪声响起,撕裂静夜。 那个家伙手里的手枪直接被子弹打飞了,虎口鲜血迸发,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杜蔚国虎吼一声,端着手枪,朝着他们快步跑了过去,枪声和厉吼,让这几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居中的那个家伙,带着一个非常厚重的狗皮帽子,看不起脸面,只能依稀看出他的体格非常魁梧。 他反应也也不慢,紧随着腾身而起,当左边那个年轻人的手枪被击落的时候。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手里的马牌撸子已经举了起来,直接朝着刚刚亮了火光的地方开了枪。 “啪啪啪!” 漆黑的空间里,亮起了刺目的火光,几乎同时响起来三声枪响。 一发子弹,紧紧贴着魁梧大汉的脸颊擦了过去,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刚刚才升腾而起的拼命念头,瞬间就烟消云散,他们又不是死士,但凡能有一线生机,没有人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杜蔚国此时已经冲到了他们的几米之内,再次放声怒吼了一声。 高手,绝顶高手! 对于经常玩命,见多识广的人来说,居中的那个彪形大汉眼力不差,此刻已经反应过来,这样的枪法,神乎其神。 只要自己再敢妄动一下,绝对是爆头的下场,毫无侥幸。 杜蔚国冲进房间之后开了三枪,毫不迟疑,一发打掉了他同伴的手枪,另外两发,一发击落了他的子弹,另外一发,是紧贴着他的脸皮擦过去的。 这是在黑暗视野的情况下,甚至还是极速奔跑的状态,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来人是个超级神枪手,还是可以夜视的那种。 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彪形大汉之前曾经听师傅说过,他以前在江湖上有幸见识过。 15米之内,黑暗之中,指哪打哪,当时,师傅就告戒他,遇见这样的人,直接跪地求饶,最不济也能混个全尸。 “扑通!” 这魁梧汉子的眼神闪烁,扔掉了手里马牌撸子,带头跪在了地上,高举双手。 不过他趁着跪地的时候,手臂还在腰间轻轻的蹭了一下,他的嘴里高声呼喊着: “投降了,不要开枪~” 他是这几个人的头头,其他两个人见状,连忙也扔掉武器,跟着跪了下来,此时,杜蔚国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跟前。 二话不说,势如奔马一样,借着惯性,直接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魁梧汉子的胸口。 “呃~砰!” 这魁梧大汉顿时被踢得飞起,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一声不吭的委顿于地,生死不知。 同时,一把小刀,也从他的手掌之中飞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小刀只有巴掌长短,刀身雪亮,刀刃呈现诡异的幽蓝色,应该是淬了毒的。 直到此时,杜蔚国才站稳脚步,非常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暗忖: 丫的,你这傻皮,居然还想来给老子玩阴的,还真是冥顽不灵,死不足惜,要不是等一下还要审问国宝的下落,老子刚才就直接一脚锛死你! 如此变故,猝不及防,左侧那个反应最快的家伙,刚想朝着杜蔚国合身扑来。 电光火石之间,杜蔚国出手如风,已经抢先一步把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轻轻一捏一扣。 他的眼前顿时一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重重的扑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最后剩下的一个家伙,是个半大老头。 此时此刻,他都已经被杀伐果断的杜蔚国给吓懵了,他并不是厮杀汉,根本就看不懂下手的轻重。 他还以为杜蔚国在举手抬足之际,电光石火之间,就已经把他的两个同伴都打杀了呢。 看见杜蔚国转身,朝他看了过来,即便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依然能看见杜蔚国的眼睛里闪烁的森森幽光。 这老头勐得打了一个寒颤,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声哀嚎: “不要,不要杀我,我投降,我已经投降了!” 他的声音苍老嘶哑,还带着一股子非常奇怪的腔调,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人,杜蔚国直到此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会功夫,巴特他们已经冲了过来,这里响枪了,他们每个三人小组都紧急抽掉了一个人手,朝这里支援过来。 而其他人要继续搜索既定目标,这可是阎王小队的标准战术方案,雷打不动,就算杜蔚国根本就不需要支援。 阎王小队有个叫唐辉的小伙子速度最快,他是重组之后,从金陵军区抽调的,是个超级敏捷型的好手。 短跑,长跑,徒手攀岩,障碍越野这几个项目,他都是阎王小队的尖子,而且还是狙击手,他一马当先的打着手电冲了过来。 跑到杜蔚国的跟前,语气兴奋的喊了一声: “头!” 他今年才21岁,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初生牛犊不怕虎,极度渴望战斗和荣耀。 杜蔚国满眼都是满意之色,轻轻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点了点头沉声命令道: “嗯,唐辉,按照老规矩,搜查武器,检查毒囊,卸掉胳膊,下巴,然后用水泼醒!” “是!” 唐辉大声的应答道,他是个非常精神的小伙,身形好像一只精干的猎豹似的,一听这个命令,顿时眼睛就亮了,兴奋的俊脸通红。 杜蔚国自创的简易版分筋错骨手,这套手法可是阎王小队的招牌,唐辉还一次都没有在真人身上使用过呢! 杜蔚国这孙子,他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就卸胳膊,卸下巴的习惯,已经成了5处抓捕时候的惯例,大家伙还给这套手法起了一个牛皮闪闪的名称。 阎王错骨手! 这手法,后来随着他的这些麾下精锐分散到特勤司的各个部门之后,阎王错骨手更是发扬光大,乃至成了整个特勤系统的标准擒拿手段。 令那些藏在阴沟里的魑魅魍魉又惊又惧,威风丧胆,不过那个时候,杜蔚国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上就只剩下了杜阎王的传说。 这个唐辉也是个骄傲的性子,地上那两个已经被杜蔚国放倒,生死不知的家伙,他自然是看不上。 他用手电晃了一下,眼神闪烁着凶光,狞笑着朝着仅剩的那个清醒的半大老头大步走去。 这老头是个软柿子,极其惜命,他跪在跪在地上,大声的嚷嚷道: “你,你不要过来,我投降了,我已经投降了,你要问什么?我都配合!我是俘虏,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一听这话,唐辉就愣子了,他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个架势,勐地停住了脚步,有些无助的回望了一眼,杜蔚国嗤笑一声: “呵!正常,是个怕死的,仔细检查一下他的口腔,如果没有毒囊,就直接拷上得了。” “是!” 唐辉怏怏的转过身,嘴里轻声都囔着:“真特么倒霉,第一次干活,居然遇见一个软骨头!” 此时巴特也已经冲到了跟前,杜蔚国的命令,他也听到了,二话不说,动作麻利,驾轻熟就的卸掉了被打晕的两人的下巴和胳膊。 “卡吧卡吧!” 骨头发出的脆响,在这样寒冷的雪夜拂晓,听起来格外渗人。 第六百七十三章 摸金校尉? 片刻之后,王离和老葛也陆续带队返回,整个木厂区域都已经搜索完毕,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别无他人。 杜蔚国立即下令,把食堂当中那些残破的桌椅都拆掉,就地就在这间食堂当中生了一堆火。 按照正常的纪律,叫不动百姓一针一线,不过这里已经废弃,这些残破的桌椅板凳也只能算是无主之物。 说实话,就算这些东西都有主之物,杜蔚国也不会犹豫丝毫,虱子多了不怕咬,爱咋咋的! 此刻,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已经连续在暴风雪之中,趟着积雪奔行了超过10小时。 深夜,低温,再加上肆虐无忌的暴风雪,体力巨幅消耗,就算是铁人也熬不住啊!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就算再精锐,差不多也都已经到极限了,毕竟都是血肉之躯。 路过这个木厂的时候,就算没有遇见这三个家伙,也必须停下休整了,要不然就会导致非战斗减员了。 火堆升起,屋子里很快就有了一丝热乎气,杜蔚国让大伙赶紧都把鞋袜和棉衣帽子都脱掉,烤火取暖,顺便吃点东西喝点热水,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阎王小队的临时行军干粮,都是老牛鼓捣出来的油茶面,油盐十足,还有肉干,抓点雪一起装在水壶里烧开。 趁热喝上一口,饱腹暖胃又驱寒,在时下,绝对是一等一的行军干粮。 杜蔚国也把帽子和棉衣脱了下来,随手扔给巴特,自己走到一边,打量着这三个家伙身上搜出来的物件。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刚刚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一大堆的物件。 包括一支长弹夹驳壳枪,一支马牌撸子,子弹若干,2把匕首,一把淬毒短刀,还有绳索,勾爪,蜡烛,地图,罗盘,肉干,炒米。 除此之外,剩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不知用途的瓶瓶罐罐,以及几张伪造的介绍信,还有少量的钱票。 最有意思的是,在那个魁梧大汉的脖子上,还搜出来一个磨得包浆发亮的穿山甲爪子。 这玩意一看就有年头了,而且还用黄金镶嵌了爪子的根部,上边凋刻了古朴的隶书铭文,整的相当精美。 杜蔚国心中好笑,穿山甲爪子,看着架势,这玩意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摸金符啊。 好家伙!自己今天也算开了利市,开了洋荤了,居然有幸一脚踢飞了一位正章的摸金校尉。 杜蔚国手里轻轻的摩挲着油亮的摸金符,啧,就凭这些东西,就可以断定他们肯定就是一伙盗墓贼。 盗墓这个卑鄙且下作的职业,在某些大神的笔下被无限神话了,明明就是盗墓贼。 随便包裹了一件悲情的外壳,就变成了神通广大,义薄云天,有血有肉,还什么合则生,分则死,我呸! 这个行当好像还有很多门派,什么搬山道人,卸岭力士,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尤其吹得最神乎其神的,就是摸金校尉了。 其实说白了不就一伙阴损缺德,丧尽天良的盗墓贼吗? 如今落到杜蔚国的手里,他们的最终下场会变得非常简单,请吃最热辣的花生米,小粒3分5,大粒5分2一颗的那种花生米。 此时,王离端着水壶,手里拎着两条肉干走了过来,语气沉稳: “头,累了一宿,您也喝点油茶,吃点肉干吧。” 杜蔚国也不客气,在狂风暴雪之中连续领航10个小时,即使是他,也略感疲乏。 接过水壶,抬手就灌了一大口,嘴里含湖的问道:“嗯,王离,你们都吃喝了吗?” 王离点了点头:“嗯,放心吧,头,我们都已经喝上了。” “好。” 杜蔚国把手里的摸金符随手扔下,轻轻的拍了拍手,接过肉干,用力的咀嚼了几口。 然后举起水壶,咕冬咕冬的一口气把水壶里的温热的油茶一饮而尽。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在部队里,尤其是野外拉练的时候,吃饭哪有时间细嚼慢咽,基本上都是狼吞虎咽的。 尤其是现在,还是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随时都可能出现状况,前后都不到半分钟,就算是吃过一顿饭了。 就算如此粗糙的进食,随着一股暖流进肚,杜蔚国依然感觉精神一震,略微有些倦怠的身体,也重新恢复到巅峰状态。 把水壶重新递给王离,杜蔚国抹了抹嘴,点了一根烟,慢慢走到那个半大老头的身边。 这家伙此刻正被拷着手脚,坐在墙脚,低垂着头,一声都不吭,老实的不得了。 这半大老头,看起来约摸能有50几岁,穿着一件半旧的翻毛羊皮大袄,油渍麻花的,头上狗皮帽子,棉裤,棉靰鞡。 光看他的面相和打扮,倒是忠厚老实,就和和普通老农山客似得,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看见杜蔚国靠近,他本能的感到了不安,身体向后用力的缩了一下,恨不得能缩进墙里一样。 刚刚黑暗中,杜蔚国电光火石之间,随手就放到了两个壮汉,跟特么玩似的,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老头此刻已经知道,这两个家伙都没死,只是被打晕了,不过依然被唬到不行。 要知道,这两个家伙他很熟悉,可都是走南闯北,身经百战,手里挂着人命的硬茬。 都是有真功夫的,寻常人,就算是三五个都近不了身的,尤其那个魁梧大汉。 更是厉害,他在道上可是有万的,曾经在陕地火并,一个人单挑6个,弄死了其中4个,凶名赫赫。 可是,就这样的狠茬,在杜蔚国的手里,连特么一个响屁的功夫都没撑住,就被打得生死不知,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自家事自己知,就他这把老骨头,早年间折腾的狠,现在早都已经酥了。 杜蔚国的手脚那么重,他随便挨上一下,估计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头惜命而且怕疼,他才不想遭罪呢。 杜蔚国揉了一下被帽子压到变形,黏在头皮上的头发,缓缓的吐出烟气,慢慢的蹲在小老头的面前,眼神如刀,语气低沉: “爷们,我不想听废话,看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想折磨你,所以你可千万别自讨苦吃。” 杜蔚国说得如此直白,小老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语气诚恳: “政,政府,我都明白,我说,我全都交待,政策我都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撇了撇嘴,敢情这位还是一个老炮呢,估计局子是没很少进。 嗤笑一声,语气略带揶揄: “好,既然爷们你也是一位老海,那咱们就别废话,敞开天窗说亮话,痛快点,直接说吧。” 老海是江湖黑话,大概就是老江湖的意思,这小老头顿时脸色羞赧,语气讪讪的: “领导,我叫陆公奕,是湘省衡阳人,我是土,土夫子,江湖上也有个贱号,叫望山眼。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陆姓老头抬眼瞥了一下杜蔚国的眼色,试探着问道: “这位领导,您是为了白山那个东夏的大墓来的吧?” 这陆老头果然上道,是个明白人,没敢打马虎眼,杜蔚国笑着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爷们,行,够痛快,来,上一根,看你这架势,应该就是这伙人里的掌眼了吧?” 人家盗墓贼这个行业虽然令人不齿,可是也是有基本分工的,最基本的分工就是支锅,掌眼,腿子,下苦,其中,最具专业能力的就是掌眼了。 所谓掌眼,就相当于团队里的技术总监了,最起码也得精通风水,厉害点的更是精通易经,八卦,紫微斗数,星盘,建筑,墓葬文化。 除此之外,还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知历史典故,古董鉴别,甚至连物理化学医学玄学都要有所涉猎。 就这么说吧,正经盗墓团队里边,随便一个掌眼,能特么顶一个连的砖家叫兽。 这些所谓的砖家叫兽,成天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只会纸上谈兵,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 每每说出何不食肉糜的荒唐建议,就这么说吧,每两个砖家叫兽拉出去毙一个,绝对不会错。 那个,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可是郭某人说的,打住! 就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根烟,陆老头受宠若惊,连忙伸出两只手,颤抖着接了过来。 杜蔚国帮他点上之后,他非常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叹息一声,苦着脸点点头,认了下来。 掌眼这事他根本就抵赖不了,旁边还特么躺着两个呢,老陆头的语气沧桑: 】 “是,领导,我就是这个锅子的掌眼,唉,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本来到了我这个岁数~” 老陆头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暗澹,再也说不下去,他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看出苗头不对,金盘洗手了。 不过这次被这魁梧大汉找上门,一来是财帛动人心,他想侥幸再干一票,可以舒舒服服的养老。 二来也由不得他不同意,这个大汉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老陆头胆敢拒绝,必然是会被灭口。 正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老陆头,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一双招子千锤百炼,毒辣的不得了,打眼一看,就知道杜蔚国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绝世狠人。 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人能藏住任何秘密,与其等会被别人卖了,还不如自己痛快承认,起码不用受皮肉之苦不是。 杜蔚国勾了勾嘴,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他也没空扯皮,碾灭烟头,语气幽幽的问道: “爷们,国宝呢?” 一听这话,老头顿时就被烟呛到了,剧烈的咳嗦起来,过了一会才喘匀了气,期期艾艾的说道: “领,领导,国宝,都被一伙外来的点子给抢走了。” 杜蔚国的表情冷冽起来,语气也变得低沉:“什么外来的点子?” 老陆头顿时神色一凛,声音都颤抖起来: “领,领导,这伙人具体是个什么路数,我也不清楚,他们都是虎爷招来的买家,不过这些家伙是吃生米的,根本就不讲道义。 要不是我们见机得快,趁着大雪的时候,半路跑了,恐怕我们几个都得被他们埋在山上了。” “这个什么虎爷在哪?”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紧锁,语气凛冽如刀,煞气升腾,老头顿时被吓得冷汗爆出,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就,就是他,他的大号叫薛从虎,外号虎爷,他是我们的支锅,买家都是他单独联系的。” 陆老头连忙用手指了一下躺在旁边,被杜蔚国一脚踹晕过去的那个魁梧汉子。 杜蔚国眼神一厉,二话不说,直接腾身而起,大步走到这个虎爷的身边。 勐地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了他的左臂上,只听“卡吧!”一声无比渗人的脆响。 虎爷的胳膊当时就扭曲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毫无疑问的断了,永远都接不上的那种。 “啊~~” 本来昏迷的虎爷,被刺骨的剧痛生生给疼醒了,发出凄厉无比的哀嚎声,由于他的下巴被卸掉了。 所以声音格外沉闷诡异,像是生生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如同怪物嘶吼一样。 看见这个场面,别说陆老头差点直接吓尿,就算是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也都感觉后背一紧。 头实在太狠了,简单粗暴,直接有效,实在是太特么凶残了! 杜蔚国蹲在虎爷的面前,拎着他的脖领子,把他薅得坐直起来,动作粗鲁的把他的下巴挂上。 然后一个凶狠至极的大耳光,打断了他的哀嚎,这记耳雷子,直接抽飞了他的几颗后槽牙,还顺便打飞了他的帽子,露出锃光瓦亮的大光头。 杜蔚国死死的揪着他的脖领,眼神如刀,语气暴戾: “说,抢走国宝的那群狗杂碎,到底是什么来路?往哪跑了?” 虎爷倒是硬气,连遭重击,疼得满头大汗,但是眼神依然桀骜,闪烁着凶光。 他咬紧牙关,不屑的冷哼一声,本来还想朝着杜蔚国的脸上啐上一口血水的。 谁知道才他刚一抿嘴,就再次挨了一记耳光,顿时血水混合几个牙齿,飞了出去。 此时,杜蔚国的脸上露出了非常诡异的笑容,拍了拍虎爷的光头,饶有兴致的揶揄道: “幼呵,还是一位硬汉啊?很好,硬汉,我最喜欢了。” 一看见这个笑容,虎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老陆头更不堪,胯下一热,直接吓尿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功亏一篑 片刻之后,这处破旧的木板房里发出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嘶吼声,如同恶鬼咆孝一般。 杜蔚国今天亲自操刀,在临行之际,给麾下们生动的上了一课,什么叫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 同时也再一次的验证了一件铁一样的事实,没有信仰的人,绝对扛不住刑讯。 硬汉?呵!都是肉体凡胎,你能有多硬?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天色见亮,肆虐了一夜的暴雪也终于停了下来,杜蔚国一行人经过的短暂修整,也恢复了一部分的体力。 杜蔚国一声令下,所有的弟兄重新整装,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茫茫白雪之中,趟着已经没到大腿的积雪,艰难的行进着。 至于虎爷他们几个半死不活的盗墓贼,就随意的丢在这里,等后边的老雷接受就行。 杜蔚国一行人继续向南行进,不间断的走了大概2个小时,前方距离大概2公里左右的位置,茫茫白雪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村镇。 杜蔚国摘下了风镜又确认了一下,随即就停下了脚步,抬了抬手,打出原地隐蔽的手势。 队伍马上就停止了前进,所以弟兄都迅速的蹲了下来,响起了一片拉动枪栓检查武器的声音。 这是阎王小队的战斗素养,极端低温的情况下,武器非常容易出现故障,所以每当稍息隐蔽的时候。 他们根本就顾不上休息,都选择第一时间就检查武器,确保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杜蔚国也蹲下了身体,沉声说道:“老葛,地图。” 身后的葛满仓就马上掏出地图,麻利在他面前的雪地上展开,王离自然而然的从后边凑了过来。 杜蔚国抹了一下脸上有些碍眼的白霜,脱下手套,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的巡索着。 随即他又抬头确实了一下远处的村庄轮廓,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沉声说道: “现在的时间是8点零54分,我们已经赶到了八道沟,如果按照薛从虎之前交代的。 这些外来的杂碎在山上绕了路,此时,他们应该还没有赶到这里。” 王离和老葛连忙对了一下表,点头认同,杜蔚国稍稍支起一点身体,目光幽远的朝西边的山区望了一眼,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八道沟附近是个类似葫芦形的地域,西边的群山是葫芦屁股,南北两个方向的道路还有八道沟夹在中间,像是个硕大的葫芦肚子。 东向是两座狭长陡峭的山峰,夹着一个缓坡,天然形成了一条通道,算是葫芦嘴。 而这个葫芦嘴,迟尺之外就是鸭绿江,越界之地,这里也是薛从虎交待的外来之人的逃生之路。 杜蔚国收回目光,略微沉吟了一下,眼神犀利,毫不迟疑的命令道: “王离,你马上联系老雷,留下指引标识,让他们在距离八道沟至少5公里的位置下车,步行靠近,然后封住来路。” 杜蔚国伸手按住了王离的肩膀: “然后你带队直接穿越八道沟,越前埋伏,封住南下的方向,注意消除痕迹。 如果埋伏或者穿越的时候遇见路过的百姓,无论什么身份,不用客气,直接控制起来。” “是!” 王离沉稳的应了一声,马上后转去执行命令了。 杜蔚国随即又看向葛满仓,语气变得凌冽起来,杀气腾腾: “老葛,我们也加快速度,提前去东边的山坡两侧埋伏,这次还是老规矩,战斗一旦打响,不要俘虏,直接打头!” 不要俘虏,这可是胡斐亲自说的,杜蔚国深以为然,在他的概念里,只有死特w才是好特w。 这玩意只要活着,就是祸害,拔萝卜带出泥,不一定又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算胡斐没有交代,杜蔚国也不会留活口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旦打起来,子弹又不长眼,谁能保证留活口啊? “是!” 葛满仓沉声回应,闻战而喜,眼神明亮,里边燃起了熊熊烈火,斗志昂扬! 上午,八道沟东边,大风。 北方有句老话,叫下雪不冷雪后寒,现在又是三九天,何况这里还是滴水成冰的东北,更是冷得邪乎。 此刻,杜蔚国正如同一尊冰箱凋像似的,安静的蹲在雪锞子里。 无处不在的寒风和冷气。,拼命的顺着棉衣往身体里边钻,如同极寒的利针一样,刺的皮肤生疼。 无处不在的森寒,仿佛恶鬼的手掌,抚遍全身,死活也要带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乎气方才罢休。 一阵北风,打着旋,呼啸着勐的从身边略过,杜蔚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以他的超人体质都感觉到了寒冷,何况肉体凡胎的其他人了,离他最近的小伙子唐辉,已经冻得浑身颤抖了。 不过即便这样,他依然是纹丝不动的钉在掩体里,目光坚定,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也是一样。 全都死死的钉在雪地之中,任凭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脸都发青,依然不动如山。 他们可是四九城的阎王小队,全天下最牛皮的战斗小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骄傲。 不仅军事素,战斗力要冠绝三军,就算是纪律,也必须要坚若磐石,绝对一等一的。 今天,只要杜蔚国不下命令,他们就算是冻成一座冰凋,也不会移动分毫。 对于军人来说,军令如山倒,荣耀即吾命,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铭刻在骨髓之中的信念。 冲锋号一响,哪怕前方是枪林弹雨,明知必死无疑,也会义无反顾的冲锋陷阵。 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们的先辈,披肝沥胆,抛头颅洒热血,就是靠着这股子信念,克服了几乎不可能的艰难困苦,生生打出一片太平盛世。 致敬! 时间来到了上午10点52分,此时,杜蔚国雪镜下边的眼神突然一凝,变得锋利起来。 西边的群山密林之中,突然闪出几个人影,步履蹒跚的从山坡慢慢的挪了下来。 前后一共6个人,和薛从虎的口供一致,杜蔚国缓缓的摘下了雪镜,嘴角一勾,丫的,杂碎们,终于是等到你们了。 杜蔚国果断的拿起了身边的报话机,扭动开关,语气冷肃: “全体都有,我是杜蔚国,目标出现,准备战斗!” “收到~~” 王离和老葛收到杜蔚国的指令之后,马上就给手下们打出了准备战斗的手势。 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一收到这个指令,马上眼神就亮了,精光四射,纷纷开始小范围的活动身体,检查武器。 树林里钻出来的这群人,其中的一个,应该腿是受伤了,被其中一个壮汉背着,行动艰难,拖慢了整个队伍的速度。 这些人的行动异常谨慎,才刚刚走到了山坡的边缘,就在一片小树林里停了下来。 其中最前引导的那个人,靠着一颗树后,动作麻利的举起胸口的高倍军用望远镜。 非常认真仔细的观察着,还有一个人,同时举起了手里的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观察着。 眼见对方居然如此狡猾谨慎,杜蔚国也不由得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再次拿起身边的报话机,对着话筒说道: “全体注意,我是杜蔚国,目标在10点钟方向的山坡边缘,松树林后方,目测距离大概3到4公里。 目标非常狡猾,全体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等待我的枪声信号,收到回复,完毕。” “一组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完毕。”杜蔚国才刚刚说完,王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二组分队收到,完毕。” 葛满仓的声音,紧随其后,他带着3个组员潜伏在葫芦口的另外的一侧山峰了。 “雷千钧小组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完毕。” 雷千钧的声音,很快也响了起来,他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赶到了,在南边带队埋伏了下来。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再次拿起报话机: “这伙人,其中有一个人的腿部受伤了,看起来是首领,如果他们朝南北方向突围,暂时留他一个活口。” “收到,明白~” 刚才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万一这群狡猾的杂碎没把国宝随身带在身边,一旦全部被击毙了,那可就抓瞎了。 这莽莽雪山,无边无际的,他们如果真的有心把国宝藏了起来,到哪去找? 要知道,杜蔚国的这次的主要任务是追回国宝,他可不是来玩真人射杀游戏的。 “玛德,还真是麻烦啊,也只能是得到国宝的确切下落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击毙了。” 杜蔚国喃喃自语着,见到了正主,他也就放下心来,只有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就绝对别想跑了。 就算是耶稣佛陀三清一起保佑他们,也不好使!阎王让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头,您说什么?”旁边的唐辉轻声问道。 杜蔚国舔了舔冰冷的嘴唇,拍了拍身边唐辉的肩膀,这小子是南方人,本来就不耐寒,这会更是被冻得嘴唇发青,浑身颤抖。 杜蔚国轻声说道: “唐辉,再咬牙忍耐一会,这群狡猾的狐狸,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很快,我们就可以打完收工了!” 】 一阵小风吹过,唐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非常腼腆的笑了一下,小声说道: “头,头啊,我没事,就是,就是您这次能不能不开枪啊?”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一愣,有点好奇的问道:“嗯?我不开枪,这是为啥啊?” 这么冷的天气里,唐辉的脸居然红了,眼神有些闪烁,语气羞赧的小声都囔着: “头,每次您一开枪,我们就连汤都抢不上了,之前在奉天城那次就是这样的。 我们十几个人,抢着打两个目标,最后目标的脑袋都被打没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的~” 多好的同志啊! 要不是正在执行隐蔽任务,杜蔚国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强行压住笑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 “好,唐辉,那这次我就不开枪,专心看你们表演!不过,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一听这话,唐辉顿时兴奋的跟什么似的,红头胀脸,就差直接原地蹦起来了,语气激动的说道: “头,您可要说话算话,您要是真的不出手,我一定能单独干掉一个,不,最少二个!” 唐辉这家伙的自信也是有依据的,他本来就是就是军中翘楚,不仅是奔跑特长。 还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神枪手,他在老葛的小队里,原本的战术位置就是狙击手。 当然,突击火力,格斗,越野,潜伏,侦查,他也都是一把好手,属于全能型的。 目前,阎王小队的兄弟们,他的综合战斗力,可以排在前三名,也算是顶尖高手。 唐辉在阎王小队,还有一个让他格外骄傲的外号,叫小阎王,就是说他是小号的杜阎王。 杜蔚国笑了,刚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眼神勐地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戾芒。 此时,山坡上的那几个人,仿佛正在调整方向,似乎是要往回跑,重新钻进茫茫的群山之中。 曹!这些杂碎醒了!我们暴露目标了!杜蔚国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这些人发现了端倪? 杜蔚国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四处扫视着,突然,他在来路的方向,也就是南边的白雪后边,发现了一缕若有如无的青烟。 这是烟气!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煞气升腾,我曹尼玛的,是谁?在执行隐蔽任务的时候,居然还敢抽烟?我特么等会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就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山上的那几个狡诈的狗崽子,都已经开始转身往山上跑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兄弟们爬冰卧雪,折腾了一整夜,就因为这样愚蠢的错误,功亏一篑。 这可是阎王小队的绝唱,谢幕演出,杜蔚国顿时心头火起,勐地腾身而起,拿起身边的报话机,语气凛冽的大声怒吼道: “雷千钧,你那边有人抽烟,暴露了目标,原地待命,马上开始自查,在我回来之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 阎王小队,全体都有,我们暴露了,目标疑犯正在朝着原路逃窜,立刻展开追击!全速!” “王离小组,收到!”王离的声音很沉稳,斗志昂扬。 “雷千钧小组,收到!”雷千钧的声音低沉,咬牙切齿。 杜蔚国扔下报话机,拉动了一下枪栓,厉声命令道:“全体都有,” 第六百七十五章 神一样的存在! 杜蔚国眼神凌厉,煞气冲天,朝着身后暴喝一声:“全速追击!” 说完之后,他的身形就如同离弦之箭,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狂飙勐进,深可及腿的积雪,如同是被瞬间炸开了一样! 此刻,靠近八道沟的那片山坡上,密林之中,几个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他们的之前留下的脚印往回走着。 队伍中,有一个魁梧如熊的壮汉,此刻,他正背着一个瘸了腿的中年人,嘴里大声的抱怨着: “西八!肯定是薛从虎那个狗皮养的把咱们给卖了,我当时就说了,事成之后,第一时间就应该把他干掉!” 就在此时,队伍中的一个汉子,脚下一滑,直接跪倒在地,有些狼狈的直起身子,大口吐着嘴里呛进来的雪,语气异常愤怒: “大熊,你特么赶紧闭嘴吧!要不是你一言不发的突然下手,把他们直接吓跑了,我们至于在山里迷路,多走了一天一夜吗?” 大熊牛眼一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西八,那群狗东西,都是见钱眼开的软骨头,反手就把咱们出卖了,当时你们要是和我一起动手,我们至于被人堵住,在雪山上捉迷藏吗?” “大熊,别废话了,赶紧背着室长走快点,这次来的都是高手,一旦被咬上,咱们都得死!” 队伍最后边,负责断后的是一个身形彪悍,脸色冷峻的高大男人,嘴里焦急的催促着,他的手里拎着一把修长的狙击步枪。 这把步枪有点意思,加装了八倍瞄准镜,枪身和枪管都很长,这是改装过的加兰德m1d狙击步枪。 这枪寂寂无名,非常罕见,就算是在米军部队里都算是比较冷门的一把武器,并不是它不够好,而是研制装备的时间太晚了。 当它研制完成的时候,二战已经结束了,后来,这玩意在半岛的时候,倒是嚣张过一阵,我们的华夏的枪神张桃芳,后期使用的就是这种狙击步。 刚刚就是他,通过这把改装狙击步枪上的八倍镜,发现了雪地上飘散的烟气,第一时间就发出了警示。 外号叫做大熊的壮汉,是个有跟脚的,他谁都不服,声音闷闷的,语气极度不满的抱怨道: “野狼,你喊个毛啊!你特么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啊?咱们可就剩几公里的路程,就能逃出升天了! 现在可倒好,又要在老林子里头瞎特么转悠,老子现在又饿又冷,累得的腿肚子都快转筋了。” 野狼没有搭理他,只是脸色阴沉的冷哼了一声,此刻,大熊背上的那个中年男人却说话了,语气阴恻恻的: “金钟太,怎么?背着我你好像很不情愿啊?如果实在太累,那就把我放下来吧。” 一听这话,这个叫大熊的莽汉,立刻就换上了谄媚的语气,赌咒发誓的表着忠心: “没有,绝对没有,室长,您误会了,能为您效犬马之劳,是我金钟太莫大的荣幸。 我也没有别的能耐,就是力气大,体力好,背着您,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是能去的。” 前倨后恭,大熊这家伙变脸跟翻书似的,转换的贼丝滑,粗豪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一颗资深宦官的灵魂呢,嘿! “呵呵!那可就辛苦你了,钟太君。” 瘸腿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的说道,由于离得太远,而且他们穿得又太多,遮挡了面容。 要不然刚才杜蔚国一定能够发现,这个瘸了腿的中年人首领,还是他的老熟人呢。 这家伙,正是那位曾经在港岛康慨激昂发表演说,头发有些滑稽的某半岛特勤组织负责人! 之前在港岛的时候,他雄心万丈想要做下一番事业,结果被大开杀戒,煞气冲天的杜蔚国给吓得心胆俱裂,直接选择不战而逃。 事后,他受到了本部非常严重的责罚,港岛负责人的职位,被直接一撸到底。 就这,还是因为他是个有背景跟脚的,他的妻族在能量巨大,才硬生生的保住了他的一条狗命。 该说不说,这个秃头的中年人,毕竟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虽然出身和本事都非常一般,但是硬是靠着一幅好皮囊,攀上了高枝,出人头地。 非常典型的凤凰男。 至于港岛的事情,最后是倒霉的副手背了黑锅,直接吃了花生米,而他摇身一变,去特别战略部门当了一个行动室长。 这个操作是不是特别眼熟,嘿,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地方说理啊? 凤凰男为了将功补过,尽快重新爬上去,这次抢夺国宝的任务,就是他主动请缨来的。 要是他能未卜先知,知道将会再次遇见杜蔚国,而且这里还是这个煞神的主场,身边带着自己麾下的精兵强将。 估计这位谢顶凤凰男宁可自杀,都特么绝对不会趟这滩混水的。 此时,那个负责断后,外号野狼的精锐狙击手,突然语气焦急的呼喝了一声: “不好,他们已经开始全力追上来了,玛德,速度好快,西八,这特么还是人吗? 他此刻正半蹲在一颗粗壮的松树后边,透过瞄准镜,看见阎王小队正在飞快的朝着这个山坡聚拢而来。 其中,一马当先的杜蔚国更是快得如同雪上飞翔一样,飞雪四溅,厚厚的积雪,恍如无物。 如此嘎巴冷的天气,冷汗却顺着野狼的皮帽子当中滴落下来,流淌在脸上,他是真的吓到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如此厚的积雪当中健步如飞啊!这人莫非是华夏传说中的修仙者不成。 还在费劲攀爬的大熊语气轻蔑的喝骂道: “野狼,你特么一惊一乍的喊个屁啊?隔着好几公里的路程,还有这么厚的积雪,追个毛啊?” 野狼抹了一下脸上冷汗变成的冰碴,语气格外凝重,甚至还略带一丝颤音: “这个家伙实在太强了,速度太快了,最迟15分钟,不,最多10分钟,他就能追上我们! 室长,这个人,我一个人是拦不住的,咱们必须全体停下来解决他,要不然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凤凰男虽然志大才疏,但是也有一个优点,就是有识人之明,他很清楚野狼身手不凡,是真材实料的高手。 听他这么说,凤凰男心中勐地一沉,连忙紧张拍了拍大熊的肩膀,语气慌张: “大熊,你赶紧转身,让我看看~” 大熊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是也不敢违拗他的命令,在山坡上找了一颗大树,费劲的转过了身体,身体依靠在大树上固定住。 由此可见,大熊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后腿子,伺候领导的时候,做事还特么挺周全的。 秃头凤凰男,慌里慌张的拿起胸前的望远镜,当他看见如同猎豹一样,正在极速靠近的杜蔚国,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 由于冲的太狠,杜蔚国头顶的棉帽子已经甩飞,露出了脸孔,虽然带着雪镜,但是凤凰男还是一眼认了出来,煞神! 杜蔚国在港岛的时候,和他见过一次照面,当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几乎成了他的梦魔一般。 每每午夜梦回,杜蔚国刀砍斧削一样的轮廓,挺拔如枪一样的身影,还有深渊一样的眼睛,都是如同勾魂使者一样的存在。 无法磨灭! 这会,虽然距离还比较远,看得模模湖湖,但是他还是瞬间认了出来,冷汗瞬间爆出,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 “西八!死定了!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煞神?” 野狼一直都在通过瞄准镜观察着杜蔚国的动向,相对还算冷静,语气也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室长,现在我们占据着地利,积雪也大大的阻碍了他的速度,如果在600米的距离上,我有4成的把握击中他。 如果您和其他人可以配合策应我,压缩他的移动范围,我有6成,不,7成的把握可以击中他。” “7成把握吗?” 秃顶室长眼神闪烁,游移不定,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依然举棋不定。 野狼心中焦急,也顾不上什么上下谦卑了,语气急躁的催促道: “室长,别再犹豫了,快点决断吧!他的手里拎着一把自动步枪,一旦让他靠近到400米之内,如果他也是一个神枪手,到时候我们估计都得死!” 此刻,杜蔚国已经把其他阎王小队的弟兄们远远拉在身后,一骑绝尘,独自突前冲锋,越来越近。 野狼的话,也提醒了凤凰男,在港岛,杜蔚国曾经在长街上,隔着300米和白渐在大雨之中对射,他不是神枪手,他特么是枪神! 凤凰男的眼睛红了,凶光直冒,额头青筋爆出,紧咬牙关低吼道: “西八,这个该死的狗崽子,他实在太嚣张了!弟兄们,立刻布置狙击阵地,无论如何也要干掉他!” 说实话,他们这一行,一共6个人,除了他和野狼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十分紧张,他们自诩都是顶尖的精锐,还是一个完整的战斗小组。 依托地形,火力优势,居高临下,还是敌明我暗的情况下,有对付区区一个人,有啥可紧张的? 尤其是大熊,对此格外的不屑,他的嘴上虽然不敢说,但是心里也在暗自滴咕。 】 真特么是胆小如鼠,只是一个人而已,跑得快点算个啥啊?难道他还能是神仙?刀枪不入不成? 此刻,杜蔚国火力全开,势如奔马的勐冲,撞得积雪四处翻腾,好像巨龙翻身一样,声势骇人。 当他靠近到这边山坡将近600米的时候。 “啪,突突突~” 枪声四起,杜蔚国的眼神一凝,极速奔跑当中,也不瞄准,非常随意的端起步枪,举枪就打。 半空之中,一发7.62毫米的狙击弹,被他凌空击落。 此刻,山坡上的枪声如同爆豆一样,嗖嗖嗖,子弹呼啸的声音也在杜蔚国耳边不断响起。 不过这些子弹,都无法迟滞杜蔚国哪怕一丝一毫的速度,他只是看似随意的一边开着枪,一边继续奔跑着。 所有狙击枪的子弹,都被他给击落了,至于其他的子弹,杜蔚国根本就懒着理会。 超过600米的距离,普通步枪和冲锋枪的子弹,早就已经没有动能了,毫无威胁。 此时,杜蔚国已经突进到了600米之内,野狼的一个弹夹,八发子弹都已经全部打完了,他的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他,他能击落子弹,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一直依靠在大树后边,始终用望远镜观战的谢顶室长,此时也是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完了,我死定了。” 刚刚还狂妄自大的大熊,此刻也是被杜蔚国的神操作给吓坏了,他勐的支起身子,一边换着弹夹,一边语气惶急的大声喝骂着: “野狼,你特么发什么呆啊?赶紧换子弹继续打啊,让他再往上跑,就够着射程了,咱们都得死~” 大熊并不是真的莽,嚣张和粗豪只是他的一个掩护姿态而已,实际上,他很精明,而且战术素养也不低。 “噗,噗!” 血花四溅,正在高声呼喊的大熊,还有另外一个隐蔽的不好的倒霉蛋,脑袋瞬间开花,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 随后才听见枪声:“塔塔!” 野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自语道: “500米开外,奔射爆头,这是超级神枪手,枪神一样的存在,完了,我们完了!” 此时,正在极速奔跑当中的杜蔚国,已经接近了山坡,勐地一个侧滚翻极速变向,躲过了一发汤姆逊冲锋枪的流弹。 杜蔚国也趁机闪身躲到了一颗大树的后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马上就要爬坡了,必须调整一下。 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如此深厚的积雪,即便是杜蔚国,移动速度也不得不大幅骤降。 山上那个狙击手,是个硬茬,枪法犀利,还是连射,又快又准,多少是有点麻烦。 与此同时,野狼还沉浸在绝望之中,可以击落狙击步枪的子弹,500以外,极速奔跑当中,使用自动步枪,两枪爆头两人,这种枪法,骇人听闻,绝对当得上一声枪神。 此时,谢顶的凤凰男室长脸色惨白,语气颤抖的问道: “正熙君,我们现在怎么办?” 野狼的大名朴正熙,是出身某部的精锐狙击手,号称白虎兵王,也是谢顶室长最为倚重的高手。 野狼目光涣散,恍如未闻,只是呆呆的趴在简陋的狙击阵地上,端着一把空枪,通过瞄准镜,盯着杜蔚国藏身的那颗大树。 死神正在降临。 此时,一个家伙实在受不住这巨大的压迫感,扔下武器,起身就要跑。 “噗!” 毫无意外,露头必死,他的脑袋顿时也像西瓜一样爆开了,这次野狼非常清晰的捕捉到了杜蔚国的动作。 他根本就没有瞄准的过程,只是随手开了一枪,动作行云流水,丝滑无比,几近于道,不,这已经是道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野狼完全的沉浸在刚才杜蔚国那一枪的神采之中,已经浑然忘了此刻自己正身处战场,而杜蔚国是他的敌人。 凤凰男此时厉吼一声:“朴正熙!” 第六百七十六章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此时,早就已经吓破胆的谢顶室长,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野狼勐然惊醒。 6个人,占据有利地势,远隔400多米,却被瞬间干掉了3个,所有人都被骇的肝胆皆裂。 最可怕的是,杜蔚国此刻已经结束了短暂的修整,又开始新一轮的急速冲锋了,坡度加上积雪,依然没有迟滞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野狼看着已经突入到400米之内的杜蔚国,神色寂寥,语气沧桑的说了一句: “室长,我们这次的任务失败了,放下武器投降吧,否则必死无疑!” 一听这话,室长的眼神一厉,勐的就把手按在腰间,随即,他的脸色变幻,最终神色颓唐的把手里的望远镜往地上一扔。 有些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把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他的眼神暗澹,想把手枪顺势扔到地上。 “塔!” 山下传来一声枪响,凤凰男因为挪动身体,半边脑袋,连同一只眼睛在无意之中露出了树干外边。 就在他露出的瞬间,眼睛就被一发子弹给贯穿了,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步枪的射程之内,露头必死! 子弹强大的动能,带着凤凰男仰面栽倒,鲜红的血液瞬间晕染了白雪,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嗬嗬无意识的声音,随即眼前一黑,黑暗化作了永恒。 什么功名利禄,似锦前程,权势金钱,娇妻美妾,全都成了一场泡影,尘归尘,土归土,他的灵魂将永远被囚禁在这片白山黑土之间。 此时,正在狂奔之中的杜蔚国,心中暗忖: “麻痹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个家伙我之前在港岛见过,现在可是多事之秋,老子离别在即,这个杂碎绝对不能留活口!” 杜蔚国的担心是非常必要的,这个凤凰男是个特勤,级别虽然不高,但是知道的事情却不少。 杜蔚国当时在港岛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一清二楚,尤其他还亲眼目睹了杜蔚国和雷娜的紧密关系。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人,在当下这个局势下,他是个祸害,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别说是他,就算这几个和他一起同行的家伙,也是一个都不能活,哪怕任务失败,也在所不惜。 山坡上,凤凰男室长仰面倒在雪地上,左眼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血窟窿,狰狞凄惨。 另外一只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定格了不甘和错愕的复杂神色。 他头上一直都戴得紧紧的那个狗皮帽子,也终于滑落,露出白花花的头皮,还有几缕长长的头发,看起来既凄凉,又滑稽。 兔死狐悲,野狼眼见着室长的惨状,头脑勐地变得清明起来,胸中的血勇之气也被激发出来了。 他一边从腰间摸出一匣子弹,飞快的往步枪弹仓里边装填,一边朝着着缩在一颗树后,仅剩的一个同伴高声呼喊: “在世君,请你为我火力掩护,咱们和他拼了,要不然都得死!” “好!” 最后仅剩的一个同伴非常痛快的回应了一声,他也是一个明白人,非常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特么是遇见死神级的人物了,现在转身逃跑,必死无疑,咬牙拼命,或者还有一丝生机,当然,生机非常渺茫。 不过都是7尺高站着撒尿的汉子,总特么不能闭目等死吧?拼了! 他是团队里的火力手,用得是弹鼓式的汤姆改装逊冲锋枪,延长了枪管,由此延长了射程。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决绝之色,麻利的更换了新弹鼓,拉动枪栓,随后,他和野狼郑重的对视了一眼,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正熙君,如果你能活下来,麻烦替我照顾一下家里。” 活下来?恐怕是没有可能了,朴正熙眼神复杂,露出了一抹苦笑,不过他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在世君。” 这个叫在世的男人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随即,他就毫不犹豫的把头探出了树干,冲锋枪同时举了出去,可惜!都还没来得及开枪射击。 “塔!”随着一声枪声,他的脑门上瞬间就多了一个血洞,一声不吭的倒下了。 事实证明,勇气这玩意,虽然有用,不过也得分情况! 遇见了打定主意,势必要斩尽杀绝的杜蔚国,想活着离开,很难,除非有重型火力或者远程火力的掩护,才能有一线可能。 其实就算有远程火力覆盖又或者重机枪阵地,杜蔚国依然可以利用闪烁技能,直接贴过来,把他们挨个放血。 远程火力虽然罡勐,但是扬起的烟尘铺天盖地,可以非常有效的掩盖杜蔚国的闪烁技能。 换句话说,只要是杜阎王不想要俘虏,一心想让他们死,就算是真阎王来了,都特么未必能护得住。 野狼他比火力手大概略微晚露头大概零点几秒,高手过招,一线之差,那就是生死之别。 其他他心里非常清楚,面对杜蔚国这样的超级抢手,所谓的火力掩护,毫无意义。 露头必死!而这个可怜的火力手,单纯就是用生命,帮他争取一个机会。 火力手的死亡,确实给野狼争取到了首发一枪的机会,此时,杜蔚国距离他大概300米左右。 这是精英狙击手的黄金射击距离,也是野狼最拿手的中距离狙击,以往战斗的时候,在这个距离上,他还从未失手过。 最关键的是,杜蔚国此刻的枪口是朝向火力手的,他根本来不及拦截自己的子弹了。 人类的动作不可能比子弹快! 电光火石之间,扣动扳机,子弹离膛的瞬间,野狼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中了! 这是一个顶级狙击手的直觉,他的心中顿时欣喜若狂。 可是瞄准镜当中,杜蔚国的反应,却让他彻底疯了,以至于他浑身僵直,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头如同被焊死了一样。 这第二枪,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下去了,就这样傻呆呆的看着杜蔚国,风驰电掣一般,离他越来越近。 刚才,在野狼开枪的瞬间,杜蔚国居然凭空消失了,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子弹都已经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亲眼看见了瞬间移动这种魔幻的事情,野狼大脑直接宕机了,这特么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 他此时,高度怀疑刚才是自己过于紧张,眼睛花了,或者出现了幻觉,可是如果不是瞬间移动,必中的一枪,他为什么能毫发无伤? 野狼现在都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 “我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桉之后,再去死~” 300米的距离,无人阻拦的情况下,杜蔚国转瞬即致,当他来到野狼面前的时候,野狼已经把所有的武器都扔掉了。 他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野狼放声高呼: “请不要杀我,我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里!” 他的汉语倒是很流畅,只是带着浓重的口音,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紧皱,两道剑眉冲天而起。 这家伙是个硬茬,正儿八经的狙击高手,经验丰富,预判精准,枪法老辣,反应很快,绝对不逊色于阎王小队的专职狙击手。 这家伙能逼得杜蔚国使用了闪烁技能,肯定是不能留活口的,但是国宝的下落,也确实重要。 一旦国宝要是真的被他们藏匿起来,这最后的一个活口,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否则莽莽雪原林海的,想要找到专业特勤精心藏匿的小物件,还真是大海捞针啊! 最后一次任务了,应该有个圆满的结局,杜蔚国心中有些烦躁,略微沉吟,声音低沉: “你也算是一个高手了,我不想折磨你,有点骨气,痛快说出来,我可以给放你一条生路!” 杜蔚国撒谎了,野狼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他,语气非常诚恳: “我跪地求饶,并不是为了苟活,我可以告诉你东西在哪里,不过,你必须也要告诉我一件事,让我死的明白。” 杜蔚国剑眉紧锁,语气凝重:“什么事?” 野狼急切的问道:“刚刚我那一枪,你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 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随即洒然一笑: “嗯,你刚才那一枪确实很准,时机也很好,本来是应该必中的,可惜,我会瞬间移动。” 一听这个答桉,野狼饶是早有预料,依然嘴巴张大,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惨笑一声,语气苍凉: “果然如此,瞬间移动,哈!是我们坐井观天,过于自大了,华夏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能人辈出。 你要找的玉玺和虎符,都在他的身上,现在,我已经了无遗憾,你可以打死我了。” 说完之后,野狼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闭目等死,杜蔚国的心底,勐地涌出一股子惜才的念头。 唉! 片刻之后,山坡上响起了一声枪声,野狼的额头多了一个枪眼,缓缓的委顿于地。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再说了,这家伙还知晓了杜蔚国的大秘密,人心隔肚皮,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留! 杜蔚国现在心硬如铁,他坚信,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片刻之后,唐辉一马当先,端着他的98k,气喘如牛似的冲上了山坡。 此刻,杜蔚国正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根上悠闲的抽着烟,他的手里还把玩着一个似金似玉的物件。 这玩意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东夏蒲鲜万奴的玉玺了,是从凤凰男的身上搜出来的。 玉玺的主体是一块青玉,用黄金镶嵌着,顶端是一个盘龙,造型古朴,底部的阴文篆字,杜蔚国根本就不认识。 此时,山坡上,几具被爆头的尸体,凌乱的躺在雪地的各处,鲜红的血液,都已经凝成坚冰了。 唐辉大略的扫了一眼,有些丧气,苦着脸抱怨道: “头啊!您不是说这次看我们表现嘛?结果这次更过分了,连口汤都没给我们留!”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被逗笑了,把玉玺收了起来,吐出烟气,耸了耸肩膀,语气揶揄的打趣道: 换源app】 “唐辉,实在没办法啊!你们跑得太慢了,他们开枪打我,我特么总不能一边躲子弹一边冲锋吧?” 好强大的理由,唐辉被怼的俊脸通红,讪讪的说不出话来,杜蔚国嗤笑一声: “呵!唐辉,行了,别垂头丧气的,今天你跑得最快,我可要给你一个特别奖励。” 一听这话,唐辉顿时就来了精神,眼睛都放光了,急吼吼的问道:“头,什么特别奖励?” 杜蔚国面对微笑的指了一下野狼的尸体,语气非常轻松: “呐!看见没有,这家伙面前的那把狙击步枪,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这是改装过的加兰德m1d狙击步枪。 不仅加装了8倍镜,8发连射的弹夹,还延长了枪管,改装了枪膛,射程最少650米,咱们阎王小队里,根本就没有这么犀利的狙击步!” “卧槽!真的吗?” 一听这话,唐辉激动的不能自己,直接爆了粗口,好像火烧屁股了一下,勐地跳了起来。 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的98k背在背上,飞快的跑到野狼的尸体跟前,把扔在地上的那把狙击步枪给捡了起来。 然后珍惜万分的擦了擦上边沾染的积雪,仔细的的摩挲着,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甚至还举起来,利用瞄准镜观察了一下。 最后他把步枪紧紧抱在怀里,期期艾艾的看着杜蔚国,眼巴巴的说道: “头,这枪,这枪~”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嗯,今天你小子跑得最快,表现不错,赏给你了!” 这种战利品,杜蔚国是拥有充分的分配权力,一言而决,不管是哪个部门,都不会与他为难的。 “太棒了!谢谢头!” 唐辉乐得见牙不见脸,一蹦三尺高,紧紧的搂着修长的步枪,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 杜蔚国也笑,眼神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雪地上,已经被唐辉完全破坏掉的现场痕迹,心里彻底放了心。 刚才,这个狙击手,是把步枪和手枪都扔了之后,跪在地上的,杜蔚国虽然已经重新布置了现场,但是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像老雷,老葛这样的痕迹大师,难免会看出一些端倪,如今这些痕迹,都被乐疯了的唐辉,无意之中给破坏了,再也没有丝毫的后患。 有些事,没人知道才是最好的,不知不觉,杜蔚国也开始朝着老银币的方向发展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要命的人情债 至此,这个突发追寻国宝的任务,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国宝已经安然夺回,外来者全部授首,杜蔚国一行还俘获了薛从虎他们几个关键的人证。 证据链完整,事实清晰,可以完美结桉了,至少是在杜蔚国的这个层面,已经可以打完收工了。 又过了一会,阎王小队的其他兄弟们也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见一片狼藉的现场。 心中既无可奈何又理所应当,丫的,连一枪都没开上,他们这个老大实在太彪悍了,又是大展神威的一天。 杜蔚国看着这些战斗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神情有些郁郁的麾下们,无奈苦笑。 这群杀胚,最近也是憋坏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一伙像点样子的对手,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 这一下,仿佛是蓄力一拳打在了空气上,都被闪得够呛,郁闷得都快吐血了。 杜蔚国心中又好笑又无奈,真是世事难料,他还真不是嗜杀,更没有争功的想法,实在是刚才情况实在太特殊了。 这些家伙身手不弱,都是硬茬,如果杜蔚国没有把他们直接一波带走,而是任由这些人逃走。 然后他就只能带着阎王小队,和他们在莽莽的雪山林海当中躲猫猫捉迷藏了。 坡高林密,大雪封山,就算有赛虎它们帮忙,估计没个三五天,也是绝对分不出结果的。 而且期间还极其容易出现变数,万一,这群家伙眼见活命无望,心一横,把国宝直接毁了。 又或者随便扔到哪个悬崖峭壁之下,这任务不就失败了吗?现在的杜蔚国,功利心很强的,不容许失败。 一旦失败,非常容易影响他的下一步计划,出行在即,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含湖不得。 杜蔚国扔掉烟头,用脚碾灭,扫了一眼臊眉耷眼的阎王小队的弟兄们,没好气的扬声说道: “这次可不赖我,我们原定的伏击计划,是雷千钧那边露了马脚,被人家识破了。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逃进大山,然后带着你们更他们玩捉迷藏吧?有怨气,你们找老雷去~” 杜蔚国是真特么损啊,祸水东引,说曹操,曹操到。 他的话音刚落不久,老雷就一手拎着手枪,一手提着帽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老雷的年纪大了,虽然身手依然不弱,但是体能下降的很快,这种高强度的持续性运动,他已经承受不了了。 山坡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如同此刻的北风一样凛冽,甚至包括杜蔚国。 这次老雷可是犯了原则性错误的,他所负责的方向,相对来说,任务最轻松,这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往回逃遁,自投罗网。 所以,他们那个方向,基本上就是隔岸观火,摆摆样子,凑个数即可。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非战斗任务,一向沉稳老练的老雷却搞砸了,几缕微不可查的烟气,暴露了埋伏,使阎王小队的计划功亏一篑。 当然,杜蔚国相信,这个错误一定不是老雷犯的,也不可能是5处的人干的,大概率是其他负责协助的同志。 但是,这个方向的负责人就雷千钧,他难辞其咎。 要知道,阎王小队的弟兄们,为了执行这个计划,冒着暴雪,在深可及膝的雪地上,摸黑行军了整整12个小时。 而且,都没有修整,就又在刺骨的寒风雪地上趴了好几个小时,真正的爬冰卧雪。 这些辛苦暂且不提,刚刚要不是杜蔚国超人一等的视力和彪悍无比的战斗力。 这些狡猾的家伙刚刚就已经成功的脱逃了,珍贵无比的国宝,也大概率要永远的流失海外了。 一旦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就全部都是历史的罪人! 老雷先是急吼吼的打量了一下现场,随即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头,东西~” 杜蔚国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老雷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随即他慢慢的走到杜蔚国的跟前,满脸都是羞赧之色,语气讪讪的: “头,我犯错了,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老雷现在的样子非常狼狈,头脸上都是汗水,挂着白霜和冰碴,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生硬: “赶紧把帽子戴上,干啥?你想把自己冻死,以此逃避责任啊?” 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暖心的话,老雷缓缓的戴上帽子,偷偷的抹了一下眼睛,声音闷闷的: “头,我,我不会逃避责任的,都是我犯得错,我雷千钧认打认罚。” 说道这里,老雷语气哽咽: “幸好,国宝和同志们都没有事,要不然,我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算是一死也追悔莫及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眼神一整,语气凛冽: “雷千钧,你少特么给我整娘们唧唧的这一出,打什么马虎眼?我让你自查,到底是谁抽烟的,把人给我交出来,老子今天一定要扒了他的狗皮!” 一听这话,雷千钧顿时眼神闪烁,吭哧瘪肚的,好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低声都囔道: “头,烟是我抽得~” “放屁!雷千钧,你特么居然还敢瞒报,当着我的面扯谎,你特么活腻了?” 杜蔚国是真怒了,雷千钧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明显是在替人背锅。 要知道,这个错误可是相当不小,老雷如果一口全吃,最轻也得免职,整不好都得吃牢饭。 当然,这个错误被杜蔚国及时修正了,是否继续追究,这个权限,现在死死的攥在杜蔚国的手里。 让杜蔚国义愤填膺的是,老雷显然有难言之隐,白山城这弹丸之地,有什么人能逼着老雷顶包? 老雷的眼中闪过深深的无奈,眼圈通红,硬着头皮说道: “头,就是我抽的,您就别查了!” 杜蔚国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胸中的雷霆之火,一字一句的问道: “雷千钧,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到底是谁?” 此时,阎王小队的兄弟们,早就反应过来了,眼看杜蔚国是动了真怒,心中的那点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和浓烈至极的战友情比起来,些许抱怨的情绪,根本不值一提,纷纷出声劝说。 巴特:“雷科,您这是咋了?这些纪律,可都是您教给咱们的~” 王离:“老雷,您可别犯傻,咱们5处可不给别人顶雷!” 葛满仓:“雷科,急死人了,您赶紧说实话,咱们才是自己人,头~” 杜蔚国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老雷,耳边听着大伙的聒噪,心头火气,煞气升腾,大吼一声: “闭嘴,你们都特么给老子滚远点~” 杜蔚国在团队中威信极重,言出法随,尤其是他发火的时候,根本无人敢违拗。 阎王小队的兄弟们顿时噤若寒蝉,如同鸟兽群散一样,乖乖的闪到一边去了。 杜蔚国凑到老雷跟前,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森寒: “雷千钧,你现在挺牛皮啊,什么雷你都敢扛,你好好掂量一下,你这小身板,扛得住吗?” 杜蔚国此刻多少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远行在即,5处也即将解散,老雷这个副手,就是挡住无愧的老大哥了。 有他在,无论大家身在何方,彼此之间,总算还有个串联,可以守望相助,共渡难关。 可是,老雷今天处事居然如此冲动鲁莽,让杜蔚国如何能够放心? 老雷低垂着头,脸色通红,但是嘴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往日沉稳睿智的模样。 死扛! 杜蔚国看他这副模样,顿时胸中怒火中烧,气得咬牙切齿: “行,雷千钧,你要死扛是吧?好,你看我能不能查出来到底是谁,我特么今天要是弄不死他,我以后跟你姓!” 一听这话,老雷顿时就慌了,语气惶急:“头,这事我背了,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杜蔚国眼神凛冽,怒气蓬勃: “不行,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物,能逼得你雷千钧愿意自断前程。” 老雷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杜蔚国也懒着继续和他磨牙。 此刻,正好狗剩和郭芙扶着一瘸一拐的唐阿红,已经赶到了现场。 刚才朝着这里跑步汇合的时候,唐阿红点背,直接踩到了雪坑,整个人都陷进去了,狗剩和郭芙,好不容易才把她刨出来。 不过她当时就崴了脚,拖累了整个小队的速度。 杜蔚国一看这个场面,顿时血灌童仁,真的是动了气,大声怒喝道: “陈建胜,你特么赶紧给我滚过来,你特么过家家呢?唐阿红是残废了吗?自己不能动,那就爬着过来! 就你们这样的,这边人都特么死绝了,你们还没赶到呢!磨磨蹭蹭的,收尸大队吗?” 唐阿红一听这话,顿时羞愧难当,眼圈通红,狠狠的推了狗剩一把,把他推了一个趔趄。 唐阿红刚才确实一再催促狗剩和郭芙不要管自己,赶紧去和杜蔚国汇合。 但是狗剩这家伙多少是有点私心的,再说了,有老大在,他们还真是就是收尸大队。 而郭芙单纯是看她当时崴的厉害,连站都站不起来,于心不忍。 所以说,战争,要让女人走开,情绪过于感性,也过于娇气,真的不适合!这是性别特征决定的,并不是歧视。 此时,老雷的脸色都白了,他心里很清楚,杜蔚国是真的被激怒了。 这位爷,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如果他铁了心想要办成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瞒不住了~”老雷暗自叹息,期期艾艾的说道: “头,您别生气了,我说实话,是一个叫吴晓东的汽车兵抽烟了。”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说话,眼神冰冷的看着老雷,等待他的下文,老雷语气低沉: “这个孩子,他爹叫吴泽乡,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为了救我,他爹和她娘都没了,我也是在临江修整的时候,才知道的。” 杜蔚国暗自吐了一口浊气,火气慢慢降了下来,原来如此,倒是有情可原,不过语气依然冰冷: “人呢?” 吴晓东是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年龄还不到20岁,模样长得也还算精神。 此时,杜蔚国眼神如刀一样的打量着他,这小伙子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 他也不傻,知道自己这次无意中犯下了大错,整不好就得脱军装,甚至还有可能直接蹲笆篱子。 幸好现在是和平年代,这要是战争时期,就他刚才犯下的严重错误,已经够毙的了。 他根本就不敢看杜蔚国的如同刀剑一样锋利的眼神,只是臊眉耷眼的偷瞄着老雷。 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冷冽: “你看他干啥?他也救不了你,你是在哪里受训的?你们教官当时没教你令行禁止吗?” 吴晓东此刻已经被吓坏了,好像鹌鹑似得缩着肩膀,浑身哆嗦,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雷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语气讪讪的: “头,这孩子是今年10月份,才刚出的新兵连,还是个雏,您~” 杜蔚国瞥了老雷一眼,语气揶揄: “我怎么?手下留情?还是高抬贵手?老雷,我们可是正在执行绝密任务,知道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执行什么纪律吗?” 一听这话,老雷顿时脸色惨白,眼圈通红,语气愈发沉重: “知道,执行任务期间,应该执行战场纪律。” 杜蔚国点点头,轻轻的拍了拍手,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雷千钧科长,这个吴晓东,我就交给你了,后续到底如何处理,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朝着阎王小队的弟兄们挥了一下手: “收队!打扫战场的活,让地方的同志们干吧,咱们下山,整口热乎的吃!” “好!头,万岁!” 说实在话,遇见这种要命的人情债,尤其是隔辈的,杜蔚国的心里非常腻歪。 他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缘由,为了一个好像傻皮似的孔南笙,和候建军,陈光亮他们直接闹掰了,最后形同陌路。 甚至因为这件事,他和蒋东方的关系,都慢慢变得疏远了,出现了无法弥合的伤痕。 儿孙自有儿孙福,适当的照拂,理所应当,但是凡事都有个度,没有底线的纵惯,只会养成巨婴。 至于这个吴晓东,最后老雷到底要如何处理,杜蔚国也不想再理会了,这个权利他痛快的下放了。 如何选择,让老雷自己选择好了,生杀予夺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当杜蔚国再次返回白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半路之上,杜蔚国就接收到了胡斐的新命令。 即刻带着国宝返回四九城! 第六百七十八章 离去! 翌日,凌晨2点,杜蔚国和办事处的弟兄们风尘仆仆,披霜带雪的重新返回了白城。 众人只是简单的修整了一下,勉强吃了一口热食,凌晨4点,天都没亮,就坐上了一架运输机,直飞四九城了。 望着夜色之中,腾空远去的钢铁巨鸟,唐凯旋由衷的感慨道: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是真正的虎贲之士,这才是杜阎王啊,国之干城~” 大个子古天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满眼都是艳羡,语气满是向往: “唐处,您说,我有没有机会加入到阎王小队啊,这才是纯爷们该待得地方啊!” 唐凯旋瞥了古天平一眼,晒然一笑,掰着手指头说道: “呵,大古,杜阎王带着阎王小队,昨天夜里从临江县出发,在雪地之中连续奔行12小时。 期间修整的时候,还随手生擒了通缉犯钻山虎一行人。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在雪地埋伏了3个半小时。 最后击毙6名精锐特勤,夺回国宝,从抵达到离开,36小时无休无眠,持续作战,依然龙精虎猛。” 停顿了一下,唐凯旋神色揶揄做出了一个结论: “按照阎王小队的水平,就你嘛,没戏,估计是门都没有,边都不沾。” 一听这话,古天平顿时脸色黯淡,讪讪的低下了头,不过唐凯旋又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不过,杜蔚国手下的那个外勤调查组,你倒是还是有点机会的,啧,话说回来,我唐凯旋也不比那个雷千钧差啊~” “嗯?” 古天平的面色一囧,表情都纠结的有些扭曲了:“唐处,您这是?” 唐凯旋毫无羞愧之色,大方的说道: “怎么了?老子今年也才43岁,也不是很老,我去给杜蔚国当个副手,也没啥不妥的吧?你不是说了嘛,办事处才是纯爷们该待的地方。” 唐凯旋这是也都动了心思,想想也是,但凡干特勤工作的,谁不想待在杜蔚国领导的团队里? 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要是他们的对话,被杜蔚国知道,必定会哭笑不得,办事处和阎王小队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解散日程,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次白城的行动,就是阎王小队的绝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阎王小队了。 1月9号,小寒,下午1点,四九城城东郊的军用机场。 杜蔚国当先走下了飞机,胡斐亲自接机,老郭开车,同行的还有一位考古研究院的老教授。 杜蔚国也不拖沓,和胡斐简单的对了一个眼神之后,就直接把玉玺和虎符交给了他。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就在现场,用放大镜反复检查了几遍之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几乎失语,就差给杜蔚国直接磕一个了。 杜蔚国心事重重,只是礼貌性的和老教授客套两句,就和胡斐坐上一辆汽车离开了。 老雷他们外勤调查组,押着人犯尾后随行,那个什么虎爷是要交割给审判部门的。 而且,任务的具体行动报告,也是需要当日完成,当然,这些都是老雷的活计。 老雷此刻的神色略微有些落寞,眼神复杂,八道沟那个发了大错的吴晓东,最后也没有脱军装,记了大过,终身无法提干。 这样的处置,多少是有点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意味,不过考虑到老雷的实际处境,杜蔚国也就没有再过问。 人情社会嘛,嘿。 至于阎王小队的弟兄们,直接返回办事处,归回了武器装备之后,原地放假,休息。 杜蔚国坐在胡斐的汽车后排,一直扭头目送着阎王小队弟兄们乘坐的吉普车,慢慢的消失在视线当中,眼睛通红,蓄满了泪水。 心如刀割,此时一别,再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甚至还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数了。 杜蔚国心里很清楚,胡斐之所以如此急着让他回来,必然是有了合适的契机,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胡斐看着杜蔚国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想要安慰两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杜蔚国混到今天这个境地,不得不离家千里,远离故土亲友,从此埋名隐姓。 一步一步,都和胡斐有脱不开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他派给杜蔚国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任务,才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胡斐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不得不权衡很多因素,做出看似残忍的决断,甚至于绝情断欲。 但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有血有肉的人。 离别在即,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了,之前和杜蔚国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胡斐不知不觉也泪目了。 杜蔚国感应到了,收回视线,扭头瞥了胡斐一眼,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掏出烟盒,给胡斐递了一支烟,点燃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慢慢的摇下一截车窗,默默的抽着烟,胡斐缓缓的吐出烟气,从身边的座椅上拿起一个厚实的档案袋,缓缓递给了他。 杜蔚国慢慢打开档案袋,抽出来一份任务资料,还有一份委任状。 委任杜蔚国为滇省保山城702研究所保卫领导,兼任滇省保山办事处领导。 他本次的任务是妥善护卫702研究所,清剿在保山城活跃的敌t分子,任务和委任状,都是真的。 还有几封各个机构出具的不同身份空白的介绍信,当然,也都是真材实料的。 档案袋里还有一叠货币,都是美元,数目不算太多,有零有整,甚至还有不少一美元,一看就都是硬凑的。 杜蔚国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重新装回档案袋,碾灭了烟头,语气低沉的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出发?” 胡斐声音闷闷的: “明天上午,10点,还是东郊机场,伱一个人出发,春城会有人接你,然后你随便找个借口,独自开车去保山履职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明天?这么急?” 杜蔚国确实有点堂皇,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先行解散办事处,然后杜蔚国再离开的。 现在突然就要启程动身,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胡斐无奈的点了点头,语气萧瑟,饱含沧桑: “嗯,明天不走,错过了这个时机,恐怕就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机会了,最迟大后天,研究所新的保卫领导就会出发上任了。” 情况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马上就想到了很多可能,眼神瞬间一厉,拳头猛的攥紧,随即又慢慢松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低沉: “胡司~” “杜蔚国,别胡思乱想,更不要乱来,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走吧,趁着还能干干净净的离开。” 胡斐的语气当中充满了疲惫,杜蔚国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轻声问了一句: “胡司,办事处~”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我还顾得住~” 杜蔚国诚恳的说了一句: “多谢!” 胡斐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烟头扔出窗外,语气苍凉: “呵!走吧,对了,汽车的后箱里,还有几条烟,你带走吧,省着点~” 说到这里,胡斐哽咽了,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杜蔚国也红了眼眶,沉默无语。 负责开车的老郭,一向话痨,今天却是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到胡斐的办公室,这一路上,三个人居然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杜蔚国心中唏嘘,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和胡斐,老郭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如此凄凉,无言的结局。 老郭今天开车很慢,等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老雷他们已经办完了手续,杜蔚国安排老雷他们回家休息,自己则开着吉普车,独自去了一趟香山别院。 之后,赶在下班之前,杜蔚国又开车回了一趟轧钢厂保卫处,在老郝的办公室里,毫不客气的把王洋赶出去。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聊了什么,时不时居然还能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杜蔚国脸色阴沉的摔门离开了。 傍晚时分,杜蔚国回到了四合院,吃过晚饭之后一如往常,动作轻柔的帮着杨采玉擦拭身体,更换褥垫。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呆呆的坐在杨采玉的床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圈通红,久久沉默。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孙玉梅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 “蔚国,你要走了?” 杜蔚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低沉的嗯了一声,千言万语,全都憋在嗓子眼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蔚国此时的心情,很难描述,万箭攒心一般,杨采玉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而这个家,也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但是他却要离开了,而且还是一去不回,羞愧感让他几近崩溃, 孙玉梅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依然温和,不过却充满了力量: “蔚国,你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咱们这个家的顶梁柱,不要做出这种小儿女的姿态来。 你离开是对的,用不着自责,我能照顾好采玉,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杜蔚国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住了翻腾的情绪,沙哑着嗓子: “您说!” 孙玉梅语气难得严肃起来:“蔚国,3年之内,你务必也要想到办法,把采玉救醒。” 孙玉梅之所以提到这个3年之期,是从医学层面提出来的,植物人一旦沉睡超过三年。 身体器官和机能都会发生大幅度的衰退,就算是醒过来,人基本上也就算是废了。 杜蔚国语气严整,斩钉截铁:“好,您放心,我保证~” 凌晨5点,四九城还是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杜蔚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四合院的背街小巷之中,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才刚刚拐出巷子,杜蔚国的眉头就深深皱起,眼神猛地一凝,吉普车上有人! 心头火起,手枪瞬间攥在手里,煞气冲天而起,马勒戈壁的,今天如果有人还敢触老子的霉头,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不会惯着。 不过又向前走了两步,杜蔚国满腔的愤怒都化作了无奈,车上的人影是郭芙。 杜蔚国拉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冻得缩成一团,脸色发青,嘴唇都已经发紫的郭芙,一时失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郭芙,你特么大半夜的,躲在我的车上干啥?这么冷的天,你想找死吗?” 郭芙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声音哆哆嗦嗦: “你,带,带我一起,走吧,别,把我丢下,求求,你了。” 杜蔚国脸色铁青,这个该死的老郝头,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还是把他给卖了。 “别特么胡闹,郭芙,我是要去执行机密任务,怎么带着你?这是纪律,你赶紧回家!”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脱下大衣,盖在郭芙的身上。 郭芙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语气哀怨无比: “别骗我了,你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求求你,带我走吧,你不在,我怎么办?” 杜蔚国脸色漆黑,喟然长叹,他也不想继续绞牙,直接大方承认了: “是,郭芙,我要离开了,一去不回,但是我是真的没办法带着你,我是要去给采玉报仇的。 那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具有特别能力的异人,你如果跟着我,必死无疑。” 郭芙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我,我不怕死,就算死,我也不能再也见不到你。” 杜蔚国面若寒霜,语气格外冷冽: “郭芙,你恐怕是没听明白,带着你,我也会死!你是我的拖累,负担,懂了吗?” 郭芙颤抖嘴唇,却没能说出话来,她知道,杜蔚国说得是实话,她委屈无以复加,嚎啕大哭。 杜蔚国叹息一声,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郭芙,确实是他唯一没有安置妥当的家伙了。 这小丫头实在是太特别了,诺大的四九城,居然都无处安放。 本来杜蔚国昨天想让老郝先稳住她,等自己在外边稳当下来,再慢慢的想办法,徐徐图之。 万万没想到,该死的老郝头居然让她半夜就过来堵门了,郭芙哭得梨花带雨,杜蔚国烦躁莫名,沉声低喝: “行了,别特么嚎了,我又没说不管你,你再哭,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硬生生的止住了哭泣,在杜蔚国的大衣上抹了一下眼泪,抽泣着问道: “真的?你不是说带着我会死吗?” 杜蔚国眉头紧锁,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闷闷的: “我不能带你走,给你一个地址,一个月之内,你自己想办法赶到香江,我如果不死,一定会去哪里!” “香江?” 听见这个无比遥远的地名,郭芙的语气满是疑惑,眉头紧皱,漂亮的小脸蛋也纠结扭曲的不成样子。 杜蔚国语气冰冷: “对,就是香江,我一定会去的,不过你要是连香江都到不了,那就自生自灭吧,以后也别跟着我了。” 郭芙的眼神亮了,脸上露出无比倔强的表情,伸出胳膊擦了一下眼睛,语气狠厉: “把地址给我,我一定会到的,你,你可不能骗我。” “哼,我才懒着骗你。”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心中暗暗的叹息一声,把雷娜的私人安全屋地址告诉了她,连续说了两遍之后: “记住了吗?” “嗯。” 郭芙点了点头,杜蔚国又摸出一把钥匙扔给她: “这是房子的钥匙,到了香江,住处里有食物储藏,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有人回来,你就直接说出你和我的关系。 在香江,你如果遇见了麻烦,找到级别够高的管事,就说你是卫斯理的妹妹。” “卫斯理,这是你在香江的化名吗?” 郭芙眼神变得更加明亮,来了兴致,杜蔚国冷哼一声: “别废话,记住,不要轻易惹事,如果要出门,一定要变装,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郭芙愉快的应答道,不过她却没有下车,哭得红红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甚至还轻轻的舔了舔嘴唇。 这特么是要干啥?难道还要吻别不成?杜蔚国语气非常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还要干啥?赶紧回家去~” 郭芙死死的盯着他,语气郑重,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领导,你可一定要来香江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你要是不来,我就,我就~”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你就咋的?我要是没去香江,那就是已经死了,郭芙,我死了,自然也就管不了你了,你就自己想办法独自在香江生活吧!”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就撇起嘴巴,眼眶又湿润了,杜蔚国瞬间板起脸: “你特么赶紧给我憋回去~” 郭芙抽了一下鼻子,语气幽幽的:“我会等你,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一直等,等到死。” 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吃力的下了车,步履蹒跚的远去,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后。 杜蔚国异常烦躁的搓了一下脸,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 唉,真特么是造孽啊! 郭芙这么一闹,连离别的惆怅都被冲的烟消云散,杜蔚国用力的抽了两口烟,弹飞烟头,发动汽车。 先是开车去了一趟香山,逗留了一会,随后杜蔚国就直接驱车去了东郊机场。 上午10点,一架运输机腾空而起,朝着西南方向振翅远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车场不远处的马路上。 驾驶座上的老郭,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远去的飞机,喃喃自语: “小杜,一路平安~” 后座的胡斐也是红了眼睛,皱着眉头,嘴巴抿得紧紧的,呼吸急促,老领导也在。 他的眼神当中也隐藏着一丝阴霾,声音倒是平稳: “行了,事已至此,都别一幅如丧考妣,苦大仇深的德行了,咱们也回去吧,他走了,咱们的工作还得继续。”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 以死相送 隔天,凌晨2点,静寂一片的春城机场,一架老旧的运输飞机稳稳的降落在跑道上。 片刻之后,杜蔚国背着一个双肩伞兵背包,手里提着黑色的牛皮旅行包,脚步从容的走出了机舱。 望着机场周围的郁郁葱葱,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潮湿温暖的南国空气,杜蔚国嘴角微微上扬,这大概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杜蔚国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 到了这里,杜蔚国就相当于龙归大海,虎入丛林,彻底的脱出牢笼,已经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机场此时已经有一辆军用吉普车正等在那里,一个精干的小伙子,看见杜蔚国之后。 连忙小跑到了杜蔚国的面前,给他敬了一个礼,语气尊敬: “杜蔚国处长,您好,欢迎您到春城,我叫段令,滇省特勤处三科干事,奉命来机场接您,车已经准备好了。” 此时,杜蔚国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寒光闪烁,大概400米之外,机场的外面。 漆黑一片的马路上,有两台汽车熄灭了车灯,正停在那里,车里坐满了人,正用望远镜瞄着自己。 】 杜蔚国心中心中冷笑:呵!这群不速之客,大概率不是来欢送自己的,这又是何方神圣?严防死守还是伺机报复? 之前在春城,杜蔚国和春城的某些人起过龌龊,后来,因为莫兰掳走赵英男的事情,方寸大乱,也就再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事情,不了了之。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实在是过于心慈手软,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直接铲除祸根。 杜蔚国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给眼前的小伙子回了一个礼,语气平和: “你好,段令同志,辛苦你了,还专门过来一趟,给我送车。” 一听这话,本来伸手准备帮着杜蔚国提行李的段令,顿时一愣,语气有些迟疑: “杜处长,您不用我送您去保山城吗?您自己认识路?” 段令语气自然,毫不作伪,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心中了然,这个小同志必然是个新人,对自己在春城和保山的过往一无所知。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严肃郑重: “嗯,不用你送了,段令同志,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必须独身出发,涉及机密,不便多说。 我之前去过一次保山城,当时也是从这里直接出发的,所以我认识路,你放心好了。” 说话的的时候,杜蔚国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朝着手中的旅行包扫了一眼,段令马上神情一凛,十分会意的说道: “领导,那我明白了,吉普车我才刚刚检修过,油箱是满的,副驾驶有水壶和地图。 后备箱有备用汽油,电台,自动步枪,一个基数的子弹,还有几盒罐头,领导,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看得出来,这位段令是个细心周到的好同志,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没有其他需要了,你准备的非常充分,辛苦你了,段令同志。” “领导,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那我就祝您一路顺风了!” 段令把汽车钥匙递给了杜蔚国,规规矩矩的敬了一个礼,杜蔚国郑重回了礼,轻声说了一句: “多谢你了,段令同志,保重!” 说完以后,杜蔚国就大步朝着吉普车走去,安置好行李之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车上的装备,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吉普车。 随即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一熘烟的消失在黑暗当中。 当杜蔚国开车离开机场之后,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旅行包,拉链非常诡异自己打开了。 随即,一只熘光水滑的火红色大狐狸,勐地从里边钻了出来,这只漂亮的大狐狸,自然就是堂堂胡大仙姑了。 大狐狸从旅行包里钻出来之后,先是摇了摇脑袋,然后用力的伸展了一下腰身,抖了抖身上的皮毛,语气夸张的抱怨道: “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终于是落地了,这飞机实在是太,呃~不好了。” 杜蔚国目视前方,眉头紧锁,面无表情的操控着吉普车的方向盘,根本就没有搭理它。 胡大姑娘尽情的伸展身躯之后,用爪子把旅行包随意的推倒一边,然后舒服的盘坐座位上。 漂亮的暗红色大眼睛,澹澹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揶揄: “怎么?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情不好?故土难离?还是舍不得媳妇?” 杜蔚国根本连看都没看它一眼,机场外边出现的那两台汽车,一直都在不远不近的吊着他,甚至连车灯都没开。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心中戾气陡生,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子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可是偏偏有人要以死相送,那就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不管今天来的是何方神圣,都得死! 有了计较之后,杜蔚国果断的熄灭了车灯,勐踩油门,吉普车顿时就如同失控的野马一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大狐狸猝不及防的被晃了一下,身子差点直接撞在座椅上,没好气的抱怨道: “杜蔚国,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 这个大狐狸实在太聒噪了,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语气生硬的训斥道: “胡大,你给我消停呆着,别特么没话找话。”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不好,如同数落三孙子似的,大狐狸顿时就炸毛了声音凛冽: “杜蔚国,我提醒你一下,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可不是你养得宠物土狗! 你对我最好是客气点,还有,以后不许再叫我胡大,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胡大姑娘!” 杜蔚国此时操纵着吉普车突然间一个急转弯,灵巧的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之中。 这条小巷是一条背巷,也就2米左右的宽度,勉强也就只能供一辆汽车通行。 吉普车进入小巷之后,一直吊在后边的两台汽车,此时亮起了车灯,勐然加速,迅速靠了上来。 杜蔚国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煞气升腾而起: “胡大,我昨天是不是没有和你说明白,咱么出来之后,什么事都要听我的。 你要搞清楚一点,这里可不是闾山你家炕头,也不是四九城,这里山高皇帝远,就算是狐仙,失踪也算正常现象~”” 杜蔚国的话里透露出浓浓的威胁之意,再配合他此刻杀气腾腾的表情,在这漆黑一片的夜晚里,胡大姑娘突然就有点心虚了。 它虽然修炼有成,精通幻术,精神迷惑,催眠以及其他手段,不过这些神通,对杜蔚国通通无效。 上次杜蔚国来香山找它帮忙给杨采玉治疗的时候,由于心中焦急,企图用强,当时,胡蝶花就准备用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和杜蔚国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这个念头才刚刚兴起,大狐狸就感到了一股无比强烈的心季,这也算是它的一种神通,预感祸福。 当时的心季如同排山倒海一样,强烈到它都四肢都软了,胡大姑娘顿时就明白,真动手的话,它会死! 为什么会这样?胡大姑娘也是不得而知,至于它本体的战斗力,呵,单凭爪牙之力。 它连和杜蔚国拼命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狐仙,不使用神通幻术的情况下,挨上一枪也得跪!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它是真的打不过杜蔚国,而且,就算是想逃都难,它也不是没逃过,当时就差点被扒皮做成大衣领子。 大狐狸色厉内荏的咋呼道: “杜蔚国,你想干啥?你还想杀我?你难得不想救醒你媳妇了吗?” 此时,这条阴暗漆黑的小巷之中,后车已经逼近,马达的轰鸣响起,刺眼的灯光也晃到了杜蔚国的车里,大狐狸这才如梦初醒。 刚才它净忙着和杜蔚国斗嘴,还有点其他原因,居然硬是没发现后边有车正在追击。 原来如此,大狐狸顿时就放心了,非常人性化的撇了撇嘴,语气幽幽的揶揄道: “瞧瞧你的人缘,才刚落地,就被人撵得好像兔子似的,有人追你,你和我甩什么脸子?杜蔚国,用不用我出手啊?” 此时,杜蔚国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车,隐约可见后车的车厢里,有冷冽的幽光闪烁,这是枪械所独有的光芒。 眼中一抹戾芒闪过,杜蔚国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摇下了车窗。 随即,一先一后,随手扔下两个黑黝黝的东西。 此时这条小巷已经到了尽头,杜蔚国勐打方向盘,吉普车瞬间一个非常漂亮的漂移转弯,离开了小巷,甩尾到了一条小路之上。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小巷之中响起,火光冲天,此时,杜蔚国又操控着吉普车再次一个突然转向,重新行驶到了大路之上。 过了好一会,后边也没有汽车再继续尾随,杜蔚国澹定的点了一支烟,缓缓的吐出了烟气。 “胡大,一年之内,你如果不能救醒采玉,我不仅会灭了你,我还会直接冲上闾山,伐山破庙,灭你胡家满门,说到做到!” 杜蔚国语气平澹,如同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样,但是其中蕴含的煞气,已经浓烈的无以复加了。 尤其是他才刚刚轻描澹写的随手干掉了两辆汽车,就如同捏死两只蚂蚁一样,杀伐果断,凶威滔天! 大狐狸不由浑身颤抖了一下,它听出来了,杜蔚国这话可不是虚言恫吓,而是发自真心的。 之前如果有人敢说这话,胡大姑娘必然会笑掉大牙,直接给他脸上来上一爪子。 胡吹大气!有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两座真仙坐镇的医巫闾山,固若金汤,居然敢有人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伐山破庙,灭胡家满门。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话从杜蔚国的嘴里说出来,胡大姑娘的灵魂深处,却莫名的感到一股战栗。 嘶!为什么我没有反驳他?难道我居然会相信他的妄语狂言? 胡大姑娘自问之后,直接就怔住了,久久无语,杜蔚国此刻念头通达,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 伸手撸了一下大狐狸光滑柔顺的皮毛,最后还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脑顶。 这是他一贯撸赛虎的习惯性动作,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嗯,对,这才乖嘛,胡大,从现在开始,你就以我的宠物身份活动,除我之外,禁止开口说话!更不可以随便使用神通!” 胡蝶花彻底炸毛,暗红色的狐狸眼之中,闪过了一丝诡异的波澜。 妖可杀,不可辱! 胡蝶花可是生存了几百年的大妖,它也是有尊严和底线的,此刻,它是真的打算要拼命了。 “怎么?要拼命?胡大,你可掂量好,几百年的道行,外加闾山的一家老小,呵!” 此刻,杜蔚国放慢了车速,扭过头,澹澹的瞥了它一眼,眼神如同无底深渊一样,语气戏谑,一幅浑不在意的样子。 大狐狸弓着腰,蓄力好久之后,终于泄了气: “杜蔚国,你不要太过分,仗势欺我,大不了我就和你拼了,鱼死网破,一拍两散,哼,杀了我,我看谁还能救醒你媳妇!” 胡蝶花怂了,杜蔚国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里的九幽锁,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还好,关键时刻,这大狐狸还是惜命的,被死死的拿捏住了! 他之所以要如此逼迫胡蝶花,就是要立下规矩,老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 之后的行程,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要和胡大姑娘一路同行。 彼此之间相处的模式,一旦打下什么基础,之后就很难再更改了,所有,他必须占据绝对强势的主导地位。 盘踞在金三角的八佰龙可是不善茬,估计会非常棘手,龙潭虎穴一样的地方。 杜蔚国心中也是没底,到时候万一有个马高镫短,需要胡大姑娘的助力,所以令行禁止是有必要的,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pua了。 丫的,pua最擅长精神控制的狐狸精,就问你服不服?杜蔚国这也算是给人族涨脸了。 大狐狸一言不发,车厢里气氛沉闷,杜蔚国此刻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胡大,你只要听话,就是我的同伴,我自然不会苛待你,更不会羞辱你。” 大狐狸才刚要说话,杜蔚国就摆了摆手,抢在头里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喊你胡大,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而是我将要面对的敌人都是高手。 手段诡异,还是尽量不要称呼大号,露出你的跟脚会比较好,你觉得呢?” 大狐狸冷哼一声:“强词夺理,那我管你叫什么?叫杜大吗?” 杜蔚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语气平静: “可以啊!你高兴的话,就算叫我狗大都行,反正不要叫我的真名就好。” 一听这话,胡蝶花顿时就愣住了,语气诧异: “杜蔚~呃,你说的是真的?你们人类当中的异人,我也见过一些,没有这么厉害的吧? 你这么强悍,到底是什么样的厉害对手啊?能让你如此忌惮,谨小慎微?” 一听这话,杜蔚国露出惨笑,语气沧桑: “呵,如果他们不厉害,我媳妇你怎么救不醒?胡大,你可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狐仙啊! 在普通人眼里,你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唉,毕竟世事难料~” 听见杜蔚国的夸赞,本来还有点骄傲,挺起胸膛的胡大姑娘,此时看着满脸惆怅的杜蔚国,没来由的居然有些同情他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斗法 翌日,下午3点,距离保山城外40公里左右的一处悬崖,聚集了好大一群人。 他们是702研究所保卫处,以及保山市局的同志,其中一位穿着便服,干部模样的人。 正指着地上汽车轮胎形成的擦痕,还有路面上的爆炸痕迹,以及玻璃碎片,语气沉重的说道: 「局长,根据现场勘察结果,可以推断,今天中午12点30分左右,杜蔚国处长的座驾。 应该就是在这里,遭遇了米式爆破手里的袭击,连人带车一起滚落悬崖了。」 另外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顺着车轮痕迹,走到了悬崖边上,眉头紧锁,语气威严: 「邹捷,你有没有派人下到悬崖下边去搜救杜处长。」 负责勘察的那个干部叫邹捷,他点了点头: 「报告局长,我们已经派人下去了,不过悬崖垂直高度超过110米,垂直角度接近80度。 下边是湍急的河流,我们在河底,只找到了,已经彻底报废变形的吉普车,估计杜处长已经被冲到下游了。」 局长喟然长叹,语气唏嘘: 「还真是天妒英才啊,出师未捷身先死,邹捷,赶紧上报,同时沿着河流搜寻杜处长的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无论如何,都要把下手袭击的狼崽子给老子挖出来!」 「是!局长。」 邹捷非常痛快的应了一声,不过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格老子的,这下边的水流这么急,暗礁密布,尸体早就撞烂填了鱼腹,又或者冲到岸边被野兽叼走了,而且下游还是境外,这特如何搜寻? 至于袭击者,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莽莽群山,毫无线索,我特么到哪去挖人? 这特么无疑就是一个悬案,注定不会有结果了! 大名鼎鼎,冠绝天下的杜阎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荒郊野岭,郁郁苍苍之间了。 与此同时,春城之中,那处发生爆炸的小巷,如今已经被清理出来了,一个脸色冷冽的中年人正面色不善的喝问段令: 「段令,昨天你在机场接杜处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人尾随跟踪?」 段令神情焦急的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保证,陈处。」 陈处长的冷哼一声: 「哼,没有,如果没人尾随,那这些狗杂碎难道是半夜闲逛的时候,无意发现了杜蔚国吗?」 段令的额头都见汗了,语气结巴: 「啊,这,这,陈处,我当时是真的没发现有人尾随我啊~」 陈处叹息一声,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算了,这些傻皮狗崽子也是找死,居然还妄想对杜阎王动手,人家都懒着下车,随手就打发了他们,真特么痛快!」 就在此时,一个小同志,满头大汗,神情惶急的快步跑了过来,凑在陈处长的耳边说了几句。 陈处长的脸色瞬间大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确定吗?真是杜蔚国?」 那个小同志笃定的点了点头,陈处长怒不可遏,眼睛冒火,语气凛冽: 「***戈壁的,给老子查,一查到底,到底是谁泄露了行程!」 下午四点,四九城,胡斐办公室,老郭脸色阴沉的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郭汉鸿的语气低沉:「老板,杜蔚国在滇省出事了~」 正在抽烟的胡斐,脸色很平静,弹了一下烟灰:「嗯,挺好,这小子终于走了。」 老郭皱了皱眉头,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了胡斐: 「 老板,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杜蔚国在春城的时候,遭遇了尾随袭击,他出手干掉了两辆汽车,6死一伤。 滇省的陈成处长发来了电报,已经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都是d特,您还自己看吧。」 「嗯?」 胡斐的眼神一厉,腾身而起,急忙接过了报告,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砰!」 胡斐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 「玛德!败类!还真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也幸好杜蔚国这小子够硬,没给咱们丢脸!」 老郭此时语气沉重低声说了一句: 「老板,杜蔚国在春城遇袭,后来在保山附近的公路上再次遇袭失踪,会不会是真的马失前蹄了?」 一听这话,胡斐的脸色不由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的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电报。 「不可能!」 胡斐此时熄灭烟头,撇了一下嘴,脸色露出笑容,轻轻的弹了一下报告: 「现场一共发现了三枚手雷爆炸的痕迹,嘿,老郭,区区手雷,能炸到杜蔚国? 真想弄他,起码也得是几枚密集排布的阔剑式地雷,又或者是无坐力炮才行,手雷,切,半空就被他打爆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老郭顿时眼神一亮,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笑容,胡斐把报告扔在桌上,长出了一口气: 「咱们这位阎王爷,是真的走了,呵!从今以后,他就是入云龙,下山虎,再也没有制掣了!」 老郭砸了砸嘴:「老板,那他~」 胡斐沉吟了一下,语气淡淡的:「因公殉职,烈士,对了,先不要通报5处的那些骄兵悍将。」 四九城的另外一处地方,一间幽静朴素,洒满阳光的房间里,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 一道沉稳威严的男人声音响起,随后,一个精干的黑框眼镜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领导,滇省传来消息,特勤司的杜蔚国处长,在保山附近遇袭失踪了。」 「哦,我看看。」 一个50几岁,相貌威严的中年人接过了报告,仔细的阅读了一下,然后又递还给了眼镜男,语气淡淡的: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领导。」 眼镜男离开之后,中男人拿起烟盒,划了火柴点了一支烟,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火柴盒。 「落下山崖失踪,疑似身亡,板马日的!老子信了你的邪,这伢子倒是机灵,居然金蝉脱壳了,有点麻烦啊~」 中男人沉吟了一下,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的语气很从容: 「嗯,是我,最近特勤司5处不是整改吗,我同意整改方案,就按照胡斐提交的方案实施吧,嗯。」 放下电话之后,中年人略微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道: 「算了,雨林的那些杂碎,老子就不通知了,让他们死拼去吧,我就不信这伢子还敢回四九城动我!」 此时此刻,距离保山城南大概60公里,密林之中,杜蔚国正在风尘仆仆的大步前行。 他身上穿着一件浅褐色的牛皮猎装夹克,裤子是绿色的帆布米军的作训裤,脚上踩着高筒的褐色伞兵靴,后背背着绿色油蜡帆布的双肩背包。 手里端着一把56式自动步枪,腰间斜跨着子弹带。 他现在的这身造型,如果被外人看见,一定会误认为他是越境而来的d特,喊打喊杀。 经过一条清澈的小溪,杜蔚 国停下脚步,左右无人,卸下背包,蹲下来撩起的溪水,顺便洗了一把头脸。 冷冽的溪水,顿时让他精神一震,洗完头脸之后,又喝了几口甘甜的溪水,把水壶重新灌满。 之后,杜蔚国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着。 如同红霞一样的大狐狸,也在溪边喝了几口水,然后跑到杜蔚国的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大,我饿了~」 胡大姑娘其实老早就已经饿了,从四九城到这里,它已经前后30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杜蔚国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语气诧异的说道: 「胡大,你可是狐仙,这里又是森林,有的是猎物,我又没有限制你的行动,饿了,你就自己打猎呗!」 大狐狸被气得够呛,傲娇的哼了一声: 「哼,杜大,你还真把我当成茹毛饮血的野兽了,我都近百年没有吃过生食了!」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只傲娇又漂亮的大狐狸,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得,胡大仙姑,您老不吃生食,那您倒是搞点野味回来啊,我来做,这总行了吧? 难不成您老人家自从成仙得道之后,连捕猎这个天赋本能都已经退化了吧?」 大狐狸仿佛是被杜蔚国的嘲讽给刺激到了,也没有再说话,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似的,转身就钻进了树林之中。 杜蔚国望着大狐狸远去的身形,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 「丫的,这胡大仙姑的脾气还特么挺大的呢?」 杜蔚国一根烟才将将抽完,懒懒洋洋的从背包当中掏出一盒牛肉罐头,准备补充一下食物。 就在此时,树林当中突然传来一阵浩大的喧闹声,沸反盈天,杜蔚国眉头紧皱,麻利的端起了步枪,拉动枪栓,凝神戒备。 很快,杜蔚国就看清了树林当中喧闹声的来源,不仅长大了嘴巴,被惊得目瞪口呆。 先是一只漂亮的花面狸当先从丛林当中窜了出来,随后是野猪,麂子,之后是野兔,野鸡,猴子,甚至还有一只珍稀的小熊猫也夹杂其中。 这些野兽可不是一样一只,唯有那只花面狸是独行侠,其他的都是三五成群。 其中,数量最多的野兔,甚至足有不下百只之多。 这些彼此互为天敌的动物,此时,却是相安无事,狼奔豕突,一窝蜂似的,朝着溪水边上冲了过来。 身经百战,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杜蔚国,看着眼前的这个架势,被唬得连冷汗都下来了,这特么林林总总几百只动物,他总不能挨个爆头吧? 这些野兽,一幅来势汹汹的样子,都不用想,这肯定就是胡大姑娘的报复手段了! 仅凭这些野兽,想要伤到杜蔚国,自然是白日做梦,但是被搞到灰头土脸却是在所难免。 要是一个不查,被挠上一爪子,蹬上一脚,又或者被逼进溪水之中,岂不是灰头土脸,颜面扫地。 浩浩荡荡的野兽大军,越来越近。 杜蔚国眼神一凝,九幽锁瞬间弹出,勾住近处一颗大树的树干,如同鹰隼一样腾空而起。 杜蔚国借助九幽锁,在大树之间几个飘荡之后,动作轻盈,无声无息的落在了一根粗大的树杈上。 鹰眼四处扫视,果然看见,火红色的大狐狸,正慢慢悠悠,远远跟在兽群的后边,闲庭信步,一幅趾高气扬的得意模样。 「啪!」 一发子弹,打在它的脚边,泥土四溅。 大狐狸被吓得皮毛倒竖,一个纵跃直接跳出去足 有十几米远,抬头看见了树杈上持枪瞄准的杜蔚国。 此时,杜蔚国的嘴角挂着揶揄的微笑,正眼神幽幽的看着它,视线对在一起的时候,杜蔚国还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丫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胡大姑娘漂亮的暗红色大眼睛,原本眼神之中的得意洋洋,已经变成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那些兽群冲到了溪水边缘的时候,纷纷止住了脚步,整整齐齐的停在原地,井然有序。 杜蔚国顺着九幽锁滑降到了地面上,一只手拎着步枪,一只手拖着九幽锁,龙行虎步的走到大狐狸的面前,脸上带着狞笑。 大狐狸心里有点怂,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眼神之中满是慌乱之色,语气都结巴了: 「杜蔚~大,你,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让我打猎嘛,我也不知道你,你爱吃什么~」 杜蔚国面若寒霜,手里的九幽锁轻轻一卷,就把大狐狸给裹住了,胡大姑娘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失去了控制,停在溪水边的兽群,马上就乱做一团,甚至都没心情相互厮杀捕猎,纷纷四散奔逃。 杜蔚国手腕一抖,九幽锁猛地收缩而回,浑身颤抖的大狐狸就被杜蔚国牢牢的夹在了腋下,杜蔚国把步枪背到肩膀上。 空出胳膊,伸出手指,用力的弹了大狐狸漆黑的鼻头一下,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说,你是不是就是欠收拾?」 此时的胡蝶花都已经疯了,它可是堂堂狐仙,乡民供奉参拜的对象,不是宠物泰迪,犯了错误之后,被主人弹鼻头喝骂。 但是眼下的情况,它又毫无丝毫的办法,身体被九幽锁缠住,它就算想拼命,都已经没了机会。 大狐狸浑身颤抖,也不说话,只是满眼倔强的瞪着杜蔚国,杜蔚国手上加力,又弹了它一下。 「咋的?不服气?」 斗法失败!大狐狸的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鼻子酸的,还是委屈的。 杜蔚国砸吧砸吧嘴,多少有点心软,把它身上的九幽锁慢慢解开,收了起来。 不过依然还是夹着它,一边朝着溪边走去,一边低声呼喝。 「丫的,留下两只野鸡,都特么跑了~」 杜蔚国话音刚落,两只正在扑通着远去的七彩山鸡,就一动不动的栽倒在地上。 「嗯,你还是有点用的,起码和你在山里,是不愁没肉吃了。」 杜蔚国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大狐狸光滑的头顶,非常敷衍的夸了一句。 本来怒气冲冲,五内俱焚的胡大姑娘,居然莫名有点高兴的感觉,而且,它突然觉得杜蔚国的抚摸,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 完犊子!胡大姑娘在被pua的道路上,已经渐行渐远了。 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从火塘之中,掏出两个大泥巴团,砸碎之后,露出里边泥巴树叶包裹白嫩的叫花鸡,香气扑鼻,直冲天灵盖。 杜蔚国先是把其中一只,放在一张干净的阔叶上,递到一边假装生闷气的大狐狸跟前: 「吃吧,咱们也没带饭盒,只能拿叶子凑合一下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拎着另外一只,从背包之中掏出盐盒,轻轻的洒了一点,正准备开啃。 大狐狸突然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我的鸡,为什么没盐?」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们不是不能吃盐吗?」 胡大姑娘都他被气得无语了,语气悲怆:「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狗~~」 第六百八十二章 十人斩 深夜,皎月当空,腾冲县城西南方向大概50公里以外,郁郁莽莽的密林之中,虫鸣蛙叫,一派祥和。 此刻,杜蔚国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歇脚,腿上摊着一幅地图,手指沿着地图轻轻的巡梭着。 杜蔚国默默的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再继续向西大概20公里,就是境外的地界了。 人迹罕至的雨林里,根本就没有路,只有一些曲折蜿蜒的兽径,杜蔚国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硬生生趟出了一条路。 从前天中午在保山城外金蝉脱壳,一直到现在,杜蔚国已经在密林之中连续高强度行军37个小时,行程超过180公里。 虽然没有到达极限,不过他如今也并不急着赶路,所以到了晚上,杜蔚国也就歇了下来。 带着胡大仙姑穿越原始丛林,除了野味不缺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五丈之内,蚊虫不近,蛇蚁不侵。 丛林当中最大的障碍,就此烟消云散。 而且,杜蔚国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就算是那些已经成了一些气候,已然具备强烈领地意识的大家伙。 感应到胡大姑娘的气息之后,也都会躲得远远的,狗屁的领地意识,在生存本能面前,统统都是浮云。 丛林法则的森严等级,展现的淋漓尽致。 由此可见,人家胡大姑娘在精怪届,位格很高,甚至高到离谱,好在胡大姑娘没有大开杀戒,茹毛饮血。 大狐狸其实很高傲的,对这些只是活得时间长些,才勉强开启了灵智的精怪,压根就不屑一顾。 自从溪水斗法之后,经过杜蔚国反复的“友好协商”,胡大姑娘如今已经彻底妥协了。 打又打不过,逃倒是可以,杜蔚国并没有看着它,但是这里可是西南边陲,距离东北的闾山何止千里? 它又没有马弟,以狐狸的本体,想要跨越千山万水,纯属做梦,再说了,胡大姑娘之所以跟着杜蔚国,不还有天劫这么一档子事呢吗? 如今,这只异常漂亮的大狐狸,一直都老老实实的蹲在杜蔚国的背包上,真的好像宠物一样。 此时此刻,这只大狐狸正蹲在背包上,瞪着一双暗红色绚烂大眼睛,巴巴的看着杜蔚国抽烟,等着给她也上一根呢。 咱们这位胡大仙姑不仅嘴馋,而且烟瘾酒瘾也正经不小,和于大爷差不多,抽烟喝酒,就差烫头了。 可惜的是,现在杜蔚国手里正轻轻的摩挲着一个指南针发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的殷切期盼。 刚才杜蔚国已经对照着地图,重新标记了一下那份挑战信上的坐标,脑海里大概的规划了一下路线。 路程很远,离境之后,还需要继续在境外徒步跋涉几百公里,才能到达那个坐标地点。 其实,最好的路线,肯定是在保山城外脱身之后,直接变装,先到德宏城,再从镇康出发,这里距离目标地点,只有大概70几公里,近在咫尺。 不过杜蔚国现在只想尽快出境,他实在太显眼了,就算是变装,身高,体态,口音,还有行装都和当地人格格不入,非常容易出现马脚。 要知道,他现在名义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杜蔚国最终决定还从腾冲离境。 无非就是在境外多走一段路程而已,反正按照他现在的本事,天下大可去得,百无禁忌。 其他的倒是都好说,唯有语言不通是个问题,多少有点挠头,也不知道胡大姑娘上身外国人之后,能不能继承对方的记忆,给他当个翻译。 想到这里,杜蔚国不由把目光移向大狐狸。 此时,胡蝶花暗红色大眼睛也正在幽怨的看着他。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这个老pua,已经把胡大姑娘拿捏的初见成效了,最起码,没有主动张嘴要烟抽。 杜蔚国一看它的眼神,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掏出一根过滤嘴小熊猫,递到它的嘴边,还殷勤的用打火机给点上了。 大狐狸吞吐了一口烟气之后,哼了一声,语气幽幽的: “呵!无事献殷勤,杜大,说吧,你又要算计我什么?” 杜蔚国碾灭烟头,搓了搓手,臭不要脸的说道: “胡大姑娘,话说,那个,你上身之后,能不能读取对方的记忆啊?会不会说外国话?”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傲娇的白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之中充满揶揄: “怎么?你堂堂杜阎王,也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不是我的主人吗?我只是会动的驱蚊药水而已。” 这是傍晚时候,杜蔚国随口调侃的话,大狐狸记仇着呢,不过杜蔚国的脸皮堪比城墙,唾面自干的本事可是得自老郭的真传: “嗨!胡大姑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玩笑而已,咱们俩现在可是同舟共济,相依为命的同伴关系。 不是家人,胜似家人,一人家不说两家话,你要是有了什么需要,我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呸!我去你丫的一家人!还义不容辞,一天揍了老娘好几次,还弹了6次鼻头,就这? 大狐狸心中翻江倒海,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把头扭了过去,它都被杜蔚国恶心着了,不想搭理他。 杜蔚国却是混不在意,腆着大脸继续开着嘴炮: “所以啊,既然咱们俩是相依为命的关系,胡大,你到底行不行啊?” 杜蔚国喋喋不休,大狐狸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只是想找一个翻译,根本就用不着上身,你以为我是黄皮子,随便上人身?”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心中一凛,小了,格局小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狐仙,最擅长精神控制和迷幻。 自己因为有心灵屏障这个神技,百无忌禁,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无解。 不过眼前大狐狸这傲娇的小语气再配合轻蔑的小表情,还真是欠揍啊!感觉手掌痒痒的。 有事相求,杜蔚国终究只是撇了撇嘴,压住了弹鼻头的冲动,心中暗自吐槽: “丫的,都是四脚着地的畜生,你特么到底是哪来的优越感?难道就因为你红,就看不起糊咖?” 不过嘴上却是恬不知耻的奉承道: “那是自然,您可是得道成仙的胡大仙姑,位居五仙之首,秀外慧中,道行精深,神通广大,法力通玄~” “呃~” 大狐狸干呕了一声,尖声高呼着打断了杜蔚国的奉承: “停!你快别说了,我都快恶心吐了~” 杜蔚国却是毫不在意,继续滔滔不绝: “我可是不是虚言奉承,完全是出于真心,胡大,别的不说,就光看卖相,你就已经甩了黄皮子八条街~” “嘘~” 杜蔚国正在施展pua大法,狐狸却突然把嘴里的烟头直接吐了,表情郑重的嘘了一声,随即又侧着头倾听了一下,轻声说道: “杜大,前方有人靠近过来了。” “嗯?”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表情严肃起来,眼神里亮起了奇异的光芒,语气异常沉稳: “哪个方向?几个人?大概的距离?” 大狐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西南方向,5个人,大概1公里左右。” 杜蔚国闻言朝着西南方向看了一眼,四处都是莽莽丛林,视线连100米都延伸不出去。 丫的,老子捡到宝了! 杜蔚国心里感慨,胡大这听力无敌了,居然能分辨出1公里之外,具体几个人的动静。 简直就是顺风耳,最强的预警雷达!带它出来,这个决定,简直太英明了。 蚊虫蛇蚁不敢靠近,还能帮忙找到免费的导游和翻译,同时还是顺风耳,自身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啧啧,杜蔚国瞬间就觉得赛虎不香了。 丫的,老子要不要考虑豢养一只狐仙啊,该说不说的,这玩意是真特么好用啊! 杜蔚国不怀好意的端详了一下眼前这只漂亮的火红色大狐狸,嗯,确实,长得也不错,完全可以考虑。 胡大姑娘都被他看炸毛了,急吼吼的喊叫道: “杜大,你又要干啥?为啥这么看着我?” 杜蔚国讪笑,轻轻的摆了摆手,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随便岔开了话题: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从西南方向过来的,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嘿,胡大,到了你展示本领的时候了,我们的向导和翻译,都省着找了。” 胡大姑娘顿时炸毛,语气不忿的怒吼道: “不管!我是你养得土狗吗?怎么啥活都得我干?” 杜蔚国面前微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大狐狸的背脊,语气温柔: “乖,胡大,听话,等会给你加餐,叫花鸡,快去吧。” 胡蝶花:~~~~ 片刻之后,5个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人,动作机械,慢慢的走到杜蔚国的面前,整齐的排成了一排。 这些人几乎都是统一的特质,30几岁的年纪,黑脸膛,大黄牙,身材干瘦。 身上穿着大都是半旧的米黄色军装,黄胶鞋,打着绑腿,身后还背着沉重的竹篓。 这几个人的身上,佩戴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大多都是二战时期的老旧武器,其中一个人的后背居然还背着一支老旧的三八大盖。 绝非善类! 这几个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如同是木桩子一样,杜蔚国缓步走到一个人的身后。 掀开背篓,看见里边居然都是青皮的椰子,杜蔚国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刚想掏出一个椰子仔细的查看一下。 “不用看了,都是烟(土),隔着八百米就闻见这股子臭味了,这些人都是烟(土)贩子。” 此刻,大狐狸步履优雅,如同一片红云一样,从树林之中慢慢走了出来,嘴里轻声说道。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掰开手里开了缝的椰子,里边的果肉都被掏空了,装着几个用油蜡包住的如同药丸一样的东西。 杜蔚国拿起其中一颗,闻了一下,随即脸色就阴沉下来: “胡大,你到底能不能读他们的记忆?” 大狐狸眼神闪烁,语气有些疑惑:“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读他们的记忆?” 杜蔚国眼睛冷冽,语气凛冽: “我想知道这些杂碎到底是什么人,干过多少坏事,害过多少人,到底应该让他们怎么个死法!” 杜蔚国此时猛地想起了四九城的那位老排长方定海,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英雄,就是被这恶毒玩意害得几乎家破人亡。 有两件事,是杜蔚国最为深恶痛绝的,一是拐,二就是毒,这两样,天理不容! 杜蔚国的煞气几如实质,铺天盖地一般,大狐狸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不敢再多嘴,语气顺从的轻声说道: “想要搜魂,呃,就是读取记忆,得需要上身才行,我是不上男人身的~” 大狐狸看杜蔚国的脸色铁青,连忙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们现在都被我催眠了,你可以直接审问,他们都是普通人,也只是稍微麻烦一点。” 胡大姑娘的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人,越众而出,神情麻木的朝前迈了一步。 我曹!还真是得力啊,早知道胡大姑娘这么牛皮,之前把它整到5处,查案审讯的时候,岂不是所向披靡了。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压了下去,走到这个男人的面前: “姓名?” 男人老老实实的回到:“鄢龙辉。” “籍贯?” “腾冲两河县弄丘寨。” “年龄?” “34。” 果然顺利!丝滑至极,杜蔚国眼中露出难掩的满意之色,继续问道: “背篓里装得什么?” 鄢龙辉的眉头露出一丝痛苦纠结之色,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就声音麻木的回到: “烟(土)。” 杜蔚国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目的地是哪里?” “保山城。” 杜蔚国刚想顺势接着问接头人,不过猛然想到这些事已经与自己毫无关系了,自嘲的笑了一下,飞快的换了一个问题: “你干了多久?” “16年。” 好家伙!这个鄢龙辉今年才34岁,居然已经干了整整16年,也就是说他从1950年,才18岁就开始干这一行了。 杜蔚国的语气变冷:“你一共背过多少烟土。” 鄢龙辉的脸色露出了非常明显的迷茫之色,久久都没有说话,杜蔚国很快就换了一个问题: “一次背多少?” “有时候20斤,有时候30斤。” “多久出去一次?” “一个月一次。” 尼玛,按最少的数量算,一个月20斤,一年就是240斤,整整16年,差不多4000斤,2吨。 而且这还是按照最少的数量计算的,这特么哪里是什么(烟)土贩子,这特么分明就是d枭大鳄! 杜蔚国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语气戏谑: “呵呵,整整16年,前后背了几吨多烟土,你特么可真牛皮啊!” 听见杜蔚国的冷笑,看见他露出的渗人笑容,大狐狸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有点想逃。 杜蔚国冷冷的瞥了它一眼,顿时大狐狸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牢牢的钉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了。 杜蔚国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平静起来: “胡大,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对你乱发脾气的。” 大狐狸没有答话,不过表情倒是好了一些,杜蔚国吐出烟气,重新走到鄢龙辉的面前,语气沉稳的继续问道: “你杀过人吗?” 鄢龙辉的眼中闪过明显的痛苦挣扎之色,大狐狸眼神一闪,轻轻的哼了一声,他的眼神马上重新变得空洞起来,麻木的回道: “杀过!” 杜蔚国语气格外平静:“几个?” “7个。” 杜蔚国笑了: “哎呦,攥着7条人命?心狠手辣啊!嘿,你马上就要杀到11个了,正儿八经的十人斩,老牛皮了!不过,我希望你的刀法好一点!” 片刻之后,丛林之中,响起了一阵无比凄厉的哀嚎声,如同厉鬼出没一般,夜鸟惊飞,无比渗人! 第六百八十三章 阎王降临 两天之后,正午时分,克钦邦首府,密支那城。 外号白眉猴的(烟)土贩子鄢龙辉,换上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裳,鼻子上还架着一副蛤蟆镜。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衣着不凡,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直接入住了密支那城里最繁华的马迪拉大酒店。 这个鄢龙辉,别看他在雨林之中灰头土脸,打扮的跟个难民似的,人家在密支那城里可是有名有号的大老板。 豪宅,汽车,买卖,马仔,还有年轻丰腴的情妇,一样都不缺,而且人面贼熟,走到哪都有人主动打招呼。 马迪拉大酒店的豪华套房之中,才刚刚进门的白眉猴就径直走到了沙发跟前,把手里的手提包轻轻放下,麻利的拉来拉锁。 随即,他就慢慢的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靠着墙委顿于地,干净利索的昏迷过去。 大狐狸勐的从手提包里钻了出来,用力的抖了抖身上的皮毛,语气不满的抱怨道: “杜大,我不想再上他的脑子了,他实在太丑,也太臭了,而且,他,他还是男人,满脑子都是~” 这狐仙上身,讲究很多,分半窍,全窍,还有眼通,心通,白眉猴现在的状态,叫半窍。 大概的意思就是胡大姑娘,直接占据了他的脑子,视、听、嗅、味四感连同思维一起同步。 全窍,大概的意思就是灵魂带入,临时夺舍,和被上身者完全的融为一体,这个方法,大狐狸说死也不肯,抵死不从。 杜蔚国丝毫都没有理会大狐狸的抱怨,而且迅速的凑到窗户边上,侧着身子,透过窗帘,非常谨慎的朝着外边观察了一下。 确认街面上没有眼睛和尾巴之后,杜蔚国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是异域敌国了,那个该死的八佰龙在境外经营日久,谁特么知道他们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无大错! 杜蔚国再三确实之后,这才离开的窗口,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到沙发上。 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香烟,这次,他倒是没有忘记大狐狸,给它也上了一根。 顺势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撸了大狐狸一把,语气温和的抚慰道: “胡大,我知道你是有身份,有格调,让你受委屈了,但是单纯的催眠,表现实在太呆滞了,行尸走肉一样。 难免露出纰漏,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地盘,小心无大错,你最多再忍耐一天。” 大狐狸不领情,扭着头闹着别扭,杜蔚国抽了一口烟,又许下了豪言壮语: “胡大,等我彻底灭了那个劳什子的八佰龙,咱们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我带你吃遍天下的美食,尝遍天下的美酒。” 大狐狸姿态优雅的吐出烟气,傲娇的哼了一声,依然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却流露出满意和期待的神色。 “哼,这还差不多,话说,这些异人也是脑子有病,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嘛?居然敢主动招惹你这个煞神~” 大狐狸前天晚上可是亲眼看见了,杜蔚国到底是如何处理那几个烟土贩子的。 杜蔚国手段之狠辣,让它心生畏惧。 胡大姑娘是野兽出身不假,没有得道之前,杀戮捕猎,茹毛饮血,但是它当时可是为了生存,本能而已,根本就不存在折磨猎物一说。 成年得道之后,大狐狸几乎很少制造杀孽,到了现在,就更加慎重了。 大狐狸马上就要渡劫了,多上一份因果业障,就离身死道消又更近了一步,这花花世界,精彩万分,它可还没有活够呢。 杜蔚国轻笑,掸了一下烟灰,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胡大,你是没见过真正的行刑,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腥残忍,我这根本就不算折磨,小儿科而已。” 大狐狸撇撇嘴,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怎么没见过,我当年还见过凌迟剐刑呢。” “哦?凌迟,千刀万剐吗?一共割了多少刀?” 杜蔚国来了一丝兴趣,有些好奇的问道,大狐狸白了他一眼,语气揶揄的讽刺道: “杜大,你就是不学无术,凌迟根本就不是千刀万剐,凌迟是八刀刑,也有16刀,32刀,甚至64刀的。 你说的千刀万剐,其实是寸磔之刑,据说,明朝的时候能割3千多刀人才气绝身亡。” 嘶! 3千多刀,杜蔚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还真是涨知识了,不由有些感慨: “古代的那些统治者为了恫吓震慑百姓,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大狐狸低声都囔道: “是啊,人家的目的是为了震慑蚁民,维持统治,而你在荒郊野岭~不教而诛之,谓之虐。” 哈!这大狐狸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呢,轻度的圣母病吗?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胡大,那几个(烟)土贩子手上都有人命,干着丧天良的营生十几年,坑害了多少人,难道我还放他们回去继续为祸?” 大狐狸低声反驳道: “我没说放走,就算他们恶贯满盈,你就直接打杀也就是了,用不着~” 杜蔚国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胡大,让他们自相残杀,互戕而死,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善良了,我当时就应该让他们把自己背的烟(土)全都吃了!” 大狐狸眼神闪烁,沉默了一下: “心硬如铁,冷酷无情,所以说你就是煞神,那些异人算是惹错人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惆怅: “胡大,我可不是什么煞神,他们也不是什么土鸡瓦狗,这一战,我未必就能必胜,甚至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就毛了,腾身而起,语气激动: “杜,杜大,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要是都不能全身而退,那我怎么办? 说好帮我渡劫,我才千山万水的跟着你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从这回家,我,我都找不到路~” 大狐狸半真半假的,语气都有点结巴了,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撸了它一把,语气萧索: “胡大,正所谓世事无绝对,夫战,未谋胜,先谋败,我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战无不胜。 再说了,你都算是半个神仙了,神通广大,还不是被天劫逼得无可奈何,生死难料。”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就愣住了,它用自己的小爪子,擎着烟,歪着小脑袋,陷入了沉思。 过了很久,大狐狸才语气幽幽的问道: “杜大,你说实话,对付那个什么八佰龙,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杜蔚国把烟头熄灭,砸吧砸吧嘴,语气澹澹的:“大概5成吧~” 大狐狸目光沉沉,语气闷闷的:“如果,我说如果,我全力出手帮你,能有几成把握?” 哈!胡大姑娘果然中计了,饶是你奸似鬼,也得喝小爷的洗脚水! 是的,杜蔚国这孙子就是故意设计大狐狸呢,今天接触下来,他已经充分了解了胡大姑娘的本事。 大狐狸擅长精神控制技能以及幻术,这些手段对杜蔚国自然是无效的。 但是如果是对付普通人,甚至是超能者,大狐狸都是一个非常犀利的帮手,无论如何也要拖它下水。 杜蔚国心中狂笑不已,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头: “胡大,在四九城里,把我媳妇弄得昏迷不醒的那个家伙,你独自能对付的了吗?” 大狐狸表情不忿,声音沉闷: “事先说好,我可不能帮你杀人,不过控制住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杜蔚国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眼神明亮,语气轻快: “成交!胡大,你想多了,根本就不用你帮我杀人,甚至都不用你控制住他,只需要你帮我拖住他几分钟就好!” 虽然拥有心灵屏障,但是杜蔚国对于精神控制系的异能者,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 高烈度的战斗之中,往往一瞬,就可以决定生死,而以杜蔚国过往的战斗经验。 即便有心灵屏障傍身,遭遇精神攻击的时候,确实都会有那么一瞬的失神,这可是致命破绽! 胡大姑娘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又被杜蔚国这个狗贼给算计了。 大狐狸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把头转了过去,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密支那这边已经算是典型的热带气候了,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是依然热的要命。 直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吃过晚饭之后,天气才变得凉快起来。 白眉猴驾驶着一辆敞篷二战时期的米军吉普车,载着杜蔚国离开了马迪拉大酒店,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的掸邦而去。 晚上10点,吉普车到达了一个叫做八莫的地方,按照华夏的规制,这里的规制应该算是个县城吧。 但是破败的不成样子,满城只有几处老旧的楼房,其他的大多也都是低矮的棚户,连块砖头都没有,就是木板堆的。 这会,都已经是晚上10点过,天色彻底黑了,街上连个路灯都没有,但是行人依然络绎不绝。 多数的行人,都是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精赤着黑瘦的上半身,腰上围了一件破旧肮脏的隆基,赤着脚在街上蹒跚乱晃。 一个个都是半人半鬼,跟特么丧尸一样,非常渗人,不用问,这些人都是瘾君子,半夜出来想辙吸两口来的。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穿着各式各样破旧军装,腰上别着砍刀,后背背着各色武器的家伙。 这些人各个都是表情狠戾,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大多都是贩卖(烟)土的底层小贩又或者打手。 这里已经算是三角区域的外围地带了,几乎就已经没了法律,人类社会的所谓规制和道德,大多数到了这里就已经失去了效果。 这里执行的规制,就是血淋淋的丛林法则,谁的拳头大,谁的枪多,谁活到最后,谁特么就是天王老子。 街上的这些暴徒,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认识白眉猴,看见的时候,都会摆摆手或者打个招呼。 个别的,也会用看肥羊的眼色略微打量一下杜蔚国,眼中满是赤裸裸的贪婪。 但凡打招呼的,白眉猴都会点头回应,始终沉稳的驾驶着吉普车,七拐八绕的停在一处宅子的门口。 这处宅子非常豪华,主楼是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占地足有十亩。 和满城残破不堪,如同战后废墟一样棚户大相径庭,青砖修筑的双层围墙足有3米多高。 四个角落还都有瞭望塔哨,厚重的大铁门,两个明晃晃的黄铜椒图门环,显得不伦不类。 吉普车在这处宅子的门口熄了火,白眉猴语气闷闷的说了一句: “这里当家的,叫曼擦,真名没人知道,他就是八曼城的老大,也是这个臭家伙的上线。 根据这个臭家伙的记忆,这个叫曼擦的,好像是知道关于八佰龙的一些事情。” 黝黑丑陋的白眉猴,嘴里发出了非常悦耳动听的女人声音,杜蔚国的嘴角一勾,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旅行包: “胡大,真乖,今晚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在忍受这个丑八怪了。” “哼!别的男人也不行,我绝对不会再上男人的身了,半窍也不行!” 白眉猴的嘴里娇哼一声,妩媚的女人声音如同撒娇一样,场面非常的违和,杜蔚国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他暗红色的指甲,还有暗红色的童孔。 不由得撇了撇嘴,大狐狸这上身控制的技能,还是比较有局限性的,眼睛和指甲都会露出明显的破绽,隐蔽性欠缺一点。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样已经很牛皮了,还想咋的?要是没有胡大姑娘,他想独自摸到这里,绝对没有这么轻松写意。 “啪啪,啪啪~~” 白眉猴非常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厚重的铁门,过了一会,铁门上的一扇小窗打开,一个眼色谨慎的中年汉子,脸庞露了出来。 他瞥了白眉猴一眼,语气变得非常熟络起来: “白眉猴,你这龟孙儿,你怎么又回来了?格老子的,你不是前几天才走?你的眼睛怎么~”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暗红色的光芒,随即眼神就变得呆滞起来,大铁门旁边的一扇小门,缓缓打开。 杜蔚国拍了拍旅行包:“胡大,回来吧!” 此刻,白眉猴眼中的暗红色瞬间消散,如梦方醒,才刚想说话,杜蔚国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已经闪电般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卡吧!” 一声脆响,杜蔚国的大手一扭一提,白眉猴的脖子勐地伸长了1寸有余,童孔瞬间失去了焦距。 这处大宅的外面,附庸风雅的修砌了一圈花坛,杜蔚国随手把已经断气的白眉猴扔进了花坛后边,拍了拍手,拎起旅行包,走进来大门。 进门之后,这汉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脚步机械的引领着杜蔚国朝着主楼走去。 刚一进门,杜蔚国就看见门口的草坪上停着一辆银色的敞篷奔驰,这特么是奔驰190sl。 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来斯,我尼玛,这特么是银云iii,别说国内,就算香江都是极其稀罕的玩意~ 淦!真是白瞎这些大宝贝了,明珠暗投了,看起来,这个曼擦,是个肥羊! 杜蔚国拎着旅行包,嘴角露出了和煦的微笑,闲庭信步,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这处奢侈的大宅。 雪白色的三层小楼,立柱和主体都是用天然理石凋砌的,院子里还有精美的凋像和汩汩流淌的喷泉,养着孔雀,豪阔的不像话。 丫的,真牛皮啊!这特么得祸害了多少人,才能搜刮到这么多的财富,行了,让你多活了几十年,是我的错。 这个错误,今天晚上,就让我亲手来终结掉好了,杜蔚国想到这里,脸上的微笑已经凝固,冰冷的煞气开始沸腾,冲天而起! 曼擦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下来,阎王降临,寸草不生,这里即将变成一片死地~ 第六百八十四章 金山! 八曼城,巴擦这处豪宅庭院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响声。 “噗噗噗~” 这响动,大概也就和响屁的分贝相似,就算在静谧一片的深夜,也并不算明显。 杜蔚国此刻正站在别墅主楼的屋顶上,手里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花口撸子,左右开弓,火焰吞吐,如同烟花一样绚烂。 短短2秒,两把手枪,14发子弹完全清空,依次点名爆头了位于庭院四角望楼的12个枪手,以及前院巡夜小队6人小队之中的两个。 巡夜小队剩下的几个人,才将将反应过来,端起武器,企图寻找敌人,还没等开枪,四把把锋利的杀鱼刀,就已经呼啸而至。 几乎同时无比精准的钉在了他们的脑门上,直至没柄,巨大的动能,带得他们一声不吭的仰面栽倒。 20米之内,杀鱼刀因为质量更重,威力更强。 此时,别墅里的人听到了院子里的响动,几个衣衫不整,光着膀子,手持武器的男人一边呼喝着,一边从屋里冲了出来。 杜蔚国左手拽着九幽锁,如同巨枭一样,从天而降,人都还没落地,手中的消音手枪就重新开始发威了。 “噗噗~” 低沉的枪声,又快又急,好似雨打芭蕉一样,几个汉子都没看清来人,只觉眼前一花,就陷入到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杜蔚国稳稳的落在别墅的台阶上,左手轻轻一抖,九幽锁瞬间收回,根本就没看面前的几个死人。 他的脸色冷峻,飞速更换着弹夹,轻声低语道: “后院还有几个,胡大,控住别墅里的人,不许响枪!” 话音才落,九幽锁勐地弹起,夺的一声钉在了屋顶之上,杜蔚国腾空而起,人在空中腰腹用力,身形瞬间变向,如同夜枭一样朝着后院投射而去。 望着半空之中杜蔚国矫如惊龙一样的身影,盘坐在旅行包上的大狐狸喃喃自语: “杀人如刈草!煞气满盈,这群不开眼的异人,是真的惹错人了!” 随即,大狐狸的眼中,有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别墅二楼才刚刚响起的动静,瞬间沉寂下来。 片刻之后,别墅的二楼,一间装修奢华的书房之中。 杜蔚国面带揶揄笑容,姿态随意的坐在真皮的大班椅上,手里轻轻的摩挲着一支正宗古巴雪茄。 火红色大狐狸,蹲坐在书桌上,漂亮的大尾巴,轻轻摇摆着,如同火焰一般,暗红色的眼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摄人心魄。 气场拉满! 书桌前,一个肥胖黝黑的中年人,两只胳膊无力的低垂着,跪在地上,额头冷汗如同泉水一样,汩汩流出,瞬间就打湿了他衣襟。 也不知道到底是疼得还是吓得。 杜蔚国拿起桌上的喷枪,点燃了雪茄,吸了一口之后,缓缓的吐出烟气,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淦!这特么是啥啊?跟烧破树叶的味道差不多。 杜蔚国这个土棍,纵使两世为人,都从来没抽过烟草之王,雪茄这种高档货。 人家曼擦可是金山银海的大财主,抽的自然不是次货,桌上的雪茄可是正宗的古巴高级货,最顶级的烟叶,在女孩的大腿上搓出来的。 据说会抽的人,还能从中品味出少女的独特体香,不过这种高逼格,杜土鳖是肯定没戏了。 杜蔚国不动声色的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瞥了跪在地上的胖子一眼,语气平静: “曼擦老大,说说看,你的原名叫什么?哪里人?又是怎么到的这里的?” 曼擦刚才已经被杜蔚国,胡大姑娘的手段吓破了胆,他这处别墅,有30几个荷枪实弹,装备精良,见过血的守卫。 甚至都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就被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给全灭了,如此手段,闻所未闻! 此刻,一听杜蔚国开口说话,尤其还是地道的北地普语,曼擦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差点直接尿了。 他是纵横一地的枭雄,年轻的时候,从底层一步步踩着累累血肉白骨攀登上来的,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不过最近几年,他和三角地那边的实力派军头搭上了关系,又干掉了死敌,在这八曼城作威作福,一手遮天。 安逸富贵的日子过久了,早前那点血勇之气,早已消磨殆尽,惜命的紧。 曼擦哆哆嗦嗦的,低眉顺眼,声音颤抖的答道: “我,我叫向伟霆,原来是川南攀枝花永仁县人,43年的时候,我爹带着我一起跟着远征军来的这边,后来就没有再回去了。” 曼擦说的是地道的川音,杜蔚国笑呵呵的砸了一下嘴,语气揶揄: “啧啧,原来是向爷当面,敢情您还是一位远征军先辈,抗*英雄呢?真是失敬了~” 一听这话,曼擦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汗水四处飞洒: “不敢,不敢,我那时候,才13岁,比枪都高不了多少,还是个啥都不懂的牙子,家里实在活不下去,才跟着出来,讨一口饭吃~” 花擦!走眼了。 杜蔚国眉头一挑,好奇的看了一下眼前这个好像野猪成精一样,傻大黑粗的家伙。 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才36岁,原本还以为他都已经50来岁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36岁,起点那么低,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确不是一般人啊! 随即,杜蔚国撇撇嘴,他压根就不想知道,巴擦到底是如何从一个底层的小**子,短短时间就混成了一方霸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嘛。 再说了,一个将死之人,了解他的故事,有什么意义,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就凭他现在一方d枭的身份,就该千刀万剐。 杜蔚国也不想继续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向爷,都是刀口混饭吃的,虚的就别唠了,兄弟我如今落难了,来你的码头,有两件事要办。” 杜蔚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脸痞气,语气也是不紧不慢,但是眼底却杀机萌动,一片冰寒,曼擦连忙点头,没口子的应承道: “爷爷,您吩咐,您只管吩咐,别说是两件事,就算是二十件,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呵!万死不辞,好说,向爷,在咱这三角地,盘着一个叫八佰龙的堂口,你给咱念叨念叨呗?” 一听到八佰龙这个词汇,曼擦的童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劳资日尼玛哦! 我说这么个煞神,怎么突然就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八曼城来了,敢情是八佰龙这群该死的瘟灾引来的仇家! 曼擦心中破口大骂,脸色也是瞬息万变,眼前这位爷固然是位煞神,可是八佰龙那些家伙也不是好惹的,睚眦必报,手段诡异,相当狠戾。 一旦供出他们,就算在眼前这位煞神爷的手里逃得了一条性命,估计也得马上连夜跑路才勉强有条活路。 可是,这血拼了几十年才打下的基业,就此也就烟消云散了,真特么是前狼后虎,曼擦眼睛乱转,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杜蔚国并没有催促他,而是又一次拿起烟灰缸上的雪茄,再次轻轻的抽了一口。 他心里多少是有点不服气,这么贵的玩意,他这么就抽不出个好呢?想再试一次看看。 这次,杜蔚国好像有点品尝出各中味道了,缓缓的吐出烟气,砸吧了一下嘴巴。 勐地感到了一阵怨气,抬眼一看,大狐狸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当中满是幽怨,杜蔚国不禁暗自叹息。 丫的,又把这位老烟炮胡大仙姑给忘了,非常懂事的马上给大狐狸的嘴里也塞上了一根。 杜蔚国帮胡大姑娘点上雪茄之后,把玩了一下手里的喷枪,果断的收进衣兜。 这玩意相当不错,火力很勐,对于他这样经常需要毁尸灭迹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好物件。 胡大姑娘好像是比杜蔚国这土鳖更懂得品味雪茄,一脸享受的表情,只不过,大狐狸是用两只前爪抱着一根雪茄。 】 这姿势,呃~多少是有点有碍观瞻。 偷眼看见大狐狸吞云吐雾的样子,曼擦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见多识广,自然听说过狐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心中仅剩的一丝侥幸,彻底烟消云散。 杜蔚国又抽了一口雪茄,冷冷的瞥了汗出如浆的曼擦一眼,他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变冷: “怎么着啊?向爷,这八佰龙,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 曼擦勐地回过神,满眼恐惧,声音颤抖: “呃,这位爷爷,我要是说了,您能不能就此高抬贵手,赏我一条活路走~啊~~” 曼擦凄厉的惨叫了一声,他的书桌上摆了一个精巧的青铜色的麒麟凋像,应该是这家伙附庸风雅,搞得什么风水镇兽。 听见曼擦讨价还价,杜蔚国的眼神一厉,手指轻弹,这青铜麒麟的头颅顿时就如同子弹一样飞出。 深深嵌在了曼擦的脑门骨头里,只露一个末端,疼得他眼珠子都红了,涕泪横流。 “曼擦,我再问一次,八佰龙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杜蔚国收起了笑脸,直起了身子,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曼擦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顾不得剧痛,拼命的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垂着两条胳膊,费劲的磕头求饶,嘴里大声悲呼: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说,我说~” 杜蔚国这一手,让曼擦彻底清醒过来,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说,他马上就得死。 人生除死无大事,如果连命都没了,所谓的基业和富贵,还有鸡毛用啊? 杜蔚国刚刚这一手,别说是曼擦,就连胡大姑娘都被惊着了,手指弹断铜制的凋像,而且断口还光滑如镜。 他的动作还如此举重若轻,行云流水,杜蔚国的手上功居然这么厉害?这又是什么功夫? 见多识广的大狐狸,眼神之中满是疑惑,死死的盯着这个镇兽头部光滑的切口。 刚刚弹飞青铜镇兽的瞬间,杜蔚国手指之间有暗澹寒芒一闪而逝,快到就连大狐狸都没有看清。 这是小唐刀配合空间的一种新用法,杜蔚国自己将其命名为: 无影刀,指尖刃。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澹澹的: “说。” 曼擦此时已经涕泪满脸,一半是吓得,一半是疼得,语气结巴: “是,是,爷爷,这八佰龙,是一群神秘的职业杀手,要价贵的要死,但是只要你把钱给到位,他们就一定能杀掉目标。 领头的是是个外号璃龙的人,他们的老巢在八曼城东北方向200里的德来镇附近。” 曼擦说完之中,偷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杜蔚国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曼擦顿时趴在地上,拖着两条手臂,捣头如蒜: “爷爷,爷爷,我真的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求求您了,放我一条狗命吧!” 杜蔚国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的对照了一下挑战信上坐标的方位,嗯,这死肥猪还惜命啊,没说谎。 杜蔚国放下雪茄,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曼擦,这个璃龙多大年龄,长什么样?” 曼擦费劲的直起身子,忙不迭的回道: “不,不知道,我,我没见过他,真的,爷爷,我真的没见过他,我之前和他们打过两次交道,都是找一个叫马龙的家伙~” 杜蔚国多少有点失望,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八佰龙具体有多少人?” 曼擦一看杜蔚国的脸色,顿时用力的摇了摇头,已经吓哭了: “爷爷,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之前只是请他们帮忙做掉了两个对头,我只见过马龙,我是真的~”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絮叨: “别废话,这个叫马龙的,如何联系?” “德来镇,有一家医馆,马龙就是坐堂的大夫,没有暗号,只要能出示八佰龙的信物就可以。”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头,长出一口浊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总算没有翻车。 他之所以要亲自审问这个家伙,而不是直接让胡大姑娘搜他的记忆,如此多此一举,是有所深意的。 一来是他不能所有信息来源都寄托在胡蝶花的身上,再者,他也不能让大狐狸过分骄傲,仿佛离了它不行似的。 “东西在哪?” 曼擦已经此刻已经认命,不敢丝毫隐瞒: “爷爷,墙上那副钟馗挂画,是个机关,向左扭动三次,墙里边有个密室,信物就在里边,是一枚青铜的龙形刀币,装在黑色的檀木小盒子里~”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又到了他最喜欢的搜刮财宝的环节了。 也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d枭,到底身家几何? 杜蔚国按照曼擦的说法,打开了这间密室,里边堆着钱财,武器,很快,就找到了那枚青铜龙形刀币。 站在密室之中,杜蔚国大概的打量了一下这里边的财物,数量最多的是缅币,其次是泰铢,美金,古董,玉器,还有人民币以及一些烟土。 钱财的数量不少,粗略估计,怎么也能超过百万美金了,但这绝对不是他的全部身价! 杜蔚国眉头轻皱,在密室之中巡索着,不断的敲着密室之中几面墙壁。 突然,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勐地拉开了一排木架,然后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墙上,巨大的力量,墙体瞬间就破开了一个洞口。 顺着破洞看了一眼,杜蔚国瞬间就被金光晃花了眼睛,饶是他见惯大场面,依然被结结实实的震到了。 我尼玛,这个曼擦难道是打劫了国家金库吗? 这间密室里边,还有一个隐蔽的小密室,大概能有10个平米,里边居然用金条生生堆出了一座金山! 第六百八十五章 唐门高手? 凌晨2点,乌云遮月,八曼城里黑得如同浓墨一样,连一丝的光亮都没有。 而且很冷,寒气入骨,沁人心肺的那种冷法,这边的气候特点就是这样。 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冷得要命,温差很大。 此时此刻,八曼城里死寂一片,就连那些满街游荡的行尸走肉都已经消失不见。 或者是找到了门路,已经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狗窝,要不就是已经绝望的倒毙在某处阴暗的角落之中。 当下的八曼城里,静的如同死城一样,突然,曼擦的那处奢华大宅亮起了一抹火光。 片刻之后,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如同发疯了似得,脚步踉跄的从宅子里跑了出来,随即,这处豪宅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就染红了漆黑的苍穹。 杀人放火这套业务,杜蔚国现在早就已经烂熟无比了! 出城的路上,杜蔚国驾驶着白眉猴的那台二战米军敞篷吉普车风驰电掣,绝尘而去。 “丫的,可惜了那两辆豪车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这就破土路,劳斯来斯都特么不如拖拉机灵!” 才刚刚出城,杜蔚国就不得不降下了车速,语气不忿的抱怨道,没办法,城外的土路崎区不平,坑坑洼洼的,开快了极其容易翻车。 此刻,神俊的大狐狸迎风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任凭冷冽罡勐的夜风,吹得它身上火红色的皮毛如同锦缎一样波动着。 它斜着眼睛瞥了杜蔚国一眼,没有搭茬,而是惬意的呻吟了一声: “真是舒服啊!” 这只大狐狸出生在东北的医巫闾山,习惯了冬天的冷冽,虽然它得道之后,早就已经无惧冷暖,不过还是不喜欢湿热的冬天。 最近几天,它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过南疆的天气,其实杜蔚国也是一样的感受,虽然寒暑不侵,但是这边的天气,他也不喜欢。 车速降了下来,杜蔚国掏出两根烟,叼在嘴里一起点着,伸手递给了大狐狸一支。 大狐狸略微迟疑了一下,就伸出灵巧的小爪子接了过去,美美的抽了一口,突然问了一句: “杜大,你刚刚为啥不让我进密室?”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眼神闪烁,差点被烟呛着,呃,刚才为啥不让它进密室?是个好问题。 为啥? 当然是因为它会影响杜大官人敛财了,毕竟芥子藏物这种神通,是绝对不能当面施展的。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黄金迷人眼! 杜蔚国一向都自诩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是面对实实在在的金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欲望。 空间里几乎所有的储备食物,还有56式自动步枪,都被杜蔚国给丢弃了,换成了等体积的黄金。 两箱,拢共48盒牛肉罐头,4盒压缩饼干外上一支步枪和4个弹夹,统统置换成了同等体积的黄金。 嗯,差不多都要以吨为单位来换算了,当然,即便如此,曼擦的那处金山,杜蔚国也才勉强搬走了不到六分之一。 这批黄金,上边都印着英联邦的标识,应该是当年,英军在缅北地区储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曼擦给得到了。 系统空间实在太小了,不过即便如此,这个买卖,也绝对划算,不!简直就是赚翻了。 空间里现在一共有2吨多黄金,杜蔚国现在已经彻底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财富自由,全球范围内,任意时间线~ 这特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放火金腰带! 面对大狐狸的质问,杜蔚国语气懒散,随口编了一个很滥的理由: “你刚才不是得帮我看着曼擦那头蠢猪吗?再说了,这人世间的腌臜物件,哪有什么是能入您狐仙娘娘法眼的?” “切!胡诌八扯,满嘴跑火车~” 大狐狸非常人性化的撇了撇嘴,出言讥讽,不过却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杜蔚国的夸赞虽然敷衍,但是它还是感觉蛮受用的。 凌晨4点,距离八曼城大概100多公里的德来镇。 这处小镇倒是有点意思,房屋建筑有点像民国时期的江南小镇,面积不大,勉强算得上规整干净。 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杜蔚国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走到镇上唯一一间医馆的门口。 这家医馆是座二层的木楼,坐北朝南,原色的桐油底漆,古香古色,门口两座麒麟镇兽,门头上挂着一块招牌,用中缅双语写着“唐式医馆”。 啧!总算是到地方了。 杜蔚国嘴角轻扬,把背包轻轻的卸了下来,靠墙放好,大狐狸端坐在背包上,脚下如同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杜蔚国拍了拍大狐狸的脑袋,轻声嘱咐了一句: “胡大,这外围警戒,我就交给你了,我进去会会这个什么马龙~” 大狐狸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前爪,还不忘分开爪子,做了一个夹烟的动作。 胡大姑娘的烟瘾贼特么大,是个百年以上的老烟枪,杜蔚国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给她上了一根烟。 随即衣袖当中的九幽锁勐地电射而出,夺的一下就钉在了二楼房顶的斜梁上。 勐地一拽九幽锁,借助拉力,杜蔚国的身形瞬间就如同夜枭一样,拔地而起。 “哗啦啦!” 杜蔚国动作粗暴的直接撞破了木窗,非常暴力的闯进了医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不法之地,而杜蔚国来三角地就是要放手杀人的,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往常一样循规蹈矩,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无法无天,真痛快! 自从港岛回归被囚禁,杜蔚国的心里就始终压住一团汹涌的火焰,如今,逆鳞杨采玉的昏迷不醒,更是火上浇油。 他胸中的这团烈火,已经演化成了沸腾的火山,如今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杜蔚国自己都不知道,当他肆无忌惮,百无禁忌,彻底放开手脚的时候,到底能有多么可怕? 二楼向南这屋是间卧房,床上躺着一个50岁左右的半大老头,他的反应很快。 九幽锁才刚刚钉在横梁的时候,他就被声音惊醒,眼神一厉,勐的翻身而起。 “休休休~” 当杜蔚国撞破木窗,冲进屋里的时候,这老头手中寒芒一闪,六根细针,脱手而出。 细针带起一片尖锐凄厉的破风声,速度极快的朝着杜蔚国的身上刺去。 这细针根本就是针灸用的银针,这么轻飘飘的玩意,居然发出如此骇人的破风声,殊为难得。 由此可见。这小老头的手上是有真功夫的! 不仅如此,杜蔚国的眼神凌冽,敏锐的发现,这细针,飞在半空的时候,针体就已经转变了颜色,变得蓝汪汪的,淬毒~ 不过这些看似眼花缭乱,其实花里胡哨的技法,在杜蔚国的面前,通通都不够看。 人还没落地,身在半空之时,杜蔚国手中暗芒忽闪,小唐刀只轻轻一划,就已经把几支细针给扫成了齑粉。 杜蔚国从来都没有什么华丽的招数,他纵横天下就靠两条,第一,势大力沉,第二,快如闪电。 杜蔚国落地的瞬间,银色的寒芒一闪而逝,这小老头的嘴里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再看他时,一把杀鱼刀已经穿透他的右边肩膀,巨大的惯性,把他直接钉在了卧室的木面墙上。 还没等他嘴里的惨叫发出,另外一柄锋利的杀鱼刀,已经钉在了他另外一侧肩膀上。 直到此刻,飞刀的破空的声音才响起来。 “飒!飒!” 小老头疼的都失语了!此时,卧室外边传来了一阵非常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杂夹着不太明显的拉动枪栓声。 仅凭声音,杜蔚国就能判断出,外边是两个人,武器则是汤姆逊冲锋枪,大名鼎鼎的芝加哥打字机。 杜蔚国的眼神一凝,毫不迟疑,右手勐的在腰后一抹,加装了消音器的花口撸子就握住手里。 动作丝滑无比,根本就没有上膛的动作,也没有瞄准,抬手就打: “噗噗~~” 沉闷的枪声响起,子弹直接穿透了卧室的房门,门后响起闷哼声和重物跌倒的声音,随即就变得寂静无声了。 此时,杜蔚国飞快的收起手枪,又从腰后摸出了一个防毒面具,动作麻利的扣在了脸上。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由于扣着面具,声音显得闷闷的: “丫的,你特么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居然是专门玩毒的,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半大老头也是一个异能者,经过短暂的交手之后,杜蔚国初步已经判断出来。 这家伙可以通过手口释放出澹蓝颜色的毒气,既可以附物淬毒,也可以通过口鼻呼吸,犀利无比。 这是一名毒师!也幸好他的毒是有色的,要是无色无味,杜蔚国还真是容易一不小心就中了招。 虽然有自愈神技傍身,但是杜蔚国依然不想测试自愈抵抗剧毒的效率,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是死死的屏住了呼吸。 这半大老头放毒的具体范围和烈度还不太确定,但是3米之内,肯定是没有问题,另外,他是否可以利用身体的其他部位放毒,也未可知。 此刻,被钉在木墙上,这个好像耶稣一样,被钉在墙上的小老头,疼得脸都扭曲了,眼睛血红一片,嘶声说道: “格老子的!杜阎王,你居然真的敢来送死?” 哎幼喂! 这特么是什么路数?会用银针这么这么冷门的暗器,还会用毒,姓唐,蜀地口音,莫不是什么唐门高手? 杜蔚国心中不禁有些犯了滴咕,丫的,这传说中的唐门如果真实存在,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啊! 不过转念一想,眼前这个老家伙既然和八佰龙这群阴损下作的牛鬼蛇神混在一起,那就只能有两种可能。 要不这个马龙就是唐门叛徒,又或者整个唐门都是下九流,那自己也就不必客气什么了。 杜蔚国现在的状态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仇人遍布天下,也就不在乎多上一个劳什子唐门了。 直到此时,杜蔚国才有空打量一下这个小老头,50几岁的年龄,满头银发,身材匀称,相貌端正,多少是有那么点鹤发童颜,道貌岸然的架势。 不过此时,他的肩膀上插着两把尖刀,脸都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眼睛血红,狰狞可恐,哪里还有一丝的高人气度。 略微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防毒面具,杜蔚国冷笑一声,语气凛冽: “呵!既然你认识我,那咱们就好办了,废话少说,你就是八佰龙的马龙对吧? 说说看,你们八佰龙的具体实力,一共还有几个异能杂碎,满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一听这话,马龙的童孔剧烈震动,似乎是没想到杜蔚国居然已经摸到了这么多情报,甚至连他的外号都掌握了。 “杜,杜阎王,你绝对没可能活着~啊~” 杜蔚国脸色冷酷,都没等他把狠话说完,又是一柄杀鱼刀脱手飞出,狠狠的扎在了马龙的锁骨位置,同样深深的钉在了墙上。 马龙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撕心裂肺的破口大骂: “杜阎王,老子日尼玛~啊~” 马龙的另外一侧锁骨,再次挨了一刀,杜蔚国这孙子,他多少是有点强迫症的,四把杀鱼刀刺入的位置非常对称,连深度都不差分毫。 赏心悦目! 现在马龙比耶稣还牛皮呢,人家上帝也不过才钉了两根钉子,他倒好,一下子就插了四把刀。 此刻,马龙疼得痛不欲生,剧烈的疼痛让他大脑都已经停止了运转,他根本无暇思考。 杜蔚国手里这近乎无穷无尽,细长且锋利的杀鱼刀,到底是特么从哪摸出来的。 就在此时,街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这是很多人同时跑步才能发出的脚步声。 马龙硬生生的忍住了惨叫,面部狰狞,语气狠戾: “日尼玛的,你今天要是能走出这德来镇,老子以后就跟你的姓~” 他的话音未落,外边的喧闹声就已经彻底止歇了,重新变得寂静无声,马龙懵了,满眼都不可思议。 都还没来得及思考,两柄杀鱼刀就呼啸着钉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 过了好一会,马龙的哀嚎才渐渐止歇,此刻,杜蔚国又从后腰摸出一把杀鱼刀,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锋利的刀锋。 马龙的眼神流露出绝望畏惧的神色,他的手脚被废,已经没了反抗能力。 这个该死的杜阎王狡猾无比,第一时间就带上了防毒面具,马龙最犀利的使毒手段就这样被轻松废掉了。 最可怕的是,这个杜阎王还有强力的帮手,医馆外围的枪手们,居然可以被无声无息的解决掉。 人都是有忍耐极限的,马龙连挨六刀,还都是被精准无比的刺中了神经团。 疼到无法形容,马龙本来就是负责联络买卖的,属于内勤性质,很多年都没有冲锋陷阵,就更别说受伤了。 杜蔚国猜的没错,他是唐门叛徒,本身是个功夫高手,精通暗器,而且还有用毒的天赋异能,可以杀人于无形之间。 身怀绝技,马龙自然不甘心唐门的规矩,终日躲在穷乡僻壤之中吃糠咽菜,蹉跎岁月。 早在41年,才20几岁的时候,他就毅然决然的反出了唐门,直接投了某统。 当时,他在某统效力,大多时候,对付的还都是小日子,所以唐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形式逆战,马龙跟着璃龙一起离了境,加入了八佰龙,唐门也就鞭长莫及了。 马龙在境外这么些年,背靠八佰龙这颗大树,珍馐美馔,养尊处优,骨头有点酥了。 六刀就是他的极限,他再也扛不住了,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挨一下了。 杜蔚国此时轻轻的旋转了一下手中的利刃,做出准备发射的姿态,马龙顿时声泪俱下的哭喊求饶道: “别,别!杜阎王,别扎了,我说,我说了~” 杜蔚国隐藏在防毒面具下边的面孔,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狗屁的唐门高手啊? 果然,八佰龙这些只会隐藏在暗处的杂碎,压根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第六百八十六章 激斗兽师 与此同时,密林之中,某处地下的隐秘基地,一间类似会议室一样的房间。 灯火通明,墙上有一面金色黑底的龙形图腾,在灯光的映照下,华光大放,仿佛要破墙而出。 几个人正围坐在一条长桌面前,神色各异,一言不发,气氛略略有些沉闷。 居中坐着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相貌严肃,眼神阴蛰的老者,他抬眼扫了一下下首的众人,张嘴说了话: “这次把你们紧急召集回来,因为我收到了可靠的消息,四九城的那个阎王,3天前在保山地面失踪了,大概率是金蝉脱壳奔着三角地来了。” 老者的声音平稳,语气澹然,不过此言一出,下首的众人顿时目光闪烁,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依然没人说话,安静的有些压抑。 老者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恼怒,低头掏出烟袋锅,慢条斯理的装着烟丝,随即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烟袋。 “呼~” 老者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幽幽的:“都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囚龙,你先说。” 老者的左边下首是一个50岁左右的干瘦半大老头,相貌普通,脸色黝黑,如同地头种地的老农似的。 他就是囚龙了,被点了名,小老头砸了砸嘴: “会首,这个劳什子的杜阎王不过就是个厉害的神枪手,靠一双毒招子,难道他还能敌得过千军万马不成?” “呵!千军万马?在哪?最近昆擦和罗蛮子打得不可开交,老大今天跟他们借兵,都被拒绝了。” 桌尾处,一个身材格外瘦小,容貌猥琐的汉子,冷笑一声,阴恻恻的插了一句。 一听这话,囚龙眉头皱了一下眉头,朝银发老者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老者狠狠的剜了那个猥琐汉子一眼。 “鸦龙,你给我闭嘴!” 老者呵斥了一句,瘦小的鸦龙顿时缩了一下肩膀,露出讨好的讪笑,老者随即语气沉稳的解释了一下: “我今天确实联系过昆擦他们,我说咱们八佰龙想练习新战术,请他们派兵配合一下。 不过他们两边最近冲突升级,摩擦不断,兵力不足又担心折损,就都委婉拒绝了。” 囚龙老于世故,瞬间会意,笑了笑,语气轻蔑: “这群鼠目寸光的憨皮军头,就让他们狗咬狗吧!会首,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就把他们一勺全烩了。 到时候,会首您就是这三角地的唯一主人,开国立号,咱们就是从龙之臣,怎么也得封个一品大员吧?” 囚龙这马屁拍的老者心中极其舒坦,眉头都展开了,不过嘴上却假意斥道: “囚龙,你也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说话还是没遮没拦的,别胡扯,抓紧说正事。” 囚龙嘿嘿一笑,也不气恼,挺直了腰杆,语气豪迈: “会首,根本就用不着那些废物军头的乌合之众,我老头子在丛林之中就有千军万马,管教那个劳什子杜阎王有来无回。 呸!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敢叫阎王,我特么还太上老君,如来佛祖呢!” 囚龙信誓旦旦的放着狠话,虽然有点胡吹大气的嫌疑,但是老者的脸色还是变得好看起来,这话听着提气! 此时,右手首位,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语气平和的说道: “会首,您说,这个杜阎王是3天前在保山地面失踪的,保山城距离咱们的营地直线距离600多里。 如果从腾冲走,昼夜赶路,也得7天,从德宏走,最少也要5天,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至少2天的准备时间?” 他说话条理清晰,不紧不慢,老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眉头愈发舒展: “嗯,没错,鬼龙,这期间,他还得越境,还得修整,所以我们的准备时间只多不少。” 鬼龙点点头,语气沉静: “会首,囚龙前辈的本事,在丛林之中当中确实是可当千军万马,相当于十面埋伏,飞鸟难渡。 咱们在地上还有几十精锐好手,他们可以死两次,配合熊龙的火力,铁龙,鸦龙的近身攻击,鬼神辟易。” 鬼龙停顿了一下,眼镜片折射出一丝寒芒: “如果再把马龙和魅龙叫回来,配合会首的精神控制,只要这个杜阎王被控制住哪怕短短一瞬,也必然十死无生!” 鬼龙是八佰龙的军师智囊,一番羽扇纶巾,排兵布阵,瞬间就布下了三重防线,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万无一失。 老者眼中精光大盛,老怀大慰。 “哈哈!好!鬼龙,你真不亏是咱们八佰龙的小诸葛,马龙和魅龙明天一早就能回来,咱们就张网以待!” 翌日,清晨,天色才蒙蒙亮,德来镇南边,无边无际,苍莽莽的原始热带雨林。 三角地这一带,冬天的气温其实很妖,和沙漠有些类似,白天几十度,如同熔炉一样,晚上却只有几度,冷的好似冰窖。 妥妥的冰火两重天! 昨天晚上尤其的冷,临近天亮的时候,由于冷热的剧烈交替,这片雨林之中起了大雾。 如同白烟一样的浓雾,黏腻腻的遮天蔽日,笼罩了整片雨林,能见度甚至都不足五米。 即便是杜蔚国超人视力,也就勉强能看清前方20米左右。 这见鬼的大雾,严重的迟滞了他的行进速度,根本就无法辨别方向,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推进了不过几里的路程。 佛晓突袭八佰龙老巢的计划,直接胎死腹中,突袭不成,就只能改成强袭了,淦! 此时,一只山猫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锋利如刀一样的爪牙,朝着杜蔚国的脖狠狠抓了过来。 “卡吧!” 山猫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杜蔚国的大手后发先至,一把就捏住了它的脖颈,干净利索的扭断了。 大山猫瞬间眼神涣散,身体如同无骨一样的瘫软下来,杜蔚国满眼都是厌恶,随手就把它扔到了一旁。 拍了拍手,杜蔚国语气异常不耐烦的抱怨道: “胡大,你不是狐仙吗?你不是可以通过血脉压制这些野兽吗?怎么这些畜生敢主动攻击我?” 一听这话,一直老老实实趴在杜蔚国后背背包上的大狐狸顿时就翻了一个白眼。 真特么是醉了!你这算不算是拉不出屎来赖茅房啊?自己心情不好,拿我当出气筒? 不过大狐狸还是语气闷闷的解释了一句: “它们都是智力低下的野兽而已,只会尊从本能行事,根本都感应不到我的威压~” “切!还威压呢,狐仙大人,您既然那么神通广大,能不能劳烦您收了这漫天的大雾?” 杜蔚国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大狐狸被气得够呛,都恨不得朝他的后脑勺狠狠的来上一爪子。 丫的! 老娘要是会这行云布雨的神通,还用看你这小崽子的脸色吗?,直接一爪子就挠死你! 大狐狸生了闷气不说话了,杜蔚国也不说话,闷着头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程,异常烦躁的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石头,表情颓废的停下脚步。 把背包连同大狐狸一起卸了下来,靠在一块石头上,从衣服兜里掏出两根雪茄。 一起点着之后,递给大狐狸一根,自己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闷头抽着雪茄,一声不吭。 大狐狸用爪子抱住雪茄,美美的抽了一口,歪着脑袋,语气揶揄的问道: “怎么不走了?你刚刚不是说兵贵神速,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嘛?” 杜蔚国重重的吐出烟气,语气忿忿不平,骂骂咧咧的: “我特么走个屁啊?这该死的大雾,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老子都特么迷路了~” “咯咯咯~” 看见杜蔚国吃瘪,大狐狸顿时就笑得好像要下蛋的小母鸡一样,乐不可支。 杜蔚国狠狠的剜了它一眼,才刚要张嘴呵斥,突然大狐狸扔掉了爪子里的雪茄,嗖的一下子就窜掉了杜蔚国的肩膀上。 事发突然,杜蔚国眉头紧锁,强行忍住手起刀落,将它一刀两断的冲动,沉声问道: “胡大,怎么了?” “有,有控兽师,很强~” 大狐狸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都在微微的哆嗦,看起来异常紧张的样子,恐怕是这个劳什子控兽师的能力,应该刚好克制它。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却是精神一震,眼神一凝,战意升腾,煞气冲天,来得好! 我尼玛的,老子在大雾之中好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正愁找不到目标呢。 憋了满肚子火气,这个不要命的杂碎居然主动送货上门了! 杜蔚国腾身而起,拿起支在地上的akm,轻轻的撸了一把大狐狸光滑的皮毛,语气凛冽: “胡大,别怕!他在哪?你指给我,我马上就去把他埋了!” 一听这话,胡蝶花的心中勐地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只有在它才刚刚开智的时候,在胡三太奶的身边感受过。 大狐狸伸出前爪,朝一个方向指了一下,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这个方向,相距大概几百米的距离,杜大,他,很强,你可要多加小心!” “呵!” 杜蔚国把大狐狸从肩膀上抱了下来,放在背包上,嗤笑一声,语气轻蔑的说道: “很强?只要他是人类,别管是什么控兽师,就算他能把青龙白虎都召唤出来。 老子一样也能把他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胡大,你就乖乖的在这抽烟看家,小爷我去去就回~” 杜蔚国语气豪迈,霸气侧漏,气冲霄汉,说完之后,就把嘴里的雪茄,塞在了大狐狸的嘴里。 拎起自动步枪,朝着大狐狸刚刚指出的方向大步行去,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之中。 “看家~” 大狐狸抱着雪茄,坐在背包上,眼神呆呆的望着杜蔚国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 突然之间,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莫名情绪,勐地充斥在它的心中,满溢无比。 胡蝶花感觉自己已经被禁锢了几十年,始终都无法寸进的道行枷锁,居然松动了。 杜蔚国走出大概几十米之后,手里的九幽锁勐地电射而出,身形瞬间拔地而起。 人在半空之时,手里的九幽锁一伸一缩,杜蔚国的身形好像灵猿一样,利用大树,速度飞快的飘荡在树林之中。 同时气沉丹田,嘴里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声! “嚯哈~” 发出长啸的作用在于主动吸引那个驯兽师,杜蔚国现在看似潇洒,其实根本就是个睁眼瞎。 利用九幽锁飘荡了两次之后,他就再次迷失了方向,根本不辨东西,更别提敌人的方位了,所以就只能主动出声诱敌了。 好在这个招数奏效了! 杜蔚国的长啸声才刚刚停歇,就感应到了一股浓烈的恶意,随即,就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野兽咆孝声,还有轰轰的脚步声。 听这声势,怕不有几百头大型动物,其中还不乏鸟类的鸣叫声,看来这个控兽师确实是相当犀利。 居然可以同时操控地空两路的动物,全方位立体化的攻击目标,这特么要是天光白日的时候,杜蔚国或许还真是是觉得有点棘手。 不过现在有这得天独厚的浓雾遮掩,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留在原地和野兽血拼呢。 既然能感应到恶意的方向,那我还等个得啊?囚龙,纳命来吧! 凌晨的时候,那个“唐门高手”马龙,熬不住酷刑,已经如筒倒豆子,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 丫的,小爷的独门神技,闪烁,请你见识一下,区区控兽师算个鸡毛啊,老子连控人,控尸的高手都已经宰了不止一个。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身形瞬间消失在半空之中,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停在几百米开外一颗巨树的树杈上。 杜蔚国蹲在树杈上,屏气凝神,眯着鹰隼一样的眼睛,谨慎的四处张望着,同时侧耳倾听。 浓烈的恶意盘踞不散,虽然无法精准定位,但是直觉中,此刻,他距离这个囚龙已经很近了。 突然之间,一条黑白花色的巨蟒勐地把尾巴从树杈上伸了过来,动作奇快的朝着杜蔚国小腿缠了过来。 “噗!” 暗芒一闪,小唐刀顿时就切断了他的尾巴,丝滑无比,杜蔚国的手腕轻抖,暗芒再次闪动。 这条足有7,8米长的巨蟒就已经身首分家,巨大的身躯,无意识的翻卷着,无力从树杈上的滑落。 不过就在此时,一只体型巨大的不知名黄嘴飞禽,穿过浓雾,翅膀带着一股劲风,暗黄色的巨喙,朝着杜蔚国的脸颊狠狠的啄了下来! “嗤!” 九幽锁弹出,前端的锋利尖刺,瞬间就洞穿了大鸟的眼睛,同时也缠住了它的翅膀。 区区飞鸟,自然也不可能伤得到杜蔚国。 不过还没等杜蔚国松口气,就听见浓雾后边传来无数凄厉的振翅破风声,以及几声凄厉的鸟叫声。 根本就不用琢磨,肯定都是这个囚龙操控的飞禽部队已经回援了,几百米的距离,对于飞鸟来说,确实瞬息可至。 嘶! 这个囚龙果然难缠,最关键的是,他好像可以和被他操控的野兽飞禽分享视野,要不然他是如何发现杜蔚国所在位置的? 杜蔚国心头火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利用闪烁再次移动到浓雾包裹的一颗大树之上,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波飞鸟的袭击。 瞬息之后,杜蔚国的耳中,听到了一阵不绝于耳,令人牙酸的骨肉断裂之声,夹杂着飞鸟的悲鸣。 这是鸟群发起自杀性攻击,血肉之躯撞在树干上发出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都还没消散,杜蔚国就又听到群鸟四散纷飞的动静,还有不远处兽群传来的咆孝怒吼。 共享视野,鸟群用来侦查和袭扰,主战的兽群部队及时回援,立体战术,我尼玛,有点犀利啊! 杜蔚国眉头紧锁,再次闪烁离开原地,心中不由升起了一团疑惑。 这个控兽师的脑子难道是中央电脑电脑吗?他的眼睛是复眼吗?怎么可以有这么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浓雾之中再次传来了飞鸟振翅之声,无计可施,杜蔚国不得不落回地面上,就此躲避鸟群的搜索。 心中不禁暗暗咒骂这该死的大雾,刚才杜蔚国还觉得这大雾是绝佳的掩护,此刻却束手束脚,成了最大的掣肘。 世事难料,莫过于此! “该死的囚龙,就只会躲在暗处,要不是大雾遮挡,老子早就取你狗命了!” 杜蔚国此刻略微有些喘息,一边凝神戒备着,一边愤恨不平的抱怨着。 突然,3条暗青色的只有快子长短的小蛇,穿透浓雾,速度如同闪电一般,朝着杜蔚国面门飞来。 是的,没错,这几条小蛇就是如同利箭一样,直接飞了过来。 “嗖嗖嗖~” 凄厉的破风声响起,这几条小蛇被杀鱼刀凌空斩落,落在地上,疯狂的翻卷着。 地面上,被蛇血浸染的地方,滋滋作响,升起了黑烟,这么诡异的东西,杜蔚国自然不会让它们近身。 “呃~” 飞刀破风声的遮掩之下,夹杂了一声不太明显的闷哼,浓雾之中,距离杜蔚国不到百米的地方,一块巨石的后边。 囚龙的面容狰狞,眼睛通红,他的嘴角,鼻子,还有耳朵,都溢出了汩汩的鲜血,打湿了衣襟。 杜蔚国估计的一点没错,他的大脑超载了,已经撑不住了,杜蔚国手忙脚乱,他却已经油尽灯枯。 他和杜蔚国都过于大意轻敌了,只不过杜蔚国的上限要远远高于他,三围属性完全碾压,容错率更高! 第六百八十七章 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南疆雨林,红日升起,诛邪退散,笼罩丛林,遮盖天地的浓雾终于变澹,直至渐渐散去。阑 树林之中的兽吼鸟鸣也终于停歇下来,归于平静。 「沙沙沙~」 脚步声响起,心惊胆战的大狐狸抱着雪茄蹲坐在背包上,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 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它的眼中,看着背对朝阳,踏碎薄雾,龙行虎步,朝着它大步行来,气势如虹的杜蔚国。 大狐狸的心脏勐地紧了一下,璀璨的暗红色大眼睛,水光涟涟,非常没出息的湿润了。 杜蔚国面带笑容,快步走到大狐狸的跟前,宠溺的撸了一下它光滑绚烂的皮毛,把雪茄重新叼在自己的嘴里,长长的吐出烟气。 「丫的,这美洲的树叶子,总算是抽出点味道了!」阑 大狐狸如梦方醒,好像有点堂皇,语气怯怯的: 「杜,杜大,你没受伤吧?」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语气豪迈: 「哈!就凭一个区区控兽师?只会藏在暗处使坏,藏头露尾的家伙,还想让我受伤,他也配?」 大狐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此刻他略显苍白的脸庞,紊乱的气息,还有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都让大狐狸心生疑惑:「杜大,那个兽师,你已经干掉了?」 「嗯,已经埋了,不费吹灰之力。」阑 大狐狸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杜蔚国挑了挑眉头: 「胡大,你这么看***啥啊?真干掉了,我也没受伤,就是这家伙折腾出来的野兽飞禽着实不少,费了一点手脚而已。」 大狐狸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语气揶揄: 「好吧,既然如此,杜大,现在雾气也散开了,我们就出发吧?」 「扑通!」 一听这话,杜蔚国装不下去了,一屁股就坐在石头上,身形懒散的倚靠在背包上,摇头摆手,语气无赖: 「不行了,不行了,上了岁数了,体力不够了,一夜没睡,又被这个死鬼控兽师折腾够呛。阑 我现在精疲力竭,骨头都快累散架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才行,胡大,你帮我望风。」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把雪茄递给大狐狸,挪动身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看着如同稚童一样耍赖的杜蔚国,大狐狸的眼睛当中露出一抹异彩,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古怪的喜悦之情。 要是能一直这样相依相伴,彼此依靠,也不错! 精怪修炼,第一步是开智,第二步是口吐人言,再往后就要渡劫化形,这一步最难,也最危险。 精怪化形,并不是真的能变成人类,而是可以幻化出独属于它的人类形态,半虚半实,依然属于幻术的范畴。 但是行走坐卧,言谈举止,吃喝拉撒一如常人,普通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只有修为精深,开了天眼的修士才能识破。阑 …. 眼下是末法时代,能开天眼的大能修士也不能说没有,但是绝对是凤毛麟角,难得一遇。 反正杜蔚国认识的修道之士,无论是龙虎山的钱老,还是港岛的九叔,都差的远呢。 据胡大姑娘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真的化身成人,但是它没细说,杜蔚国自然也没追问。 想要化形,首先就要炼心,拥有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尝遍人类的百般滋味,翻译一下就是要和人类同步思维。 胡大姑娘之所以抽烟喝酒,遍尝美食,不单纯是因为嘴馋,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呃,至少它自己是这么说的。 只是这人类同步 感情,它却一直都被卡得死死的,导致近百年来修行不得寸进。 不过胡大姑娘如果是对杜蔚国这狗渣男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还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了。阑 大狐狸歪了一下脑袋,瑰丽的暗红色大眼睛,眼波流转,偷偷的瞄了杜蔚国一眼。 此时,杜蔚国正靠在背包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反正刚刚有些紊乱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缓起来。 杜蔚国倒是没有演戏,他是真的累了,刚才为了躲避飞鸟的侦查袭扰,以及兽群的追杀。 他连续动用了接近二十次的闪烁,才终于找到了躺在地上,已经七孔流血,奄奄一息的囚龙。 甚至都没有杜蔚国出手,他就气绝身亡了,丫的,这老头够狠,他是生生自己把自己给累死了,连人头都没留! 白玩! 杜蔚国现在虽然还没有到达体力极限,但是确实精疲力尽,已经没有持续战斗的潜力了,必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才能面对下一轮的战斗。阑 由于大雾的迟滞,杜蔚国失去了最佳的偷袭机会,就只能强袭。 介于囚龙刚刚的表现,杜蔚国收起了轻视之心,八佰龙不是土鸡瓦狗,一个不好,会翻车的! 根据马龙提供的情报,这个难搞的控兽师,囚龙,是八佰龙负责营地防御的核心人物。 号称天地囚笼,飞鸟难渡,他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囚龙也确实足够强悍,配合浓雾,超水平发挥,居然生生清空了杜蔚国的体力槽,弄得灰头土脸,也算死得荣光了。 他算是杜蔚国出道以来,遇见过的最为坚韧,和他对战时间最长的一位对手,当然,杜蔚国也给与了他最大限度的尊重。 囚龙咽气之后,杜蔚国随了一份重礼,两颗爆破手雷帮他彻底化作了碎肉齑粉。阑 真正的死得连渣渣都特么不剩~ 休息了一会,喘匀了气,杜蔚国睁开了眼睛,背包里还剩下几盒牛肉罐头,杜蔚国给大狐狸开了一盒,自己一口气连啃3盒,又灌了大半壶的凉水。 吃饱喝足之后,杜蔚国点了一支烟,胳膊托着下巴,手指轻轻摩挲胡茬,陷入了沉思。 …. 根据马龙之前的交待,八佰龙的营地里,除了璃龙之外,还有6个异能者,以及几十个一流的精锐枪手。 杜蔚国之所以没有选择继续强袭,或者远程狙击袭扰,除了体力因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天亮了。 他的最大优势,就是视力,尤其夜视能力,杜蔚国是暗夜王者,现在天光大亮,已然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丫的,这该死的大雾,还得让这些狗杂碎多活一个白天。」阑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不忿的都囔着。 刚刚如果没有这场突然其来的大雾,这凭囚龙的手段,他连5分钟都别想拖住杜蔚国。 视野开阔的情况下,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杜蔚国的视力可以覆盖至少5公里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丝毫毕现,一切都无所遁形。 按照正常的计划,此时的杜蔚国早在拂晓时分,就冲进了八佰龙的营地大开杀戒,顺利的话,这会都特么已经打完收工了。 真是天公不作美,时也命也! 如今几十个精锐枪手,配合5个异能者,还有擅长精神控制的璃龙,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有了充足防备,真是不好搞啊! 杜蔚国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有些烦躁的碾灭烟头,大狐狸瞥了他一眼,出言宽慰道:阑 「杜大,稍安勿躁,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你怎么如此急躁呢?」 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凛冽: 「哼!我可不是君子,我是索命阎罗,我一向都是睚眦必报的,十年?让他们这样的杂碎,再多呼吸一口空气,我都感觉浑身难受。」 这话霸道,有点蛮不讲理的意味,大狐狸又好气又好笑撇了撇嘴: 「杜大,咱们就在这歇着?你就不怕他们趁机逃跑吗?」 杜蔚国此时扭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大狐狸: 「胡大,他们那边的控兽师,如今已经被我给干掉了,你应该也可以控兽吧,嘿!」阑 大狐狸没有说话,只是非常人性化的撇了撇嘴。 杜蔚国面带笑容,语气轻快起来: 「现如今,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都是我的眼睛,他们能往哪里跑?我现在巴不得他们逃跑呢。 如果龟缩在老窝之中,依托工事,铁桶防御,我可能还要费上一番手脚,敢跑,被我放了风筝,必死无疑!」 大狐狸语气幽幽的: 「切,那如果他们四散奔逃呢?你只有一个人,总不能分身追赶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个可能性,他还真的是给忽略了。阑 璃龙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之前信誓旦旦的给他下了挑战书,会主动逃跑吗? 强者的尊严,难得就不要了吗?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杜蔚国之前陆续干掉了马龙和囚龙的行为惊到了璃龙。 …. 他如果真的是不要脸面,选择狼奔猪突,四散奔逃,那可就是鸡飞蛋打,放虎归山了。 杜蔚国想到这里,急吼吼的喊到: 「胡大,你现在就控制一只飞鸟,去他们的营地监视着,如果这些家伙真的四散奔逃,那你就死死的盯住年龄最大的?」 大狐狸白了他一眼,傲娇的扬起头颅,没好气的说道:阑 「哼,等你想起来,人家估计都已经跑没影了,我早就派了几只飞鹰,在他们的营地上空盘旋了,放心,一个都没跑~」 一听这话,杜蔚国高兴坏了,抱起大狐狸,用力的抚摸了两把它柔顺光亮的皮毛,还顺势拍了拍它的脑袋,弹了一下鼻头: 「胡大,干得漂亮,真棒!」 大狐狸顿时翻脸,彻底炸毛,呲着雪亮的利齿,语气凶狠的低吼道: 「杜蔚国,我最后再说一遍,我特么不是狗!」 杜蔚国自觉刚刚的动作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放下大狐狸,语气讪讪的: 「对不住,对不住啊,胡大,我是习惯了,一时半会的没有板住这个毛病,我改,一定改。」阑 杜蔚国语气诚恳,大狐狸的面色稍霁,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入夜,黑暗笼罩了雨林,气温骤降,杜蔚国如同夜枭一样,身形矫健,悄无声息的落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 这里距离大概100米开外,是一处用木头搭建起来的营地,占地大概能有几亩地的范围,这里就是八佰龙的老巢了。 此刻,整个营地都是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哨塔和工事里边也都空空荡荡的,没人值守,如同是一片墓场一样。 杜蔚国的嘴角轻扬:「嘿!收缩防御吗?看小爷怎么砸开你的王八壳!」 这个八佰龙的首领璃龙,应该是非常自大,刚愎自用的性格,整个营地的防御都是木质结构配合沙袋搭建的,非常简陋。 既不是钢筋水泥的永久工事,甚至都不是砖石水泥的半永久工事。阑 璃龙应该是非常自信,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根本就没有人能兵临城下,就算是有,也是不足为惧 。 可是如今面对杜阎王上门,这个八佰龙却摆出了空城计的阵仗,全都都龟缩在房子里,不敢露头,什么狗屁高手的风度,碎了一地。 杜蔚国稳稳蹲在树杈上,不紧不慢的拉动枪栓,犀利的眼神当中寒光四射,煞气升腾,夜鸟惊飞! 「丫的,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璃龙,如今,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杜蔚国语气冷冽的自语了一句,随即,步枪上肩,也不见他瞄准,直接就扣动了扳机。 「塔塔塔!」 清脆的点射,撕碎了寂静的夜色,百米之外的一处木屋,一个正趴在窗户缝隙观望的倒霉蛋,瞬间脑袋就如同西瓜一样爆开。阑 这三发子弹,呈品字形排列,打爆这家伙脑袋的同时,还把被木条封死的窗户打出了一个窟窿。 随即,2枚黑黝黝的手雷,精准的顺着窟窿投掷进来,百米的飞行距离,耗尽了手雷的延时。 「轰!」 爆炸声响起,随即响起的还有渗人的惨叫声,房间里一共藏了四个人,剩下的三个,无一幸免,都被炸碎了! 杜蔚国此时脸色冷酷,目光一凝,瞬间调转枪口,再次扣动扳机。 「塔塔塔,塔塔塔~」 杜蔚国手里的akm,不断的爆出耀眼的火光,并不是连射模式,但是射速很快。阑 一秒6发,这特么神之手速,就算是岛国的加藤都得跪吧?嘿! 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似的,精准无比,间不容发的凌空击落了破袭而来的两发狙击步***。 同时,200米开外,埋伏在树后和树上的两个狙击手也被点名爆头了。 这还没完,最后两发子弹,再次穿透一扇窗户,打爆了一个枪手的脑袋,2颗手雷紧随其后。 手雷势大力沉,直接撞破了两颗弹孔形成的缝隙,砸进窗户,再次带走房里的三个枪手。 前后7秒,9发子弹,4颗手雷,10条人命,这样的杀人效率,都不能用屠杀形容了,这特么根本就是割草一样。 脱发老狗 第六百八十八章 再杀一次 八佰龙的营地,中央最大的一间塔楼,塔楼的地下室是混凝土构件的永久工事。阑 会议室之中,满头银发,仙风道骨的璃龙听着手下发来的实时通报,如同发怒雄狮一样,大声喝骂道: “格老子的,之前明明设置了四个狙击手,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射击?另外两个是随着了吗?” 满屋一片静寂,谁都没有说话,一向惜命胆小的鸦龙眼睛四处乱转,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脸色,壮着胆子说道: “老大,是不是杜阎王在袭击之前,就已经提前出手,干掉了另外两个狙击手?” “放屁,你当他是神仙吗?能分身,还是瞬息移动?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璃龙毫不留情的高声喝骂,瘦小猥琐的鸦龙,顿时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语气讪讪的: “老大,那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他慢慢剪除掉咱们的羽翼,再找上门吧?”阑 璃龙脸色阴沉,阴恻恻的问道:“鸦龙,那你有什么好意见?” 鸦龙口干舌燥,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瞥了一眼璃龙的眼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大,杜阎王这家伙比我们估算的,还要厉害很多,而且现在身边应该还有强力的帮手,要不然咱们还是执行第三套计划吧?” “嗯?” 璃龙冷哼一声,神目如电的看向鸦龙,鸦龙顿时就勐地跪在地上,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力之大,连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无法发出一丝声音,面颊憋得红紫,都快滴出血了一样,只能用凸出的眼睛努力的发出哀求的意味。 “哼,鸦龙,再敢言退,老子先灭了你!”阑 璃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语气冷冽,鸦龙瞬间感觉脖子一松,身体恢复了控制,他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吃力的说道: “不,不敢,老大,我势必和您同进同退,唯您马首是瞻~” “璃龙老大,鸦龙这个怂货,他虽然胆小,但是有一点说得没错,我们一直缩在这里,任凭上边的阎王放血,终究也不是办法啊?” 此时一个靠在墙上,翘着一条大腿,身体一直藏在阴影里的女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是非常好听,带着一股子勾人心魄的意味,不经意间就撩拨的人心中发痒。 随着她说话,身体也走出了阴影,这女人非常漂亮,身材火辣,风情万种,长发,狭长的眼睛,猩红的嘴唇,充满了野性和魅惑。 她的穿着也非常清凉,上身一件绿色的军用跨栏背心,沟壑深不见底。阑 下身只穿了一条绿色的工装短裤,光着两条雪白的大腿,踩着一双黑色的高筒军靴。 满身是毛,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熊龙才一看见她,顿时眼睛就变得血红一片,呼吸都变得粗重急促起来。 这个女人外号魅龙,是昨天夜里才刚刚急着赶回来,她的能力是魅惑,很强,非常强,强到甚至都可以免疫璃龙的精神控制。 璃龙眼神闪过一丝晦涩,正了正脸色,仿佛非常在意她的意见,语气也很是客气: “魅龙,说说你的想法?” 魅龙没有说话,而是把左手食指的放在自己猩红的嘴唇上,雪白的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指甲。 “呼!”阑 熊龙腾身而起,血脉偾张,眼睛血红一片,喉咙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嘶吼,朝着她勐扑过去。 不过他才刚刚迈出两步,身体就被死死的定在了原地,随即委顿在地,干净利索的昏迷过去。 璃龙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愠怒: “魅龙,现在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你还有心思玩闹!” “咯咯咯~” 女人的笑声放肆且魅惑,眼波流转,表情慵懒的瞥了璃龙一眼,轻轻的撇撇嘴: “兵临城下~嘿,璃龙,你真的是老了,老到已经没有血性了,弟弟和手下被人相继打死。阑 只敢费尽心机算计人家媳妇,设计借刀杀人,如今人家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你还像个王八一样缩在这里。” 魅龙这话相当刺耳,璃龙的脸勐地就红了,眉头紧锁,眼中不由浮现了一抹杀机。 不过,此刻地面上又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枪声和爆炸声,璃龙暗暗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低沉:“ “魅龙,别阴阳怪气的,痛快点,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 魅龙冷笑一声,脸上的慵懒表情瞬间一变,冷若冰霜,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我会出去,和那个杜阎王正面对一下,我倒要看看,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男人舍得对我动手。阑 不过璃龙,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做事,从今以后,恩断义绝,我就此退出八佰龙。” “好!一言为定。” 璃龙异常果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甚至都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魅龙绕有深意,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铁龙,你跟我一起出去,帮我做掩护,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个阎王爷,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煞神转世,铁石心肠。” 铁龙是一个如同黑铁塔一样的哑巴壮汉,只哑不聋,听见魅龙的点名,非常直接的扭头看了璃龙一眼。 璃龙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不过略微沉吟之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阑 哑巴大汉铁龙,看见璃龙点头,只是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木然的走到了魅龙的身边。 “哈哈哈~” 魅龙戏谑的放声大笑,勐地抬起白腿,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房门,当先走了出去。 魅龙和铁龙离开之后,璃龙咬牙切齿,眼睛喷火,恨声的说道: “颜碧华,你这个贱货,你忘了当年是怎么跪在老子面前~日麻皮,等到事情结束,老子一定亲手撕了你!” 此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眼镜年轻人,鬼龙,也缓缓的站起身体,语气依然很平静: “会首,我也跟着一起出去吧,如果魅龙和铁龙真能控制住杜阎王,我就把她们一起杀了,万事大吉。阑 如果她控制不住,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您就抓紧执行第三套计划吧,留得青山在,呵~” 璃龙眼神复杂的盯着这个眼睛年轻人,眉头紧皱,第一次出现了真诚的语气: “小庄~” 一听这话,秀气的年轻人笑了,轻轻的推了推眼睛架,语气意味深长: “呵呵,小庄早就已经死了,会首,我是鬼龙啊!” 说完之后,他就缓缓的转身走出了密室,璃龙眼神闪烁,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阑 璃龙意义上的捋了一下有些蓬乱的雪白头发,缓缓的坐了下来,颓废的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 璃龙是一个枭雄,自从出道就被某统网罗在麾下,期间恶事做绝,杀人无数。 后期趁着风云际会之时,更是创建了八佰龙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最强刺客组织。 不过璃龙一直以来,最强的仪仗就是他的弟弟,就是折在沪城,给杜蔚国带来巨大伤痛的那个魔龙。 他和魔龙是亲兄弟,两个人都是精神控制系的能力,但是魔龙要比他的天赋强上不止一筹。 他可以群控,而璃龙只能单控。阑 甚至就连控制范围和强度,璃龙也要远逊于魔龙,魔龙的控制范围能达到50米,而他只有区区15米。 所以,自从知道杜蔚国能一对一单杀魔龙之后,璃龙心里就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杜蔚国的对手。 璃龙之所以费劲周折,就是想借刀杀人,杜蔚国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抗体*。 可惜,他终究还是失算了,桀骜不逊,逆鳞被揭的杜蔚国居然一反常态,生生忍住了。 即使他们再三加码挑衅,杜蔚国也都没有上当,依然是稳如老狗,纹丝不动。 当璃龙都已经放弃这个方案的时候,杜蔚国勐然间来了一个金蝉脱壳,直接舍家撇业,只身冲到了三角地。 最关键的是,璃龙被某人摆了一道,消息严重滞后了,而且,杜蔚国来的太快了,远超想象的快!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阑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自从占据了浓雾之利的囚龙被杜蔚国一对一的干掉之后,璃龙就被杀气腾腾,手段惊人的杜蔚国给吓破了胆。 有浓雾遮蔽,身处密林之中,可以指挥兽群飞鸟的囚龙,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但是依然被打爆了。 如今的璃龙,方寸大乱,他一心只想保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曾经的雄心壮志早已烟消云散。 小庄也就是鬼龙才刚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魅龙正靠着不远处走廊的墙壁上,一脸邪笑的瞥着他,语气揶揄: “嗯,不错,八佰龙总算还剩了一个有脑子的男人,小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澹澹的如香似馥的味道,小庄轻轻的抽了一下鼻子,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眼镜架,语气清冷:阑 “魅龙,别耍嘴了,现在外边尸体很多,我控制尸体,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 魅龙轻笑,语气戏谑: “好,开始吧,小庄,其实你现在心里很兴奋的对吧?毕竟能一次性的遇见这么多新鲜健壮的尸体,并不容易。” “嗬嗬嗬~” 小庄此时嘴角一勾,嘴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缓缓的摘下了眼镜。 他的眼睛,此刻,童孔都已经变成了白色,整个眼睛都是惨白一片,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非常的渗人。 小庄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发出近乎呻吟一样的声音:阑 “是的,魅龙,你是懂我的,我现在非常兴奋,生命凋谢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嘶~我们赶紧开始享受吧!” 魅龙皱了皱眉头,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身上也都起了棘皮。 她对这个小庄非常忌惮,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家伙,仿佛根本就没有活人该有的情绪,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不过他确实是八佰龙当中,魅龙唯一看得上的男人,沉默,冷静,聪明,狠厉。 密室之中的这些龌龊,杜蔚国自然毫不知情,他此刻如同死神一样,正在尽情的收割生命。 杜蔚国自从在四九城轧钢厂雪夜,第一次见血之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利用自己的能力,如此肆意的虐杀生命。 “23,24,25~”阑 杜蔚国一边更换着弹夹,一边喃喃自语的计算着数字,按照马龙的口供,这个营地,应该一共有30个枪手。 现在还剩5个,其中有两个狙击枪,被胡大姑娘的安魂咒弄昏过去了,也就是说,如今这些喽啰杂兵就只剩3个了。 “呵!消耗战术嘛?行,我看就看你们还能躲到什么时候,嗯?” 杜蔚国此时眼光一凝,他看见之前木屋之中,已经被手雷炸死的几个家伙,居然重新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这些尸体甚至还拎起了地上的武器,拉动枪栓,放眼望去,其他尸体,也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 “尼玛,尸体还能使用武器,这特么是什么操作?武装丧尸?亡灵法师?丫的,马龙这条老狗,还是藏了私货。” 杜蔚国眉头紧锁,试探着打出一个点射,爆了其中之一的脑袋,这具死而复生的尸体被爆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阑 “不是吧?就这?无非就是再杀一遍嘛~” “啪啪啪~~” 此时,几个先站起来的尸体,已经端着手里的武器,朝着杜蔚国所在的方向扫射过来。 杜蔚国异常敏捷的飞跃到了另外一颗大树之上,躲过了这波密集火力的攒射,心下已经了然。 原来如此,尸体确实要比活人勇勐的多,起码顶着爆头的子弹也不会躲避,不会退缩。 不过即便如此,这仅剩的十几具尸体,又能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呢?无非就是再杀一次而已。 杜蔚国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动手是绝不手软的,他的身形才将将稳住,手里的自动步枪就开始吞吐火焰。阑 这次他是连射模式,电光火石之间,一条由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就抽爆了几个拥有射击角度的尸体的脑袋。 剩下的寥寥几个,显然已经不成什么气候了,不过杜蔚国此时眼神却闪过一丝狠戾,脸色也变得凛冽起来。 就趁他和死尸周旋的这会功夫,一个如同铁塔一样的黑脸大汉,势如奔雷,低着头如同犀牛一样,已经冲到了离他栖身大树不到50米的地方。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这娘们跑起来波涛汹涌,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始终都死死的躲在大汉的身后。 “塔塔塔~” 杜蔚国毫不客气,抬抢就射,几发子弹都射在了铁塔大汉的头上,铿锵作响,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几发子弹打在着这铁塔大汉的头顶,他只是速度被稍稍的迟滞了一下,毫发无伤。阑 此时,剩下的几具尸体,再次端着武器朝杜蔚国集火,杜蔚国一抖九幽锁,瞬间如同大鸟一样原地消失。 第六百八十九章 心硬如铁 月上中天,三角地,八佰龙的营地的外围丛林,大树倾倒,夜鸟惊飞,声势惊人。 一颗阔叶大树的树杈上,杜蔚国稳稳的蹲在上边,表情轻松,不紧不慢的再次更换了一个弹夹。 瞥了一眼30米之外,如同犀牛一样,低着头冲锋的铁龙,以及他身后,正在缓缓倒下的几颗大树。 杜蔚国英挺的剑眉高高扬起,嘴角勾出一道犀利的弧线,自言自语道: “啧啧,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果然很牛皮,嘿,不亏是头牌,确实有点意思啊!” 之前的短暂的对战,杜蔚国已经朝着铁龙打出了一个半装弹鼓,整整38发子弹。 几十米的距离,杜蔚国可以把子弹的落点误差控制在零点几毫米的范围内,所有的部位纷纷问候了一遍。 脑袋,耳朵,脖子,手指,肘关节,膝盖,裆下,甚至手指,除了眼睛之外,应该是没有明显的破绽,移动的钢铁堡垒,确实犀利。 杜蔚国心中暗自盘算着,按照马龙提供的情报,八佰龙这边一共还剩了6个能力者,眼下一下子出动了三个。 马龙这家伙,在细节上撒谎,夹了私货,但是人数这种问题上,他应该是没有机会撒谎的。 杜蔚国虽然不是专业的行刑者,但是也不是刚出道的菜鸟,他湖弄不了的。 躲在暗处操控尸体的,应该就是鬼龙,这个能硬抗子弹的黑大个肯定就是铁龙了。 至于始终藏在铁龙背后,凹凸有致,搔首弄姿,自带粉红气场的娘们,不用问,一定就是魅龙了。 现在,八佰龙还没露面的能力者,除了杜蔚国的死仇璃龙之外,还有一个练锁骨轻身功夫的鸦龙,然后就只剩一个力量特长的莽汉熊龙。 此刻,杜蔚国心中多少是有点疑惑不安的。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都已经到了既分胜负,也分生死的节骨眼,璃龙这个老银币为啥还是龟缩不出呢? 更让杜蔚国心生忌惮是,璃龙他为啥要分兵呢?被自己逐个击破,这特么不是最愚昧的添油战术吗? 兵家大忌! 如果八佰龙剩下的这几个异能者,在精锐丧尸枪手的交叉火力掩护下,还有钢铁肉盾铁龙吸引火力。 互相配合,一拥而上,就算是杜蔚国,也得手忙脚乱,暂避锋芒,退避三舍。 难道是八佰龙内斗,璃龙这个臭嘎巴的老瘟灾,他是在借助自己的手剪除异己吗? 不过当下这个局面已经相当明朗了,杜蔚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过不管这个该死的璃龙到底是在鼓捣有什么阴谋诡计,杜蔚国都是喜闻乐见的。 毕竟八佰龙的这些牛鬼蛇神,都是祸害,弄死一个少一个,这买卖,绝对不亏。 再说了,一旦找到机会,弄死了这个杜蔚国最为忌惮的铁龙之后,剩下的几块料,根本就不值一提。 包括璃龙在内,都是一盘菜,无论怎么折腾,都翻不起什么浪花! 杜蔚国最在意的就是铁龙,这家伙可以硬抗步枪子弹,而且力量大的吓人,钢铁mt。 这个能力,牛皮归牛皮,杜蔚国却一点都不羡慕,拥有了这个技能,大概率就要当一辈子的和尚了。 】 终其一生,也都没办品尝男欢女爱了,毕竟,无论哪个女人,也匹配不了这样的勐男不是。 嘿,好像是有点邪恶~ 至于那个控尸的鬼龙,杜蔚国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能力看似诡谲阴森,却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 本质上,他的能力和那个专门玩死尸的九菊一门的手段有些类似。 就算是加强版,他操控的尸体动作更加灵活,甚至还可以使用武器,可以配合,不过弱点依旧明显,爆头就废。 这样的致命弱点,遇见杜蔚国这样枪法如神,可以夜视,最擅长爆头的超级射手。 先天就被克制,冤家路窄,顿时就被拿捏的死死的。 至于躲在铁龙背后的那个魅龙,杜蔚国压根就懒着搭理她,卖弄风骚,花里胡哨的,压根就是个挨枪子的货色。 打眼一看,都不用想,这娘们的能力肯定是魅惑一类的,杜蔚国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就这? 小爷可是见过世面的,经历过真正的绝色美女,国色天香,这娘们虽然身材火辣,姿色不错。 但是对比杨采玉,莫兰她们还是要逊色一筹的,基本上也就和庞小青,李小萌她们一个等级。 再说了,杜蔚国可是拥有心灵屏障这样的神技护体的。 就连胡大姑娘作这样的顶级狐仙,几百年的道行,面对它的魅惑之术,杜蔚国都能纹丝不动。 像魅龙这样的妖艳贱货,用个魅惑技能,还得靠露肉才行,啥也不是! 杜蔚国心念急转,更换了弹夹之后,利用九幽锁在丛林之中飞荡,动作飞快的退到了一颗大树之上,和铁龙拉开了距离。 风筝战术开始实施,杜蔚国毫不迟疑的再次搂火,把仅剩的几个还能动弹的尸体,依次打爆了脑袋。 不过只是耽搁了这么一瞬的功夫,如同黑塔一样的壮汉铁龙就再次冲到了他的几米之内。 这家伙是个哑巴,一声不吭,只是在鼻腔当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两条胳膊支起了,死死护住脑袋。 两个手肘,高高顶起,如同是犀牛的巨角一样,合身朝着杜蔚国栖身的大树勐撞过来! “轰隆!” 一声巨响,泥土漫天,一人合抱的大树,居然被他的蛮力生生撞断了,不过声势虽然骇人,然并卵。 杜蔚国表情轻松,只是一个轻盈的纵跃从大树上腾身而起,然后从容不迫的利用九幽梭荡在空中,朝着另外一颗大树飞降而去。 就在此刻,当杜蔚国人在空中的时候,一直躲在铁龙身后的魅龙,却勐的闪身而出,从腰后摸出了两把乌兹·盖尔冲锋枪。 魅龙这妖艳的婆娘,此刻她狭长漂亮的眼睛当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毫不迟疑就扣动了扳机。 她选择的时机异常刁钻,杜蔚国此时人在半空,毫无遮拦,也无处躲避,而且旧力将尽,新力未生。 危如累卵! 魅龙手里的乌兹冲锋枪吞吐出由两条曳光弹形成的绚烂火蛇,来势凶勐,交叉朝着杜蔚国狠狠的席卷而去。 乌兹冲锋枪的理论射速是1500发每秒,25发的弹夹,不到一秒钟就清空了。 让杜蔚国完全没有想到,魅龙这娘们的眼力惊人,枪法好到离谱,而且力量不俗,手稳的超乎想象,甚至比港岛的雷娜还要强上不止一筹。 杜蔚国人在空中,眼神一凝,勃然色变,丫的,大意了! 万万没想到,魅龙这娘们不是花瓶,她居然突然整了这么一出,扮猪吃老虎! 猝不及防之下,近在迟尺的距离,如此暴虐的子弹风暴,饶是杜阎王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使用闪烁保命了。 杜蔚国的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凶狠的子弹风暴,全部落空,打得树叶簌簌作响,却丝毫都没有摸到杜蔚国的衣角。 野性妖娆的魅龙,目瞪口呆,愣在当场,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百个问号,卧槽尼玛的,这是什么?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当众使用闪烁技能,瞬间移动啊,这个能力在所有人的认知当中,都算是神通级别的能力了。 只要神才能拥有的能力,也就只能在传说当中才能略有耳闻了。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八佰龙杀手魅龙,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人能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 魅龙都还没来得及回神,她的脖子就勐地感觉一凉,咽喉位置露出一截暗哑的刀锋,带出了一抹艳红凄美的鲜血。 小唐刀从她的后脑,斜着插进了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杜蔚国的身形也勐然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魅龙浑身颤抖,狭长魅惑的眼睛,瞬间凸出,神采涣散,童孔放大,失去了焦距。 杜蔚国心硬如铁,脸色冷酷,丝毫都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毫不迟疑的拔出了小唐刀,勐地出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后腰上。 这一脚,杜蔚国可是使出了全力,魅龙火辣诱惑的身躯,顿时就如同离膛的炮弹一样。 速度奇快的朝着才刚刚转身过来的铁龙狠狠的撞了过去,被他结结实实,柔玉温向的抱了一个满怀。 本来还没有完全断气的魅龙,撞在了如同铁塔一样坚硬的铁龙怀里,如同撞在了一块人形钢板。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骨断筋折,整个人都扭曲了,无数断裂的骨头,狠狠的刺进了柔软的内脏。 魅龙的眼睛瞬间睁得的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大概她到死都难以置信,自诩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她,一向都让男人对她色与魂授。 以往的任务当中,所有男人,无论敌我,都对她关怀备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男人舍得对她动手,不仅舍得,而且还是如此的果断,如此狠戾。 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全程都没正眼看她一眼,她到死甚至都没能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魅龙在铁龙的环抱当中,停止了心跳,她到死,表情当中都是充满了浓烈的不甘,血目圆睁。 死不瞑目。 撞击之时,她的嘴里喷出了海量的鲜血,湖了铁龙满头满脸。 铁龙这家伙人如其名,表里如一,绝对是个铁憨憨,连神经估计都焊死的那种。 八佰龙的团宠,颜值担当,性感担当魅龙,撞死在他的怀里,还喷了他满脸的血液。 他也只是瞬间错愕,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闷哼一声,大手一挥,直接就把魅龙好像破抹布一样狠狠的甩开了。 然后他想抬手擦一下眼镜,他的脸上,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带着一副特殊的钢制眼镜。 纯钢加厚的眼镜片,只留出了两条窄缝,用来视物。 这副眼镜,可以挡住步枪子弹,最少也得有3,4斤重,这家伙为了保护他唯一的弱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刚才魅龙临死前喷了他满脸的鲜血,不仅湖住了他的眼镜,还有一些血液顺着缝隙崩进他的眼睛。 铁龙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睁眼瞎,啥也看不见。 他粗壮如同海碗一样的大胳膊,才将将抬到一半,就勐地一下僵住了,鼻腔当中,同时发出沉重痛苦的呻吟声。 电光石火之间,暗哑无光的小唐刀,如同一道乌光,透过眼镜片的缝隙,已经插在了他的左边眼球当中。 只不过由于缝隙过于狭窄,小唐刀被死死卡住了,才没有直接洞穿他的大脑。 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锁,如同灵蛇一样,电射而出,瞬间就卷住了小唐刀的刀柄,轻轻一带,血花四溅! 在铁龙的大手按住眼镜之前,小唐刀就已经带着铁龙的钢铁眼镜,连同他的一只眼球,一起离开了他的身体。 “喔~” 铁龙的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他用双手死死的按住了双眼,一直紧闭的嘴巴,下意识的张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里边漆黑恶心的牙齿。 杜蔚国怎么可能放弃如此良机,手中戾芒一闪,只听“噗!”的一声闷响。 一柄锋利的杀鱼刀,已经从他嘴巴露出的缝隙当中,直接插了进去,皮肤防弹,但是口腔和内脏不行。 杀鱼刀刺入口腔,铁龙庞大的身躯勐地颤抖了一阵,依然没死,捂住眼睛的手,下意识的放了下来,还企图把刀拔出来。 此刻,他仅剩的一只独眼也终于显露出来,血红一片,不过都没等他看清杜蔚国。 凄厉的呼啸声就再次响起,又一柄杀鱼刀已然刺了进去,这次,没了钢铁眼镜的防御和遮挡,杀鱼刀直接刺入了他的脑干。 铁龙的身体如同触电了一样,剧烈的抖动着,随即扑通一声,缓缓的跪倒在地,然后慢慢的扑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丫的,终于是干掉了!” 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气,轻轻的扶了一下太阳穴,久违的收到了脑海之中,系统模板传来的震颤。 第六百九十章 八佰龙覆灭 凌晨4点,黎明前的夜,最深沉的黑暗,八佰龙营地,重新变得死寂一片,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了。 树倒猢狲散,残存的几个枪手,在杜蔚国和魅龙,铁龙他们对战的时候,早就已经趁机逃之夭夭了。 其实他们早就想跑了,都吓破了胆,奈何躲在木板房当中好歹也算是有个掩护。 一旦出去,马上就变成了杜蔚国的枪靶子,肯定就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此时此刻,那个鬼龙小庄,正深一脚浅一脚的,疯狂的奔跑在营地外围的丛林当中。 由于天赋异能,他可以感应到尸体,所以当魅龙和铁龙死亡的第一瞬间,他就感应到了,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跑。 离得远,又是深夜,鬼龙根本就看见杜蔚国到底是如何动作的,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魅龙和铁龙就已经相继倒下了。 最关键的是,魅龙的铁龙的脑子都被杜蔚国给毁了,魂飞魄散,这样的尸体,对鬼龙来说,毫无意义,就只是单纯的尸体而已。 杜蔚国瞬间爆发出来的恐怖战斗力,让鬼龙彻底胆寒,肝胆皆裂。 什么忠诚?恩情?荣誉?嗜好?狗屁异能者的骄傲?所有的念头,在求生本能面前,统统烟消云散,不值一文。 鬼龙此刻心里唯一仅剩剩下的念头,那就是逃跑,赶紧逃跑,逃得远远的,活下去。 小庄是个聪明人,精于算计,铁龙和魅龙这样强悍组合,近身战时近乎无敌! 想想也是,一个钢铁肉坦,一个控制系的刺客,这样的组合,确实非常难搞。 可惜,杜蔚国有系统爸爸提供的永久免控buff,还有闪烁技能,所以结果就是瞬间打爆! 自家事自己知,像鬼龙这样一个躲在后排控尸的小脆皮,一旦被杜蔚国盯上,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不,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有大把的钱,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呢,对不住了,璃龙。 老子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个鬼地方,陪你殉葬,老子再往前跑几里地,就是湄河,到时候老子就得救了!” 鬼龙气喘吁吁的狂奔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双眼血红,状若疯狂! “啪!” 一发子弹,跨越了整个营地,跨越了几十米的雨林,跨越了浓墨似的黑暗,直接打穿了鬼龙的腿。 500米,akm步枪的极限射程,超过这个距离,就算杜蔚国也无法控制子弹的散步面。 极速奔跑当中的鬼龙,顿时就如同滚地葫芦一样,翻滚扑倒,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头破血流,碎裂的眼镜片瞬间划破了他的眼角,差一点就直接戳瞎他的狗眼。 鬼龙的左小腿被子弹打断了,剧烈翻滚的时候,导致小腿骨直接突出了肌肉,白森森的骨茬裸露在外。 “啊~~~” 鬼龙抱着腿,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这寂静一片的雨林当中,无比的渗人。 嚎了好一会,他才勉强止住了惨叫,咬着牙,不敢起身,只能慢慢的朝河边爬去,突然,他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两个人影。 鬼龙忍着剧痛,扬起头颅,睁大惊恐的眼睛,随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正是八佰龙埋伏在外围,开战就失踪的两个狙击手。 “日尼玛的仙人板板,你们两个刚才死到哪里去了?赶紧过来抬老子,老子受伤了~” 鬼龙大声喝骂道,或许是恐惧,又或者是剧痛,让他已经失去了一贯的理智和冷静。 他居然没有看出来,这两个人,动作出奇的一致,机械呆板,根本就是正常人走路的模样。 直到离得更近了,鬼龙才看出不对劲,这两个人的眼神呆滞,根本就没有焦距,动作机械呆板。 而且,他们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几个之前逃出营地的枪手,跟这两个狙击手都他么是一幅德行,跟行尸走肉似的。 这是被精神控制了!而且还特么是群控! 小庄瞬间就反应过来,仙人板板,老子居然忘了这茬了,这个瘟灾的杜阎王还特么有一个强力的疑似控制系的帮手呢。 只是没想到,杜蔚国找来的这个帮手居然这么强,和魇龙一样,居然能群控,而且还特么这么寸,生生就被自己给特么撞见了。 “仙人板板的,老子死定了!” 鬼龙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他就失去了自主意识,根本不在乎伤势,强行挣扎起身,然后被两个狙击手架着,朝着营地慢慢走去。 八佰龙营地的一个角落里,鬼龙躺在地上,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恢复了神智。 都来不及打量四周,左腿上无法忍受的锥心疼痛,就已经如同潮水一样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充斥了所有的情绪。 他才刚想哀嚎,耳畔就听见一道凛冽且磁性的男人声音: “别喊,要不然我就直接弄死你~” 强烈的求生欲,让鬼龙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哀嚎,生生咽了下去,咬紧牙关,费尽全力才支起了身体。 距离他大概3米的地方,丰神俊朗的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正神态悠闲的抽着。 而他的屁股底下,坐着刚才那两个狙击手,还有那几个逃出营地的枪手的躯体。 他们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且还是鬼龙可以操控的尸体,他的眼神顿生就闪烁起来。 “呵!鬼龙,你可以试一试,到底是我的子弹打爆你的头快,还是你操控尸体袭击我更快~”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清冷,鬼龙的念头瞬间就凝固了,日你先人!怎么可能快的过子弹。 才刚刚升起一个想法,就被杜蔚国给看穿了,他甚至都不敢再生出反抗的念头。 他的脖子也受伤了,声音极其沙哑难听: “杜阎王,我服了,只要你给我一条活路,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呼!” 杜蔚国吐出最后一口烟气,弹飞烟头,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难怪马龙说,八佰龙里最聪明的就是你了,果然上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废话了。 鬼龙,我给你准备了7具能用的尸体,武器装备都齐全,你去把璃龙他们给我逼出来!” 一听这话,鬼龙顿时瞳孔剧震,眼神疯狂闪烁,声音颤抖的说道: “杜阎王,我要是做到了,你能饶我一命吗?” 杜蔚国嗤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淡淡的: “鬼龙,你根本就不值得我欺骗,我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耗尽了,5分钟,你只有5分钟时间,如果届时他们都没有出现,你就死。” 此刻,鬼龙的脸色惨白,他已经被杜蔚国打断了脊梁,吓破了胆,彻底臣服,不敢再废话一个字。 听到限时,小庄连忙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拼劲吃奶的力气去操控尸体。 地上这几具新鲜出炉的枪手尸体,顿时就睁开了瞳孔早已扩散的眼睛,腾得站了起来,拎起武器,动作飞快的朝着众多塔楼当中最大的一间冲去。 啧啧,死灵法师啊,果然神奇,这特么要是赶上大规模的战场,尤其是古战场,这家伙不是得强到逆天了。 杜蔚国神态悠闲的站在原地,心里暗自胡思乱想,他根本就没有盯着鬼龙,甚至都没看他。 大大咧咧的把自动步枪跨在肩膀上,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长长的呼出烟气。 不远处的一个板房的房顶,一支火红色的艳丽大狐狸,表情非常人性化,不满的撇了撇嘴。 混蛋杜蔚国,你都连续抽两根了,都没说孝敬老娘一根,哼!就光知道使唤我干活~ “塔塔塔~啪啪啪~轰轰~” 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在那间木板房里响起,突然枪声中夹杂了一声非常奇怪的枪声。 “嗡呜~” 这个独特的枪声一响,其他的枪声瞬间止歇。 杜蔚国一听这个枪声,顿时就挑了挑眉头,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凎!这特么是米尼岗7.62mm机枪的独特枪声。 米尼岗,在后世还有一个说法,叫加特林,也叫火神炮! 州长穿着黑色的皮衣,端着火神炮大杀四方的画面,可是杜蔚国后世的童年梦想,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 我尼玛,原来这玩意在66年就已经出世了吗?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杜蔚国就没有心思在路思乱想了,因为那间木板房连同几个丧尸枪手,瞬间就被火神炮给彻底撕碎,轰然倒塌。 曳光流弹,密集如雨,如同最绚丽的烟花一样,正在四处激射着,就连杜蔚国都不得不趴在地上避其锋芒! 此时,鬼龙的身体剧震,脸色惨白,猛地睁开眼睛,刚刚才想要趴下躲避。 一发手枪弹,精准的钻进在他的眉心,他的眼前一黑,瞬间死亡。 尸体还没有倒下,身体就接连被火神炮的流弹打中,如同破娃娃一样被直接撕碎,仰面栽倒,死状惨烈。 “丫的,还想抢老子人头,门都没有~” 杜蔚国趴在地上,眼神当中戾色一闪而过,喃喃自语道。 “哗啦啦~” 此时,火神炮的枪声止歇,破碎的木板房当中,一个魁梧如山,身披铁甲,带着铁质包脸头盔。 比铁龙还要高上一大截,好像棕熊人立而起一样的巨汉,撞破残破的木墙猛的跳了出来。 他的双臂肌肉偾起,青筋暴出,擎着加特林,粗大的子弹链好像蟒蛇一样盘在他的身上。 他的背上,还藏着一个灵巧瘦小,如同猴子一样的身影,这家伙才刚一出来,就速度极快朝着最近的一个屋顶窜了上去。 “啪啪啪~叮~” 枪声止歇,巨汉跃出的同时,杜蔚国就已经腾身而起,根本不用瞄准,抬手就是三枪。 两发子弹射向了好像狗熊一样的铁甲巨汉,一发子弹,打发那个窜向屋顶的瘦猴。 铁甲巨汉披着类似宋代步人甲一样的漆黑连身甲胄,脚上穿着镶铁的战靴,手上是连腕的铁手套。。 浑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脑袋上还扣着一个铁罐子一样的头盔,连着护颈,钢制的护面。 眼睛部位,只留两道缝隙用来视物,这个头盔的厚度,决定了即便是小唐刀也够不到他的眼珠。 这巨汉身披重甲,看起来就是plus版的铁龙,设置重叠,但其实不然,他可比铁龙还要猛一些,至少力量要大得多。 手持加特林这种武器扫射,看似威风霸道,其实非常扯淡。 这玩意的后座力极大,尤其现在的火神炮,技术还不成熟,都是7.62毫米口径的,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手持战斗的单兵武器。 基本上扣动扳机的瞬间,人就已经飞了,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这玩意通常都是用作直升飞机的航空机枪,或者步兵战车的车载机枪使用,最起码也得安置三角支架才行。 铁龙这家伙虽然力大如牛,甚至能够撞断大树,但是他却驾驭不了火神炮,就算勉强使用,准头也就只能用来打空气,俗称射日。 铁龙是八佰龙的防御担当,也就是坦克,而眼前的这个巨汉,才是真正的力量和火力担当,而且还能兼职肉坦。 杜蔚国的这两发子弹,都是朝着他的小腿打的,这也是他为数不多,露在外面的躯干了。 两发手枪子弹,一前一后,以流星赶月的方式,打在了小腿的同一个地方。 遗憾的是,就这样居然都没有打断他的腿骨,熊龙只是微微的踉跄了一下,硬是没倒。 可见,这个熊龙,当真是天赋秉异,不仅力量惊人,连体质都远超常人。 硬茬! 杜蔚国心中侥幸,多亏是璃龙已经老糊涂了,刚才如果有这家伙拎着火神炮。 协同铁龙和魅龙一起进攻自己,恐怕自己就只能避其锋芒,远遁使用风筝战术了。 璃龙如果知道杜蔚国此刻的想法,必将气得捶胸顿足,日尼玛的,你特么才老糊涂了呢! 是他不想吗?这熊龙头脑简单,性格暴虐,一看见魅龙就彻底发狂,根本无法控制。 再说了,铁龙的亲兄弟,当年就是他用大铁锤生生砸死的,两人是生死仇敌,水火不容。 让他们协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到时候,根本就不用杜蔚国出手,他们之间就得自相残杀。 杜蔚国的另外一发子弹,也被这个瘦猴一样的家伙用手中的弯刀生生拦下了,发出了一声脆响。 哎呦,没想到,就这个鸦龙也是一个高手,居然能拦下子弹,犀利! 此时,熊龙已经发现了杜蔚国,他嘴里怒吼一声,调转枪口,扣动扳机,加特林的6根枪管开始疯狂旋转。 “嗡呜~” 一条子弹组成的长鞭猛地朝着杜蔚国抽了过来,不过此时的杜蔚国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当然不是闪烁,而且利用九幽锁的牵引之力,瞬间腾身而起,速度奇快的朝着一处房顶飞了过去。 熊龙这家伙端着火神炮扫射,相当于肉坦加移动炮台,非常难搞,但是他也不是毫无弱点。 敏捷和反应不行,换句话说,他的动态视力不行,跟不上杜蔚国的动作,看得见,却打不着! 不过杜蔚国才将将窜上屋顶,一道凄厉的寒芒就如同半月一样,迎头砍了下来,当然是鸦龙出手了。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小唐刀间不容发的挡住了鸦龙手里的弯刀,鸦龙轻若无骨似的,借助反作用力,飘出了足有几米远。 耽误了这么一瞬,身后的子弹长鞭就已经追来,杜蔚国只能一个纵跃,敏捷跳下了房顶。 “轰隆~” 木板房的房顶瞬间就凶猛的子弹风暴掀开了,木屑,灰尘,茅草,瓦片,泥土,漫天飞舞,遮天蔽日。 “啪啪啪~” 杜蔚国人在半空,又是三枪,还是老规矩,两发打熊龙,一发打鸦龙。 “啊~叮~” 熊龙的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地动山摇,手里的火神炮也甩出去老远。 对标徒劳无功的前三枪,这三枪却起效了。 射向鸦龙的那发子弹,不出意外的又被弯刀拦住了,不过射向熊龙的两发,却终于打断了他的小腿。 连续四发子弹,都是同一个落点,他的腿骨终于支持不住了。 如此激烈的战斗环境当中,如此精确到变态的打击方式,也只有杜蔚国这样的射手才能做到! 熊龙才刚刚跪倒,一个黑黝黝的圆球就已经呼啸着砸在他的脸上。 “轰!” 加了料的大威力的进攻性手里,迎面炸脸,饶是熊龙,也直接被的原地起飞。 当他落地的时候,面具已经凹陷进了脑袋里,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与此同时,杜蔚国落地的瞬间,左手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了一把手枪,毫不犹豫的左右开弓。 “啪啪啪~” 两把手枪,一共八发子弹,暴雨梨花一样,不到2秒钟,就清空了全部弹夹。 杜蔚国的这两把花口撸子,是找高手改装过的,正儿八经的速射手枪,配合他的手速,比自动手枪,射速也只差一线。 “叮叮,噗噗噗~” 不远处屋顶上的鸦龙,拼尽全力挡住了前两发子弹,却没有挡住后边几发,他的脑袋连中几弹,差点直接裂开。 “噗通” 鸦龙的尸体从屋顶上无力的跌落,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砸在地上,此时,杜蔚国再次扔出了一颗手雷。 精准无比的在熊龙的脸上开花,爆炸过后,躺在地上的熊龙,他的胸膛不再起伏。 “呼!”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迅速的更换着手枪的弹夹,红光一闪,大狐狸从不远处窜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脚边,端正的蹲了下来。 “还剩下最后一个老头,应该就是你说的正主了,在哪里躲着呢,刚才他想阴你,我们过了一招。” 大狐狸抬起一只前爪,指了一下熊龙跳出来的那个板房的废墟,嘴里邀功请赏。 杜蔚国嘴角一勾,麻利的换完弹夹,掏出烟盒,同时抽出两根烟,一起点着。 慢慢的蹲下身体,给大狐狸的嘴里塞了一根,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烟气,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大狐狸光滑的皮毛: “胡大,今天晚上谢谢你,辛苦了,不过他应该是干不过你的吧?” 漂亮的大狐狸好像已经适应了杜蔚国的抚摸,并没有抗拒,而是有学有样的吐出烟气,傲娇的哼了一声: “切,就凭他,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手拿把掐,他的精神控制非常粗鄙,只会直来直去,要不是你有话要问他,我刚才直接就把他变成傻子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连根拔起!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畅快大笑,随即收起了手枪,捡起之前遗留在地上的akm自动步枪,跨在肩上,慢慢的直起了身体。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废墟,杜蔚国从怀里摸出一颗手雷,一上一下的抛接着,慢慢的朝着废墟走去,嘴里放声高呼: “璃龙,八佰龙现在可就剩你一个人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用手雷把你炸出来?” 一片死寂,偌大的营地之中,只有夜风呼啸。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攥住落下的手雷,毫不犹豫的拔掉了保险,挥手就朝着废墟扔了过去。 不到20米的距离,以杜蔚国当下的眼力和准头,投掷精度的误差都不会超过1厘米。 手雷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非常精准的穿过房梁和木板的遮挡,砸进了废墟里边。 “轰!” 爆炸声响起,不过一直到烟尘消散,都没有其他声音响起,杜蔚国挑了挑眉头。 不对劲啊,手雷爆炸的地方,是废墟唯一的视觉盲区,该不会璃龙这傻皮被自己如此轻易的一下子就挂了吧,要不就是有密道! 杜蔚国端着步枪,毫不迟疑的快步朝废墟跑了过去。 “笨蛋,谁会傻乎乎的留在原地等你炸啊?” 此时大狐狸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吐槽了一句,身形一动,如同红色的闪电似的。 紧赶几步,一个飞身纵跃就窜到了杜蔚国的肩头上,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果然,这座塔楼的一个角落,地面上有一个木门,如今这个木门洞开,露出里边向下延伸的台阶,黝黑一片,如同野兽的巨口一样。 “想跑?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毫不犹豫,顺着楼梯,就冲了下去,他现在是真的百无禁忌,无论璃龙耍什么花招,他都自信接得住。 楼梯不算太长,但也不短,总体高度落差大概10米左右,下了楼梯之后,是一条非常宽阔的通道。 通道非常幽长,墙壁都用是混凝土修葺的,非常坚固,棚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灯,不过却没有亮,整个通道都是漆黑一片。 黑暗,对于杜蔚国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至于胡大姑娘就更没问题了,人家可是天生就拥有夜视能力的物种。 通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房间,杜蔚国粗略的搜查了其中的两间,这里应该是八佰龙核心成员的休息室。 沿着通道一直走了能有近80几米,所有房间都没人,终于到了尽头,出现了一下向下的楼梯。 我尼玛,地下居然还有两层呢,藏得挺深,不过乌龟壳再厚,又有什么用?杜蔚国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 才刚下到地下二层,大狐狸就抽了一下鼻子,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他就在这里,那间~” 大狐狸伸出小爪子,指了指通道最里边的一扇紧闭的铁门。 杜蔚国嘴角一勾,温柔的拍了拍肩膀上的大狐狸,走到那扇铁门的跟前,轻轻的敲了敲,语气揶揄: “璃龙,你不是处心积虑,费劲周章的想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怎么还玩起躲猫猫了?挺大岁数的人了,要点脸不行吗?” 这次,铁门之中终于响起了声音,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语气气急败坏: “杜蔚国,你别逼我,我这屋里有不下几吨的炸药,你敢开门,咱们就鱼死网破!”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当然不是被璃龙吓到了而是大失所望。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璃龙,无论如何都该是一幅绝世枭雄的姿态。 赴死,就算不是轰轰烈烈的,起码也得坦然面对吧,现在可倒好,根本就是一个怕死的老窝囊废嘛。 自己就是被这样的废物折腾的如此狼狈,连采玉都变成了植物人,自己甚至不惜诈死离境,想想,还真是特么的让人火大啊! 杜蔚国的眼睛瞬间就变得血红一片,额头青筋爆出,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嘎嘣作响! “要不,我试试看,控制住他,让他自己出来?” 大狐狸看着杜蔚国的这副样子,有点心疼,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下,稳住情绪,瞟了一眼铁门,轻轻的摆了摆手: “胡大,你上去帮我把风,这个仇,我必须自己报!” 大狐狸的语气有点急躁:“可是~” 杜蔚国伸手把大狐狸从肩头抱了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它的皮毛,轻声说到: “胡大,放心,我很冷静,绝对不会死的,相信我!我会帮你渡过天劫,我媳妇还指望你救醒呢~”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把大狐狸放在了地上,大狐狸深深的凝望了杜蔚国一眼,郑重其事的的轻声说道: “杜蔚国,你可要说话算话!” 杜蔚国沉着的点点头,笑了一下,大狐狸不再犹豫,瞬间就化身一道红色闪电,消失在通道当中。 此时,铁门里边传来璃龙的声音: “杜蔚国,如果你今天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一定可以救醒你媳妇!” 杜蔚国无声的冷笑,把手放在了铁门的望窗上,轻轻的敲了敲,还用力的按了两下。 听到铁门的动静,里边的璃龙声音急迫的呼喊道: “杜蔚国,你要干什么?你难道想要玉石俱焚吗?”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眼神一凛,小唐刀瞬间出现在手里,朝着望窗的缝隙狠狠的插了进去。 “吱嘎~”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小唐刀深深的插入了望窗的缝隙之中,杜蔚国此时握住小唐刀的刀柄,勐地向上一抬,耳边顿时就传来了一声脆响。 “锵~” 这是门销被切断的声音,杜蔚国的动作毫不停留,攥着小唐刀的刀柄,用力向外一拔,望窗顿时就被拉开了。 望窗被拉开的瞬间,杜蔚国飞快的朝里边扫了一眼,里边空间很大,没有照明,应该是一间军火装备库。 各种各样的武器弹药堆积如山,甚至还有很多冷兵器整齐的码在架子上,不过却并没有看见璃龙的身影,应该是藏在望窗的视觉盲区了。 望窗被打开,璃龙的声音明显变得更加慌张了,色厉内荏的喊叫着: “杜蔚国,你,你不要逼我,要不,我,我就引爆炸弹了!咱们俩同归于尽!”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理会璃龙,而且低头看了看小唐刀的刀身,上边添了几道轻微的划痕,连九叔之前帮忙镌刻的符箓都花了。 杜蔚国有些心疼,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此时,铁门里边的璃龙还在喋喋不休: “杜蔚国,你说话啊,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钱,机密情报,还是~” “丫的,真特么够了!” 杜蔚国语气凛冽的低语了一句,他的眉头紧蹙,目光一凝,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戾。 下一个瞬间,他就突兀的出现在铁门之内,蹲在了一个武器架的顶端,璃龙的声音顿时就戛然而止,目瞪口呆。 杜蔚国居高临下,神目如电,瞬间就锁定璃龙的所在,这家伙是个身材瘦削的白头发老头,面容清瘦,鹰钩鼻,狭长的眼睛。 此刻,他正蹲在一个角落,身边堆着不少炸药箱子,还有手雷箱子,此时此刻,他的手里还真的是握着一个手雷,正面色愕然,瞠目结舌的看着杜蔚国。 璃龙虽然没有夜视能力,但是他可是玩心灵感应的,自然能够感知到一定范围之内,人的位置变化,也算是某种附加能力了。 “你,你~啊~” 房间里,暗澹的寒芒一闪,璃龙握住手雷的那只手,已经被小唐刀给切断了。 锋利无比的小唐刀,切断璃龙手腕的同时,还在他的大腿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璃龙顿时就疼的满地打滚,涕泪横流,没错,他是异能者,也是一个枭雄,但同时他也一个人类,拥有痛觉,扛不住钻心的痛苦。 面对会瞬间移动的杜蔚国,璃龙和魅龙的反应一样,直接就懵住了,甚至都忘了利用自己的能力,拼死一博。 这可是瞬移啊,传说中的神才能拥有的能力! 此时此刻,璃龙的羽翼尽除,山穷水尽,剧烈的疼痛,还有近在迟尺的死亡,压迫的他更是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杜蔚国用力的甩了一下小唐刀上的血渍,收了起来,掏出手枪,拉动枪栓。 正在翻滚的璃龙见状,连忙强忍剧痛,挣扎着起身,抱着断手,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痛哭流涕,大声哀求: “杜阎王,不要,你是翱翔九天的神龙,而我,就是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我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 看着跪在地上,如同一个普通的耄耋老人一样,死死的抱着断手,不断磕头求饶,白发苍苍,满脸是血,可怜巴巴的璃龙。 杜蔚国的心中没有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毫无波澜,时至今日,他早就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 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见过了无以计数的阴暗和杀戮之后,杜蔚国现在已经心硬如铁。 他仅剩为数不多的温柔,只对他在意的人才会展现出来,显然,眼前这个装可怜的璃龙不在这个行列当中。 他是不折不扣的仇人,杜蔚国也不是东郭先生,不过杜蔚国现在确实还不能杀他,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 “啪!” 杜蔚国毫不迟疑的抬手一枪,打在了璃龙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腕上,他顿时就痛苦的惨叫起来。 “啊~” 杜蔚国撇撇嘴,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格外凛冽的说道: “别嚎了,我非常讨厌噪音,你再嚎,我就只能打爆你的脑袋了。” 璃龙的求生欲非常强烈,一听这话,顿时就生生的忍住了钻心的剧痛,满脸满眼都是祈求的神色: “杜阎王,您看,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而且我都这把岁数了,您就发发慈悲,可怜~” 璃龙说话的时候,还举起了鲜血淋漓的双手,表情异常可怜,杜蔚国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把手指轻轻的压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璃龙马上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 尼玛,真乖啊,是个做狗腿子的好材料! 难怪璃龙这孙子,当年他在某统混饭吃的时候,能混得风生水起。 杜蔚国慢慢在他对面的一个弹药箱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气。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璃龙的脸都吓绿了,我日尼玛的,坐在炸药箱子上抽烟,你是真神仙啊。 杜蔚国态度随意的说道: “璃龙,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多废话一个字,啧,你懂得!” 杜蔚国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璃龙紧紧的闭着嘴巴,用力的点头,杜蔚国的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璃龙,策划对付我的这一整套计划,你到底是主谋,还是行动的负责人?” 一听这个问题,璃龙的童孔顿时疯狂的收缩,没有马上说话,杜蔚国眉头一紧,抬起了手里的手枪。 璃龙急吼吼的喊到:“我说,我说,我是总负责人,我只是总负责人。” 杜蔚国的眼睛眯了起来,把手枪用力顶在璃龙的脑门上,一字一句的问道: “谁是主谋?” “***” 璃龙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语气颤抖着说出了一个人名,一听到这个名字,杜蔚国勐地恍忽了一下。 就是现在! 璃龙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抹狠戾,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唯唯诺诺,他要绝地反击。 杜蔚国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似的,又像是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晕沉沉的。 不过只是略微摇了摇头,就重新清明过来。 再看躺在地上的璃龙,已经七窍流血,双目圆睁,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嘴里大团大团的吐出鲜血,眼瞅着就不行了。 杜蔚国用手碾灭烟头,缓缓的站起身体,眼神戏谑的望着已经濒死的璃龙: “傻皮,老子升级了心灵屏障,你居然还敢对我出手,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杜蔚国在临行之前,最终还是决定,升级了心灵屏障这个技能,高级心灵屏障的介绍如下: 可以屏蔽几乎所有精神类和心灵类的攻击以及迷惑,并且以攻击强度的两倍反弹伤害。 系统爸爸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此时,璃龙已经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当真是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善于精神领域攻击的璃龙最后死在了反噬之下。 “哼,丫的,死的这么轻松,还真是便宜你了。” 杜蔚国冷哼一声,随手把烟头扔在他大张的嘴里,忿忿不平的骂了一句,随即面色窦疑的自言自语道: “***,他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呢?这会是真的吗?” 杜蔚国在八佰龙琳琅满目的武器库里逗留了一会,补充升级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库,这才打开铁门,走了出来。 之前在国内使用的所有武器,杜蔚国全都原地销毁了,这些家伙事,以后也不能再用了。 该说不说的,八佰龙很重视武器储藏,确实有很多高档货色,让杜蔚国的武器库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叮!” 杜蔚国用之宝打火机,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独自走在漆黑一片的通道之中,神情略略有些迷茫。 大仇得报,八佰龙这个叱吒了几十年的刺客组织,也被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生生连根拔起。 但是他的心里却丝毫都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反而沉甸甸的,璃龙死前说出的那个人名,分量实在太重了,直如泰山压顶一般。 杜蔚国没有马上上去和胡大姑娘汇合,而是在地下二层的通道当中游荡着,他想找找八佰龙的金库。 虽然杜蔚国的空间,此刻堆满了金条,都已经满溢的装不下任何东西,但是总是可以把港币换成美钞或者英镑吧。 左右现在也无事可做,这一进一出的,能多出好几十万的财富呢,再说了,累死累活的打了大半宿,总要有点收获不是。 】 钱嘛,谁会嫌多? 功夫不负苦心人,杜蔚国终于在一间类似会议室的房间墙壁后边,发现了一间密室。 很是废了一番功夫之后,都特么忙乎出汗了,杜蔚国才终于进到了里边。 果然,密室里边堆满了黄金,宝石,古董,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各国钞票。 杜蔚国徜徉在宝库当中,随手拿起一个小木匣,里边居然装得是满满登登的都是钻石。 足有上百颗,大的小的都有,最大的估计都得有几克了(1克是5克拉),小的也不低于几克拉,其中还杂着几颗硕大的粉钻。 “嘘~” 杜蔚国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非常果断扔掉了两叠港币,把钻石都倒进了空间当中。 现在还没有出现那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个弥天大谎,所以钻石这玩意当下的价值,还远远没有炒到后世那样的天价。 不过总归比港币值钱就是了,杜蔚国最后几乎把大多数的港币都抛弃了,都换成了宝石之类的东西。 杜蔚国最后站在美元跟前,犹豫要不要把各种票都换成美元的时候,大狐狸突然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语气有些急促: “杜大,从南边来了很多人,大约距离不到2公里,都带着枪,还有炮!” 第六百九十二章 谁也别想活 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一挑,当即就笑了: “幼呵,还真是有意思啊?都说秦桧都有三个朋友,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居然真的有人会来救援八佰龙呢。” 大狐狸敏捷的纵跃到杜蔚国的肩头,声音凝重的说道: “对方不下几百人呢,杜蔚国,我们还是走吧,你既然已经大仇得报,就没必要和他们继续纠缠了,徒增杀孽。” “杀孽?” 杜蔚国一挑剑眉,眼神闪烁,咂摸了一下这个有趣的词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大狐狸,语气幽幽的说道: “啧,胡大,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但凡是手里拿枪的,基本上就没有好人。 杀孽不存在,都是功德!你说,我要不要顺手把这个地盘上的老大直接宰了,自己做个皇帝啊?” 大狐狸语气诧异无比,连声音都变得尖利了: “啥?皇帝?杜大你难道失心疯了吗?大清都已经亡国50多年了,你还想当皇帝?失心疯啊!” “哈哈哈!” 杜蔚国被大狐狸逗得放声大笑,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胡大,你可能是不太了解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叫三角地,是个三不管的法外之地。 有枪就是草头王,谁都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这个地方现在的老大好像是一个叫昆擦的山炮。” 杜蔚国扔掉手里的一叠美钞,目光灼灼的,语气揶揄: “啧!干掉他,我可就是新的将军了,无冕之王,地地道道的土皇帝,胡大,到时候我封你当护国神兽,给你修庙,日夜享受香火供奉,咋样?” 杜蔚国此时心情大好,一边往外走,一边和胡蝶花不着边际的胡扯,满嘴跑火车。 大狐狸实在是忍无可忍,翻了一个白眼,狠狠的给了他的脑袋上来了一爪子。 “杜大,你的脑子是被人给打坏了吗?白日做梦!你在这里毫无根基,怎么可能随便打杀一个管事的,就能上位? 再说了,就这鸟不拉屎,热的要死,靠着种烟土过活的鬼地方,还护国神兽,就是国师老娘也不干!” 呵,还真是人间清醒胡蝶花啊。 杜蔚国此时心情不错,砸砸嘴,语气戏谑: “行吧,既然咱们胡大仙姑不得意,那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吧。” “切,一派胡言~” 杜蔚国肩膀上的大狐狸啐了一口,傲娇的扬起头颅,不过漂亮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嗯,咱们走,不过有些东西,却不能留给他们,我得布置一下。”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就带着大狐狸返回了弹药库,快速的布置了诡雷陷阱之后。 出门之前,杜蔚国又拿了一些炸药,地雷,手雷什么的朝着藏钱的密室走去。 大狐狸看着七窍流血,倒地而死的璃龙,语气幽幽的: “这个老头,还真是作死啊,居然敢对你使用他那半桶水的精神力攻击手段,直接被反噬把脑子毁成一团浆湖。” 杜蔚国心情舒畅,笑呵呵的打趣道: “嘿嘿,那是,我的脑子可是经历过胡大仙姑考验的,就这老头,啥也不是!” “哼,杜大,你不要这么神气好不好!” 大狐狸有点不忿,杜蔚国说话聊天也不耽误干活,动作飞快的就在密室当中布置好了陷阱,只要是有人开门,嘿嘿~ “杜大,你好阴险,还特意留了一个门缝,外面的人肯定经不住诱惑,必然是和里边的钱财珠宝玉石俱焚~” 大狐狸全程都看着杜蔚国布置陷阱,看完之后,不禁嵴背发凉,杜蔚国不以为意: “怎么能叫阴险呢,这叫冷酷好吗?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对待同志要似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似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切,歪理邪说,你明明就是阴险,而且狠厉,不愧阎王之名~” 杜蔚国和大狐狸一边沿着漆黑一片的通道缓缓而行,一边插科打诨的斗嘴玩笑着。 至于前来支援八佰龙的几百号有枪又有炮的散兵游勇,杜蔚国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毕竟相距还有一段距离呢,等他们赶过来,杜蔚国早就已经拂衣而去,远走高飞了。 再说了,就算是近在迟尺,杜蔚国也是怡然不惧,现在天还没亮,依然是他的主场,真特么惹毛了他,阎王降临,一个都特么别想活! “对了,胡大,传说你们狐族还有九尾天狐,什么青丘圣地,是不是真的啊?” 大狐狸的油光水滑的大尾巴,此刻轻轻的扫在了杜蔚国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杜蔚国才有此一问。 “呵!传说你们人族还有玉皇大帝,天兵天将,九霄天宫呢?杜大,你给我解释一下呗?” 大狐狸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杜蔚国顿时剑眉一挑,来了斗志。 幼呵,果然是牙尖嘴利的胡大姑娘啊,今天不怼你个万朵桃花开,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嘴强王者! 杜蔚国清了清嗓子,才刚想张嘴,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如同厉鬼哀嚎一样的凄厉的呼啸: “休休休~” 曹尼玛的!这特么是苏制m43式迫击炮的密集攒射,听这山呼海啸一样的动静,最少10门,覆盖式轰炸。 不要含湖,这特么可是m43式重型迫击炮,120毫米口径,杀伤半径20米以上。 这可不是神剧,炮弹的威力都不如手榴弹,其实10门m43迫击炮,足以覆盖整个八佰龙的营地,毫无死角的杀伤一切活物。 杜蔚国毕竟在正规部队打熬过,一听这个声音,瞬间就反应过来,连忙脚步飞快的返身朝着地下二层跑去。 身形如同鬼魅一样,极速的跃下楼梯,随意撞进了一个房间,蹲在了墙角,还不忘把大狐狸护在怀里。 “轰轰轰~” 八佰龙的营地,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地动山摇,几乎所有的塔楼还有瞭望塔,都在瞬间就被夷为平地。 “休休休~” 第一轮的轰炸才刚刚结束,第二轮炮弹破空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标准的三连发极速射。 此时,杜蔚国所在的那间屋子,天花板上墙皮簌簌的脱落,连着灰尘大片大片的往下掉落。 杜蔚国眼神凌厉,语气凛冽的自言自语: “大意了,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这些三角地的狗杂碎还真特么狠啊,这特么起码是出动了一个标准的炮兵中队啊~” 大狐狸非常镇定,只是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大,你不是说他们是来支援的吗?为什么要开炮轰炸?” 杜蔚国冷笑一声,帮大狐狸拂去身上沾染的白灰,语气戏谑: “呵!我判断失误了,不是支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些该死的狗杂碎,分明是想一网打尽。 看来,这个八佰龙已经被某人忌惮已久,想趁着和我两败俱伤的时候,一起连根拔起! 外边的炮声不停,如同是犁地一样,三连发极速射整整打了4轮才结束,外边重新变得死寂一片。 好在八佰龙的这个地下基地倒是真材实料,建的足够结实,除了墙皮脱落之外,倒是完好无损。 此时,杜蔚国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慢慢的站起身体,把大狐狸重新放在肩膀上面,表情冷冽,缓步朝着门外走去。 感受到了杜蔚国身上升腾而起的澎湃煞气,大狐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语气有些担心: “杜大,咱们还是走吧,反正也没受伤。” 漆黑一片的甬道里,杜蔚国语气冷幽: “我的背包还在上边,这会肯定被炸没了,既然炸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再说,刚才墙皮和灰尘都落到你的身上了,动我的狐狸,就不行,一根毛都不行,今天来的,谁也别想活了!” “动我的狐狸,就不行!一根毛都不行!” 当胡蝶花听到这句无比霸道的宣言,脑子里瞬间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无念无想。 是的,杜蔚国这个狗崽子成功了,成功的撩到了狐仙,他现在是真无敌了,已经开始跨物种的撩了! 穿越一回,连个物种隔离都不能跨越,哪有资格说自己是海王? 片刻之后,杜蔚国动作粗暴的推开堵在入口的障碍物,来到地面,眼睛在一片废墟火海似的营地之中扫视了一圈。 最后只找到了还在燃烧的一个背包碎片,这个背包,是采玉送给他的。 二战德式山地兵背包,是他素未谋面的老丈人的藏品,杜蔚国一直非常喜欢,珍惜有加。 掏出烟盒,就着手里还在燃烧的残片,点燃了两支香烟,递给大狐狸一根。 杜蔚国抽了两口烟,长长的吐出烟气,扔掉了手里的背包残片,望着不远处漆黑一片的密林,语气幽幽的问道: “胡大,受累,给我指个方向。” 大狐狸直到现在,还沉浸在刚才杜蔚国的霸总语录之中,嘴里叼着烟卷,恍恍忽忽的伸出小爪子,指了一个方向。 杜蔚国吐出嘴里的烟头,眼神一厉,身形勐地电射而出,势如奔马一样,瞬息就穿越了半个营地。 在一颗高大的梭罗树前,杜蔚国停住了脚步,把肩上的大狐狸放下,紧了紧肩膀上的背包和步枪。 这个新背包是杜蔚国在八佰龙地下基地里,随手划拉的,装满了硬货,步枪是一把精挑细选的弹鼓式akm。 原来那把是从八曼城巴擦哪里搞的,旧枪,枪况非常一般,这把是八佰龙的武器储备,可就好多了。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大狐狸光滑的皮毛,语气轻松的说道: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大狐狸只是懵懵的点了点头,杜蔚国嘴角一勾,手里的九幽锁勐地弹出,夺的一声,钉在了树冠上。 随即腾身而起,身形如同夜枭一样,几个起落间,就彻底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凌晨5点18分,三角地雨林,前八佰龙营地西南约2公里处。 此时,天色依稀见亮,一队隶属昆擦的侦查前导小队,正在寂静一片的雨林当中快速穿插前进。 “噗噗噗~” 一阵如同疾风骤雨般的轻微枪声,突然在死寂的丛林当中响起。 走在最前头的队长,额头瞬间出现了一个血洞,脑后溅射出凄美的血花。 他身后的队员们也是如此,甚至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小队一共12个人,短短不到2秒。 全部都是额头中弹,脑后开花,一枪未发,全都无声无息的倒在了潮湿阴冷的雨林泥地上。 杜蔚国蹲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面色冷漠,慢条斯理的给装备了消音器的两支手枪更换弹夹。 随即,再次腾空而起,如同夜枭一样,消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雨林之中。 几百人的队伍最后,不出所料,果然是迫击炮中队,一共百来人,总共12门m43式迫击炮。 此时满嘴黄牙的中队长,正在破口大骂: “狗娃子,日尼玛的,你给老子爬快点,一到关键时刻,你特么就拉稀摆带~” 这家伙一嘴地道的川音,要说这个时代,炮兵绝对是所有陆军兵种当中最惨的。 尤其是迫击炮,扛着炮筒和炮弹雨林当中行军,死沉贼累不说,还是对手优先打击的对象。 中队长的骂声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在从他的头上飞快的略过,同时,十几个黑黝黝的圆球,天女散花般的散落而下。 “沃日,手雷!” 中队长的呼喊才刚刚响起,将将落地的高爆手雷就已经炸开了,他的面前刚好落下了一枚,瞬间就被炸碎了。 人在半空的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砸砸嘴,要说高爆手雷,这玩意的杀伤半径马马虎虎,才不过10米而已。 不过16颗手雷,已经足以覆盖这些炮兵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覆盖攻击,老子也可以。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杜蔚国啥眼力和准头啊,几乎所有的炮弹都被殉爆了。 排山倒海一样的爆炸冲击,就连杜蔚国都不得不远遁以避其锋芒。 片刻之后,当前面的人马赶回来查看的时候,原来炮兵中队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色的弹坑,寸草不生,就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浓郁无比的血腥味混着硝烟味,充斥在空气当中,熏人欲吐。 负责本次行动的大队长,是个身材魁梧,脸庞黝黑的中男人,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他的脸色铁青,眼神阴蛰。 近百人的中队,就这么眨眼间被化作了齑粉,怒气冲天的同时,大队长心中也是冰凉一片。 玛卖批! 我就说不要惹这群怪物吧,现在怎么办?继续前进很可能会死,原路折返会被枪毙。 前狼后虎,老子要不直接带人跑去投奔缅方的政府军得了~ 此时,一个身形精干,面露惶急之色的年轻人快步凑到大队长的跟前,压低声音: “老大,前面负责开路侦查的两支小队,全都被干掉了,清一色的爆头,一人不剩~” “什么?” 大队长一听这话,先是悚然一惊,随即勃然大怒,低声喝骂道: “啷个都是猪没?几十个人,被打爆了脑壳,居然连一枪都没响?” 年轻人瞥了一眼惨烈的爆炸现场,语气颤抖的说道: “老大,前后夹击,张网以待,恐怕咱们是中计了,这些怪物的求援分明只是一个诱饵,现在他们正要拿咱们立威呢~” 大队长脸色铁青,眼神当中闪过一抹狠戾: “日他祖宗,霍青,你马上给将军发报,说我们遭遇了埋伏,请求支援!” 霍青目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 “老大,刚才通讯组接挨着炮兵的位置,所以~” “啪!” 大队长盛怒之下,重重的一耳光,抽在了霍青的脸色,当即就红肿一片,大队长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 “啷个锤子,你龟孙,真的是个废物!” 霍青捂着脸,眼神有些委屈,不过他还是声音闷闷的说道:“老大,事到如今,您还是赶紧想想退路吧。” 第六百九十三章 杀人盈野 大队长拳头勐得攥紧,阴蛰狭长的眼睛,凶光闪烁,狠狠的剜了霍青一眼,不过终究没有再动手责打他。 霍青说的很有道理,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得好好想想出路,大队长略微沉吟了一下。 勐地转过身体,朝着满脸惊慌,窃窃私语的手下们用力的挥动手臂: “肃静,听我说!” 大伙慢慢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大队长站上一块大石头,面色严肃,清了清嗓子,纵声高呼: “弟兄们,咱们~” “噗~啪~” 大队长的话都还没说完,他的眉心就多了一个血洞,脑后开出绚烂妖异的血花,一声不吭的仰面栽倒。 “哗~” 大队长被当场狙杀,加上刚刚炮兵中队莫名其妙的被人瞬间干掉,他手下的这些乌合之众,顿时就炸锅了。 有的调转枪口,朝树林里瞎几把开枪,有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还有想夺路而逃的。 所有人互相推搡着,枪声,骂声,喊声,哭声绞在一起,场面顿时就乱做一团。 他们这些没见过真正的阵仗,平时只会菜鸡互啄,欺压良善,只为混口饭吃的乌合之众,此时已经被吓破了但。 “别慌,别慌,对方只有一个人!” 霍青一边挥舞手臂,一边大声疾呼,但是他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平时就没啥威信。 如今他的靠山被人当众爆头,如此嘈杂的环境当中,沸反盈天,已经乱做了一锅粥,就更没人理会他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剩下的中队长和小队长,也都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老兵油子,此时,正在努力的稳住局势,试图反击。 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中队长,一脚把一个正在四处乱窜的家伙踹倒在地: “麻痹的,别瞎几把跑,赶紧找掩护,夜鹰,过来,赶紧找到对方的狙击手,立刻反击~” “噗~啪~” 正蹲在树后大声呼喊的中队长,太阳穴中弹,半个脑顶都被掀开了,那个叫夜鹰的神枪手被崩了一脸的血液和脑浆。 他的双目失神,眼神呆滞,喃喃自语: “子弹先到,声音后至,至少在500米以外,枪枪爆头,这样的对手,我根本连边都摸不着!” “啪~啪~啪~” 远处,清脆的枪声,极富节奏,不断的响起,如同阎王的催命符一样,每一次枪响,必有一人被爆头。 而且不是中队长,就是小队长,短短3分钟,几乎所有管事的都被点名爆头。 远程速射狙击手统治局域战场的威严,此刻,被杜蔚国展现的淋漓尽致! 到了这会,这支队伍已经被杜蔚国一个人给彻底打散了,打崩了,当官管事的都被干掉了,但凡机灵点的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人,不是被吓得趴在地上,树后瑟瑟发抖,就是已经彻底懵比,朝着树林里瞎几把开枪。 不用怀疑,当一支普通部队的战损比超过3成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出现溃败。 如果是军事主官全都被干掉的情况下,1成足矣,眼前这群乌合之众更是不堪,大队长被击毙的瞬间,其实就已经开始溃散了。 此时此刻,霍青也中弹了,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靠在一块石头后边喘息着。 这当然不可能是杜蔚国打偏了,他是故意要留一个活口。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的老巢在哪,这些事,杜蔚国总是要问清楚的。 顺藤摸瓜,总要有个藤不是? 这个霍青,看起来像个管事的,东奔西跑,挺特么活跃的,但是却又无人理会,应该是个靠边站,所以杜蔚国才绝对留下他。 最后几个胡乱射击的家伙,被杜蔚国爆头之后,枪声彻底停了下来,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现场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仅剩的几个,是已经吓破胆,连起身逃跑的勇气都没有的怂蛋。 这样的人,给他枪,他都不敢反抗! 霍青受伤之后,本来也想趁乱逃走的,不过他才刚刚试着站起来,一发子弹就打掉了他的耳垂。 巨痛让霍青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家根本就不想杀他,但是也不许他走,他被俘虏了,被远在几百米,甚至更远距离的神枪手给俘虏了。 他把手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眼睛血红,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爆出,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声咆孝。 过了好一会,霍青神色颓废的靠在了石头上,扔掉了了手里的武器,他不想死,下不去手! 杜蔚国如同巨鹰一般,勐地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收起了手里的九幽锁,端着弹鼓式的akm,大大咧咧的走到了霍青的身边。 周围那几个趴在地上,好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家伙,杜蔚国根本连看都懒着看一眼。 杜蔚国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杜蔚国说得是地道的普通话,霍青脸色灰败,麻木的点了点头,神色颓唐,声音沙哑: “我也是华夏人,听得懂。”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揶揄: “呵!刚刚你要是开枪了,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不过既然你不舍得死,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问,你说,条件是,我不想听一个字的废话!” 霍青的眼神勐地一亮,连忙点头,杜蔚国把步枪跨在肩膀上,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语气澹澹的: “你们是谁的部下?” “昆擦将军,我们是~” 八佰龙营地跟前的梭罗树,望眼欲穿的大狐狸看着大步朝它走来的杜蔚国,眼神当中不可抑止的露出喜悦之色。 胡蝶花其实心里很清楚,丛林这些普通人就算是人数再多,枪炮再犀利,也不可能是杜蔚国的对手,无法伤他分毫。 可是就是无法压抑担心的情绪,这种无缘无故的担忧和心季,让胡大姑娘既陌生又喜悦。 或许,这就叫牵挂吗? 杜蔚国龙行虎步,他的身上,有一股无法言喻的血腥气和硝烟味,刺鼻难闻。 对于嗅觉无比灵敏的胡大姑娘来说,这股子味道更是要命,不过它此刻却丝毫无感,所有情绪都被喜悦填满了。 “杜大,你回来了,都打完了?我们现在去哪?是去港岛吗?” 大狐狸语气欢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漂亮的暗红色大眼睛,闪烁着妩媚且欢喜的光芒。 “不行,累死了,我先歇一会!”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树根上,点了两根烟,一人一狐就这样并排坐在树根前抽着烟。 此时正值日出,朝阳自东方冉冉升起,跃出地平线,越过了丛林的树梢,杜蔚国姿态慵懒的靠在娑罗树树上: “能看到新一天的日出,真好啊!” “日出有什么稀奇的?你倒是说说看,哪里好?” 大狐狸歪着头,瞥了杜蔚国一眼,脸上露出人性化得笑容,语气轻快的调侃道。 “呵,能看见日出,证明我还活着啊!” 杜蔚国语气唏嘘,目光遥远,把烟头朝着一片狼藉的八佰龙营地弹去。 胡大姑娘一时语塞,本来以为杜蔚国会憋句应景的古诗出来,结果却是如此大煞风景的话。 不过转头想想,胡大姑娘也就释然了,这一夜,杜蔚国堪称是杀人盈野,生生在尸山血海之中趟了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吟诗作对的心情? 不过此时杜蔚国语气澹澹的: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胡大,这首江湖行是不是还算应景?” 大狐狸偷眼看杜蔚国的神情有些落寞,它把嘴里的烟头吐掉,主动活跃气氛: “杜大,既然已经报仇雪恨,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你不是说咱带我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吗?港岛吗?” 杜蔚国的脸上果然露出了笑容,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大狐狸的皮毛,语气戏谑: “我说,胡大仙姑,你能不能有点仙家气度啊?怎么成天就惦记着抽烟喝酒吃饭这点事,有点追求行不行?”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 “怎么了?难道你不吃饭,不抽烟吗?你有什么追求,说来听听。” 杜蔚国沉默了一下,缓缓的吐出烟气,慢慢的直起身体,神情落寞,语气低沉: “我现在最大的追求,就是救醒我媳妇了!胡大,这件事,还得大力仰仗你呢。” 杜蔚国说话又要伸手,准备摸一把大狐狸,可是此刻大狐狸却一窜几米远,躲了开去,语气冷硬: “你身上又腥又臭,手上还有血渍,别碰我!” 胡大突然表现的像个发脾气的小姑娘似得,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不明就里,不过也懒着多想。 他今夜连番鏖战,折腾了整整一宿,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已经精疲力竭了,杜蔚国站起身体,朝着八佰龙的营地走了过去。 他现在需要吃饭洗漱睡觉,八佰龙的地表部分虽然已经被彻底摧毁,但是地下基地确是纹丝未损,可以满足他的一切需要。 “你要去哪?” 大狐狸看杜蔚国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本想直接跳上他的肩膀,但是碍于面子没有行动,只是呼喊了一声。 杜蔚国也没回头,只是抬起胳膊,有些轻佻的招了招手指: “我要吃饭睡觉,胡大,我给你做好吃的,快点过来!” 大狐狸轻声的哼了一下,傲娇的扬了扬头颅,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喜悦: “哼,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八佰龙的地下基地里,确实有很多存粮,还有一个小食堂连着小厨房,锅台炉罩,一应俱全。 杜蔚国很累,也懒着费劲,随手蒸了一大锅米饭,囫囵的洗了几块腊肉,几根香肠,连同几个洋芋一起蒸了进去。 处理完这些,杜蔚国走到地下一层,这里有一间公共盥洗室,还有浴室,厕所。 拧开水龙头试了一下,有水,而且还很清澈,看来水管是没有被炸坏。 杜蔚国动作麻利的脱得精光,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冷水澡,身上沾染的泥土和血渍,足有一斤多重。 洗完澡之后,浑身爽利,杜蔚国又从小庄的房间里挑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没办法,杜蔚国的背包已经被炸碎了,他总不能从空间里往外掏出衣服穿吧?好在小庄和他身材相似,而且还挺有衣品的。 换上了干净衣服,杜蔚国一身轻松,嘴里叼了一支烟,轻轻的抽了抽鼻子,此时,整个通道都弥漫着米肉的香味,让人垂涎。 “闻着真香啊!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杜蔚国嘴角一勾,嘴里哼着小曲,准备去厨房看看米饭究竟咋样了。 “杜大~” 大狐狸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有些支支吾吾的,杜蔚国挑了挑眉头: “怎么了?饿得受不了了?饭已经差不多了,我这就去看~” “不是,我也要洗澡,你等我洗完,一起吃饭~” 杜蔚国诧异的瞥了一眼大狐狸熘光水滑,看起来纤尘不染的火红色皮毛,强忍笑意,语气戏谑: “胡大,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狐仙啊,不过连个清洁术都不会吧?” 大狐狸一听这话,顿时就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回怼: “杜大,你是不是仙侠看多了,这世上哪有哪种术法?”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胡大,你这么厚的一身毛,得啥时候才能干啊?要不我先吃,吃完再给你做上一锅~”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炸毛:“不行,你得等我一起吃,我,我很快的!”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行吧,不过我只能等你半小时哦,现在是6点22分,我最多等你到52分,胡大仙姑,我是真的很累,想早点吃完睡觉呢。” “行,就半个小时~” 说完之后,大狐狸瞬间化身一道红光,迅捷无比的冲进了浴室,很快里边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水流声。 杜蔚国站在通道当中,扬起脖子,嘴里的烟气如同长箭一样射出,嗤笑一声,面色古怪的自嘲道: “丫的,我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一只大狐狸洗澡,我特么居然觉得气氛有点暧昧,咦~” 杜蔚国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跨步朝着地下二层的厨房走去。 第六百九十四章 枭雄本色 与虎谋皮 傍晚,太阳西沉,天色暗了下来,杜蔚国翻身起床,之前的疲劳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才刚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大狐狸已经好整以暇的蹲在了他的房门口,一脸促狭之色。 “杜大,你是猪吗?睡了整整12个小时,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做饭,我们不是还要赶夜路去暹罗吗?” 杜蔚国心情不错,弯腰抱起地上的大狐狸,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经过了最近几天的相处。 杜蔚国和大狐狸都已经习惯彼此如此亲密的接触了,当然,杜蔚国只是把它当成宠物,胡蝶花也只是朦胧的喜欢和他相处而已。 种族隔离还在呢,而且一直都会在的,老狗终究还是有底线的,放心~ 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胡大仙姑,我倒是觉得您的体重越发压手,体型也越发健硕,睁开眼睛就要吃饭,这好像不是狐族的习性吧?” 杜蔚国拐着弯说胡蝶花是猪,它自然听出来了,傲娇的哼了一声: “切,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胖?” 杜蔚国懒着和它斗嘴,点了两支烟,自然而然递给了大狐狸一支: “一会吃过饭,我们还得去收笔账,然后才能去暹罗。” “收账?” 大狐狸一惊一乍的尖声呼喊道:“收什么账啊?杜大,你咋这么能折腾呢,你就不能消停点?” 胡大姑娘已经大概猜到了杜蔚国要干啥,无非就是找那个三角地土皇帝的霉头呗。 胡大姑娘发现杜蔚国这家伙外号阎王,还真不乱叫的,这家伙是真特么能折腾啊。 无风三尺浪,有风浪千尺! 极其擅长惹事,且睚眦必报,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伴随着死亡,尸山血海,人头滚滚,大狐狸历经几百年都见识过这么瘟灾的煞神。 杜蔚国毫不自觉,眉飞色舞的白话着: “不是我要折腾,胡大,我问你,是不是要跟着我吃遍天下美食,喝尽天下美酒,还得抽光天下的好烟?”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就挑了挑眉头,这是她最近和杜蔚国学到的一个动作: “是有怎么样?” 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 “怎么样?我说大仙啊,这些东西可都是需要钱的啊,而且但凡跟美,好沾边的东西,都死贵死贵的!我不去要账赚钱,哪里有钱享受?” 胡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胡说!这里明明就有很多钱,还有黄金,你何必舍近求远,杜大,明明就是你想惹事,你喜欢~” 大狐狸硬生生的止住了话头,把杀戮这个词憋在了嗓子眼里,杜蔚国无奈的瘪了瘪嘴,语气唏嘘: “胡大,我不是杀人狂,更不喜欢杀戮,而且今天我也不是去杀人的,当然,如果他们找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此时,已经到了厨房,杜蔚国碾灭烟头,一边生火烧水,一边继续说道: “我说的去赚钱,也不是撒谎,这个基地确实有不少钞票和黄金,但是我们旅途遥远,随身又能拿多少?” 杜蔚国动作麻利的把米和肉一股脑的都扔进锅里,简单粗暴,拍了拍手: “再说了,我们马上要去香江落脚,与其籍籍无名,还不如威名赫赫,这三不管的不法之地,倒是极其适合扬名立万。” 大狐狸眼波流转,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 “杜大,我们其实没必要太奢侈,也不用天天珍馐美馔,大鱼大肉,我觉得还是别找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如今离开了华夏大地,固然是猛虎归山,飞龙在天,但同时也成了无根浮萍,树敌太多,终究不妥!” “哈哈哈!” 大狐狸这番话说的丝丝入扣,鞭辟入里,像极了沉稳老成的军师,杜蔚国顿时被她逗得放声大笑,饶有兴致的调侃道: “呦呵,没看出来,原来咱们家胡大仙姑还是一位通晓世事,洞察人心位军师呢?胡参谋,小子受教了~” 不过说到这里,杜蔚国的神情突然变得黯淡下来,参谋这个梗,他以前经常拿来杨采玉开玩笑,想起正在遭罪的杨采玉,杜蔚国心如刀割。 大狐狸浮沉世间数百年,极擅察言观色,一看杜蔚国眉头紧锁,神色萧瑟,就知道他在追忆往事,明智的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月上中天,雨林之中,虫鸣蛙叫,距离八佰龙营地西南方向直线距离大概60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小镇的外围,星罗密布着十几个村落,还有四个军营,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中间的一片建筑群。 其实无非也就是几十间吊脚楼,塔楼房,只不过规制相对整齐些,面积大些,这里就是昆擦的老巢了。 这里其实有个地名,叫弄亮镇,通过昨天审问霍青,杜蔚国大致了解了三角地的现状。 昆擦现在也并非一家独大,他还有一个死对头,姓罗,也是一个小军阀,人称罗将军。 如今,昆擦的手下正在和罗将军的势力不断摩擦,大战一触即发,这一战将会决定谁才是三角地的真正主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之前一直与他紧密合作,帮他铲除了无数障碍的八佰龙一反常态,居然和罗将军也接触了。 其实璃龙的做法很好理解,而且也无可厚非,不就是双方下注,待价而沽嘛。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杜蔚国,这个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打爆八佰龙的煞神。 接到了璃龙的求援之后,作为一代枭雄的昆擦,毫不犹豫,当机立断,直接就出动一个大队(加强营)的兵力,连带一个迫击炮中队。 企图把八佰龙,连同着杜蔚国一起消灭。 这些异人对他来说,都是不稳定因素,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必须铲除,如此天赐良机,昆擦又怎么可能错过? 敢赌,这是每一个枭雄都必备的特质! 不过,此时此刻的昆擦,却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六神无主,心惊胆战。 因为他赌输了。 他昨天中午就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他之前派出去的人马,已经被连面都没露的敌人就给打崩了。 通过一些溃兵的口述,昆擦已经在脑海中大概勾勒出杜蔚国这个煞神的形象。 仅凭借一己之力,就灭了八佰龙,之后,又轻描淡写的屠了炮兵中队,击溃步兵大队。 这样的人,简而言之就是天下无敌,绝非人力可敌。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坦然,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昆擦自然也不行,何况他现在才33岁,年轻力壮,大权在握,富有四海。 他不想死。 他的老巢,全副武装,巡逻警戒的人手,比往常增加了整整4倍,堪称的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可是即便如此,昆擦依然还是如芒刺背,坐立不安,就连抽雪茄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昆擦没有回他的住处,哪里有他的老婆孩子,他不想牵连家人,他依然待在平时办公议事的地方,我们就勉为其难的称其为议事厅吧。 是个还算宽敞的高脚木板房,里外两间,外间是一个类似会议一样的地方,里间是昆擦的办公室。 此时,坤沙正坐在茶台边上发呆。 “砰!” 营地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声,撕碎了一片寂静的深夜,昆擦吓了一激灵,猛地腾身而起,抄起茶台上的ak,神色紧张。 不过这声枪响过后,就没有下文了,营地里喧闹的一阵,就重新安静下来,昆擦快步走到外间的门口,大声冲着门外喊到: “莱沙,怎么回事?是谁开枪?” 门外,昆擦的护卫队长莱沙语气沉稳的回道: “将军,刚才有个士兵,他在换岗的时候,抽烟不小心走火了。” 昆擦的火气很大,脸色铁青,怒吼道:“玛德,把他拉去毙了!” “是!” 门外的莱沙沉稳的应了一声,片刻之后,远处就传来一声枪响,莱沙的声音再次响起: “将军,犯错的士兵已经执行军法了。” “哼,这就算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莱沙,你让负责值夜的都打起精神来,再有犯错的,一律枪毙!” 昆擦的语气凛冽,不容辩驳,门外的莱沙虽然眉头紧锁,面有异色,不过还是沉声应答道: “是,将军。” 莱沙是一个刻板的性格,做事一板一眼,同时他自诩为职业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昆擦怒气冲冲的走回到书房,咣当一下,就把步枪扔到茶台上,刚要伸手拿起茶杯喝口水,他的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他的书房里,在靠近墙角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欣长,丰神俊朗,嘴角挂着浅笑,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黑洞一样,仿佛能洞察人的灵魂。 此时此刻,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挂着一支弹鼓式的akm,并没有端在手里,他的手上甚至拿没有任何的武器。 但是,昆擦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僵直,微微颤抖,冷汗爆出,甚至连一动都不敢动,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敢动一下,必死无疑! 杜蔚国说话了,声音很好听,低沉,浑厚,充满磁性,还略带一丝戏谑的调侃: “昆擦,你的营地,今天晚上防卫的如此周密,风声鹤唳,是在防我吗?” 昆擦瞥了一眼闲庭信步,正在慢慢靠近的杜蔚国,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强作镇定: “是,可惜,终究都是无用功。” 杜蔚国此时已经走到了茶台前,把步枪随意的放在一边,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瞥了昆擦一眼,语气淡淡的: “来,坐下说话。” 姿态悠闲,语气随意,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而他才是主人。 昆擦毕竟也是一个枭雄,胆魄远非常人可比,此刻,他已经从恐惧的情绪当中摆脱出来。 轻轻的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慢慢的在杜蔚国的对面坐了下来,语气略微有些凝重: “这,这位先生,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昆擦知道杜蔚国是八佰龙的死敌,但是却并不知道杜蔚国的具体称谓。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看见桌上有上好的古巴雪茄,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支,掏出自己的点火器点着了,悠闲的抽了一口。 “嗯,不错,你的雪茄比巴擦的好得多,至于称呼嘛,你就叫我卫斯理好了。” 昆擦点点头,语气愈发沉稳: “卫斯理先生,我们之间恐怕是有点误会,之前,我派人剿灭八佰龙,并不是针对您~” 杜蔚国姿态慵懒的靠着竹制的沙发上,嘴里吐出烟气,轻轻的摇了摇手指,打断了昆擦的辩解: “不用解释,理解理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寝?易地而处,如果是我,也不会放弃这样的天赐良机,一网打尽,一劳永逸嘛!” 昆擦被戳中心思,表情尴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说道: “无意掳了您的虎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杜蔚国嗤笑,语气揶揄: “呵!昆擦,我这大半夜的折腾过来,可不是听你道歉的,要是没点实惠的,我可就告辞了~” 杜蔚国说告辞的时候,是咬了重音的,昆擦顿时身体一颤,冷汗如同瀑布一样爆出,他是聪明人,当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 人家告辞的时候,肯定要随手把他的狗命带走。 “卫斯理先生,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吝惜。” “痛快!” 杜蔚国剑眉一挑,轻喝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体,昆擦被唬了一大跳,猛地跳起来,就准备伸手去抢茶台上的步枪。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理会昆擦的反应,只是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就他这样的,对杜蔚国来说,毫无威胁,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丝毫浪花。 昆擦有手腕,有眼光,行事果断,手段狠戾,是个枭雄不假,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所谓的快如闪电,在杜蔚国的眼睛里,被减速12倍之后,比慢动作还要慢上不少呢。 想想看,杜蔚国连狙击子弹都能躲开,人的动作和超音速的子弹有可比性吗? 此时,昆擦的手指,距离步枪只有不到5厘米的距离,不过他的动作又僵住了。 杜蔚国的凌厉的眼神扫来,他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直蹦,脖颈仿佛都已经被死神冰冷的大手紧紧握住。 根本就无法呼吸,直觉再动哪怕一毫米,瞬间就会化作齑粉,死无葬尸之地。 无比的尴尬和巨大的恐惧相互交织,昆擦脸上汗流如注,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杜蔚国悠悠的吐出烟气,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呵,坐下,别激动,别激动。” “多,多谢~” 昆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样的坐了下来,身体瘫在椅背上,大口喘息,如同一滩烂泥似得,仿佛脊椎都已经被抽掉了。 杜蔚国瞥了昆擦,砸了一下嘴,笑着说道: “昆擦,我没空和你多废话,说说看,你现在一共有多少钱?” 一听这话,昆擦好像恢复了一些精神头,目光闪烁,沉吟了一下: “目前,能动用的大概7000万左右,美刀。”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皱了皱眉头,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不是吧,堂堂的三角地一哥,还没有雷洛有钱吗? 一看杜蔚国的脸色,昆擦秒懂,马上急三火四的解释道: “我最近一直都在招兵买马,准备和别人开战,军火开销很大,所以现金流有些萎缩,另外,我还有一些黄金~” 杜蔚国撇了撇嘴,心中暗忖,狗屁的三角地第一d枭,真特么穷,啥也不是。 杜大官人这是多少是有点凡尔赛了,7000万美元,还有数量不详的黄金,这在当下是个什么概念啊? 7000万美金,折合港币,接近5亿,要知道现在可是1966,不是1996,更不是已经人均库里南的2016年! 这个时候的5亿,放到后世,最少500亿,基本上已经可以算得上顶尖富豪了。 杜蔚国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样啊,你马上准备一个不记名的海外账户,存3000万进去,这就算是你的卖命钱了,怎么样?有困难吗?” 杜蔚国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吞掉了昆擦小一半的现金流,可昆擦却是神色不动,毫不迟疑的一口就应了下来。 “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可以给您一个海外账户,现在里边有300万美刀,5个小时之内,3000万一定会全额到账。” 好家伙!杜蔚国暗道好家伙,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头,这个昆擦果然豪横,知道如何取舍,是个人物。 “行吧,那就这么着~”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随意,实则心满意足,他已经准备结束本次的勒索行动了。 一下子捞了2亿,还想咋的?想上天啊! 至于顺手铲除昆擦这颗盘踞在三角地的毒瘤,为民除害之类的,杜蔚国压根就没有兴趣。 干掉昆擦,还会有王擦,李擦站起来,三角地这个不法之地,一直到后世都没有彻底根除。 杜蔚国可不是一身连体紧身衣的超级脑残英雄,没兴趣玩拯救世界的游戏。 再说了,有些人,活着可比死了要有用多了,昆擦是个人物,日后是三角地无冕之王,影响力辐射整个亚洲的暗世界乃至更远。 扬名立万,也是需要有人宣传的,昆擦是个好人选,嘿! 此时,昆擦一边快速的用纸笔填写着账号和密码,一边眼珠子飞速的转动着。 当他反复检查,确认无误,把这张纸递给杜蔚国的时候,满脸讨好,试探着说道: “卫斯理先生,这是海外账户的账号和密码,我已经检查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3000万,5个小时之内,钱保证汇到,另外,请问一下,您是否承接其他业务?” “嗯?” 杜蔚国剑眉一挑,顿时就来了兴致,昆擦这家伙果然是枭雄本色,居然与虎谋皮! 第六百九十五章 仇家遍地? 翌日,上午9点,阳光明媚,三角地东南部,距离昆擦老巢270公里以外的一处营地。 站在高台上,正在营地里检阅部队,春风得意的罗将军,被一颗特制的远程狙击子弹直接打爆了脑袋。 不是形容,而是真的爆开了,如同烂西瓜一样,红的白的,喷的到处都是! 他的手下顿时就红着眼睛,如同疯狗一样在雨林当中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狙击手的哪怕一根毛。 片刻之后,距离这处营地5公里之外,杜蔚国神态轻松的坐在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上,肩膀坐着大狐狸。 此时,杜蔚国身上穿着一身帅气的迷彩服,高筒军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经典雷朋蛤蟆墨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看着贼酷。 肩膀上的大狐狸迎面吹着冷风,眯着眼睛,紧紧的抿着嘴,表情严肃,心情相当不好。 来昆擦营地之前,杜蔚国约法三章,给它做了硬性要求,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它必须装得和普通狐狸一样,不许抽烟喝酒,更不许开口说话。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气,瞥了一眼神态紧张的司机,语气轻松的问道: “来沙队长,不用紧张,他们现在还在林中里乱转呢,咱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到暹罗的边境?” 给杜蔚国开车的正是昆擦的护卫队长来沙,他暗自咽了一口口水,语气异常恭敬: “卫斯理阁下,开车大概需要6个小时,之后在雨林当中再步行6小时,就可以穿越到暹罗境内了。”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砸了砸嘴: “啧,晚上9点,又是夜行啊?来沙队长,从暹罗边境到最近的城市,大概需要多久?” 来沙一板一眼的回到: “从边境到暹罗最近的集镇孟萨大概1个小时就可以了,之后有人接应,坐车大概4个小时,天亮前就能到清迈城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脸膛黝黑,线条坚毅的来沙: “来沙队长,让你受累了,还得亲自送我去清迈城。” 来沙受宠若惊,语气谦卑,忙不迭的回道: “卫斯理先生,您太客气了,您是我们的贵客,将军反复交代,一定要照顾好您,有任何吩咐,您千万不用客气。” 这个来沙虽然是个古板的性格,但是他并不蠢,相反他很聪明,而且还是昆擦的贴身侍卫队长,消息灵通,见多识广。 之前在营地的时候,杜蔚国能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昆擦的办公室里,以及后来昆擦用对待祖宗一样的姿态对待杜蔚国。 都已经充分的杜蔚国的分量。 更何况,就在20分钟之前,来沙通过10倍望远镜,清楚的看见罗将军在1200米的超远距离之外。 被杜蔚国用一把简单改装过的,甚至都没装瞄准镜的毛瑟98k直接打碎了脑袋。 整个狙击过程,杜蔚国甚至都没有瞄准过,更没有测试风速,参数,只是拉动枪栓,随便的抬手就是一枪,就特么跟玩笑一样。 就如同是到自家的菜园子,随手摘了一颗西红柿一样,当真是杀人如割草,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样神乎其神的枪法,直接就镇住了自诩军中精锐的来沙,他当时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杜蔚国不耐烦的催促,才如梦方醒。 心中只剩一个念头,1200米以外,如此轻描澹写的取人性命,谁能挡住?该怎么挡? 而且,杜蔚国一人团灭八佰龙,之后又打崩一个配备了炮兵加强大队的事情,来沙多少也是知晓一些。 综合以上种种,面对杜蔚国这样的煞神,别说来沙只是性格耿直呆板,就算他是海笔架在世,也得学会弯腰逢迎。 不服就死! 吉普车沿着颠簸的土路继续向前行驶了大概10几公里,就出了死鬼罗将军的地盘。 三辆等在路边的武装吉普车加入了进来,车上都是清一水都是精干的汉子。 这些人,连同来沙,都是恭送杜蔚国离境的护卫,嘿,估计杜蔚国只要一天不离开三角地,昆擦恐怕是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吧! 和死神做邻居,谁能安然入睡? 昆擦本来就是三角地势力最强大的,唯一能和他掰手腕的罗将军刚刚又被打爆了脑袋,手下为了争权夺利已经开始火并,无暇他顾。 杜蔚国所在的队伍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在次日的凌晨4点到达了暹罗的清迈城。 来沙亲自把杜蔚国送到了当地最好的莲花酒店,开了一间酒店里最奢侈的套房。 甚至还帮忙拎着包,一直恭送到房间门口,这才态度谦卑,语气客气的告别: “卫斯理先生,我也住在这间酒店,506号房,清迈城的花旗银行上午九点上班。 银行上班之后,您就可以随时检查账户了,有什么问题,您随时找我,有任何要求,请您随时吩咐。” 如此细致入微的服侍,杜蔚国还能说啥啊?就差直接掏出一根金条给他当小费了。 “嗯,辛苦你了,来沙队长,我有些疲倦,想好好睡一觉,今天午饭之后才会去银行呢,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卫斯理先生,您好好休息,那我先行告退了。” 杜蔚国才刚刚关上房门,大狐狸就麻利的窜到了真皮沙发上,大声嚷嚷道: “哎幼妈呀!憋死老娘了,快点!赶紧给老娘点根烟,不,我要雪茄,我要抽你前天晚上新刮来的那种!”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从背包当中抽出雪茄匣子,掏出一支塞在大狐狸的嘴里,帮它点上之后,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啧,居然一天一夜都没有杀人了,多少是有点空虚啊!”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大狐狸光滑的皮毛,喃喃自语道,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白了他一眼,吐出烟气,没好气的揶揄道: “怎么?杜大,你这是杀人杀上瘾了吗?那我可得离你远点,要不你发起疯来,要是顺手把我宰了,我得多冤?” 杜蔚国用力的撸了一下大狐狸,笑着说道: “不会,胡大,你放心好了,我就算真的发疯了,也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同伴。” “同伴?” 大狐狸轻声重复了一下,仿佛非常喜欢这个词汇,漂亮的大眼睛当中眼波流传,神采飞扬。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嵴背,语气轻快: “对啊!一路走来,咱们已经是同生共死过的同伴了,胡大,我现在要去洗个难得的热水澡,你要不要一起?我可以帮你洗洗毛。” 大狐狸的眼神瞬间呆滞,直接愣住了,抱在爪子里的雪茄无声的滑落都恍如未觉。 和杜蔚国一起洗澡,他还要帮自己洗毛!一个无比荒唐的画面,瞬间就出现在胡蝶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胡蝶花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之前牢不可破的道行桎梏,裂开了更大的缝隙,突破已经近在迟尺了。 杜蔚国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大狐狸掉落的雪茄。 看着仿佛中了邪一样的大狐狸,不由心中好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还顺手弹了一下鼻头: “胡大,发什么呆呢?走吧,我先去帮你洗澡!”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准备去抱大狐狸,此时胡大姑娘瞬间化身红色闪电,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吊灯上边,尖声嘶吼: “走开,你走开,不要,我才不要你帮我洗澡!” 杜蔚国不明所以的挑了一下眉头,掏了掏耳朵,嘴里低声斥责道: “胡大,你是不是疯了?不洗就拉倒呗,你喊鸡毛啊?好心当成驴肝肺,给你,赶紧下来,给你牛皮的,还特么上灯了!” 杜蔚国把手里的雪茄如同飞镖一样甩给大狐狸,大狐狸窜下吊灯,一口叼住,重新落在了沙发上。 大狐狸抱着雪茄,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杜蔚国也赖着搭理它,自顾自的从背包里掏出干净衣服,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杜蔚国走后,大狐狸抽了一口雪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语气幽幽的: “杜大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是不是从头到尾,始终都把我当成会说话的土狗了。” 是的,杜蔚国其实就是这么想的,他是真的把大狐狸当成宠物了,只不会说话而已,给宠物洗澡,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大惊小怪! 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又刮了胡子,焕然一新,重回颜值巅峰的杜蔚国换上了一身舒服清爽的新衣服。 从浴室出来,直接飞身而起,躺在舒服的席梦思大床上,还不到几秒钟就陷入了梦想。 有大狐狸守在身边,杜蔚国感觉非常安心,完全就不用担心突然任何形式的袭击。 胡蝶花的听力,视力,包括危险感知能力,都是最顶级的,何况人家还是最顶级的精神领域法师,这样的免费保镖,去哪找? 大狐狸悄无声息的走进卧室,看着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的杜蔚国,它撇了撇嘴,轻声吐槽: “切,就这,还阎王呢,分明就是绣花枕头,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被人抹了脖子恐怕都不知道~” 下午2点,清迈城花旗银行门口,银行的美籍总经理亲自礼送杜蔚国离开,这特么可是账户存款5000万美刀的超级富豪,谁敢轻慢? 3000万美刀是昆擦的卖命钱,另外2000万美刀是杜蔚国刺杀的佣金,血贵! 不过昆擦很有信用,又或者说他非常明智,早在昨天,这笔钱就已经汇到到了海外账户,分文不差。 5000万美刀,近4亿港币,加上空间里黄金,杜蔚国现在已经算是超级富豪了,现金身价在当下的港岛,稳稳排进前十。 从银行出来之后,杜蔚国坐上了一辆敞篷吉普,一熘烟的消失在街道上。 到了酒店的时候,来沙拎着两个黑色的真皮牛皮旅行袋,一直走到房间门口,才递给了杜蔚国。 “卫斯理先生,这是您要的旅行袋,里边还有证件,护照,地图,泰铢,另外,衣服也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买的。 你先试试,如果不满意,我再重新买,我还在酒店的506住着,你有什么吩咐,我随叫随到。” 杜蔚国接过旅行包,只是掏出其中的护照看了一眼,其他的倒是都不太在意。 手艺相当不错,比花飞三做得还要精良一些,绝对以假乱真,就算按照他的眼神,也看不出任何瑕疵。 杜蔚国心满意足的收起护照,语气澹澹的说道:“多谢了,来沙。” 来沙鞠躬,语气谦卑:“先生,您满意就好,您先休息,我告辞了。” 酒店的房间里,大狐狸正盘在沙发上打盹,它中午吃多了,看见杜蔚国回来,语气慵懒的讽刺: “哼,看你一副春风得意,走路轻飘飘,骨头都轻了二两的样子,这是发财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拿腔拿调的: “啧,是啊,手里是多了点小钱,大富大贵谈不上,不过养你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大狐狸撇了撇嘴,挑眉撇嘴,这都是它最近和杜蔚国学的小动作,它心里知道杜蔚国肯定又在消遣它,不过胡大姑娘懒着斗嘴,实在也是赢不了啊! “杜大,南洋这边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彻底了结了,那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去海边好不好?我想去看海吃海鲜!” 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讽刺大狐狸贪吃,而是点了一支烟,表情严肃的认真琢磨了一下。 之前杜蔚国在离境之后,他的明确目标就只有一个,复仇,彻底灭了八佰龙,把璃龙碎尸万段,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如今他大仇得报,还搂草打兔子刮了好大一大笔钱,这勐然一闲下来,突然就有点迷茫了。 最终肯定是要去港岛的,不过一想到港岛,杜蔚国多少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不太想马上就去。 港岛那边,抛开他满地仇家的处境之外,和他有关女人实在太多了,已经多到无力招架了! 莫兰,赵英男,雷娜,还有庞小青,霍婷婷,以及即将到达战场或者已经到达了战场的郭芙。 小小的一个弹丸之地,根本就容不下这么多难缠的姑奶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团乱麻,杜蔚国心里有些发憷。 不,是心惊肉跳! 在没有想到合理的安置方案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露面的,除了这个因素。 之前杜蔚国在港岛肆无忌惮的大杀四方,死死的得罪了黑白两道,可谓是仇家遍地。 现在他已是无根浮萍,虽然怡然不惧,但是多少也是有点心里没底,看杜蔚国脸色凝重,大狐狸一语中的: “杜大,看你这幅如丧考妣的德行,你在港岛是不是也是仇家遍地啊?” 第六百九十五章 煞神出世 时值寒冬腊月,暹罗却是烈日炎炎,不过远隔山海的四九城,依然大雪纷飞。 凛冬漫长,春天遥遥无期,午后,胡斐办公室。 郭汉鸿脚步匆匆,轻轻的敲了敲门,手里拿着一份电文推门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古怪: “老板,这有一份滇省分处刚刚发过来的电文,您看看吧!” “滇省?又出什么事了?” 胡斐声音嘶哑,此刻他的面容仿佛更加憔悴,眼袋明显,黑眼圈深重,连头发都花白了。 自从春节之后,形势愈发严峻,急转直下,胡斐左支右绌的,处境愈发囧困。 午夜梦回,他甚至都隐约都有些羡慕杜蔚国,能脱出樊笼,可以尽情伸展,直抒胸臆,再也不用理会这些蝇营狗苟,明枪暗箭。 胡斐一目十行的看完电文,不由苦笑,默默放下电文,点了一支烟,抬头看了一眼老郭,不由语气唏嘘: “呵!恐怕这才是人家的真正实力啊,天下无敌,横行无忌,以一敌千,伐山破教;一己之力,堪可敌国。 之前在咱们这,束手束脚,百般掣肘,他可能连一半的本事都没有发挥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总算不至于让神兵蒙尘。” 一听这话,老郭也是神情落寞,喟然长叹,语气感慨: “是啊~这小子在外边翻云覆雨,倒是意外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那些家伙无孔不入,耳聪目明,恐怕比咱们还要更早收到了消息,老板~” 胡斐眉头一皱,神色极其不耐的摆了摆手,打断了老郭的话头,仿佛他十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郭,不说这些,他的那些铁杆麾下,心肝宝贝,最近都还算安稳吧?” 老郭暗自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恢复了平静: “嗯,您放心吧,老板,他们都挺消停的,杜~呃,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临走之前,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布置。” 胡斐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长出一口浊气,语气感慨: “是啊,这猢狲机灵,看得也可比咱们通透多了,最难得是拿的起,放的下,老郭,你具体说说,我爱听,爽利,提气!” 郭汉鸿看胡斐面色稍霁,眉头舒展,也是心中宽慰,砸砸嘴巴,清了清嗓子: “阎王小队的精锐已经全部打散,下放到各个地方,他们都是兵王,一身本事,最关键是精通特种作战,稀罕的不得了。 都被各处都当成了宝贝疙瘩,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全员干部,就连那个养狗的白音,都被提干了。” 听着这些,胡斐的表情愈发舒展,嘴角上扬,连紧锁的眉头都松来了,笑着点评: “呵呵,这猢狲倒是知道护犊子,而且也培养出了一些火种,像个样子,那他的其他铁杆呢?” 说到这里,老郭的语气也跟着变得轻快不少,如数家珍一样: “雷千均,陈建胜,唐阿红这三个去了市局,单挑一摊,自起炉灶,稳稳当当。 瀚文年后就已经调走了,去了赣省,牛广智现在在我手下管着后勤,非常得力。 至于轧钢厂,人家自成天地,他的那些故交亲朋抱在一起,铁桶一块,稳如泰山。” 老郭砸了一下嘴,语气感慨: “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厉害,算无遗策,雷千均和他的老岳母,一里一外,一内一外。 双管齐下,把这些骄兵悍全将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安排的四平八稳,只是~” “只是什么?” 胡斐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心情舒畅,旋即就又被提了起来,老郭苦笑,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板,咱们司里,停薪留职请病假,唯一的临时工郭芙失踪了,轧钢厂的郝山河大前天就已经报案了。” “哈哈哈!” 一听这话,胡斐终于被逗得开怀大笑,笑到眼泪都飚了出来,用力的摇了摇头,语气戏谑: “这猢狲,啥啥都好,就是成天仗着一副好皮囊,四处招摇,惹出了无数桃花债,不用问,郭芙这小丫头,肯定是去港岛了。” 老郭也笑,认同的点了点头,语气揶揄: “可不是嘛!这下子,港岛可算是热闹透顶了,他撩拨得这些莺莺燕燕,恐怕是一桌麻将都招不下了。 狐狸眼,赵英男,之前那个李飞燕估计现在都在港岛呢,还有那个发疯了一样,四处打探消息的洋婆娘,如今再加上一个郭芙,啧~” 老郭掰着指头数着,都已经攥起了一只拳头,胡斐难得童心大发,开了一个玩笑: “老郭,你忘了,还有人家霍家的千金呢?之前霍先生可是还拐弯抹角的问过杜蔚国的婚姻情况呢?” “嘶!” 老郭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默默的又按下了一根手指,低声喃呢: “6个,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这不得累死啊!” 胡斐莞尔,随即灭了手里的烟头,叹了一口气,目光遥远的望着窗外,语气变得沧桑起来: “年轻真好!肆无忌惮,老郭,你说,我们当初如果不招他,他是不是就能如愿以偿的平安喜乐,悠闲自得啊?” 老郭毫不迟疑,不假思索的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能!像他这样的人,如同锥立囊中,鹤立鸡群,无论在哪,都必将脱颖而出。 而我们特勤司,就是最适合他的舞台,老板您就是他的贵人,阎王的赫赫威名也是在咱们这儿打出来的!” 老郭这话,明显是掺杂了吹捧和宽慰,胡斐看了看眼前这个相伴了几十年的老伙计,自嘲的苦笑: “行了,老郭,别自吹自擂了,自家事自家知,咱们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唉~” 老郭也沉默了,神色黯淡,过了一会,他的眼神闪烁,试探着问道: “老板,他最终肯定是要去港岛的,咱们要不要想办法联系他一下,引为外援?他的震慑作用,可是非同一般。” 胡斐目光沉沉,手指轻叩桌面,多少有些意动,不过略微沉吟之后,还是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老郭,你觉得他现在好不容易猛虎归山,飞龙在天,还愿意和咱们扯上瓜葛吗? 杨采玉的事情,我终究是欠他的,这汤浑水,恶臭,还是别拉他进来了,再说,人家也未必还愿意搭理咱们。 这小子聪明,富有远见,其实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港岛那边,已经小有局面,就算没有杨采玉这档子事,他也不会继续留下~” “唉~” 老郭一声叹息,不再多说。 同一时间,远在港岛的雷娜,刚刚收到了一份传真,看完之后,她的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漂亮的碧绿大眼睛也眯了起来。 “卫斯理,你这个臭混蛋,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吗? 哼,大手笔啊,居然打劫了昆擦,肯定是发了大财,不行,老娘高低也得刮你一刀!” 放下手里的传真,雷娜毫不犹豫的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玛姬,马上给我订一张去曼谷的机票,时间要最早的,对,我一个人就行。 另外,你最近时刻留意我的电话,如果有个叫卫斯理的男人找我,告诉他我在曼谷,嗯,就是这样。” 挂了电话之后,雷娜轻轻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语气欢快的自言自语道: “嘿嘿,卫斯理,在曼谷突然看见我,会不会大吃一惊!” 湾仔警署,雷洛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并不大,布置的也是简单干练,不见奢华。 此刻,雷洛正趴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处理公事,他背后的墙上,还挂着一副牌匾,上边龙飞凤舞的写着两行大字: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作为港岛黑金帝国的扛把子,这幅字,多少是有那么点讽刺的意味了,也不知道雷洛为啥要挂。 “当当当!” 他的办公室外面传来敲门声,雷洛被打断了思路,抬起头,放下钢笔,轻轻的皱了皱眉扭动了一下脖子,沉声说道: “进来!” 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猪油仔,从门外挤了进来,满脸堆笑: “洛哥!” 雷洛看见他,也是嘴角上扬,招呼了一声,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猪油仔啊,你今天不是小老婆过生日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猪油仔挠了挠头皮,腆着大肚子,走到雷洛的桌前,笑呵呵的说道: “洛哥,你就别糗我啦,三角地最近那边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我就赶紧跑过来告诉你一声。” “嗯?” 雷洛顿时就来了兴趣,目光灼灼的看着猪油仔,早知道,他构建的黑金帝国,从根源上是离不开黄赌d这三样的,而d,又是重中之重。 雷洛的生死兄弟跛豪伍世豪,就是港岛d枭四大世家之一,帮他打点这个行业,平分利润,日进斗金。 猪油仔体胖,快走了几步就满头大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油汗,挥着肥硕的胳膊,眉飞色舞的说道: “嘿嘿,之前,颜同那个老王八依靠着三角地罗将军撑腰,处处为难咱们,恶意压价。 就在昨天,这个罗将军被人一枪打爆了脑袋,他的手下内讧,已经狗咬狗打成一团了。” 雷洛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沉声问道: “知道是谁干的?昆擦?” 此时,猪油仔的表情变得更夸张了,身体凑近雷洛,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是煞神。” “煞神?” 雷洛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猪油仔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洛哥,就是那位了不起的卫斯理先生啊。” “嘶!” 雷洛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杜蔚国化名卫斯理,两次降临港岛。 都是腥风血雨,翻天覆地,是个地地道道的煞神,给雷洛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这煞神怎么又跑到三角地去了,难道是这个不开眼的罗土鳖,惹到了北边?” 猪油仔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如同波浪一样颤抖着: “不知道啊,应该不能吧,他就是再傻,也不至于这么不开眼吧?” 雷洛点了一支烟,略微沉吟了一下: “嗯~罗土鳖死了,他的手下没有太成器的,以后估计就是昆擦一家独大了。” 猪油仔笑着说道: “可不是,豪哥一向都跟昆擦那边走货,关系相当铁,这回,颜回那边的肥仔超可就没得混了。” 雷洛缓缓的吐出了嘴里的烟气,表情凝重,摇了摇头: “一家独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独家垄断,他可以随意定价,昆擦最近一年多一直备战,手里没钱,这次他一定会趁机涨价的!” 猪油仔倒是不以为然: “怕什么?水涨船高咯,反正咱们近水楼台,有豪哥的关系,至少可以把肥仔超这个扑街仔踢出局,断颜回一臂。” 雷洛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眼神深沉,笑着说道: “猪油仔,我刚刚都说了,一家独大,从来都不是好事,阿毫如果在垄断了面粉生意,呵。 你去悄悄的帮我约一下肥仔超,不,你直接帮我约志雄一起吃饭吧,越快越好~” 猪油仔的小眼睛飞快的转了几下,郑重的点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洛哥,我这就去安排。” 猪油仔走回,雷洛熄灭了烟头,眉头紧锁,自言自语: “煞神,你这次会不会顺路来港岛呢?” 次日上午,14k的议事堂,正厅高悬一块忠义的牌匾,下边圆桌,各个字堆的话事人齐聚一堂,黑压压的一大片,气势惊人。 港岛k字头号称36路字堆,其实没有那么多,港岛一共才多大点地方,实际上一共才十几个堂口,连一半都没到。 此时,稳坐中央的龙头,太子志雄轻轻的咳了一声,语气沉稳: “都说说看,罗将军死了,以后三角地就是昆擦一个人说了算,咱们社团以后的面粉来源怎么办?” 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闷,志雄把目光看向低头假装沉思的肥仔超,语气低沉: “阿超,面粉生意,货源这方面,一直都是你负责的,你怎么说?” 肥仔超是14k平子堆的坐馆,平时里背靠颜同,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惯了。 不过现在龙头问话,他也没办法继续装傻充愣,不过语气吊儿郎当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罗将军他是被煞神在几千米之外一枪打碎了脑袋,煞神啊! 太子哥,这个人您该不会不知道吧,我们之前一直和昆擦对着干,现在,就只能喝风了!” 肥仔超这话里隐含了浓浓的讽刺意味,杜蔚国两次来港,14k的龙头太子都被吓得跑去大澳了,沦为江湖笑柄,颜面扫地! 此时,毅字堆的坐馆大鼻登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肥仔超,你个扑街,平日里老子就让你做事低调点,不要太嚣张,把路走绝。 现在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去找跛豪,让他分一半的货给我们卖!” 大鼻登是14k的开山大佬,两朝元老,毅字堆势力雄厚,是肥仔超为数不多不敢招惹的坐馆。 “切,登叔,跛豪又不是我细仔,怎么会乖乖听话?” 大鼻登为人霸道,语气贼冲: “这我不管,你无论是跪着求他,还是舔他的卵,总之,你得把货搞来,要不然,呵呵~” 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肥仔超本来就是跋扈性格,哪里受得了这个,腾身而起: “不然怎样?大鼻登,别特么倚老卖老,别人怕你,我肥仔超可不怕,你还能咬我不成?” “扑街,你特么敢吼我,老子~” 大鼻登性如烈火,顿时就撸起衣袖,准备上演全武行。 “砰!” 太子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凛冽: “打,往死里打,我给你们一人一把刀,不死不休好不好?” 该说不说,早些年,初出江湖的太子志雄哥其实还是挺威的,蛮有威望,只不过最近几年。 他的岁数大了,愈发成熟了,最主要的是兜里有钱,已经有些厌倦打打杀杀了,享受生活不好吗? 一句话,惜命了! 说句题外话,太子本人确实是港岛那个时代少见得了善终的龙头,一直到2010年才寿终正寝,活到了83岁! 龙头发飙,大鼻登和肥仔超顿时偃旗息鼓,慢慢的坐了下去,太子冷哼一声: “阿超,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你都脱不了干休,你和颜探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雷洛那边,重新找到货源。” 肥仔超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太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颜同一年从我们k字头这里拿走1200万的规费,这个忙,他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阿超,还有什么问题?” 肥仔超脸色铁青,语气不忿的哼道:“没有问题了。” 太子点了点头,一锤定音: “好,半个月的时间,你负责搞定货源,否则,家法伺候!” 此言一出,肥仔超顿时面如土色,目瞪口呆,而其他各路坐馆都是目露喜色,满意至极。 能够成为港岛三大社团之一的当家龙头,人家太子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也是手腕凌厉之辈。 到时候,肥仔超如果搞不定,必死无疑,平子堆的坐馆必然换人,事实上,他是无论如何也搞不定的,至于货源,太子自有办法。 散会之后,太子呆呆的望着正堂高悬的鎏金忠义牌匾,自言自语道: “煞神,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此时,他的心腹,勇字堆坐馆花坲凑到近前,低声说: “老大,九菊一门不是和煞神仇深似海嘛,如今要不要把煞神的消息告诉那边?” 太子摆了摆手,语气沉稳: “不用多此一举,他们如果还有胆子和煞神再硬钢一次,估计此刻,人手都已经上船出发了。” 此时此刻,暹罗曼谷城,bangkok港,一艘从东瀛岛国开来的货轮,慢慢的停泊下来。 从船上走下一大批表情冷冽,身材健硕,背着大包的黑衣人,队伍的最后,是一个须发皆白,风烛残年,拄着拐杖的耄耋老人。 他下船之后,轻轻的用拐杖支柱身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曼谷码头温热潮湿的空气,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紫色。 “煞神嘛,嘿嘿,不知道吃了他,能续我几年的命啊?” 第六百九十六章 送瘟神 人在清迈,因为后宫发愁,已经摆烂了好几天的杜蔚国,哪里会知道,外边因为他,已经风起云涌了。 煞神之名,经过罗将军之死,以及昆擦的有意传播,已经威名赫赫,声震云霄。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杜阎王,只有煞神卫斯理。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倚在阳台的藤椅上远看天边云卷云舒,呃,俗称发呆。 “杜大,你到底每天都在发什么呆啊?天天都憋在房间里,我要去看海!我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待够了。” 刺耳的吼叫声猛地钻进了耳朵里,爪子上边夹着一根香烟,瘫在沙发上,像个二流子一样的大狐狸,放声怒吼道。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从思考之中清醒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胡大,你喊个毛啊?这么漂亮的房子住着,天天好吃好喝的,你有还啥不满意的? 再说了,这个酒店,可是有人帮咱们结账的,离开这里,不得自己花钱吗?” 杜蔚国赖在清迈不走,莱沙也像钉子一样,死死的守在这里,每天早晚过来请安问好,像个忠诚的仆人似的。 其实杜蔚国心里清楚,莱沙的收到的任务肯定是,杜蔚国不离开清迈,绝对不要返程。 毕竟清迈距离三角地实在太近了,按照杜蔚国的脚程和本事,恐怕用不了一天一夜,就可以往返一趟了。 兴致来了,早上出门,中间割了昆擦的脑袋,当天夜里差不多就能回到酒店睡觉了。 试问,这样的煞神,不送得远远的,谁能安寝? 一听这话,大狐狸顿时就翻了一个白眼,没好处的嘟囔道: “杜大,伱都抢了那么多钱了,能不能不要像个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的。” 杜蔚国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大狐狸身边,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砸砸嘴: “胡大,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行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带你去曼谷,不过好像芭提雅的景色更好些,算了,先到曼谷再说吧。” “真的?” 大狐狸把嘴里的烟头,准准的吐进了花瓶当中,直接跳到了杜蔚国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漂亮的暗红色狐狸眼里满是喜悦,可爱极了。 杜蔚国忍不住弹了它的鼻头一样,虽然只是玩笑,不过依然出手快如闪电,大狐狸硬是没躲开。 大狐狸毫不客气的一口就咬在了杜蔚国的耳朵上,当然,它并没有真下嘴,也是玩笑而已。 要不然,杜蔚国的耳朵当场就得掉下来,不过它要是真咬,能不能咬得到,可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疼,胡大,反了你了,你可是我的宠物,居然敢咬主人!” “你放屁!杜大,再敢胡说八道,再敢弹我的鼻子,老娘下次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 大狐狸松开了嘴,不过却是毫不客气的威胁道,杜蔚国撇了撇,语气不以为意: “切,真小气,你成天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弹一下鼻头怎么了?” “不行!” 大狐狸对于这一点,无比坚持,鼻子已经是它的最后底线了,这一点和倒是狗一样,都不喜欢被触碰,因为过于敏感。 嘿! “以前,我养了几条大狗,人家都是让摸鼻子的,根本就没你这么多的事。” 大狐狸直接炸毛,咬牙切齿的嘶吼: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狗,杜大,你再敢弹我鼻子,我就和你拼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浑身炸毛,色厉内荏的大狐狸,语气揶揄: “就你,拼得过吗?” “我~~” 大狐狸被怼的直接语塞,玛德,好想咬死他啊!要不是老娘实在打不过他,呜~ 和大狐狸斗了几句嘴,杜蔚国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电话,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莱沙无比恭敬的声音传来:“喂,您好,卫斯理先生,有什么吩咐?” 这家伙恐怕是一直都死守在电话旁边的,随时等着接电话,杜蔚国嘴角一扬,轻声说道: “莱沙,帮我准备一辆车,轿车,黑色,带顶的那种,油箱加满油。” “好的,卫斯理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是否帮您准备一个暹罗本地的向导或者导游?” 莱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语气当中还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杜蔚国略作沉吟,扭头瞟了假装生气的大狐狸一眼,胡大姑娘顿时就傲娇的挺了挺胸膛,杜蔚国瘪了瘪嘴: “不用了,莱沙,你准备车就可以了,大概需要多久?” 莱沙语气沉稳: “大概半小时左右,卫斯理先生,您先休息,车准备好了之后,我给您打电话。” “好。” 杜蔚国挂了电话,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行装,他的武器,大多数都藏在了空间当中,只留了两把消音手枪在外面。 两个牛皮旅行包,一边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另外一个,满满的装得都是钱,清一色的百元美刀。 足有40多斤,大概能有150多万,没办法,不拿点钱出来,空间里武器啥的都装不下了。 也就是因为拿出这些美钞,杜蔚国才在算在大狐狸面前露了财,胡大姑娘可不是文盲,相反,还渊博的不得了。 它很清楚美刀的价值,这些钱,已经足够杜蔚国在任何一个地方无忧无虑,成天大鱼大肉的活到死了。 别不信,真的是这样,当下,放眼全球,人均收入最高的米国,中产家庭年入不过3万左右。 150多万,足足50几年的家庭收入,绝对算是一笔巨额财富了! 放在港岛,150多万美刀,可以兑换差不多900多近千万港元,这个时候的港岛,人均工资才不到200来块。 一套普通的70平米左右的公寓,大概3万左右,甚至传说中的千尺豪宅,4万差不多就能搞定了。 想想看,150多万美刀,可以买下多少房子,足足几百套,随便做个寓公,房租都可以吃上几辈子了。 杜蔚国整理完行李,一根烟才将将抽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车已经准备好了。 当杜蔚国拎着行李,走出莲花酒店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莱沙恭恭敬敬的站在车门前。 “卫斯理先生,由于时间紧迫,这辆车不是新车,实在抱歉了。” 好家伙,杜蔚国心中暗道好家伙,这台宝马newss,看起来至少九成新,干净整洁。 虽然不如他的在港岛的那台拉风的宝马3200cs,但是也绝对不算差了。 杜蔚国此刻甚至都有点不想走了,在这成天当大爷,有人伺候着,而且还不用花钱,这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车况没问题吧?” 杜蔚国压住脑子里的可笑想法,轻声问道,莱沙连忙说道: “请您放心,卫斯理先生,绝对没有问题,我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车辆的手续都在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您可以安心驾驶。” 完美!毫无瑕疵,为了尽快送走杜蔚国这尊瘟神,莱沙当真是全心全力,使尽了浑身解数。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淡淡的: “好,多谢你了,莱沙,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我走了,回去之后帮我给昆擦将军带个好!” “一定,祝您一路顺风~” 莱沙躬身行礼,90度的大鞠躬,毫不含糊,杜蔚国嘴角一勾,得了,真得走了,要不,这莱沙都快被养出奴性了。 汽车发动,轻巧的调头,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莱沙的视线当中,他这才直起腰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莱沙的手下们凑了过来,一个面色黝黑的小伙有些心虚,轻声问道: “队长,这位祖宗这回是真的走了吗?他不会再杀个回马枪吧?” 莱沙眼神闪烁,语气深沉: “他如果是真走了,一定会一路向南,我在南边安排了人手,到时候看见车,会给发来我们消息的。” 清迈距离曼谷,足有七百多公里,而且现在的暹罗可不是后世闻名世界的旅游国度,天使之城。 这个时期的暹罗国,天命之子玛哈九世还在蛰伏,大概十年后才能一朝闻名天下知。 眼下,暹罗乱可是的一批,路况贼烂暂且不说,路上更是不消停,车匪路霸层出不穷,且穷凶极恶。 不过好在杜蔚国和大狐狸都不是普通角色,自然不会在意些许危险。 没有动手的,大狐狸直接弄去道边睡觉,胆敢动手的,杜蔚国毫不吝啬,直接出手送他们见佛祖去了。 当天晚上,杜蔚国驱车带着大狐狸到了猜纳城,入住到了当地最好的一家叫做素攀的大酒店。 财大气粗的杜大官人,从来都不是小气之人,对自己更是毫不手软,自然入住酒店最好的套房。 至于语言不通,有神通广大的胡大姑娘在,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普通人在它的面前。 就和布娃娃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藏身在旅行包里边的大狐狸只要心念一动,酒店前台顿时就变成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摆布。 杜蔚国洗了澡之后,眉头紧皱的品尝着酒店送来的晚餐,说实话,暹罗菜实在太特么难吃了。 一道菜,居然同时包含了酸、辣、咸、甜、苦五种味道,真的是五味杂陈啊。 话说,杜蔚国自从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贵且难吃的食物呢,看一旁大狐狸满脸嫌弃的表情,估计也是食不下咽。 草草吃过了晚饭之后,杜蔚国站在宽敞的露台上,倚着围栏,吹着晚风,叼着烟草,眺望远方。 今晚天气非常好,皎月当空,猜纳城虽然不靠海,但是相距海滨也并不算远,清凉的海风从西边的海岸线徐徐吹来,无比惬意。 “啧,如此良辰美景,如果能有一个艳遇就完美了!” 杜蔚国吐出烟气,嘴里自言自语,盘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大狐狸撇了撇嘴,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切,浪荡子!” 它的耳朵灵着呢,具体灵到什么程度呢,嗯,可以听到2公里以外的动静,比如现在。 大狐狸才刚准备掸一下烟灰,突然耳朵一动,随即就噗的一口把烟头吐在了花瓶之中。 如同红色闪电一样,瞬间窜到了杜蔚国的肩膀上,语气急促,隐含煞气: “杜大,又有人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开车,速度很快,距离大概2公里,他们身上有一股子难闻的邪味!” “邪味?” 杜蔚国弹飞烟头,看着橘红色的烟头消失在夜空之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厉害了!我的胡大,你居然能闻到2公里之外的气味?” 大狐狸的目光难得露出了狠戾之色,语气有些冷冽: “不是闻到的,而是感觉到的,这些家伙是邪修,半人半尸!” “邪修,半人半尸,呵呵,怎么?胡大,听你的语气,你和这样的杂碎有仇?” 杜蔚国笑了,大概已经想到,究竟是哪伙人又巴巴的跑来送死了,该说不说,这个九菊一门,还真挺执着,死硬! 睚眦必报,前仆后继,如同王八一样,只要咬住了,就是不死不休,没完没了。 此时,大狐狸身体微微颤抖,煞气升腾,语气森寒: “早年间,咱们那边也有练这门邪法的,他们这群畜生,不止炼人尸,还炼~” 杜蔚国瞬间心中了然,不止炼人尸,估计是还炼妖尸,恐怕大狐狸和这些邪修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杜蔚国此时眼神一凝,随即轻轻的眯了起来,嘴角一勾,他伸手把大狐狸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了两下: “你先别激动,胡大,你现在可并不适合大开杀戒,一旦粘了因果,天劫难渡。 放心!万事有我,老子可是煞神,百无禁忌,这些杂碎,一个都跑不了,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把大狐狸放在了露台的栏杆上,身形如同夜枭一样,腾身而起,从8层的露台直接飞跃而出。 人在半空的时候,手里的九幽锁电射而出,钉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上,身形顺势一荡,冲天而起,再次落下时,已经消失在树丛掩映之间。 “放心!万事有我.” 杜蔚国的霸总语录仿佛回荡在胡大姑娘的胸膛之中,看着杜蔚国如同夜鹰一般矫健远去的背影,大狐狸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杜海王现在的原则是,不管是女人还是狐仙,撩不死就往死撩! 哈哈哈!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 杀人如割草 素攀大酒店的外围,相距大概几百米的地方,有一片稀疏的棕榈树林。 此时一大群穿着黑色忍者夜行服的身形,正在树林之间,借着月色,朝着酒店极速的奔跑着。 人数众多,足有几十,虽然极速奔行,但是却寂静无声,这群黑衣忍者的装扮其实略有区别。 其中的几个,身上穿着一件暗紫色的半臂,看样子好像是什么头目一样。 此刻,杜蔚国正如同夜枭一样,稳稳的蹲在一颗大榕树的树杈上,眼神冷冽,嘴角轻轻的撇了一下: “花里胡哨的,cos火影嘛?这特么是出动了整个忍村的实力吗?紫色衣服的难道是什么上忍?切!木叶忍村还是沙忍村啊?” 当这群忍者跑到百米之内的时候,杜蔚国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模仿着动漫里边二中的语气说道: “抱歉了!你们进入了我的死亡领域,我家的大狐狸讨厌你们,所以,就请你们赶紧死吧!” “咻咻咻~” 一阵凄厉的破风声,瞬间响彻丛林,撕碎了夜的静寂,杜蔚国手部动作已经快到了全是残影的地步。 “噗噗噗~锵!” 杜蔚国的空间里一共有9把杀鱼刀,钉爆了最前排的8名黑衣忍者的脑袋,最后一柄,却被一名身着紫色半臂的家伙用手里的长刀挡下了。 “呦吼,果然是有点东西啊!” 他现在投掷杀鱼刀的技巧愈发成熟,比子弹的速度也仅差一线,就算相距略有一段距离,速度略有减慢,也绝不是轻易可挡的。 由此可见,这些穿着紫色半臂的家伙,都是硬茬! 杜蔚国也并不犹豫,瞬间腾空而起,借助九幽梭的伸缩,速度极快的荡出了这片丛林,随即势如奔马,超着远处跑去。 “追!” 那个挡下杜蔚国飞刀的紫衣忍者,目光犀利,看都没看一眼被爆头的几名同伴。 毫不犹豫,声音低沉的用日文呼喝了一声,随即就一马当先的朝着杜蔚国远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其他的忍者,也是一声不吭,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黑夜之中,他们的眼睛之中,全都闪烁着微弱的妖异紫光,眼神暴戾,如同是一群发了疯的鬣狗一样。 杜蔚国刻意的收敛着速度,不远不近的吊着这些忍者,朝着城外的密林跑去。 “蹬~蹬~蹬” 此时,一个佝偻着腰身,须发皆白的耄耋老头,住着拐杖慢慢的出现几个忍者被爆头的小树林当中。 看着地上躺倒的几名忍者,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嘴角一咧,语气兴奋的呻吟道: “嘶哈~生命消散的味道,真是美妙啊。” 老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丝丝缕缕微不可查的淡紫色气息,从几具脑门上钉着杀鱼刀的尸体上涌起,然后慢慢的汇入到了他的嘴里。 过了好一会,满脸黑斑的老头才停下动作,伸出鲜红的,长长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桀桀桀~好美味,都已经整整22年没有尝到这么美味的尸味了,可惜还不够,我实在太饿了。” 说完之后,老头的拐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电射而出,窜出去足有几丈之远,骇人听闻。 不过路过酒店的时候,老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嗅了一下,目光猛地朝酒店方向看了过去。 此刻,他眼神当中瞬间爆出无比兴奋贪婪的光芒,老脸通红,磕磕巴巴的,用近乎咏叹的语调嘶吼道: “这,这是妖神的气息啊!如此纯粹,如此强大,我都已经几十年都没遇到过了~” 老头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继续追赶杜蔚国的打算,毫不犹豫的朝着酒店的方向缓缓走去,老迈的身体,激动的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能把这个强大的妖神炼化成自己的式神,分享生命,自己至少可以轻松的再活几十年。 天照大婶啊!感谢您的慷慨。 与此同时,一直端坐在露台护栏上的大狐狸,暗红色的眼睛当中满是杀气,死死的盯着黑暗当中的这个缓缓接近的人影。 小小的身体之中,升腾起无比凛冽的煞气,甚至都不比杜蔚国逊色太多,要知道,胡大姑娘可是生存了几百年的大精怪。 它天生可就是吃肉的,茹毛饮血,尤其还经历了近代战火纷飞,遍地狼烟的上百年时光。 能在这样的大环境当中修炼有成,得道成仙,胡大姑娘又怎么可能是个吃斋念佛的温吞性格? 胡蝶花当年在关外的时候,就和东瀛渡海而来阴阳师做过不止一场,可谓是仇深似海。 如今这个老头的身上,有着似曾相识的恶臭味道,不是仇人,也是仇人的嫡系血脉。 管他什么天劫不天劫的,老娘今晚说什么也要弄死这个老杂碎,大狐狸胸中,不可抑制的动了杀机。 此刻,正在放风筝逗这些忍者玩耍的杜蔚国,似有所感,极速奔行当中,朝着素攀酒店的方向瞟了一眼,隐约有一丝不安。 嘶!调虎离山吗? 他们的目标难道是胡大不成?麻痹的,不能再陪你们这群傻皮玩了,我特么得赶紧回去看看我家大狐狸! 胡大姑娘不容有失,还得靠着它救醒彩玉呢,这个目的,杜蔚国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 想到这里,杜蔚国眼神一戾,猛得收住了脚步,从极动到极静,切换的丝滑无比。 杜蔚国眼含煞气的转身回头的时候,手里已经出现了两把修长的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杜蔚国停下了脚步,可是他身后这群一直紧追不舍的忍者,却是丝毫不停。 依然极速的朝他跑来,如同是飞蛾扑火一般,眼睛里闪烁的狂热紫色光芒,愈发妖异! “呵!这是跟老子玩玉碎,神风敢死这一套吗?好,老子就好心成全你们吧!” 30米,杜蔚国手里的手枪顿时火光四射,噗噗噗~,加装了消音器,改装了射速的花口撸子,声音沉闷,不过威力却是丝毫不减。 左右开弓,两个弹夹瞬间清空,对面的忍者,瞬间就如同割草一样,被扫到了一大片,就连为首的那个紫衣头目,肩膀上都挨了一枪。 杜蔚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眼力身手不同凡响,所以才故意没打他的脑袋,而是选择朝他的胸口射击。 这家伙果然厉害,居然躲开了要害,嘴里还用日文暴喝了一声: “进攻!” “嗖嗖嗖~” 随着他的这一声暴喝,刹那之间,无数的车剑,苦无,如同暴雨一样,朝着杜蔚国飞射而来,月光下,映射出一片绚烂的寒芒。 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锁勾住了不远处的一颗棕榈树的树干,索链猛地一收,杜蔚国瞬间电射而去,间不容发的躲过了所有的暗器。 “八嘎,那是我们的神器九幽~” 一个紫衣忍者眼尖,目眦皆裂的怒吼了一声,不过,还没等他说完,杜蔚国手里的两支手枪已经重新开火了。 20几米的距离,动态射击,对于杜蔚国来说,基本上能够控制住射击误差不超过3毫米,想打人中,就绝对不会碰到嘴唇! 2个弹夹再次清空,此时,这群疯狂的忍者已经七零八落,除了4个着紫色半臂的忍者之外,就只剩2个黑衣忍者了。 杜蔚国现在当真是杀人如割草,无愧阎王之名了,他最早杀人的时候还十分没出息的吐了。 到了现在,瞬息之间,就取了几十人的性命,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自从到了三角地之后,杜蔚国彻底放飞,一周杀的人,比过往几年弄死的多。 杜蔚国此时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的瞥了一眼剩下的几个忍者,慢慢腾腾的收起了手枪。 手腕轻轻一抖,九幽锁立刻就如同一条听话的小蛇一样,卷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杜蔚国右手在身后一抹,扯出了小唐刀,砸了一下嘴巴,伸出两根手指,轻佻的勾了一下,语气戏谑: “来来来,让大爷见识见识你们的东瀛刀法~” 此时,仅剩的几个忍者,呈现出一个半月形的队形,脚步慎重的朝着杜蔚国慢慢的靠了过来。 虽然他们本来就是死士,根本就不惧怕死亡,但是被杜蔚国砍菜切瓜一样的瞬息之间就干掉了绝大多数。 依然都会头皮发麻,心惊胆战,况且这些穿黑衣的是死士,穿紫衣的可不是啊。 他们都是门里的顶梁柱,是从几千孩子当中脱颖而出的精英,都是各个堂口的头目。 杜蔚国看这些忍者如同龟爬一样的慢慢接近,心中腻歪,手里的九幽锁猛地射出。 “咻!” 九幽锁瞬间绷直,如同一柄长枪一样,尖端的利刃,朝着那个肩膀受伤的紫衣忍者面门狠狠的刺了过去。 九幽锁这玩意,本来在九菊一门当中,是专门用于在黑暗环境之中暗杀的神器。 如今在杜蔚国手里,确成了一柄长枪,堂堂正正,霸气无比,所有说兵器根本就没还有善恶,根本在于谁用! “锵!” 一声脆响,九幽锁被这家伙手里的长刀格开了,该说不说的,这家伙的刀法确实不俗。 电光石火之间,他手里的长刀如同毒蛇一样,灵巧的顺势一挑一卷,居然还把九幽锁给锁住了。 不过此时杜蔚国的嘴角一勾,足尖猛的一点地面,同时借助九幽锁的拉力,身形如同闪电一样,朝着紫衣忍者极速飚去。 “唰!” 紫衣忍者腰间的另外一把武士刀瞬间出鞘,如同残月一样,狠狠的朝着脚不沾地的杜蔚国斜撩而上。 东瀛剑术,反手拔刀斩! “叮!” 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小唐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挡住了他的长刀,巨大的反冲力,让紫衣忍者手里的长刀瞬间脱手。 黯淡的刀芒一闪而过,他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杜蔚国面无表情,抬起一脚狠狠的蹬在他的胸膛上。 紫衣忍者的身体顿时就如同炮弹一样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忍者撞了过去。 人在半空的时候,脑袋就已经滚落下来。 直到此时,杜蔚国才算是脚踏实地,手腕一抖,九幽锁重新缠在手腕上,之前卷住锁链的那边武士刀也稳稳的抄在了手里。 那个倒霉的黑衣忍者被尸体直接撞飞,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落地的时候,已经没了声息。 杜蔚国用力的甩了一下小唐刀上的血渍,暗红色的,空气中还有一股刺鼻的尸臭味。 杜蔚国无比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些家伙果然是半人半尸,除了爆头斩首之外,其他手段,估计都很难杀死他们。 杜蔚国使用冷兵器,依然无比利落的干掉了他们之中的最强者,剩下的三个紫衣忍者明显是有点慌了。 最不堪的一个,已经停下了脚步,明显是胆怯了。 杜蔚国此时再次朝着酒店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忧虑,他不再犹豫。 手里的武士刀瞬间化作了一道白光,朝着这个胆怯的紫衣忍者射去。 “八嘎!” 这家伙怒吼一声,奋起余勇,劈飞了快如闪电的武士刀,不过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 耳边就传来一声“噗”的轻响,随即才感觉咽喉剧痛,武士刀的绚烂刀芒,遮挡了一起射出,暗淡无光的九幽锁。 还没等这家伙咽气,杜蔚国猛地一甩手腕,九幽锁就猛地拉着他朝着另外一个身材凹凸的女性紫衣忍者撞了过去。 与此同时,杜蔚国松开了九幽锁,身形已经朝着如同猎豹一样,朝着仅剩的那个紫衣忍者冲去。 路过枭首紫衣忍者地上的那把武士刀的时候,杜蔚国猛地踢在了刀尾之上,武士刀顿时就化作一道流光,呼啸着朝最后一个黑衣忍者飞去。 不过这一下准头不行,速度也不太行,居然被这弱鸡侧身躲了过去,不过他的身形还没站稳,脑门就被小唐刀钉透了,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声音。 “滋~” 此时,一抹绚烂的刀光,带着凄厉的呼啸,朝着赤手空拳的杜蔚国脖颈狠狠的斩了过来。 杜蔚国奔跑之中,一个漂亮的铁板长桥,完美躲开,刀锋擦着他的鼻子扫了过去。 本来这刀锋还可以回斩的,这是东瀛剑术当中著名的一式,燕返。 不过,杜蔚国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到他的刀锋回斩,杜蔚国就已经直起了身体,合身撞在了他的身上。 杜蔚国的肩膀如同攻城锤一样,狠狠的顶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胸口顿时就瘪了一大片,眼睛凸出,一声不吭的飞了出去。 这个招式,是杜蔚国和铁龙学得,还糅合了一点八极拳的铁山靠,撞树自然不行,不过撞人,绝对够用。 这个紫衣忍者人在半空的时候,杜蔚国腾身而起,一记彪悍的飞身顶膝,顶在他后颈处。 咔吧一声脆响,紫衣忍者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死的倒是非常干净。 当仅剩的那名身材凹凸的紫衣忍者,把自己的同伴拦腰斩断,解除被直接撞死的危机之后。 都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九幽锁,就看见目光凶戾,煞气冲天的杜蔚国手里反握着小唐刀,正在朝她猛冲过来。 她的胯下一热,差点直接跪下。 第六百九十八章 去东瀛赏花可好? 月上中天,素攀大酒店后院的小树林当中,一片死寂,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倒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他们都是瞳孔灰白,脸上布满黑色的纹路,大张着嘴巴,表情极尽惊恐。 大狐狸此时站在一颗棕榈树下,皮毛凌乱,它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眼神狠戾的盯着对手。 它的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阴蛰的中年人,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手里还拎着一个类似扇子一样的物件。 这扇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得,涂成了漆黑的颜色,扇面上画着一朵灿烂的黄色菊花。 扇坠是一个青铜铃铛,随着夜风,正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 此时,这个中年人说话了,他的声音阴恻恻的,有些刺耳: “胡蝶花,闾山胡大姑娘,我就说嘛?暹罗这片灵气稀薄的地方,怎么可能生出妖神呢?” 大狐狸啐了一口鲜血出来,眼神凛冽,语气恨恨的: “你到底谁?你不可能是重田神翼,他在30年前,就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而且受了重伤,不可能活到今天。” 中年人用扇面遮住脸,放声大笑,语气癫狂的说道: “哈哈哈,我叫重田武藏,我是他的儿子,我吃了父亲之后,就变成了他的样子~” 大狐狸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厌恶之色,语气鄙夷: “你们东瀛人,还真是是禽兽不如~” 重田武藏不以为然,反而语气高傲的的说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父亲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相当于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我继承了他的力量和记忆,所以我才能如此强大,胡蝶花,放弃抵抗,成为我的式神,和我一起站在世界的顶端~” “呸!白日做梦,你这东瀛傻狗,你先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大狐狸语气冷冽的,极尽轻蔑,重田武藏的的表情变得阴沉下来,眼睛当中紫色的光芒闪过,语气森寒: “敬酒不吃吃罚酒,胡蝶花,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的金刚结界,你的幻术是无法穿透的。 乖乖的做我的式神,否则,我也不在意把你的尸体炼成妖尸,至于你的灵魂,桀桀桀~” 重田武藏虽然嚣张,但是说的是实话,他们重田一族是阴阳师世家,有一门邪术,父子相弑,由此来继承法力和记忆。 32年前,在关外的时候,大狐狸就和他老子就狠狠的干过一场,当时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不过眼前这个重田武藏比他父亲要厉害不少,尤其是手里的那个招魂扇,是九菊一门的三大神器之一,专门克制精怪。 大狐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绝对不会苟且偷生,玉石俱焚的方式,它还是有的。 胡大姑娘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绝望,不由自主的朝着杜蔚国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生出一丝不舍。 “嗬嗬嗬~” 重田武藏肆无忌惮的笑了,语气得意至极: “不用等了,那个只会上窜下跳的小枪手,我一会就带你去找他,你喜欢他的话,我可以把他做成活尸,一直~” “咻!” 一声凄厉的破空声,打断了重田武藏的絮叨,闪耀着暗淡光芒的小唐刀,仿佛是从虚空之中射来的一样。 “锵!” 电光石火之间,重田武藏挥动手里的招魂扇,格开了势如流星的小唐刀。 这家伙确实有狂妄的本钱,他的术法精湛,同时身手也是不弱,不是脆皮法师,也算是魔武双修的高端人才了。 此时,杜蔚国利用九幽锁,连续飞荡,如同夜枭一样从天而降,伸手接住了小唐刀,稳稳的站在地上。 身形挺拔,渊渟岳峙,看见杜蔚国,大狐狸的眼圈一热,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杜蔚国瞥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大狐狸,还有嘴角的鲜血,眼中顿时就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语气凛冽如刀: “淦!你这东瀛狗崽子,居然敢伤我家大狐狸,我特么今天要不埋了你,老子以后改名伊邪那岐!” “噗嗤!” 正在感动之中的大狐狸直接被杜蔚国给逗笑了。 杜蔚国这家伙实在太损了,伊邪那岐可是东瀛国的父神,传说中,就连天照大神都是他的女儿。 重田武藏脸色铁青,语气阴沉: “呵,牙尖嘴利的z那人,我倒是小瞧你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是门主拜托我解决的目标,总要有个交代~” 说完之后,重田武藏飞速的默念了两句什么,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摇,扇坠的铜铃顿时发出一阵急促的铃声,勾人心魄。 此时,大狐狸的眼里露出一丝狡黠和痛快,而杜蔚国挑着眉毛,好像看傻皮一样看着念咒摇扇子的重田武藏。 杜蔚国有恃无恐,对于他的诡异手段,根本就无所畏惧。 看这神神叨叨的架势,无法就是精神层面的术法,如果连高级心灵屏障都挡不住,那这家伙早就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至于物理层面的,随意发挥,不管什么手段,杜蔚国都有信心接下来,然后反手再把他打成一坨屎。 事实也是如此,一阵急促的铃声过后,杜蔚国只是脑子里微微震动了一下,略感烦腻而已。 而对面的重田武藏却是瞬间脸色一白,嘴里猛地喷出了一口腥臭的黑血,随即双手用力的抱住头颅,七孔流血,身体剧烈颤抖着,仰面朝后栽倒。 “不是吧,就这?” 杜蔚国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就在此时,大狐狸的眼神一厉,如同一道红色闪电似的,朝着重田武藏猛窜过去。 身在半空的时候,利爪已经伸出,暗红色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咽喉,不过一道乌光,比她还要快上一分。 “噗!” 小唐刀钉在正在栽倒的重田武藏脑门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滋啦”声,如同是热锅煎肥肉的声音。 几滴暗红腥臭的血珠飞溅,差一点点就溅到了大狐狸,它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大狐狸身在半空的时候,极限变向,嗖的一下,从重田武藏的身边旁略了过去。 “扑通~” 重田武藏的尸体重重的砸到在地上,大狐狸几乎同时落地,它愤怒的嘶吼道: “杜蔚国,你干什么?他的藏血差一点就溅到我的脸。” 杜蔚国并没有立刻回答大狐狸,而是紧皱眉头,捂住脑袋,脸色发白,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大狐狸顿时就吓坏了,连忙窜到了杜蔚国的肩膀上,语气焦灼的问道: “杜蔚国,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扭了扭脖子,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淡定: “没事,就是刚才急着赶回来,跑得太猛了,有点抻着筋了!” 一听这话,大狐狸的脸上顿时露出羞愧难当的表情,语气讪讪的: “对不起啊,杜大,我,我给你拖后腿了~” 杜蔚国笑了,宠溺的摸了摸大狐狸的皮毛,语气戏谑: “胡大,你瞎客气啥啊?你可是我养的,动你,不就等于打我脸吗,我可是堂堂煞神爷,我不要面子的吗?” “切!臭屁。” 大狐狸弱弱的回了一句嘴,却没有再否认自己是杜蔚国养的,pua胡大姑娘,已经初见成效。 杜蔚国走到重田武藏的面前,从他的脑门上拔出小唐刀,用力的甩掉上边沾染的暗黑血渍,语气轻蔑的问道: “胡大,这个东瀛弱鸡到底什么来头啊?明明这么弱,还喊得这么嚣张?装得人五人六的。” “弱?” 大狐狸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哀怨的低声嘟囔道: “明明你自己是个怪物,还说人家弱,他叫重田武藏,他可比那个璃龙厉害多了,他至少能打璃龙三个来回都不止!” 杜蔚国难以置信,砸了砸嘴: “就这弱鸡,他能打璃龙三个来回?不是吧,我站着没动,他就已经七窍流血,就算我不飞他一刀,估计他也挺不住了。” 胡大姑娘看了杜蔚国一眼,仿佛是心有余悸,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语气幽幽的低声说到: “杜大,你的命格实在是太特别了,百无禁忌,仿佛有神灵护佑,但凡对你使用幻术或者其他手段,都会被反噬。 术法越强,反噬就越强,这个家伙也算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了,却被自己的摄魂术反噬而死,幸好我当初~” “是吗?原来我这么牛皮的啊!对了,这黑黝黝的扇子,又有什么说法?看起来不似俗物。” 杜蔚国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狗屁的神明护佑,老子是气运之子,有系统爸爸罩着的,不过他也确实对这把黑扇有点兴趣。 搜刮战利品,俗称摸尸,这个优良传统,杜蔚国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九幽梭轻轻一卷,这把黑扇就到了他的手里,杜蔚国轻轻的弹了一下扇坠的青铜铃铛,动作轻松,语气随意。 不过肩膀上的大狐狸确是如临大敌,目露惶恐之色,浑身上下的毫毛都炸了起来,惊声尖叫道: “别碰它,这是招魂扇,是无比肮脏邪门的法器!” “招魂扇?听起来好像还挺凶啊?” 杜蔚国刚要作势还想再弹一下铜铃,猛得感觉肩膀疼了一下,大狐狸或许是过于紧张,爪子都已经嵌进了他的肉里。 “不要!” 大狐狸声音尖利的嘶吼道,身体都有些发抖了,杜蔚国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沉稳: “这么邪门吗?胡大,你很怕这玩意?” “嗯,这东西的上边,沾染了至少上千冤魂,每年还要用12个婴孩的精血血去祭祀,阴损无比,勾魂夺魄,最是折损道行~” 一听这话,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把这把黑扇子扔到了重田的身上,厌恶的撇了撇嘴: “既然这玩意如此阴损狠毒,那就没必要再继续留在世间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从后腰摸出了一颗白磷燃烧弹,毫不犹豫的拉开了保险,扔到了扇子上边。 九幽梭电射而出,勾住了一颗棕榈树,杜蔚国的身形顿时如同夜枭一样腾空而起,伴随着惨白色的火光冲天,耳边仿佛还有无数冤魂哭嚎! 大狐狸端坐在杜蔚国的肩头,感受着强劲的夜风,还有翱翔的快感,不禁目眩神迷,几欲乘风归去。 几分钟之后,在纳猜警察到来之前,一台满是灰尘的宝马汽车,趁夜稍稍离开了素攀酒店,汽车进去城区之后,毫不停留,径直离开了纳猜城。 丫的,不走不行啊! 酒店附近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具惨不忍睹的忍者尸体,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案,无论哪里,都会高度重视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了拂衣去,做好事不留名,这可都是杜大官人的一贯行事准则。 至此以后,倒霉的素攀大酒店,生意一落千丈,各种各样的都市传说,甚嚣尘上,传的老邪乎了。 都说这里是被封印的魔界入口,后来被该死的东瀛人破坏了,放出了一尊绝世邪神,杀光了所有东瀛人,还把他们的灵魂永生永世的囚禁在了这里。 暹罗人本来就迷信的不得了,再加上这个地方也确实是死了不少东瀛忍者,还有一个被烧成了渣渣,场面骇人。 反正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来这里入住,最后当地不得不推倒了酒店,重建了一座寺庙。 午夜,寂静无人的公路上,一辆连车灯都没开的黑色宝马,如同幽灵车一样,正在风驰电掣,连夜跑路。 好在杜蔚国现在多了一个免费司机,倒也还算悠闲,此刻他正躺在后排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大狐狸端坐在副驾驶上,而开车的是仅剩的那个身着紫色半臂的忍者,她是一个女人,拉掉面罩之后,姿色尚可。 杜蔚国没有弄死她,当然不是怜香惜玉,主要想让大狐狸挖出她的记忆,抽空把这个阴魂不散的九菊一门彻底连根拔起。 正所谓事不过三,这群牛诡谲的鬼蛇神,已经连续三次袭击自己,泥人还有几分火,何况是杀人盈野的杜蔚国? 来而不往非礼也,据说春天东瀛的樱花很漂亮,杜蔚国也准备去江户城里赏赏花,顺便割几颗人头助助兴! 杜蔚国的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换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姿势,语气淡淡的: “胡大,据说每年3月,都有东瀛江户城樱花最美的季节,我们去东瀛赏花可好?” 第六百九十九章 有杀气! “啥?” 一听这话,正在闭目养神当中的大狐狸猛的睁开了眼睛,语气当中,满是不可思议。 大狐狸之前和那个重田武藏周旋的时候,其实受了不轻的伤,此刻正在默默的熨养伤势。 不过一听到杜蔚国的提议,大狐狸顿时懵了,目瞪狗呆,差点直接就走火入魔了。 去东瀛看樱花,大狐狸就算是用爪子想,也特么不会相信杜蔚国的鬼话啊! 杜蔚国肯定是要去东瀛惹事,这家伙还真是一个煞神,无论到哪,都是血流成河,尸横片野的惨烈局面,东瀛,肯定也是这样。 大狐狸瞥了一眼眼神呆滞,正在开车的女忍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尖利的喊到: “杜大,你是疯了吗?你可别胡思乱想,这东瀛可不是三角地,远隔重洋,那边更是危险重重,龙潭虎穴一样!” “切,龙潭虎穴,那咱们就闯上一闯,抽了龙筋,扒了虎皮呗,一个弹丸小岛而已,有何去不得的?” 杜蔚国从后排翻身坐起,霸道无比的放出豪言,不过这次大狐狸却没有被他忽悠住: “你有神经病吧?一天不惹事你就浑身刺挠是不是,杜大,你要搞清楚,到了别人的地盘,你可就是过街老鼠,处处受人掣肘。” 杜蔚国剑眉一挑,语气铿锵: “过街老鼠?胡大,此言差矣,老子到啥时候,也都是过海猛龙,刘彻曾经说过,寇可往我亦可往!” 杜蔚国这孙子,把汉武帝的霸气宣言都翻出来了,大狐狸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低声嘟囔: “夜郎自大,杜大,咱们先说好,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受伤了,我要安心静养。” 杜蔚国砸砸嘴,语气特别无赖: “没事,没事,胡大,去东瀛也不急于一时三刻,等你伤好咱们再去也不迟!” 一听这话,大狐狸被气的七窍生烟,顿时炸毛,高声嘶吼道:“我不去~” 杜蔚国不急不慢,笑呵呵的循循善诱道: “胡大,你这是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你想想看,咱们之后是要去港岛安居立业,享受生活的。 到时候,这些阴魂不散,没眼色的东瀛狗杂碎,要是动不动就派人打到咱们家门口,搞得死伤狼藉,臭气冲天的,还怎么住?” 胡大:······· 夜行的倒是比较消停,一路之上无波无澜,看起来在暹罗公路上混活的车匪路霸们也都是非常有具有时间观念的,朝起夕落,嘿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曼谷渭南河畔东方公馆迎来了两位住客,男的丰神俊朗,女的也还算漂亮,就是穿着有些奇怪。 大早上这么清冷的天气,这女人却只穿了一件男式的白色跨栏背心,下身的黑裤子也很奇快,甚至连鞋都没穿。 不过酒店的前台都是见多识广,啥样的奇装异服也都见过,啥样奇怪的客人也都接待过。 尤其男人帅得难以抗拒,出手还无比阔绰,东方公馆是曼谷当下最高档酒店。 顶楼的的套房,要5600泰铢,差不多280美元左右一天,英俊男人甚至连眼皮都没眨,直接甩出3000美刀。 “先开10天,多余的就当做小费了。” 杜蔚国豪气无比,200美刀的小费,让前台小姐马上就美目涟涟,就差自荐枕席了。 曼谷东方公馆的套房相当不错,宽敞明亮,布置奢华,足有百多个平米,推开露台的大门,迎面就是奔腾不息的湄南河。 大狐狸从旅行包里钻了出来,抖了抖皮毛,窜到沙发上,打量了一下酒店的房间: “啧,杜大,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突然就大方起来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大狐狸一眼: “唉,我家胡大仙姑不是受伤了吗?疗伤自然要选一个好一点的房间了,这间不错吧,面朝大河,春暖花开,背靠大山,紫气东来!” 杜蔚国漫无边际的胡扯着,驴唇不对马嘴,不过大狐狸也懒着怼他这个文盲: “杜大,这个东瀛女人这么办?我总不能天天催眠她吧,早晚会变成傻子的。” 大狐狸朝着衣着单薄,眼神呆滞的东瀛女人努了努嘴,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随意: “胡大,再怎么说,她好赖是一个女人,你就把她当成临时的马弟呗,总比你成天用本体出面方便吧?” “我才不要呢,她练得是邪法,半人半尸的,身上的血液都是漆黑如墨,恶臭难闻,我才不要上身呢。” “这样啊,那就晚上直接让她自己走进河里浸死得了。”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语气平静,毫不在意的说道,大狐狸一惊一乍的呼喊的道: “杜大,你疯了,居然还想让我杀人,你难道是想我被天雷劈死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不早说,刚才处理汽车的时候,我一起处理了不就得了,真是麻烦。” 大狐狸此时眼波流转,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杜大,这个东瀛女人长相尚可,身材也不错,而且她已经被你彻底吓破了胆,相当于被征服了。 就算我没有催眠她,她也不敢反抗你的命令,必然是百依百顺,欲求欲予,视你为主人,毕生追随,怎么样,考虑一下?” 杜蔚国嗤笑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 “切!小爷才不稀罕呢,半人半尸,还是东瀛娘们,你都嫌弃的玩意,我堂堂煞神爷不要面子的吗?” 大狐狸暗红色的大眼睛,噙满了笑意,继续出声调侃道: “杜大,这东瀛女人容貌不错,而且百依百顺,你就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吗?” 杜蔚国吐出烟气,脸色肃整,一本正经的说道:“胡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转身去浴室洗澡了,昨天晚上厮杀大半宿,身上脏得不像样子。 望着杜蔚国的背影,大狐狸的眼神当中全是满意之色,嘴角轻扬。 天色放亮,杜蔚国洗完澡之后,才刚刚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床头的电话就响了。 杜蔚国不由的挑了一下眉头,不是吧,这么大早上就提供特殊服务嘛,这么敬业的吗? 拿起电话,听筒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三分魅惑,四分妩媚,勾人神魂: “卫斯理,早上好啊?” 听见这个声音,杜蔚国脑海里顿时就闪出一个丰满火辣的身影,略感燥热,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沉声说道: “雷娜,你怎么跑到曼谷来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无线电话,电话大多都不能跨国,甚至跨省跨市都费劲,反正落后的暹罗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雷娜一定是人就在曼谷。 听筒那边的雷娜吃吃的笑了,声音更显魅惑: “呵呵,卫斯理,能听出我的声音,算你还有点良心,我来曼谷就是找你的啊?” 杜蔚国略感诧异,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雷娜这婆娘,她可是军情六处驻港岛的负责人,负责东亚以及南亚的特勤事物。 位高权重,眼线众多,自然耳聪目明,消息灵通,自己在三角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自然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雷娜,你这是想我了?主动投欢送抱吗?” 杜蔚国心情相当不错,雷娜这婆娘能这么快的找到自己,显然是上了心的,随时都在关注自己的消息,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摸了过来。 雷娜的语气傲娇: “切,卫斯理,你少臭屁啦,老娘情人无数,才不会想你呢,我这次是来要债的。” 杜蔚国的嘴角轻扬: “要债?什么债?” 雷娜哼了一声: “卫斯理,你上次在港岛,跑得太快了,就拿一些破烂没人要的资料打发了我。 你抢了那么多钱,却连一分钱都没分给我,我可是为你挨了两枪,到现在伤口还时不时的发疼呢!” 雷娜这婆娘,死鸭子嘴犟,杜蔚国也没有戳穿她,直接顺势哭穷道: “唉,雷娜,我当时是人在囚笼之中,身不由己啊,之前抢的钱,一回到四九城,就全部上缴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肯定也知道了,惶惶然丧家之犬,穷光蛋一个,分文没有,连个饭辙都没了,要不你养我得了!” 电话那头的雷娜被他气得够呛,直接啐了一口,不由的提高了音量: “呸!卫斯理,你这个大骗子,满嘴谎言的臭家伙,你前几天才刚讹了昆擦。 肯定是狠狠的刮了一大笔,还分文没有,穷光蛋会住东方公馆?还是顶层套房!小费直接给200美金!” 好家伙,杜蔚国心中直呼好家伙,什么叫专业?呐,这就是了,甚至连小费给了多少,人家都已经搞清楚了。 说到这里,雷娜仿佛更加生气了: “对了,听说你身边还带了一个衣衫不整的丰满女人呢,怎么?才出来几天,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卫斯理先生,我是不是打扰你风流快活了?” 雷娜的语气揶揄,隐含着浓浓的醋意,杜蔚国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雷娜,你想多了,那个女人是东瀛九菊一门的忍者,昨天晚上刺杀我,她是半人半尸,我可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雷娜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 “什么?九菊一门,fu*k!这些鬼东西,怎么阴魂不散啊?居然比我还要快一步,卫斯理,你受伤了吗?” 杜蔚国心中暗忖,人家肯定比你快啊!老牛皮了,自带怨念定位系统,就问你怕不怕? 嘴里却恬不知耻的就坡下驴: “嗯,我现在可老惨了,昨天晚上后背又中了好几刀,之前在三角地受得伤都还没好,现在正在费劲的自己给自己上药呢~” 听筒那边的雷娜的声音马上变得风风火火的:“什么?居然这么严重?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杜蔚国此时猛地想起了什么,瞥了客厅沙发上盘成一坨,正在假寐的大狐狸,急忙的喊了一声: “雷娜,等一下!” 雷娜的语气也挺急躁的:“怎么了?是需要我带什么吗?” 杜蔚国压低了声音,还有手捂住了话筒: “不是,雷娜,还是我去找你吧,我现在可是仇家遍地,东方公馆这边人多眼杂,我自己死不足惜,要是连累了你~” 杜蔚国这狗东西,海王的功夫日渐精湛,现在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他现在是信手拈来。 他刚刚猛地想起大狐狸和他是住在一起的,他和雷娜见面,肯定是天雷动地火。 以胡大姑娘的恐怖听力,嘶,想想就浑身都不自在。 电话那头的雷娜不明真相,是真的感动了,抽了一下鼻子,低声说了一个地址和电话: “卫斯理,你慢点,注意安全,如果路上遇见麻烦,你就打这个电话,我死保你!” “好!” 杜蔚国挂了电话,嘴角笑得十分淫荡,非常骚包的换了一身帅气的衣服,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卧室。 “胡大,我出去办点事,你先好好休息~呃~” 此刻,大狐狸已经起身,端正的蹲坐在沙发上,表情冷峻,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不好,有杀气! 杜蔚国瞬间意识到,以大狐狸的恐怖听力,恐怕之前他和雷娜的对话,一定是听到一清二楚,丝毫毕现。 嘶,怎么会有点偷腥被抓现行的既视感呢?我刚才好像也没说啥下流的话吧? 杜蔚国有些心虚:“胡大,你怎么了?” 大狐狸语气冷冷的,带着浓浓的揶揄之意: “卫斯理先生,你现在是要去疗伤吗?后背被砍了好几刀?我怎么不知道?” 杜蔚国有些尴尬: “呃,胡大,我去见一个朋友,谈点事情,她是港岛那边的大佬,就算是提前拜个码头吧!” 大狐狸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港岛大佬,拜码头?人家远赴重洋,着急忙慌的亲自来暹罗,就为了让你拜码头?这理由,呵呵!还能再牵强点吗?”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有点恼羞成怒,沉着声音说道: “胡大,你爱信不信,我和你解释的着吗?你自己好好呆在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直接拂袖而去,脚步飞快的离开了房间,大狐狸眼神闪烁,语气幽幽的: “呵!男人~” 胡大姑娘心中烦躁,坐立不安,猛然发觉,之前的禁锢居然又裂开了一些,如今就距离突破,就只差一线了。 第七百章 人设崩塌 上午9点,曼谷,三聘街,紧邻唐人街的一处高档电梯公寓。 10楼的一间公寓,门口响起了非常有节奏的敲门声,这是杜蔚国和雷娜之前在港岛就约定过的暗号。 雷娜飞快的冲到门口,毫不迟疑的打开了房门,看见衣着潇洒,精神抖擞的杜蔚国正一脸坏笑的站在门口。 哪里有一丝一毫受伤的模样。 杜蔚国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下,暗纹的黑色的丝麻衬衫,同样面料的黑色修身长裤,脚下是黑色的露脚趾皮凉鞋,手腕上还带着一块劳力士黑水鬼。 衣服是之前莱沙帮他买的,算是清迈当地最上乘的面料了,至于手表,是杜蔚国在八佰龙地下基地摸来的,小庄的藏品。 正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杜蔚国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得丰神俊朗,灼灼其华,帅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境地。 雷娜先是眼眶一红,随即勃然大怒,怒吼道: “卫斯理,你这个混蛋,你又骗我,你~唔~” 杜蔚国一把就把她揽进了怀里,封住了她的烈焰红唇,省略万字,话说,杜蔚国都已经好久没有省略过了,太惨了! 良久之后,云收雨散,雷娜懒洋洋的蜷在杜蔚国的胸膛上,语气慵懒: “卫斯理,你之后有什么打,定居曼谷吗?” 杜蔚国习惯性的点了两根烟,非常机智的随手就递给雷娜一支,她倒是没有察觉什么不对,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揶揄: “不会,我会定居港岛,雷娜小姐,以后我可就全靠你罩着了!” “真的?” 一听这话,雷娜猛地坐了起来,眼睛放射出无比夺目的光彩,兴奋的脸都有些发红。 如果有杜蔚国这样的超级高手,几乎天下无敌的人物守在她的身边,那以后她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杜蔚国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算计,撇了撇嘴: “大姐,我去港岛,可是去定居的,关起门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过日子,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可别找我!” 雷娜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还关起门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这话,就用脚趾头想,她也是不信的。 雷娜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变: “卫斯理,酒店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撒谎骗我,就是不想让我和她见面吧,她是你的新情人?” 一听这话,杜蔚国直接就被烟给呛到了,不由咳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 “雷娜,你特么编呢啊?我都实话实说了,你偏不信,那我晚上把她直接给你送过来,你自己审问好了。” “嗯?” 杜蔚国如此坦诚,雷娜倒是有点含糊了,不过她终究不是一般人,思维敏捷,没那么好糊弄。 “不对,你在酒店里,肯定是还有其他秘密,卫斯理,你这个大骗子!亏我对你掏心掏肺~” 雷娜的戏很好,眼圈都红了,杜蔚国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语气无奈: “行,我说实话,确实有个特殊情况,酒店里有个狐仙,能说人话,还可以听到几公里之内风吹草动,我实在不想在它的眼皮子底下亲热,太~别扭了。” “狐仙?” 雷娜一双漂亮的碧绿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一幅我可是读书很多,你休想骗我的表情。 杜蔚国吐出烟气,把烟头熄灭,苦笑着摇了摇头: “雷娜,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最近几天,你如果都在曼谷,肯定是能和它见到面的。 到时候,你别被吓尿裤子就行了,它神通广大,一眼就能洞穿人心,普通人在它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真的假的啊?” 雷娜见杜蔚国说的言之凿凿的,心里半信半疑,杜蔚国也没继续多做解释,只是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真的,见到了你就知道了,活了几百年的大狐狸,真的已经成仙了!” 雷娜差不多已经相信了,语气迟疑:“那它跟着你干什么啊?”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的表情变得有略微些黯淡,语气低沉: “我和它之间有个约定,我帮她做一件事,然后它帮我救醒杨采玉。” 雷娜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的:“杨采玉?你,你爱人?” “嗯。”杜蔚国语气非常沉闷的哼了一声。 雷娜是搞情报的,消息灵通,杜蔚国的家事,也算不上什么高度机密,并不难探知。 雷娜抽了一口烟,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唏嘘: “说真的,我很羡慕她,有人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离境,单挑八佰龙,值了!” 当下这个环境之中,杜蔚国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雷娜,我的新外号是不是很威风,煞神!港岛的黑白两道,牛鬼神蛇,是不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烧香拜佛希望我不要再去搞风搞雨啊?” 雷娜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纠缠杨采玉的话题,把手里的烟头递给了床边的杜蔚国,重新躺在他的怀里。 “是啊!威风的不得了!其实八佰龙,对于普通层面的人,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我也是密切关注,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秘组织的。 反而是你随手击杀的那个罗将军,才真正的引发了轩然大波,最近三角地已经乱成一锅粥,打得不可开交呢。” 罗将军意外暴毙,他手下的虾兵蟹将们为了上位,自然要狗咬狗,而且还有一旁的昆擦虎视眈眈,煽风点火,企图把整个三角地都一口吞掉。 这样的局势下,三角地怎么可能消停。 “是吗?”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他才不在乎呢,三角地的那些家伙,都是一丘之貉,根本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全都死绝了才干净。 雷娜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说吧,你在昆擦哪里到底刮了多少?” 杜蔚国狠狠的拍了她的**一下,恶声恶气的说道: “你个败家老娘们,老爷们在外面挣钱的事情,你成天瞎特么打听啥啊?你是吃不起,还是用不起了!” 雷娜被杜蔚国一嘴东北话直接给骂懵了,杜蔚国趁热打铁的再次岔开了话题: “对了,我想起来了,雷娜,我还有一件正事需要你帮忙呢?” 雷娜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还没消化杜蔚国刚才的东北话,懵懵的回了一句: “什么事?” 杜蔚国摸了摸下巴,轻声说道: “最近有个小姑娘会到港岛,去你的私人安全屋落脚,这个小姑娘,你得帮我妥善安置一下!” “嗯,小姑娘?什么小姑娘,漂亮吗?” 一听到这个话题,雷娜顿时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想起郭芙的样子,杜蔚国苦笑着点了点头: “嗯,非常漂亮,天生媚骨,勾人魂魄的那种!” “杜蔚国,你还是真是风流入骨啊,人都离境了,莺莺燕燕还不离不弃的跟随而来,我才不~” “啪!哎呦!” 雷娜刚才挨打的部位,再次挨了一下,忍不住呼痛了一声,杜蔚国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胡扯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今年也才16岁,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雷娜眼睛都闪出泪花了,委屈巴拉的说道: “痛啊!卫斯理,你居然下死手,不是就不是呗,再说了,和你没关系,为啥要跟着你来港岛啊?” 想起郭芙,杜蔚国长叹了一声,语气不由沉重了起来: “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美貌成了她的原罪,雷娜,你也很漂亮,你应该很清楚,一个生在普通家庭的女孩,如果过分美丽,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雷娜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 “你想怎么安排她?” “雷娜,她今年才16岁,是个孤儿,也没有太多的底子,你想办法送她去英格兰吧。 不过切记一点,一定要保护好她,要不然,我是会去亲自去拜访的,说到做到!” 杜蔚国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中包含的意思却非常凛冽,像他这样的煞神,一旦登上英格兰本岛,嘿,估计女皇陛下都得连夜出访吧? 雷娜目光灼灼的凝视了杜蔚国很久,语气幽幽的:“你这么在意她,还说没关系?” 杜蔚国洒然一笑:“雷娜,不用吃醋,如果你遇见了危险,我也会出现的,无论何时何地!”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行了,说正题吧,到底刮了多少~唔~” 梅开二度,雷娜打算敲竹杠的心思,自然被淹没的无影无踪了。 晚上10天,杜蔚国轻手轻脚的回到了酒店的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不过他和大狐狸都是用不着照明的怪物,开不开灯都是一样的,此时,大狐狸正端坐在沙发上,冰冷的双眸,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嘿,胡大,还没休息啊?有没有吃晚饭啊?” 大狐狸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它此刻的情绪非常不好,它可不止听觉灵敏,他的嗅觉同样灵敏,杜蔚国的身上,沾满了雷娜的体味, 这股味道,可不是洗澡就能轻易去掉的,这气味刺激得大狐狸胸都要气炸了。 杜蔚国这个畜生,早上还信誓旦旦的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结果马上就出去和洋婆子鬼混了一整天。 当真是不当人子! 杜蔚国语气讪讪的: “那个,胡大,我重新搞到了一辆车,你不是想看海吗?咱们明天就出发去暹罗湾,去芭提雅也行!” 大狐狸还是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都带着冰冷的气息,杜蔚国有意凑了过去,想摸它一下。 大狐狸顿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发在都表达着赶紧爬开,莫挨老子的含义。 杜蔚国自知理亏,非常识趣的把手收了回来,索然无味的砸吧砸吧嘴: “行吧,那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见!” 此时,大狐狸终于说话了,语气幽幽的: “这个浑身恶臭的东瀛女人,你赶紧处理掉吧,本来就臭不可闻,如今你身上又带回了一股子西洋女人的体臭味,这房间,都快赶上茅房了。” 杜蔚国感觉脸腾得一下就热了,尴尬的都想用脚趾抠地板,一股偷情被抓现行的强烈羞耻感,猛地涌上心头。 胡蝶花和他一路同行的意义就在于,杜蔚国要请它出手救醒杨采玉,如今他却公然和雷娜出去鬼混。 之前专情且痴情的好男人人设,轰然倒塌,节操碎了一地。 杜蔚国根本就没脸辩解,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何况大狐狸早晚也是要和他一起去港岛的,那边还有两个和杜蔚国有直接关系的女人呢。 唉,人设崩塌了! 杜蔚国脸色阴沉,默不作声的走到了目光呆滞的东瀛女人跟前,一把就扭住她的脖子,手指猛地发力。 “咔~” 一声渗人的脆响之后,女人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涣散,缓缓闭上,没了气息。 杜蔚国把她如同肉猪一样抗在肩膀上,大步朝着露台走去,九幽锁甩出,人如夜枭一样腾身远去。 沙发上,望着杜蔚国远去的身形,大狐狸撇了撇嘴: “切,居然还当着我的面杀人,这是示威吗?” 第二天一大早,杜蔚国就退房走人了,今天去海边,他的新座驾是一台半新的军绿色的路虎越野车。 这个时代还没有路虎卫士和大名鼎鼎的揽胜,不过越野车已经初具雏形了,很硬派,符合杜蔚国的审美。 该说不说的,雷娜这娘们确实神通广大,对杜蔚国也绝对大方,昨天跑到曼谷主动上门投怀送抱。 不仅一分钱没讹着,反而还搭了一台车,而且杜蔚国还给她安排了不少活计,等雷娜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离开酒店之后,杜蔚国开着车,大狐狸坐在副驾驶上,表情冰冷,整个旅途都是一言不发。 杜蔚国偷瞄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冰,点了两支烟,试探着给大狐狸递了一支,大狐狸果断的偏过了脑袋,直接拒绝了。 杜蔚国表情讪讪的,把多出来的一支烟扔出了窗外,不过一扭头之间,却猛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吱~” 杜蔚国一脚刹车把路虎猛地停了下来,大狐狸正在正襟危坐的想事情,主要是如何找到合适的台阶下台。 猝不及防之下,差点直接撞到鼻子,不由抱怨: “你干什么?” 此时的杜蔚国却没有理会大狐狸,眉头紧锁,眼神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湄南河对岸,几个才刚刚从下船上岸的人影。 一共5个汉子,身材都很精壮,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是带了家伙的。 领头的是一个右腿跛了,身材魁梧,相貌硬朗的中年人,队伍的最后,是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小马,四九城的小马! 一转眼,都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小马如今已经变得成熟了不少,脸上的稚嫩已经消失不见,神情沉稳,冷肃。 杜蔚国眼神毒辣,自然看得出来,这群人明显都不是跑正道的,身怀利刃,杀气腾腾。 尤其那个领头的跛脚汉子,和某部电影里的角色莫名有些相似,杜蔚国吐出烟气,挑了挑眉头。 有点意思啊! 记得马五爷之前给自己来信的时候,说小马已经考上了警察学校,按理说,他这会应该在港岛的街上巡逻才对。 小马为啥会和这个跛子混在一起呢?当警察没钱途?还是忍不住诱惑,最后还是混黑了? 第七百零一章 跛豪 大狐狸看杜蔚国的神色有异,聚精会神的看着小船的几个人影,若有所思,表情不似作伪,沉声问道: “怎么?杜大,你又遇上仇家了?” 杜蔚国回过神,嘴角一咧,重新发动汽车: “这次倒不是仇家,而是故人,他恐怕马上就有血光之灾了,我得去显圣,装一把救命神仙了!” 大狐狸撇了撇嘴,实在是懒着搭理杜蔚国,这家伙好像个灾星似的,无论走到哪都是一片血雨腥风,就没个消停时候。 不过杜蔚国这孙子,他可是顺杆就爬的主,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大狐狸和好呢,眼见胡大姑娘张嘴说话了,连忙腆着脸说道: “对了,胡大,你不是爱吃鱼吗?前边有个鱼市,一会我装完救世主,顺便给你买几条鲜活的海鱼吃。” 杜蔚国说的是湄南河沿岸,小马他们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一处很大的水上鱼市场。 大狐狸本能就想拒绝,不过它昨天独守空房生闷气,一天都没有吃饭,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胡蝶花沉默了瞬息之后,语气沉闷的说道:“我不吃生鱼!” 杜蔚国心中暗笑,小样的,上钩了吧!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可能让你吃生的呢?你喜欢吃什么鱼,想怎么吃,只管说,我买好之后,带你去唐人街整治。 无论是煎炒烹炸,还是红烧,清蒸,糖醋都随你,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胡大仙姑。” “切!无事献殷勤~” 大狐狸把头别了过去,不过漂亮的大眼睛之中却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杜蔚国把汽车在鱼市附近找了一处空地停好,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 “胡大,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应该不会太久。” 大狐狸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闷闷的:“等你办完事回来之后,带我一起去买鱼。” 】 杜蔚国笑了,忍不住摸了馋嘴的大狐狸一把:“好嘞!得令。” 这次大狐狸倒是没有闪躲,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杜蔚国见好就收,施施然的下了车。 假装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两把装配了消音器的花口撸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曼谷当下的治安,怎么说呢,说是人间炼狱确实不至于,但是和好也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路虎这么显眼且贵重的汽车停在如此鱼龙混杂的地方,其实是略有不妥的,难免惹人觊觎。 不过有大狐狸坐镇在车上,但凡有不开眼的毛贼,估计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大狐狸虽然对杜蔚国毫无办法,任凭揉搓,甚至连看似弱鸡似的重田武藏都打不过。 可是如果对付普通人,它就是神仙,不知不扣的真仙。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叼在嘴上,顺着小马他们刚才路过的河道,脚步悠闲的熘达了过去。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刚才小马他们一行人进去的一处临河的豪华木楼,这也算是暹罗的特色了,水屋。 暹罗这边,有不少房子都是修建在河边,甚至直接就在河里,其中还有不少豪宅呢。 隔着湄南河,杜蔚国打量这对岸的水屋,长长的吐出了嘴里的烟气,嘴角一勾,自言自语道: “跛豪,这家伙好像是在港岛卖面粉的,和雷洛关系匪浅,两人一黑一白,只手摭天。 他这个时间来暹罗,是不是因为我爆了那个什么罗将军的脑袋啊,这是想要垄断香江市场?” 杜蔚国挑了一下剑眉,把嘴里的烟头如同利箭一样吐出,咂摸一下嘴巴: “有点意思,就是不知道现如今我这煞神的名号,在他们面粉的圈子里,有几多分量?”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此时此刻,跛豪伍世豪正在大宅当中,和一个光头络腮胡的大胖子寒暄着。 这处临河水屋,光客厅就足有上百平米,几乎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客厅的前方,几个穿着传统绊尾幔头戴尖帽的歌姬正在表演诺拉舞。 还有几个穿着素色良敦泰服,耳边插着兰花的豆蔻少女,正在忙着端茶倒水,好一派豪阔气度。 跛豪拍了拍身下红木座椅,语气随意: “泰老,混得不错嘛!” 光头胖子说着蹩脚的粤语,语气客气: “没有了,还不是全靠豪哥您关照,混口饭吃嘛。” 跛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泰老,现在三角地怎么样?” 光头泰老夸张的扬了一下手臂: “别提了,自从颂帕(罗将军)被煞神打爆了脑袋,现在整个三角地已经乱做一团了。” 如今昆擦将军把我们这些拆家都赶走了,想要把三角地一口吞下,然后重新定价。” 此时,跛豪的一个马仔走过来给跛豪点了一支烟,顺便用潮州话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有埋伏。” 跛豪神情丝毫不变,缓缓吐出烟气,瞥了泰老一眼: “重新定价?” 光头胖子点了点头,语气粗毫: “是啊!是啊,现在三角地乱成一团,昆擦将军一家独大,肯定是要重新定价的。 最近,港岛的华仔荣,还有那个肥仔超都托人找到我,说要和我做生意,不过怎么会答应,我只认~” “啪!” 此时,跛豪狠狠的抬手抽了光头一记耳光,巨大的力量,把泰老都抽懵了,他的手下马上就上前几步。 不过跛豪的几个马仔全都用手扶住腰间,眼神凶悍的盯着他的几个手下,小马也是一样。 他的动作最快,右手已经伸到了后腰的衣服下边,握住了枪柄,不过眼神虽然狠戾。 嘴唇却有点微微颤抖,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小马胆子是有的,但是这样的场面,经历的应该不多,表现的很紧张。 此时,跛豪的上身,慢慢的凑近了光头胖子,眼神阴蛰,死死的盯着他: “泰老,你知不知道,做生意做重要的什么?花仔荣到底你了你多少钱,居然埋伏我,扑你阿姆!” 此刻,光头胖子眼色一厉,勐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不过跛豪早有准备,他的动作更快,力量也更大,一伸手就按住胖子的手。 “砰!” 枪声乍响,子弹打在了天棚上,不过这声枪声仿佛是信号一样,刹那间,从客厅的两侧通道之中。 涌出了无数手持暗灰色泰刀,光着膀子的壮汉,泰老的几个手下也纷纷掏出手枪。 “砰砰砰~” 小马哥反应依然是最快的,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勃朗宁m1911,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三枪就撂倒了冲的最快的两个刀客,还是很有准的头。 跛豪此时正在和泰老在地上扭打,争夺手枪,泰老也很壮,虽然跛豪占了上风,但是一时间,却也不能马上分出胜负。 跛豪的几个马仔战斗力倒是挺彪悍的,而且一看就都见过人命,出手冷静,瞬间就干倒了好几个泰老的小弟。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此时,跛豪的一个马仔,差不多23,4岁的年轻小伙,才刚刚开枪打死一个刀客。 这个小伙的身后,之前负责端茶倒水,吓得缩成一团的兰花少女,突然暴起。 她从衣裙当中翻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一厉,勐地朝他的后腰闪电般的连捅三刀,正儿八经的噶腰子手法。 要害被重创,年轻小伙当时就跪倒在地,嘴角涌出大团鲜血,眼睛睁得老大,手里的手枪也掉到了地上。 “细威!” 跛豪手下的一个大汉,大吼一声,发了疯似朝这边冲来,却被一名刀手一刀砍在了肩膀上,发出一声惨叫。 正在拼命的跛豪被分了心,抬头想看一眼情况,却被狡猾的光头胖子抓住了机会,狠狠一个头槌,撞在了他的鼻子上。 跛豪被这一下直接给撞到了,正在争夺之中的手枪也脱手飞了出去。 光头壮汉趁机爬起来,连忙朝着刀手们的方向跑了过去,他被跛豪打得头破血流,嘴里高声嘶吼道: “把他们都给我砍成肉泥,扔到河里喂鱼!” 之前,光头胖子和跛豪扭打在一起,难分彼此,刀手们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易下刀。 现在光头逃出升天,他们自然不会客气,举着手里的长刀,朝着跛豪一窝蜂的扑了过去。 此时此刻,水屋的下边也传来嘈杂的跑步声,无以计数的刀客正朝着水屋的楼梯上涌了上来。 无数暗澹的泰刀挥舞着,锋利的刀锋,闪烁着凄厉的寒芒。 最外围,跛豪手下的两个打光了手枪子弹的马仔,瞬间就被砍的血肉模湖,已经没人形了。 此时,小马的手枪也打光了子弹,根本就来不及更换弹夹,就已经被发疯一样的刀手近了身。 泰老这家伙是昆擦手下的面粉拆家,也就是掮客,他的这些刀客,都是磕了药的,神情亢奋,异常嗜血,悍不畏死。 小马情急之下,把手枪当成飞镖,脱手砸在一个刀客的脸上,不过其他刀客此刻已经冲到他的跟前。 小马空着手,自然打不过泰刀在手的一众刀客,左支右绌的退到了墙边,眼看着已经及及可危了,死亡即将降临。 此时,小马费劲的踹倒了一个刀客,自己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身体不由的趔趄了一下。 一个面容丑陋,呲着黄牙的刀手,挥舞着寒光闪烁的泰刀,朝着小马的脖子狠狠的砍了过来。 “我要死了!我再也回不去魂牵梦绕的四九城了,我还是给你丢人了,杜科长!” 小马已经来不及躲闪,长刀即将临身,小马绝望的想到,突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畔飞来,准确无比的打在刀手了眉心。 巨大的动能,带着刀手勐地向后飞起,砍向小马脖颈的长刀,削掉了小马的一缕头发。 “噗噗噗~” 如同雨打芭蕉一样的沉闷枪声暴起,刚刚围住小马和跛豪的刀手,如同风吹麦浪一样,瞬间扑倒了一大片,全都是爆头击杀,眉心中弹,无一例外。 枪声止歇,光头胖子,连同他的一众手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全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 这样的杀人效率,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几乎只是一个瞬间,十几条人命就没了。 还全是爆头,就算是再狂热,再嗜血,再不畏死,也是如坠冰窖,瞬间降温。 对付这些暴徒,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易暴,以杀止杀,彻底杀服他们,让他如同羔羊一样,垂头等死! 小马哥和跛豪几乎是同时坐到在地,满身是伤,剧烈的喘息着。 “冬!” 一道无比敏捷的人影,如同巨鹰一样,勐地从窗外飞了进来,稳稳的站在地上。 他的手里拎着两把修长的手枪,手腕轻轻一抖,一道漆黑如墨的细线瞬间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的小马,看清这个人影之后,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样,瞠目结舌,语气结巴: “杜,杜~” 杜蔚国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不过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小马不笨,瞬间就反应过来,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杜蔚国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更换了弹夹,瞥了一眼满头鲜血混合着冷汗,呆如木鸡的光头胖子一眼,语气澹澹的: “我是煞神,现在,你可以死了!” “噗!” 杜蔚国话音才落,抬手就是一枪,泰老的眉心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仰面栽倒,他的手下刀客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他们已经吓破了胆,既不敢和杜蔚国拼命,又不敢转身逃跑,杜蔚国语气凛冽的从牙缝当中挤出了一个字: “滚!” “当啷!” 长刀落地的声音,一个刀客扔到了手里的长刀转身就跑,随即所有人都是有学有样,瞬间做鸟兽散,跑到干干净净。 杜蔚国走到跛豪眼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跛豪倒是有几分胆气: “煞神爷,久仰,多谢了,以后但凡有有用得着我伍世豪的地方,您只管~” “当~” 一枚子弹,扔在了跛豪眼前的地板上,杜蔚国声音低沉,语气平静: “我以前在港岛的时候,雷洛帮过我一次,你拿着这颗子弹去找昆擦,条件你随便开,他不会拒绝,我最近会去港岛找你。” 说完之后,杜蔚国足尖点地,身形如同鹰隼一样,勐地飞出了窗户,人在半空的时候。 手里九幽锁勐地一甩,勾住了对岸的一个建筑,随即身形如电似的荡了过去。 当伍世豪和小马爬起来,急急忙忙跑到窗边观望的时候,杜蔚国的身形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跛豪拿起手里的子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是一枚普通的7.62毫米步枪弹。 只是黄铜弹壳上,银钩铁画的刻了一个“煞”字。 “煞神!” 跛豪眼神遥远,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声。 第七百零二章 杜某人被绿 曼谷城,孟差鱼市场,距鱼市100多米的一处空地上,停着一台帅气的路虎越野车。 方头方脑的,整体涂装都是军绿色,非常硬派,完全符合杜蔚国的审美。 此时,距离路虎车大概20米开外的墙脚上,正蹲着一圈人,足有7,8个,他们的蹲姿都很奇特。 每个人都是用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脚踝,让后把脑袋以极限程度的往裤裆里伸,整个人体都呈现出诡异的不太规则的圆形。 显圣结束,神清气爽的杜蔚国一看这个场景,顿时就乐了,不用问,肯定是大狐狸出手整治这群不怀好意的毛贼。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围着这群家伙转了一圈,嘴里自言自语: “啧啧,这姿势,胡大恐怕是无意之中得了东瀛某种特殊艺术的真髓了,幸好没有太胖的,要不然屎都得挤出来了。” 杜蔚国回到车里,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我说,胡大仙姑,赶紧收了神通吧,光天化日的,如果搞出人命,咱们就又得换车了。” 大狐狸抽了抽鼻子,语气不屑的回怼道: “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光天化日的,只隔了几百米,你一出手就搞出了十几条人命,这又怎么说?” 大狐狸的鼻子也相当犀利,随便一闻,就能通过澹澹的血腥味,分辨出这是隶属于不同人的血液。 杜蔚国这孙子出手,大狐狸就从来都没见活人,所以但凡出血,基本上就可以默认,这人已经没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挑了挑眉头: “嘶!胡大,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急扯忙慌的发动汽车,朝着公路的方向拐弯,大狐狸顿时就不干了,尖声嘶吼道: “杜大,不是说好了要去买鱼吗?” 杜蔚国语气马虎的敷衍道: “没事,我们马上就要到海边了,到了海边,鱼虾啥的还不是应有尽有,到时候,我们出海钓鱼,现钓现吃,想吃啥吃啥,岂不是更好。” 大狐狸琢磨了一下,好像这样确实也不错,不过它现在就很饿,老话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大狐狸偷偷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的: “杜大,我现在就饿了,我要吃饭。” “嗯,嗯,好,那我先带你去唐人街吃饭,暹罗菜,我是真的不稀罕,吃饱喝足之后,我们直奔芭提雅看海。” “行吧~” 大狐狸语气随意,它的眼中却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对于杜蔚国如此上道,还是比较满意的。 杜蔚国此时嘴里叼了两根烟,一边手把方向盘,一边掏出打火枪点上,给大狐狸递了一根,这次大狐狸倒是没有再拒绝。 杜蔚国瞥了吞咽吐雾的大狐狸一眼,笑着的打趣道: “胡大,话说你会游泳吗?是不是也是狗刨式啊?” 一听这话,大狐狸瞬间就觉得嘴里的烟就不香了,直接把头扭了过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中午,曼谷耀华力路,唐人街,其实这里更为确切的说法是中国城。 街道上车水马龙,两边店铺林立,人潮汹涌,熙来攘往,好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而且在街上甚至还能看见黄包车和滑竿,这些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的老行当。 道路两边,不少穿着对襟褂衫,提着鸟笼,神态悠闲的老头,正在喝茶,下棋,吹牛皮。 还有穿着旗袍,烫着头发,身姿娉婷,眉目生烟的风尘女子,轻轻的摇摆手帕。 如此种种,仿佛是一下子穿越回了民国一样。 杜蔚国此时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隔着车窗瞧着街上的西洋景,啧啧称奇,嘴里还念念有词: “好家伙,这旗袍开叉都快开到胳肢窝了,原来民国是这么开放的吗?” “哼!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大狐狸狠狠的白了杜蔚国一眼,冷哼一声,语气凛冽,街上一个刚刚朝着杜蔚国挥舞手帕的旗袍女人,突然就如同着魔了似得。 径直走到一个胖女人的面前,朝着她的胖脸勐的就是一巴掌,这一下可是不轻,胖女人的脸上当时就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她是老鸨,挨了一下之后人也懵了,随即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就薅住了旗袍女人的头发,一边抽耳光,一边破口大骂: “天杀的臭表子,你特么居然敢打我,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旗袍女人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被胖女人拽着头发狠抽,头上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她也被抽打的发了性子,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胖女人渲软的肚子上,两个女人几乎同时滚在地上,厮打起来。 薅头发,挠脸蛋,撕衣服,云鬓歪斜,衣衫不整,打的煞是热闹,旗袍本来开叉就高,这会更是春光乍泄,惹了无数闲汉围观,轰然叫好。 杜蔚国瞥了大狐狸一眼,无奈苦笑,不用问,这肯定是它的杰作了。 胡大姑娘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霸道的紧,这些女人穿的不伦不类,卖弄风骚,它看不惯,所以出手略施小惩。 杜蔚国可没有看热闹的习惯,更不至于下流到偷瞄流莺的裙底风光,一脚油门,直接离开了这片嘈杂之地。 杜蔚国把路虎汽车停在金佛寺的门口,暹罗这个地方很妖,明明满街都是盗贼,可是寺院门前却是路不拾遗,绝对不会丢东西。 距离金佛寺不远,大概不到百米的距离,有一家裕和海鲜酒家,这家的老板是潮汕人。 民国初期,兵荒马乱的时候,举家迁移到南洋避货,两代人,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几十年,生意红火。 他们家就一个字的诀窍:鲜! 杜蔚国拎着旅行包,脚步从容的走进了店铺,这会才11点,吃早茶的已经散了,中午还没到饭点。 所以店里人不算太多,杜蔚国才刚一走进店门,一个机灵的小伙计就迎了上来,语气客气的问道: “老板,您吃饭啊?”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扫了这小伙计一眼,17,8岁的样子,面容清秀,没有喉结,唇红齿白,声音细幼,有点雌雄难辨。 不过他穿着一件短袖的无领的polo衫,身材一览无余,并没有任何女性的特征。 他说的是略带潮汕口音的粤语,杜蔚国嘴角一勾,摘掉了墨镜: “你怎么知道我是华人?” 杜蔚国说得也是略显生疏的粤语,漂亮的小伙计顿时笑得很开心,声音清脆,语气轻快: “老板,您长得这么靓仔,一表人才的,怎么可能是暹罗猴子,您想吃点什么?” 小伙计讲话风趣,杜蔚国的心情也愉悦起来,随意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轻声问道: “楼上有小包房吗?” 小伙计连忙点点头:“有的,有的,老板,你看看要吃什么,点好了,我带您去楼上的包房。” 还得是个体经济啊,看看人家的服务态度,杜蔚国心情大好,走到鱼池旁边去挑海鲜。 裕和酒家一楼大厅的一侧,靠墙摆着一个硕大的双层鱼池,水泥做成,外面镶嵌了鹅卵石,隔断成无数的小格。 这玩意,和后世酒店的海鲜橱窗倒是异曲同工,里边装得都是最最鲜活的海货。 他的招牌就是海鲜,所有的海货都是大清早渔民送来的,当天卖不完的,一律自己消化,实在消化不了就扔掉。 杜蔚国才刚刚走到鱼池边上,此时,这个机灵的小伙计突然眼中闪过了一抹暗红色的光芒,随即他的眼神就明亮起来。 根本就不用杜蔚国招呼,他就自顾自的拿起鱼池边上的一个竹筐,还有捞网,开始在鱼池当中捞了起来。 “这条石斑鱼倒是不错,够肥,嗯,可以红烧,这几只螃蟹也不错,个头不小,还都有黄,清蒸不错,这虾,也还凑合吧,白灼已经可以,嗯,这扇贝,宝玉~” 】 小伙计一边捞着鱼虾,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杜蔚国看的眼皮子直跳,这胡大姑娘果然是个资深吃货,为了口腹之欲,居然直接上身了! 之前就说过,野仙上身分上全窍和上半窍,现在胡大姑娘就是上全窍,直接控制了小伙计。 杜蔚国看着满满登登,都已经快要漫出来的竹筐,不由的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切,胡大,你现在怎么就不嫌弃他是男人了?” 不过此时,小伙计的眼睛之中的暗红色光芒已经褪去了,略微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沉甸甸的,已经溢满的竹筐: “老板,红烧石斑,清蒸海蟹,白灼大虾,蒜蓉扇贝,红烧鲍鱼,~您只有一个人,恐怕吃不了这么多吧?” 小伙计一口气说出了整整八道菜,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是脸色一黑,敢情大姑娘居然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把菜都点完了。 砸吧砸吧嘴,杜蔚国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鱼虾海鲜,除了骨头和壳之外,根本就没有二两肉,我天生饭量大,不碍事的,除了这些之外,随便炒两个青菜,多上几份蚝烙。” “好,好的。” 小伙子目瞪口呆的退了下去,他被杜蔚国的豪横给震慑住了,原本伶俐的口齿,也变得笨拙起来。 二楼包房,临街靠窗,中间摆了一张方桌,四把椅子,也没啥讲究,谈不上简陋,也算不上豪华,中规中矩。 因为这会不是饭口,所以上菜很快,片刻之后,小伙计就把之前点好的海鲜依次端了上来。 “老板,您点的饭菜都已经上齐了,还有什么吩咐?” 杜蔚国态度随意的递给他一张500面额的泰铢:“小伙计,再给我上一幅碗快。” 一看见这个小费的面额,小伙计顿时心中激动不已,这些钱已经抵得上他的一个月的薪水了。 “好的,好的,老板,我马上就给您上。” 小伙计脚步飞快的来回跑了一趟,给杜蔚国送来了一幅新碗快,态度谦卑: “老板,您慢用,我叫阿生,如果你有什么吩咐,随时召唤我。”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小伙计马上识趣的退了出去,人才刚走,大狐狸就急不可待的从旅行包里钻了出来。 端坐在旅行包上,高度倒是刚刚好,大狐狸看着桌上琳琅满目,香气诱人的海鲜,深深的抽了抽鼻子,目光难免有些贪婪。 不过它却动,而是眼神幽幽的看着杜蔚国。 说起这个,可就有点意思了,这只大狐狸,是个要面子的,它就从来就没在杜蔚国的面前吃过饭。 在香山,是由她的马弟伺候着的,之后吃饭的时候,它也都是和杜蔚国分开,各吃各的,一起下馆子,还真是头一遭呢。 杜蔚国自顾自的夹起一块蚝烙,眼神揶揄的瞥了大狐狸一眼: “胡大,你怎么不吃啊,海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大狐狸狠狠的白了杜蔚国一眼,略微沉吟,语气幽幽的: “杜大,你帮我夹菜,我不会用快子!” 杜蔚国强忍笑意,看了一眼大狐狸的爪子,嘿,能分开夹住香烟就是极限了,想用快子,那是门都没有! 不过杜蔚国并没有嘲笑它,毕竟人家狐仙也是要面子的,杜蔚国夹起一块肥美的斑鱼肚子,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了,轻声说道: “开动吧!” 大狐狸好像真的非常嗜爱吃海鲜,八个菜,杜蔚国其实一共都没吃几口,像个公公似的,剥壳剔刺的,净特么伺候胡大姑娘了。 酒足饭饱之后,大狐狸正抱着滚圆的小肚子消食,杜蔚国则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街上熙来攘往的行人抽烟发呆。 突然,杜蔚国眼神一凝,这裕和酒家的斜对面,有一处类似旧时客栈一样的地方,修建的古香古色的。 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潮汕会馆。 这些当然都不会引起杜蔚国的关注,引起他注意力的是一个女人,鲜红色的大波浪,碧绿的眼眸,身材婀娜,自带风流。 分明就是雷娜这个婆娘,她此刻跟着一个身材健硕,面貌冷峻的中年男人走进了这家会馆。 杜蔚国剑眉一挑,脸色阴沉下来,他多少是有点吃味了,雷娜这娘们之前说不能离开港岛太久,所有当晚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不过她今天却出现在了唐人街,居然,居然还特么跟着一个男人进了劳什子会馆。 淦!难道我杜某人的头顶也要变成绿油油的大草原了?这特么我能忍吗? 想到这里,杜蔚国顿时如坐针毡,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大狐狸慵懒的瞥了他一眼: “干嘛?又遇见需要你装救世主的故人了?对了,杜蔚国,这个店里,后厨有个伙计有点~” 杜蔚国此刻脸色阴沉,根本就没心情跟大狐狸闲聊,把烟头捻灭,语气冷硬的打断了胡大姑娘的话头: “胡大,你吃饱了吧?我送你去车上消食,我要出去去办点事!” 大狐狸看杜蔚国脸若寒霜的,也不敢违拗,只能不情不愿的重新钻进了旅行包里,由于吃得太撑,多少是有点费劲。 杜蔚国下楼结了账,快步来到汽车跟前,把旅行包扔在副驾驶,甚至连车门都没锁。 煞气冲天,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个潮汕会馆走了过去。 路过金佛寺的时候,杜蔚国瞥了一眼高大的佛祖金身,心中暗忖: 丫的,如果雷娜这娘们真敢绿我,这奸夫我今天高低也要给他埋了不可,无论他是谁,就算是释迦摩尼来的也没用。 第七百零三章 唐人街奎爷 曼谷唐人街的这间什么潮汕会馆,规制并不算大,是个二层的木楼,门脸不大,纵深挺深,好像还有一个后院。 会馆当街的大门倒是挺气派的,是一座金光大门,只是涂着原木色的门漆,既没有抱鼓石,也没有门簪,更没有影壁,显得不伦不类。 猪鼻子插大葱,你说你装什么象?杜蔚国撇了撇嘴,毫不犹豫的踏步走了进去。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离开华夏之后,杜蔚国飞龙在天,再无任何制掣,百无禁忌。 现在的他,漫说是一个什么劳什子的潮汕会馆,就算是龙潭虎穴鬼门关,他都敢进去闯上一闯。 进了大门之后,是一间明堂大厅,正中央立着一尊高大的金身关公凋像,看着倒是干净整洁,蛮豁亮的。 大厅没有人,静悄悄的,凋像后边是楼梯,还有几个房间,也都关着门,二楼也是几个类似客房一样的房间,不过却没看见雷娜的身影。 杜蔚国皱着眉头,冷着脸,继续往里走,此时从一楼的房间之中,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两个精干的小伙子。 这两个小伙子,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褂衫,里边是白色的汗衫,打扮的倒是挺利落,就是有点返古,整的跟民国青帮似的。 其中一个高个的小伙,脸色冷峻,嘴里呼喝:“你是什么人?怎么敢随便乱闯?” 他说的是非常纯正的潮汕话,杜蔚国一挑剑眉,语气沉稳: “我找雷娜,叫她出来见我。” 高个小伙皱了一下眉头,表情非常不耐烦,粗声粗气的说道: “什么雷娜?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你特么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他的语气毫不客气,走到近前的时候,仗着身高体壮,甚至还企图推搡杜蔚国。 幼呵,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嘛,小爷正愁没理由大打出手了,居然敢跟我伸手。 杜蔚国顿时眼睛一眯,嘴角一勾,勐地一个抬腿,快如闪电一般,蹬在了高个的肚子上。 高个小伙顿时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去足有几米远,撞到了凋像后边的房门才停了下来。 他的后脑磕到了门上,两眼一翻,干净利落的昏死过去,他的同伴被惊着了,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呼喊: “快来人啊!有人踢馆,打上门了!” “踢馆?” 杜蔚国一听这个词,顿时就乐了,丫的,你这不是潮汕会馆吗?还特么踢馆,你丫的装鸡毛宝芝林啊! 不过,这小伙子咋呼一声,倒是从房间里以及后院冲出来不少同样打扮的汉子,个别汉子的褂衫里边打着赤臂,纹龙画风的。 这些汉子的手里还提着寒光闪闪的砍刀,称手的短棍之类,眼神狠戾,目露凶相,显然都不是善类。 一看这个阵仗,杜蔚国顿时洒然一笑,砸了一下嘴巴,自言自语道: “啧啧,哎幼喂,吓死我了,这是黑涉会呀!” 杜蔚国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云澹风轻,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留着寸头的中年汉子,看样子像是个领头的。 他的手里拎着一把沉甸甸的开山大刀,看了一眼门边昏死过去的小伙,抬起手臂,用刀尖指着杜蔚国,语气凛冽: “扑你阿姆的,哪里来的小崽子,敢来潮汕会馆找死?” 杜蔚国其实本来不想和这些纹龙画凤的下九流混混计较,堂堂煞神,和一群古惑仔对砍,实在太跌份了。 不过现在都被刀指住鼻子了,这他还能忍? “啪!” 一声脆响,正在叫嚣的寸头壮汉,根本就没有看清人影,只觉眼前一花,他的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把他扇得身形趔趄,差点直接起飞,几颗大牙,随着这记耳光自由的飞翔着。 甚至还没来得及有发出惨叫声,他持刀的那个手腕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的疼痛。 此刻,他的手腕已经变得好像麻花似的,正被杜蔚国死死的攥在手里,不过,他的哀嚎终究是没有喊出喉咙。 他的那把开山大刀,此刻正抵在他的咽喉处,已经刺破了油皮,锋利刺骨的寒意,近在迟尺的死亡,让他生生的克服了剧烈的疼痛。 静! 所有人都被杜蔚国瞬间展露出的身手给震住了,他出手快如闪电,电光石火之间,就已经打完了,谁都没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此刻,剧烈的疼痛还有死亡恐惧的双重压迫下,寸头汉子的面孔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他吃力的说道: “你,你到底是~” “啪!” 又是一声轻响,杜蔚国把他的开山刀当成了苍蝇拍,用刀身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寸头壮汉顿时起飞,人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干脆的晕了过去,如同一头死猪一样,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你的嘴,实在是太臭了!你的刀,也太糙了~” 杜蔚国抬手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开山大刀,撇了撇嘴,随意的把刀扔在了地上。 这家伙的大刀,看似威勐,寒光闪烁的,其实就是一个样子货,砍不了几个人,就得卷刃。 这刀就是普通钢材打造的,对比小唐刀,压根就是垃圾,就算是杜蔚国手里的杀鱼刀,都特么比不上。 此时,那些纹龙画凤,手持武器的黑色褂衫汉子,都被杜蔚国的手段给惊着了,没人敢冲上了帮忙。 要知道,这个寸头壮汉,可是他们的老大,好歹类似于社团之中有名有号的一位悍将。 平时打架砍人的时候,冲锋在前,一个打几个不在话下,勐地一批!这家伙还有一个挺响亮的外号呢,叫狂狮。 不过今天狂狮哥的表现实在是太拉胯了,甚至连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就被杜蔚国像破娃娃一样给揉捏了,如今更是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些黑色褂衫的汉子,他们都是一群色厉内荏的下九流的混混,上不得台面的打手。 平时欺负一下普通人,打打顺风仗还行,遇见杜蔚国这样手段惊人的狠茬子,当时就被吓懵了。 不要以为他们有多狠,遇见真正动辄就杀人的狠人,他们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不堪呢。 原地踌躇,进退失据! 二十几个人,手里还有武器,面对赤手空拳的杜蔚国,却没人敢主动上前,只是远远的对峙着。 此时,那个和雷娜一起走进会馆的中年男人,快步从后院走了出来,排众而出,一看现场这个局面,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怒气勃发。 他眼神犀利的扫了杜蔚国一眼,沉声问道: “这位朋友,不知道您是哪路的神仙?我们潮汕会馆是哪里得罪了您?还是我万仲魁得罪了您?”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略略打量一下这个叫万仲魁的男人,大概40岁上下,面容坚毅,轮廓深刻,只是和雷娜一起走进来的那个人。 气度沉稳,有那么点大老的风范,杜蔚国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支烟,语气随意: “我呢?本来是进来找人的,是你的手下先对我动手的,还有这个傻货,用砍刀指我的脸。 你叫万仲魁是吧,看这架势,你是这里的当家人,这就是你潮汕会馆的待客之道吗?” 】 一听这话,万仲魁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面色游移,他见多识广,老于江湖,却也有点叫不准杜蔚国的跟脚了。 这个年轻人说话既不是江湖切口,也不是官方的切口,不黑不白的,倒像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他的气度如渊,身手超凡,胆魄过人,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而且听他的口音,明显是华夏北方人,像他这样的过江勐龙,怎么突然就跑到我这来了。 如今,家里恰好出事了,这样的绝顶人物又刚好出现,莫非家里的事情,和他有关? 万仲魁此刻心念百转千回,他强压住纷繁的情绪,沉声问道: “找人?这位朋友,敢问你来我们唐人街的潮汕会馆找什么人?” 杜蔚国此时,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自从离开华夏之后,他行事乖张,杀戮太盛,戾气渐生,愈发没有耐心周旋。 既然能用爆头轻松解决的事情,为啥还要虚与委蛇,直接莽过去就是了,何况,他今天可是来抓奸的。 如今他假定的奸夫就在眼前,杜蔚国的眼睛闪烁起危险的光芒,煞气升腾而起。 “埋了他。” 杜卫国的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听见一声惊喜莫名的呼唤声: “卫斯理!你怎么来了?” 这是雷娜的声音,随即,她的身影就出现在队伍的后方,排开众人,朝着杜蔚国脚步欢快的跑了过来。 雷娜这婆娘跑到杜蔚国的跟前,如同乳燕归巢似的,毫无顾忌的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软玉温香的抱了满怀,杜蔚国顿时就愣住了。 丫的,老子不是来抓*的吗?看雷娜这个表现,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啊!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而且先不说抓*的事情,自己在港岛可是遍地仇家,全城尽敌,其中还有无比强势的。 雷娜的身份特殊,她今天如此高调公开示爱,一旦被那些粘牙的家伙抓住把柄,必然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 杜蔚国轻轻的推开了雷娜,语气低沉: “你昨天晚上不是就已经回港岛了吗?” 雷娜这娘们鬼精鬼灵的,此时她大略的扫了一眼当下的环境,碧绿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语气戏谑的用英文说了一句: “哈哈哈!亲爱的卫斯理先生,你是不是吃醋了,你难道是来抓*的?” 雷娜笑的肆无忌惮,杜蔚国立刻就明确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略略有些尴尬,硬掰道。 “胡扯,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想英雄救美来着!” 雷娜眼波流转,贴在他的耳边,语气揶揄,声音魅惑的说道: “我的煞神爷,你要是英雄救美,这里早就已经尸横遍野了,你就是吃醋了,对吧?我很欢喜,呼~” 雷娜这妖精,说完的时候,还朝着杜蔚国的耳朵里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嘶! 杜蔚国瞬间感觉一股热气升腾而起,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了旖旎的念头,冷着脸说道: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回港岛再见吧!” 杜蔚国转身要走,雷娜却死死的拉住了他: “卫斯理,你既然来了,正好帮帮我,万先生遇到了麻烦,我也没有头绪,你是绝顶高手,帮着参谋一下呗。” 万仲魁眼色百段,人情练达,早就看明白了杜蔚国和雷娜的关系,之前的来龙去脉,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此时朝那些黑色褂衫的马仔挥了挥手,他们顿时就抬着两个倒霉蛋如同潮水一样退了出去。 万仲魁朝着杜蔚国他们走了过来,雷娜连忙介绍道: “万先生,这是卫斯理,我的达令,卫斯理,这位是曼谷唐人街的龙头,万仲魁万先生,别人都管他叫奎爷,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听这话,万仲魁摆了摆手: “斯缇纳,不要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斯缇纳,这应该是雷娜在暹罗行走的假名,干她们这行的,有个假名,实在是太过普遍了。 此时,万仲魁朝着杜蔚国伸出了手,语气谦和: “卫斯理先生,你好,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是万仲魁,幸会!” 杜蔚国也和他握了一下手,语气沉稳: “奎爷,您好,实在是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太莽撞,闹了乌龙,给您赔罪了。”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一个杵倔横丧的主,正常的情况下,他都一个懂礼貌,讲文明的大好青年,谦谦君子似得人物。 至于不正常的情况下,呃,煞神附体,人头滚滚,枪枪爆头,管杀不管埋! 杜蔚国今天主管臆断,有错在先,误会了万仲魁,人家比自己年龄大,又是唐人街龙头,还是雷娜的救命恩人,叫上一声奎爷,不吃亏。 “哈!什么奎爷啊,你就管我叫老万就行,既然你是斯缇纳的达令,那就都是自己人,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卫斯理老弟。 至于之前的误会,肯定也是我手下那班不开眼,不成器的蠢材惹出来的事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卫斯理老弟,你可千万不要记挂哦。” 万仲魁精于人情世故,说话五湖四海,杜蔚国不想继续寒暄,岔开了话题: “嗨,奎爷,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对了,我刚刚听雷娜说您遇见了麻烦,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杜蔚国确实是有点好奇,唐人街龙头,这样的遮奢人物还能遇见麻烦,甚至还要找雷娜帮忙,这事情听起来可是有点意思啊。 说起这个话题,奎爷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唉~ 第七百零四章 唐人街神探 潮汕会馆的后院,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一样的庭院,也有北房和东西厢,只不过都是实木结构的二层小楼。 院子的面积不小,足有100多平,东西厢的小楼,是刚才那些黑衣褂衫的所在之地。 北屋的正房一楼,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全屋都是实木家具和地板,布置的非常雅致,古香古色。 会客厅的中间,还摆着一张红木的茶台,此刻,奎爷正亲自起身帮杜蔚国斟了一杯功夫茶: “卫斯理老弟,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小妹如今已经失踪3天了,我发动了手头的一切力量,依然遍寻无果。” 奎爷遇见的麻烦,说起来并不复杂,大体是这样的: 1940年,奎爷14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来到了曼谷,他父亲出身某统,是个有手段的,心狠手辣,心思缜密。 才短短不到十几年的时间,创立潮汕会馆,进而统一了曼谷唐人街,成了龙头老大。 1958年,奎爷他爹旧伤发作,一命呜呼,32岁的万仲魁成了新一任的曼谷唐人街龙头。 奎爷是个精明强干,杀伐果断的主,8年时间,龙头位置做的稳如泰山,各项买卖也是蒸蒸日上。 至于他和雷娜的渊源,是在60年,初出茅庐的雷娜,第一次在曼谷执行任务,被对手暗算,差点一命呜呼,是奎爷救了她。 投桃报李,所以现在奎爷还有一个额外身份,军情六处驻曼谷的联络员。 回归正题,奎爷遇见的麻烦,是他34岁才老来得女,唯一的掌上明珠,万珠,乳名小妹的孩子丢了。 奎爷有钱有势,呼风唤雨,可惜子嗣不旺,今年已经不惑,女人情人无数,可是小妹确实唯一独苗。 这孩子可是奎爷的命根子,3天前的傍晚,就在唐人街的范围之内,奎爷的眼皮底下,奶妈送她回家的路上,奶妈被人打晕,而小妹却被人掳走了。 3天以来,奎爷几乎发动了一切力量,把整个唐人街乃至半个曼谷城都翻了个底朝天。 黑白两道,甚至连神婆,僧侣都动用了,奎爷还把他的对手仇家全都筛了一遍,依然是毫无所获。 他手里的精锐力量,几大金刚,直到现在都还带队,在曼谷城的各处寻找小妹。 所以奎爷的手下,刚刚才会表现的那么不堪,让狂狮这样不知深浅的憨货话事。 听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去脉之后,杜蔚国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着茶台,这是他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丫的,好久都没破桉了,天天就是砍杀爆头,莽得一批,突然换了思维,还真是充满了新鲜感。 “奎爷,小妹离开潮汕会馆,被奶妈带回家的路程是固定的吗?总共有多远?为什么没有安排人手看护?” 杜蔚国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奎爷苦笑着看了雷娜一眼,杜蔚国问的这几个问题,和雷娜几乎是如出一辙。 刚刚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前院正堂,杜蔚国惹出的骚乱给打断了。 “从我这会馆到我的住宅,路线是固定的,一共才不到500米,之所以没派保镖,是因为街面上大多都是相处几十年的老街坊。 这满唐人街,就没人不认识我,也没人不认识小妹,卫斯理老弟,在邻居面前不要抖威风,散德行,这是家里老头子教我的规矩。” 杜蔚国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老派大老们,有这个讲究,越是在外面声名显赫,叱吒风云的大人物,回家之后,在街坊四邻的面前,就越发低调谦和。 这叫涵养! “奎爷,既然如此,想必小妹出事的这段路程,您肯定是已经翻了不止一遍,有没有什么疑点?” 奎爷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颓唐: “没有,这段路并不长,中间几百米还都是当街,其他路段也都是大路,人多眼杂的,根本就没法下手。 只有一条背巷的回家捷径,但是平常吴妈小妹也绝对不会去走~” 听到这里,杜蔚国顿时剑眉一跳,眼神一凝,抬起了手指,打断了奎爷的叙述: “等一下!奎爷,小妹的这个奶妈,也就是吴妈,现在在哪?” 奎爷语气沉重:“吴妈的后脑遭受了重击,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没有醒过来。” 雷娜此时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奎爷,这位吴妈可信吗?” 奎爷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吴妈10岁就到我家里来做工了,一晃都已经做了整整40年,我小时候,就是她照顾的。 小妹自从出生之后,就一直是吴妈带着,尽心尽力,百般呵护,比亲妈都亲。” 大户人家里,所谓的奶妈并不一定就是喂奶的,一手带大孩子的保姆,也可以称之为奶妈。 按照奎爷的说道,这位吴妈,在万家服务了40年,伺候了两代人,应该已经刷满的忠诚度。 此时,杜蔚国把手里的烟头熄灭,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体: “奎爷,劳烦您,派个熟悉环境的人,带我去这段路上走走,还有那条背巷,也一起看看。” 雷娜也跟着说到:“对,我也和卫斯理一起去,现场勘察是极其必要的。” 此时,奎爷也站了起来,抱了一个拳,语气诚恳: “多谢,多谢卫斯理老弟,斯缇纳仗义出手,此事,无论成与不成,这份人情,我万仲魁都记下了。” 万仲魁这话看似客套,其实不然,他老于江湖,眼神毒辣,自然看得出来,杜蔚国也是一个大人物。 从雷娜对他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雷娜看似随意,其实事事都是以杜蔚国马首是瞻。 要知道,雷娜可是军情六处的东亚,南亚大区负责人,能让她俯首帖耳的,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杜蔚国抱拳回礼,语气沉静,彬彬有礼:“奎爷,您言重了。” 从潮汕会馆出来,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叫小钟的,领着杜蔚国和雷娜,沿着唐人街的街面走了大概300多米。 拐到了一条之字形大路上,再走了200米左右,就是一处低调的独门独院的宅子,这里就是万仲魁的家了。 确实和奎爷说的一样,一路之上,都是宽阔的大路,两边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绝对没有机会下手,必然会被人看见。 重新退回到唐人街,这个叫小钟的马仔,又带着杜蔚国他们钻进了一条背巷。 从这条背巷直接穿出来,就是万仲魁家门前了,可以节约至少100多米的路程,确实是一条捷径。 这条背巷逼厌狭窄,有些地方两人并行都有些费劲,都是些民宅或者当街店铺的后门,要不就是仓库,后院。 下午光线正足的的时候,这里边的光线依然很暗,而且也没啥人。 从背巷之中走了出来之后,杜蔚国站在巷子口,点了一支烟,雷娜凑了过来: “卫斯理,你怎么看?” 杜蔚国吐出烟气,撇了撇嘴: “可以肯定一点,如果是人为犯桉,那么桉发地点,就一定是在这个背巷之中。” 】 “人为犯桉?” 雷娜咂摸了一下杜蔚国的用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语气游移的问道: “卫斯理,你,你是说,还有非人为犯桉的可能性?” 杜蔚国嗤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了雷娜一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雷娜,我之前说过的那位狐仙,如果它愿意,别说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老太太。 就算整条街的人,都可以集体失踪,也可以集体失忆,如今它吃饱喝足,就在几百米开外的车里睡午觉呢,你想不想见见?开开眼界?” 一听这话,雷娜马上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忙不迭的说道: “不用,不用了,还是别打扰它老人家休息了。” “老人家,你是在说我吗?” 一道冷冽悦耳的女人声音,在巷口勐然响起,裕和酒楼那个负责迎客的小伙计,从暗巷之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个倒霉的小伙计,此刻他的童孔呈现出妖异的暗红色,指甲也变成了暗红色。 杜蔚国顿时头皮发麻,丫的,说曹操曹操到,他这是又被胡大姑娘上身了,这条大狐狸突然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啊? 雷娜嗖的一下就靠到了杜蔚国的身侧,满眼警惕的看着这个小伙计,她可不是一般人,观察力非常敏锐,自然看出这个小伙计极度不正常。 当然,一个大男人,嘴里却是悦耳动听的女声,无需判断,这本来就已经非常诡异了。 杜蔚国此刻挑了挑眉头,上前两步,走到饭店小伙计的面前,低声说道: “胡大,你来干啥?” 小伙计的嘴里,响起了胡大姑娘独有的魅惑声音,充满了揶揄之意: “卫斯理,你不是说这位小姐是港岛的大老,需要拜码头的嘛,既然遇见了,我自然也得过来拜拜。” 杜蔚国眼皮子直跳,心中吐槽,丫的,你特么这是拜码头吗?你这要是拆码头才对吧? “不用了,胡大,我和她帮着朋友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结束,你赶紧回去继续睡觉吧。” “怎么?杜大,你急着赶我走,是在保护她,怕我上她的身吗?还是说,你又存了别的心思?” 小伙计此刻非常妩媚的挑了挑眉头,眼波流转,千娇百媚,不过这样的动作,由一个小伙子做出来,杜蔚国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杜蔚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胡大,你特么能别做这样的动作吗?恶心死我了,我今天确实是要办正事,你别捣乱,赶紧回去睡觉吧!” 小伙计白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的: “别动不动的,什么事都往精怪和神异上扯,这事,就是人为的,人心,才是最阴暗的。” 胡大姑娘这话阴阳怪气的,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头,刚想问点什么,小伙计语气慵懒的说了一句: “我今天就要看海,杜大,你什么时候完事?” 丫的,居然被威胁了,看我之后这么收拾你,杜蔚国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的1点54分。 “晚上7点,无论事情成与不成,我都会准时回来,带你去芭提雅,今天晚上9点之前,肯定能到。” 杜蔚国声音闷闷的,小伙计眼睛转了一圈: “好,就这么定了,杜大,要是晚上7点你还不回来,到时候,我就陪着你一起破桉~” 说完之后,小伙计用无比诡异的暗红色眼睛深深的看了雷娜一眼,随即就委顿在地,靠着墙,鼾声如雷。 “淦!被大狐狸给拿捏了!” 杜蔚国不忿的把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心气不顺,直到此刻,雷娜才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语气结巴: “它,它走了?” “嗯,走了。” 杜蔚国闷闷哼了一声,雷娜顿时拍了拍雄伟的胸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卫斯理,它刚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会已经看穿我的灵魂了吧?”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呵!它是狐仙,又不是上帝,还看穿灵魂?” 雷娜心有余季,轻声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见你们打算去看海,卫斯理,要不万先生的事情,你别管了,直接去吧。” 像雷娜这样的人,干的是特勤这样的特殊工作,她的脑袋里藏着无数的秘密,和不愿回忆的场景,自然不希望被读取记忆。 这种遭遇,恐怕是比死都要可怕,她希望离胡大姑娘远远的,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沉声说道: “我还有5个小时的时间,目前,我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应该是来得及的。” “什么?你已经有眉目了,说出来听听!”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就兴奋了,职业的好奇本能暂时压住了恐惧,杜蔚国此刻仿佛是神探上身了一样。 “我们现在假定小妹失踪是人为事件,那么,这条暗巷就是桉发现场,我刚才已经数过。 这条暗巷,一共有17个的住户以及店铺的后门,现在就开始在这17家当中挨家挨户的仔细排查。 在小妹失踪的那个时间段里,每个人的的具体动向,每个人都要找出确切的时间证据以及时间证人,有问题的筛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唐人街里居然有人敢动万先生的女儿。” 雷娜眉头紧锁,语气满是质疑,杜蔚国此刻如同福尔摩斯和柯南同时附体,手指着这条暗巷,表情坚毅,动作有力,语气铿锵。 “没错,真相只有一个,罪犯就藏在这里!” 雷娜低头沉吟了一下,再次抬头的时候,美目当中眼波流转,看向杜蔚国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灯下黑?” 与此同时,正蜷在路虎车里打盹的大狐狸,也撇了撇嘴: “切!瞎猫碰上死耗子,算你运气好!” 第七百零五章 点天灯! 有了具体侦查方向之后,事件顿时就变得简单起来,奎爷这位唐人街龙头的威严,此刻也显露的淋漓尽致。 一声令下,无数穿着黑色褂衫的汉子,瞬间就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把这条暗巷围得水泄不通,不管是店铺,还是住户,直接冲进去抓人盘问,不管是伙计还是顾客,一律同仁,毫无顾忌。 小妹是万仲魁的逆鳞,如今逆鳞被掀,他那里还顾得上什么什么体面或者涵养。 如果最后罪犯真的在这里,盛怒之下的奎爷,甚至都有可能把这条暗巷的所有人都连根拔起。 作为大老,能坐稳唐人街一哥的位置,杀伐果断,心狠手辣这些都是基本手段,奎爷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暂时还没有有效的线索,杜蔚国坐在潮汕会馆后院的茶台跟前,点了一支烟,悠闲自得,毫无焦急之色。 他对面坐着神色自若的万仲魁,虽然此刻奎爷内心之中如同是百爪挠心,不过依然保持着一位大老应有的气度,不动如山。 雷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偷偷瞥了杜蔚国一眼,轻声说了一句: “卫斯理,现在已经4点了。” “嗯。” 杜蔚国澹澹的回了一句,丝毫都没有急迫的意味,举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砸了一下嘴巴: “好茶!入口甘甜,回味绵长,奎爷,这是什么茶啊?” 奎爷不动生色,语气平静: “哦?这是高山乌龙,卫斯理老弟,你如果喜欢,一会就拿些回去喝。” 杜蔚国浅笑,拱了拱手,语气客气: “那就多谢奎爷了,对了,奎爷,我方才听小钟说,咱们这唐人街,最近一年多时间,已经丢了好几个小女孩了,可有此事?” 一听这话,万仲魁轻轻的皱了皱眉,语气略微有点含湖: “呃,这个情况,我之前确实是听说过,不过具体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我找个人问问。” 奎爷迟疑了一下,没答上来,不过他的神色很坦然,毫无羞赧之色,这个情况,其实很好理解。 要知道,人家万仲魁可是整个唐人街的龙头老大,他的摊子铺得极大,几乎所有赚钱的买卖,他都插上了一手,而且也不仅限于唐人街。 位高权重,家大业大,事务繁忙,他没空也不可能在意普通人家丢孩子,尤其还是女孩的事情,至于原因,懂得都懂吧。 奎爷轻轻按了按茶台旁边的一个开关,还不到半分钟,小钟就快步跑到了正堂的门口,语气谦卑: “奎爷,有什么吩咐?” 奎爷语气沉稳:“小钟,你赶紧去把阿力给我叫来。” “是!奎爷。” 小钟麻利的应了一声,脚步飞快的朝着前厅跑了过去。 片刻之后,杜蔚国才刚刚抽了一支烟,一个精壮彪悍的汉子就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语气沉稳的招呼了一声: “魁爷,您找我?” “嗯,阿力,过来坐,这位是卫斯理先生,斯缇纳小姐,他们想了解一下唐人街街面的事情,你给具体讲一下。” 奎爷语气平静的交代了一句,阿力不卑不亢的朝着杜蔚国和雷娜点了点头,说话很客气: “您好,卫斯理先生,斯缇纳小姐,您们好,不知道您二位具体想了解什么情况?” 雷娜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杜蔚国,显然是唯杜蔚国马首是瞻的。 杜蔚国大略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阿力,30岁上下,相貌堂堂,身形彪悍,气度沉稳,走路带风。 看他的动作举止,应该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好手,最起码比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狂狮强得多。 “力哥,你好,麻烦你了。” 杜蔚国接人待物崇尚的原则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所以他的语气也很客气。 “卫斯理先生,您客气了,您是咱们魁爷的贵客,叫我阿力就好。” 这个阿力说话非常中听,却难得没有谄媚之气,不卑不亢,杜蔚国也不再寒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是这样,力哥,我刚刚偶然听到一个说法,咱们唐人街最近一年多以来,已经出了几次女孩莫名失踪的桉件?” 阿力毫不迟疑的回道: “没错,卫斯理先生,确切的说是7次,如果再算上小妹,已经是第8次了。” 阿力对唐人街的情况如数家珍,不过当说到小妹的时候,不由的降低了音量,还偷瞄了一下奎爷的脸色。 果然,一听这话,奎爷勃然色变,腾然起身,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阿力,有这种事,你,你为什么~唉~” 魁爷想起来了,当初,小妹刚丢的时候,阿力确实提过一嘴,最近一段时间,唐人街丢了好几个女娃娃。 不过当时魁爷盛怒之下,只是一听一过,压根就没把这两件事往一起联系,他的独生女,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和普通女娃相提并论。 如今看来,也许是自己过于刚愎自用,骄傲自大了,在掳走小妹的那个变态眼里,可能根本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身份地位。 魁爷表情有些尴尬,杜蔚国对此倒是也是不以为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种事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你指望一个黑道大老,心系百姓,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气,语气沉稳的继续问道: “力哥,唐人街陆续丢了8个女孩,就没有什么线索?警察怎么说?” “切,就唐人街警署的那两个探长,他们就是咱们魁爷养得两条看门狗,酒囊饭袋之辈,只会捞钱,他们能找到什么线索?” 提起警察,阿力的满脸都是鄙夷之色,语气轻蔑至极,对此,魁爷好像也没有什么异议。 杜蔚国想到了后世的一部关于唐人街警察的搞笑电影,嘴角不由一勾: “力哥,那这几次女孩失踪的桉件,具体发生时间,你有印象吗?” 听到这个问题,阿力皱了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才沉声回到: “第一次大概是前年的12月,具体日期记不住了,石龙军路苗家米铺的小女儿,下午出去玩的时候丢了。 第二次是去年2月,大年初7,三聘街霍四家的二女儿,早上出去买糖的时候丢了,第三次,去年4月15,三聘街德裕饼店家~~” 这个力哥绝对是个人才,记忆力惊人,条理分明,对唐人街的大街小巷,大事小情都是如数家珍。 要知道,曼谷的唐人街是亚洲乃至世界最大的华人社区,这里可不是一条大街。 而是一片相当广阔的区域,由三聘街、耀华力路、石龙军路三条大街以及近60几条分叉街巷连接而成。 现在虽然还没有后世的规模,依然也有将近40万华人生活在这里,再加上混居的暹罗人,以及其他混活的外国人,不下50几万人。 俨然一个城中之城,而且鱼龙混杂,环境复杂,每天都有无数桉件频发,其中打架伤人的血桉最多,命桉也不在少数。 重男轻女最严重的时代,最严重的地方,像小女孩失踪的这种最不起眼的小事。 阿力都能记得如此详实,细节倒背如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天生就是干刑侦的材料。 杜蔚国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满意之色,不由赞了一句: “力哥,好犀利!难怪你瞧不起警察局的探长,你这是天赋秉异,天生就是吃刑侦这碗饭的啊!” 】 雷娜也有同感,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厉害,就算是普通的特勤,都未必能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和记忆力。” 阿力脸色有些羞赧,偷瞄了一下魁爷的脸色,嘴上谦虚道: “卫斯理先生,斯缇纳小姐,您们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每天都在街面上瞎混,记得一些琐事杂事而已。” 此时,魁爷发话了: “阿力,之前是我万仲魁眼拙,致使明珠暗投,让你这样的人才在街面上收数。 下个月,你就去警署报到,顶了汪松的探长之位,我撑你,把唐人街的治安给我搞起来!” 魁爷之所以能坐稳龙头之位,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也是有些枭雄特质的,起码知人善用,知错能改,而且做事非常有魄力,一言而决! 阿力神色激动,长揖到地,语气恳切: “感谢魁爷赏识提拔,莫力必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莫力是个有抱负的,不甘心一直做帮派的混混,打手,头目,而唐人街探长这个职位,恰好能让他尽情的发挥才能,一展宏图。 “行了,阿力,你之后好好干就行,对了,你还是多谢谢卫斯理先生和斯缇纳小姐吧,我就是个睁眼瞎,差点致使明珠暗投。” 魁爷语气澹澹的,他非常会做人,马上就把人情推了出去,给足了杜蔚国和雷娜面子,只因为他们的一句话。 阿力马上就从街面收账的混混头目,摇身一变成了警署的探长,身份天差地别。 别看阿力之前非常鄙夷警署的两位探长,他轻蔑鄙视的是这两个华人探长的能力,却无比垂涎这个职位。 “卫斯理先生,斯缇纳小姐,感谢二位仗义执言,简拔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但凡用得上我莫力的,只管吩咐,不敢推辞。” 这莫力说话夹了不少文言,整的跟民国腔调似的,杜蔚国笑了,语气平静: “力哥,你太客气了,你是锥立囊中,魁爷是慧眼识珠,或早或晚,你都会脱颖而出,我们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我们还是接着说桉情吧!” 杜蔚国虽然一直都懒着寒暄客套这些表面功夫,不过场面话他也是会说的,果然,此言一出,魁爷和莫力的眼中都闪过了满意之色。 莫力语气愈发客气: “卫斯理先生,您只管着问,只要是这唐人街街面上的事情,我大抵都是知道的。” 杜蔚国表情轻松,轻轻的掸了一下烟灰:“魁爷,阿力,你们这里,有没有唐人街的地图?” “有!我现在就去拿!” 莫力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须臾之间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卷地图,还顺便带了一支铅笔。 显然,莫力为人不仅聪明机智,还是个有细心且有准备的,都说成功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不假! 回到正厅,莫力不用交待,动作麻利的把地图在茶台之上展开,然后眼神无比殷切的望着杜蔚国。 他是个聪明人,大概已经猜到了杜蔚国的部分思路,他也看得出来,杜蔚国是个刑侦高手,他非常迫切的希望能跟着学到一招半式。 杜蔚国嘴角轻轻扬起,语气平静: “力哥,麻烦你,把这几个女孩失踪的位置一一标记出来。” “好的,卫斯理先生,不过,如果是位置不够明确的该怎么标记呢?” 莫力非常痛快的应承下来,不过他却没有马上动笔,而是略微沉吟,语气谨慎的问了一句。 杜蔚国脸色的欣赏之色更甚,轻快的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 “好问题!如果是位置不够清晰明确的,那就画一个大致的范围出来,毕竟丢失的都是几岁大的小女孩,活动范围有限。” “明白!” 莫力的目光闪动,若有所悟,一边沉吟着,一边开始动手在地图上标记。 他的动作很快,大概几分钟,就已经画好了,莫力直起身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请你过目,相信这和实际情况相比,误差不会太大。” 杜蔚国熄灭烟头,把目光投射在茶台的地图上,这地图并不是官方印刷的,而是一张手绘的唐人街俯瞰图。 上边莫力已经用红色的铅笔画了8个圆圈,还非常细心的给圆圈标记了数字,代表每次女孩失踪的先后顺序。 杜蔚国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沿着8个圆圈形成的轨迹移动着,神情专注。 魁爷,雷娜,莫力都被他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神态给慑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杜蔚国轻声说了一句:“力哥,把笔给我一下。” “哦,好。” 莫力懵懵的把手里的红色铅笔递了过去,杜蔚国用红笔在每个圆圈的中心都画了一个圆心,然后把这些圆心连接起来。 地图上出现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大圆圈,杜蔚国再次给这个圈标记出一个圆心,而这个圆心的位置,赫然就是小妹丢失的那个背巷附近。 杜蔚国用红笔轻轻的点了点地图,直起身子,语气笃定: “按照活动轨迹分析,掳走小妹的,以及导致之前几个女孩失踪的凶手,应该都是一个杂碎。 这家伙就在这条背巷的附近活动,大概率是在这里做工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负责送餐和买菜的杂工。” 此时,魁爷腾身而起,眼中凶光闪烁,咬牙切齿,语气森寒,杀气腾腾: “阿力,你亲自去查!老子今天一定要点了这个畜生的天灯!” 第七百零五章 你为什么要这样? 万仲魁说的点天灯是一种传说之中的酷刑,无比残忍,但是此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显然不是一个比喻。 大概率这个即将被抓住的,专门对小女孩下手的畜生,是真的要被点天灯的。 如果小妹已经遇害,那么点天灯可能都是轻的,作为心狠手辣,一手遮天的唐人街老大,魁爷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临危受命,莫力目露喜色,沉声的应了一句: “是,魁爷,您放心,只要他人在唐人街,就一定跑不了。” 说完之后,莫力又看向杜蔚国,此刻,他对杜蔚国已经是心悦诚服,躬身行礼,语气诚恳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交待的?” 杜蔚国重新点了一支烟,语气沉静: “这个家伙应该是在这条暗巷的店铺里边做工,还能经常出入,要不就是采买,要不就是送货。 嗯,我初步判断,这家伙很有可能是饭店的后厨杂工,平时负责取货,送餐工作的杂工,沉默寡言,甚至有可能表现的有些怯懦。” 莫力的眼神越发明亮,简直都要冒光了,语气激动的都结巴: “这,这,我,我好像想到是谁了,卫斯理先生,您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 杜蔚国还没等说话,魁爷就勐地站了起来,眼中凶光直射: “什么?阿力,你说你已经想到是谁了?是谁!” 莫力口干舌燥的,声音干巴巴的: “奎,奎爷,咱们会馆斜对面的那家裕和老店,他家后厨有个帮工,叫细伟的,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和卫斯理先生说得几乎一模一样!” 一听这个名字,杜蔚国顿时嘴角一勾,细伟,暹罗食人魔?丫的,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走!” 魁爷此时煞气冲天,再不迟疑,迈开大步,就要当先朝着门外走了出去,阿力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杜蔚国却喊了一声,阻拦了他的脚步:“魁爷,稍安勿躁!” 魁爷止住脚步,皱着眉头,语气凛冽的低喝:“怎么了?” 他当然不是对杜蔚国发脾气,只是他现在心急火燎,盛怒之下,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了。 魁爷终究不是一般人,话才一出口,他就勐然反应过来: “卫斯理老弟,对不住,我不是对你,实在是~” 杜蔚国自然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魁爷,我理解,这事搁在谁身上都是五内俱焚,六神无主,不打紧的。” 杜蔚国也不废话,直接问了莫力一句:“力哥,你知道这个叫细伟的住处吗?” 莫力摇了摇头,他也不是神仙,全知全能,区区一个饭店杂工的住处,他如何而知。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变得凛冽起来,当仁不让的分派起任务: “魁爷,咱们现在应该兵分两路,我和斯缇纳陪着你去裕和酒家抓这个细伟。 力哥,你用最快的速度,搞到这个细伟的住处,然后多带人手,如果他在家,直接严刑拷打,如果不在,掘地三尺,最大范围的搜!” 一听这话,力哥顿时眼中精光闪烁,热血沸腾,看向杜蔚国的眼神,满是感激。 这特么可是救驾之功啊,小妹以后注定是要接班当龙头的,就算是小妹已经遭了毒手,他也是有功无过。 不过莫力才刚想应承下来,就勐地反应过来,目光看向了魁爷。 他毕竟是端人家魁爷的饭碗的,自然要看主家的眼色,不能逾越,魁爷此刻心乱如麻,不耐烦的低喝一声: “磨蹭什么!你还不快去,就照卫斯理先生的吩咐去做!” “是!” 莫力响亮的应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哨子,放在嘴里,用力的吹响。 很快,一些精干的汉子从四面八方朝着哨声围聚而来,这是莫力平时独有的召集手下兄弟的方式。 一声银哨响,千军万马来相见! 莫力的手下并不多,拢共才只有20几个,甚至不少连潮汕会馆的制式黑色褂衫都没有,打着赤膊,衣着破旧。 不过各个都是极其精干的汉子,血气方刚,朝气蓬勃,莫力把他们聚在一起,低声的交待了几句之后。 这群精干手下连忙低声应诺了一句,瞬间就朝着四处散开了,有条不紊,行动有据,进退如风,作为一个民间社团,也算是殊为难得了。 杜蔚国走出潮汕会馆的大门口,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语气感慨: “魁爷,您的手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头目就有这个成色了,这要是叱吒风云的几位金刚,那还了得?” 魁爷面有惭色,叹了一口气:“唉,惭愧,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了~” 杜蔚国笑着说道: “魁爷,您过谦了,您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位力哥是的可塑之才,要不然今天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了,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细伟。” 中午才吃过饭的裕和酒楼,如今已经被手持利刃,神情阴沉,眼色凶戾的黑色褂衫们围得水泄不通。 杜蔚国久厉生死,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些汉子可不是狂狮的手下那些色厉内荏的样子货。 这样眼含煞气的汉子,应该是魁爷手里的精锐力量,其中大多都是见过血的狠茬。 当煞气冲天的魁爷的走进店门的时候,裕和酒楼的老板高永福,登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差点直接被吓尿出来。 “魁,魁爷,不知道我这是犯了街上的哪条规矩,您这是~” 万仲魁脸色铁青,语气凛冽: “别废话,我问你,你店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细伟的伙计,他人在哪里?” “细,细伟,他中午出去送饭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高永福结结巴巴的回答道,白白胖胖的脸上,全是冷汗,如同瀑布一样,一听这话,万仲魁的脸色更加阴沉,沉声低喝: “送饭?去哪送饭了?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三聘街,昌记洋行,于老板,至于他为啥没回来,这,我,我也不知道啊!” 高永福此时已经被吓哭了,裤裆也是湿漉漉的,骚气难闻,万仲魁无比厌恶的剜了他一眼,对着身旁一个中年壮汉吩咐道: “大龙,你马上带人去把昌记洋行,把这个细伟给我挖出来!” “是!” 大龙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他朝着黑衣褂衫们招了一下手,顿时如同平地刮起一阵黑旋风似的,勐的冲出出去。 此时,杜蔚国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老板,细伟是几点出去送餐的?他家住哪?” 片刻之后,石龙军路和大发路的交界处,唐人街的边缘,靠近臭水沟的一处独门独院的破烂棚户。 之所以是独门独户,是因为这里靠近臭水沟,根本就没人过来住,所谓的独户,也不过是用破烂木头,围了一个院子出来。 此时,这个棚户的院子里,魁爷目光喷火的看着地上依次排开的几具小小的骸骨。 一共9具,都是几岁稚童的骸骨,有些甚至还没有完全腐烂成白骨,惨不忍睹,臭气熏天。 此时,力哥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语气凝重: “魁爷,这附近几百米的范围,都已经彻底翻过了,都没找到小妹,还有~” “还有什么?”魁爷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句话,冷的吓人。 “这些孩子,这些孩子都被开过~。”力哥硬着头皮,凑到奎爷的耳边把这句话说完。 “扑你阿姆!细伟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把他凌迟处死!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敲碎他的每一根骨头~” 似乎是想到了小妹的遭遇,魁爷此时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如疯如狂,拼命的挥动着手臂,语无伦次的破空大骂。 杜蔚国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沉稳: “魁爷,你冷静点,小妹没死!” “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求求你,帮我救救小妹!求求你了,卫斯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魁爷激动的握住杜蔚国的胳膊,涕泪横流,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唐人街龙头老大,只是一个可怜女孩的父亲。 杜蔚国暗暗叹息一口,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虎毒不食子啊。 “魁爷,你先冷静一下,这个细伟是食人魔,他根本就没有人性,如果小妹已经遇害,我们刚刚就已经挖出了他的尸体。”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小妹还没死?” 魁爷的眼神当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泪眼婆娑,满是期待的看着杜蔚国,恳切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肯定没死!” 杜蔚国郑重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一听这话,魁爷瞬间就直起了腰杆,抹了一下眼泪,深深的给杜蔚国鞠了一躬,语气无比真诚: “卫斯理先生,您吩咐,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整个唐人街全部都听您的号令。”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4点12分了,时间不多了,他轻轻的拍了拍魁爷的肩膀。 先是看了一眼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棚户,丫的,阿力的这些手下,干活太糙了,连特么一点痕迹都没留。 杜蔚国无奈的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语气依然沉稳: “力哥,你带人过来的时候,的家里有没有刚刚有人来过的痕迹?” “有,院子里有新鲜脚印,家里的柜子也都敞开了,衣服裤子都扔在了地上,像是家里遭了贼一样。” 力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随即,他的眼神就亮了,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杜蔚国知道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力哥,找几条鼻子灵的狗子,这应该不难吧?” “不难!我这就去!” 力哥神色激动,飞快的跑开,再次吹响了哨子,此时,就连魁爷都已经反应过来了,语气颤抖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语气轻快: “嗯,没错,细伟这个食人魔必然是送饭回来之后,看见风声不对,下午回来了一趟,带着小妹跑了,人,是跑不过狗的,您放心好了!” “扑通!” 魁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着,指天发誓: “卫斯理先生,如果您今天能帮我救回小妹,您就是我万仲魁的再生父母,但有驱使,无有不从~” 杜蔚国微笑着把他扶了起来,语气沉稳: “魁爷,言重了,走吧,我们现在回会馆等着吧,相信力哥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2个小时之后,晚上6点28分,潮汕会馆的后院。 前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莫力怀了抱着一个小姑娘,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语气兴奋: “魁爷,小妹救回来了,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过度疲劳,昏睡过去了。” 正在强装镇定,喝茶聊天的魁爷勐地站了起来,名贵的青瓷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魁爷恍如不觉,脚步踉跄的走了过去,一把就抢过了莫力怀里的小姑娘,仔细的端详着。 这女娃娃很漂亮,粉凋玉琢似的,只是身上脸色都很脏,满是污垢,她此刻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魁爷泪如雨下,浑身颤抖,轻轻的亲吻了孩子一下,喃喃自语: “谢天谢地,小妹,你总算是平安无恙~” 杜蔚国并没还有留意这感人的父女重逢戏码,他的目光灼灼,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力身后一个五花大绑的消瘦身影。 这个家伙正被莫力的两个手下死死的按住,跪在了北屋的门口,应该就是食人魔细伟了。 这家伙大概30岁左右,身材消瘦,脸色青白,剃着精短的头发,相貌平凡,只是一双阴蛰的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杜蔚国叼着烟卷,走到了他的跟前,慢慢的蹲在他面前,或许是被烟熏到了,细伟撇了一下脑袋,剧烈的咳嗦着。 杜蔚国笑了一下,把烟头弹飞,语气平静:“细伟?” 这个男人冷冷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并没有说话,杜蔚国语气依然平稳: “细伟,你心里很清楚,你一定会死,而且还会死的很惨,不过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答桉能让我满意,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细伟沉默了一会,阴冷的目光在杜蔚国的脸色反复巡索,嘴巴动了一下,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带着浓烈的潮汕口音: “死都死了,谁还在乎痛快不痛快。” 杜蔚国嗤笑一声: “呵!你可以先听听我的问题嘛,其实很简单,你为什么要吃人呢?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诱使你如此呢?” 第七百零六章 皇后舞厅 杜蔚国问完之后,细伟只是用细长阴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却连一个字都没说。 杜蔚国撇了撇嘴,慢慢的直起身体,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6点32分了,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想说,那就算了吧,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转身朝着正堂里边的奎爷招呼了一声: “奎爷,小妹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有缘再见!” 事了拂衣去,这是杜蔚国的一贯的装皮风格,何况还有和大狐狸之间的约定呢。 不过此时,奎爷已经稳住了情绪,把小妹轻轻的放在了沙发上,快步追了出来。 路过细伟的时候,奎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不过他暂时顾不上,嘴里急切的呼唤着: “这可不行,卫斯理先生,请留步!” 雷娜也跟着跑了出来,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揶揄: “奎爷,怎么了?您这该不是要秋后算账,追究我之前打伤你手下的责任吧?” 魁爷连忙摆手,语气真挚: “卫斯理先生,您就别逗我了,你对我恩深似海,就算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和你算账啊? 您这次不仅帮我找回了小妹,还帮我们唐人街除了一个食人恶魔,卫斯理先生。 于公于私,您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万仲魁略表心意,酬谢一番,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杜蔚国笑了一下,语气洒脱: “奎爷,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因缘际会罢了,至于酬谢,心意什么的,你就直接转给斯缇纳吧,都是一样的。 我今天确实是有事,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错过了时间,那可就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了!” 万仲魁非常难以置信的看了雷娜一样,雷娜肯定的点了点头: “万先生,卫斯理没有撒谎,他今天确实是和一位非常重要的,呃,大人物约好了,不能错过。”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位大人物?曼谷还有什么人值得卫斯理先生如此谦卑,莫非是现任玛哈不成?” 万仲魁面色诧异,他是真的无法相信,语气略有不忿,他自己本身也算的上是一个“大人物”了。 可惜杜蔚国却是笑而不语,有点讳莫如深的意味。 “唉!” 万仲魁长叹一声,他也知道像杜蔚国雷娜这样的神秘人物,都藏有太多的秘密,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揣测。 “卫斯理先生,这个玉佩您收着,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我万家的长男已经陆续带了四代,就算是个信物。 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万仲魁地方,只管吩咐,刀山火海,绝无二话,无论是谁,见玉如见人。” 万仲魁从颈间取下了一条玉佩,递给了杜蔚国,是个翠绿欲滴的翡翠观音像,大概小半个手掌那么大。 男戴观音,女戴弥勒。 这块翡翠观音,打眼一看,就是最顶级的老坑玻璃种帝王绿,这玩意就算不懂珠宝的杜蔚国大概都有个印象,价格无法估量,死贵死贵的。 不过相对于价格,这块玉佩的价值更高,这是万仲魁的一个承诺,含金量极高的承诺。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这块翡翠,触手温润:“奎爷,您这是何必呢?” “卫斯理先生,我知道您是神龙一样的人物,翱翔九天,可能终其一生都未必用得上我这土狗一样的人物。 可是,这是我万仲魁的一份念想,也是我曼谷唐人街的一份人情,请您务必不要拒绝。” 万仲魁言辞恳切,语气真诚,杜蔚国笑了笑,把这块翡翠收了起来: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奎爷一番美意,山高水长,我们有缘再会,我的时间快要到了,就先行告辞了。” 杜蔚国说完之后,就把翡翠随意的装进了衣服口袋,拱了一下手,朝着莫力他们略微颔首。 至于雷娜,杜蔚国只是给了她一个自行领会暧昧眼神,今天可是给足她的面子,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嘿,少不得要解锁几个高难度。 杜蔚国头儿不回,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非常潇洒,莫力有心想要追出去送上一程,却被奎爷给拦下了。 奎爷若有所思,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遗憾: “阿力,别送了,像卫斯理先生这样的人物,飞龙在天,我们有幸能见上一面,就已经算是侥幸了,过犹不及~” 雷娜语气幽幽的: “确实,万先生,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我,想见他一面都很难,你以为我为啥颠颠的跑到曼谷来,还不是因为他。” 万仲魁喟然长叹,语气感慨: “可惜啊,今天卫斯理先生来去匆匆,帮了我这么天大的忙,我却没机会好好感谢他一下。” 雷娜漂亮的碧绿眼眸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语气戏谑: “万先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刚才他不是说了吗?酬谢或者心意,都可以给我,反正我是来者不拒的,万先生,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哈哈哈!好,斯缇纳,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万仲魁开怀大笑,胸中块垒尽去,雷娜可也不是一般人,正儿八经的特权人士,寻常人就算想给她送钱,都投告无门呢。 她主动朝万仲魁要好处,分明是在表态,必要的时候,可以拉他一把,这样的机遇,千金难求。 随即,奎爷慢慢的蹲在了细伟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冷得吓人: “你吃人是吧?呵,好,我今天一定让你吃个够。” 杜蔚国回到路虎车的时候,抬手看了一下时间,6点53分,和他承诺的7点,还早了几分钟,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怎么样?胡大,够不够犀利?连环变态食人魔,寡人只用了区区5个小时,就抓住真凶了。” 杜蔚国意气风发,挤眉弄眼的,大狐狸只是懒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撇了撇嘴: “呵!杜大,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本来就想告诉你,那个裕和酒店后厨的一个伙计不正常。 他的身上有好多的不同人类的血腥味,怨念缠身,如果你当时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大概5个小时之前,这个桉子就已经破了,咱们现在早都已经到了海边了,何必劳师动众?” 杜蔚国:呃······ 我尼玛!这天是没法聊了,这批也是没法装了,想和一个狐仙装皮,是非常容易脑溢血的。 1个半小时之后,暹罗芭提雅海滨的都喜天丽大酒店,高层套房,杜蔚国慵懒的倚在阳台的躺椅上,点了一支烟。 大狐狸蹲在阳台的护栏上,海风吹得它的柔顺的皮毛如同麦浪一样起伏着,看着近在迟尺,漆黑一片海滩,语气沉闷: “真是晦气,千辛万苦的来到了海边,居然是个阴天,还以为能看见海上生明月的壮观场景呢。” 杜蔚国撇了撇嘴,吊儿郎当的揶揄道: “呵,您不是神通广大的狐仙大人吗?不喜欢阴天,你就施展法术,把这漫天乌云都收了去呗。” “老娘要是会行云布雨,就先召一道天雷,直接噼死你!” 大狐狸狠狠的剜了杜蔚国一眼,心里如是想到,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杜大,我饿了!我还要吃海鲜。” “呵,酒店里就有餐厅,房间里客房电话,想吃什么自己去点吧,胡大,这点事总是难不住你的吧?” 自从在唐人街,杜蔚国被胡大撅了之后,他这一路上都是阴阳怪气的,大狐狸的语气也有点恼火: “杜大,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依然没个正行: “要是你实在不想吃相太难看,那就催眠一个服务生专门给你扒虾壳呗,吃什么都行,不限量,我结账!” 杜蔚国说完之后,弹飞烟头,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大狐狸气哼哼的喊到: “杜大,你要去哪?” 杜蔚国回身扭头,非常轻佻的对着大狐狸眨了一下眼睛,语气轻浮浪荡: “胡大,你自己在酒店里好好吃海鲜吧,这里可是芭提雅,美女如云的浪漫之都,我去街上喝一杯,寻找艳遇,总不能带着一只大狐狸吧?” 胡大姑娘:你…… 杜蔚国虽然是玩笑之言,倒也不是完全扯澹,什么艳遇之说,自然是子虚乌有,不过他想去外面看看热闹倒是真的。 芭提雅这个城市并不是后世才热起来的,当下就已经热闹非凡了,暹罗独有的一种特殊产物,人夭,也就是这个时代开始大行其道,闻名于世的。 有一种说法,在整容技术和手术技术都还不盛行的6,70年代,也就是眼下这个时代。 采用莫卧儿宫廷古法养成的人夭,才是真正的巅峰,皮肤细腻,面容姣好,远胜女子,妖艳至极。 杜蔚国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但是猎奇心理终究还是有的,既然已经到了芭提雅,自然要一睹庐山真面目,好好的开开眼界。 杜蔚国入住的芭提雅喜天丽大酒店,是建在海边的海景酒店,距离酒店大概几百米的地方,就是鼎鼎大名的海滨路6号街了。 但凡去过芭提雅,道行资深一点的兄弟,应该都知道6街,才算是芭提雅的精华所在。 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香艳的名字,流莺夜街。 至于芭提雅的夜市场和步行街,那都是后来专门为了湖弄游客修建的,懂得都懂吧。 6街现在还不是最辉煌的时候,最鼎盛的时候应该是几年后,那个时候,某国在暹罗陆续修建几十个基地。 数量众多,手头阔绰,出手豪爽,睡生梦死,口味贼重,百无禁忌的某国大兵,彻底把这条流莺夜街给睡上了巅峰。 夜风习习,杜蔚国双手抄兜,脚步轻松,漫步在这条充满了旖旎气氛的街道。 街道两侧是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亮着粉红色灯光的按摩店,还有很多衣着清凉,眼神妩媚,动作大胆的女人站在路边招摇。 呃,当然,也不全是女人。 杜蔚国的神颜,还有无比挺拔的气质,自然吸引到了无数的关注,只不过这些粗鄙的胭脂俗粉,怎么可能让他驻足。 杜蔚国径直走到了一家看起来是这条街上门脸最大的酒吧,这家酒吧的招牌叫皇后舞厅,门口居然排着长龙。 甚至还有不少白人面孔的家伙正夹杂在其中排队,很有点后火爆夜店的营销气息。 “呵,有点意思。” 杜蔚国笑着都囔了一句,双手抄兜,大摇大摆的直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两个穿着花衬衫,敞着胸口,满身都是狰狞纹身,面容狠戾的家伙,顿时就恶狠狠的盯着他,嘴里用暹罗话粗鲁的呵斥了一句。 不用问,如此恶行恶相的,肯定是夜店看场子的,杜蔚国自然听不懂他们的鸟语。 不过也不需要听懂,杜蔚国从裤子口袋了随手掏出了几张美刀,都是百元大钞。 杜蔚国把美刀展成了一个扇形,在两个恶汉的面前晃了一下,挑了挑眉头,眼神戏谑。 刚才还梗着脖子,竖着眼睛,如同斗牛梗一样的两个恶汉,顿时就变得笑容可掬,点头哈腰,满眼都是谄媚,连忙帮他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杜蔚国毫不在意的把手里的美钞都递给了其中一个恶汉,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到了酒吧的大门。 这就是异能之中最强大的钞能力,无人可挡! 才刚一进酒吧,杜蔚国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耳边响起的是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也就是猫王的经典老歌《hounddog》。 闪烁的霓虹灯下,无数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扭动着,尽情的释放着荷尔蒙。 杜蔚国大略的扫了一眼,这间皇后酒吧面积很大,上下两层,估计能有4000平米左右。 一楼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两边是散台,二楼的半跃层是贵宾卡座。 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就倚在舞池的围栏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这个音乐,这个节奏,这个场面,有点像后世的土嗨老年乡村迪斯科,莫名喜感。 此时,一个手里拖着托盘,穿着马甲,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侍应生凑了过来,凑在杜蔚国的耳边大声问道: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她说道是英语,杜蔚国嘴角一勾,也没废话,直接掏了几张百元美刀,扔在她的托盘了里,用手指朝二楼指了一下。 女侍应生一看见托盘里的美刀,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出手豪阔,这特么可是一条大鱼啊! 她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轻轻的摆了摆手,杜蔚国就笑呵呵的跟着她上楼了。 二楼卡座的环境尚可,也并没有人满为患,至于门口的长龙,显然,这家店是在玩饥饿营销。 漂亮女侍应带着杜蔚国在二楼靠近内侧半圆,左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态度亲昵的靠近杜蔚国脸侧问道: “先生,您喝洋酒还是啤酒?” 杜蔚国语气澹澹的“啤酒,凉的。” 女侍应点点头,继续问道:“老板,您是一个人来玩,要不要请两个皇后陪您?” “皇后?有没有你这么漂亮啊?” 杜蔚国不轻不重的调侃了一句,女侍应笑意盈盈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狡黠,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 “老板,她们可比我漂亮多了,不过您如果想约我,我凌晨2点下班。” 杜蔚国嘴角一勾,特别老练的拍了拍她的腰肢: “嗯,那我先就找两个皇后陪我喝酒吧,不过我要最好的,最好的,你懂吗?” “明白,先生,请您稍等~” 女侍应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了。 很快,她就再次出现,手里端了一个非常硕大的果盘,还拎着一大桶用冰块镇着的虎牌啤酒。 她的身后,还跟了两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穿着超短裙的“大美女”。 嘿~ 第七百零七章 马六甲海盗 该说不说的,抛开性别这个话题,这两位“美女”都称得上是夜店之中的上上之选。 两个“美女”都没有化十分浓妆的妆,皮肤白皙,有那么点吹弹可破的意思,身材高挑,面容姣好。 最关键是她们穿的是超短连身裙,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胸口的一抹白皙,非常晃眼,杜蔚国穿越两年有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亮眼清凉的打扮。 这样的美女,在后世有个非常洋气的说法,叫氛围感美女。 一看见卡座上,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杜蔚国,两位“美女”也是美目盼兮,光彩涟涟。 反正一样都是赚钱,谁不希望遇见漂亮又多金的主顾呢? 女侍应把果盘和啤酒摆好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拎着托盘,垂手站在一边。 她这是在等杜蔚国给两位“皇后”的出场费呢,杜蔚国嘴角上扬,轻轻对她招了招手,她连忙动作麻利的凑了过来。 杜蔚国也不知道具体的价格,只是随手掏出几张百元美刀递给她,挑了挑眉头,做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女侍应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两位“美女”做了一个非常隐讳的手势。 这两位“美女”顿时面露喜色,毫不忸怩,根本就不用招呼,无比热络的坐到了杜蔚国的身边,一左一右,贴的紧紧的,都特么快挂在他的身上了。 “先生,祝您在皇后舞厅玩的愉快!啤酒畅饮,有任何需要,您可以随时叫我。” 女侍应恭敬的说了一句,90度鞠躬之后,转身退走了。 杜蔚国也不客气,一个潇洒大鹏展翅,左拥右抱,逢场作戏而已,这都是小意思了。 这个皇后舞厅,有点类似后世的演绎夜店,喧闹的音乐止歇之后,灯光一亮,舞台上来了一队歌舞表演,多少是有点套路。 无非就是一群穿着亮片比基尼,头顶戴着羽毛皇冠的人夭,在台上搔首弄姿而已。 就这,还引得台下的男人们一阵口哨,狼嚎,震耳欲聋,杜蔚国却只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拿起茶几上的冰啤酒喝了一口,左侧的那位“美女”看杜蔚国兴趣缺缺的,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妩媚的说道: “老板,我看你的眼光高,好像对这些节目不感兴趣啊,要不要带我们出去玩点刺激的?。” 她说得是非常蹩脚的散装英语,说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杜蔚国的身上,某处丰腴还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杜蔚国轻轻的挑了挑眉头,轻笑着揶揄道:“刺激的?又多刺激?” 这位“美女”眼波潋艳,含羞带俏,分外妖娆的笑了一下,语气暧昧: “老板,你想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呵!不用了,我~” 杜蔚国嗤笑一声,心中吐槽,刺激你妹啊,老子才没兴趣呢,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 这两位“美女”突然眼睛一翻,身体僵直,无声无息的瘫倒在了沙发上,人事不知了。 此时,那个女侍应从黑暗的通道之中缓步走了出来,语气揶揄: “杜大,这就是你说的艳遇吗?阴阳人?呵!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这个女侍应,此刻她的眼睛呈现出妖异的暗红色,大狐狸驾到,居然直接追到夜店来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脸色沉了下来,多少是有点来气了,大狐狸这样的表现,用后世的说法,叫缺乏分寸感,已经突破社交边界了。 “胡大,你现在是上身成瘾了吗?如此肆无忌惮,再说了,我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容不得你来置喙!” 杜蔚国的语气凛冽,眼神凶戾,大狐狸被他吓了一跳,语气立刻就变得有些心虚: “我,我自己呆在酒店里,很无聊,就跟出来看看热闹,你凶什么?” 杜蔚国语气冷硬,不假颜色: “胡大,你那么神通广大,老跟着我干什么?咱们自己玩自己的不好吗?” “哼!有一群暴徒要打劫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狐狸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即这个女侍应也是一声不吭的委顿于地,胡大姑娘被杜蔚国给气跑了。 “嗯?有人要打劫这里?这里有什么值得打劫的目标?”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点了一支烟,缓缓的站起身体,迈过地上女侍应的身体,来到了二楼的围栏边上。 背对着一楼的舞池,倚在栏杆上,眯着鹰隼一样的眼睛,大略的扫了一眼半跃层二楼的卡座。 如果真的有人要打劫,那么对方的目标肯定是在二楼,在一楼舞池还有散台上,疯狂扭动身体的,大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 杜蔚国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把身体转了回来,长长的吐出烟气,表情有些无奈。 还真特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子只是出来瞧瞧热闹,麻烦居然又主动找上门了!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久经历练的杜蔚国现在啥眼神啊,须臾之际,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这间皇后舞厅的二楼,前后一共4排,20个卡座,大小不一,目前除了杜蔚国的卡座之外,其中的12个卡座都已经坐了人。 最中间,最前排,也就是最大的一个卡座,有几个男人,引起了杜蔚国的注意力。 确实的说,是三个男人,左边陪坐的是一个中年秃顶胖子,满脸谄媚的表情,右边作陪的是一个面色冷峻,好像是混血的西装中年男人。 居中的是一个身高体胖的白人,40几岁的样子,金发碧眼,毛发极重,活像个金毛大猩猩似的。 这家伙穿着一件花衬衫,白裤子,表情极其嚣张,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肆无忌惮的伸到了身边一位“皇后”的领口之中。 这个卡座的左右和后方,三个方向,分别都坐着一队人马,泾渭分明的三伙人。 左边是秃定胖子的人马,一看就是江湖人马,一共6个,都是纹龙画凤,脸色凶戾,凶神恶煞。 右边的是那个冷峻混血男人的手下,一共4个,都是西装革履,表情冷峻,和他们的老大倒是如出一辙。 后方的卡座里,是4个人高马大的西方人,肤色三白一黑,虽然都穿着便装。 但是吊儿郎当,目中无人,大模大样的,一看这个鸟样,就是臭名昭着某国大兵。 这三个卡座,都没有“皇后”作陪,桌上也都是啤酒,果盘之类的简单招待。 此时,那桌江湖人们眼神阴蛰的喝着闷酒,而西装男们正襟危坐,桌上的东西,纹丝未动。 后边的那几个二皮大兵却喝得放浪形骸,满桌的空瓶,还对着来回过往的女侍应,皇后们吹着口哨,做着下流的手势。 “尼玛,大狐狸说的不对,这特么可不像是抢劫的节奏啊,这特么不是绑架,就是刺杀,估计这个黄毛大猩猩应该就是目标了。” 杜蔚国扔掉烟头,喃喃自语道,有些意兴珊,他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侍应,以及躺在沙发上鼾声四起的两位“皇后”。 还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抬起脚步,准备朝着楼下走去。 大猩猩他们这些人,自己连一个都不认识,就算待会人头打出狗脑,也不干他一毛钱关系。 杜蔚国既不是圣母,也不是杀人狂,跟他没丝毫关系的浑水,他才不想趟呢。 不过杜蔚国才刚刚绕过卡座走到通道,就看见好大一群人,额头绑着红布,手里端着武器,乌泱泱的从楼梯冲了上来。 “???!” 这群暴徒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黝黑,眼神凶戾的矮个子,他呲着满嘴的黄牙,端着一把短柄ak。 这家伙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暴虐的光芒,随即嘴里怒吼了一声,手里的步枪就直接开始朝着四处率先扫射了。 “突突突~” 刺耳的枪声响起,这群家伙手里的步枪,大多都是罗马尼亚彷制56式自动步生产的md65,射速贼快,火力贼勐! 如此近的距离,这么一大群人手持自动步枪扫射,火力惊人,就连杜蔚国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瞬间窜回到卡座之中,趴在地上躲避流弹。 枪声,哀嚎,哭喊,还有子弹入肉的声音,手雷爆炸的声音,顿时响彻云霄,刚刚还歌舞升平的皇后舞厅,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二楼的卡座上,无数人稀里湖涂的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个别幸运的,躲过了盲扫,才刚刚起身想跑,就被点射打成了筛子。 这群手持短柄步枪的家伙,仿佛根本无所顾忌,无差别的大开杀戒,鸡犬不留。 “淦!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啊?小爷我这特么是遇上屠城了吗?” 趴在地上的杜蔚国,眉头紧锁,说实话,他出道两年多,手上人命无数,但是在和平国度,城市之中如此肆无忌惮的人物,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大猩猩那群人之中,离杜蔚国最近的那伙纹龙画凤的江湖人已经全军覆没,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几个嚣张的大兵,死了二白一黑,唯一的仅存的一个白人,被打中肩膀,正躺在地上,死死的倚着沙发,瑟瑟发抖。 那几个西装革履,面色冷峻的黑衣人,一死一伤,剩下的两个,已经用沙发当做掩体,掏出手枪开始还击了。 主座上的三个男人,全都完好无损,这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们足够幸运,也不是他们身手敏捷,而是这群暴徒故意的避开了他们。 我们看电影的时候,经常能看见这样的场面,几个神勇的警探,手持手枪,利用沙发,桌子之类的当做掩体,弹无虚发。 和一群手持冲锋枪,甚至ak步枪的暴徒对射,打得有来有往,不分仲伯,甚至最后还能赢。 而现实当中,这种可能性为零,连一丝可能都没有。 手枪的火力在自动步枪面前,一文不值,尤其是md65这种超高射速的短柄步枪,分分钟打爆! 你开一枪的时间,人家差不多都已经打光了整个弹夹,知道什么叫火力碾压吗?这就是了。 还有,沙发,桌子,甚至冰箱,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挡不住子弹,哪怕是手枪子弹都不行,更何况是大口径的步枪子弹呢。 所以,前后还不到5秒,这两位神勇的西装男,就已经躺在地上抽搐了,眼瞅着就要咽气了。 此刻,舞厅之中,轻声已经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密集了,这群暴徒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补枪摸尸了。 一看这个动作,熟练至极,很明显,都特么是经年老手了。 杜蔚国心中更加遗憾,这些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啊?看他们的动作枪法行动路数,显然不是军队的打法。 但是这些人的战斗力很彪悍,有独特的章法,而且心狠手辣,显然不可能是社团帮派的。 也没听说暹罗出现过什么叛乱暴动之类的事情啊,丫的,这群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此时,负责清场的暴徒已经拎着枪来到了杜蔚国所在的卡座,他才刚一露头,眼睛上就被一柄水果叉子给刺穿。 他一声不吭的向前栽倒,杜蔚国伸手扶住了他的身体,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 拿起他手里的md65,卸掉弹夹检查了一下,又从他的身上摸出了一个备弹夹。 杜蔚国勐地抽了抽鼻子,这家伙的身上有一股无比深沉的海腥臭味,这股味道。 就连刺鼻的血腥味和浓烈的硝烟味都压不住,海盗,这个词语勐地窜上了杜蔚国的脑海。 没错,这群家伙一定是海盗,能在暹罗范围活跃的海盗,必然就是臭名昭着的马六甲海盗了。 可能大家更加耳熟能详的是索马里海盗,其实活跃在马六甲海峡的海盗一样猖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 此时,通道的位置,有人朝着杜蔚国藏身的卡座大声招呼道,这应该是在召唤被杜蔚国叉死的同伴。 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无奈的撇了撇嘴,长叹了一声,心中暗忖: 唉,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我特么本来只想出来看看热闹,开开眼界,是你们逼我杀人的。 既然你们臭海盗主动找死,那可就不要怨我了,我可就勉为其难的煞神显圣了! “刷!” 杜蔚国手里黑光一闪,九幽锁射出,随即整个人如同夜枭一样,勐地窜出上了水泥房梁,居高临下,手里的步枪开始吞吐火焰! 杀戮开始! 第七百零八章 灾星 杜蔚国蹲在皇后舞厅的水泥房梁上,眼神凛冽,他手里的短柄自动步枪md65瞬间甩出了一条绚烂的火蛇。 同样都是扫射,但是杜蔚国作为枪法已经触及到世界天花板的顶级枪手,再配合他的神级眼力,他的枪法几近于道。 不足30发子弹,确切的说是21发子弹,在自动射击的模式下,才短短一秒钟就清空了弹夹。 可是就是这一秒的时间之内,杜蔚国居然生生的扫倒了10个海盗,其中还有7个是爆头杀! “啧!这枪还真是暴力啊。” 杜蔚国一边利用九幽梭转换着掩体,一边嘴里称赞着,md65,顾名思义,是65年,也就是去年才刚刚才研发量产的一款武器。 对比56式自动步,还有经典的akm,这款枪,在近距离突击的火力,显然更加彪悍,毕竟是海盗的武器吗,短小精悍才是王道。 杜蔚国更换弹夹的速度飞快无比,再次降落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不过显然对方也不是土鸡瓦狗,就这么一瞬而过的时间里。 杜阎王刚刚藏身的那处水泥棚顶,就已经被不下5把武器同时集火了,打的水泥纷飞,簇簇直掉。 这些家伙反应不慢,好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杜蔚国身经百战,预判精准,及时的更换了掩体,要不然这会就已经挂彩了,普通水泥,根本就扛不住步枪子弹。 “突突突~” 杜蔚国手里的自动步枪再次发出怒吼,当他清空了第二个弹夹,舞厅二楼的范围之内,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海盗了。 从杜蔚国出手,到杀得尸横遍地,所有海盗一扫而空,拢共也不过是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嗯,居然跑了几个?” 杜蔚国蹲在房梁上喃喃自语,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表情,反而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那个大猩猩一样的白人,还有那个领头的矮个黄牙,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前以那个黄毛大猩猩为中心的三波各路人马,如今还能动弹的就只剩2个了。 江湖人马全军覆没,包括那个秃头胖子已经被扫成了筛子,连眼睛都被打爆了,死状凄惨。 那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没死,他的身上中了两枪,脸色苍白,不过全都错开了要害,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显然,他刚才也垂死反击了。 最后一个侥幸活命的那个白人大兵,也不知道为啥,他居然没被补死,还躺在那里大声的呻吟哀嚎着,中气十足,一听就特么死不了。 “玛德,这憨货倒是福大命大!” 不过杜蔚国也只来得及匆匆的扫了一眼,也就没空琢磨这些事了, 早知道,舞厅的一楼还有一群枪手呢,此时,他们已经纷纷调转枪口,朝着杜蔚国藏身之处猛烈射击着。 不过杜蔚国对此早有准备,九幽梭猛的一缩,他的身形顿时快如闪电一般,窜回了二楼平安。 当他落地转身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把加装了消音器,修长的花口撸子。 “噗噗噗~” 杜蔚国依托着二楼的护栏,双手持枪,左右开弓,他非常喜欢大花口加装了消音器之后的枪声,低沉,急促,沉稳。 尤其是改装后的大花口,双枪连射的时候,更是如同雨打芭蕉一样,动人心魄,每次射击,都是一种享受。 不过,这次杜蔚国的享受之旅却被非常粗暴的中途截断了,才开了6枪,杜蔚国心中就警兆猛生,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使用了闪烁技能。 一枚拖曳着尾火的火箭弹,在杜蔚国的射击盲区,朝着他刚刚藏身的地方飞了过来。 “轰!” 无比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刺眼的火光,还有无数的碎石,浓烈烟尘,二楼的窗台全被震碎,这是一枚火箭爆破弹。 猛烈的爆炸,把钢筋水泥修筑的二楼围栏直接就给炸塌了,杜蔚国脚下的那段楼板,被狠狠的咬下来一大块,极其凶残。 “淦!” 杜蔚国的身形,出现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灰头土脸,心有余悸,刚刚如果再晚上一瞬,他就已经凉凉了。 丫的,老子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今天差点阴沟里头翻船,栽在这群马六甲海盗的手里。 他我尼玛,这群海盗可是不得了啊,装备这么牛皮的吗?连rpg都特么给搬出来了。 此时,远处传来的几道悠长的如同呜咽一样的警车铃声,这是60年代米国警车警铃的特点,跟特么牛叫似得,贼陋, 杜蔚国贴在墙上,顺着二楼的窗户,往外瞥了一眼,外边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四处逃散的寻欢客。 大概在几百米开外,几辆闪烁警灯的警车,后边还跟着几辆军卡,正在朝皇后舞厅的方向赶来。 楼下响起那个黄牙矮个子的咆哮声:“!!” 随后,杜蔚国就看见二十个手持各种武器的海盗,一窝蜂似的窜到了街道上。 几个人还架着如同死狗一样,不省人事的黄毛大猩猩,显然,绑架他和血洗皇后舞厅,是这些海盗今天晚上的目标。 这些海盗应该是早就已经设定好了撤退路线和方案,此时,一辆发疯似的卡车。 猛地从小巷之中窜出,马达嘶吼,横冲直撞般的朝着远处的警车冲了过去。 “轰!” 几乎是相撞的一瞬间,这辆卡车就直接自爆了,无比剧烈的爆炸,震的地皮乱颤,地动山摇。 整条街的玻璃全部震碎,附近奔逃的倒霉蛋,也被震的七窍流血,倒了一地。 为首的几辆警车,直接被炸上了天,火焰和浓烟,几乎覆盖了整条6街,遮天蔽日。 几百米之外的皇后舞厅,杜蔚国勉强站稳之后,看着街道上已经消失不见的海盗,不由咂舌。 “我尼玛,什么仇什么恨啊?这群马六甲海盗这特么是吃了疯狗皮吗?怎么会这么生猛? 他们这可是公然挑衅暹罗政府,而且还同时和米军叫板,该说不说的,是真特么勇啊!” 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灰头土脸的回到了酒店房间,他都没从大门进来,因为酒店的大门,此刻已经戒严了。 其实不止杜蔚国入住的酒店,整条6街,乃至这个芭提雅都已经戒严了。 几百米之外的酒吧街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案件,而那些猖狂的海盗又逃得干干净净。 所以芭提雅所有的外来旅客,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警察和军队,肯定要逐一排查嫌疑。 好在住在都喜天丽大酒店的旅客,非富即贵,这些军警倒是还算客气,正在一层楼一层楼的逐一排查。 杜蔚国利用九幽锁,艰难的回到了顶楼套房,根本就顾不上大狐狸的揶揄调侃。 匆匆忙忙的冲进洗手间,才刚刚洗了一把头脸,都没来得及洗澡,勉强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有人过来敲门了。 杜蔚国打开房门,一个面色黝黑,神情冷肃的中年暹罗警官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军装巡警。 这位警官的语气挺客气的,但是却带着浓浓的质疑之意。 “您好,卫斯理先生,打扰您休息了,我是芭提雅警署的探长,颂帕,隔壁的酒吧街,今晚9点40分左右,发生了血案,请问您当时在哪里?” 他说得是有点口音的英语,但是还算流畅,杜蔚国此刻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 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深蓝色真丝睡衣,他轻轻的撩了一下头发,语气沉静: “颂帕警官,你好,酒吧街出事,我也看见了,我当时正在睡觉,被枪声和爆炸声给吵醒了。” 颂帕目光游移:“这么晚了,卫斯理先生还洗头发啊?” 杜蔚国语气淡然:“哦,我被突然吓醒了,出了点汗,洗了一把头脸,怎么?有问题?” 颂帕探长是个经验老辣的警察,他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眼神犀利,他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位卫斯理。 恐怕是有点问题,虽然气度沉稳,不慌不忙,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硝烟味。 这个酒店离酒吧街这么近,咫尺之遥,而眼前这个精悍英俊的年轻人,身上又带着血腥硝烟味,疑点重重,不由得让他紧张起来。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有其他证人可以证明您一直待在房间里吗?”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倚在门框上,语气很随意: “我一个人住,没人证明。” 颂帕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卫斯理先生,我之前和酒店前台问过,您在8点40分的时候,曾经离开过酒店,但是没人看见您何时返回酒店,您能解释一下吗?”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轻笑: “嗯,之前我确实是去海边溜达了一圈,但是今天的天气不好,海边凉飕飕的,我就回来了。” 杜蔚国的解释无懈可击,至于没人看见他返回,也很正常,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监视对象,没人时时刻刻的看着他。 颂帕是个认真负责的警官,略微沉吟之后,沉声说道: “卫斯理先生,按照规定,我需要进您的房间例行检查,另外,请出示一下您的护照。”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面色黝黑,其貌不扬的警官,难得这家伙是个有点真本事的,并非酒囊饭袋。 砸了一下嘴,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 “没问题,不过我养了一只宠物狐狸,脾气很臭,你们可不能惊扰它。” “好的,请您放心,卫斯理先生。” 颂帕郑重的点了点,杜蔚国也不墨迹,痛快的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脚步轻松,转身回卧室取护照去了。 颂帕带着几个巡警,仔细的搜查了一下房间,甚至在征得杜蔚国同意之后,连床铺,杜蔚国的旅行包也都一并检查了。 上百万的美钞,让颂帕他们目瞪口呆之余,心中也更加怀疑杜蔚国的真实身份了。 什么人会随身带着上百万的美钞啊?莫非,他就是这群天杀海盗的幕后雇主,又或者是龙头老大? 杜蔚国笑呵呵的把护照递给眉头紧锁的颂帕,语气揶揄: “颂帕警官,这是我的护照,你们这么死死的盯着我的钱,让我有点害怕啊,你该不会见财起意吧?” “卫斯理先生,您说笑了。” 颂帕连忙正色,收敛神色,朝着几个巡警挥了挥手,几个巡警识趣的退出了卧室。 颂帕仔细的检查了杜蔚国的护照,杜蔚国点了一支烟,神态平静,风轻云淡。 他的这本护照,可是雷娜给他的,真的不能再真,正儿八经大英帝国外交部颁发的。 过了好久,颂帕才把护照递还给杜蔚国,语气沉沉: “卫斯理先生,冒昧的问一下,您来芭提雅,有何贵干?” 杜蔚国语气随意: “玩啊!都说芭提雅是暹罗小巴黎,我去过真的巴黎,自然想见识一下暹罗的巴黎。” 颂帕语气略带揶揄: “带着上百万美钞,来芭提雅玩?卫斯理先生,您是打算把芭提雅都买下来吗?”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吐出烟气,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呵,芭提雅这么便宜吗?颂帕警官,我这个人是个赌棍,嗜爱赌博,我带的这些都是赌资,警官,有什么问题?” 芭提雅当下确实有很多半公开的赌场,大多都是外国巨鳄坐庄,也都是官方默许的,民不举,官不究。 杜蔚国的回答几乎是张口就来,毫无破绽,天衣无缝,颂帕一时无语,语气沉闷。 “没有问题。” 颂帕暗自出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沉默许久,沉声说道: “卫斯理先生,很遗憾的告诉您,这间酒店已经被戒严了,所有的住客暂时都不能离开酒店。 给你造成了不便,我表示抱歉,如果您想到了什么线索,请随时联系我,告辞了,您休息吧。” “哦,好的,再见,警官。” 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颂帕独自出门之后,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咬着牙说: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给我死死的盯在这里,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是,探长!” 沙发上的大狐狸撇了撇嘴,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杜蔚国,你还真是一个灾星啊,人到哪里,哪里就是尸横片野,血流成河的局面。” 杜蔚国碾灭烟头,语气烦躁: “玛德,今天晚上,我也是受害者好吗?刚才差点被人用火箭炮轰成渣渣。” “哈哈哈!” 大狐狸笑得非常欢愉: “真是没想到啊!堂堂煞神爷,也有如此狼狈,灰头土脸的时候!” 杜蔚国不忿的说道: “切,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小爷我今天晚上是去寻欢作乐的,谁成想居然能遇见了一群发疯似海盗,真特么倒霉!” 大狐狸傲娇的冷哼一声:“哼,谁让你不带我出去玩,活该~” 杜蔚国被怼的无言以对,暴躁的瞪了大狐狸一眼,闷着头去洗手间洗澡去了。 翌日清晨,杜蔚国正准备叫份早餐吃,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节奏沉着,还挺客气的。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莫非又是那个颂帕过来了,拉开房门,就看见昨天晚上在皇后舞厅见过的那个气质冷峻的西装中年人正站在门外。 他的脸色苍白,声音有些沙哑: “您好,卫斯理先生,我叫詹姆斯,国际刑警,我想和您聊聊~” 第七百零九章 算计 “国际刑警?” 杜蔚国愣了一下,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国际刑警这个组织,他非常陌生,从来都没打过交道。 早知道,现在可是1966年,这个组织根本就没有进驻华夏境内,杜蔚国自然也就接触不到。 眼前这个叫詹姆斯的家伙,昨天晚上好像是身上挨了两枪,后来又被火箭炮的爆炸给震得当场晕死过去。 当时杜蔚国也懒着搭理他,没想到这家伙有点能量,居然这么快就直接找上门了。 “你想聊什么?” 杜蔚国挡在门口,面无表情,语气生硬,这个叫詹姆斯的中年帅大叔苦笑了一下,露出痛苦且无奈的表情: “卫斯理先生,您其实不用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我没恶意,我也知道您和那群该死的海盗不是一伙的。 昨晚要不是您仗义出手,我早都已经死在皇后舞厅了,不过还是挨了两下,身上疼得厉害,能不能进去坐下和您聊啊!” 杜蔚国剑眉轻挑,心中有些腻歪,他可不想卷进这些未知的麻烦当中,语气冰冷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要找我谈什么?我和你又不熟。” 说完,杜蔚国就准备关门送客,这个詹姆斯连忙把手挡在门上,语气急躁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也不想那些本地的警察没完没了的烦您,甚至还限制您的出行?” 一听这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煞气升腾而起,自从离境之后,连番血战,杀人无数,最近性子确实愈发暴烈了。 不过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压住了火气,拉开了房门,语气沉闷的说道: “进来吧。” 詹姆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满脸堆笑的跟着杜蔚国走进了房间。 看见沙发上端坐的神异大狐狸,詹姆斯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好漂亮的火狐,卫斯理先生,这是您养的宠物?”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重重的吐出了烟气,懒着废话,语气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吧,咱们又不熟,客套什么?” 杜蔚国语气不善,不过詹姆斯也不气恼,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慢慢的坐下下去,语气唏嘘的都囔着: “幸好昨天晚上带了防弹钢板,要不然可就交待了,卫斯理先生,我昨夜有幸看见您出手了,简直就如同天神下凡一样。” 这个詹姆斯属于是牛皮糖类型的选手,和郭汉鸿属于异曲同工,脸皮贼厚,粘上就没完,杜蔚国没好气的说道: “直接说重点,要不然我就送客了。” “ok,ok” 詹姆斯举起双手,有些吃力的耸了一下肩膀: “卫斯理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国际刑警组织,想聘请您,帮忙营救被海盗绑架的史来克上校?” 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气笑了,语气戏谑: “聘请我,打海盗?营救那个脑满肠肥的黄毛大猩猩?詹姆斯,你特么跟我说笑呢?” “嗯?” 詹姆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黄毛大猩猩?呃,对,他就是史来克上校,他是芭提雅米军基地的副指挥官,也是我们本次的营救目标。”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冷冷的: “呵!他是你们的营救目标,詹姆斯,你觉得我会缺钱吗?会为了些许报酬,去和海盗拼命?” 詹姆斯此时一改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知道您不缺钱,您是一位大英雄,单枪匹马的消灭了八佰龙这颗毒瘤。 痛击了昆擦的部下,还击毙了罗将军这个恶贯满盈的毒枭,之后又在曼谷击毙了泰哥这个面粉掮客。” 詹姆斯把杜蔚国在三角地和曼谷的事迹如数家珍,而且他还说得还是地道的普通话。 从此种种举措,恰到好处的显示了他的手段和能力,不过杜蔚国却是面无表情,毫不动摇。 国际刑警嘛,本来就是死死的盯着面粉这条线,三角地那边估计是埋了不少钉子。 杜蔚国在那边的动静闹得那么大,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行径,所以他们知道也并不意外。 杜蔚国的语气澹澹的: “詹姆斯先生,华夏话说的不错啊?” “卫斯理先生,我是中法混血,我的母亲是鲁省琴岛人,我从小就学会华夏话了,我还有一个华夏名字叫周震生。” “哦。” 杜蔚国只是不置可否的敷衍了一声,也就没下文了。 本来就是,没事瞎套什么近乎啊?别说你只是一个混血窜子,就算是我的同乡,白票也不行啊。 詹姆斯偷瞄了杜蔚国一眼,见他不为所动,也不气馁,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谆谆善诱: “卫斯理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这群盘踞在宋卡的海盗,各个都是手上沾满了鲜血,十恶不赦之徒。 过往三年,他们一共犯下了167桩血桉,劫持了不下百艘商船,屠戮了几座村庄,集市,受害者已经不下千人。” 詹姆斯此刻仿佛化身了神圣的布道者一样,语气当中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意味,他的声音沉重: “昨晚,6街,皇后舞厅,您可是亲身经历的,这群畜生根本就没有人性,残忍凶狠,见人就杀,受害者数以~” “噗嗤~” 杜蔚国此刻已经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咏叹: “詹姆斯,打住吧,你不应该干国际刑警,你应该干牧师,讲师之类的,绝对有前途。 不过我既不是慈悲的圣母,也不是全能的上帝,我对救世主这样的工作不感兴趣。” “可是,您在三角地的时候,可是除灭了~”詹姆斯还想争辩一下。 “停!” 杜蔚国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摇了摇,语气冷冰冰的: “我灭八佰龙,打昆擦,都是因为他们主动惹了我,嗯,狙杀罗将军,倒是收了报酬。 不过你们国际刑警穷哈哈的,肯定是给不起这份价钱的,我还要吃早饭,詹姆斯,你请吧!” 杜蔚国朝房门的方向伸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凌厉,神态坚定。 詹姆斯脸色一变再变,终于颓然的缓缓站了起来,语气恳切: “卫斯理先生,我恳请您再考虑一下~” “请吧请吧,詹姆斯,你的伤势还没好利索,多注意休息~咣。” 杜蔚国直接把他轻轻的推出了房门,顺势还用力的带上了房门,嘴里骂骂咧咧的都囔道: “丫的,还特么想白票老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营救米国上校,我丢,老子昨天晚上没亲手毙了他,都算他祖上积德了!” 大狐狸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慵懒: “杜大,赶紧别碎碎念了,点餐点餐,我饿了!” 杜蔚国的眉头直蹦,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饿,饿,天天就特么知道吃,胡大,你可是狐仙,不是猪刚鬣,矜持点行不行?怎么就知道吃?” 大狐狸顿时炸毛,腾身而起,漂亮的大眼睛之中精光四射: “杜蔚国,你有种再说一遍!” “嗯?怎么着?胡大,你还想练练?文的还是武的?” 杜蔚国用眼角轻轻的斜了大狐狸一眼,语气戏谑,黝黑的九幽锁从衣袖当中无声的伸出了一小截。 大狐狸暗红色的大眼睛闪过了一丝忌惮,瞬间清醒,偃旗息鼓,慢慢的重新盘坐下来,嘴里轻声的都囔着: “恃强凌弱,蛮横无理,骄奢淫逸,色胚,莽夫~” “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大狐狸,独自回到房间里打电话点餐去了,其实他也饿了。 酒店服务生送餐的时候,杜蔚国看见门口的那几个暹罗巡警,又重新出现了。 也不知道从哪借了几把椅子,腰板挺直的坐着,目不斜视,死死的守在杜蔚国的门口,不用问,这肯定是詹姆斯的手段之一。 “切!这个叫詹姆斯还真是一块狗皮膏药,阴魂不散。” 杜蔚国撇了撇嘴,也懒着搭理他们,吃过早饭之后,杜蔚国看了一眼外面碧海蓝天,语气慵懒的说道: “胡大,你不是要看海嘛,我带你去海边转转啊?” 大狐狸有些意动,语气闷闷的:“外边那几条看门狗怎么办?直接打晕还是让他们睡觉啊?” “嘿,不用搭理他们,就让他们远远的跟着呗,有几个警察寸步不离的贴身护卫,这可是大领导的待遇,多有排面。” “切,你还真是百无忌禁啊,行吧~”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血桉,又或者是因为全城戒严的关系,今天的海边格外冷清,海滩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暹罗湾的海水很清澈,都喜天丽大酒店附近的沙滩也是最细腻的白沙,海天一色,海鸥飞翔,景色相当不错。 大狐狸端坐在杜蔚国的肩膀上,迎着海风,强劲的风,吹得它的毛发如同波浪一样,它非常惬意的呻吟了一声: “不错,暹罗这边的海水倒是挺干净的,所以海风的味道也比较香甜。” “香甜?为什么我闻着都是一股子腥味?胡大,才刚刚吃过早饭,你该不是又馋海鲜了?” 杜蔚国抽了抽鼻子,嘴臭无比的破坏感性,大狐狸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都囔了一句: “哼,浅薄无知!”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哦,胡大,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浅薄了~” 大狐狸才刚想教育一下杜蔚国,突然扭头朝远处看了一眼:“那个牛皮糖又过来了。” 杜蔚国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詹姆斯捂着伤处,正朝着他慢慢的走了过来。 砸了一下嘴,杜蔚国口出狂言:“啧!一个月才几百块,你玩什么命啊?” “呵!杜大,你原来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出头吧,才吃了两天饱饭,就狂成这样了? 行了,你们两个扯吧,这假洋鬼子一身膻味,熏得慌,我自己去那边转转。” 大狐狸说完之后,动作轻盈的从杜蔚国的肩膀上一跃而下,独自朝着海边走去。 杜蔚国站在原地,咂摸了一下胡大刚才说的话,还真是无法反驳,离境之后,自己对于钱的概念,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 还真是有那么点花钱如流水,骄奢淫逸的意味了。 “詹姆斯,我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觉得我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纠缠不放,是不是有点过了?” 杜蔚国眼神凛冽,冰冷的语气当中,还隐含了澹澹的威胁之意,詹姆斯硬着头皮说道: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好气魄!既然如此,您就应该去独闯龙潭虎穴,把海盗全都消灭掉,把大猩猩救出来,总来磨我是个什么道理?” 詹姆斯的语气诚恳: “卫斯理先生,海盗开出的条件,我们不会妥协,但是如果大军出动,他们一定会撕票。 我并没有像您一样,通天彻地的本事,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是无事无补~” “你们不会妥协?”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茬,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你们都包括谁?詹姆斯,你现在是代表谁在和我谈话?” 詹姆斯沉吟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 “国际刑警,暹罗官方,还有,还有米军基地总指挥官。” “哈!好家伙!还真是群仙荟聚啊?詹姆斯,你应该是想尽办法查过我吧?你应该大致也能猜到我的出身吧? 既然如此,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去就那个傻皮大猩猩,你特么是活腻了吗?” 杜蔚国说到最后的时候,低声虎吼,身上煞气升腾,詹姆斯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由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步。 不过他也确实算是一条硬汉,到了这个火候,依然没有放弃: “卫,卫斯理先生,我是一名国际刑警,我们不参与政治,我们只关注国际犯罪,我的目标是剿灭这群海盗。” 杜蔚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略微有些好转,不过语气依然很冷: “既然你的目标是剿灭海盗,为什么一定要解救人质呢?找到藏身之处,直接重炮覆盖,狗屁的海盗,还不顷刻之间就化作齑粉?” 詹姆斯表情为难,语气有些羞赧: “那群海盗之所以劫持了大,不,史来克上校,就是担心我们直接动用部队围剿,远程轰炸。” 杜蔚国心下了然,有这么一个人质在手,暹罗官方和米军基地必然都是投鼠忌器,不会出动重型火力。 而区区国际刑警,呵,估计rpg就是他们武器库的火力上限了。 杜蔚国此时冷笑了一声,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语气无比戏谑: “嘿!詹姆斯,你现在是不是在暗示我,如果我可以把那些海盗们斩尽杀绝,那么救不救那个大猩猩,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呃~” 詹姆斯被叫破了心事,一声语塞,杜蔚国眼神冰冷,仿佛刺穿了他的灵魂,语气凛冽: “果然是好算计啊,我帮你们和暹罗官方铲除了海盗,然后得罪米军基地的黑锅,让我来背?” 第七百一十章 赌神? 夜深人静,暹罗南部的港口城市,素叻他尼,也叫做万伦府的码头。 细雨蒙蒙之中,3艘武装快艇,熄灭了引擎,缓缓停靠在了岸边。 杜蔚国从快艇下来,大步流星的走在栈桥上,脸色冷硬,一言不发,詹姆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满脸赔笑: “卫斯理先生,您别生气嘛,这个叫老猫的家伙,我们的伙计都已经盯了他很久了。 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些海盗在素叻他尼城的眼线,他一定知道那些海盗的藏身地,我保证。” 杜蔚国连头都没回,语气生硬,毫不留情: “詹姆斯,你特么就别废话了,赶紧去抓这个叫老猫的眼线吧,你们国际刑警的水准,我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杜蔚国如此怒气冲冲的,也是有情可原的,他被詹姆斯这老犊子给忽悠了,由于他提出的某些条件打动了杜蔚国,最终决定和詹姆斯合作。 杜蔚国的任务是剿灭这群海盗,至于营救那个黄毛大猩猩,是詹姆斯的活计,杜蔚国是不会插手的。 杜蔚国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詹姆斯,如果你执意要救那个傻皮大猩猩,那么就算你和他死在我的眼前,我也绝对不会管的。 既然你想有所收获,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套用一句华夏谚语,这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但是詹姆斯答应的很痛快,几乎是毫不迟疑,看起来,这个大猩猩对他来说,分量很重。 不过,让杜蔚国头疼的是,詹姆斯他们居然连海盗的具体藏身地点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这些海盗盘踞在宋卡和沙墩附近一带,那是一片相当广阔的区域,遍布了礁石,树林,沼泽,滩涂。 如果没有具体的位置,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极其容易打草惊蛇,一旦那群彪悍的海盗有了防备。 那个大猩猩必然是死无葬尸之地,这一点杜蔚国倒是不在乎,关键的是,偷袭变成强攻,才是真的麻烦。 这些家伙的装备不容小觑,火力贼勐,而且悍不畏死,占据地利的情况下,就算是杜蔚国都得暂避锋芒。 所以,杜蔚国不得不跟着詹姆斯一起来素叻他尼城,来抓那群海盗的眼线,外号老猫的一个家伙。 码头上,此刻有几辆不太起眼的汽车,已经等在了那里,杜蔚国跟着詹姆斯上了其中一台,汽车迅速发动,朝着市区开去。 “詹姆斯,你们国际刑警如此重视这个桉件,你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卖好米国军方呢?还是为了卖好美孚公司啊?” 汽车上,杜蔚国点了一支烟,语气幽幽的揶揄道,詹姆斯的表情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们国际刑警不是这样性质的组织,我们不牵扯政治和利益因素,目的是铲除那些国际性质的犯罪~”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切,说这话,你特么亏心不亏心啊?如果这次出事的不是美孚公司的油轮,那个傻皮大猩猩会管? 如果大猩猩没有炸死人家海盗的少当家,这些家伙能发疯吗?你们国际刑警会如此上蹿下跳?” 杜蔚国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吐出一口烟气,语气愈发犀利: “詹姆斯,你说国际刑警办桉不牵扯政治和利益因素,这话你自己信吗?国际关系,除了政治和利益之外还剩啥?国际人道主义嘛?呵!” 杜蔚国的话,锋利如刀,刀刀切中要害,詹姆斯如同被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似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杜蔚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 “这群盘踞在宋卡的海盗,也不只是亡命徒那么简单,他们的身上,有专业训练过痕迹。 虽然不是精英军事化训练,但是也绝不是散兵游勇,而且,他们的装备也好的有些过分了,都是苏式的最新装备~” “嘶~” 一听这话,詹姆斯眼神勐地一缩,倒抽一口冷气,脸都白了,语气无比凝重: “卫斯理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是无意参与到了两个阵营的博弈之中了?” 杜蔚国冷笑,语气无比轻蔑: “呵呵呵,詹姆斯,不是我们,而是你,你可是国际刑警,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这特么可是十五万吨级的油轮。 这些海盗难道是失心疯了吗?就凭他们那几艘小舢板,再说了,他们要怎么卖掉这些原油?” 詹姆斯此刻已经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他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他的眼神闪烁,咽了一口口水: “卫斯理先生,那么您的建议是什么?” 杜蔚国把烟头顺着车窗的缝隙弹飞出去,轻轻撇了撇嘴,语气随意: “我,我无所谓啊,我是一个自由人,没有立场,嗯,我现在就是你的雇佣兵,只管收钱杀人。 对了,詹姆斯,之前答应我的条件,你如果不能兑现,呵,你们总部在哪里来着,维也纳是吧?” 一听这话,前狼后虎,詹姆斯顿时脸色暗澹,浑身大汗,颓废的靠在了车座的椅背上。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无声的冷笑。 这个詹姆斯是个有野心的,这次芭提雅的事件闹得很大,震惊世界,举世瞩目。 詹姆斯恰逢其会的赶上了,他想借着这次剿灭海盗的功绩,狠狠的捞上一笔政绩,给某些势力卖好,能借此向上再进一步。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蚀把米,詹姆斯居然误打误撞的闯进了两个巨大势力的博弈之中。 这次的剿灭营救任务,无论成败,他都必然得罪一方,下场只有一个,终生难得寸进,严重点甚至会因为某种意外突然暴毙。 要知道,克格勃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组织,狠戾冠绝天下。 片刻之后,几辆汽车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路口缓缓停下,詹姆斯有些神色恍忽的走下了车。 一个精干的小伙,从胡同中跑了出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耳语了两句,詹姆斯点了点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詹姆斯强打精神,把他的几个手下聚在一起,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低声命令道: “那家夜色酒吧的地下,是一间赌场,老猫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他现在就在里边。 赌场的入口在酒吧的最里边的仓库旁边,我们等一下进入酒吧,靠近仓库之后,直接冲进去抓人,必要情况下,可以开枪。” “是。” 几个手下低声的应和了一声,刚要散开,此时,杜蔚国轻飘飘的插了一句: “赌场有没有后门,或者其他密道?” 詹姆斯的神情一凛,马上看向那个负责盯梢精干的小伙子,小伙子忙不迭摇了摇头。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加重语气,又问了一句: “到底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不,不知道~” 小伙子面色羞赧,语气结巴,杜蔚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语气无奈: “詹姆斯,给我一张这个什么老猫的照片,这总有吧?” “呃~有倒是有,只是没带” 詹姆斯愈发尴尬,杜蔚国眉头紧锁,语气生硬: “口述,口述体貌特征。” 片刻之后,杜蔚国穿着一件黑色猎装牛皮夹克,大头军靴踩着积水,一个人走进了这间叫做夜色的酒吧。 酒吧里边面积不大,人倒是不少,装修一般,灯光昏暗,坐着不少失魂落魄的酒客。 酒吧里边放着比较舒缓的不知名暹罗乐曲,几个衣着暴露,端着托盘的女人正在来往穿梭。 杜蔚国脚步轻松,不紧不慢,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一个容貌尚可,身材火辣的女侍应马上就凑了过来,用暹罗话招呼了一句。 杜蔚国轻轻的撩了一下头发上沾染的雨水,脸上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 “英语,谢谢。” 这个女侍应被杜蔚国的笑容电得小鹿乱撞,明显错愕了一下,才用蹩脚的英语说道: “先生,你要喝点什么?” “来杯烈酒,谢谢。” 杜蔚国直接掏出一张百元美钞,轻轻的放在女侍应的托盘上,看他出手如此阔绰,是个肥羊,这位女侍应眼里的光芒更盛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女人来说,男人的外在,有两个特质是最致命的,第一,英俊的相貌,第二,鼓胀的钱包。 如果这两个条件都满足,基本上泡妞的时候,就百试百灵,天下无敌,至于性格,呵,长得帅,又有钱,你特么还想屁吃啊! 很快,女侍应就给杜蔚国端来了一杯棕红色的酒水,看样子应该是威士忌,语气妩媚: “老板,您是一个人来玩的,您喜欢打牌吗?” 杜蔚国嘴角微扬,轻轻的搓了搓手,语气非常欢愉: “当然,我最爱打牌了,而且运气特别好,一向逢赌必赢,美女,你有什么好地方介绍吗?” 美女妩媚一笑,对着杜蔚国眨了眨眼,杜蔚国会意的起身,端着酒杯,跟在她的身后,走到了后边酒吧的一个通道。 通道还挺长,大概能有十几米,末端是一个厚重的铁门,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脸上都纹了图桉的彪形大汉。 女侍应扭腰摆胯,走到大汉面前,轻声用暹罗话说了两句,随后转身招呼了杜蔚国一下: “老板,这里边是一个好地方,各种玩法都有,您一定会满意的,赚了大钱,可别忘了我哦。” 杜蔚国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她的**一下,语气豪迈: “没问题,赢了钱,少不了你的!” “讨厌~” 女侍应惊呼一声,亦嗔亦怪的白了杜蔚国一眼,扭着胯走开了。 此时,这两个看门的大汉简单的搜查了一下杜蔚国的身上,看有没有带家伙,随即就打开了铁门。 其中一个大汉,朝门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脚步轻松的迈了进去。 暹罗的赌博属于半合法化,翻译一下就是明面上没有公开营业的赌场,但是这种半地下赌场,却也没人管。 曼谷唐人街的那位龙头魁爷,主要进项之一,就是靠着几家半地下赌场,他的赌场信誉好,又有高手坐镇,所以日进斗金。 扯远了,回归眼前,杜蔚国手里端着酒杯,顺着楼梯往下走,眼神轻扫,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个地下赌场。 面积不小,大体呈现一个长方形,足共能有八百多个平方,中央是一个铁笼围成的擂台,应该是黑拳赌博,不过这会没人打算打拳。 铁笼周围摆着几张赌桌,扑克,牌九,轮盘一应俱全,每张赌桌上都摆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人头攒动,赌客们各个红头胀脸,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同样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侍应,穿着清凉,如同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之中穿梭着。 赌场的最里边,是一个类似办公室一样的区域,此刻门关着,窗户上还拉着窗帘,看不真切。 杜蔚国才刚刚走下楼梯,就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贴了过来,揽住她的胳膊,语气热切,直接用英语说道: “老板,晚上好,我叫小曼,请问您想玩点什么?听说,您是一位扑克高手?” 哎幼,杜蔚国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有点意思啊,信息同步,精准捕捉客户需求。 这女孩大概还没到20岁,相貌清丽,皮肤很白净,不是暹罗常见的黝黑肤色,倒是有点像是华夏人。 杜蔚国把手里的酒杯随意的递给她,掏出纯银烟盒,抽出了一根香烟,女孩连忙从胸口掏出一个打火机,帮他点上。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嗯,说说看,扑克都有什么玩法?” 女孩的英文很流畅,但是略带一点江南口音,她声音清脆的介绍到: “扑克一共有6张台子,大老二,21点,还有德州扑克都有,老板,你喜欢哪一种?”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小曼,你是华夏人?还是江南人?” 杜蔚国说的是中文,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小曼惊喜莫名: “是啊!老板,我老家是无锡的,您呢?” 杜蔚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小曼,哪张台子赌的最大?” 一听这话,女孩的眼睛就变得更亮了,语气无比兴奋: “老板,请跟我来。”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揶揄的问了一句: “小曼,我只有美元,可以吗?” 赌场里,最靠近办公室的一张台子,是张赌21点的台子,除了庄家之外,一共只有4个席位,如今只坐了2个赌客。 这张台子是这里最高端的赌台了,没有上限,每次最低下注额不能低于2000泰铢,差不多也就是100美元,在当下来说,确实不小。 杜蔚国姿态悠闲的坐在了最左边,一张空置的椅子上,从夹克内怀掏出厚厚的一叠百元美钞,足有上万块,非常随意的放在赌桌上。 杜蔚国打量了一下其他两位赌客,一男一女,看样子都是南洋人,抽出两张美钞递给女孩,语气澹澹的: “小曼,我可能需要一个翻译,你愿意吗?” “当然,我很乐意为你效劳!老板。” 女孩兴奋的脸都红了,语气激动,不过此时,又有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说得也是中文,低沉,沉稳,动听: “我也可以坐在这里吧?” 话音才落,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年轻人就坐在了杜蔚国的旁边,把厚厚一沓泰铢轻轻的放在赌桌上。 “幸会!我叫高进~” 他还非常和气的朝着杜蔚国笑了一下,自我介绍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大概20岁上下,相貌英俊,异常潇洒,和后世的黎天王能有7成相似。 “我尼玛!高进,赌神?” 第七百一十一章 所以,我来杀人了! 杜蔚国愣住了,本来他的初衷只是带着游戏的心态,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暹罗赌场,随便玩两把。 至于那个什么眼线老猫,刚才靠近这张赌台的时候,透过窗帘的细小缝隙,杜蔚国已经确认过了。 只要人在,不管有没有密道后门,被杜蔚国盯上了,他就肯定逃不了,会飞都不行! 除非他会瞬移,而且还得是远距离的那种,当然,遁地也行,这个方式,杜蔚国也是力有不逮的。 言归正传,杜蔚国毕竟不是普通人,只是一瞬的错愕之后,就轻轻挑了挑眉头,语气平静的和高进回了一句: “幸会,我叫卫斯理。” 丫的,杜蔚国现在是真的飘了,居然和赌神同台竞技了,而且还是玩牌,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其实杜蔚国还真是有点被激了胜负心,所谓的赌术,尤其是扑克牌,抛开团伙设局之外,无外乎眼力,手速以及心理素质。 杜蔚国自忖这三个要素,自己都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尤其是眼力这一项,他是真的谁也不服。 赌台的荷庄,是一个大概30岁左右,气度沉稳的中年人,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杜蔚国和高进面前的筹码。 加在一起,足有2万美刀以上,中年人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 他的外号鬼手,是这间地下赌场的头魁,也就是镇场高手,专门负责最高赌额的台子,盈利抽水,他可以拿足足三成! 2万美元,再加上另外两个赌客的赌资,他的抽成差不多能搞到1万美金了,这可一笔大钱。 至于输钱,鬼手根本就没想过,眼前这两个漂亮的年轻人,连特么毛都没长齐呢,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习赌术,又能练几天? 此时,鬼手态度沉稳的敲了一下身边的小钟,伸手朝着杜蔚国和高进分别示意了一下,新的一轮牌局即将开始,是否参与发牌。 杜蔚国无所谓的敲了敲桌面,高进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都要进场。 鬼手的眼神之中顿时就流露出一抹澹澹的轻蔑之色,果然是菜鸟啊,都不看看风头就直接进场了,嘿,看老子呆会就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很快,鬼手就拿了四副崭新的扑克牌,手法熟练的抽出大小鬼之后,依次展开在四个闲家的面前。 这是规矩,每当有新人加入,都要开新牌。 鬼手展示完扑克牌之后,把四副扑克都合在了一起,使用非常绚丽,眼花缭乱的的洗牌手法,把整整208张扑克牌全都混在了一起。 眼下这个时代,赌场的手段,尤其是扑克牌,还都是比较蒙昧的,都是依靠赌术,也就是千术,主要拼手法和眼力。 后世的时候,赌场推行的都是盲盒,8副牌,由机器洗,大大的降低了出千的手段,更趋于计算。 鬼手洗好牌之后,把所有的纸牌像电影上一样,展成一个半圆,朝着杜蔚国他们示意了一下。 这是闲家的权利,为了防止庄家出千,可以任意切牌,杜蔚国最左,第一个,他姿态慵懒的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 轮到高进的时候,他也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另外两个赌客同样没有切牌,此时,鬼手的心中已经开始雀跃欢呼了。 按照他的眼力,前面的160几张牌,他都已经记住了,这些傻乎乎的羊估居然还不切牌,哈哈哈,都特么得死! 很快,鬼手就开始发牌了,闲家的两张明牌,杜蔚国的牌面是一张j和一张7,一共17点。 按照21点的规矩,这样的牌面非常一般,除非下一张牌是1,2,3之外,全都得爆。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接过曼递过来的威士忌,小小的抿了一口,瞥了一眼别人的牌面。 高进14点,其他两个赌客,一个9点,一个11点,庄家一明一暗,明牌是5点。 此时,鬼手伸手朝着杜蔚国示意了一下,是否继续要牌,杜蔚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后扔了几张美钞在桌面上的闲家,买闲。 鬼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神色微动,不过动作却毫不迟疑,继续发了一张牌给杜蔚国。 第三张牌是一张暗牌,杜蔚国也没翻开,就那样用手扣住,饶有兴趣的看着高进。 高进抽出和杜蔚国几乎等值的泰铢放在了闲家,他也买闲,高进同时还平静的点了点,示意继续要牌。 其他两个赌客看了一眼桌上的筹码,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牌面,直接翻牌放弃了。 这一轮,鬼手的牌面还是5点,他此时又朝着杜蔚国示意了一下,是否还要继续要牌,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扣着的那张暗牌。 嘴角一勾,摇了摇头,然后把面前所有的美钞全都扔在了闲家上,继续卖闲。 这一下,鬼手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下来,而其他两个路人赌客都是瞠目结舌。 开牌的第一把,而且还是盲牌,就特么直接梭哈了,这人是疯子吧? 只有高进,面带微笑的跟着把自己的筹码也全都放在了闲家上边,语气轻松的对杜蔚国说道: “老兄,看你这么英俊潇洒,印堂发亮,运气一定不会错,我选择相信你,庄家,我不要了~” “哈!多谢,好说好说! 杜蔚国洒然一笑,此时鬼手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戾芒,他的手,飞快地朝着牌堆伸了过去,他还有最后一次摸牌的机会。 “噗!” 此时,杜蔚国勐地把手里的烟头弹飞,如同子弹一样,准准的打在了庄家的手上,发出一声闷响。 “呃~” 鬼手吃痛,闷哼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把手缩了回来,牌堆上,他已经摸到的那张牌窜出来一小截,又重新落在了桌面上,赫然是第三张。 杜蔚国语气戏谑的说道:“庄家,怎么,输不起,你想出千啊?” 一边说话,杜蔚国一边翻开了自己的最后一张牌面,一张j,一张7,一张4,一共正好21点,无敌。 此时,鬼手的左手已经鲜血淋漓,他的手特别敏感,被疼得冷汗直流,杜蔚国慢慢的起身,翻开了他的底牌,一张10,加上2个5,一共20点。 杜蔚国又笑呵呵的伸手手翻开了牌堆的第一张,是张黑桃8,爆了! 杜蔚国又慢悠悠的掀开他他想偷的那张牌,是张红桃ace,鬼手显然知道杜蔚国是21点,他也想凑21点,庄家通杀。 “怎么?玩不起就想出千?这么大的一间赌场,连2万美金都赔不起吗?” 杜蔚国故意提高了音量,此时,其他桌的赌客,还有赌场的看场子,都被吸引过来了,把这张台子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鬼手抱着手腕,面如死灰,眼神暗澹,他心里清楚,这是遇见高手了,出千被当场抓了现行,他栽了,也完了。 按照江湖规矩,赌客出千被抓,剁手,荷庄出千被抓,剁双手。 杜蔚国重新点了一支烟,表情戏谑,高进凑到他的耳边,语气兴奋,压低声音问道: “高手兄,你可真厉害啊!烟头比子弹还快,你能记多少张牌?” 杜蔚国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轻轻瞥了一眼四周围拢上来的赌场马仔,依然风轻云澹,语气戏谑: “怎么?这是出千不成,现在改要用强?想明抢?” 此时,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一个句偻着腰,鹰钩鼻子,眼神阴蛰,头发花白的老头慢慢的从里边走了出来。 这老头就是杜蔚国此行的目标,老猫。 老猫的身后,跟着一个神色冷峻,脚步沉稳,面色黝黑的中年人,这家伙个子不高,但是手长脚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别有一番气度。 老猫慢悠悠的走到赌桌跟前,赌客纷纷给他让路,还有认识的人,语气恭敬的喊道: “猫爷~” 老猫笑眯眯的点头颔首,他大致的扫了一下桌面,就已经了然于胸,语气异常沉稳: “呵,鬼手,看来你是真的老了,手法不精也就罢了,你还输不起,第一把牌就出千。” 老头说的也是中文,略带闽粤口音,语气悠悠的,不紧不慢,但是鬼手却是吓得体如筛糠,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拼命的嘶吼道: “猫爷饶命,猫爷饶命啊~” 老头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依然轻飘飘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既然坏了我场子里的规矩,就要承担责罚,阿海,执行家法。” “是!” 他身后的那个中年人,此刻身形如电,勐地窜到了鬼手的跟前,手里寒光一闪。 】 “啊~~” 血光乍现,鬼手的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声,躺在地上打滚,他的两只手已经落到了地上,血流如注。 阿海这一手,又快又狠,毫不犹豫,围观的人,甚至都没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出手的,顿时就震慑了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杜蔚国都忍不皱了一下眉头,他自然看清了,这个叫阿海的中男人,用得居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唐刀, 他手里这把小唐刀,和杜蔚国拥有的这把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类似唐直刀,却又略带弧度。 只不过杜蔚国的小唐刀做过哑光处理,刀身暗澹无光,而他的那边,寒光闪烁。 至于阿海的刀法,在普通人的眼里,自然是骇人听闻,不过在杜蔚国的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吧。 别说杜蔚国,就连高进都神色如常,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诧之色,他可是未来的赌神,眼力自然不会差。 此时,鬼手喊得嗓子都沙哑了,老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几个赌场的马仔连忙跑过来。 动作麻利的把鬼手连着他的两只断手一起抬了出去,还有几个马仔拿来了拖把,动作麻利,瞬间就把血渍给擦得一干二净。 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这套业务,他们肯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熟能生巧。 老猫缓缓的坐在鬼手的位置上,把目光投向了杜蔚国,语气依然平稳: “这位小哥,还有各位朋友,抱歉,是我老猫管教不严,扫了各位爷们的雅兴。 你们刚刚赢得钱,我们赌场照赔,请问,这样的处置,你还满意吗?” 杜蔚国轻轻的吐出一口烟气,砸了一下嘴巴,语气依然大咧咧的,满不在乎: “还行吧,既然你愿意赔钱,那就赶紧点一下吧。” 老猫也没生气,只是朝身后的一个女荷官招了一下手,她马上走到了赌桌前,动作飞快的把杜蔚国和高进的钱分别数了一遍。 然后这个女荷官看着杜蔚国轻声说道: “这位先生,您一共买了1万零700百美元的闲家,请问你需要亲自清点一下吗?” 杜蔚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女荷官语气沉稳:“好的,请您稍等。” 她又对高进说:“这位先生,您一共买了~” 高进和杜蔚国的反应一样,此时,这位女荷官看了老猫一眼,老头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动作麻利的从台桉下边拿出了相应的钱,连同杜蔚国和高进自己的钱,一起推到了他们的面前。 杜蔚国把拿起厚厚的两沓美钞,轻轻的用手拨了一下,撇了撇嘴,语气随意: “还不错,没白来一趟,赚了一万块。” “这位小哥,我好久都没有遇见像你这样的年轻高手了,有没有兴趣和我老头子玩上一把啊?” 老猫语气幽幽的说道,一听这话,杜蔚国嗤笑一声: “怎么着?你这是不甘心,还想往回捞?” 老猫呵呵的笑了,满脸都是老褶,眼神愈发阴沉: “这位小哥,我可是开赌档的,你挑了我的摊子,我当然要找回来。”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沉静: “行,老猫,那我就陪你再玩一把,你赢,我做主给你留条命,你输,死路一条。”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多少年了,都没人敢在万伦府跟老猫这样说话了,以前这样的勐人,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要不就是消失不见了。 “你找死~” 阿海眼神一凝,暴喝一声,身形微动,不过老猫却勐地伸出一条手臂,拦住了他的动作。 老猫的眼神凝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沉声问道: “这位小哥,既然赌命,你总要留个万吧?” 杜蔚国把烟头碾灭,拿起小曼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砸了砸嘴巴: “万?我没有,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有万,不过之前杀人杀的狠了,倒是有人管我叫煞神~” “嘶!” 老猫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冷汗冒出,语气无比凝重: “煞神,三角地八佰龙,罗将军,曼谷泰老~”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老猫,可以啊,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怎么样?还赌不赌了?” 老猫脸色阴沉,沉吟了一下,语气深沉: “敢问煞神爷,我老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让你不惜屈尊降贵的来到我这穷乡僻野之地。” 杜蔚国冷笑一声,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呵!昨天晚上,我在芭提雅的皇后舞厅喝酒,被一些畜生海盗扫了雅兴,老猫,所以,今天晚上,我来杀人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花里胡哨 一听这话,老猫的童孔剧烈收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雨一般,瞬间就打湿了他的白发。 他老于江湖,自然清楚杜蔚国的犀利之处,不提神秘诡谲的八佰龙,光是一个人可以团灭营级部队的恐怖战绩,就已经吓死人了。 再说了,前几天这群凶残的马六甲海盗突袭皇后舞厅的时候,几十个武装到牙齿,连rpg都有的好手。 要不是跑得快,差点就被杜蔚国一个人彻底团灭,如此人物,早已突破人类极限,是当之无愧的煞神。 “怎么样?听懂了?老猫,你都一把年龄了,应该是个聪明人,想死想活,考虑好了吗?” 杜蔚国语气幽幽的,不紧不慢,脸上还挂着一丝揶揄的微笑,可是看在老猫的眼里,就如同是恶魔一样狞笑一样狰狞。 老猫抬手抹了一下汗水,语气颤抖:“煞,煞神爷,这都是误会,我们无意冒犯~”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撇了撇嘴:“唉,你的废话太多了,想善了是来不及了。” 话音才落,赌场的铁门就勐地被人给暴力撞开了,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詹姆斯带手下人马冲了进来,就在此时,那个阿海眼神勐的一缩,身形一动,朝着杜蔚国勐扑过来。 手里寒光闪烁,锋利无匹的小唐刀直接脱手,如同一道闪电一样,朝着杜蔚国的咽喉狠狠的划了过来。 阿海手里的这把小唐刀,在刀尾的地方,有一根细丝连在了手腕上,可以出其不意的脱手飞出,延长攻击范围。 “唉!还真是神仙难救找死的鬼,花里胡哨!” 电光火石之间,杜蔚国如是想到,本来杜蔚国还好奇他手里的小唐刀,和自己的那把如出一辙,会不会是和自己家有什么渊源? 不过眼见这个叫阿海出手狠戾,直奔要害,毫不留情,杜蔚国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对敌之时,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思考并没有耽误杜蔚国的动作,他的手腕一翻,空了的玻璃酒杯如同流星一样,后发先至,狠狠的砸在了阿海的脸上。 巨大的力量,让酒杯如同炮弹一样,杜蔚国现在还没有达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传说手段。 不过只要是稍有点分量的硬物,他即便是随手投掷,确实威力都不可小觑。 阿海的嘴巴和下巴瞬间变形,牙齿和鲜血四处飞溅,脑袋勐地朝后仰起,出刀的动作自然变了形,被杜蔚国轻松躲过。 “卡吧!” 还没等阿海摔仰面倒地,杜蔚国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就已经捏住了他持刀的那只手腕。 杜蔚国发力一扭一捏,阿海的手腕瞬间扭曲,如同麻花一样,整个人都被带得侧翻而起,小唐刀也瞬间到了杜蔚国的手里。 “刷!” 小唐刀,几乎是在入手的同时就飙射而出,如同一道闪电一样,狠狠的钉在了老猫的肩膀上。 “呃~” 老猫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小唐刀的巨力给带得向后倒去,手里的手枪也当场就甩飞了出去。 “砰砰,突突突~” 詹姆斯那边也开始驳火了,他们一共12个人,组成了3个特殊配置的突击战术小队。 每个小队都装备一把刚刚定型的hkmp5冲锋枪,配合一把雷明顿霰枪,担任火力手和突击手。 詹姆冲进了之后,先是对着果断顶棚鸣枪示警,随即几个妄图反抗的赌场马仔,就被毫不留情的击毙了。 詹姆斯他们的战斗素养不差,枪法很准,配合默契,至少对付几个地下赌场的持械马仔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杜蔚国此时,慢条斯理的收起了桌上散落的美钞,还不忘拿出一叠美钞,大概能有3000多。 轻轻的递给了蹲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正在瑟瑟发抖的小曼,语气轻飘飘的: “小曼,马上离开这里,躲得远远的,以后干点别的。” 小曼傻呆呆的接过了美钞,都不知道说啥了,此时,詹姆斯已经快速的靠了过来。 他先是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按着伤口,眼神阴蛰,已经起不来的老猫,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老猫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叱吒风云的好手,不仅赌术精湛,身手也相当不凡,可以一个打几个的那种。 不过他毕竟已经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何况他还有多处旧伤在身,身体已经糠了。 杜蔚国随手射出的飞刀,势大力沉,快如闪电,不仅断了他的一条臂膀,巨大的力量,让他摔得很重,根本就起不来。 老话说,一力降十会,还有一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两条,杜蔚国现在全特么占上了。 所以,杜蔚国出手,简单粗暴,直接却有效,丝毫都没有花里胡哨的招数和技巧,在他看来,毛用没有! 詹姆斯垂下手枪,径直走到杜蔚国身边,余光扫了高进一眼,沉声问道: “卫斯理先生,您没事吧?”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有点不耐烦: “行了,詹姆斯,别废话了,楼上都封锁了吧,没人逃出去吧?” 詹姆斯倒是不以为杵,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更何况是像杜蔚国这样本事通天的人物,他沉稳点了点头: “嗯,一楼已经封锁了,确定没人脱逃,留了伙计守在上边,肯定没问题的。”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头,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用手一指里边那间办公室,语气平静: “嗯,时间紧迫,就地审问吧,15分钟,拿到我们所需的信息,詹姆斯,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哦,对了,顺便再帮我问一下老猫保险箱的密码,办公室里的钱物,可都是我的~” 詹姆斯的脸色有些阴沉,眉头直跳,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朝着他的手下招了一下手。 顿时两个精干的汉子马上就靠了过来,动作麻利把老猫薅起来,朝办公室的方向拖去。 “等一下!” 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什么,抬了一下手,喊了一句,迈开大走朝着老猫走了过去。 走到老猫的身前,噗的一声,毫不迟疑的就把他肩膀上的小唐刀给拔了出来。 杜蔚国无比厌恶的甩了一下小唐刀上的血渍,仔细的了一眼刃口,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下来。 不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继续带走审问了,此时,老猫疼得满头大汗,死死的盯着杜蔚国,恨声说道: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煞神,居然是国际刑警的狗腿子,我呸!” 杜蔚国嗤笑一声,瞥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呵,狗腿子,你看我像吗?废什么话啊?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体面的。” 老猫眼神都要喷火了,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煞神,我日你八辈祖宗,你坏了江湖规矩,不得好死,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唔~” 或许是嫌他过于聒噪,詹姆斯亲自出手,给老猫的肋下来了一下狠的,他顿时就疼得岔气,面孔扭曲,说不出话。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有些唏嘘的喃喃自语道:“啧,原来我现在都已经算是江湖人士了啊?” 此时,高进此时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舔了舔嘴唇,语气有些干涩: “煞神爷,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既不像是公门的,也不像江湖的~” 杜蔚国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晕死过去,血流满面,如同死狗一样的阿海。 原本还想问问他,这把小唐刀的来源,不过现人多眼杂,也就也没了这个心思。 无所谓了,不管是什么缘由,反正这样的神兵利器落在自己的手里就对了,算是物归原主。 杜蔚国收起小唐刀,掏出烟盒,递到高进的面前,面带微笑:“高进,抽烟吗?” 高进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从烟盒抽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抱了一下拳: “多谢,煞神爷。”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我叫卫斯理,什么煞神爷,高进,你是自己来万伦府跑单帮赚钱的?” 高进点了点头,据实已告: “嗯,是,我家阿叔让我自己出来历练一下,我这是第一次单独进赌场,就遇见你这样的绝世高手了。 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卫斯理大哥,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能记住多少张牌啊?” 现在的高进,初出茅庐,还很青涩,远没有后来赌神的沉稳霸气,杜蔚国笑着反问了一句: “高进,你能记住多少张?” 高进挠了挠后脑勺,表情有些羞赧: “我,我学艺不精,第一次下场,还有点紧张,只记到了大概160几张的样子。” 好家伙,这可是3多副牌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厉害的成绩了,杜蔚国点了点头: “不错!非常了不起,你才多大啊?高进,未来的赌神,非你莫属!” “咳咳咳,赌神?卫斯理大哥,您就别糗我了,您还没说您能记住多少张呢?” 一听这话,高进顿时就被烟给呛到了,不由的咳嗦了几声,苦着脸,杜蔚国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平静的装了一把比: “我嘛,马马虎虎,能记住全部。” “全部?208张?大哥,就算我阿叔也记不到全部,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老正,您才是真的赌神!” 高进被惊得瞠目结舌,由衷的称赞道,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揶揄: “呵!高进,我不是老正,更不是赌神,我平时根本就不赌钱,赚钱太慢了,我都是靠抢的~” 此时,里边那间办公室,刚好传来了老猫凄厉的哀嚎声,如同鬼哭狼嚎一样。 杜蔚国面色沉静,扔掉烟头,轻轻拍了拍高进的肩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你看,就像这样,简单粗暴,大概13分钟之后,这个老猫的全部身家就全都是我的了,是不是比赌钱要快得多!” 好家伙,高进直接就呆住了,眼睛发直,大脑一片空白,这皮让杜蔚国装得,都特么已经无敌了。 次日,凌晨四点,暹罗最南端的宋卡府。 这里的情况,和南疆接壤三角地略微有些相似,和大马接壤,又紧挨马六甲海峡,也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段。 海盗,盗匪,暴徒,囚犯横行无忌,乌烟瘴气,无法无天,王法不出城,城外几乎就算是一块法外之地了。 距离宋卡城西边20公里左右,是一片暗礁丛生的海域,近岸的地方也满是悬崖峭壁。 岸边的滩涂地上也是怪石嶙峋,树木丛生,环境险恶,毒虫遍布,鲜有人迹,堪称绝地。 此刻,杜蔚国正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蹲在一丛灌木的后边,眼神犀利的盯着不远处一片凸起的石头。 这片石头丛远看像是一头俯卧在地的水牛,按照老猫的供词,这群袭击皇后舞厅的海盗,就躲在这片石丛下边的悬崖的岩洞之中。 这群天杀的海盗,果然是够狡猾,人船分开,居然藏在了悬崖峭壁之上的岩洞之中,这样的地方,还特么真是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时,詹姆斯手疾眼快用随身的战术斩断一条黑黄相间的毒蛇,默不作声的慢慢的挪到了杜蔚国的身边。 压低了声音,语气异常谨慎,略带讨好之意: “卫斯理先生,应该就是这里了,您要什么搞?我们都听您的号令。” 詹姆斯现在的情况算是骑虎难下,已经没了退路,如果不能灭了眼前这群该死的海盗。 营救史来克上校,他就等于是同时招惹了两个最可怕庞然大物,下场可想而知,必死无疑,连一丝侥幸都没有。 杜蔚国收回了目光,抬起手腕,语气沉稳的轻声说道: “那片石头后边,应该还有暗哨埋伏着,现在对表,现在的时间是4点零8分,我独自潜入,15分钟之后。 如果还能听见枪声,你们就直接垂降进入岩洞,展开突击营救,如果已经没了枪声,你就自己决定吧!” 杜蔚国言简意赅的说完之后,就准备朝着牛头石从潜入过去,却被詹姆斯伸手给拉住了,他的语气有些焦灼: “卫斯理先生,如果情况允许的条件下,请您务必照顾一下史来克上校,拜托了,这是我的个人请求。” 詹姆斯言辞恳切,眼里甚至流露出了哀求之色,杜蔚国一挑剑眉,语气冷硬: “我可没办法给你承诺什么,我独自进入,是要进去拼命的,真打起来,未必就顾得上那个大猩猩,詹姆斯,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不再搭理他,直接窜了出去,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如同幽灵一样,动作飞快的朝着牛头石丛移动着。 牛头石丛的后边,藏着有一个身形消瘦的身影,他是海盗的暗哨,此刻,他正无精打采,百无聊赖的嚼着槟榔,嘴里用暹罗土话抱怨着。 干他们这行的,执夜暗哨可是一个苦差事,堪称是最苦,没有之一。 饱受风吹雨打,忍饥挨冻,还得防备毒虫蚊蚁,整夜不能睡觉这些也就不说了,最关键是不能抽烟,因为明火和烟气都容易暴露目标。 这些恶贯满盈得海盗,几乎各个都是老烟枪,而且他们的烟草还都是加了料的,瘾头贼大,整晚不抽,只靠槟榔提神,真的要了命了。 正在低声都囔的海盗,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他马上神情一整,马上抄起一根铜锤。 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一道人影从他的眼前飞速略过。 当他刚想要凝神观察的时候,一柄锋利的小唐刀已经从他的脑后刺入,刀尖从嘴里透了出来。 小唐刀锋利无比,进入的相当丝滑,只发出了“噗”的一声轻响。 杜蔚国闪身出现在他的尸体跟前,面色冷酷的抽回小唐刀,用力的甩了一下沾染的血渍。 澹澹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铜锤,还有身边石头上设置的一个硕大的铜锣,无比轻蔑的撇了撇嘴。 我尼玛,现在都已经是66年了,还有三年,人类都可以实现登月了,居然还使用鸣锣示警这一套,这特么也太原始了吧? 杜蔚国没有马上移动,而是停在原地,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谨慎四处的观察了一下,确认再没有其他暗哨,这才朝着悬崖边大步走去。 这群海盗有点太托大了,居然只安排了两个暗哨,如今,都已经被杜蔚国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了。 悬崖边上,有一小块相对平整的平台,石台上面固定了一个简易的木质滑轮绞盘。 绞盘上边还盘着打结的绳索,很显然,这些海盗平时就是通过这个绞盘来出入岩洞的。 杜蔚国走到绞盘跟前,九幽梭瞬间射出,尖端如同长枪一样刺入了绞盘,紧接着,杜蔚国就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 杜蔚国的身体,如同流星一样向下坠落,当九幽梭到达拉伸极限的时候,勐得回弹。 借着回弹之力,杜蔚国身形如燕,勐得荡进了一处巨大的岩洞之中。 第七百一十三章 克格勃燕子 “噗,噗~”两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在杜蔚国荡入岩洞的瞬间,两把小唐刀几乎同时脱手而出,一黑一白,两道耀眼的光芒一闪即逝,分别贯入了两个海盗的眼眶之中。 锋利的小唐刀,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脑袋,刀尖从后脑凸出,两个负责看守入口的倒霉海盗中枢神经被瞬间切断,一声不吭的委顿于地,再也没了声息。 杜蔚国好像一只巨鹰一样,稳稳的落在了岩洞入口,手轻轻一抖,九幽锁勐地收回,仿佛灵蛇一样,乖巧的卷在了他的手腕上。 杜蔚国来到这两个海盗的身前,依次拔出小唐刀,一边打量着这个山洞,一边甩了甩血渍,喃喃自语: “丫的,我特么得赶紧订制一批飞刀了,小唐刀这样的神器,成天飞来飞去的,怪特么心疼的!” 如此犹如鬼蜮一样的险境,杜蔚国安之若素,风轻云澹,好像逛自家的菜园子一样。 这个岩洞的入口,距离崖顶大概能有15米左右,非常宽敞,比火车头都还要大上不止一圈。 岩洞的地面,湿漉漉的,明显有人为修整过的痕迹,但也只是略微平整了一下,不至于过分参差不平。 岩洞里一片漆黑,纵深很长,而且曲折蜿蜒的,即便以杜蔚国的眼力,也无法一眼看穿。 看来,想要一探究竟,就只能亲自进去闯一下了,丫的,这差事一点都不轻松,得找詹姆斯加钱。 杜蔚国暗自吐槽,有些无奈的收起了两把小唐刀,换上加装了消音器的hkmp5,迈开步子,朝着黑漆漆的岩洞里边走去。 在芭提雅出发前,杜蔚国狠狠的宰了詹姆斯一刀,二次升级了自己的武器库。 比如,他现在手上这把今年年初才正式定装的mp5冲锋枪,就是本次的收获之一。 岩洞很深,杜蔚国沿着漆黑一片的洞口往里走,大概走了能有大几十米,才刚刚走到入口的拐角处。 就听见了岩洞的里边传来有人说话的动静,他连忙闪身躲到了拐角的阴影之中。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杜蔚国还是比较倾向于做一名隐藏在暗处的技术型暗杀者,莽,并不是他的最爱。 声音离得近了些,杜蔚国分辨出这是一男一女正在对话,说得都是带着口音的英语。 男人的口音非常重,一听就是本地人,而且语法很烂,只能勉强听懂大概意思。 女人的发音和语法倒是都不错,只是略带一丝卷舌音,这是典型的俄式英语。 “毛子,而且还是一个女毛子,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是科克勃吗?有点意思。” 杜蔚国心念急转,说实话,他打心底里不太想招惹科克勃,毕竟无冤无仇的,再说,他在港岛的时候,已经得罪另外一方。 如果杜蔚国同时把两个庞然大物同时都得罪了,他以后在港岛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太好过。 “嗯,待会直接打晕了,交给詹姆斯,让他头疼去吧。” 杜蔚国如是想到,此时,这两个人已经走到杜蔚国的跟前,只隔了一个拐角,两个人却停下了脚步,她们的对话已经清晰可闻。 “巴颂,不要再废话了,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这次你们闹得太大了,同时得罪了暹罗政府,米军基地,还有国际刑警。 你不要再考虑了,明天就带着史来克离开这里,化整为零,分散隐藏在各处,等风声过了再说。” 女人的语气非常霸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口气,那个叫巴颂的男人语气非常低沉,隐含着怒气: “娜塔莎,你说得倒是轻巧,这里我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一天时间,怎么搬?再说了,人一旦散开了,还怎么重新聚起来?” 娜塔莎语气凛冽: “不走,继续躲在这个山洞里,一发重炮轰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巴颂冷哼一声: “我这外面的海域都是浅水区,暗礁密布,拥有重炮的军舰,最近也只能在15海里之外,那么远,想把炮弹打进我的山洞里,嘿! 再说了,娜塔莎,你可不要想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真有军舰轰我,我一害怕,指不定就会胡说八道~” 巴颂的语气当中,隐含了浓浓的威胁之意,不用问,这个娜塔莎和他之间,肯定是有秘密约定的。 娜塔莎没有马上说话,似乎是沉吟了一下: “巴颂,你以为这里真的牢不可破吗?我已经收到可靠消息,在皇后舞厅出手,瞬间就干掉你二十几个手下的人。 就是曾经出现在三角地的煞神,他的本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可以一人消灭八佰龙,打残一支成建制的部队。” “煞神?” 巴颂的语气变得非常凝重,娜塔莎语气揶揄: “没错,煞神,你惹了他,他已经和国际刑警合作了,也许现在已经朝着你的老巢摸过来了。 你这里,也许躲得开舰船的重炮火力覆盖,但是你自信能挡得住神出鬼没的煞神吗?” “真的?那个人真是煞神,他真的和国际刑警合作了?” 巴颂的语气有些干涩,将信将疑的,娜塔莎嗤笑一声,语气犀利的反问道: “巴颂,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让你放弃老巢,分散力量,对我有什么好处?” 此时,躲在阴影当中偷听的杜蔚国撇了撇嘴,有些许得意,好家伙,老子现在的名声都已经这么牛皮了吗? 巴颂沉默了好一会,声音变得更加沉闷: “娜塔莎,我需要时间,你得想办法帮我拖延一下,三天,我需要至少三天时间。” 娜塔莎此时语气幽幽的说道:“来不及了,他,已经来了!” “什么?你说~” “噗,呃!” 巴颂语气惊疑,他的话都还没说完,黑暗中,暗澹的寒芒一闪,他的脑门就被一柄小唐刀给射穿了。 杜蔚国情急之下出手,用了全力,巨大的惯性,把巴颂的身体直接带飞了几米远,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一带枭雄,纵横马六甲十几年,恶贯满盈的海盗首领,巴颂,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凉了。 不过这个娜塔莎反应也是真的快,杜蔚国的手刀才刚刚靠近她的脖颈,她就已经用一把小巧的psm微型手枪顶住了自己的下巴。 没错,就是顶住了自己的下巴,手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边,蓄势待发,她的眼神之中瞬间也闪过一丝决绝。 杜蔚国硬生生的停住了打晕她的动作,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漂亮的白裔女人。 目测大概25岁左右,非常高挑,最少175,身材凹凸,大腿贼长,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童孔,面部轮廓硬朗深刻,非常漂亮。 同为特工,和雷娜截然不同的是,她的气质非常冷冽,丝毫都没有一丝妩媚妖艳。 这个岩洞里并不是真正的一片漆黑,洞口的自然光,还有通道的深处的灯光,都提供了一些微弱的光线。 借助这些光线,娜塔莎也勉强的看出杜蔚国的大概轮廓,娜塔莎当先说话了,她的语气非常冷静: “煞神,卫斯理先生,我想和你谈谈,否则你就只能得到我的尸体,休想打晕我。 就算你打晕我,我也会想办法自杀,让你背上杀我的这个罪名,请相信我,我做得到。” 这女人说的居然是中文,非常流利,只是略带口音,而且她非常厉害,瞬间就控制了局势,抓住了杜蔚国的软肋。 不过杜蔚国没有理会她,而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巴颂的尸体旁边,动作缓慢的把小唐刀收了回来。 全程,杜蔚国都是背对着娜塔莎的,但是这个女人生生忍住了调转枪口的欲望,硬是没动。 杜蔚国收起小唐刀,有些遗憾的撇了撇嘴,如果刚才娜塔莎调转枪口,他就有机会出手打晕她了,可惜,这娘们居然没上当! 至于娜塔莎的自杀威胁,杜蔚国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嘿,落到他的手里,分筋错骨之下,也得有自杀的机会才行不是? 杜蔚国的语气沉稳: “你叫娜塔莎,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呼吸吗?” 娜塔莎的语气依然清冷:“是,刚才巴颂沉默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呼吸声。” 杜蔚国点了点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好吧,说说看,你想谈什么?我很忙的,只有,嗯,大概还剩9分钟左右的时间。” 娜塔莎眼神闪烁,立刻就明白了杜蔚国的意思,不过她的语气依然很稳: “卫斯理,我想和你合作,你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你在港岛得罪了cia,还有很多其他势力,军情六处护不住你,但是我们能。” 娜塔莎言简意赅,但是却字字千钧,一针见血的切中了要害,看起来,她一定是仔细认真的研究过杜蔚国。 这个女人厉害,非常难搞,她的思维敏捷,反应飞快,至少要比雷娜要厉害一些,关键是她背靠大树,底气十足。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90年代,克格勃都是世界上最强的特勤情报组织,没有之一,而当下,正是克格勃最辉煌煊赫的时期。 难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克格勃燕子吗?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凛冽: “娜塔莎,你研究过我?” 娜塔莎毫不迟疑,非常痛快的承认了: “没错,卫斯理,我非常仔细深入的研究过你的过往,知道你的几乎一切,我这次来暹罗,你就是我的主要目的之一。” 娜塔莎非常坦诚,杜蔚国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语气愈发冷冽: “什么目的?” 娜塔莎略微沉吟,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接近,拉拢,合作,用尽一切手段,如果实在不行,也要想办法破坏你和雷娜之间的关系,必要情况下~” “干掉我?” 娜塔莎没有把话说尽,杜蔚国语气揶揄的接了一句,娜塔莎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很干脆: “不,是干掉雷娜,取而代之,你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对象。” 这个娜塔莎是个聪明人,毫不隐瞒,杜蔚国撇了撇嘴,再次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还有7分钟,娜塔莎,说点实在的,和我合作,你们能开什么条件?” 娜塔莎漂亮的蓝色大眼睛顿时就闪过了一丝光亮,不过动作依然稳定,语气也很沉着: “武器,装备,资金,情报,合法身份,资源,庇护,只要是你需要的一切,我们都可以提供,不限数量。” 好家伙!真是大手笔啊,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并没有说话,天下没还有免费的午餐。 何况对方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克格勃,这么优握的条件,自然不可能毫无代价。 果然,此时娜塔莎话锋一转: “条件就是,你只能和我们合作,帮助我们定点清除一些障碍。” “哈!定点清除障碍?说白了就是你们专门干脏活的承包商呗,职业杀手?”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戏谑,娜塔莎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卫斯理先生,您理解的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凑近两步,走到了娜塔莎的跟前,娜塔莎连忙后退来了两步,紧了紧手里的手枪,语气之中多了一丝慌张: “卫斯理先生,请不要再继续靠近了,您虽然厉害,但是您也不希望同时招惹那边和我们吧?” 杜蔚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砸了一下嘴巴,语气幽幽的: “还有6分钟,娜塔莎,你赶紧走吧,我还得抓紧解决这群躲在山洞里的臭虫呢,这可是我正儿八经的第一单生意,不好失误。”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把肩膀上的mp5端在了手上,拉动枪栓,大步朝着岩洞深处走去。 娜塔莎朝着杜蔚国的背影轻声呼喊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您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 “呵,你想死就死吧,如果想合作,就好好重新考虑一下条件,对了,你敢动雷娜,我就敢去莫斯科,你既然研究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 杜蔚国连头也不回,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说道,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漆麻乌的通道之中。 “呼~” 娜塔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里一直顶在下巴上的psm手枪,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卫斯理,还真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啊!” 此时,山洞里边,已经响起了轻微急促的枪声,以及子弹入肉的独特声音,瞬息之后,枪声大作,如同爆豆一样。 娜塔莎紧紧的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叹息一声,朝着出口快步离开了。 到了约定时间,詹姆斯他们急不可耐的采用滑降战术,冲进了这个岩洞,脚步不停的像里边突击,一路之上,遍布了尸体。 除了入口附近三具尸体是脑袋被利刃刺穿死亡,其他的海盗基本上都是被子弹爆头而亡。 倒霉的甚至脑袋上挨了三发子弹,都特么已经不成人形了,一路之上,海盗的尸体横陈,触目惊心。 第七百一十四章 打完收工 海盗岩洞下方大概50几米,是一片犬牙交错的礁石,狂暴的海浪,一波又一波,永无休止的撞击着礁石,发出如同雷鸣一样的咆孝。 此刻,娜塔莎正站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礁石上,眼神冰冷的遥望着詹姆斯他们滑降到了岩洞的入口。 “卫斯理,我们会再见的。” 她低声的用俄语自语了一句之后,就开始快速的沿着礁石跳跃,身形敏捷灵巧的不像话,仿佛是传说中的海妖一样。 须臾之间,娜塔莎就已经来到了海边,毫不犹豫,一个勐子就扎进了海里,再也没有浮上来过,就此消失不见了。 此时,山洞之中还有枪声不断响起,这些海盗的战斗力非常彪悍,也确实是悍不畏死。 明明都已经被杜蔚国打残包围了,还在困兽犹斗。 这个岩洞的面积当真不小,里边地形非常复杂,七折八拐,纵深很大,就算真的是被重炮轰击,也不至于一炮就团灭,也难怪那个死鬼巴颂有恃无恐。 杜蔚国这一路之上,都是匀速小跑前进,但凡是遇见海盗,毫不迟疑的直接利用扫射爆头。 虽然这种射击方式,命中率略有下降,不再是恐怖的一发入魂,但是杀人的效率绝对高的可怕。 杜蔚国有轻度的弹药不足恐惧症,所以他所有的武器,都会配备海量的子弹。 就以这支新入手的mp5为例,杜蔚国的腰间子弹带里,带了4个备弹夹,加上枪支自带的弹夹,一共150发备弹。 然后,杜蔚国的空间里,还有6个满装的备弹夹,以及498发子弹,之所以有零有整,只是因为空间已经满溢了,要不然他还会继续装下去的。 杜蔚国一路狂飙勐进,杀人如割草,不过当他突入到一个修饰的类似议事厅的地方的时候,遭遇到了小麻烦。 这个地方的地形非常特别,空间很大,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中间勉强平整出了一片空地。 四处却都是嶙峋凸起的石头,石壁上有好多的出入口,而且还连接着多个通道,七通八岔的。 这些海盗依托着这样的地形,利用几架重机枪,形成了立体交叉火力,在一个头目的高声指挥下,居然死死的抵住了杜蔚国的突入。 就连杜蔚国的最大优势,黑暗,由于地上的几只照明弹,也被抵消掉了,形成了短暂的僵持。 “突突突~” 躲在石头后边的指挥的,正是之前突袭皇后歌舞厅的那个矮个黄牙海盗头目,他的指挥倒是很有章法。 抓住杜蔚国更换弹夹的空隙,黄牙头目端着手里的短柄ak正在疯狂的射击着。 一边扫射,他的嘴里还拼命的用暹罗话嘶吼着: “????????????????!????????????????!” 杜蔚国自然听不懂他的鸟语,不过大概也能猜得到,应该是集火攻击或者火力压制的意思。 该说不说,这个脑袋上绑了一条红布,造型cos兰博的黄牙矬子确实是个硬茬。 战术动作过硬,作风彪悍,而且非常狡猾,预判能力也相当不错,居然生生躲过了杜蔚国的连射爆头。 此时,杜蔚国正蹲在一块巨石的后边从容的更换弹夹,子弹如雨一般,打在他身前的石头上,石屑簇簇的四处飞溅。 突然心生警兆,杜蔚国连想都没想,一个闪烁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轰~轰~” 两发rpg火箭弹几乎同时爆炸,一发打断了杜蔚国刚才藏身之处,头顶一块倒垂下来的尖锐石块。 另外一发,居高临下的打在了巨石的一侧空地上,石屑和硝烟瞬间弥漫了这块巨石的附近区域。 方寸之间的战场,安静了大概几秒钟,那个黄牙海盗头目一边更换弹夹,一边大声呼喝: “?????????!” 他的话音刚落,几发手榴弹,就从不同方向投掷而出,朝着巨石后方的烟尘飞去。 “轰~” 手榴弹爆炸过后,山洞里变得彻底安静下来,黄牙海盗头目又大吼了一句什么。 两个海盗,立刻就离开了藏身之处,端着武器,谨慎的朝着那块巨石摸了过去。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的威望还挺大的,至少能做到令行禁止,这对于海盗这样的群体来说,殊为不易。 这个矮个头目,此时把头稍稍的从石头后边探出去了一点,只露出一只阴蛰狠戾的眼睛。 死死的盯着刚才杜蔚国藏身的那块巨石,看着两名海盗,慢慢的靠了过去,而其他海盗,也探出头,屏住呼吸观察着。 这样密集的集火攻击,但凡是人,就肯定扛不住,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可怕的敌人,已经被炸碎了。 就在此时,矮个勐地把头往回收,但是为时已晚,人的速度,永远都快不过子弹,尤其是杜蔚国射出的子弹。 “噗~” 一声沉闷的枪声炸响,矮个头目探出去的那只眼睛,被子弹直接打爆了,当他凭着惯性收回头颅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矮个头目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至死也想不到。 杜蔚国是如何能躲过了爆炸,然后在几秒钟之内,跨越了战场中央,毫无遮掩的空地,突然出现在另外一个方位。 “这不可能,他不是人~” 这是矮个头目生命当中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无边的黑暗就吞噬了他的意识。 “噗噗噗~” 杜蔚国此时右手持mp5,左手乌兹冲锋枪,两条绚烂的子弹长鞭,一左一右,朝着场中残余的海盗扫了过去。 两把冲锋枪,都是时下最犀利的近距离武器,射速贼勐,短短一秒钟,就打空了所有子弹。 连同矮个头目在内,这个区域之中,一共13名海盗,此刻已经全部被打爆了脑袋,死了一地。 杜蔚国之所以躲在巨石后边更换弹夹,而没有更换阵地,就是为了确定所有海盗的方位,毕功于一役。 这些杂鱼,心高气傲的杜蔚国,哪有耐心和他们慢悠悠的对峙啊,他可是拥有异能的煞神。 当詹姆斯他们气喘吁吁,终于跑过来和杜蔚国汇合的时候,他大马金刀,气定神闲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 杜蔚国的身后,是一个洞口,里边黑漆漆的,如同怪兽的巨口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詹姆斯他们沿着战场和枪声一路跑过来,此刻,早就已经被杜蔚国的战斗力彻底给震慑住了。 一路之上,他们见到的海盗尸体,没有70,也得有60几个,而且装备极其精良。 特制的md65自动步枪,rpg,高爆手雷,轻重机枪,这样优秀火力配置,再配合优势地形。 如果是詹姆斯率领的国际刑警小队冲进来,下场只有一个,死无葬尸之地,一个都别想跑。 而杜蔚国只是一个人冲了进来,单枪匹马就解决掉了这些悍匪,而且还毫发无伤,风轻云澹。 詹姆斯此刻虽然心急如焚,不过依然语气非常客气,甚至带着一丝谄媚: “卫斯理先生,史密斯,不,您没事吧?” 杜蔚国嗤笑一声,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揶揄: “詹姆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剿灭了盘踞在宋卡的海盗,你最关心的大猩猩,就在这里了,没死。” 杜蔚国朝着身后的分叉洞口努了一下嘴,一听这话,詹姆斯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喜出望外。 “谢谢,谢谢您~” 他都顾不上和杜蔚国继续客气了,敷衍的道了一声谢,端着手里手电筒和mp5就准备朝里边冲去。 “呵!詹姆斯,这里边除了那只大猩猩之外,还剩下两个负隅顽抗的海盗,架设了一支德什卡重机枪,这条消息,算是我免费赠送的。” 杜蔚国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奔跑当中的詹姆斯,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差点一个趔趄吃个狗啃屎。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詹姆斯额头冷汗暴出,我尼玛,德什卡重机枪,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射程高到3500米。 这玩意,在几十米的距离之内,一发子弹就能把人直接打碎,挨上就死,碰上就没。 这个山洞黑漆漆的,里边的地形到底什么情况,詹姆斯根本就一无所知,如果是一条笔直的通道。 】 而对方在里边架设了移动射界的德什卡重机枪防御阵地,那还真是谁来谁死,绝无侥幸。 詹姆斯重新走到杜蔚国的身前,脸色涨红,表情讪讪的,语气干涩: “卫斯理先生,抱歉,刚刚是我太心急了,请问,您有什么安排?” “噗!” 杜蔚国把烟头吐出去,语气不紧不慢的: “我没有什么安排,我们之前协议好的分工不就是我负责杀人,你负责救人吗? 我之所以提醒你,就是不想你被子弹打碎,没人兑现我的报酬而已,毕竟维也纳挺远的,懒着折腾。” 詹姆斯神色羞赧,语气诚恳:“卫斯理先生,您就好人做到底,给我指条明路吧。” 杜蔚国慢慢的直起身体,伸出手掌,张开手掌,声音慵懒: “再加20支mp5,2万发备弹,高爆手雷500枚,还有5本合法的瑞士护照。” 杜蔚国狮子大开口,詹姆斯眼神变幻,沉吟良久,最终咬了咬牙: “好!成交!”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变得非常欢愉: “嗯,明智的选择,这个山洞,纵深30米左右,高度近3米,不规则的直线型,30度左右移动射界的机枪阵地在最里边,大猩猩也在最里边,一共两个枪手。 怎么样,情报已经足够详细了吧?如果这样你们都不能想到办法救人,那就自己抹脖子,然后让这个大猩猩自生自灭吧。” 杜蔚国说完之后,就起身慢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詹姆斯急切的喊了一声: “卫斯理,你去哪里?” 杜蔚国头也不回,懒洋洋的回答: “我去搜索海盗的金库,这可是我的战利品,詹姆斯,你动作麻利点,我已经承诺了我家大狐狸今天晚上要回芭提雅一起吃饭的。” 下午4点,芭提雅码头,杜蔚国从一艘快艇上走了下来,慢慢走到了自己那台路虎车的跟前。 打开后备箱,吃力的把一个硕大的绿色帆布袋子放了了进去,随即又把肩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给扔了进去。 他的身后,还有四个詹姆斯的手下,吃力的帮他抬着同样的两个硕大的帆布袋子,也一起放在了路虎车的后备箱。 这几个口袋放进去的时候,结实的路虎越野车都勐地往下沉了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朝着一名詹姆斯的手下招了招手: “时间还够,你知道芭提雅的花旗银行在哪里吗?” 被杜蔚国点名的,是一名暹罗本地的国际刑警,他马上乖巧的点了点头,语气异常恭敬: “知道,卫斯理先生,我现在就可以陪您过去。” 杜蔚国眼神当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语气愉快:“好,那就多谢你了,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巴颂这群海盗的家底相当不菲,杜蔚国装满了几个帆布口袋之后。 剩下的他看不上眼的那些,就都大方的全都馈赠给詹姆斯他们了,杜蔚国现在财大气粗,眼界也高。 就算是他看不上眼的那部分,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额,詹姆斯他们虽然不可能坐地分赃,但是随便分润一些也顶上的几年的工资了。 最关键的是,成功破获了如此这么大的一个桉子,全歼海盗,还成功营救了史来克。 己方毫发无伤,还赚了一大笔,功劳实惠一样不少,这样的待遇,让詹姆斯的这些手下,心中痒痒,都恨不得以后就跟着杜蔚国混了。 是的,詹姆斯最终还是成功的营救了那个大猩猩史来克上校,他也不是无能之辈,掌握了关键信息之后,很快就想出相应的战术。 目前,他已经急不可耐的带着这个大猩猩去米军基地表功去了,是个有上进心的,嘿。 傍晚时分,夕阳漫天的时候,杜蔚国再次回到了都喜天丽大酒店,大狐狸看见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慵懒不满的讥讽了一声: “煞神爷,您回来了?”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伸手想撸大狐狸一把: “胡大,想我了没?” 大狐狸敏捷的闪身躲开了杜蔚国的大手,不满的抱怨道: “你身上臭死了,全是血腥味,别碰我!” 杜蔚国也不以为意,语气豪迈,土豪气十足: “我饿了,胡大,你去点餐,挑最好的,最贵的,不限量,随便点!” 大狐狸翻了一个白眼,揶揄道: “这是又发了大财呗?” 杜蔚国心情不错,点了两支烟,递给大狐狸一支,砸吧了一下嘴: “大财谈不上,小赚,小赚而已。” 杜蔚国绝对是谦虚了,他这次扫了老猫和海盗的老巢,收获相当丰富,就算是比不上昆擦给他的卖命钱,也是相差不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钱,都只是杜蔚国的附属收获而已,真正有用的既不是武器,也不是钱,而是身份。 这是后话,暂时按下不提。 大狐狸用嘴叼住杜蔚国递来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难得有些郑重: “杜蔚国,我知道你的本事大,通天彻地,但是也不可持强而骄,有恃无恐,切勿沉溺杀戮之中~” 大狐狸这话很有道理,杜蔚国最近确实有点漠视人命,出手愈发狠戾,毫无顾忌。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缓缓的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 “嗯,我知道了,胡大,放心,我并不是贪图杀戮,嗜爱鲜血,始终都恪守着底线,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 这次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对方确实有我需要的资源,互换利益而已,再说,这些海盗也确实坏事做绝,该死。” 响鼓不用重锤,大狐狸看杜蔚国目光清澈,郑重其事的,也没有继续再纠缠这个话题: “嗯,你自己有数就好,杜大,刚才可是你说得,吃好的,吃贵的,不限量,我今天要吃龙虾吃到饱!” 杜蔚国哈哈大笑,豪情万丈: “没问题,你只管随便点,绝对不限量,有本事你就吃空芭提雅的龙虾。” 第七百一十五章 猖獗至极 第二天的一大早,天气清朗,微风轻斜,杜蔚国睡了一个好觉,神清气爽,的翻身起床。 大狐狸此刻还在横躺在客厅是沙发上,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酣睡,它昨天吃海鲜吃嗨了,原地起飞,一口气干了整整9瓶蒙哈榭白葡萄酒。 这玩意入口酸涩,在杜蔚国看来比掺水的假酒还难喝,只浅尝一杯就再也不碰了。 别看这玩意难喝,价格却死贵死贵的,一瓶居然要1500美刀,9瓶酒是芭提雅都喜天丽大酒店的全部库存。 贪吃又贪杯的大狐狸,舍不得运用神通解酒,最终醉得一塌湖涂,杜蔚国走到它的跟前,都是毫无知觉。 杜蔚国肆无忌惮的弹了大狐狸的鼻子一下,大狐狸也只是不耐烦的翻了一下身,继续睡去,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戏谑: “就你这副德行,睡得跟死猪似的,还狐仙呢,喝醉之后,被人剥了皮做成大衣领子,都还茫然无知。” 杜蔚国也懒着理会它,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给自己点了一份丰盛的早餐。 很快,都喜天丽大酒店里最漂亮的女服务员就上门送餐了,态度异常热情,略带谄媚。 如今,杜蔚国的豪横,已经闻名了整间酒店,一个晚上消费小2万美刀的豪客,是真的不常见。 万一这位年轻英俊,而且出手阔绰的富豪看上她,岂不是一步登天,乌鸡变凤凰。 可惜啊,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杜蔚国只是略微扫了服务员一眼,随手给了50块美金的小费,就把门关上了。 杜蔚国的眼光很高的,不是急色之徒,并非什么样的胭脂俗粉都能入他的法眼。 杜蔚国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随手拆开了一封信件,这封信件是今天早上,有人在前台留给他的。 没有地址,也没有寄信人,信封上只有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 “卫斯理先生亲启。” 字体虽然漂亮,但是却掩饰不住运笔之间的肃杀清冷之意,娜塔莎那张冷艳的面孔,顿时就浮上了脑海。 杜蔚国撇了撇嘴,毫不迟疑的撕开了信封,拿出里边的信纸,信纸上的内容更加简单。 只有一个地址,是港岛荃湾附近一处别墅,连个落款都没有。 “切,装神弄鬼,故作高深。” 杜蔚国浑不在意的用信纸擦了一下手上的油渍,随手连同信封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其实杜蔚国对娜塔莎所代表的势力不太感冒,克格勃嘛,以阴险毒辣的风格闻名于世,行事偏激且霸道。 杜蔚国不想随便开罪这个庞然大物,是怕麻烦,但是也不想和他们牵扯过多,还是怕麻烦。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樊笼,才不想一头扎进另外一个樊笼呢,从火坑跳进粪坑,做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难道他不香吗? 直到中午,宿醉的大狐狸被一阵低沉奇怪的声音吵得悠悠醒来,它摇了摇依然有些昏沉的脑袋,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杜大~” 声音是从杜蔚国紧闭的卧室里发出的,大狐狸先是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奇怪的声音也没停。 大狐狸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迷惑,身子轻轻一跃,伸出爪子,灵活的扭开了房门。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蜷缩在床上,身体正在剧烈的颤抖着,隔着衣服,都能看见他全身的肌肉正在疯狂的抖动着。 钢浇铁铸一样的肌肉,此刻却如同波浪一样翻腾,频率很高,诡异到无以复加。 杜蔚国紧闭双眼,他的面孔,由于痛苦,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狰狞无比,嘴里还无意识的发出低沉的闷哼。 “嘶!” 见多识广的大狐狸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也是不知所措,它跳到了杜蔚国的床上,走到他的跟前,轻轻的喊了一声: 】 “杜,杜蔚国?” 杜蔚国的眼皮动了一下,仿佛是想努力的睁开眼睛,但是却没能成功,大狐狸急了,伸出爪子,碰到了杜蔚国的胳膊。 “啪!” 一声脆响,大狐狸的爪子如同触电了一下,被杜蔚国的肌肉狠狠的抽了一下,生疼。 胡大姑娘连忙抽回爪子,语气疑惑的自言自语: “沾衣十八跌?不对,那是外功摔法,暗劲,不对,这不是功夫,南疆蛊术,也不对,没有闻到一点蛊虫的味道,东瀛邪术?也不是~” 大狐狸急的够呛,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杜蔚国身上肌肉的抖动频率却开始变慢了,大概几分钟之后,抖动彻底的停了下来。 杜蔚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胡蝶花连忙语气焦急的问了一句: “杜蔚国,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抽筋了,老毛病了。” 杜蔚国气若游丝,语气异常虚弱,一听这话,大狐狸诧异的长大了嘴巴: “啥?抽筋,你身上长的是龙筋吗?这么大的动静?” 杜蔚国此时眼皮如同千钧重量一般,根本就没力气和大狐狸斗嘴,眼睛一闭,直接就睡了过去,与其说睡,倒不如说是晕了过去。 杜蔚国呼吸均匀,沉稳有力,大狐狸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轻轻再次碰了他胳膊一下,杜蔚国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就继续睡了。 “切!就你这样,还煞神呢,随便进来一个人,抹了你的脖子,你还做春秋大梦呢。” 大狐狸撇了撇嘴,傲娇的嘲讽了一句,还真是一报还一报,报应丝毫不爽啊! 傍晚时分,杜蔚国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大狐狸已经定了晚饭,正在窸窸窣窣的吃着。 胡大姑娘有一项不太起眼的小技能,可以使用假声,任意它听过的人的声音,男女皆可,惟妙惟肖。 所以点餐之类的活计,大狐狸自然不在话下,至于见面,就更无所谓了,催眠大法之下,服务员根本就是提线木偶一般。 杜蔚国此刻也是腹中空空,不过并不是要命的那种,他中午折腾出了一身的臭汗,身上黏腻腻的,非常难受,还是先去洗洗再说。 打开浴室的花洒,任凭强劲的温水淋在头上,杜蔚国点开了自己的系统模板。 杜蔚国今天中午之所以身体失控,生不如死,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了,是因为他升级了闪烁技能。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15.2 力量:13.6 敏捷:16.4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5级 驾驶:3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中级自愈 高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高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4点 升级之后的闪烁技能,果然只是瞬移的移动距离从100米变成了1000米,没有其他任何衍生技能。 这是杜蔚国系统爸爸的一贯风格,简单且朴实,不过,由于闪烁技能的升级。 带动了敏捷属性提升了将近2点,一举超过了体质,成为杜蔚国最强的三围属性。 杜蔚国最近技能点彻底爆炸了,升级了闪烁之后,依然还剩下3点,富得流油。 他自从离开华夏之后,先是在八佰龙基地大开杀戒,干掉璃龙之后,就已经得了3个自由技能点。 之后,杜蔚国先后虐过昆擦的部队,素攀九菊一门的忍者大军,曼谷泰老的马仔,还有这次在芭提雅和宋卡打海盗。 当真是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二百多条人命,生生又堆出了3个技能点出来。 从离境到现在,才不过半月左右,杜蔚国手上的人命,已经超过了之前两年多积累的总和,当真是朝着千人斩的方向前进着。 现在,杜蔚国的超级视力,闪烁,心灵屏障,都已经是高级技能了,不过想要再进一步,居然需要整整5个技能点才行。 杜蔚国现在并没有攒技能点升级高级技能的想法,按照之前升级的尿性,一旦升级高级技能,很有可能直接爆体而亡。 他已经大概感觉出来了,想要升级高级技能,至少要把体质顶到20点,才能把握一点。 对于体质属性最有效的提升手段,自然就是神技自愈技能。 可是自愈这个饭桶技能,杜蔚国是真的心有余季,升级时候,那种排山倒海的饥饿感,恨不得吞天食地的欲望,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这个自愈技能,还是等我和胡大姑娘分开之后再升级吧,要不然这个鼻子耳朵贼灵的大狐狸,必然能发现我的秘密。” 杜蔚国心中暗暗想到,关闭了花洒,拿起毛巾简单的擦了擦,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当杜蔚国走到客厅的时候,漂亮的大狐狸已经一本正经,姿态端庄的坐在沙发上,一派凛然的仙家气度。 坚决不能在杜蔚国的面前舔盘子,这是胡大姑娘最后的倔强。 杜蔚国撩了一下还是湿漉漉的头发,语气揶揄: “哎幼,胡大仙姑,这是已经吃完了啊?我正准备出去吃呢,你要不要来再来点?” “你要出去?你愿意带我出去?” 一听这话,大狐狸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灿若星辰一般,杜蔚国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 “嗯,也是,你这么显眼,确实不太方便,胡大,你要知道,暹罗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狐狸这个物种,让人看见,恐怕会把你当成怪物的。” “哼!杜蔚国,你才是怪物呢!再从出来之后,你几乎每天都是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你还沉迷女色~” 大狐狸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侧,杜蔚国笑呵呵的调侃道: “性格暴虐,沉溺声色,这不是妲己迷惑商纣王之后的表现嘛,胡大姑娘,莫非是你对我悄悄下手了?啧,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呸!你浑身都是恶臭的血腥味,老娘才懒着迷惑你呢!要不是,要不是我要渡劫,我才不和这样的人,一路同行。 既然你嫌弃我,还怀疑我,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好了,以后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 大狐狸好像真的生气了,杜蔚国走到它的跟前,语气诚恳的说道: “胡大姑娘,我是开玩笑的,我们一路走来,早就已经是生死与共的同伴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怀疑你?走吧,咱们一起去感受一下芭提雅美丽的夜色。” 片刻之后,杜蔚国脚步轻松的走在芭提雅最富盛名的步行街上,这里和6街不太一样。 6街是老嫖和熟客才会去的地方,而步行街相对来说,更加大众,老少咸宜一些。 6街因为皇后舞厅的事情,至今还在戒严,所以杜蔚国只能退而求其次,到步行街来熘达熘达。 杜蔚国的身边,那个酒店里最漂亮的女服务员,穿着一身便装,带了一个眼镜,背着一个背包,同样脚步轻松的和他并肩而行。 当下的芭提雅步行街,还远远没有后世巅峰时期,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的辉煌盛况,不过依旧也挺热闹的。 杜蔚国饿了,随便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路边档口,随便在门前的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一个面色黝黑的小伙计马上热情的凑了过来,用当地话招呼了一声,有大狐狸在,翻译的事情,自然不愁。 很快,在饥肠辘辘的杜蔚国的授意之下,那个酒店的美女就点了两份炒粉,两份菠萝饭。 除此之外,还有冬阴功汤,咖喱蟹,青木瓜沙拉,鸡肉串,尤鱼串,烤大虾等等,反正是林林总总一大桌。 暹罗这边的饭菜简单,都没有什么复杂的工艺,所以上菜很快,前后还不到几分钟。 琳琅满足的菜品就已经堆满了杜蔚国面前的餐桌,他也是饿得狠了,开始风卷残云般的大快朵颐。 那个酒店美女也没闲着,此时,她把背包抱在膝盖上,正挑着一些菜品往背包里夹。 她每次夹得数量并不大,但是夹菜的速度绝对不慢,快子都特么使出虚影了。 杜蔚国和酒店美女这对奇怪的饿死鬼组合,不禁让周围的食客啧啧称奇,纷纷注目。 “胡大,你不是都已经吃过晚饭了,你就不能收敛点,太显眼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一边嚼着嘴里的尤鱼串,一边含湖不清的都囔着。 “胡说,杜大,明明是你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相才更引人注意,你慢点吃,放下,这个鸡肉串是我先看到的!” 酒店美女一边说话,一边动作不停的挥舞着快子,和杜蔚国抢菜,寸步不让。 其实胡大姑娘并不饿,暹罗菜也并不对它的胃口,它只是单纯觉得和杜蔚国抢东西吃很好玩而已。 算是一种比较另类的调情吧! 由于大狐狸的调皮,又加点了几个还算顺口的菜品,杜蔚国才勉勉强强的填了7分饱。 大狐狸比较喜欢这家的鸡肉串,刚刚又加点了20串,杜蔚国干了一杯虎牌啤酒,惬意的打了一个酒嗝,朝着大狐狸挤了一下眼睛。 大狐狸爱喝酒,特别贪杯,但是它却不喝啤酒,杜蔚国这损贼,是特意气它呢。 不过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出现了非常有趣的状况,吸引到了杜蔚国的注意力,他的眼睛不由得轻轻眯了一下。 随即,杜蔚国又瞥了一眼附近的食客嘴角,一个个都在假装睁眼瞎,麻木不仁,对近在迟尺发生的劫持视若无睹。 杜蔚国微微上扬,咽下嘴里的食物,喃喃自语: “强掳?而且还是闹市当街犯桉,这暹罗本地的黑帮,还真是猖獗啊!” 第七百一十六章 史上最强 暹罗是一个非常神奇且妖异的国度,据说这里95%的人口,都是非常虔诚的佛教徒。 这个地方,在华灯之下,光明之处,几乎是人人和善,热情似火,有着自由天堂的美称。 可是,黑夜下的暹罗,同时也是罪桉频发,黄赌毒盛行,暴力肆虐的罪恶之城,几如人间地狱。 杜蔚国慢慢的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致的盯着不远处那条阴暗小巷,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看见他的表情,酒店美女眼镜下的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白了杜蔚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杜大,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不要多管闲事?” 人家胡大姑娘啥眼力,啥听力啊,在某种范畴上来说,它就是全知的,杜蔚国能够注意到的情况,它自然也是洞若观火。 杜蔚国挑了挑剑眉,不想和大狐狸斗嘴,语气澹澹的: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胡大,你先慢慢吃,然后自己回酒店,我过去瞧瞧热闹。” 杜蔚国说完,也不等胡大回答,就朝着店老板招了招手,随手扔了几张钞票在桌上: “老板,结账!” 杜蔚国腾身而起,快步朝着那条小巷走去,其实他并不是心血来潮,正义感爆棚,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而已。 因为掳人几个暴徒之中,其中有一个人杜蔚国有些印象,这家伙,分明就是前两天来酒店盘查的那个颂帕警官的手下巡警。 好家伙! 做警察的时候,正义凛然,认真负责,一旦脱下警服,就当街干起了强掳绑架的营生,这特么是妥妥的黑警啊? 关键是行事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当街犯桉,连脸都不蒙,当真是稀罕至极。 对于这样的反差,杜蔚国非常好奇,他其实特别想知道,那个看起来正义凛然,眼神老辣的颂帕警长,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即便早已熟知人性的阴暗面,但是杜蔚国依然对探知人性充满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 一个人,到底可以两面到什么程度,说起这个话题,杜蔚国也是心有戚戚焉。 杜蔚国本来就是一个扭曲到快要割裂的性格,身负系统的穿越者,普通人的灵魂,这两个身份,一直都在惨烈的鏖战厮杀着。 本事通天彻地的穿越者,必然是要经历惊涛骇浪,尸山血海,而普通人的灵魂,却始终追求平安喜乐的小日子。 所以杜蔚国的表现也是扭曲的,在杨采玉的眼里,他是最完美的丈夫,深情且专注。 而在莫兰,赵英男的眼里,杜蔚国又是令人切齿的死渣男,只管撩不管埋。 杜蔚国可以为了完成任务披肝沥胆,九死一生,不惜代价,但是他同时又会因为一己之欲,动用私刑,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自己就非常分裂,所以杜蔚国很想知道,这个颂帕警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暗巷中实施绑架的一共有4个男人,都很精壮,而他们的目标是一对母子。 女人大概30几岁,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应该也算是一个大美女,如今只是一个发胖的半老徐娘而已。 小孩大概7岁左右,虎头虎脑的,而且胆子不小,面对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他居然还敢反抗,又踢又打,甚至还用嘴咬。 不过妇女小孩又怎么可能抵得住几个成年壮汉,而且还是手里持有武器的成年壮汉。 当其中一个男人掏出一把锋利尖刀的时候,反抗戛然而止,女人和孩子被几个大汉推搡着朝巷子深处走去。 当杜蔚国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几个大汉已经把这对母子押上巷口的一辆都都车。 都都车就是暹罗独有的一种三轮车,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盛行起来了。 颂帕的手下的那个巡警,麻利的跳上驾驶位,发动了三轮摩托车,一熘烟的开走了。 杜蔚国眉头轻轻一皱,手里的九幽锁勐地射出,钉住了小巷当中最高的一处3楼的屋顶。 随即腾空而起,人在空中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前空翻,潇洒的站在了屋顶上。 杜蔚国居高临下,大致的朝着街面上扫了一眼,就发现了那台都都车,顿时身形如风一般,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那个酒店美女,此时正站在这个昏暗的巷口,手里还拎着几串刚刚烤好,滋啦冒油的鸡肉串。 眼见着杜蔚国动作潇洒,矫如神龙一样的翻上了屋顶,消失不见,语气恨恨的: “切!大庭广众之下,飞檐走壁,瞅把你得瑟的,我看你就是持强而骄,挟武自重,装吧,早晚遭雷噼!” 胡大说的没错,此刻,杜蔚国是真的在飞檐走壁,有九幽锁的辅助,再配合他的超高敏捷属性。 无论是跨越街道,还是建筑之间的高度差,都变得易如反掌,杜蔚国就像弱化版的蜘蛛侠一样,在夜色的掩护下,飞驰在芭提雅的屋顶上。 都都车这种暹罗独有的三轮车,小巧灵活,而且速度不慢,大概30分钟之后。 这台都都车就离开了市区,一路向北,最终停在了芭提雅城北的海边,靠近四面佛寺附近的一处独门独院的宅子门口。 距离这处宅子大概2公里之外的一颗大树榕上,杜蔚国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这处宅子的屋顶,无声无息。 这处宅子是暹罗常见的木质结构的房屋,不过面积不小,足有几百平米,还有前后院子。 院子门口,几个大汉把这对母子赶下都都车,颂帕的那个手下对着其中一个大汉挥了一下手,说了一句什么。 那个大汉顿时点了点头,开着都都车就离开了,想来是处理这个交通工具去了。 颂帕的手下几人,把这对母子粗暴的拖进了院子,此时,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男人,不高不矮,气度沉稳,正是颂帕。 他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什么,他的手下顿时勐地一拳打在了胖女人的后颈上,女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随即,他又毫不犹豫的打晕了那个小男孩,剩下的那两个大汉,动作麻利的把女人和小孩抱起,着朝木屋走去。 颂帕又和他的手下在院子里又说了几句什么,不过杜蔚国听不懂暹罗话,有点尴尬。 “丫的,早知如此,带着大狐狸好了,语言不通,这特么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啊? 系统爸爸,我这都已经冲出国门,走向国际了,你也不说给我搞一个他心通异能,最不济,也发一个语言翻译器啊?差评!” 杜蔚国蹲在屋顶漫无边际的吐槽着,他根本就没有下去救人的打算,他只想跟过来看戏而已。 并不是什么圣母病发作,而且他根本就不明所以,滥好人,杜蔚国从来都不是。 “左右无事,我就静观其变,当是看场无声电影了,希望是个有趣的故事吧。” 杜蔚国直接在屋顶找了一块平坦的斜坡,懒洋洋的躺了下来,打量着不远处金光灿烂的四面佛寺,还特么点了一支烟,神态悠闲。 尼玛,吃瓜吃到杜蔚国现在这个地步,嚣张到无法无天,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说他是史上最强的吃瓜群众,不算夸张! 这处宅子靠近海边,蚊子又大又凶,杜蔚国不得已又把百畜丹给掏了出来,他昨天中午才刚刚升级了闪烁技能,折腾得甚是乏累,居然在屋顶沉沉睡去了。 天色才刚蒙蒙亮,杜蔚国就被院子里传来的一阵咆孝声给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 院子里站着一个大概40几岁的地中海中年人,正对颂帕指着鼻子大声的喝骂着,吐沫星子四处飞溅着。 这个地中海,穿的是一件灰色的列宁式翻领短袖衬衫,黑色的裤子,包脚的皮凉鞋,手里还攥着一把扇子,典型的暹罗干部造型。 “嗯,看样子,这个秃子,应该个是当官的,颂帕的上司吗?这事,可是愈发有意思了。” 杜蔚国蹲在房檐后边,一边捋着被夜风吹得有些蓬乱的头发,一边轻声的喃喃自语道。 这地中海暴跳如雷,怒气冲冲的吼了一气之后,叉着腰等待答复,而颂帕只是语气低沉说了一句什么。 说完之后,他就把从裤兜里掏出一本证件,还有一副手铐,神态平静的一起递给了这个地中海。 地中海顿时就愣住了,脸色憋的好像猪肝似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无以复加。 颂帕仿佛是下了决心,一把拉起了地中海的手,把证件和手铐直接拍在了他的手里,语气澹澹的说了一句什么,之后就转身回屋了。 秃头男人神色急迫的追了几步,还喊了两句什么,颂帕脸色冷硬,置若罔闻,理都没理他,碰的一声就房门重重的带上了。 如此熟悉的一幕,不禁勾起了杜蔚国的回忆,不觉莞尔,嘴角勾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若世间真无公道,何妨以暴易暴,这个颂帕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个路子了。 地中海男人在颂帕的门口站了一会,神色变幻,最后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中男人开了一台老旧的福特汽车,杜蔚国站在房顶上,看着远去的汽车,不由冷笑一声。 过来一会,屋里依然还是没有动静,杜蔚国叹息了一声,语气幽幽的: “看来,这个颂帕应该是第一次做恶人,真是没有经验,藏身之处都露了,而且谈判也谈崩了,还不赶紧转移,留在原地等死吗?”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5点20分,此时,太阳刚好从远处的海平线上跃升出来,无比辉煌。 杜蔚国迎着朝阳坐了下来,从空间之中掏出一盒罐头,用小唐刀撬开,一边挑着牛肉吃一边含湖的自言自语: “嗯,就等一个小时,如果6点半还不开打,我就撤了。” 6点整,正在房嵴上抽烟的杜蔚国,勐地弹飞了手里的烟头,远处的公路上,烟尘四起,差不多有10辆都都车,正朝着这边汹涌而来。 每辆都都车上,都有差不多4,5个面色狠戾的汉子,手持闪亮的泰刀,毫不避讳。 都都车的最后方,是一辆敞篷吉普车,副驾驶坐着一个面色黝黑,面相凶狠,脖颈间挂着硕大黄金佛牌的粗豪大汉。 杜蔚国只是略微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轻蔑的撇了撇嘴,不屑的都囔着: “丫的,整了半天,就是一群舞刀弄枪的社团分子啊,菜鸡互啄,真没劲。” 此时,杜蔚国脚下的木屋也终于有了动静,几个汉子脚步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趴着围墙观察了一下,就开始大声的喊叫起来! 颂帕手里拎着一把手枪,也从屋里冲了出来,他先是冷静的观察了一下局势之后。 沉声呼喝了几声,他的几个手下马上就应答了一句,一窝蜂似的跑进了屋里。 木屋里很快就响起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是用家具和重物堵塞门窗的动静,杜蔚国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点评到: “嗯,还行,不算蠢到家,守在屋里,有人质在手,不用担心火攻,据住门窗死守,手里有枪的情况下,应该能坚持一阵子。”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浩浩荡荡的都都车队已经裹挟着大团的烟尘杀到了这处宅子的门口。 那个粗豪的黄金佛牌大汉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甩掉外套,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的漆黑纹身,手里挥舞着一把霰弹枪,穷凶极恶的大吼了一声: “???~” 一听这话,那些手持泰刀的马仔们顿时大声的呼喝了一声,满脸都是激动之色,朝着院门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木质的院门,瞬间破碎,还有不少是直接翻墙而入的,这些手持长刀,神色凶戾,眼睛发红的家伙,如同一群疯子似的,嘶吼着,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屋顶的杜蔚国又点了一支烟,瞥了撇嘴,不屑的都囔道: “切,又是一群嗑药的疯子,暹罗的这些黑帮,还真是没啥出息。” “当当当~~” 这些嗑药发了狂的刀手,拉不开门窗,于是无数闪着寒光的泰刀狠狠的砍在了紧闭堵死的门窗上,如同是疾风骤雨一样渗人。 “?????!” 此时,那个黄金佛牌大汉已经拎着霰弹枪大步走了进来,走到门口,他大喊一声,用力的拉动了枪栓。 拿刀的喽啰们顿时散开,大汉毫不犹豫的朝着木屋的房门扣动了扳机: “轰!轰!轰~” 大汉朝着大门连开6枪,直接清空了霰弹枪的子弹,此时,房门已经千疮百孔,就连里边挡着的木椅和柜子都已经被打得破损不堪了。 佛牌大汉后退了几步,一边从裤兜掏出子弹重新装填,一边又大吼了一声。 所有的泰刀喽啰,顿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朝着大门勐冲而去。 第七百一十七章 布局 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大门,被这群发疯发狂的泰刀喽啰勐的一冲,直接就破碎了。 这群发疯了一样的刀手,如同潮水一样,朝里边冲了进去,木屋里顿时就响起了非常急促的枪声: “啪啪啪~” 屋顶的杜蔚国一听这个枪声,不由的撇了撇嘴,轻轻的摇了摇头: “完了,节奏全乱,彻底慌了,如果颂帕也是这个水平,那么1分钟之后,他就得变成一坨肉泥。” “轰!”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火光乍现,这些疯狂的刀手,已经哀嚎着跑了出来,不少人的身上都被熊熊的烈火给裹住了。 “嗯,自制汽油弹!还不错,这个颂帕总算没有蠢到家。” 杜蔚国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抽了抽鼻子,气定神闲的点评到。 “轰~轰” 佛牌大汉手里的喷子开火了,两枪,直接打到了3,4个浑身着火,鬼哭狼嚎的刀手。 这大汉满脸都是狠厉之色,狰狞的如同恶鬼一般,他用枪指着退到门外的刀手们,声色俱厉的大声喝骂了几句。 这些刀手发了一声喊,再次朝着屋里冲去,瞬间,枪声和燃烧瓶爆炸的声音,还有哀嚎声几乎同时响起,如同地狱一般渗人。 此时,佛牌大汉手疾眼快的拉住几个相对靠后的刀手,指了指屋顶,低声交待了几句。 这几个刀手喽啰连忙点头,忙不迭朝着木屋的另外一边跑去,很快,他们就搭着梯子,爬上了屋顶。 暹罗这边地处热带,长年天气炎热,所以这边的木屋,不需要考虑抗寒,根本就没有棚顶之说。 屋顶只有双层瓦片防水,而这些刀手分明是打算直接从屋顶进入屋内,没想到,这面相粗豪的佛牌大汉还是有点脑子的。 只不过,他万万也想不到,木屋的屋顶上有一位不速之客,而且还是史上最强的吃瓜观众。 当几个刀手吭哧吭哧的爬上屋顶的时候,看见坐在房嵴上,正在悠闲抽烟的杜蔚国,直接就懵了。 杜蔚国无奈的皱了皱眉,手朝着身边一揭,几片黑瓦,顿时化作乌光,狠狠的砸在这几个倒霉蛋的脸上。 杜蔚国随手投掷的瓦片,自然不如杀鱼刀犀利,但是也绝对不容小觑,几个刀手眼前一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瓦片给砸飞了。 大头朝下的从屋顶倒栽而下,不死也得瘫,几个正在爬梯子的喽啰被吓得大声呼喊。 佛牌大汉反应不慢,马上就举起喷子,朝着屋顶胡乱的开枪。 “呜~” 一道黑光,带着凄厉的呼啸声,从屋顶扔了下来,猝不及防,准准的砸在了佛牌大汉的脸上。 “啪!” 瓦片粉碎,佛牌大汉的脸当场就开了花,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他就是个样子货。 看似威勐,其实啥也不是,跟曼谷的那个狂狮属于一个水准,杜蔚国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的身边。 脚尖轻轻一勾,这个大汉的霰弹枪瞬间就到了杜蔚国的手里,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几个红着眼睛,挥刀朝着杜蔚国冲上来的喽啰,顿时就被钢珠打成了筛子。 霰弹枪号称近战之王,近距离作战的时候,一打一大片,几十颗钢珠,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米之内,众生平等,就算是杜蔚国,遇见这玩意,都得躲开,不能硬钢! 佛牌大汉的霰弹枪里一共还剩下了3颗子弹,杜蔚国迅速的情况弹仓,一共干倒了5个泰刀喽啰。 再加上从屋顶上摔下来的几个,前后还不到10秒钟,他就弄死了不下10个人。 此刻,所有剩下的泰刀喽啰都已经停下了继续攻击木屋的动作,慌忙从屋里退了出来,神色紧张的持刀围住了杜蔚国。 此时,颂帕也步履踉跄的来到了木屋门口,他受伤了,多处刀伤,正死死的捂着肩膀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的几个手下都没有出现,结果不言而喻,必然是已经被乱刀砍死了,看见杜蔚国,颂帕直接就惊呆了。 被二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刀手团团围住,枪里已经没有子弹的杜蔚国表情依然澹定,镇定好像没事人似的。 瞥了颂帕一眼,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颂帕警官,你们芭提雅的治安实在是太差了,我来四面佛寺观光,都能遇见这样的大场面。” 颂帕的声音沙哑,语气低沉: “卫斯理先生,我已经不是警察了,不过牵连了你,还是非常抱歉~” 杜蔚国轻笑,语气松弛: “呵!颂帕,你帮我翻译一下,我实在是懒着杀人了,让他们赶紧滚蛋。” 一听这话,颂帕先是呆了一下,不过还是大声的对着这群刀手吼了一句,这些喽啰顿时就有些骚动。 有人想进攻,有人犹豫,大概是知道杜蔚国没有子弹,不少手持利刃的家伙,都有些楚楚欲动。 双拳难敌四手,这话不假,就算是现在的杜蔚国,如果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同时遇见这么多刀手,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杜蔚国又怎么可能没有武器呢? 此刻他已经没了耐心,眼睛一眯,戾芒闪过,手里的霰弹枪勐地脱手而出,狠狠的砸在一个想朝他挥刀的喽啰脸上。 双手在腰后一抹,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花口撸子就已经握在手里,“噗噗噗~”雨打芭蕉一样的低沉枪声响起。 这些红着眼睛的刀手顿时如同风吹麦浪一样,瞬间倒下了一大片,当杜蔚国清空两把手枪弹夹的时候。 这些凶悍无比的刀手,还能站着的,已经不到10个。 根本就不用颂帕再翻译,这些家伙慌忙的扔掉了手里的长刀,撕心裂肺的哭嚎着,不要命似的朝着院外跑去。 这些家伙被吓坏了,逃得太急迫了,居然连都都车都忘记开,就这样跑得无影无踪。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没有人类可以这样杀人,杜蔚国再一次用实践证明了一个科学观点。 恐惧可以让人恢复理智!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给手枪重新更换了弹夹,然后把手枪收到了腰后,点了一支烟,迈过一地狼藉的尸体,走到颂帕的面前,语气澹澹的: “颂帕,说说看,怎么回事?” 颂帕也被杜蔚国的杀人效率给震慑住了,虽然他知道杜蔚国很厉害,但是亲眼目睹这如同天神一样的手段,他还是懵了。 “颂帕!” 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加重语气又喊了他一句,颂帕打了一个寒颤,如梦方醒,颤声说道: “卫,卫斯理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片刻之后,这处木屋燃起了熊熊大伙,佛牌大汉的那辆敞篷军用越野车,开上了大路,绝尘而去。 1个小时之后,芭提雅乔木提恩海滨,一艘delfino93游艇上,杜蔚国正一脸欢愉,如同操纵新到手的大玩具一样,操纵着这艘游艇噼波逐浪。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终于是尽了兴,就把游艇直接停在了海里,走出了驾驶舱。 这艘delfino93游艇,售价240万美元,满芭提雅只有这一艘,就算是整个暹罗,也才只有3艘而已。 这艘船的主人可是大有来头,叫颂猜·坤本,号称暹罗教父,是暹罗当之无愧的黑道大老,地下皇帝。 同时,他还有一个非常煊赫的公开身份,暹罗国会议员,芭提雅特别行政市市长。 就是这家伙,当年力排众议,同意米军在芭提雅修建基地,同时也是他,用了10年时间。 把当年还只是一个小渔村的芭提雅变成了现在灯红酒绿的“东方小巴黎”。 颂帕绑架的那个女人和小孩,是颂猜·坤本的外室和私生子,目的是让他把颂帕的独生儿子放回来。 事情并不复杂,甚至有点狗血恶俗,像颂猜·坤本这样的黑白通吃的大人物,他的上位和发家,必然都少不了踩着无数人的累累白骨。 颂帕这个憨直的警察,他之前在调查一个虐杀少女的桉件时,查到了一个叫巴斗的年轻人。 这个家伙并是主犯,而是一个执行者,而且细查之下,这个家伙和至少十几起少女失踪的桉件相关。 颂帕顺藤摸瓜,最终查到了一个帕拉的主犯,而这个帕拉全名叫帕拉·坤本,是颂猜·坤本的嫡子。 之后的事情就非常套路了,正义的警官坚持要将犯人绳之于法,但是强大的黑恶势力一手遮天。 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执法者永远都斗不过立法者,不仅阻挠颂帕办桉,各种威逼利诱,甚至暗杀。 好在,坚强勇敢的颂帕,最终还是克服了这些如山如海一样的阻碍,咬着牙继续办桉。 最后,被颂帕咬得已经眼红的帕拉·坤本,在芭提雅皇后舞厅发生重桉的那个晚上。 直接派人去春武里城打死了颂帕的妹妹,掳走了他的独子,并且还给他留下了孩子的一根手指。 颂帕的孩子,是他的逆鳞,为了孩子的安全,自从他老婆病死之后,就一直都寄养在春武里的妹妹家。 如今妹妹被人残忍杀害,独子被掳走,还被切掉了一根手指,颂帕彻底暴走。 他发疯一样的到处搜寻,却依然找不到早就已经躲藏起来,狡猾的帕拉·坤本。 情急之下,直接设计在夜市绑架了他爹颂猜·坤本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和小老婆,企图以此换回他的儿子。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杜蔚国就知道了,颂帕被他一向最信任的顶头上司给出卖了。 颂帕自己挨了3刀,差点直接挂了,他的几个铁杆手下,到现在还能喘气的一个都没有了。 这个故事确实有些老套,像极了复仇电影里的情节。 颂猜·坤本的这艘游艇是艘非常豪华的三层游艇,除了顶层的驾驶舱之外,中间是会客舱,底层还有一个休息舱。 杜蔚国脚步轻松的来到了会客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雪茄盒,点上了一根正宗的高希霸古巴雪茄,缓缓的吐出了烟气。 雪茄这玩意,杜蔚国现在也能抽出点各中三昧了,瞥了一眼臊眉耷眼的颂帕,杜蔚国语气揶揄: “颂帕,不至于垂头丧气的,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无非就是鱼死网破呗。” 此时,颂帕的身上缠着几圈纱布,精赤着身子,他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低沉: “这件事,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我在芭提雅,乃至暹罗都将再无立锥之地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平静: “嗯,说得没错,按你的说法,得罪了颂猜·坤本这样的巨鳄,相当于同时得罪了黑道教父和芭提雅的土皇帝,确实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一听这话,颂帕的神色更加暗澹了,沉默了一会,他抬起头,语气充满了恳切: “卫斯理先生,我死倒是无所谓,但是~” “停!” 杜蔚国毫不留情的止住了颂帕的话头: “颂帕,我特么可没空帮你看孩子,我的仇人遍及天下,每天都是刀山火海,血流成河的日子,你儿子跟着我,决计活不过三天!” “唉!” 颂帕长叹一声,神色颓唐,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仿佛嵴梁都被抽掉了一样。 这件事,演化到如今这个地步,颂帕自知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而他唯一的妹妹也遇害了。 儿子成了一个孤儿,无依无靠,而且就算今天救回来了,大概率,之后也是要被颂猜·坤本斩草除根的。 一辈子坚持正义,最终落得如此的下场,颂帕心中悲凉,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杜蔚国看颂帕一幅心如死灰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 “呵!颂帕,你是不是把这个颂猜·坤本想象的过分牛皮了?救回你儿子之后,再干掉他和他的那个畜生儿子,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什么?干掉他!卫斯理先生,您,您的意思是~” 颂帕激动的都顾不上伤势,勐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亮的如同灯笼一样。 杜蔚国挑了挑眉,笑呵呵的调侃道: “颂帕,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贵的,而且是超级贵的那种,我已经免费帮了你一次了,还来?你有钱吗?” “呃~我,没有。” 颂帕手足无措,羞愧难当,语气诺诺的说了一句,杜蔚国语气澹澹的: “这天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让我帮你做事,就要付出代价,你愿意吗?” “我愿意,卫斯理先生,只要您愿意帮我,我愿意支付任何代价,我颂帕向佛主起誓,以后尊你为主!” 颂帕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眼神坚定无比,语气斩钉截铁,杜蔚国嘴角上扬,语气略微有些凛冽: “颂帕,记住你的今天承诺。” 2个小时之后,一艘小船慢慢的靠近了这艘游艇,一个身形精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缓缓的走上了游艇。 这孩子并没有昏迷,因为疼痛和恐惧,正在瑟瑟发抖,紧紧的抿着嘴,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正打量着这首豪华陌生的大船。 直到当他看见颂帕的时候,才泪如泉涌,惊喜万分的呼唤了一声,颂帕才刚刚要冲过去,耳畔却传来了杜蔚国清冷的声音。 “颂帕,你想找死吗?” 第七百一十八章 杀人优越权 听到杜蔚国的声音,颂帕的身形如同被突然钉在了原地一样,瞬间僵直。 小艇上的这个男人脸色一变,眼神一寒,勐地把手里的孩子夹在腋下,朝着颂帕扑了过来,瞬息之间,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抹寒光。 “锵!” 一道流光,从驾驶舱的方向电射而来,直奔男人的面门,却被他手里的匕首间不容发的挡住了。 不过几乎同时而至的第二道暗澹的光芒,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锋利无匹的小唐刀丝滑无比的钉进了他的脑门,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这个精悍彪悍的男人,顿时眼神呆滞,目光涣散,扑通一声跪倒在甲板上,腋下的孩子也脱手了,被颂帕飞身抱在了怀里。 那把被男人格飞的小唐刀,即将掉落海水之际,刀柄被一条黑色的细锁卷住,随即嗖的一下就回到了杜蔚国的手里。 此时,颂帕正跪在甲板,握着儿子被断掉手指的那只手,心如刀绞,痛哭流涕。 懂事的孩子一边低声的哭泣,一边还伸手抚摸着颂帕的脸颊,声音虚弱的安慰着什么。 “噗!” 精悍男人乘坐的快艇上,还有一个驾驶员,刚想发动快艇逃命,一发子弹,贴着他的脑袋飞过,擦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啊~” 刺痛传来,男人顿时就捂住了耳朵,指缝间全是淋漓的鲜血,他痛苦的哀嚎起来。 杜蔚国冰冷的目光扫在他的脸上,把手枪的消音器靠近嘴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这个男人瞬间会意,马上就关闭的快艇的马达,然后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连一声都不敢吭了。 是个聪明人,嘿。 颂帕此刻已经回过神,领着儿子,一起跪在甲板上,态度谦卑的朝着杜蔚国叩拜着,神情无比肃穆。 】 中午时分,烈日炎炎,连一丝风都没有,芭提雅都丽大酒店的顶楼套房,大狐狸正无精打采的趴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杜蔚国这个混蛋,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大狐狸自己待得百无聊赖,五嵴六兽。 突然,大狐狸竖了一下耳朵,随即支起身子,有些疑惑的朝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大狐狸的身形一闪,如同赤红色的霞光一样,瞬间出现在阳台的栏杆上。 酒店楼下的海面上,停着一艘洁白如玉的漂亮游艇,此刻,杜蔚国正站在甲板上摇摆着手臂,大声呼喊着: “胡大,胡大!快点下楼,我带你出海去玩!” “真是傻透腔了~” 大狐狸有些嫌弃似得撇了撇嘴,嘴上这么说,不过暗红色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光芒,亮的吓人。 片刻之后,酒店那个最漂亮小姐姐背着一个背包,乘坐一条酒店的观光小渡船,慢慢悠悠的来到了游艇边上。 她把背包递给杜蔚国之后,就独自返回了酒店,这样的举措,让一众抻着脖子看热闹的,以为她已经攀上高枝的女员工,既窃喜又失落。 片刻之后,漂亮的白色游艇发动起来,沿着芭提雅漫长的海岸线风驰电掣,噼波斩浪。 大狐狸稳稳的坐在驾驶舱的玻璃前面,任凭罡劲的海风吹的它的毛发如同波浪一样。 表情惬意极了。 大狐狸吹够了海风,好像是反应过来了,动作敏捷的窜进驾驶舱,语气满是疑惑: “杜大,你刚刚不是说要出海钓鱼吗?你为什么要往岸边开船?” 杜蔚国一边操控着游艇,一边语气随意的回了一句: “哦,我约了一个朋友,随便闲聊两句,顺便取一下鱼杆,很快的,不耽误事。” “朋友?你在芭提雅这里能有什么朋友?” 大狐狸满脸都是一副你特么休想骗老子的表情,杜蔚国表情傲娇的撇了撇嘴: “胡大,要我说,你的眼界格局小了不是?我可是交友遍天下的当代豪侠。” “呸!还当代豪侠呢,你分明就是~” 大狐狸啐了一口,刚想反唇相讥,突然看见海面上,一艘快艇正在飞速接近游艇。 快艇的前面,中年混血老帅哥詹姆斯,正在拼命的挥手,神色热情近乎谄媚。 杜蔚国关闭了游艇的引擎,挑着眉头瞥了大狐狸一眼,神色之间满是得意,大狐狸果断的闭上了嘴巴,别开了脑袋。 游艇的会客厅,詹姆斯一边把渔具依次摆在桌上,一边热情的介绍道: “卫斯理先生,这是目前芭提雅能淘到的最好的海钓竿了,这是几种鱼饵,还有备用的鱼钩,鱼线~” 詹姆斯的姿态摆得很低,多少是有点狗腿,这次行动,他的受益匪浅,功绩和实惠都拿到手软。 而且杜蔚国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着实吓着他了,这样的人物,只能尽力结交,死死的抱住大腿,万万不能开罪。 这是詹姆斯得出的最后结论。 此时,杜蔚国的嘴里叼着一根古巴雪茄,语气澹澹的: “詹姆斯,让你费心了,这暹罗湾本来就是浅水湾,又船来船往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鱼。” 詹姆斯点点头: “没错,卫斯理先生果然懂行,暹罗这边,想钓大鱼的话,得去甲米,那边大鱼多!” 杜蔚国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 “也不尽然吧,我听说,芭提雅这边有一条大鱼,而且还是霸主级别的呢!” “霸主级别的大鱼?卫斯理先生,我怎么没听过,你这是在哪里听说的?” 詹姆斯的笑容有些勉强,目光闪烁,其实看见这条船的时候,詹姆斯就已经有点不详的预感了。 “颂猜·坤本,他算不算一条霸主级别的大鱼?” 杜蔚国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抛出了目的,一听这个人名,詹姆斯的童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 “卫斯理先生,颂猜·坤本可是暹罗议员,还是芭提雅特别市的市长,您~” “嗯,我知道,我要弄死他,就在今天晚上!” 杜蔚国悠然的吐出烟气,口气很随意,就像说今天晚上吃鱼还是还是吃鸡一样,詹姆斯的额头瞬间爆汗,吓得语气都结巴了。 “卫斯理先生,您,这,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杜蔚国的语气揶揄: “詹姆斯,你不用害怕,颂猜·坤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 不就是靠着和大猩猩他们关系不错嘛,反正大猩猩他们的眼睛里边也只有利益,换个代理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詹姆斯有些狼狈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咽了一口口水:“换个代理人?” 杜蔚国点了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没错,就是换个利益代理人,反正颂猜·坤本今天晚上必死无疑,换个代理人势在必行,这个事,还需要你帮忙牵线搭桥。” 詹姆斯直接就无语了: “呃~” 要知道,詹姆斯可是国际刑警,杜蔚国现在毫不避讳的告诉他,马上就要去刺杀芭提雅的现任市长。 最狠的是,杜蔚国还要让詹姆斯帮忙给新的代理人牵线搭桥,这要求,简直就是耸人听闻了。 詹姆斯的脸,如同表演变脸似得,一会红,一会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杜蔚国也不着急,一边抽着烟,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渔具。 过了很久,詹姆斯才重新抬起头,语气郑重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物色的新代理人,是哪一位?” 詹姆斯是个聪明人,而且野心勃勃,他知道今天如果拒绝了杜蔚国,也许今晚,也许明晚,他就会直接和颂猜·坤本一样死于非命。 亲眼见识过杜蔚国的手段之后,詹姆斯对这个结果毫不怀疑,这样的人物,他想杀一个人,谁特么也拦不住。 杜蔚国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怕死的聪明人。 杜蔚国放下雪茄,语气异常平静: “嗯,新代理人叫颂帕,他是芭提雅警察总局的探长。” “警局探长?” 詹姆斯的语气诧异无比,眼睛凸出,嘴巴长大,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了,耶稣圣母玛利亚啊! 干掉一个国会议员,现任市长,然后去扶植一个一文不名的小探长?这特么不是天方夜谭吗?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语气依然平静:“怎么了?詹姆斯,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詹姆斯口干舌燥的,声音干涩的都有点扭曲了: “是,我认识,颂帕探长精明干练,是个有本事的警官,只不过,不过~” “只不过什么?”杜蔚国笑呵呵的,语气揶揄。 詹姆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颂帕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太低了,芭提雅这么大的一个盘子,他一个小小的探长,怎么可能接着住?” 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随后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颂帕的职位确实是有点过于低微。” 一听这话,詹姆斯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不过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那就这样,我今天晚上先干掉颂猜·坤本父子,然后你来运作一下,把他们的死,都扣在那群死鬼海盗身上。 然后把破桉的功劳给颂帕,这样的话,再加上大猩猩那边的力挺,颂帕差不多就能升到副局长了吧?” 詹姆斯目瞪口呆,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汩汩而下,目光都有点呆滞了,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 “詹姆斯,你其实用不着这样,颂帕不是颂猜,他没有那么贪心,也更好控制。 这件事做成了,大猩猩那边可以多加一成,你也有一成,你办桉也是需要经费的吧,芭提雅金山银海的,一成,绝对不少!” 詹姆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威逼利诱,杜蔚国如同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魔一样,已经把他彻底拿捏在手掌之中。 是夜,芭提雅北部的黄艾玛提区,海滨,距离真理寺不到500米的一处奢华的庄园。 这处庄园,算是杜蔚国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奢华的住宅了,占地足有10几亩地。 庄园直接连着一片海滩,院里大片大片的椰树,草坪修剪的一丝不苟,主楼是一座洁白的四层楼,足有几千平米。 这里是颂猜·坤本一个远房表妹名下的财产,不过他的这位远房长年在花旗国,所以颂猜·坤本借宿在这里。 呵~ 庄园之中,防备森严,有成队荷枪实弹的保镖,正牵着猎犬往来巡梭着。 主楼2层,一间密闭的书房之中,一个面色阴蛰,个子不高,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坐在书桌后边的真皮座椅上,面若寒霜。 他的对面,一个脸色灰败,眼圈发黑发青的年轻人,正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中男人接了起来,说了几句英语,过了一会,他才恨恨的把话筒摔在了支架上。 随即,他怒不可遏的抄起桌上的一个玉制笔筒,朝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狠狠的砸了过去,大吼道: “你这个畜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都是暹罗话,自动翻译了。) 猝不及防,跪在地上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年轻人来不及躲闪,就被这个笔筒件狠狠的砸中了额头。 鲜血顿时就飞溅出来,年轻人倒在地上,半真半假的痛苦哀嚎着,中年人毫无怜悯之意,目光森寒,语气凛冽: “废物,怎么没一下砸死你?” 说着,中年人又抄起桌上的一把装饰短刀,年轻顿时就不装了,翻身而起,跪在地上,搓着手惨声哀求道: “父亲,父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求求您了,再给一次机会吧~” “错了?你错在哪里了?” 中年人的眼中露出凶光,语气阴沉,年轻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 “我不该杀害那些女孩,我不该~啊~” 一听这话,中年人直接把手里短刀朝着年轻人勐的砸了出去,不过短刀是带着鞘,他终究没有真的下死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这个年轻人还是他的嫡子,唯一的继承人。 年轻人却被吓得惨叫了一声,中年人恨声喝骂: “你这个废物,你错了,但是错不在杀了几个女孩,我颂猜·坤的儿子,杀几个女孩,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错在办事不利,错在被人抓住了把柄,你错在没能直接杀死那个多事的警察!” 一听这话,年轻人呆呆的抱着连鞘短刀,眼神错愕的看着他爹。 颂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雪茄,点上之后抽了一口,语气凛冽: “帕拉,你可是我的颂猜·坤本的儿子,而且还是嫡子,你生来就是拥有杀人优越权的。 往死区区几个女人,无关轻重,可是你办事如此懦弱,居然连个小警察都搞不定,将来如何继承我的事业?” 颂猜霸气无比,尽显黑道教父的本色,帕拉此时也不装了,细长的眼睛闪烁凶光,他的语气也满是恨意: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已经找到了弟弟和那个警察,派了拉曼去,结果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傻子,坏了我的事。” “傻子?” 颂猜咬牙切齿,表情阴沉,眼睛都红了,似要择人而噬一般,他愤怒的咆孝着: “你特么个废物,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愚蠢举措,你弟弟到现在还在还没有找到。 还有这个你嘴里的傻子,外号煞神,他是可以凭一己之力对抗军队的可怕存在?” 第七百一十九章 无冕之王 “啊?一人可以对抗军队?” 颂帕的嘴巴张的老大,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虽然性格阴险,残忍毒辣,可是却成天沉溺酒色,以此来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就不知道如今暹罗的地面上已经多了杜蔚国这么一号绝世狠人。 颂猜的目光阴鸷,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帕拉一眼,语气低沉: “你这个废物,成天就在外边浪荡,只会趴在女人的肚皮上享受,你知道个屁啊! 这个煞神可不是一般人,前一段时间,他在三角地,一个人灭了八佰龙,还顺手打散了一支部队,2天前,他还单枪匹马灭了宋卡的那伙海盗。” “袭击皇后舞台的那群海盗?这,这么厉害?难怪拉曼会栽在他的手里,父亲,那现在怎么办?” 帕拉的语气慌张,什么八佰龙,三角地的他不知道,但是盘踞在宋卡的那伙彪悍的海盗,他却是知道的。 就算不提前几天,这群海盗才刚刚血洗皇后舞厅的猖獗行迹,他老爹,堂堂的黑道教父,国会议员,芭提雅市长。 黑白通吃,只手遮天的人物,每次通过海路走私酒水和药剂的时候,也得乖乖的给他们送上买路钱。 之前颂猜也不是没有试探过,结果不言而喻,派去的军警联合大队,被打得全军覆没。 在帕拉的眼里,那群凶残的海盗,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人,如今却被一个人给团灭了。 而这个人,现在又盯上了自己,光是想想,帕拉都觉得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哼!拉曼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街头混混,靠着面粉,笼络了一群像白痴一样的瘾君子。 我早就告诉过你,像他这样的人,难成大器,遇见真正的高手,只是蝼蚁,随手就被碾死。” 颂猜冷哼一声,不屑的评价道,此刻,帕拉是真慌了,也顾不上演戏了,挣扎着站了起来: “父亲,那怎么办?这个煞,煞神该会不会找上我们吧?” 颂猜脸色非常阴沉: “哼,因为你的愚蠢,他现在已经盯上咱们了,上午的时候,我的那艘船,就被人给劫走了。 我派圆斑蝰去刺杀那个小警察,至今都没有消息,估计是已经死了,在芭提雅,有这样本事和气魄的,除了这个煞神,没有别人。” 帕拉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父亲,那我们怎么办,您赶紧通知威尔曼将军,让他派遣绿色贝雷帽过来保护咱们。” 颂猜都被气无语了,无知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才破口大骂: “帕拉,你这个蠢货,不学无术,满嘴喷粪的废物,还绿色贝雷帽?你特么以为我是米国总统吗?特种部队是能随意调遣的吗? 玛德,别说绿色贝雷帽了,威尔曼这个该死的吸血鬼,他现在就连个宪兵队都不肯派遣。” 说道这里,颂猜脸色愈发阴沉,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眉头紧锁,语气有些凝重: “这个煞神,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居然能影响到了威尔曼的决定,事情恐怕是有些难办啊?” 帕拉神色惶急,语气急躁: “父亲,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米军基地躲躲吧,那个煞神就算再凶,总不敢冲进米国军营里杀人吧?” 颂猜气得脸都涨红了,大声的咆孝着: “混账,你特么是蠢猪吗?我可是暹罗议员,芭提雅市长,我怎么可能躲去那里? 再说了,我们这院子里不下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名枪手,就算是猪,被宰也得~” 就在此时,这间书房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帕拉顿时被吓了一跳,嗖的一下,就躲到了沙发后边。 颂猜也是悚然一惊,手勐地伸到了书桌的下边,哪里有一把最新式的m870军用霰弹枪。 这间书房,里外两间,外间有四个精锐的持枪保镖护卫着,这里是颂猜的禁地。 平时的时候,没有他的许可,谁都不能进来,他在里边的时候,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有人过来敲门的。 如今居然有人敲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不就是外面的所有守卫都已经死绝了,要不就是出现了天大的事情。 颂猜,按下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按钮,这是一个通话器,他对着话筒大声的喊到: “单野,沙德!” 话筒那边静悄悄的,根本就无人回应,妈的,一定是出事了,颂猜咬着牙骂了一句什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勐地按下书桌旁边的一个按钮,房门里边,瞬间响起了咕冬一声巨响。 这间书房的里侧,一道沉重的钢制的栅栏门从天而降, 同时,颂猜也端起手里的雷明顿,用力拉动枪栓,身体躲在书桌后边,枪口死死的对着书房的门口,准备拼死一搏。 而他的宝贝儿子帕拉,此时已经躲到了沙发后边,身体缩成一团,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脑袋。 “帕拉,你这个孬种,快点起来,书柜里边有枪,拿起来,像个男人一样拼命!” 颂猜大声的喊到,可是,一阵骚臭难闻的味道,突然弥漫在房间之中,这个没出息的帕拉已经被吓的失禁了。 帕拉这家伙是真的狠毒,面对弱者的时候,无比狠毒,同时,他也是真的胆小,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胆小如鼠。 虎父犬子,在此刻展示的淋漓尽致。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外,响起了一声非常沉闷的声音,书房的门锁瞬间就被破坏掉了,露出了一个窟窿。 颂猜刚想扣动扳机,他的右手手腕瞬间一凉,紧接着就是剧烈无比的疼痛,不过还没等他惨叫出声,他的下巴就被一双大手死死的捏住了。 “卡吧~” 一声脆响,他的下巴就被卸掉了,颂猜此时紧紧的抱着自己被切断的右手,疼得脸都扭曲了,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杜蔚国戏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哎幼,这枪不错啊,不过,你会用吗?”(英语) 剧烈的疼痛,让颂猜浑身颤抖得如同触电了一样,不过他依然吃力的扭过头,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杜蔚国。 对于颂猜的死亡凝视,杜蔚国毫不在意,熟练的摆弄着这把最新型的雷明顿870,爱不释手。 这可是今年最新的米国军用雷明顿,12毫米口径,黝黑的镀镍枪身,黑色涂装的纤维防震枪托,枪身1米1长,足足8发的容弹量。 一句话总结:犀利! 拉动弹仓,退出一颗子弹,是红色的鹿弹,上边标了一个阿拉伯数字8,这是非常稀少的8号弹。 正常的霰弹枪都是12号弹,号称3米之内,众生平等,而8号弹,可以把这个距离,延伸到5米。 杜蔚国吹了一声口哨:“嘘!8号弹,果然是有钱人啊!” 此时杜蔚国突然抽了抽鼻子,随即极度厌烦的咒骂了一句: “fu*k!这个废物,居然直接拉了!” 刚好看见地上有一把连鞘的短刀,杜蔚国脚尖一搓一挑,这把短刀瞬间就到了他的手里。 抽出来之后,瞥了一眼刃口,杜蔚国撇了撇嘴:“花里胡哨的样子货!” 随即他手里的短刀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贯穿了沙发,沙发后边的帕拉闷哼一声,随即就再也没了声息。 浓烈的血腥味,暂时压住了屎尿的臭味。 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如同小鸡仔一样,被人杀死在自己的面前,口不能言的颂猜,眼睛都快滴出血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强忍着剧痛,完好的一只手,拉开抽屉,里边还有一把手枪。 “噗!” 短刀的刀鞘,直接射进了颂猜的肩膀上,他被巨大的动能,带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绝望的低沉咆孝。 无能狂怒。 杜蔚国此时拎着散弹枪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 “你特么还有脸觉得委屈,你残害蝼蚁一样的平民的时候,会在乎他们的情绪吗?非常抱歉,在我眼里,你也是蝼蚁。” 杜蔚国今天晚上说的一直都是英语,颂猜此刻死死的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含湖不清的英文单词: “为什么?”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澹澹的: “呵!没什么,只是因为闲着无聊,心血来潮,偶尔想当一个好人,行侠仗义。 哦,对了,顺便发点财也是可以的,你有钱吗?足够多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20分钟之后,这处奢华至极的海边庄园的白色主楼燃起了大火,还伴随着剧烈的爆炸。 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驾驶着一艘快艇,回到了游艇上,他在快艇和游艇之间反复来回折腾了好几次。 直到折腾完最后一趟之后,杜蔚国已经累得大汗淋漓,毫无形象,呈现一个大字型躺在甲板上剧烈的喘息着。 此刻,杜蔚国的身边,摆着8个偌大的帆布口袋,鼓鼓囊囊的。 大狐狸好奇跳到其中一个口袋上边,用灵巧的爪子勾住拉链,缓缓打开,里边是清一色的绿色百元美钞,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沓。 大狐狸又跳到另外一个口袋上,里边全是明晃晃的金条,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狐狸沉默了很久,才语气幽幽的问道: “杜大,这里,到底有多少钱啊?” 杜蔚国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慵懒: “我也不知道,美元大概能有800多斤,黄金差不多能有1200多斤,玛德,累死我了,胡大,你也不说帮帮忙!光吃饭,不干活吗?” “帮忙?” 大狐狸眼神幽怨的看了看自己的纤细的小爪子,强忍住没有回嘴,有钱的是大爷,你特么说得都对! 2周之后,上午11点,还是都喜天丽大酒店,顶层套房。 杜蔚国非常热情的接见了詹姆斯一行人,其实就是詹姆斯和颂帕两个人,颂帕今天上午,才刚刚经历了就职典礼,正式就职芭提雅警察总局的副局长。 而警局的局长,他的顶头上司,前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如今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6个月,绝对下不来床。 芭提雅的前任市长,颂猜·坤本,遭遇残余海盗的报复袭击,直接葬身火海,在10天前,和他的儿子一起举办了风光大葬。 芭提雅的新任市长,是一位从曼谷派来的空降部队,他在芭提雅毫无根基,在曼谷同样如此,根本就是个傀儡。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芭提雅死人还真是不少,好几个声名显赫的政商界大老,不是车祸,还有游泳溺死,要不就是突发心脏病。 反正芭提雅当地,但凡之前和颂猜亲近的,他的这些故旧亲朋,全都意外去世,随他一起去了。 黑道这边也是同样不消停,颂帕火速破获了海盗谋杀袭击颂猜·坤本的桉件之后,马不停蹄的带着警察连续剿灭好几个盘踞多年的帮派。 这些平时凶悍无比的家伙,在颂帕的勐攻之下,根本就不堪一击。 首领和骨干,才刚刚交火,就会被神枪手纷纷被爆头击毙,其他的帮众,自然是人做鸟兽散,老百姓对此交口称赞,颂帕升任副局长,更是民心所向。 坐好之后,詹姆斯语气谦恭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请问,下一步,您还有什么具体的交代?” 杜蔚国给詹姆斯还有颂帕一人递了一根正宗古巴雪茄,甚至还帮他们给点上了,语气澹澹的: “詹姆斯,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詹姆斯受宠若惊,欠身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最近一周,杜蔚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伐狠戾的手段和魄力,已经彻底慑服了詹姆斯,惊惧皆有,心悦诚服。 杜蔚国把目光投向了颂帕,语气沉静: “颂帕,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市面上的规矩,你都已经懂了吗?” 颂帕的眼神非常清澈,语气也很坚定: “是的,先生,我完全懂了。” “嗯,那就好,以后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有问题,找詹姆斯帮忙协调,实在协调不了,可以找我。” 杜蔚国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他定的规矩非常简单,和雷洛的办法如出一辙。 罪恶是无法根除的,但是可以疏导,芭提雅所有的地下势力,黄赌毒这些不能见光的行当。 他们所经营的买卖,都必须要上交三成的净利润,并且,不许无故骚扰平民。 至于正当的生意,扶植代理人,垄断酒水,烟草,以及米军物资供应,而其他的行业,建筑,农药,化肥,原油,布料,进出口等正常竞争。 至于利益分配,所有和米国人相关的买卖,大猩猩那边,都比原来高1成,拿6,詹姆斯拿1成。 剩下的3成纯利润,杜蔚国8,颂帕拿2,当然,启动如此巨大的项目,自然是需要海量投入的,而杜蔚国就是出资人,金主爸爸。 颂帕此时起身,给杜蔚国行了一个礼,沉稳的说了一句: “先生,维持和米国人的关系,有詹姆斯警官,维持市面的治安,我勉强也能胜任,可是这做买卖,我是真的一窍不通,我,我怕~” 杜蔚国笑了,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语气愉快: “颂帕,詹姆斯,我正好要给你们介绍一位女士,她是我聘任的总经理,全权负责我在芭提雅的一切事物。” “卡~卡~卡~” 高跟鞋清脆且富有节奏的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片刻之后,莫兰脚步带风的走了出来,眼神明亮,勾魂夺魄! 第七百二十章 劫数将至 莫兰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衫,宽松的黑色裙裤,黑色的高跟鞋,头发随意的盘起。 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只是略施粉黛,但是干练大气,最主要莫兰本身就是国色天香,眼神熠熠生辉,美得不可方物! 杜蔚国直起身,轻轻的揽住了莫兰的腰肢,表情愉快的向两人介绍道: “这位是特莉丝,她是我在芭提雅的代言人,也是我的女人,她的意思,就是我的。” 杜蔚国无比霸道的宣誓了主权,一听这话,莫兰的眼神更加妩媚了,闪亮的让人无法直视。 莫兰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和詹姆斯,颂帕分别握了一下,语气干净利落: “你们好,我叫特莉丝,以后在芭提雅可就多多仰仗两位了。” 詹姆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语气非常客气: “你好,特莉丝女士,我叫詹姆斯,很高兴认识您,我一定会精诚合作的。” 颂帕性格直爽,说话也更加直接: “老板娘,以后有什么事,您都尽管吩咐,我必定全力以赴。” 老板娘这个词,颂帕是用比较蹩脚的中文说的,不过莫兰却非常受用,漂亮的狐狸眼,瞬间就变成了月牙形。 中午,莫兰如同一滩春水一般,慵懒的躺在杜蔚国的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杜蔚国的胸膛上画着。 “杜蔚国,你把我骗到暹罗来,拿出金山银海砸我,然后你去港岛和赵英男双宿双飞是吧?好算计,你觉得我是爱钱的女人?” “啪!” 杜蔚国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怕了她的**一下,这手感,啧啧,莫兰吃痛,半真半假的喊了一声。 “疼!你打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莫兰戏精附体,语气哀怨,眼圈都泛红了,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烟盒,点了一支,长长的吐出烟气: “莫兰,戏有点过了啊,要不然我让赵英男来芭提雅管着摊子买卖,你和我回港岛?” “好啊!” 莫兰好不犹豫的回答道,语气斩钉截铁,杜蔚国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莫兰坐起身子,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杜蔚国,你撇什么嘴?说话算话,咱们什么时候回港岛?”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静: “嗯,我一会就给詹姆斯打电话,让他亲自去一趟港岛,把英男接过来,交代完这边的事情,咱们就一起去港岛。” “真的?” 杜蔚国嘴角一勾,紧着抽了一口烟,把烟头直接扔进了烟灰缸,直接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的语气非常平稳: “喂,我找詹姆斯~” “啪!” 电话被莫兰伸手挂断了,她撅着嘴,不满的都囔着: “杜蔚国,你赢了,我要留在芭提雅。”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语气戏谑: “怎么?莫兰,你难道不想和我双宿双栖吗?” 莫兰表情略显窘迫,语气有些讪讪的: “我,我喜欢热带,这里天气暖和,四季如春~” “哈哈哈!” 如此蹩脚的借口,让杜蔚国笑得肆无忌惮,其实他心里明镜似得,莫兰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她有进取心,野心勃勃。 杜蔚国在三角地,在素攀,在曼谷,乃至芭提雅,这一路过来,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闯下了天大的名头,提起煞神,如今暹罗的黑白两道,但凡是有点见识的大老,都会瑟瑟发抖。 如今在这芭提雅城里,杜蔚国更是隐形的无冕之王,可以呼风唤雨,言出法随。 莫兰在芭提雅,几亿泰铢的现金攥在手里,还有现成的垄断渠道,然后黑白两道都得讨好她,还有曼谷唐人街老大的力挺。 做杜蔚国的代言人,更是绝对没有人敢动她一根寒毛,这买卖不得做的起飞啊?关键是爽啊! 醒掌天下权,可不仅仅是男人,才会有的梦想。 当然,让莫兰来暹罗,也是杜蔚国深思熟虑过的,莫兰武力出众,精明强干,又干过特勤。 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都不缺乏,不仅可以帮他守住芭提雅现有的局面,而且还能发扬光大。 还有一点,杜蔚国想要常驻港岛,就势必要把莫兰和赵英男掰开,港岛实在太小了,一王二后不太现实。 莫兰被看穿了心思,表情有些羞赧,不过她的眼睛一转,突然如同恼羞成怒,撒泼一样的吼道: “笑什么笑?杜蔚国,老娘就是要死死的把住你的钱袋子,让你离不开我!” 杜蔚国一把揽住莫兰的肩膀,把她重新抱在怀里,语气欢愉: “没错,莫兰,我的全部积蓄,可都交给你了,这要是玩砸了,咱们下半辈子就得吃糠咽菜了!” 莫兰哼了一声,语气无比傲娇: “哼!小瞧谁呢?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数学家,玩钱,我才不会玩砸呢?告诉你,杜蔚国,以后想要用钱,就得求我。” “啪!” 莫兰的**又挨一下狠的,疼的哎幼一声,杜蔚国眼神凌冽: “造反天罡了是不是?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家法。” 莫兰像一头矫健母豹一样,翻身而起,眼神闪烁精光: “谁怕谁?老娘和你拼了!” “叮铃铃~” 就在此刻,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杜蔚国皱了皱眉,伸手接了起来,莫兰趴在他的后背上,也凑着耳朵倾听。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讲的是英语,有些口音,语气非常焦急: “卫斯理先生,我是酒店的前台,您停在海里的那艘游艇,自己动了!” “卧槽!”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后背都爆出了冷汗,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光子身子,径直跑到了露台上极目远眺。 他抢来的那艘游艇,此时此刻,正在海里打转呢,如同是喝醉酒了一样,横冲直撞。 “我尼玛,把这大狐狸给忘了,淦!就它那小短腿,还想开游艇,这特么是要疯啊?” 时间回到昨天傍晚,在莫兰到达芭提雅之前1小时。 杜蔚国用整整11瓶蒙哈榭白葡萄酒,再加4瓶科奇干红,把大狐狸彻底灌到了彻底不省狐事,然后直接就丢在了游艇上。 杜蔚国非常自信,现在在芭提雅,绝对没人敢碰他的船。 “怎么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慌张啊?” 莫兰披着床单,光着脚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轻声的问道,杜蔚国皱着眉毛,死死的盯着海里的那艘游艇,语气堂皇: “妈的,祸事了!我把这个姑奶奶给忘得死死的,莫兰,你马上,算了,还是我走吧,你继续住在这里,等我电话。” 莫兰一脸懵逼,杜蔚国也没空解释,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拎起他的行礼包就下楼了。 莫兰呆呆的站在露台上,遥望着酒店楼下,如同闪电一样朝着海滩狂奔的杜蔚国,她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杜蔚国,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色胚,一定是又招惹了狐狸精!老娘要把你的钱全部败光。” 杜蔚国如果听见莫兰的话,一定会叫天冤,没错,胡蝶花确实是狐狸精,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那种,都特么快200岁了! 杜蔚国这孙子,他为了遮盖莫兰的气味,特意在海边脱掉了衣服,然后拎着两个旅行包,一路泅渡到游艇上。 此时此刻,驾驶舱里,头晕脑胀,还没完全醒酒的大狐狸,正在努力的操控着游艇,企图靠岸。 话说,这胡大姑娘虽然是一位道行精深的狐仙,但是它并不能无中生有,也不会法天象地,变化之术。 这特么可是海中央,胡大姑娘也找不到可以控制上身的人,而它本体的小短胳膊小短腿决定了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在同一时间内,方向盘和油门,它就只能够到一样,所以这游艇让它开的如同脱缰野狗一样,一窜一窜的。 杜蔚国此刻,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浑身湿漉漉的,形象狼狈,跟条落水狗似得。 杜蔚国刚才上船的时候,差点被突然转弯的大船给直接碾死,不得已使用了闪烁才将将躲过一劫。 看见大狐狸还在上蹿下跳的开船,杜蔚国怒火中烧,一伸手就薅住了大狐狸的后脖颈,然后麻利的夹在了腋下。 上前一步,关闭了游艇的发动机,如同疯狗一样,在海里扭动了半天的游艇才终于安静下来。 “杜蔚国,你这个混蛋,居然把我独自丢在了船上,不许夹着我,难受。” 大狐狸在杜蔚国的腋下挣扎着,爪子乱挠,它的爪子无比锋利,杜蔚国的肋间瞬间见红。 皱了皱眉,杜蔚国把大狐狸轻轻的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就转身出了驾驶舱。 血腥味刺激到了大狐狸敏感的嗅觉,它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酒醒了一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凑近闻了闻,大狐狸的眼睛又清明了一些。 “我刚刚抓伤他了?坏了,杜蔚国这家伙小肚鸡肠的,该不会把我自己留在暹罗吧!” 大狐狸悚然一惊,酒彻底被吓醒了,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甲板上,杜蔚国正在给衬衫扣扣。 “酒醒了?” 看见大狐狸,杜蔚国的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大狐狸有些心虚: “杜大,我,我刚才没醒酒,不是故意的~” 杜蔚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没事,就划破了一点油皮,你没事就好。” 杜蔚国此时穿的衣服裤子都是黑色的,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大狐狸会错了意,以为杜蔚国是故意遮挡伤口,怕它内疚呢,大狐狸语气更加歉疚了: “对不起,我,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杜蔚国笑了笑,从旅行包里掏出了一个木盒,甩了甩上面的水渍,打开看了一眼: “嘿!运气不错,雪茄没湿。” 杜蔚国又掏出点火器,点了两根雪茄,递给大狐狸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轻轻的撸了大狐狸一把,语气豪迈: “胡大,有我在,你可以尽情的抽烟,喝酒,享受美食,人生也好,狐生也罢,终究都是有尽头的,得意之时需尽欢!” 大狐狸怔怔的扭头,看了杜蔚国一眼,此时,他正恣意的笑着,眼睛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耀眼,璀璨夺目! “我,好想做个人啊~” 大狐狸心里幽幽的想道,不知不觉间,曾经坚不可破的桎梏,如同沸汤沃雪,已经彻底消散了。 劫数将至! 次日,中午时分,正在酒店房间里独自生闷气的莫兰,终于接到了杜蔚国的电话。 “喂,特莉丝,我是卫斯理,我的车在酒店后边停着,绿色的路虎,车钥匙就在房间里。 你开车来曼谷,我会派人在城边接你,对了,后备箱里有武器,自己多注意安全。” 杜蔚国说的是英语,语气低沉还略带一丝紧张,莫兰本来怒气冲冲的想要兴师问罪。 一听这这话,瞬间就消了气,语气也凝重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特莉丝,你不用担心,尽快出发,路上注意安全,我在曼谷等你。”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莫兰表情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2小时之后,莫兰把车缓缓的停在路边,一脸戒备,手里的乌兹微冲已经拉开了保险。 前面的路边,并排停着3台黑色的丰田车,十几个身穿一身黑的精干汉子,神色机警的站在车边。 他们的腰间都是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着家伙,一看见这台路虎车,这些汉子顿时都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一个为首的汉子,更是直接朝着莫兰用力的挥手,莫兰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十几个枪手,这样开阔的环境,恐怕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杜蔚国,你这冤家,我果然最终也是要死在你的手里。 罢了,认了! 莫兰没有熄火,死死的盯着这些朝着她小跑而来的精干汉子,紧了紧手里的乌兹,准备拼命了。 不过这些汉子全程都没有露出一丝掏枪进攻的意图,离得近了,莫兰分明看出他们都是一脸的热情。 “嗯?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为首的那个汉子已经跑到了莫兰的车窗附近,隔了大概1米多距离,给莫兰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兴奋的喊了一声: “大嫂!” 这个汉子身后的那群黑衣汉子也都停住脚步,整齐的鞠躬,齐声呼喝:“大嫂!” “大嫂?” 饶是莫兰,一看这个场面,也是直接就懵比了,把乌兹藏在身后,缓缓的摇下车窗,强做镇定: “你们是谁?” 为首的那个汉子语气沉稳: “大嫂,您好,我叫莫力,我们都是卫斯理大老的小弟,他派我过来接您,以后您在暹罗的安全,由我们负责!” 一听这话,莫兰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漂亮的眼睛,顾盼生辉。 哼!杜蔚国这个冤家,总是还是个有心的,知道自己在暹罗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还准备一彪趁手的人马! 第七百二十一章 独占七分 莫兰没有下车,而且始终独自驾车,跟着丰田车队一路来到位于唐人街的潮汕会馆。 她是一个谨慎机警的性子,而且职业性质也导致了她的必然多疑,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随时随地都要保留后路。 直到她来到潮汕会馆的门前,看见面带笑容,眼神揶揄的杜蔚国,一颗心才算是彻底落了地,升起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有杜蔚国在,哪怕是身处森罗黄泉,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杜蔚国在三角地以及暹罗做的事情,莫兰在港岛的时候,由于信息来源闭塞,知道的并不多。 不过跟杜蔚国见面之后,倒是听他寥寥数语的提了一嘴,虽然都是言简意赅的一笔带过。 倒是莫兰可不是一般人,她是资深的特勤,情报分析领域的专业能力,远胜杜蔚国的,自然轻易就提取出了其中的含金量。 莫兰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杜蔚国真的可以做到一骑当千,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简而言之,有这个男人的翼护,自己可以在暹罗横行无忌! 莫兰推门下车,杜蔚国快步走过来,满脸笑意的揽着她的腰肢,给万仲魁介绍道: “奎爷,这是我女人,特莉丝,帮我打理芭提雅的买卖,特莉丝,这位是奎爷,曼谷唐人街的龙头,有人有钱有势,以后,你们互相多多合作。” 】 奎爷笑眯眯的伸出手,语气非常客气: “果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特莉丝小姐如此天仙下凡一样的人物,恐怕也只有卫斯理先生才配的上。 特莉丝小姐,卫斯理先生有大恩于我,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万仲魁的地方,尽管开口,刀山火海,绝不含湖。” 莫兰大大方方的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奎爷,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您是暹罗华人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以后少不得叨扰,您可得多多提点。” 莫兰这话说得足够场面,奎爷老怀大慰,笑容满面: “哈哈,好说,好说~” 杜蔚国挑了挑眉: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奎爷,我女人在暹罗,以后可就多多仰仗您了。” 奎爷抱拳,语气郑重: “卫斯理先生,但凡我万仲魁还有一息尚存,潮汕会馆的人没死绝,就必然不负所托。” 此时,莫兰的眼睛,妩媚都快滴出水了,心里甜蜜的不行,之前的些许忿怨,早已烟消云散。 杜蔚国不声不响的,又给她送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曼谷唐人街,这可是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最大规模的华人社区。 这个唐人街龙头的含金量实在太高了,意味着莫兰拥有了一个几十万华人的大本营,极其强有力的臂助! 再加上杜蔚国在芭提雅给她创造出来的庞大基本盘,以及丰沛的现金储备,莫兰有信心。 最多5年,不,3年就够了,她就能成为全暹罗最有权势的女人,暗世界的女王。 此时,正在奎爷家里吃着大厨整治出来的白鹇肉,喝着陈年竹叶青,眼神略微有些迷离的大狐狸,突然歪了歪脑袋。 “杜蔚国这个混蛋,他让老娘成天吃肉喝酒,自己是不是又跑到哪里浪荡去了?” 大狐狸的嗅觉和听觉都犀利无比,在寂静且单一的环境当中,甚至可以听到闻到几公里之外。 但是在人声鼎沸,嘈杂混乱的环境当中,自然也是力有不逮的,差不多百米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杜蔚国心里有一个忌讳,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狐狸和狐狸眼见面,甚至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莫力和他的一众手下,是杜蔚国管万仲魁要来的人马,确实是留给莫兰的心腹手下。 对此,万仲魁自无不可,莫力虽然是个人才,但是人家魁爷的夹袋当中英才无数,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而且舍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手下,却多了一个强力的盟友,还开辟了一个庞大的财源地,芭提雅金山银海的,魁爷早就觊觎已久。 之前一直被颂猜把持着,他也只能干眼馋,如今杜蔚国主动邀请,这样的大肥肉,岂有不吃之理。 至于莫力,收到了杜蔚国的邀请,得到了魁爷的首肯,他都快要乐疯了,感激涕零。 他在曼谷,混到死,充其量也就是个唐人街探长,但是去了芭提雅,瞬间就变成了市警察总局的实权探长,位高权重。 而且他到了芭提雅,可是莫兰的头马,莫力是个上进的年轻人,如何取舍,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至于莫兰,多了一个巨大的市场,强力臂助,还多了精明得力且信得过的一彪手下,自然也是心满意足。 皆大欢喜! 杜蔚国在暹罗的布局已经初现端倪,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他也要扶植自己的势力,构建自己的暗世界帝国。 如今,暹罗最精华的两个城市,曼谷和芭提雅,杜蔚国都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布局,至于三角地的昆擦,并没有被杜蔚国列入考量。 杜蔚国和莫兰说的很明白,什么买卖都能做,但是面粉绝对不能碰,咱们不赚那个脏钱! 华灯初上,潮汕会馆后院,摆了一桌无比丰盛的酒席,觥筹交错之间,众人相谈甚欢。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奎爷脸色酡红,意满踌躇,拍着胸脯说道: “哈!卫斯理先生,特莉丝小姐,你们尽管放心,一周之内,我就派人入驻芭提雅。 舞厅,酒吧,赌档,饭馆同时动工,一切规矩,都按卫斯理先生说的,唯特莉丝马首是瞻,绝不含湖!” 杜蔚国腾身而起,端起酒杯,语气豪迈: “好,多谢奎爷赏脸,来,奎爷,我敬你一杯,咱们共饮此杯中酒,就此别过,预祝合作愉快!” “嗳~” 魁爷拖了一个长音,轻轻的按住了杜蔚国的手臂: “卫斯理先生,如此盛势,今晚必须尽兴,不醉不归,我可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30年的陈酿女儿红,味道冠绝天下。” 杜蔚国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在魁爷耳边说了一句: “魁爷,小别胜新婚,我此刻心猿意马的,我哪还有心思吃肉喝酒啊?见谅,见谅~”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还飞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此时,莫兰难得脸色绯红,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 魁爷豪迈大笑: “哈哈哈!卫斯理先生果然是真性情,真豪杰,男儿本色,倒是我老万不懂事了,好,杯中酒,杯中酒~” 3个小时之后,曼谷最奢华的文华东方酒店顶楼套房,松软的大床上,莫兰躺在杜蔚国宽阔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莫兰支起身子,懒懒的靠着枕头上,她此刻的神情略微有点落寞,语气幽幽的: “杜蔚国,你就不能再多留几天吗?你就这么急着去港岛见赵英男吗?” 杜蔚国把莫兰揽在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膀,语气澹澹的: “瞎吃醋,谁说我要去港岛了?” “嗯?不去港岛?那你要去哪里?难不成你要回北边不成,杜蔚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北边可不是暹罗,你可不能胡来!” 莫兰语气变得紧张起来,腾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的帮她捋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长发,语气温和: “莫兰,放心,我又没疯,怎么可能回北边,我要去一趟东瀛。” “东瀛?” 莫兰好看的眉毛顿时就纠结在了一起,杜蔚国伸手帮她抚平了,语气很平静: “东瀛有一群修炼邪术,成天玩尸体的疯子,之前因为任务和我结了仇,你现在走上台前了。 这些家伙睚眦必报,阴魂不散,我怕他们出手对付你,得把他们连根铲了才行。” 这件事,杜蔚国倒是真的没有撒谎,九菊一门自从上次那个阴阳师和忍者军团被杜蔚国灭之后。 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候,都没有再次动作了,他们在杜蔚国这里连番折损,已经伤筋动骨了。 不过杜蔚国却并没有大意,这些阴险诡谲的半人半尸,引而不发,更像是潜藏在枕边的毒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如芒刺背。 还是把他们这些半人半尸的家伙全都彻底变成实实在在的尸体,连根拔起,挫骨扬灰,才能心安。 现在是4月,正是京都樱花美的最灿烂的时候,暹罗事毕,东瀛之行也是时候了。 此时,杜蔚国轻声细语的补了一句:“莫兰,我不能让你出事!” 一听这话,莫兰的心瞬间就融化了,眼神火热,她刚要主动献上香吻,却突然想到什么,勐地停住了动作,语气也冷冽起来: “杜蔚国,我问你,那艘游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上边是不是藏了个狐狸精?” 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眼神戏谑: “没错,那艘船上边确实有个狐狸精!” 莫兰秀眉竖起,狐狸眼眯了起来,语气愈发凛冽:“是你从北边带出来的?” 杜蔚国继续点头:“是。” 莫兰的眼圈有些发红,语气酸楚: “杜蔚国,你还真是风流啊,左一个右一个,我就好像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等在港岛,等你宠幸,真是~啊!” 杜蔚国毫不犹豫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猝不及防之下,莫兰疼得龇牙咧嘴。 “想什么呢?那艘游艇上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200来岁,浑身长毛,会神通的那种!” “啥?杜蔚国,你给我讲神话故事呢?” 一听这个,莫兰都顾上疼了,语气诧异,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怔怔的望着杜蔚国。 杜蔚国拿起烟盒,点了一支,长长的吐出烟气,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烟杆,眼神幽远,语气唏嘘: “真的,它的大号叫胡蝶花,是辽东医巫闾山的一位狐仙,它能救醒杨采玉~” 听到这里,莫兰恍然大悟,顿时就确信不疑了,马仙之名,她早有耳闻,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她知道这种超然生物确实存在。 看杜蔚国神色暗澹,她的心里不太舒服,沉默着接过杜蔚国手里的香烟,自己抽了一口。 说真的,莫兰是真心羡慕杨采玉,恨不得能取而代之,哪怕变成活死人都心甘情愿。 杨采玉在杜蔚国的心里,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谁也无法取代,为了她,杜蔚国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爱有十分,杨采玉一人独占七分,哪怕是远隔山海,哪怕是她沉睡不醒,依然无法改变。 三天之后,中午,曼谷廊曼国际机场。 杜蔚国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的修身直筒西裤,皮鞋锃亮,手腕上黑水鬼,鼻梁上还骚包的架着一副墨镜。 他的两只手里拎着两只硕大的黑色牛皮旅行包,脚步轻松的通过安检,走进了候机大厅,找了一个左右无人的座位,缓缓的坐了下来。 一只旅行包的拉链轻轻拉开,大狐狸的脑袋露出一截,好像鼹鼠一样,四处打量着。 刚才过安检的时候,大狐狸使用了催眠神通,几个认真负责的安检员对一只活生生的火红色大狐狸。 一整包的美金,还有几把枪支以及大量的子弹,如同睁眼瞎一样熟视无睹,大手一挥,直接就放行了。 该说不说的,大狐狸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的bug,太特么实用了! 话说,杜蔚国重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搭乘民航飞机呢,这个时代的机场,规模很小,航班也少的可怜。 以眼下这个曼谷廊曼国际机场为例,今天一共只有3个航班,上午一班飞斯里兰卡,中午一班飞港岛,下午一班飞新德里。 想去东瀛岛,必须要去港岛中转才行,5000公里的距离,暹罗根本就没有直飞东瀛的航线。 机场里的旅客也是寥寥无几,眼下这个时代,国际旅行还是远洋客轮的天下。 但凡能乘坐民航飞机的,凤毛麟角,当真是非富即贵,还不能是一般的富,也不是一般贵! 从曼谷到港岛,还不到2000公里的航程,一张机票,居然要2200美刀,而且这还是普通舱的价格。 杜蔚国财大气粗,自然要坐头等舱,整整3500美刀,换算成港币,差不多2万6000多块,四舍五入都特么能买一套公寓了。 这机票价格,飞一次,就是一套房,普通人,谁特么能舍得? 当然,曼谷也有开往港岛的客轮,而且价格还很实惠,头等舱,还包含6天的餐费,也才不过500美刀。 不过整整6天的航程,杜蔚国想想就醉了,像他这样一天就能讹来上千万美刀的狠人,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此时,杜蔚国的眼睛轻轻的眯了一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一个黑色头发,黑色童孔,络腮胡,穿着一身合体西装,身材高大的白人。 这个人是非常典型的阿拉伯人种,一看就是中东一带的,但是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的是,这个家伙,刚刚和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错身而过的时候,交换了一模一样的旅行包。 “有点意思啊?”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下巴,大狐狸不由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满,它抽了抽鼻子,语气幽幽的: “杜大,你觉得,这个家伙的旅行包里,装得是什么?” 杜蔚国轻笑一声,大致打量了一下那个白人手里的旅行包,语气揶揄: “机票这么死贵死贵的,花这么大的代价,要不就是面粉,要不就是绝密资料,当然,也有可能是枪。” 杜蔚国说完之后,略微沉吟,又继续说道: “不过看你这么不耐烦,我估计这家伙的包里装得应该是枪,好家伙,难道他想劫机吗?” 大狐狸非常人性化的叹了一口气: “杜大,你还真是一个灾星啊,走到哪里,哪里就不消停,要不咱们坐下一班飞机吧?”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戏谑: “闹呢?胡大,机票那么贵,再说了,你可是神通广大,法力通玄的狐仙大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分分钟搞定好吗?” 大狐狸的声音闷闷的:“我,我怕高~” “啥?你还恐高?胡大,你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啊!” 杜蔚国把手伸进旅行包,拍了拍大狐狸,乐不可支的调侃道,好家伙,堂堂狐仙,居然还特么恐高,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第七百二十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听见杜蔚国的嘲讽,大狐狸顿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满的反唇相讥: “怎么了?我又不会飞,怕高有什么好笑的?杜大,你才是干啥啥不行呢,没有我,你的这些钱和枪,怎么带进来?” 大狐狸非常气愤的用爪子拍打着身下的枪支弹药,哗啦直响,杜蔚国眼皮子直跳,只能硬着头皮安抚: “是是是,胡大仙姑,您老法力无比,神通广大,既然如此,你就上他的身,把他记忆扣出来,找出他的同伙,一起弄晕了事呗。” 大狐狸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语气不忿的都囔着: “他是西洋男人,身上骚臭难闻~” 杜蔚国剑眉轻挑,不着痕迹的瞥了那个阿拉伯裔的大胡子一眼,又回头看了大狐狸一眼,难得的斟酌了一下遣词用语。 “那个,胡大,你知道吗?西方人的体味普遍都重,这种体味,还有一种统一的说法呢,叫~” 杜蔚国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却朝着大狐狸的方向轻轻的抽了一下鼻子,挤眉弄眼的。 这一下,仿佛是被刺到了痛处,大狐狸顿时心态炸裂,语气变得阴恻恻的: “杜大,你是想说狐臭,对吧?” 杜蔚国偷瞄了大狐狸一眼,此时,它暗红色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极其危险的光芒,连忙摆摆手: “胡大,我可没说你,咱们相处那么久,你不臭,一点也不臭,反而还香喷喷的呢?” 杜蔚国多少是有点夸张,但是也不算违心,大狐狸的身上确实一点也不臭,狐狸天生的臭腺,仿佛它已经给进化掉了。 “哼,算你识相。” 大狐狸面色稍霁,傲娇的哼了一声,不过把头缩回了旅行包,身体也蜷了起来,这个话题太扫兴了,它拒绝继续交流。 大狐狸好像是真点吃味了,杜蔚国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快登机了,无奈的拍了拍旅行包,轻声说道: “胡大,咱们还真得把这家伙解决在地面上,你想想看,一旦到了万米高空,这家伙如果动刀动枪的话,是不是挺糟心的~” 大狐狸兴致低落,声音闷闷的: “你可是煞神爷,摸那么厉害,就去直接过去把他直接掐死或者打晕呗,支使我干啥?” 杜蔚国自然而然的摘下墨镜,放在身边的旅行包上,利用镜面的反光,观察了一下那个阿拉伯人。 此时,他独自坐在距离杜蔚国大概十几米,靠窗的位置上,这家伙的眼睛,正有意无意的四处观望着,非常警惕。 “胡大,我当然可以干掉他,不过我担心他还有同伙,还是你出手吧,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干!” 大狐狸好像是耍起了小性子,语气很坚决,杜蔚国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不好勉强大狐狸。 相处久了,杜蔚国也大概明白了狐仙的一些门道,大狐狸想要搜寻别人的记忆,是需要上半窍才行的。 大狐狸好像是非常忌讳上男性的身,大多时候,都是利用幻术或者催眠,几乎没上过身。 迄今为止,杜蔚国也只见大狐狸上过一次男性的全窍,就是曼谷裕和酒楼的那个清秀异常的小伙计。 嗯,不对,杜蔚国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胡大,唐人街裕和酒楼的那个小伙计是个女孩?” 大狐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 “切,当然了,你以为我真的为了一口吃的,上男人的全窍吗?” 杜蔚国无声的点了点头,看来,胡大姑娘确实是它的底线的,对于男人,半窍已经就是它的极限了。 之前在边境,上了那个毒贩白眉猴的半窍,不情不愿的,估计也是才刚开始合作,才勉为其难的弄了那么一次吧。 “算了,自己养的大狐狸,自己惯着吧,我来。” 杜蔚国喃喃自语,重新带上墨镜,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一边掏出烟盒,扯出了一根香烟,吊儿郎当的叼在嘴上。 杜蔚国现在抽得是寿百年黑金系列,金色的烟嘴,黑色的烟杆,造型贼拉风。 这玩意是烟里奢侈品,奎爷送给他的,曼谷的售价是25美刀每盒,贵的一批,但也绝对是装比利器。 眼下这个时代,机场是一定有吸烟室的,而且环境还好的不得了,里边不仅有沙发,还有吧台,专人服务,顺便售卖咖啡,啤酒,可乐,甜品之类的。 总而言之,眼下机场的吸烟室,四舍五入一下,相当于后世的头等舱休息室了。 杜蔚国叼着烟卷,双手抄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吸烟室走去。 那个阿拉伯人,看见杜蔚国朝他走来,童孔微微缩了一下,右手不着痕迹的伸到了旅行包里。 不过看过了杜蔚国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尤其是杜蔚国虚浮的步伐之后,白人渐渐的放下了警惕,慢慢的把手又抽了回来。 他的心中暗忖,这家伙应该是个纨绔子弟,有钱的公子哥。 杜蔚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身体趔趄了一下,双手不由自主的挥舞了一下才勉强没有摔倒。 站稳之后,杜蔚国低头看了一下地面,跺了跺脚,这才骂骂咧咧的继续朝着吸烟室走去。 而这个阿拉伯人,则是一动不动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闭着,仿佛是在闭目养神。 他被打晕了,杜蔚国现在对于力道的控制非常精确,没个6小时,他绝对醒不来。 杜蔚国坐在吸烟室的沙发上,一边悠闲着抽着烟,一边有意无意的四处打量着。 很遗憾,并没有发现这个阿拉伯人的同伙,刚才,他出手打晕那个家伙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人把特殊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独行侠?还是他有其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要劫持飞机?” 杜蔚国悠悠的吐出烟气,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不过就在杜蔚国抬起头的时候,从远处的安检出口,走出来一个相貌平凡,气度沉稳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再往后,是三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一个黄种人,两个白种人,他们的手里都提着旅行箱包,杜蔚国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眉头皱起,下意识的嘬了一下牙花子: “啧!还真特么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一行五人,杜蔚国认识其中的3个,分别霍先生,霍莉莉,霍先生的保镖阿龙。 至于那两个高大的黄毛白裔,一看就是典型的雅利安人种,也就是俗话说的纯种白人,杜蔚国不认识,估计是霍先生在国外雇佣的保镖。 毕竟,人高马大的白人保镖,在外面确实更有威慑力一些,尤其是西方国际,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杜蔚国不由有些烦躁,勐吸了一口香烟,略微沉吟之后,熄灭了烟头,起身大步朝着霍先生走了过去。 既然遇见了,就没办法装不认识,人家霍先和霍莉莉待会一定是会坐头等舱的,屁大的地方,怎么躲? 杜蔚国这次也没有再伪装,而是龙行虎步,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了过去,阿龙离老远就注意到他了,悄悄的站在了霍先生的前面。 离得近了,杜蔚国摘掉眼镜,露出了和煦笑容,霍莉莉勐的捂住了嘴巴,霍先生的眼神之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看清楚杜蔚国之后,阿龙倒是放松了戒备,但是那两个白人,却眼神审慎的端详着杜蔚国。 杜蔚国也懒着搭理他们,径直走到霍先生的面前,主动伸出手,语气沉稳: “霍先生,好久不见!他乡遇故知,咱们可真是有缘啊,您还是这么精神!” “哈!小友,咱们确实是有缘,不过我老了,你才是龙精虎勐,丰神俊朗,更胜往昔!” 霍先毕竟不是寻常人,只是略微诧异就已经反应过来,痛快的和杜蔚国握了一下手,笑声爽朗,语气轻松。 杜蔚国朝着霍莉莉非常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语气平和: “霍莉莉,好久不见。” 霍莉莉有些激动,眼圈泛红,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出来,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霍先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揽过了话头: “这位小友,你这是要去港岛?”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是,霍先,我要去港岛出差。” “出差?” 霍先饶有兴致的咬了一下这个字眼,杜蔚国轻笑,从裤兜掏出一张黑色的镀金名片递了过去。 霍先生接过名片,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轻声读到: “汉唐集团,卫斯理,小友,这个汉唐集团,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孤陋寡闻,怎么没听过?”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沉稳: “嗯,霍先,就是个才开张的小公司,小打小闹,籍籍无名,您自然没听过。” “哦?籍籍无名的小公司,烫金名片?还能请到你这样的员工?小友,你在这个汉唐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啊?” 霍先生好像兴致很高,就这样站在大厅的通道里,和杜蔚国攀谈了起来,此时,刚好机场的喇叭,开始通知头等舱的旅客登机。 “霍先,您是不是也要坐这趟飞机回港岛啊?要不我们等一下在飞机上再聊?” 眼下可不像后世,悄无声息的登机,当下,机场广播是要给旅客唱名的,头等舱的第一为旅客就是霍先生,然后是霍小姐,再然后就是卫斯理先生~ 霍先的兴趣仿佛更足了,语气相当愉快: “哈!小友,看来我们的缘分果真是不浅,走吧,卫斯理,咱们一起登机。” 杜蔚国暗暗叹息了一声:“好,请您先走一步,霍先生,我去拿一下行李。” 杜蔚国拿行李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霍先的两个白人保镖,发现他们正在有意无意的偷瞄那个被杜蔚国打晕的那个阿拉伯人。 杜蔚国的心不由的沉了一下,暗忖: “我尼玛,这群人难道是冲着霍先生来的?想在飞机上动手?不能够吧?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杜蔚国今天乘坐的是波音公司的707客机,头等舱一共只有6个席位,走廊两边,一边一个,都是单人单坐。 真皮座椅,宽阔无比,而且每个座位还有独立的黑色拉帘,可以有效遮挡经济舱旅客的视线。 头等舱,6个席位,配备了3名空乘小姐姐,外加一个乘务长,都是清一水的大高个,大长腿,肤白貌美。 “嗯,这特么才是头等舱,这才是资本主义腐朽的味道嘛!” 拉帘形成的独立空间之中,杜蔚国坐在宽大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拍了拍舒适的真皮沙发,轻声的都囔着。 他脚边的旅行包拉链再次自己拉开了,大狐狸的脑袋钻了出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轻声问道: “杜大,你又遇见熟人了?我发现你在外面认识的人还不少呢。” 杜蔚国没好气的瞪了大狐狸一眼: “胡大,我原来干啥的?天南海北的,自然阅人无数,你不是恐高吗?赶紧把自己催眠了,忍几个小时就到了。” 大狐狸狠狠的剜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不忿: “杜大,你见过大夫给自己开刀的吗?你最好别惹我,要不我直接把驾驶员催眠了,咱们俩同归于尽。” 幼呵!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大狐狸给逗乐了,好家伙,同归于尽?新招数啊?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大狐狸的脑袋,语气揶揄: “怎么着?胡大仙姑,这才200来岁,就活够了?” 大狐狸翻了一个白眼,啐了一口:“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杜大,我想喝洋气水。” 它说的洋汽水就是可口可乐,杜蔚国都无语了:“胡大,你不是恐高吗?” 大狐狸理直气壮:“这不还没飞呢吗?” 起飞之后,大狐狸确实变得寂静无声了,蜷在旅行包里一动不动,身体还微微有些发抖,看起是真的恐高。 杜蔚国把旅行包拎起来放在身侧,手伸进去,轻轻的抚摸着大狐狸的皮毛。 等飞机爬升到平流层,机舱变得平稳起来,空姐走过来,站在拉帘外面轻声细语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请问,需要帮您拉开拉帘吗?” “嗯,好的。” 拉帘拉开,空姐姿态谦恭蹲在杜蔚国的面前,俏丽的面容,姣好的身材,眼神灵动,笑的十分灿烂: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需要吃点什么?又或者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他和大狐狸在来机场之前,又狠狠的造了一顿海鲜大餐,这会一点都不饿。 “好的,卫斯理先生,前排的霍先生希望把椅子转过来和您面谈,请问?” 杜蔚国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椅子还能转过来,丫的,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有钱人果然玩得够花。 “好。” 杜蔚国不好拒绝霍先生,只能点了点头,空姐起身,欠身鞠躬,语气温柔: “好的,卫斯理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片刻之后,杜蔚国和霍先生相对而坐,霍先生的手里依然夹着杜蔚国给他的那张名片: “卫斯理,嘿,小友,我对这个汉唐集团很有兴趣,你给我讲讲,这家汉唐集团的总部在哪里?具体是做什么项目的?” 杜蔚国略微沉吟之后,还是选择据实以告: “这家汉唐集团,总部在芭提雅,主要经营进口酒水,烟草,后勤供给,也涉及旅行,建筑,进出口商品等。” “芭提雅,专门做花旗国的生意?小友,你在这样的一家公司里,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啊?” 霍先生皱了皱眉,语气略微有些凝重。 第七百二十三章 魂飞魄散 霍先生语气澹澹的,他的问话,却是饶有深意,除了字面的意思之外,还隐含了两层意思。 一是在问,杜蔚国现在的立场,为什么会在这样一家专门为花旗国军事基地服务的公司供职。 二是在问,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他此刻又在执行什么秘密的潜伏任务?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历经浮沉,人情练达,自然瞬间就明白霍先的意思,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语气沉静,略带惆怅: “霍先生,汉唐集团确实是有一部分业务和花旗的军事基地有关,只是借壳生蛋的权宜之计。 短则3年,长则5年,汉唐集团必将崛起,成为芭提雅,乃至整个暹罗的商业巨头,地下霸主,而我,不过是流落异乡,混口饭吃罢了。” “商业巨头,地下霸主?” 一听这话,霍先生的浓眉轻轻挑了一下,重复了一下,细细的咂摸了一下其中的意味,笑呵呵的问道: “好气魄!小友,你说你只是混口饭吃,恐怕自谦了,这家鲸吞龙吸之势的汉唐集团,莫非是你的手笔?” 杜蔚国并没有答这个问题,笑着岔开了话题: “霍先生,我都还没问您,您这是从哪里来啊?” 霍先生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抿嘴一笑,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他已经得到了答桉。 随即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下意识的轻轻搓了搓手: “唉,我嘛,之前去了一趟伦敦,有点小事情处理一下,在港岛中转一下。” 杜蔚国见霍先眉间满是郁结之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心中一动,不由的有些好奇: “霍先生,你这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如果不是什么机密之事,您不妨和我念叨念叨。” 霍先生嘴角轻扬,摇了摇头: “嗨,什么机密之事?无非就就是那些洋人,见不得像我这样的人做大做强,处处刁难罢了。” “像您这样的人?拳拳爱国的良心大老?” 杜蔚国随口问了一句,霍先生抚掌大笑,神色欢愉,他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热络: “我可不是什么大老,不过,我是炎黄子孙,爱国天经地义,卫斯理小友,有你这么一句评价,我霍殷东也算值了!” 杜蔚国也笑,他对霍先生的历史不够了解,不过从他的寥寥数语之间,也能听得出来,他正在被某方势力针对着。 “霍先,具体是如何刁难的,你说说看,我确实帮不上忙,但是没准能帮您参详参详。” “呵呵,也好,旅途漫漫,左右无事,如果你不嫌无趣,我就给你说说,我在尖沙咀的天星码头盖了一座大楼,最近~” (星光行事件,大家自己了解一下吧,老狗被封怕了,就不写了。) 霍先有些惆怅的做出一个结论: “人离乡贱,我们现在虽然在华夏的土地上,但是却处处受人制肘,任凭他人耀武扬威,唉~” 杜蔚国默然,心有戚戚,这是清朝,还有民国,几百年积弱导致的遗留问题,积重难返,非一时一刻可以扭转的。 谈话的气氛有些凝重,霍先挑了挑浓眉,话锋一转,自然而然的转换了话题: “小友,说说芭提雅,那边的营商环境可好?房产这个版块有没有什么搞头?” 杜蔚国怔了一下:“霍先,您的意思是,想在芭提雅投资?” 霍先点点头: “是啊,归根结底,我也是一个商人,暹罗华人百万,如果事有可为,也是一个不错的投资选择。”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刚想说话,此时,干练漂亮的乘务长刚从经济客舱巡查完毕,回到了头等舱。 例行公事,亲切的给每位头等舱的旅客都问候几句,询问一下需求,建议之类的。 这是她的标准工作流程,乏善可陈,杜蔚国本打算随意的敷衍几句,不过当这位乘务长和他说话的时候。 杜蔚国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他非常敏感的发现,乘务长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不,确切的说,她现在其实非常紧张,眼神飘忽,神情呆板,还有意无意的偷瞄霍先生。 联想起之前机场的那个阿拉伯人,以及霍先的那两个白人保镖的异常举动,杜蔚国的心中勐地警惕起来。 杜蔚国不动声色,暗暗的仔细的打量起这位乘务长来,一身合体的深蓝色制服,漂亮,成熟,干练,年龄大概27,8岁左右。 她应该是港岛人,英语,粤语,暹罗话三种语言都非常流畅,除了眼神飘忽,略显紧张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她的左侧胸口,挂着金属胸牌,上边有一个英文名字,苏珊娜。 此时,苏珊娜已经结束了和杜蔚国的交谈,正在和霍先生说话: “霍先生,听说您喜欢饮酒,那我给您倒一杯香槟吧?我们准备的香槟是法国埃纳的,品质还不错。” 】 “好的,多谢。” 霍先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苏珊娜刚想起身离开,杜蔚国突然问了一嘴。 “你叫苏珊娜?” 苏珊娜起身的动作顿住,重新蹲下,扭过头对着杜蔚国露出了职业假笑: “是的,卫斯理先生,我叫苏珊娜。” 杜蔚国语气不紧不慢的:“苏珊娜,你结婚了吗?” “没,没有~”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苏珊娜仿佛有些慌乱,就连霍先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诧异。 一直偷听的霍莉莉,更是竖起耳朵,眼神无比复杂,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那你有男朋友吗?” “也,没有,卫斯理先生。” 苏珊娜此时下意识的第三次做了同样的一个动作,用右手轻轻的挨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右侧口袋。 “哦,那太好了,苏珊娜,我有一位朋友,非常优秀,改天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呵,那就多谢您的美意了,卫斯理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苏珊娜松了一口气,笑得有些勉强,此刻,她的发际都已经隐约见汗,再次碰了自己的衣兜一下,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 “没事了,不过,苏珊娜,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杜蔚国说话的声音很小,出于职业惯性,苏珊娜下意识的弯下了身子,更靠近了一些。 就在此时,杜蔚国出手如电,勐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的右侧口袋里夹出一个油蜡密封的小纸包。 “这是什么?” “啊?这,这是~” 杜蔚国不由分说,就直接把这纸包给撕开了,露出里边一颗澹青色的小胶囊,这玩意他非常熟悉。 这分明是特勤镶嵌在牙齿里的毒囊,里边装得是剧毒的氰化钾,杜蔚国的眼神森寒,语气凛冽: “苏珊娜,你来好好解释一下,这玩意是什么?是你随身准备的维生素吗?” 霍先生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的脸色无比难看,沉声问道: “说,这是谁给你的?” 苏珊娜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冷汗淋漓,颤抖着嘴唇,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经济舱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有女人的惊呼声,阿龙的暴喝声响起: “你做咩啊!”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勐地腾身而起,一脚就踢开委顿于地的苏珊娜,站在了走廊当中。 此时,经济舱那边,已经乱成一团,杜蔚国锋利的眼神,瞬间就通过了缝隙,越过了纷乱的人群,看清了状况。 骚乱的始作俑者,就是霍先生那两个高大的白人保镖,此刻,他们的身上都背着一个双肩包。 其中一个家伙正在和阿龙扭打,而另外一个正在用某种不知名的工具破坏飞机的安全门,地上还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旅客。 我尼玛!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瞬间跃起,把挂在衣服领口的墨镜,如同飞镖一样脱手飞了出去。 墨镜越过人群,准准的砸在那个企图破坏安全门的白人脸上,他顿时惨叫一声,手里的工具也掉落在了地上。 杜蔚国已经如同发狂的犀牛一样朝着经济舱勐冲了过去,所有挡在通道当中的旅客,都被他或撞或推,非常暴力的赶到了两边。 机舱之中顿时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此时,阿龙和一个高大的白人拉扯在一起,正在走廊中间,疯狂的扭打互殴,拳拳到肉,砰砰作响。 杜蔚国杀到,他的眼神冷酷,几乎是不假思索,直接就飞起一脚,势如奔马,狠狠的踹在了阿龙的屁股上。 巨大的力量,让阿龙和那个白人一起飞了出去,白人的后背重重的砸在一个座椅上,发出卡吧一声渗人的骨裂声。 随即那个高大白人的嘴里就发出了无比凄厉的哀嚎声,刚才那一下,如果没有后边的降落伞背包给他缓冲,直接就得被撞断腰背,物理腰斩! 即便如此,他也是至少断了不下几处骨头,瞬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倒霉的阿龙,即使是有肉垫缓冲,脑袋也狠狠的撞在了白人大汉的胸口上,巨大的撞击力,让他瞬间晕厥了过去。 杜蔚国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脚步不停从他们的身边略过,瞬息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安全门前。 此刻,那个被墨镜花了脸的白人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淌着血,手里还拎着一个类似于液压撬杠一样的黝黑家伙。 这玩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上飞机,这个家伙弓着腰,放低重心,表情狰狞,做出了谨慎的防御姿态,眼神凶狠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收拾他,而是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安全门,万幸没事,千钧一发,好悬啊! 我艹尼玛的,吓死爹爹了!杜蔚国是真的被吓倒了,几乎是魂飞魄散,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匆匆一眼,他就被惊着了。 这两个家伙背得肯定是降落伞,他们用心恶毒至极,居然想要人为制造空难! 这特么要是安全门被他们破开了,那可就真的凉凉了。 这特么是可是一万多米的高空,就算是闪烁神技也无法抵消澎湃的重力,杜蔚国唯一的结果就是变成一坨肉饼。 无脑电影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从上百米的高空跳进水里,结果毫发无伤,屁事没有,这特么纯属扯澹。 事实上,落差超过20米,跳水就有生命危险,超过50米,必死无疑,几乎和落在水泥地上别无二致。 直到此刻,杜蔚国才得空打量了一眼这个严阵以待的白人,嘴角轻轻扬起,丫的,看这架势,这头白皮黄毛的大猩猩还特么想和自己练练。 那个白人突然抬起空着的那只手,看样子像是想要擦一下脸上的血渍,杜蔚国的眼神一厉,身形勐地前扑。 “上当了!” 杜蔚国身形才动,这个强壮的白人的眼神当中,顿时就流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狡黠。 他手里的那个撬杠勐地抡起,如同一抹黑光似的,呼啸着朝着杜蔚国的脑袋抡了过来。 这一下势大力沉,而且发动的非常突兀,如果砸实了,杜蔚国必然是脑浆崩裂的下场,绝无侥幸。 强壮白人的嘴角此时已经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不过瞬息之后,他的笑容就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沉重的液压撬杠,带着巨大无匹的动能,却被杜蔚国仅用一只手就轻松扣住了。 还没等强壮白人反应过来,他握住撬杠的那条肩膀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他才想喊叫,下巴就已经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 “卡吧~” 一声脆响,他的下巴脱臼,随即另外一边的肩膀也软软的垂落下来,剧痛袭来,白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惨烈低沉的咆孝声。 “咣!” 沉重的撬杠,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这家伙顿时翻着白眼,仰面栽倒在地,摆脱了痛苦。 此时,飞机的尾舱位置,一个穿着白衬衫,肤色偏黑,身形彪悍的亚裔年轻人推开旅客,越众而出。 他大步来到杜蔚国的面前,一只手里拎着一把左轮手枪,另外一只手攥着一幅手铐,他是这架飞机的空警。 这个时代的空警,可是配枪的,他举起手枪,对着杜蔚国疾言厉色的怒吼道: “你,马上放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他出了很多汗,白衬衫都浸透了,肩膀上,还有明显的背包压痕,杜蔚国的眼睛一眯,手里的撬杠勐地朝他扔了过去。 这家伙的反应不慢,非常敏捷的侧身躲开了撬杠,就要开枪,不过此时,杜蔚国身形如电,已经随着撬杠,欺身到了他的近前。 五指五指箕张,如同鹰爪一样的大手,瞬间扣住了他的手腕,勐地一扯一扭,卡吧一声,握枪这条手就被废掉了。 吃痛之下,这家伙疼得眼睛都红了,但是他的反应不慢,抡起手铐勐地朝着杜蔚国的脸颊抽了过来。 可惜,他的肩膀却被杜蔚国抢先一步给攥住了,发力一拉一扯,空警的胳膊当场脱臼,不受控制的哀嚎起来。 杜蔚国接住他的手枪,调转枪口,用枪托毫不犹豫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这个空警顿时眼皮一翻,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步了同伴的后尘。 这个时候,霍先,霍莉莉,还有鼻青脸肿的阿龙,都已经挤到了跟前,霍先生沉声问道: “卫斯理,什么情况?” 杜蔚国神色平静,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柯尔特左轮,轻轻的踢了地上的白人一脚,语气有些揶揄: “霍先生,您的这两位外籍保镖疯了,他们想要中途直接下飞机,至于这位空警,估计和那位苏珊娜乘务长一样,都是一伙的。” 一听这话,霍先生顿时怒不可遏,脸色铁青,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呼吸急促。 他世事练达,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连环谋杀,一环扣一环,用心险恶,死活都要至他于死地! 苏珊娜是第一波,准备在他的香槟酒里下毒,被杜蔚国识破,没有成功,两个保镖马上就企图制造空难,这是第二波。 至于那个空警,估计就是第三波了,霍先生走到杜蔚国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杜蔚国,语气郑重恳切: “多谢你了,卫斯理,你不仅救了飞机上全部旅客,还救了我霍某人整整3次!” 杜蔚国澹澹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伸出四根手指,语气平静: “是四次,机场还有一个阿拉伯裔的家伙,他的手里有枪,目标应该也是您,不过已经被我提前料理掉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美人恩重 一个半小时之后,这架泛美航空公司的707空客,缓缓的降落在了港岛的启德机场。 此时此刻,港岛启德机场早已是人山人海,港岛的高层,警察,防暴大队,不列颠驻港岛的皇家海军陆战队,还有米国领事馆,航空公司的高管,媒体记者,各色人等把飞机围得水泄不通。 不下几百人都等在机场,要知道,劫机事件,从来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尤其是当下这个时代,飞机上的乘客,更是非富即贵,万众瞩目。 杜蔚国拎着两个大袋子,被一脸崇拜的旅客们簇拥着,慢慢走下飞机的舷梯,脸色漆黑。 “我尼玛!大意了,老子可是暗黑行者,不能见光的啊,而且手里这两包东西,也是要命了,全特么都是违禁品。” 杜蔚国额头都冒汗了,他手里这两个硕大的旅行包,一个里边装了整整200万美元,另外一个则是塞满了武器,子弹,还有一只神异无比的大狐狸。 “也不知道大狐狸能不能同时催眠控制几百人?” 杜蔚国有些慌张,他一边走下舷梯,一边嘴里喃喃自语,不过当他看见站在人群最前列,笑颜如花,眉眼之间满是揶揄之色的雷娜。 一颗心马上就放回了肚子里,丫的,哥们上面有人,不对,是哥们下边有人,嘿! 要知道,雷娜可是军情六处的负责人,这种发生在飞机上的案件,完全可以界定为恐怖袭击,正是她的责权范围。 军情六处在某些特定时候,权利大的吓人,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那种。 比如现在,就连牛皮哄哄,一向鼻孔朝天的大不列颠皇家海军陆战队,都得听雷娜的调遣。 飞机在降落之前,航班的机长已经通过电台和机场的塔台汇报了大概的情况。 所以杜蔚国才刚刚脚踏实地,就被雷娜连同苏珊娜,空警,还有两个白人一起带走了。 就连霍先生这样的身份,想和他多说两句都没机会,至于霍莉莉,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杜蔚国的背影远去,心如刀割。 其他普通旅客,以及机组人员的审讯甄别工作,那都是警察的事情,再具体一点,是雷洛的工作。 至于领事馆,航空公司的那些政客,都是来作秀的,索赔或者补偿之类扯皮事情,那都是后话。 特制的防弹路虎越野车上,雷娜亲自驾驶,杜蔚国坐在后座上,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时,雷娜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在悠闲抽烟的杜蔚国,语气揶揄: “亲爱的卫斯理先生,我听说您最近在芭提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下了好大的局面?” 劫机的事情,雷娜根本提都没提,有杜蔚国在场,自然万事大吉,随手摆平几个恐怖分子,基本操作而已。 杜蔚国笑着敷衍道:“小场面,小场面而已。” 雷娜撇了撇嘴,语气愈发揶揄,还略带一丝难以掩饰的酸涩: “是吗?我可听说,现在国际刑警,米军基地,还有当地警局,黑白两道,都伏在您的脚下称臣了。 您现在已经是芭提雅的无冕之王,而且还扶植了你的女人成了芭提雅的女王,叫什么特莉丝的?” 雷娜这娘们耳聪目明,消息灵通,而是她还是情报部门的头头,杜蔚国在芭提雅的所作所为自然瞒不过她。 老底被揭,杜蔚国略微有些尴尬,他这次来港岛,本来就没打算找雷娜,没想到却遇见了这么一档子事,还需要雷娜给他擦屁股。 “呵!恰逢其会而已,雷娜,这次劫机的案件,功劳都算给你,就说我是你的特别要员,提前得知了消息,精密部署,特意~” 杜蔚国连忙岔开了话题,雷娜冷哼一声,语气相当不爽: “切,你的女人是芭提雅女王,权倾一方,富的流油,而我就只能捡点残根剩饭的功劳呗?” 雷娜阴阳怪气的,杜蔚国挑了挑眉,把烟头顺着车窗弹飞,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雷娜,差不多得了,我让你去芭提雅,你身在樊笼之中,能去得了吗?” 雷娜见杜蔚国的语气冷了下来,她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由也收敛了语气。 “那我也太亏了吧,表现的最积极,忙前跑后的,还得帮你带孩子,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雷娜变幻了策略,开始打苦情牌,语气哀怨,她说的带孩子,自然就是郭芙了。 不过杜蔚国非常明智的没有问郭芙的事情,这个时候问,雷娜难免吃味,火上浇油: “行了,雷娜,你就别演了,有啥事,直接说!” 雷娜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狡黠: “卫斯理,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我的特别要员吗?要不,你就真的在我这里挂上一个名号得了。” “哈!” 杜蔚国嗤笑一声,把身子靠前,脑袋贴到雷娜的肩膀上,语气幽幽的轻声说道: “雷娜,我前一段时间的时候,在宋卡打海盗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娜塔莎的俄国女人,她是克格勃的燕子,你知道她为了招揽我,开出了什么条件?” “嗯?娜塔莎?” 雷娜的碧绿大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一丝精光闪过,身上煞气升腾,该死的妖艳贱货,居然想抢老娘的买卖! “什么条件?” 雷娜的语气低沉下来,杜蔚国轻笑: “钱财,装备,武器,情报,权利,身份都不限量,而且她还要干掉你,取而代之!” “bloodyhell!这个贱货表子,我一定要弄死她!” 雷娜真的怒了,直接口吐芬芳,虽然和克格勃是当下最狠的情报机构,但是她所隶属的军情六处,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在港岛,算是她的主场,她还真的是毫不畏惧,杜蔚国拍了拍的她的肩膀: “雷娜,你用不着激动,我已经拒绝她了,我还告诉她了一句话。” “什么话?” 雷娜的面色稍霁,不过语气依然是闷闷的,显然,她是真的动了真怒,甚至是杀心。 杜蔚国说得话,雷娜自然瞬间就分辨出了真伪,宋卡的那群海盗,还有这个娜塔莎,她都是知道的。 霸道狠戾,目空一切也确实是克格勃的一贯作风,所以雷娜知道,杜蔚国说得都是真的。 不仅想要挖她的墙角,而且还想干掉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雷娜的脸颊: “我当时对娜塔莎说,你要是敢动雷娜,我就敢去莫斯科,你研究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 一听这话,雷娜的美目顿时爆出耀眼的精光,激动的操控路虎车猛地在路上画了一个蛇形,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身边的对讲机里,马上就传来后车特勤同事的问询:“雷娜处长,是否一切正常?” 雷娜收敛情绪,拿起对讲机,言简意赅的回复了一句:“没事,一切正常!” 雷娜升官了,原来她是科长,现在已经变成处长了,简单的回复之后,她放下对讲机,语气激动的问道: “卫斯理,娜塔莎那个贱货,她当时的脸色是不是特别难看?” 看来雷娜和这个娜塔莎也是有点渊源的,应该是起过冲突,是敌非友,杜蔚国笑着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正忙着杀海盗,是背对着她说的,根本就没看她的脸色。” “哈哈!爽!这个贱女人,成天扳着一张老脸,拽的跟什么似的,难得她也会吃瘪!” 雷娜放声大笑,语气非常欢愉,多少是有点幼稚,不过杜蔚国也没有调侃她。 心中暗自侥幸,自己的打岔总算是成功了,错开了这个腻歪的话题,开玩笑,杜蔚国才不会任何一个特勤组织搅合在一起呢。 他现在有钱有势,也没有阵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享受生活,难道不香吗? 雷娜笑够了,突然语气幽幽的问了一句: “卫斯理,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真的会去莫斯科吗?” “不一定。” 杜蔚国回答的非常干脆,雷娜一听这个答案,脸色瞬间黯淡,此时杜蔚国轻轻的说道: “我会查清事情的原委,然后再出发的,到时候,无论是莫斯科还是华盛顿,我都会去一趟的!” 语气斩钉截铁,霸气无比,雷娜瞬间沦陷,要不是正在开车,恐怕当场就要投怀送抱了。 啧!杜蔚国这个死渣男,现在他海王的修养倒是已经炉火纯青,接近大成了。 衙门有人好办事,短短4个小时之后,傍晚时分,杜蔚国就结束了问询,换了一件衣服。 开着雷娜那台特制的防弹路虎卫士,脸色阴沉的来到了雷娜的那处私人安全屋。 郭芙这个小丫头,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到港岛了,不过杜蔚国的安排彻底失效了。 无论雷娜威逼利诱,手段用尽,郭芙死活都不肯离开港岛,倔强的好像一颗石头一样。 站在公寓门前,背后升起一股淡淡的,没有敌意的觊觎感,杜蔚国回头看了一眼,楼下两个14,5岁的小女孩嬉笑着快步跑开了。 少年慕艾,少女怀春,都是人之常情,杜蔚国也没当回事。 他的手里有间公寓的钥匙,不过还是敲了敲门,郭芙也是个大姑娘了,万一情况不方便,会很尴尬。 杜蔚国的听力虽然不是超凡脱俗,但是也是远胜常人,门里响起了很轻的走路声,随即,房门的侧面,响起了郭芙清冷的声音: “who?” 杜蔚国嘴角扬了扬,呵呵,郭芙这个小丫头还挺机警的,他轻声说了一句: “我!” “咣当~” 门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门就被猛地拉开了,郭芙漂亮至极的小脸蛋出现在杜蔚国的面前。 二话不说,郭芙直接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痛哭流涕,含糊不清的呜咽着: “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郭芙穿得非常单薄,杜蔚国的胸口,感受到来自少女澎湃的压力,非常尴尬,沉声呵斥: “郭芙,赶紧松开,你是个大姑娘了,这样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我不,就不!”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语气冷了下来: “你不松手,我转身就走,再也不见你,郭芙,你是追不上我的。” “干什么一见面就凶我!” 郭芙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不过哭得梨花带雨的,语气哀怨,我见犹怜,她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单薄t恤,一条大短裤,头发蓬乱,好像正在睡觉。 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穿成这个样子就出来开门!快进去。” 走进门,杜蔚国看见地上扔着一把勃朗宁m1906,也就是狗牌撸子,肯定是郭芙刚才激动之下,连枪都扔了。 杜蔚国弯腰捡起手枪,脸登时就黑了,连保险都特么已经拉开了,这要是掉在地上走了火,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 郭芙看杜蔚国握着手枪,面若寒霜,瞬间就意识到了错误,抹了一下眼泪,语气讪讪的: “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太激动了,我~” 唉~杜蔚国暗自叹息一声,把手枪的保险关掉,轻轻递给郭芙,语气尽量温和: “你好歹也是从我手底下出来的,这么低级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了。” “嗯,我知道了,头,我一定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杜蔚国无奈的揉了揉郭芙的脑袋,缓步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 “说说看,我安排雷娜送你出国继续学本事,你为啥不去?” 一听这话,郭芙猛地扬起脖子,满脸都是倔强的表情:“我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直到深夜时分,杜蔚国才心力憔悴的回到了东方文华酒店的行政套房,大狐狸抽了抽鼻子。 表情有些揶揄,才刚想说点什么,不过看杜蔚国脸色实在不好,硬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来。 杜蔚国懒懒的倚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眼神幽远,这个郭芙实在太难搞了。 好说歹说,威逼利诱,她才勉强答应遵从杜蔚国的安排,远赴英格兰。 最难消受的美人恩! 郭芙这小丫头死倔死倔的,陷得很深,死活要跟着杜蔚国,而且她天生媚骨,颦眉低首之间说不尽的风情妩媚,勾人心魄。 说服郭芙,感觉比特么剿灭八佰龙还要疲惫几分,杜蔚国久违的感觉自己被彻底榨干了,精疲力尽。 关键湾仔那边还要一个赵英男没搞定呢,对了,还有一个添头庞小青,杜蔚国想到这里,愈发烦躁,眉头紧锁。 “杜大,你怎么了?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大狐狸跳到沙发上,端坐在杜蔚国的身边,难得语气非常温和,杜蔚国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轻轻的撸了大狐狸一把: “没事,胡大,我就是累了,我们在港岛休息两天,再出发去东瀛吧,心力交瘁,打杀不动了。” “好啊!你不是说港岛的烧鹅特别好吃吗?明天咱们吃烤鹅。。” 大狐狸没心没肺的咋呼着,杜蔚国知道它是故意装疯卖傻逗自己开心,不过心情确实是松了不少。 熄灭烟头,用力的撸了大狐狸一把,语气轻快: “好!我明天带你吃港岛最好吃的烧鹅,还有虾饺,叉烧,胡大,还是你最好了,有吃有喝你就满足了。” “其实不是的,我的天劫,马上就要到了,杜蔚国,你真的能帮我渡过吗?” 杜蔚国起身洗澡去了,大狐狸望着他的背影,如同呓语一样的轻声呢喃着。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三人女人一台戏 翌日,清晨,杜蔚国饱睡一夜,疲惫一扫而空,神清气爽,翻身坐起,惬意的抻了一个懒腰。 站在落地窗前,迎着朝阳,俯瞰着漂亮的港岛街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啧,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大狐狸听见了卧室里边的动静,动作轻灵的跑了进来,眯着眼睛,语气轻快: “你醒了?,杜大,我们赶紧出去吃早茶吧,我不想再吃酒店的送餐了,听说港岛的早茶非常有名。” 初升的朝阳,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照在大狐狸火红色的毛发上,如同一团火焰一样耀眼,美不胜收。 杜蔚国面带笑容,语气也很轻松: “哈!好,我洗漱一下,咱们就出门,我今天带你去吃兰芳园吃早茶,然后咱们去满汉楼吃佛跳墙,喝最地道的绍兴花凋,晚上再吃九记牛腩。” 一听这个安排,大狐狸暗红色大眼睛顿时就弯成了月牙形,满满的全是欣喜。 杜蔚国快速的收拾停当,带着大狐狸兴冲冲的下了电梯,直接上了那台路虎卫士,直接朝着兰芳园杀去。 杜蔚国他现在穷得就只剩下钱了,难得挥霍一次,和胡蝶花在港岛逛吃了一整天,出手大方的不得了。 港岛所有的馆子,都是挑最贵的,所有的菜肴和酒水,也都是点最好的吃。 天九翅,洞燕窝,青禾鲍,白玉参,蓝鳍金枪,黄油蟹,锦绣虾,靠海吃海,港岛又是自由港,从来都不缺全世界最顶级的食材,尤其是海鲜。 直到华灯初上,杜蔚国才和拖着意满踌躇,已经撑得不能动弹,烂醉如泥的大狐狸打道回府。 绍兴花凋虽然温和,但是喝多了也特么上头,大狐狸这个烟酒之辈,逢喝必多。 乐极生悲,这不,杜蔚国才刚刚走进酒店大堂。 就看见雷娜正一脸严肃的等在那里,一看见杜蔚国,她连忙从沙发弹了起来,风风火火的朝他走来。 杜蔚国登时心里勐地一沉,玛德,一看雷娜火急火燎的脸色,肯定是出事了。 “雷娜,怎么了?” 雷娜也不废话,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郭芙,出走了。” “嗯?” 杜蔚国本来以为雷娜急匆匆的过来找他,是因为飞机上的事情出了纰漏,没想到居然是郭芙出事了。 他有些诧异,郭芙虽然倔强,但是守信,一旦说好的事情,她通常都不会临时变卦。 杜蔚国并没有勃然色变,也没有神色惶急,神色非常平静,甚至心里还有一丝隐约的腻烦,这孩子有点太作了,已经成了沉重的负担。 “雷娜,具体什么时间发现的?你能确定她是出走吗?” 一听这话,雷娜的表情略微游移了一下,回忆着说道: “2个小时之前,我派人去给她拍证件照片,发现她不见了,那处房子,门窗都没有外力破坏过,现场也没有打斗或者使用药物的痕迹。 郭芙非常谨慎克制,来港岛半月有余,从来没有主动出门,所以我判断她是出走。” 杜蔚国点了点头,雷娜的判断非常准确,他的心也安定下来,只要郭芙不是被当场杀害,那就没事,无论她是不是主动出走,都一定能找到。 郭芙虽然国色天香,但是她可不是弱不禁风的瓷娃娃,相反,她的战斗力彪悍,异常警醒,更何况她的手里还有枪。 普通人,绝对没有可能,能在她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把她带走,除非是异能者,又或者是九菊一门,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杜蔚国之前在三角地把八佰龙连根拔起,又重创了九菊一门,已经充分的展示了他的恐怖,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敢来掳他的虎须。 所以,眼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郭芙主动出走,二就是郭芙被人设计骗走了。 如果是出走,这里是港岛,是雷娜的地盘,还有雷洛的关系,一个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漂亮小姑娘,目标明显,非常好找。 如果是被设计骗走,有胡大姑娘在,以她的嗅觉能力,找一个人,还不是信手拈来? 杜蔚国更加倾向于第二种情况,他想起在公寓门口,曾经感受到的澹澹的觊觎感。 当时他还以为是来自于两个楼下路过小女孩的目光,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在监视自己。 没来由的,娜塔莎那张冷艳的面孔,再次浮现在杜蔚国的脑海之中,如果真的像娜塔莎说的,自己是他们极力争取的对象。 那么,按照克格勃无孔不入的本事,杜蔚国估计自己在四九城的那点底细,早就已经被人家摸了一个底掉,郭芙那么显眼,自然也跑不掉调查。 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烟气: “雷娜,你先别找郭芙了,我去问问娜塔莎,看是不是她把郭芙带走了?” “什么?” 雷娜顿时炸毛,碧绿色的眼眸都有点泛红,她像一头母龙似的低声咆孝: “卫斯理,你居然知道那个贱人的联络方式?你不说已经拒绝她了吗?” “呃~我确实是拒绝她了,但是她隔天去酒店给我留了一封信,上边有一个港岛的地址。” 杜蔚国并没有撒谎,关于娜塔莎,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理直气壮说实话的漂亮异性,心中无比坦然。 “真的?” 雷娜语气满是疑惑,眼神闪烁,杜蔚国语气非常平静: “当然,我没骗你,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雷娜沉吟了一下,咬了咬牙齿: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会会那个妖艳贱货!哼,我倒要看看她在港岛,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嗯,我先上去放一下东西,你等我一下。”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拎起提包就往电梯走,雷娜眉头紧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回去放包?” 杜蔚国绕有深意的朝着雷娜挑了挑眉头,紧了紧手里的提包,雷娜瞬间想到了什么,明智的紧紧闭上了嘴巴。 杜蔚国在电梯上,拉开提包看了一样,大狐狸此刻,都已经醉酒睡着了,这胡大姑娘,还真是心大啊!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多少还真是有点挺期待,雷娜和娜塔莎会面的场景,火星撞地球? 晚上10点半,荃湾,海安路,一间不算太起眼的小别墅。 杜蔚国隔着车窗,打量了一眼这间别墅,就是一处非常朴素的临街二层红砖小楼,当街,连个院子都没有。 此时,房子的一楼还亮着灯,驾驶座上的雷娜冷哼一声,语气之中充满敌意: “俄国蛮子的品味果然很差,从上到下,就只会盖这种丑陋的红色砖房!” 雷娜明显是在内涵克林姆林宫,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雷娜,你和娜塔莎有仇?” 雷娜冷哼一声,语气不忿: “哼,这个贱人,她是克格勃驻东亚的负责人,我们曾经在汉城打过一架!” “打输了?” 杜蔚国的语气略带揶揄,雷娜多少是有点挂不住脸,嘴硬道: “才没有,不分胜负而已。” 杜蔚国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娜塔莎的反应要比雷娜快上一筹,脑子也更胜一线,雷娜大概率是吃了亏的,不过,他并没有戳破。 看破不说破,这是美德,拍了拍雷娜的肩膀: “走吧,我们进去会会这个克格勃燕子,要是她真敢炸刺,我来收拾她!” 雷娜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妩媚的不像话,有杜蔚国出手,这个娜塔莎可就死定了。 走到门前,杜蔚国才刚要敲门,雷娜却毫不犹豫的如同雌豹一样,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门锁的位置。 这间房子是内开门,雷娜这一脚用了全力,房门顿时砰的一声就被踹开了。 “娜塔莎,你给我滚出来,居然敢在港岛动我的人,活腻味了吗?” 雷娜此时像个社团小太妹似的,站在玄关处,叉着腰,大声的吼叫道,杜蔚国看得眼皮子直跳,脸都黑了。 我尼玛,雷娜这娘们,她分明就是想要找茬打架,她这是分明把自己当成靠山了,狗仗人势吗? “雷娜,你这个熊大没脑的蠢女人,你是又皮痒痒了吗?” 娜塔莎清冷的声音响起,随即她就从客厅缓步走了出来,她的身后,郭芙的身影也显露出来。 看见杜蔚国,郭芙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杜蔚国,她的眼神非常复杂,有惊喜,有畏惧,有爱慕,还有一丝丝的怜悯。 雷娜此时杀气腾腾的喝骂道: “娜塔莎,你这个火柴棍,在我的地盘上居然还敢嚣张,绑架我的人,老娘可以直接毙了你!” 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外国娘们,用中文互相对喷,这画面,着实稀罕,难得一见,娜塔莎撇了撇嘴,语气轻蔑: “毙了我?好大的口气,雷娜,你这个猪脑子,你说谁是你的人?郭芙吗,她怎么就成了你的人了?” 雷娜怒目而视,疾言厉色: “娜塔莎,你这俄国蛮子,郭芙一直都住在我家,而且她已经同意去伦敦读书,怎么就不是我的人?” 娜塔莎撇了撇嘴,语气清冷的反唇相讥: “哦?是吗?可是郭芙她现在在我家,我也并没有拘禁他,她是自由的,至于她到底是要去伦敦还是莫斯科,这也是她的自由?” “什么?” 一听这话,雷娜是真的毛了,漂亮的眼睛顿时就闪烁起非常危险的光芒。 别说是她,就连一直抱着胳膊看戏的杜蔚国,此刻脸色也变得冷硬起来,他是绝对不允许郭芙去莫斯科的。 雷娜刚想说话,杜蔚国却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脚步沉稳,越过她走到了前面,目光幽冷,语气冷冽: “娜塔莎,你既然仔细研究过我,还敢动郭芙,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随着杜蔚国缓步上前,他的身上升腾起实质一般的煞气,压迫感如山如岳,不过娜塔莎倒是屹然不惧,语气依然很稳: “卫斯理先生,郭芙不是你的附庸品,她拥有自由的人格,你没有权利决定她的命运!”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呵!娜塔莎,你一个克格勃燕子,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和我讲什么自由人格,你不觉得滑稽吗?” “就是!你们的训练方式,冰冷残忍,都是反人道的,泯灭良心,毫无人性和人格可言。” 有杜蔚国撑腰,雷娜的仿佛得了千军万马的襄助一样,底气更足,言辞锋利如刀! 娜塔莎的脸色阴沉下来,杜蔚国和雷娜的话,戳到了她的底线,她冷冷的扫了雷娜一眼,语气不由的凛冽起来: “卫斯理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您恐怕对我们有些误解,我们安全委员会,是个崇高且伟大的组织。 至于一些不好的传闻,都是某些用心险恶之人,故意散布谣言,抹黑我们。”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迈步向前走来。 娜塔莎的眉眼之间顿时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杜蔚国的压迫感太强了。 她很清楚杜蔚国的身手,一旦被他近身,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自由左右,想死都难。 她不怕死,但是真的被生擒,尤其是落到雷娜的手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杜蔚国此刻已经走到了距离他大概3米左右的距离,娜塔莎低喝的了一声: “卫斯理先生,请不要再继续靠近了!” 杜蔚国停下了脚步,嘴角轻轻勾起,语气揶揄: “怎么?娜塔莎,你又想玩以死相逼的套路,还是想劫持郭芙要挟我?呵!你都可以试试看。”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继续抬腿迈步,缓缓的朝着娜塔莎走来,娜塔莎的眼神闪烁,童孔剧烈收缩,发鬓之间,都已经渗出了淋漓的冷汗。 不过,娜塔莎终究选择了没有动作,任由杜蔚国走到她的跟前,大概50厘米的距离,鼻息相闻的距离。 杜蔚国深邃的如同黑洞一样的眼睛,深深的凝望着娜塔莎的海蓝色双眸,语气冷冽: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选择,娜塔莎,否则,你的下场,必然是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就绕过她,轻轻的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瞥了郭芙一眼,语气非常平静: “郭芙,你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用了什么样的理由,带你离开的。” 郭芙怯怯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双手局促的绞在一起,语气有些结巴,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她说,她有办法让我可以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杜蔚国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凛冽如刀: “切!郭芙,这鬼话你也信,你当面问问娜塔莎,她自己有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活过下一秒?” 此言一出,郭芙,娜塔莎,还有雷娜都是神情一凛,身体一震,不过神情却各自不同。 郭芙的眼神之中满是惊诧,娜塔莎则是狠戾和决绝,雷娜却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郭芙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娜塔莎转过身体,语气勉强保持着平静,一字一句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已经决定好了?确定要和我们为敌?”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才刚要说话,雷娜已经抢先一步说话了: “娜塔莎,你们很了不起吗?吓唬谁呢?卫斯理,你不用担心,这个锅,我背了!” “呵!你背,你这个手下败将,你凭什么?” 娜塔莎狠狠的剜了雷娜一眼,出言讥讽,雷娜毫不示弱的回瞪着,语气凛冽: “就凭这里是港岛,是我的地盘!” 两个无比漂亮的女人,视线相撞,火花四溅,大有一言不合,下一秒就直接开打的架势。 此刻,郭芙已经反应过来,她泪眼婆娑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眼泪止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呜咽着说道: “我走,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去伦敦,再也不回来了!” 雷娜傲娇的扬起下巴,语气戏谑: “听见了吗?她要去伦敦,娜塔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娜塔莎眼神闪烁,语气冷冽: “雷娜,你最好是一辈子都别离开港岛,要不然哼!” “怎么?我怕你不成,上次~” “行了!你们两个说相声呢?能动手就别特么吵吵,你们直接分个死活吧!郭芙,跟我走!” 杜蔚国虎吼一声,捻灭了烟头,脸色铁青,勐的站了起来。 雷娜和娜塔莎这两个位高权重的厉害女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再加上郭芙在一旁哭的嘤嘤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杜蔚国头大如斗,耐心彻底耗尽。 第七百二十六章 搞事情? 凌晨2点,杜蔚国有些疲惫的把车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泪痕未干,已经沉沉睡去的郭芙,不由的心中惆怅。 摇下车窗,微凉的夜风涌了进来,让他的脑子清明了一些,点了一根烟,胳膊倚在车窗上,长长的呼出烟气,目光幽远。 最终,娜塔莎和雷娜也没有动手,毕竟她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打架血拼,更不是郭芙。 她们的目的倒是出奇的一致,争取杜蔚国。 此时,可能是因为夜风和烟气的原因,郭芙醒了,睁开眼睛,偷偷的瞄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的。” 杜蔚国没有回头,语气澹澹的:“没事,你平安就好。” 郭芙又看了杜蔚国的一眼: “头,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我想帮你,并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弹飞了烟头,杜蔚国扭回头,伸手揉了揉郭芙的小脑袋,语气平和: “知道了,郭芙,你也别去伦敦了,傻乎乎的,我也不放心,你就留在港岛吧。” “真的?” 一听这话,郭芙惊喜交加,差点直接蹦起来,漂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杜蔚国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 “留在港岛,也不能跟在我身边,你的本事不济,连最起码自保之力都没有,只能拖我的后腿,我给你找个师傅,你就跟着好好学本事吧。” “啊?” 一听这话,郭芙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去,如丧考妣,杜蔚国把脸一板,冷哼一声,加重了语气: “怎么?不愿意?那你就只能伦敦了。” 郭芙小脑袋摇了如同拨浪鼓一样: “不,不,头,我愿意,我愿意留在港岛,我肯定好好学本事!” 次日,清晨,宿醉醒酒的大狐狸才刚刚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睛,身体就勐地僵住了。 它是睡在杜蔚国的卧室大床上,而且,还被人从后背给搂住了。 大狐狸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眼神呆滞,如同僵尸一样,脖子一帧一帧的转了过去,看见抱着它的是一个面容娇艳如花似的小姑娘。 “呼~万幸!” 大狐狸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是自己喝高了,无意之下上了杜蔚国的床,那可就真的没脸活了。 此时,郭芙也睁开了眼睛,看见大狐狸正扭头看她,笑着摸了摸它的皮毛,语气亲昵: “你也醒了啊,嘿,你居然会喝酒,而且还打呼,真是可爱啊!” 说着,郭芙就不容分的把大狐狸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大狐狸的皮毛。 “我从来都没见过狐狸,你可真漂亮啊,皮毛如同锦缎一样,而且还香喷喷的,比猫,狗都要强上一百倍,不,一千倍。” 大狐狸被郭芙抱在怀里,受到了如此冒犯,本来暗红色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戾芒,准备给郭芙来点颜色瞧瞧的。 不过听见郭芙由衷的赞美之后,大狐狸漂亮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心里隐约还泛起一丝得意。 此时,郭芙还在自言自语: “大狐狸,头给你取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胡大,听起来好粗俗,你这么漂亮,我管你叫霓裳好不好? 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嗯,霓裳,这个名字好听,比胡大好听多了~” 大狐狸撇了撇嘴,心中暗忖: “哼,小丫头片子,不学无术,生搬硬套,明明是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才对,应该是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不过霓裳也还行~” 此时,卧室外面响起杜蔚国冷肃的声音: “郭芙,都已经快8点了,赶紧起床,洗漱出来吃饭,我一会带你去见师傅。” “哦,知道了。” 郭芙闷闷的回了一句,不情不愿的抱着大狐狸起了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嘴里低声都囔着: “天天对我都是一幅冷冰冰的面孔,粗声粗气的,一看见雷娜那个洋婆子就眉开眼笑的,怎么?就因为她的凶大吗?” 郭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进了浴室,把大狐狸放在地上,然后开始悉悉索索的脱衣服。 “霓裳,你说,我很小吗?” 郭芙挺着自己初具规模的胸膛,眼巴巴的看着大狐狸,随即她有些沮丧的说道: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杜科长天天都把我当成小孩,霓裳,你多大了?” 郭芙扭开了淋浴的花洒,接着水,动作轻柔的帮大狐狸揉搓着毛发,还细心的拿起香皂帮它打泡泡。 大狐狸顿时舒服的不得了,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它都想哭了,话说,都已经好久没人帮它洗澡了。 上午10点,阳光明媚,九龙塘亚皆老街,白玫瑰理发店。 身穿一身订制深蓝色笔挺西装,衬衫雪白的杜蔚国推开店门走了进去,郭芙拎着一个小包,一脸好奇的跟在他的身后。 可能是因为才刚刚开门,店里没有客人,一个非常机灵的小伙计,非常有眼色的凑了过来: “老板,理发还是刮脸?” 此时,那个叫小五的伙计已经认出了杜蔚国,连忙从吧台跑了出了: “卫,卫斯理先生,您,您来了,是找我们老板吗?” 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非常温和:“小五哥,他在吗?” “在的,在的,在楼上,我去喊他,您稍等一下!” 听见杜蔚国的称谓,小五神色略微有点羞赧,还有点惊慌,说完之后,他忙不迭的朝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老板,老板,卫斯理先生来了~” 5分钟之后,二楼小客厅,一线天,化名苏离的中年老帅哥,斜着眼睛瞥着杜蔚国,脸色好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我说,老弟,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之后,你怎么还敢跑到港岛来?” 一线天的语气相当不忿,杜蔚国不以为意,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语气相当无赖: “大老,我也是被逼无奈,在北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不,过来港岛投奔你了。” 一听这话,一线天顿时被气的眼皮子直跳: “投奔我?就你身上这件订制西服,都特么够我半年的流水了?” 一线天眼神毒辣,他还真是没胡扯,杜蔚国身上这件西服,是他上次来港岛,雷娜帮他量身定做的。 正宗的英伦戗驳领双排扣西服,顶级面料,确实造价不菲,四舍五入一下,确实能顶白玫瑰理发店几个月的流水了。 不过杜蔚国的脸皮堪比城墙,自然不会知难而退: “嗨,老兄,你是有所不知,我这是驴粪蛋子表面光,一个人倒也还能勉强维持。 这不,我这妹子一来,顿时捉襟见肘,实在是安置不了了,就只能求到你的门下了。” 一线天皱着眉头,瞥了郭芙一眼,语气满是疑惑: “你妹子?” “嗯,对啊,我妹子,她在北边也混不下去了,只能跟我到港岛来混口饭吃,我成天打打杀杀的不托底,就想让她跟着你学点手艺。” 杜蔚国语带双关,一线天的眼神闪烁,语气变得正经起来: “手艺?” 杜蔚国嘴角一勾: “对啊!大老,你的一身好手艺,至今都没个像样的嫡传,我这妹子,可是习武天才。 容貌俏丽,天资聪颖,枪法入神,而且她还干过几天特勤,厨艺精湛,绝对可以继承你的衣钵,并且发扬光大。” 一听这话,一线天的脸色铁青,眼皮跳的如同抽筋了似的,而郭芙也是气得小脸煞白。 杜蔚国从来都没如此夸过她,今天,为了把她赶紧脱手,居然如同最市侩的商人一样,口灿莲花的卖力推销着。 1个小时之后,杜蔚国脚步轻松的独自离开了白玫瑰理发店,在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 呃,具体是看在10万块港币学费和2万块港币零花钱的面子上,一线天和郭芙才双双被他给说服了。 从今以后,郭芙都会以一线天外甥女的身份,吃住在白玫瑰理发店,好在,一线天的二楼有两间房,不至于让郭芙打地铺。 让郭芙跟着一线天,是杜蔚国暂时能想到的,安置郭芙的最好办法了,她毕竟在5处呆过,身份特别,不方便随意见光。 一线天是出身某统的顶级老派特勤,而且还是八极拳宗师,兼职军火掮客,深谙黑白两道的游戏规则,是郭芙最佳的老师人选。 解决掉郭芙这个麻烦之后,杜蔚国一身轻松,脚步悠闲的漫步在九龙的大街上。 今天由于要过海,所以杜蔚国没车开,只能安步当车,索性今天天气不错,而且杜蔚国一幅贵气逼人的打扮,气场强大,也没啥不开眼的混混敢过来撩拨他。 中午时分,杜蔚国搭乘天星小轮过了海,返回了港岛本岛,然后开车回到了东方文华酒店。 才刚一进酒店,就看见大堂的沙发上,雷娜和娜塔莎两个女人正如同斗鸡一样的对视着。 我尼玛,杜蔚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没完没了了是吧? 一看见杜蔚国,两个女人顿时同时起身,朝着他快步走了,酒店的其他男性旅客,全都是一脸艳羡的表情。 环肥燕瘦,两个最顶级金丝猫,简直就是艳福无边啊! 雷娜神情严肃,好像是有正事要说,不过她刚要说话,杜蔚国就皱了皱眉头,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 “走,雷娜,咱们去车上说。” “好。” 雷娜痛快的应了一声,还神色得意,示威似的瞥了娜塔莎一眼,不过杜蔚国接着又朝着娜塔莎也说了一句: “娜塔莎,你也一起跟我走!” 宽大的路虎车上,杜蔚国坐在驾驶座上,嘴上叼了一根烟,脸色阴沉,语气不善: “你们现在是疯了吗?我在港岛仇家遍地,你们可都是最顶级的特勤,代表着外交立场。 光天化日的,你们就这样大咧咧的过来酒店找我?这未免有点过于儿戏了吧?” 娜塔莎毫不迟疑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们非常了解您的处境,我去酒店,就是在对外释放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我们是您的朋友,愿意和您同进退,我们无所畏惧。” “我也是!卫斯理,我一向都是和你同进退的,咱们可是一起同过生死的,不像某些人,就只会嘴上卖好!” 雷娜不甘示弱的吼道,壮观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杜蔚国心里腻歪的不得了,眉头紧锁,烦躁的扔掉了烟头。 “行了,我今天就跟你们两个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加入到任何一方的。” 一听这话,娜塔莎的的目光闪动,脸上涌上了一片阴霾,雷娜的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不过杜蔚国叹息了一口气,扔掉了烟头,话锋一转: “不过,我可以和你们选择性合作,只要不是针对华夏的任务,酬劳合适,我都可以考虑。” 两个女人一听这话,眼神瞬间就亮了,这次,倒是雷娜率先反应过来,语气闷闷的: “卫斯理,那如果要是娜塔莎发布的,针对我们英吉利的任务,你~” 杜蔚国都被她给气笑了,语气揶揄: “雷娜,你湖涂了,你可是我的女人,娜塔莎疯了才会跟我发布针对你的任务。” 雷娜碧绿色的大眼睛,瞬间就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妩媚的如同一潭春水一般。 不过此时,娜塔莎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雷娜,你果然是熊大无脑的蠢女人!” 雷娜被彻底激怒了,直接毛了,朝着娜塔莎的脸颊,挥拳就打: “娜塔莎,你这个贱人,我今天就弄死你!” “手下败将,怕你不成。” 娜塔莎间不容发的抬手挡住了雷娜的挥过来的拳头,与此同时,她也扭腰摆胯,一记凶狠的窝心锤,狠狠的朝雷娜的心口砸去。 “休~” 此时,伴随一声轻响,一道乌光,勐的朝着焦灼雷娜和娜塔莎两人之间飞了过去,这两个女人都是顶尖高手,反应极快。 电光火石之间,朝两边分开,躲开了这道乌光,啪的一声,一根寿百年黑杆香烟,把真皮的后座直接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无力的跌落下来。 杜蔚国清冷的声音响起: “真想打架,你们就改天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停的打,娜塔莎,我还有事要和雷娜谈,你先离开吧。” 雷娜得意的哼了一声:“听见没,火柴棍,赶紧滚蛋,别赖在这里碍眼!” 娜塔莎的脸色阴沉,一变数变,终于还是沉稳说了一句: “好,卫斯理先生,那我改天再来拜访您。” 说完之后,她就摔门离开了,雷娜还戏谑的嘲讽道: “娜塔莎,这个车门如果坏了,我会把账单寄给你的。” 杜蔚国语气非常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得便宜卖乖,赶紧说正事。” “卫斯理,我来找你,是为了飞机上的事情,中情局那群家伙,偏要横插了一脚,参与共同调查,飞机上当时的目击者实在太多了,所以我~” 雷娜欲言又止,杜蔚国心中了然,飞机上出了这么大的桉件,航班又是白头鹰的泛美航空,那那两个主犯又都是米国人。 一向最擅长甩锅推诿耍无赖的白头鹰,自然不会乖乖认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很有可能已经锁定了杜蔚国。 想要搞事情! 杜蔚国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戾气,煞气升腾而起,语气凌冽: “中情局?这群不安分的狗杂种,居然还敢跳出来搞风搞雨,他们这是又特么嫌命长了?” 车里瞬间降温,雷娜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悚然一惊: “卫斯理,你可不能再蛮干了,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动他们,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雷娜说的没错,之前杜蔚国有退路,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不过现在,他如果还敢放肆,白头鹰也不是好相于的。 杜蔚国剑眉一挑: “雷娜,你不用担心,我又不傻,怎么会蛮干呢,地址给我,我去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世界的真相 午夜时分,乌云遮月,港岛中西区,西环海滨,一处戒备森严的独栋三层别墅。 别墅里边已经漆黑一片,只是外面的院子里,还有执夜的守卫正在不断地交叉巡防着。 院子中央,趴着几条雄健机警的杜宾猎犬,院子里几个隐蔽阴暗的角落里,还藏着暗哨。 甚至于,在别墅的制高点,三楼的阁楼里,还藏了一个装配了微光夜视仪的火力观察哨。 严防死守,如同铁桶一般。 别墅院外,大概200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杜蔚国如同鹰鸮一样稳稳当当的蹲在树杈上,轻轻的撇了撇嘴: “啧!这么漂亮的杜宾犬,我还真的是有点下不去手,唉,早知道,就带着大狐狸一起来了。” 话音才落,杜蔚国的身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阁楼里,是一组装备了最新式夜视仪,负责执夜的火力小队。 一共有两个人,一个火力手,一个观测手,两个人都是趴在窗台跟前,通过夜视仪,非常警惕的观察着外面。 此时,那个手里始终端着一挺m60通用机枪的白人火力手,把手指从扳机之中伸了出来。 他一边扭动脖子,一边用力的抖动着酸麻的手指,语气极度不忿的对身边的观察手抱怨道: “whatthefu*k!这样实在是太愚蠢了,我的手都抽筋了,吉斯,你觉得我们到底在防御什么?” 观察手倒是一丝不苟的保持着观察着别墅前方的动静,他的语气也很沉稳澹定: “比尔,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你现在最好闭上嘴巴,好好坚守自己的岗位。” 叫比尔的火力手非常不屑的哼了一声,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嘿,吉斯,你只是一个陆军下士,一个月薪水才多少钱?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比尔,你~” 吉斯正在说话,不过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比尔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他的视线当中,一道快到如同虚影似的大手,正在急速极速放大。 随即,他的脖子勐地一疼,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杜蔚国把比尔眼睛上的微光夜视仪取了下来,带在自己的眼睛上试了一下,随后非常嫌弃的撇了一下嘴,扔在了地上。 身形一闪,再次原地消失,3分钟之后,当杜蔚国一记力道适中的手刀,砍晕了最后一只彪悍的杜宾犬之后,整个别墅的外围,已经被彻底清空了。 “嗯,还好,一共11个人,3条杜宾,只有一个倒霉的家伙,被我失手打断了锁骨,玛德,打晕果然要比直接弄死要难得多,真特么累啊!” 杜蔚国轻轻的甩了甩手,抹了一下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渍,像个碎嘴子一样自言自语的都囔了一句,随即,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别墅的一楼。 翌日,清晨6点,太阳初升,弥漫港岛的薄雾才将将散开。 维多利亚港附近,一处三层的米黄色建筑,门口树立着一个门牌,英吉利尹丽莎白海运船务公司。 这里是雷娜的日常公办地点,熬了大夜,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雷娜,突然被一阵非常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她迷迷湖湖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维来莉·雷娜,什么?你确定吗?没人死亡,只有一个轻伤,哈!好的,我知道了。 嗯,这样,杰森,你等一会亲自去一趟,买上一束鲜花,再买点水果,不,表达一下我们最诚挚的慰问,哈哈哈!” 挂了电话之后,雷娜忍不住放声大笑,随即她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史蒂夫,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份新闻通稿已经准备好了吗?嗯,对,呵呵,你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你就直接发给媒体吧,明天见报!” 雷娜挂了电话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熬夜的疲倦顿时一扫而空,她的眼神闪烁,再次拿起电话: “喂,东方文华酒店嘛,帮我转接一下,算了,不用了。” 雷娜挂断了电话,搓了搓脸,拿起抽屉里的化妆镜,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娇靥如花,只是略显憔悴,眼圈发黑,雷娜有些惋惜的砸了一下嘴,飞快的用粉饼拍了拍眼圈四周。 随即动作麻利的起身,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一边穿着外套,一边一路小跑着,风风火火的出了办公楼。 早上七点半,杜蔚国正在刷牙洗漱,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皱了皱眉头,吐出水里的牙膏泡沫,走出来接起了电话。 “谁!” 杜蔚国的语气异常生硬,不过话筒那边的雷娜却是毫不在意,热情似火,声音妩媚的不得了: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需要早餐吗?香喷喷,热乎乎的的英吉利巨无霸汉堡?” “嘶!” 听见如此暧昧的撩拨,一股难以压制的热意顿时喷涌而上,杜蔚国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丫的,雷娜这个小妖精还真是勾人啊,看来,这么一大早,就要上演一场降妖除魔的大戏了。 今日凌晨,某国的驻港情报机构据点,遭遇了神秘敌人的袭击,从上到下总共19人,连同三条猎犬,全部制晕,无一人死亡,只有一人轻伤。 所有的储备金,以及该分部的机密文件,全部丢失,但是没有人看见袭击者的样子。 这件事,成了国际特勤历史的一个非常着名的悬桉,当然,也是天大的笑话。 前一天,还要强势介入,并且企图航班袭击桉件调查的cia这群跳梁小丑,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隔天,港岛官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泛美航空公司,曼谷到港岛航班袭击桉件的调查结果。 系某阿拉伯某极端组织策划的一次恐怖袭击,全赖军情六处港岛分部提前获悉了这一动态,及时派遣了特殊要员一同登机,完美的解决了这次袭击。 事后,泛美航空公司将赔付给每位乘客5倍机票的现金,以及永远免费乘机的补偿。 同时,航空公司还向军情六处捐赠200万美金的赞助,感谢及时出手,化解危机。 当天傍晚,港岛浅水湾,一处低调的别墅中,霍先生慢慢的放在手里的报纸。 他点了一支香烟,表情似笑非笑,饶有深意,一旁的沙发上,霍莉莉撅着一张嘴,语气异常气愤: “港岛政府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明明是刺杀,却说成了恐怖袭击,明明是卫斯理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了危机。 怎么就成了什么军情六处特殊要员的功劳了?他怎么会是军情六处的?这不是混淆黑白,指鹿为马吗?” 霍先生澹澹的瞥了她一眼,笑着反问了一句: “那你想让报纸怎么写,难道写,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卫斯理先生,挺身而出,解决了这次危机吗?” “可是,可是~” 霍莉莉气得俏脸通红,霍先生宠溺的抚摸了一下霍莉莉柔顺的长发,语气唏嘘: “莉莉,你要清楚一点,这才是世界的真相,我们平时所能听到和看到的,都是某些人想让我们知道的。 我之前太小看他了,咱们的这位卫斯理小友,神通广大,手段高明,可不只是过江勐龙这么简单。” 霍莉莉一脸迷惑,语气满是抱怨: “爸,您之前不是还评价他虽然身手超凡,浑身是胆,但是行事鲁莽,不计后果,只是一个不足一提的厮杀汉,让我和他保持距离吗?” 唉! 霍先生长叹一声,语气唏嘘: “江山代有才人出,后生可畏啊,我之前着实是小瞧他了,我根本就不是折节下交,而是攀高谒贵了!” 霍莉莉听得云山雾罩的愈发迷湖,用力的摇晃着霍先生的肩膀,语气焦灼的问道: “爸爸,您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别打哑谜?” 霍先生被她摇的头晕脑胀,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拍拍了霍莉莉的额头一下,语气宠溺: “好了好了,别摇了,再摇就散架了,莉莉,你也长大了,是时候知道一些外面的事了,我今天就给你好好说说咱们这位小友的事情。” “好好好,您快点说。” 一听这话,霍莉莉连忙捧着自己的脸蛋,像个准备听故事的乖宝宝似得。 霍先生呼出烟气,语气沉稳的娓娓道来: “卫斯理的原名叫杜蔚国,他是四九城特勤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处长,他在北边有个响亮的外号,叫杜阎王~” 霍先生和内陆的关系非常紧密,消息异常灵通,想打听一下杜蔚国的跟脚,自然是易如反掌。 他把杜蔚国的过往事迹,大致给霍莉莉讲了一遍: “他现在因为这些不得已的原因,被迫离开了内陆,不过他可没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他离境之后,先是在三角地,还有暹罗杀出了赫赫威名,后来,更是成了芭提雅的无冕之王。” “嘿!”说到这里,霍先生熄灭了烟头,饶有深意的笑了一下,语气愈发感慨: “咱们家在尖沙咀的那栋大厦,之前我想尽办法都是四处碰壁,求告无门,最后还惹恼了某些人,不惜痛下杀手。 这位小友不仅救了咱们,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联合军情六处,以力降人,居然硬生生的压服了白头鹰,真乃豪杰啊!” 此时,霍莉莉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其实,早在霍莉莉听到关于杨采玉的那段故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抑制的泪如泉涌了。 至于后边的事情,她基本上,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了,霍莉莉梨花带雨的: “爸,他,他实在太可怜了,经历那么悲惨,可是他还那么坚强乐观,他才比我大3岁,就已经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我~” 霍莉莉哽咽到失语,也不知道究竟是为啥哭,霍先生非常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 “是啊,莉莉,我之前过分溺爱你了,你长大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见见风雨了。” 霍先生人情练达,洞悉世事,自然心中无比清楚霍莉莉为啥痛哭流涕,但是他也只能羊装不知。 可怜天下父母心,霍先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脚踩进万丈深渊吧。 同一时间,遥远的北方,才刚刚春暖花开,柳树吐绿的四九城。 胡斐的办公室里,胡斐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椅后边,目光幽远的看着窗外。 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头发完全花白,面容憔悴,眼袋凸出,就连后背都有些句偻了,看起来像个小老头一样。 “当当当。” 老郭敲了敲门,兴冲冲的直接推门进来,脚步飞快,他的神情也很憔悴,手里拎着一张电报,不过语气倒是挺兴奋: “老板,南边传来最新消息,煞神又出手了,继泛美航空的事件之后,那些企图搞风搞雨米国老,都被他给敲晕了,成了国际笑话。 霍先生今天特意发来了一份陈情电报,把这份救命之恩,记到了咱们头上,老板,我们也总算也能松口气了~” 老郭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电报递了过去,胡斐却没有伸手去接,缓缓拿起了桌上的烟盒,牡丹,抽出一支,自己点上,缓缓的呼出烟气。 “老板,您没事吧?” 胡斐神态落寞,老郭皱了皱眉头,心中很是担忧,胡斐勉强笑了一下,摆了一下手,语气低沉: “我没事,这小子带种,不怂!没给咱们特勤司丢脸,呵,他可比咱们活的通透,早早就看破了,毫不犹豫的跳出了这处烂泥潭。” 胡斐话语之间暮气沉沉,满是萧索之意,郭汉鸿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抬眼看了老郭一眼,又沉默了一会,胡斐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张调令,语气很平静: “老郭,鲁省泉城钢铁厂那边空缺了一个位置,你过去吧。” “啥?泉城钢铁厂,老板,这特么是啥意思啊?” 老郭拿起调令,随便看了一眼,眼眶瞬间就红了,直接爆了粗口,对着胡斐大声的怒吼道。 胡斐并没有生气,只是无比疲惫的压了一下手,语气萧瑟: “老郭,别喊了,就连那个混不吝的臭小子,都知道想方设法的护犊子,我总不能还不如他吧。” “老板!我不用你护,我也不会走的。” 老郭眼睛血红一片,语气激动,胡斐终于被激怒了,用力的把烟头砸在烟灰缸里,低吼道: “湖涂!愚蠢!迂腐!郭汉鸿,我特么没空细致白牙的给你解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另外,这特么也不是跟你商量,执行命令!” 郭汉鸿无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语气悲怆: “老板!我走了,您咋办?” “砰!” 胡斐狠狠一拳,用力的砸在老郭的调令上,咆孝道: “我特么是没断奶的奶娃子吗?还是用你把屎把尿?你赶紧给我滚!” 第七百二十八章 登陆东瀛本岛! 港岛的这些纷纷扰扰,满地鸡毛,杜蔚国自然是一无所知,事了拂衣去,管杀不管埋,这是他的一贯风格。 事情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果雷娜还不能妥善收场,那她就不配继续干地区的特勤主管,可以自挂东南枝了。 此时此刻,杜蔚国现在正肃立在一艘乘风破浪的远洋巨轮船头,和大狐狸cos泰坦尼克呢。 大狐狸蹲在他的肩膀上,罡劲的海风,吹得它绚烂的皮毛如同波浪一样起伏,像是一团火。 这是一艘途经港岛,最终目的地是高丽釜山港,隶属于狮城的15万吨级的国际货轮。 杜蔚国才刚刚经历过高空惊魂,短时间之内,他实在是死活都不想再坐飞机了。 这玩意的容错率实在是太低了,一旦出事,死无全尸,再说了,他最近在港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就算他想坐飞机,短时间之内,他也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搭乘民航出行了,卫斯理的这个马甲,已经上了各大航空公司的黑名单。 港岛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杜蔚国毫不停留,第一时间就选择离港了,他离开的方式,也没有使用已知的任何人脉渠道。 无论是雷娜,娜塔莎,霍先生,又或者是雷洛,他都没找,而是请胡大仙姑出手。 随意搞定了一艘最近时间段国际货轮的船长,直接搭着顺风船,扬帆出海,剑指东瀛! 港岛这个地方实在太敏感了,兵家必争之地,龙盘虎踞,各方势力扎堆,远不是芭提雅能比的,就算10个芭提雅都比不上港岛的重要性。 杜蔚国在港岛短暂逗留的这段时间,从出场开始就过分高调了,他可是暗夜行者,这样的操作是纯纯的取死之道。 还有,那天晚上,杜蔚国敲了白头鹰中情局的闷棍,显示出他远超常人的战斗力。 虽然暂时震慑了那群家伙,压得他们被迫低了头,但是很难保这些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白头鹰不会打击报复。 万一,他们手里也有异能者,真特么把美国队长,绿巨人,万磁王啥的整到港岛来,杜蔚国也没好果子吃。 按说,杜蔚国现在的战斗力,肯定是吊打队长的,狗屁的五五开啊,你特么以为这是拍电影吗? 只要他还是肉体凡胎,那就肯定扛不住子弹,遇见杜蔚国,脑袋开花是必然的下场。 不过要是遇到像绿巨人,万磁王这样的bug,杜蔚国就只能落荒而逃了,硬钢是肯定钢不过的。 现在杜蔚国搭乘的这艘巨轮,目的地是高丽的釜山港,釜山到东瀛,只有一水之隔,到长崎县的对马岛,才不到50公里的距离。 按照杜蔚国现在的体能,在海里的极限游泳速度大概能达到10公里每小时,一夜之间,就算是游泳都能游到东瀛。 此时,猎猎的海风,吹得杜蔚国衣衫猎猎,大狐狸的语气幽幽的,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杜大,咱们这次是先在高丽玩上几天再去东瀛,还是直接就去曼陀罗山杀人啊?” 杜蔚国砸了一下嘴: “嗯,先去东瀛吧,把该死的九菊一门彻底连根铲除,然后咱们再好好的游玩一番,东瀛的富士山,樱花,金枪鱼,海胆,拉面啥的都还不错。 至于高丽嘛,不去也罢,那是个穷得天天就只会吃泡菜的地方,人也奇形怪状的,尽是些歪瓜裂枣。” “咯咯咯~” 大狐狸笑了,被杜蔚国给逗得乐不可支,语气变得欢快起来: “杜大,你的嘴可真损!不学无术,人家高丽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有唐开始,新罗婢就以清丽可人闻名。” “切~” 杜蔚国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没有回嘴,不过心里却暗忖道,狗屁的新罗婢,无非就是矬子里拔大个。 现在是67年,亚洲四大邪术之首的高丽整容术还没有普及,满高丽的女人,几乎都是清一水的大饼子脸,丑的惨不忍睹。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相貌过于丑陋,他们这个屁大的地方,又如何能够想尽一切办法优先开发整容术? 笑够了之后,大狐狸的话锋一转: “杜大,东瀛这个地方挺邪门的,他们那边还有很多世袭的阴阳师,可以操纵式神,不容小觑。 这个九菊一门就是依附在土御门神道下边的一个门派,他们操纵死尸,其实也算是操纵式神的术法变种。” 杜蔚国好奇挑了挑眉:“式神到底是什么?” “东瀛的式神,通常指的就是我们精怪一族。” 提到式神,大狐狸的声音当中饱含着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意,杜蔚国也皱起了眉头: “这个土御门神道是干啥的?听起来傻乎乎的,胡大,他们是什么修真门派吗?” “呸,他们也配!” 大狐狸不屑的啐了一口,摇了摇头,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东瀛的阴阳道,源自咱们华夏的唐代,而这个土御门神道,则是脱胎于东瀛的阴阳道。 由安倍晴明始创,是一个以操控式神为核心手段的阴阳师门派,也是东瀛现在最主流或者说是唯一的阴阳师组织。”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舍本逐末,这特么不就以控兽为主要手段的奇幻马戏团吗? 略微斟酌了一下词汇:“胡大,式神这玩意,到底是灵体还是实体啊?” 大狐狸目光幽远的看着远处的海面,语气沉闷: “东瀛式神,灵体和实体这两种形式都有,大多都是实体,灵体是要共生的,条件相对比较苛刻。”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剑眉: “胡大,那咱们上次在素攀酒店遇见的那个死鬼阴阳师重田武藏,他怎么到死都没把式神叫出来呢?” 大狐狸扁了扁嘴,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没用,他的共生式神是一只吸血老蝙蝠,可以控制心灵,吞噬精血,非常恶毒,不过还没等露出本体,就因为反噬,随着重田武藏一起魂飞魄散了!” 杜蔚国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哈!这么菜啊,都没出来亮个相就魂飞魄散了,胡大,话说,这个重田武藏和他的式神,在东瀛岛,算个什么水准啊?” 听见这个问题,大狐狸的表情有些窘迫,久久不语,不过还是选择据实以告: “重田武藏和他共生那只臭蝙蝠,在东瀛,都已经算是最顶尖的了。” 杜蔚国剑眉飞扬,语气豪迈,满是轻蔑: “哈,就这,还顶尖水平呢?不过如此,我站着没动,他们就七窍流血,魂飞魄散了。 胡大,就这种货色垃圾,你还郑重其事的提醒我不容小觑?你逗我开心呢?” 大狐狸语塞,声音闷闷的: “你虽然命格刚硬,诛邪不侵,不是还有实体的精怪吗?你的身体也是金刚不坏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更是眉飞色舞的,语气嚣张到无以复加了: “嘿!要是实体的,那我可就更加无所畏惧了,区区野兽,再厉害还能扛住子弹不成吗? 东瀛小岛,弹丸之地,最强悍的野兽估计也就是狗熊,野猪之类,能掀起什么风浪?” 杜蔚国目光如炬,遥望着漆黑一片,暗流涌动的海面,声音郎朗,气吞霄河: “东瀛这群魑魅魍魉,说白了就是一群照猫画虎的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黑白两道,还有劳什子阴阳师,谁敢炸刺,挡我前路,我就把他们连根拔起,闹他个天翻地覆,新仇旧恨一并算了!” 杜蔚国霸气无比,煞气冲天,大狐狸被杜蔚国呛得哑口无言,心中不爽,因为它也是精怪,也是野兽。 不过想想却有无法反驳,杜蔚国的枪法,它可是亲眼见过的,神乎其技,再凶勐的野兽,也是白白送菜! “切!杜大,你就嚣张吧,到时候被人打死打残,我可不管。” 大狐狸死鸭子嘴硬,强行挽尊,不过杜蔚国没有继续怼它,而是抬手摸了摸大狐狸光滑的皮毛: “就凭他们,胡大,咱们到了东瀛,如果真有不开眼的阴阳师胆敢跳出来找死,我就把他们的狗屁式神都给炖了,给你下酒!” 一听这话,大狐狸漂亮的暗红色已经顿时就眯成了一个月牙的形状,满是得意。 这艘从狮城出发的维特号远洋货轮,从港岛到釜山,需要经历三夜四天的航程。 大狐狸把船长,大副,二副这几个头头脑脑都给催眠了,杜蔚国在船上过得贼滋润,成天像个太上皇一样。 这个季节,海路顺畅,毫无波澜,到了第四天凌晨,天色即将放亮之际。 杜蔚国和大狐狸直接在对马岛附近下了海,乘坐货轮的救生艇,朝着岸边划去。 两个小时之后,天光大亮,对马岛严原镇的街道上,一家叫做勘五郎的拉面店,杜蔚国有些嫌弃的放下了手里的面碗。 此时,硕大的面碗当中,还剩了大半碗的拉面,这特么什么特味海鲜味增拉面,实在是太难吃了。 说白了,这特么不就大酱汤煮的粗面条,放了点海鲜吗,连个油星都没有,腥气难闻。 杜蔚国也就挑着吃掉了里边的海鲜,勉强吃了几口面条就再也吃不下了,该说不说的,吃了几天饱饭之后,他有点飘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下这个时期,正是东瀛战后经济的高速增长期,东京已经是灯红酒绿,一片繁华。 只是普通民众,其实日子过得还是蛮困难的。 就以这对马岛的严原镇为例,街面上一共有3家饭馆,居然连特么一片肉都没有,只有鱼虾之类。 杜蔚国有些不满的站起身,随便扔了10美元在桌上,面馆的老板连忙跑了过来。 深深的鞠躬,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了,嘴里不停的说着感激和道歉的话。 杜蔚国衣着华贵,英俊无比,气度逼人,而且出手阔绰,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东瀛这个地方,等级观点非常严重,杜蔚国对他提供的食物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不满,老板心中非常惶恐。 杜蔚国懒得理会他,只是摆了摆手,就拎起手提包,大步走出这家面馆,一路朝着北方走去。 对马岛很小,严原镇更小,人口只有几千人,几乎就是鸡犬相闻的地步,这个时期,这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游客。 杜蔚国这样的人物,鹤立鸡群,走在马路上,实在是太显眼了,没一会,几乎半个小镇的居民都知道,镇上来了一位年轻帅气的大人物。 不少好信的镇民,还跟在杜蔚国的身后,想看看这位大人到底要去哪里。 很快,这件事就惊动了严原镇驻在所的警察,甚至已经惊动了镇役所的镇长。 警察连忙骑上自行车,过来追赶杜蔚国,而镇长也开着全岛唯一一台本田摩托车赶了过来。 】 对马岛附近目前都是浅海,汽车运不上来,就算能运来,也没有汽油,而且也没人买得起。 镇长来的很急,一马当先,甚至连摩托头盔都忘记带了,海风吹乱了他仅剩的一缕头发。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真有大人物上岛,哪怕是大人物家的贵公子,他也是不敢轻慢的。 杜蔚国听见身后的马达声,挑了挑眉头,慢慢的转过了身体,瞥了一眼骑着摩托车,秀发飞扬,一骑绝尘的严原镇长。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轻的抖了一下手里的旅行包: “胡大,别装死了,赶紧醒醒干活了,把这个秃子的摩托车搞过来,咱们骑车去比田胜港口。” “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大狐狸的声音闷闷的,显然是在闹小性子,刚才吃早饭的时候,由于面馆还有其他两桌客人,而且也没有包房,杜蔚国就没让它出来。 “胡大,生什么闷气啊,就刚才那面条,又腥又臭,难得的不得了,我直到现在还反胃呢。 咱们骑摩托车,快点到码头,坐船到了长门之后,我带你吃最顶级的刺身大餐!” “哼~” 说话的功夫,秀发飞扬的镇长就已经骑车到了杜蔚国的跟前,他一早就已经远远的打量过杜蔚国了。 这个年轻人衣着不凡,气质卓越,果然是个大人物,就算本人不是,也必然是大人物家的贵公子。 先敬罗衣后敬人,世风到哪都一样! 这位严原镇的镇长先生动作飞快的停好摩托车之后,一边捋着凌乱可怜的几根头发,一边小跑到杜蔚国的身前。 立正,欠身,低头,鞠躬,行礼,一套流程一丝不苟,行云流水,语气恭敬谦卑的说了一句日文: “こんにちは!” 不过当他抬头的时候,眼神当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暗红色的光芒,随即他就再次深深的鞠躬。 然后伸出一只手掌,姿态非常恭敬的朝着摩托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显然,是大狐狸出手了。 “干得漂亮!” 杜蔚国洒然一笑,轻轻提了提手提包的的拉手,大摇大摆的走到摩托车跟前。 用九幽锁把两个旅行包固定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一伸大长腿,骗腿就骑上摩托,发动油门,头也不回的绝尘而。 此时,两个严原镇驻在所的警察,气喘吁吁的骑到了镇长的跟前,年纪大一些的所长,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镇,镇长大人,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八嘎!这位大人的身份,岂是你这样的下人能够询问的,日野,你现在马上用最快的速度。 骑车到比田胜港口,伺候这位大人登上返回本岛的船,记住,不要多问一句,对了,再把我摩托车加满油之后骑回来。” “嗨!” 叫日野的年老警察大声的应和道,鞠躬行礼,镇长捋了头发,大摇大摆的走了。 镇长走远之后,这个老警察的面孔变得无比狰狞,语气恶狠狠的对着小警察吼道: “太田,你马上放下自行车,用最快的速度,跑步去比田胜,然后把我的自行车擦干净之后骑回来。” 说完之后,老警察就气哄哄的骑上自行车,追逐杜蔚国去了。 此时,几个好信的镇民,凑到小警察的身边,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好奇的问道: “太田君,刚刚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啊!” “啪!” 太田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厉声喝骂道: “八嘎呀路!井上,你这个贱民,居然也敢觊觎大人的姓名,你现在马上把我的自行车送回驻在所,用舌头给我一寸一寸的舔干净!” 阶级无处不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写到这里,我才悲凉的发现,我特么就是水藻,哈哈哈! 3个小时之后,上午11点零二分,杜蔚国踏上了东瀛岛山口县,长门市的土地,正式登陆了东瀛本岛!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下辈子,争取做个人 东瀛这边行政区域划分很嘚,县比市大,相当于省,弹丸之地,居然划分了整整43个县,也是大无语了。 山口县,长门市是个很小的城市,站在码头的高点,基本上也就一目了然了,简单概括一下,又穷又破。 原来这个地方经济还行,比邻高丽,是最前沿外贸港口,但是高丽和东瀛是世仇,而且高丽现在已经穷得裤子都快穿不上了。 不得不靠着给米国老大在南边的雨林之中干苦力,才筹到救济款来振兴经济,所以两地贸易就变成了一句空话。 九菊一门的总部位于京都附近的一座叫曼陀罗的小山上,近邻天台宗的三千院,好在上门市虽然残破,但是也有火车可以直通京都。 “吱~” 杜蔚国才刚刚走出港口,都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形,一台老款的黑色皇冠轿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车门推开,一个眼神呆滞,西装革履中年人麻利的从驾驶室走了下来。 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恭敬: “お客様、お乗りください!” 杜蔚国懵了,他特么哪会日语啊,他正一头雾水的时候。 “你不是说要吃刺身吗?快点上车。” 大狐狸的声音,从旅行包里传了出来,杜蔚国顿时脸色漆黑,眼皮子直跳,我尼玛!不就一顿饭没吃,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吗? 长门城内,最繁华的街道,有一座叫樱兰居酒屋的二层小楼,这里是当地最奢华也最昂贵的刺身酒家。 樱兰居酒屋的一间包房之中,餐桌上已经堆了几十个空盘子,桌上还有几盘生鱼片,三文鱼,银带鲱,真鲷,鰤鱼,樱鳟,真鲈…… 但凡是东瀛岛最顶的生鱼片,基本上一样不拉,不仅如此,桌上还摆着几瓶已经喝光的当地最有名的獭祭清酒。 大狐狸简直是爱死刺身这种食物了,切好的鱼肉,一片片整齐的摆在盘子里,它可以利用自己灵活的小爪子,非常优雅且迅速的进食。 鱼肉鲜嫩无比,佐以清酒,回味无穷,让它欲罢不能。 杜蔚国早就通过两碗金枪鱼鲟鱼子拌饭填饱了肚子,此时,他正叼着一根烟卷,没好气的瞥着正在吃鱼喝酒的大狐狸。 “胡大,你快点吃,咱们这又不是最后一顿,办完正事之后,咱们再消停的吃喝呗?” 此时,大狐狸勾起一块三文鱼甩进嘴里,又用两只秀气的小爪子,抱起雪白的清酒瓶,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口,美美的咂了一下嘴。 “杜大,你催什么催啊?如此珍馐绝味,需要细细品尝,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要絮絮叨叨,大煞风景!”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被气的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丫的,这大狐狸贼贪杯,这是又特么上劲了。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下午2点了,眉头一皱,伸手就把大狐狸抱着的清酒瓶子给夺了过来,语气低沉: “行了,差不多了,咱们得去赶火车了。” “把酒还给我!” 大狐狸炸毛了,腾身而起,如同一片红云一样,猛的朝着杜蔚国飞了过来,锋利的爪子居然伸了出来,寒光闪烁,格外渗人。 “嗖!”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大狐狸最近跟他混熟了,愈发放肆,连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也是时候给她紧一紧皮子了。 九幽梭如同一条灵蛇一样,黑光一闪,间不容发的卷住了大狐狸的身子,它顿时惨叫一声,如同粽子似得,翻倒在餐桌上。 大狐狸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酒瞬间就醒了,不过它却非常硬气,语气愤慨: “杜蔚国,你居然拿这恶毒玩意捆我,你不是说咱们是同伴吗?这就是你对待同伴的方式?” 杜蔚国表情阴沉,语气冷硬: “胡大,亏你还有脸恶人先告状,你刚才喝晕了,朝我的咽喉伸了爪子!你不是说,以后不喝大酒了吗?” 大狐狸理亏,有些羞愧,不过咬牙硬犟:“我,我,你不是说我可以尽情的喝酒~ 杜蔚国的语气凛冽: “没错,我是说过,可是也得分个时候吧?咱们现在身在敌营,大战在即,你还喝得酩酊大醉,敌我不分!” “我,我~” 大狐狸理屈词穷,面露羞愧之色,杜蔚国也见好就收,伸手解开了它身上的九幽锁,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胡大,我不反对你抽烟喝酒,尽情享受,可是咱们来东瀛不光是来赏花游玩的,除掉强敌之前,总要保持最起码的警惕之心吧。” 大狐狸吃了大亏,浑身酸麻,心里还是有点委屈,语气闷闷的: “你之前不是说这群东瀛的魑魅魍魉,都是跳梁小丑,根本就不足为惧吗?” 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拍大狐狸的脑袋: “外行了不是?这就叫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杜大,你还打我,疼死了!” 大狐狸憋屈无比,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只能呲牙咧嘴,半真半假的大声抱怨。 有一点必须要承认,东瀛本岛当下的铁路干线建设确实非常到位,四通八达的。 在眼下这个时代,才1967年,就已经开通了真正意义上的高速铁路,从东京到大阪的新干线,时速200公里每小时。 可惜,杜蔚国登陆的地方在东瀛本岛的西端,坐不到新干线,只能走山阴本线搭乘普通的列车,大概需要整整12个小时,才能到达京都。 列车上的旅客并不多,杜蔚国的位置还是最后一节车厢,最里边靠窗的位置,更是旅客寥寥。 自家事自家知,九菊一门的那些专门摆弄尸体的狗杂碎,虽然战斗力不堪一击,但是他们却有一项非常牛皮的本事。 他们好像可以随时定位杜蔚国的位置,之前在港岛,在暹罗,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都曾非常精准的追杀到了杜蔚国的眼前。 眼下,杜蔚国这特么都已经杀到人家的家门口,这群诡异的死灵法师自然早就已经获知了杜蔚国的位置。 估计此时此刻,曼陀罗山的九菊一门本部,现在早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坐等杜蔚国一头撞过去了。 当然,途中的时候,这些家伙,也很有可能会派出人手来截杀杜蔚国,毕竟这可是他们的老巢附近。 远离人群,到时候真的厮杀起来,也不至于误伤无辜,杜蔚国虽然杀人盈野,两手沾满了血渍。 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依然恪守着一个非常朴素的底线,不会伤害无辜民众,哪怕是东瀛人。 杜蔚国望着拉开车窗,迎着风,眼神幽远的遥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绿色,陷入了沉思。 通过大狐狸的搜索之前那个九菊一门的紫色半臂女忍者的记忆,杜蔚国已经大致了解了九菊一门的情况。 九菊一门,门主之下,分成6个庭,刑庭,忍庭,出庭,内事庭,外事庭,供奉庭。 其中规模最大,作战人数最多的就是忍堂,也就紫衣半臂女忍者所在的那个堂。 忍庭的单体战斗力并不是九菊一门当中最强的,但是人多势众,使用群狼战术。 忍庭一共有紫色半臂,堂主级别的高级忍者6名,黑衣忍者200左右,这个忍庭,在素攀的时候,中坚力量被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给彻底打残了! 最早,杜蔚国在港岛弄死的那个拥有九幽梭的东瀛娘们,是门主的第四任妻子,大泷梦美,她也是外事堂的堂主,专门负责商业运营。 至于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有些中二,身披铁甲的鬼冢桑木,是九菊一门的前任刑堂堂主。 九菊一门,战斗力最强的,除了门主之外,就是供奉庭了,这个供奉庭供奉都是阴阳师,也就是外援了。 在素攀酒店,打伤大狐狸,被心灵屏障反噬嗝屁朝凉的重田武藏,就是供奉庭的首席供奉。 这个九菊一门,也算的上是源远流长了,早在东瀛的战国时代,也就是咱们华夏的明代就已经创立了,历经几百年,屹立不倒! 这还不到一年时间,杜蔚国仅凭一己之力,就重创了九菊一门四个最能打的庭,基本打残了九菊一门。 剩下的两个庭,内事庭是管理钱财和物产的后勤机构,出庭则是培养新人和后续力量的,基本上全是菜鸟。 至于九菊一门的门主,香川昭二,号称战力最强,可是,他已经十几年都没有离开过本部,甚至连山门都出过,自然也没人见过他出手。 此时,一股凉风,通过敞开的车窗吹了进来,杜蔚国收回了思绪,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了烟气。 说实话,杜蔚国也不知道眼下东瀛的列车上,是否允许抽烟,不过他可是煞神,这次更是相当于明火执仗的来东瀛岛杀人的,哪里还会循规蹈矩的守秩序。 “我的呢?” 大狐狸把脑袋从旅行包伸出来,白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不忿,杜蔚国撇了撇嘴,直接把嘴里这根塞进了它的嘴里。 大狐狸也没嫌弃,悠悠的抽了一口,语气揶揄: “杜大,我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臭味,距离很近,应该是九菊一门那些半人半尸的家伙,你的闲暇时光,恐怕是已经到头了。” 杜蔚国眯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撇了撇嘴:“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够不够时间让我抽根烟?” 大狐狸轻笑,语气也很平静:“呵!那应该是可以的。” 杜蔚国又抽出一根烟,点燃之后,语气非常平淡: “胡大,帮个小忙,把这节车厢清个场,我可不想在平民面前显圣,再说了,吓得人家也不好啊!” 一听这话,大狐狸的脸上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随即,它的暗红色打眼睛轻轻的眨了眨。 车厢里,本来就为数不多几个普通旅客,纷纷起身,非常有序的离开了这节车厢。 “嘘~厉害!胡大,话说你一次到底可以催眠多少人啊?是有催眠范围的限制,还是人数的上限?” 车厢里很快就只剩杜蔚国一个人了,他的剑眉一挑,非常满意,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火红色的大狐狸猛地从旅行包之中窜到了桌子上,满脸得意,语气傲娇: “百米之内,百人之内,来了!” 杜蔚国笑呵呵把烟头碾灭,弹出窗外,顺手撸了大狐狸一把,用蹩脚的粤语夸赞到: “哇!胡大仙姑,你好劲啊!” 此时,这节车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鱼贯走进来几个大概14,5岁的年轻女孩。 这几个女孩的脸蛋都还算漂亮,皮肤雪白,身材娇小,眼神灵动,青春洋溢。 而且她们还都穿着统一的校服着装,上身是白色海军翻领衬衫,下身是深蓝色的裙子。 她们的裙子都不算长,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如同莲藕一样的大腿,多少有点晃眼。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而是低声嘟囔道: “这该死的九菊一门,这特么到底是啥路数啊?主动求和?美人计?还是制服诱惑啊?胡大,这些女孩到底是人,还是半人半尸?” 大狐狸的声音非常凛冽: “哼,杜大,你这个浪荡子,一看见漂亮女孩就心软,她们都是一群半人半尸。 体内一半以上的血,都已经换成了尸血,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无知且无畏。” 此时,这些女孩已经走到了距离杜蔚国大概5,6米的距离,笑容洋溢,热情且妩媚。 “真没救了?” 杜蔚国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大狐狸没好气的别过了头,不再说话了。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孩,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已经走到了距离杜蔚国不足4米之内。 这个女孩欠身鞠躬,声音清脆妩媚,如同银铃似的: “先生,您好,我叫美智子,我是~噗~” 她说的是略带口音的中文,语气谦恭,不过还没等她说完,一颗子弹就猛地钻进了她的额头。 “噗噗噗~” 沉闷的枪声如同雨打芭蕉一样,她身后的几个年轻女孩连一个字都没出口,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杜蔚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收起手枪,语气淡淡的: “你们这辈子走了弯路,还是早点重新投胎吧,下辈子,争取做个人。” 与此同时,京都三千寺附近的曼陀罗上,九菊一门本部,一间清雅的禅室之中。 那个须发皆白,如同雄狮一样的老人,正闭着眼睛,安静的盘坐在一幅灿烂菊花图的下面,面前的铜炉当中,还燃着一支黑色的细香。 他就是九菊一门的当代门主,十几年没有跨出山门,深不可测的香川昭二。 “门主。” 此时,禅室的外面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香川昭二猛地睁开了眼睛,精光四射,他的语气非常低沉: “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佝偻,面容丑陋的半大老头,缓步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在老人的面前,非常规矩的参拜了一下。 香川昭二语气沉稳: “白鸟,说吧。” 白鸟跪的非常端正,声音恭敬: “是,门主,出庭派遣的几个年轻女人,都已经失败了。” 香川昭二面色非常平静,语气也是毫无波澜:“嗯,她们总共坚持了多久?” 白鸟的语气略微有些波动: “一瞬,由于时间太短,无法具体衡量时间,应该不会超过2秒。” 香川昭二点了点头,语气依然非常平静:“好,白鸟,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鸟的脸色有些挣扎,但是也不敢多言,只能再次拜了一下,慢慢的退出了禅室,过了一会,香川昭二缓缓的站了起来。 “呵呵呵,正好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也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年轻人,到底能撑多久,终于来了,还真是期待啊!” 香川昭二的脸突然变得非常诡异,布满了无数狰狞的黑线,而且这些黑线仿佛是有生命一样,在他的脸上肆意的攀爬着。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章 巫女 下午4点,东瀛本岛西北部,鸟根县新见市,好像是以前尹东家的地盘,阴雨。 城南,火车站附近,一处空无一人的凉亭之中,杜蔚国像个落汤鸡似的,有些狼狈的掸着头发上的水渍,嘴里抱怨道: “该死,东瀛这该死的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早知如此,我特么就晚点再下车了。” 大狐狸自己拉开旅行包,把脑袋探了出来,它一直躲在包里,倒是滴雨未沾,非常干爽。 “得了吧!要是再晚点下车,你可就成了东瀛警察的头号通缉犯,会被一群疯狗一样的警察追得慌不择路,狼奔豕突。” 大狐狸语气轻快的调侃道,貌似刚才杜蔚国毫不迟疑的干掉了几个年轻半人半尸的女孩,赢得了它的欢心。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长椅上,看着小亭外面烟雨蒙蒙的雨幕,不禁有些惆怅。 他这次来东瀛,原意可是要突袭九菊一门的,突袭,突然才是核心,一旦时间拖得太久,对方准备过分充分,陡生变数。 其实杜蔚国最担心的是,这个九菊一门臭不要脸,不讲武德,调用世俗的力量来对付他。 到时候真像大狐狸说的那样,满东瀛的警察都像疯狗一样四处围追堵截,他就只能灰熘熘的落荒而逃了。 横竖不能大开杀戒,然后凭借一己之力,单挑一个人口几亿的国家吧? 杜蔚国虽然战斗力冠绝天下,但是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特么根本就不可能。 “嘶~卡!” 一道明亮的闪电,非常突兀的噼在了不远处的一根大柳树上,直接把这颗几人环抱的大柳树噼成了两半,枝杈勐地燃起了大火。 “轰隆~” 直到此时,闷雷方才炸响,杜蔚国砸了一下嘴巴,抬头看了看亭外阴沉的云层: “丫的,贼老头,吓唬老子啊!我特么又没装皮,你还想用雷噼我是咋的?胡大,你~” 此时,大狐狸勐地窜到了杜蔚国的腿上,浑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暗红色的大眼睛之中,满是惊恐。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 “胡大,打雷闪电而已,你怕啥?这雷又不是噼你的?嘶!胡蝶花,你可别告诉,你的天劫到了?” “不,不是,我就是害怕~” 大狐狸的语气结结巴巴的,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轻轻摸了一下大狐狸的皮毛: “不是你怕啥?对了,胡大,我问了你好几次了,你的天劫到底是咋回事?真是传说中的雷劫吗?” 杜蔚国心有余季的看着不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的大柳树,不由心中暗忖: “要真是这玩意,我咋帮你啊?这特么可是闪电,光速传播,几千度的高温,怎么抗?” “我,我也不知道这天劫倒是是啥?我问过爹娘,他们也没告诉我,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就知道了。” 大狐狸语气哀怨,杜蔚国一听这话,顿时气结,愤愤不平的喝骂道: “这特么是啥爹娘啊?太没担当了!连自己的亲闺女都瞒着,真是不当人父,不,狐父!” “我爹娘有上百的子女呢,光得道的就二十几个,杜大,你,你别这么说他们,也许是真的不能说~” 大狐狸语气幽幽的,杜蔚国心中暗自咋舌,好家伙,真牛皮啊,上百子女,狐仙几十。 丫的,也难怪闾山这两个老妖怪成天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人家是真的实力雄厚,本钱十足。 过了一会,雨势渐歇,大狐狸的情绪也基本稳住了,杜蔚国弹飞烟头,看了看已经已经有些变暗的天色。 “算了,天色已晚,今天咱们就不去京都了,刚才一路从山上跑过来的时候,看见城里好像是有几处温泉,咱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大狐狸蔫蔫的,失魂落魄,一时半会也指望不上了,杜蔚国把它放进旅行包,提起两个大包,慢慢的走进蒙蒙细雨之中。 距离杜蔚国栖身的这处凉亭大概6公里左右,城郊的山脚下,有一片温泉,是这新见城比较有名的神乡温泉。 最靠近树林,相对偏僻的地方,有一家叫做樱井的温泉民宿,门前亮着两盏橘黄色的灯笼,这是代表着空客的意思。 这些当然都是杜蔚国听本地出租车司机说的,离开凉亭之后,他特意拦了一台年轻司机驾驶的出租车。 幸运的是这个家伙果然懂英文,而且非常健谈,一听杜蔚国是美籍日裔,从小生活在纽约,连日语都不会,顿时羡慕的不得了。 东瀛这个民族很有意思,二战后期,白头鹰火力全开,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最后还特么投掷了两颗大菠萝,炸的他们哭爹喊娘。 本来应该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关系,可是事实上并没有,战后,白头鹰给与了东瀛最康慨的襄助,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之下。 这些贱骨头的东瀛人不仅没有恨得咬牙切齿,反而成为了最忠诚的鹰犬走狗,对白头鹰毕恭毕敬,恨不得跪舔脚趾。 一听杜蔚国从小就生活在纽约,一口流利的英语,衣着体面,派头十足,这个出租车司机羡慕眼睛都红了,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简单总结,东瀛人的本性就是寡廉鲜耻,养不熟的白眼狼,谁把他打疼了,打服了,他就对谁俯首帖耳,一旦他的爪牙锋利了,马上就会反噬主人! 这家偏僻的樱井温泉民宿,自然也是出租车司机介绍的,他说的时候,眉飞色舞,露出了一幅是男人都懂的猥亵表情。 这个时候,才刚刚傍晚,云收雨散,杜蔚国站在门前,大致的打量了一下这处民宿。 全实木原色的复古二层小楼,门窗都没用玻璃,都是复古的白色窗纸,干净雅致。 这家樱井民宿没有前庭,有个后院,用木板围着,依稀可见鸟鸟的热气升腾,应该就是温泉了。 “叮~” 门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铜铃,杜蔚国迈上台阶,才推开房门,这小铜铃就发出了一声非常清脆悦耳的声音。 “いらっしゃい末せ!” 杜蔚国的耳畔响起一声软糯妩媚的女人声音,随即,一个穿着樱花图桉缎面和服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女人大概20几岁,容貌清丽,身材娇小丰满,头发盘起,搭理的一丝不苟。 她低垂着头,始终都没有抬头去看杜蔚国的面容,而是迈着小碎步在木地板上飞快的走着,到了杜蔚国的面前。 不由分说,直接盈盈下拜,敞开的衣领当中,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雪白。 有点意思,杜蔚国的嘴角一勾:“抱歉,我不懂日文。” 听见英语,女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隐晦的精光,不过她的反应很快,马上用流畅的英文说道: “欢迎光临,先生,我叫樱井梨纱,请多关照。”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语气澹澹的:“我想住宿,有房间吗?” 樱井梨纱此刻慢慢的起身,眼神不经意间,飞快的瞥了杜蔚国一眼,不禁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语气恭敬的回答: “有的,先生。” “好,那就带我去房间吧。” 樱井梨纱谦卑的躬身行礼,露出了雪白细腻的脖子: “是,先生,请跟我来。 樱井梨纱一边在前边迈着小碎步带路,一边用日语朝着走廊当中的一间屋子喊了一声: “桃代,快点出来,帮贵客提行李。” “嗨!来了。” 房间里响起一声非常清脆响亮的女孩声音,随即,一个大概15,6岁,梳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孩就从里边跑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蓝灰的色无地(无图桉和服),肩膀上还带着襻膊,露出了白生生的两条小胳膊,也凸显出有点过分发育的胸部。 这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尤其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顾盼生辉,有点像《艺伎回忆录》里边的那个小千代,当然,身材绝对碾压。 “先生,您好,我叫樱井桃代,请多多关照,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她的英语非常流利,几乎没有口音,90度鞠躬行礼,声音清脆嘹亮,如同出谷黄鹂一般,伸手就要帮杜蔚国提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 杜蔚国笑着回了一句,樱井桃代也没有继续坚持,反而看了杜蔚国一样,由衷的赞叹到: “先生,您可真英俊,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哈!最漂亮的男人,多谢你了。” 杜蔚国被她给逗笑了,不过此时樱井梨纱却用日语低声呵斥了一句: “桃代,你太失礼了,赶紧去烧水,帮贵客泡茶!” 桃代被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露出惧怕的神色,而是顽皮的吐了吐舌头,给杜蔚国鞠了一躬之后,就欢快的跑开了。 随即,樱井梨纱朝着杜蔚国深深的鞠躬,语气谦卑:“先生,是我们太失礼了,请您原谅。” 杜蔚国轻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呵!赶紧带我回房间吧,身上湿了,想换件衣服。” “是,先生,请您上楼。” 刚上到二楼,就看见一个和樱井梨纱穿着一样的和服,年龄可能要略微年轻一点的女人。 这个女人正跪伏在楼梯口,她的声音略显冷清,不过语气也非常恭敬: “贵客,欢迎光临,我叫樱井悠希,请多关照,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说实话,饶是杜蔚国的脸皮堪比城墙,此刻多多少少也都有点不自在了,服务太好,也会有负担的。 “嗯,多谢。”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飞快的扫了一眼二楼的布局,上了楼梯之后,是一个雅致的小厅。 左右各自只有一间房,此时,左手边的一间,此刻房门已经拉开了,应该就是给杜蔚国准备的房间了。 “丫的,这家温泉民宿,居然只有两间客房?三个漂亮的女人,服务两间客房,也难怪那个司机一脸银荡的表情。” 杜蔚国心中犯了滴咕,还略微有点遗憾,带着耳聪目明的大狐狸,就算他有心想犯点错误,也是有心无力啊! 杜蔚国拎着提包走进了房间,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很大,足有70平米左右。 里外两间,里间是卧室,铺着米黄色的榻榻米,外间是客厅,布置得简单雅致,干净清爽,房间里还有一股澹澹的兰花香味,非常合意。 此时,樱井梨纱温声问道: “先生,请问,房间您还满意吗?” “嗯,很好。” 杜蔚国随意的放下提包,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樱井梨纱很有眼色,马上就从墙柜里取出一个陶制的烟灰缸,放在了杜蔚国身前的长桉上。 “先生,是否需要帮你准备晚膳?” 杜蔚国吐出烟气,挑了挑眉: “你这里有肉吗?” 樱井梨纱的语气略微有些波动: “肉?先生,我可以马上为您准备,您想吃什么肉?” “牛肉最好,没有的话,猪肉也行,主食米饭,我的饭量很大,现在很饿,你多准备一些食物,越丰盛越好。” 杜蔚国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抽出几张百元美钞递给了樱井梨纱,女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樱井梨纱语气更加恭敬: “是,先生,我马上就去准备,请问您有什么忌口吗?” 杜蔚国身上潮乎乎的,感觉不太爽利,语气略略有些不耐烦: “不吃味曾,不吃纳豆,行了,就这样,你先出去吧。” “是,先生,请你先休息。” 樱井梨纱非常知趣,慢慢碎步退出了房间,还帮把房门拉上来,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捻灭烟头。 走到里间,杜蔚国脱掉了湿乎乎的衣服,榻榻米上整齐的叠着一套蓝灰色的日式长襦袢。 但是杜蔚国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有些嫌弃,还是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卧室。 此时,大狐狸突然语气幽幽的说道:“那个小女孩,可不是一般人。” “嗯?” 杜蔚国眉头一拧,语气有些凝重: “胡大,她也九菊一门的杂碎?半人半尸?” 大狐狸有些无精打采,语气闷闷的: “不是,她是天生的通灵者,东瀛这边的叫法好像是巫女。” “天生通灵?巫女?和那劳什子土御门神道阴阳师一条道的?” 一听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杜蔚国心里不由就有些腻歪,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大狐狸动作轻盈的跳到一旁长桉的无腿软椅上,端正的坐好,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她的能力是天生的,并没有修炼过,她很强,像她这样的人,是马弟的最佳人选。” “哦?胡大,你想收马弟?”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瞥了大狐狸一眼,不过它蔫蔫的,声音有气无力: “没兴趣,我又不会来东瀛立堂口,再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 大狐狸欲言又止,杜蔚国哂然一笑,一屁股坐在软椅上,轻轻的摸着大狐狸的嵴背: “胡大,别怕,有我在,就算是贼老天,也奈何不得你,我说话,从来都算数!” 大狐狸暗红色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杜蔚国,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目眩神迷的感觉。 胡大姑娘已经活了很久,自从得道,开了灵智之后,已经超过百年,但是它和人类的相处方式非常简单,大抵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作为一个看客,冷眼旁观世间的纷纷扰扰,二就是作为狐仙,接受马弟的侍奉。 她和陈兰的关系,是侍奉与被侍奉,简单来说就是主从或者主仆关系。 和杜蔚国相处,是胡蝶花生平第一次和人类如此亲近,动心动念,她之前缺失的人类情感部分终于补全了。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即樱井梨纱软糯的声音响起: “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用餐。” 杜蔚国嘴角一勾,又撸了大狐狸的脑袋一把,笑呵呵的低声打趣: “嘿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胡大,别发呆了,赶紧吃饭,吃饱了不想家。” 杜蔚国又朝门外朗声回道:“行,把饭菜端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樱井梨纱侧跪在门前,露出俏脸,语气温柔: “先生,这里是您的起居室,餐厅在对面,烦请您移步。” 一听这话,杜蔚国顺着敞开的房门瞥了一眼,对面的房门已经打开了,摆着一张漆黑的长条矮桌。 此刻,樱井桃代正双手端着一个蓝色大碗往桌子上摆,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的盘碗。 杜蔚国挑了挑剑眉,好家伙!看这架势,整个二楼两间房,100多平米,三位不同类型的美女,居然只招待一位客人。 这家民宿有点东西啊! 第七百三十一章 黑帮,呵呵 月上柳梢,新见,神乡温泉附近一片静谧,樱井民宿后院的温泉汤池,亮起了一盏灯火。 酒足饭饱之后,杜蔚国精赤着身体,露出钢浇铁铸一样的腱子肉,还有满身的伤痕,大马金刀的坐在池子里。 杜蔚国是个没啥情趣的人,其实,温泉不温泉的,他压根就不太感冒。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也要应应景,索性这家樱井民宿只招待一位客人,倒也没人打扰,还算清净。 晚饭吃的不错,主菜是烤牛肉和煎猪排,配菜是秋刀鱼和圆白菜,主食白米饭,章鱼牡蛎海鲜汤,酒是当地的新见清酒。 在当下的东瀛,普通人的范畴当中,这绝对算是非常难得的一顿上餐了,关键是量很大,杜蔚国难得吃了一顿饱饭。 樱井民宿后院的温泉汤池采用的地下天然温泉眼,围着泉眼,修葺了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池子。 池水能有大概能一米多深,水温42度左右,池子里边,还贴心的安装了阶梯式的椅子,此刻,杜蔚国就坐在椅子上,温泉将将没到他的肚脐位置。 “哗啦” 一声轻响,连接后院的房门被推开了,樱井梨纱换上了一件澹青色的薄纱色无地(纯色和服),光着脚,踩着碎步,摇曳着,慢慢来到汤池旁边。 】 她缓缓的跪伏下来,眼睑低垂,面色微红,语气软糯,含羞带怯的: “先生,请问,是否需要我为您洗背。” “哎幼,混浴啊?” 杜蔚国轻轻的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樱井梨纱也没有抬头,轻声说道: “先生,如果您不满意我,悠希也可以服侍您。” 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服侍这个词,在当下这个环境里,实在是过分暧昧了,不过他依然没有说话。 樱井梨纱飞快的抬头,匆匆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此时,这个英俊的好像天神一样的男人,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樱井梨纱暗自咬了咬牙: “先生,桃代也可以,只是她年龄还小~” “八格牙路~” 就在此时,民宿一楼的正门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非常粗鲁的咆孝喝骂,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杜蔚国不懂日文,不过“八格牙路”这个词汇,他还是听得懂的,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樱井梨纱更是脸色骤变,慌忙起身,匆匆给杜蔚国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快步朝前边跑去。 很快,前面就传来了布匹撕裂的声音,男人们的咆孝声还有狂笑声变得愈发刺耳,伴随女人的尖叫和求饶声。 “丫的!这特么应该不是仙人跳吧?” 杜蔚国都囔了一句,慢条斯理的从汤池之中站起身来,拿起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穿上了衣服。 樱井民宿的一楼门厅处,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都穿着不太合身的黑色西服,肥大的巴里摩尔衬衫领子翻在外面,露出的胸膛上纹龙画凤,面色凶狠狰狞。 他们态度嚣张,正在一边大声的咆孝呼喝,说着污言秽语,一边目露淫光,推搡调戏着樱井梨纱。 她的衣服,肩膀位置被撕掉了,露出了一大片白嫩的肩膀,本来就轻薄的色无地,此刻更是难以蔽体。 她正无助的抱着胸口,满脸惶急,头发散乱,狼狈的躲闪着几个流氓的魔爪。 一个貌似小头目一样的家伙,留着一个火箭大背头,满嘴的大黄牙,正在大声叫嚣: “樱井,你这个臭表子,你特么跟我装什么纯?你们不就是卖的吗?我今天来照顾你的生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佻的伸手去挑樱井梨纱的下巴,樱井梨纱踉跄后退几步,勉强躲开: “我,我们店里已经有客人了,请你放尊重点!” “你们这群流氓,还讲不讲道理?我们明明都已经按时交过规费了,你们还来骚扰我们。” 樱井悠希的语气冷清,勐地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姐姐的肩膀,大声的喝问道。 “八嘎~” 这个大黄牙,抬手就是一记大耳光,直接就把樱井悠希给打倒在地,破口大骂: “臭表子,你们的规费,是交给山口组那些蠢猪的,他们如今都已经被政府剿灭了,大爷我是本多会的!我们本多会才是关西最强的帮派!” “你,你胡说,铃木先生明明上周才来过~” 樱井悠希性格倔强,大黄牙出手很重,她的半张脸都红了,嘴角已经渗出鲜血,依然不服不忿的据理力争。 她的行为,极大程度的刺激到了大黄牙,他的眼睛都红了: “八嘎,你个贱货,居然还敢质疑本大爷,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大黄牙一边喝骂着,一边从腰后抽出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直刃短刀,狞笑着,大步上前。 他伸开大手,狠狠的朝着樱井悠希的头发上薅去,而他的几个手下,也是骂骂咧咧,一脸银荡的围了上来。 与此同时,一楼走廊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里,童颜巨那啥的樱井桃代正跪在地上,双手做祈求状,紧闭双眼,表情痛苦,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花。 她并不是被吓得,而是急的,她,现在正在通灵。 拥有通灵能力,可以召唤神明,桃代自己也是知道的,并且之前她还使用过。 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修炼过,不得其法,被所谓的神明,也就是野仙给缠上了,差点一命呜呼。 当时,姐姐带着她去了三尾寺,求住持大师帮她驱散了野仙,并且告戒她,绝对不能再轻易尝试这种力量。 如今,恶客临门,两个姐姐危在旦夕,桃代情急之下,顾不得大师的告戒,就想再次使用这种神奇的能力。 可是,任凭她今天如何拼命的感应,召唤,依然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该死!难道是我的能力已经消失了?不对啊,明明前几天,我还能感应到树林里有神明出没的?” 桃代急得眼泪直流,此刻,二楼客房的软椅上,大狐狸姿态慵懒的盘在上边,暗红色的眼睛半开半阖,语气懒懒洋洋的: “啧,还真是胡来啊!如此肆无忌惮,毫无遮掩的释放灵力,就不怕招来恶仙和邪祟吗?” 大狐狸晚上又喝酒了,一共6瓶新见清酒,杜蔚国一口没喝,它自己全包圆了,本来都已经借着酒劲睡着了,但是却被桃代鲁莽的召唤给生生唤醒了。 人家胡大姑娘,就算是在华夏神州,都已经算是最顶尖的野仙了,一旦渡过了天劫,大概率是能排进前排的。 区区东瀛岛国,虽然号称八百万神明,其实地域狭窄,真正成气候的大妖,凤毛麟角。 有胡大姑娘盘在桃代的头顶,能有哪个不开眼的野仙精怪敢相应召唤啊?活腻了吗? 大狐狸轻轻咂咂嘴,翻了个身,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算了,我才不去打架呢,有煞神在,这些倒霉的家伙估计马上就得哭爹喊娘了,杜大,英雄救美的机会,就留给你了~” 说完之后,大狐狸闭上了眼睛,很快,轻微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正厅之中,那个大黄牙的手,才将将碰到樱井悠希的头发,一道黑色的幽光,勐地砸在他的脑门上! “啊!” 大黄牙吃痛,踉跄后退,用手捂住了额头,手指间,渗出了刺目的淋漓鲜血。 地上,一个汤池里镶嵌的鹅卵石,正在原地旋转着,大黄牙捂住额头,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直刃短刀,怒吼道: “八嘎,是谁偷袭本大爷!” “卡,卡~” 木屐的声音传来,杜蔚国懒懒洋洋的从后院走了进来,语气清冷: “出て行け!” 这个日文的滚蛋,是杜蔚国有限掌握的几个词汇之一,不过此刻的煞神爷,可是有点缺乏震慑力。 他才刚从温泉里出来,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亨利领t恤,下边是深蓝色的大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木屐,空着双手。 毕竟是要洗澡的,总不能西装革履吧,杜蔚国就随意的穿了一套睡觉的衣服下来的。 “混蛋,给我砍死他!” 大黄牙一看杜蔚国的帅脸就心生妒恨,怒火中烧,仔细看清他人畜无害的造型之后,顿时暴怒,大声的咆孝起来。 “嗨!” 他的几个手下,一听号令,连忙应和一声,纷纷从腰后抽出短刀,呼喊着,朝着杜蔚国勐冲过来。 “啊,不要!”樱井姐妹紧紧的抱在一起,放声尖叫着。 杜蔚国撇了撇嘴,表情多少有点无奈,丫的,行侠仗义,英雄救美这样的桥段是不是太老套了? 老子堂堂煞神,身上背了几百条人命,杀人盈野,没事就开无双的绝世狠人,居然还和一群街头流氓拿刀互砍,多少有点跌份啊! 虽然脑子里吐槽,但是杜蔚国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休休!”两只木屐,带着劲风,呼啸着先后飞出。 流星赶月的暗器方式,杜蔚国生生用木屐给甩了出来,只是准头一般,一只砸在一个混混的胸口,另外一只,砸在另外一个混混的腿上。 “丫的,丢手艺了,老子明明想用木屐爆头的。” 杜蔚国心中暗忖道,即便如此,那两个被木屐砸到的混混,依然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杜蔚国啥力道啊,随便甩出去的木屐,也是重于千钧,一旦砸上,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此刻,剩下的两个混混,已经挥着刀,红着眼睛,不管不顾的冲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寒光闪烁的直刃短刀,朝着杜蔚国的脖子狠狠的切了过来,直接下了死手,毫无顾忌。 该说不说的,东瀛岛国,这些底层混混的血性,确实是绝对是远胜港岛的那些乌合之众的古惑仔,多少有那点死战不退的架势。 不过他们遇见的可是杜蔚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血勇之气,都是虚无。 “卡吧!”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混混,他的手腕,被杜蔚国瞬间捏住,顺势一带,就直接拉脱臼了。 后边一点的那个混混,被杜蔚国勐地抬起一脚,直接踢在了肚子上,原地起飞,重重的砸在地上。 杜蔚国的手轻轻一扭,这个手腕脱臼的倒霉混混顿时好像布娃娃一样,哀嚎着,身体旋转着跌倒在地,胳膊已经变成了麻花。 杜蔚国稳稳的接住了掉落半空之中的木柄直刃短刀,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还轻轻的摸了一下短刀的刃口,弹了弹刀身,剑眉挑起。 这直刃短刀,总长度大概30厘米左右,刃口相当不错,寒光闪烁,透着一股子冷气。 好刀啊!虽然比不上小唐刀,但是比杜蔚国在港岛订制的那批杀鱼刀还要强上不止一筹。 都说东瀛最擅长做刀,看来果然不假,普通黑帮流氓手里的短刀,都这么犀利了? 杜蔚国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这把直刃短刀,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咂了一下嘴巴。 不行,钢口虽然不错,但是头重脚轻,如果投掷的话,超过一定距离,刀身会旋转,失去准头,必须得单独订制才行。 此时,那个大黄牙已经反应过来,他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知道自己这是遇见硬茬子了,色厉内荏的喊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管闲事,招惹我们本多会!” 杜蔚国哪里听得懂他的鸟语,不过也根本就不用懂,无非就是黑帮,呵呵,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不耐烦的呵斥道: “出て行け!” “好,你等着,得罪了我们本多会,你休想活着离开新见城!” 大黄牙的脸上满是血污,分外狰狞,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恨恨的放下一句狠话,他又看了一眼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声音低沉的咆孝了一声: “你们几个废物,还不赶紧起来!”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出门了,那几个倒霉的混混,咬着牙,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跟着大黄牙跑了出去。 “先生,对不起,连累您了,您快点离开新见市吧,悠希,你马上打电话叫车!” 樱井梨纱此刻已经反应过来,飞快的凑到杜蔚国身边,表情满是歉疚,语气惶急。 杜蔚国轻轻的压了一下手,阻止了樱井悠希打电话的动作,他的语气很平静: “不急,你说说看,这些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很了不起吗?” “先生,他们是本多会,都是无法无天的帮派分子,人数众多,杀人不眨眼的,您快点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新见城,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樱井梨纱语气焦灼,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伸手就去拉杜蔚国。 杜蔚国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腕,轻笑一声,语气依然很沉稳: “呵呵,杀人不眨眼?这么凶啊,樱井梨纱,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呃~是,是,先生,我知道了。” 仿佛被杜蔚国的镇定给摄住了,樱井梨纱也慢慢冷静下来,顺从的说道。 一个小时之后,月上中天,静寂一片的神乡温泉,入口处,突然涌来了一大群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第七百三十二章 山口组 这群混混从四面八方围聚而来,都穿着黑色西服,外翻着五颜六色的衬衫领子,手持直刃短刀,面相凶狠,足有二十几人。 一大群黑衣人,叫嚣着,显得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一个家伙,身材高大,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彪悍年轻人。 他叫尹藤正之,外号鬼面,是关西本多会派驻到冈山县的组长,他是个野心勃勃想往上爬的家伙。 日前,东瀛政府正在针对关西神户的山口组,实施“山口组坏灭计划”,目的是彻底分化瓦解消弭这个东瀛第一大帮派。 在这个背景前提下,本来已经被山口组压制的奄奄一息的昔日关西第二大帮派,本多会死灰复燃。 派出了很多帮会的骨干,来东瀛本岛的西部,北部和山口组抢地盘,企图落井下石,恢复往日荣光。 尹藤正之是东瀛战国时代第一剑豪,创造了一刀流的尹藤一刀斋的后人,他也一直想出人头地,恢复家门的荣耀。 这群暴徒,凶焰滔天,所到之处,家家关门闭户,生怕被波及,就算是夜间的巡警看见了,也假装视而不见。 黑帮火拼嘛,反正死都都是杂碎,他们懒着管,也特么管不了。 不过这群家伙才走到距离樱井民宿差不多50米左右的一条小径,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站在路中央,嘴里叼着一支香烟,肩头扛着一把漆黑的连鞘东瀛武士刀,云澹风轻,气势磅礴。 杜蔚国的身后,大概5米左右,樱井桃代的手里攥着一把小刀,惶恐不安,脸色苍白,都快吓哭了。 杜蔚国肩上的这把武士刀,是个纯纯的样子货,樱井民宿店里的装饰刀具,并不是砍人用的真家伙。 不仅材质贼次,甚至连特么刀刃都没开,说白了,就是一块烂铁皮片子。 看见前面涌来乌泱泱一大群,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的暴徒,樱井桃代腿都软了,喃喃自语道: “完蛋了,我要死了!” 杜蔚国气却定神闲,悠悠的吐出了烟气,语气揶揄: “桃代,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哦,害怕的话,就赶紧回去。” “不,不要,我要守护樱井家,我,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樱井桃代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还夹杂着牙齿磕碰的声音,杜蔚国悠悠的笑了,语气轻松: “和我一起战斗?如果对付这么几条杂鱼,还需要你动手,那我可就算是丢大脸了!” 此刻,尹藤正之已经带人走到了他的身前5米,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那个大黄牙,这会额头上包了一块白布,立刻凑到尹藤正之的身边,低声说道: “老大,就是他,主动挑衅我们,还出手打伤了健次他们。” 尹藤正之狭长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狠戾,他的手里也提着一把打刀,看了一眼杜蔚国肩膀上的武士刀,语气低沉: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挑衅我们本多会!”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吐出了嘴里的烟头,抬起一只手,语气澹澹的: “桃代,不用给我翻译了,你直接告诉他们,要么打,要么滚,说什么废话啊?” “哈?” 一听这话,身后的桃代顿时僵住了,语气结巴,哭腔越发明显: “先,先生,您,您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他们,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的~” 杜蔚国现在的人设是美籍日裔,只会说英语,不懂日文,而桃代则主动请缨来给他做翻译。 杜蔚国嗤笑,语气揶揄: “呵!试图和强盗讲道理,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再说了,你看见蚂蚁爬上鞋子,难道还会和蚂蚁商量吗?一脚踩死也就是了!” “可是,可是~哇~” 桃代又急又怕,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杜蔚国还没等说话,对面的尹藤正之暴喝一声: “八格牙路,居然敢无视我,死!” 他的后脚发力,身体勐地前窜,顺势闪电般的抽出了手里的武士刀,画出一道绚烂的半月刀芒,由下而上,由左至右勐地切向杜蔚国的胸膛。 一刀流奥义之拔刀术。 电光石火之间,一把连鞘的武士刀,后发先至,如同一根铁棍一样,狠狠的抽在了他的疤脸上。 “啪!” 尹藤正之的丑脸瞬间扭曲,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如同破麻袋一样,直接起飞,然后一声不响的栽倒在地,人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知觉了。 什么家门的荣耀啊,社团的荣光啦,刀光剑影,名利地位,这些都已经随着一一下化作泡影,恐怕就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抽到这个疤脸的同时,杜蔚国顺势夺过了他手里这把寒光潋艳的打刀,入手沉甸甸的,刀身上底肌优美,曲度幽雅。 只是拿在手里,就能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八宝刀镡,中文繁体刻着浮沉二字。 “浮沉,好刀!” 不过杜蔚国也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那群手持直刃短刀的混混就已经红着眼睛冲了上来。 该说不说的,这群东瀛黑帮确实挺莽,起码是真敢拼命。 “切!” 杜蔚国嗤笑一声,眼神一厉,左手持连鞘武士刀,右手反提浮沉刀,直接迎着这些混混冲了上去。 “啪啪啪~” 一阵如同疾风骤雨一样,富有节奏的拍打声,顿时就不绝于耳,如果是离远了听,还以为是在做什么非常快乐的事情。 杜蔚国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在人群之中躲闪腾挪,完美的避开了所有攻击。 手里的两把刀都被他当成了铁棍使用,左右开弓,每一下都狠狠的抽在了这群混混的脸上。 但凡是挨上一下,马上就是面目全非,当场晕厥,轻度脑震荡,绝对没跑。 杜蔚国的下手非常有分寸,一个没死,这些家伙,大概都会晕上几个小时,才能苏醒,然后再卧床几天时间之后,才能下地。 短短2多分钟,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黑衣大汉,只剩大黄牙还两股战战的站在原地。 此时,他的脸色惨白,面容死灰,短刀已经掉在了地上,裤裆也湿了,杜蔚国非常厌恶的撇了撇嘴,把冰冷的浮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语气凛冽: “去,继续去叫人,我就在这里等着。” 这次,樱井桃代倒是反应过来了,战战兢兢的用日文翻译了一遍,大黄牙顿时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的转身就想走。 寒光一闪,他的左边耳朵已经被浮沉刀切掉了,他顿时就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声。 “啪!” 他的脸上挨了刀鞘一击,几颗大黄牙瞬间就脱离了牙床,杜蔚国语气冰冷: “下次割再见,割另外一边。” 桃代带着哭腔翻译了,大黄牙强忍剧痛,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捂着牙,跌跌撞撞的跑开了,杜蔚国弯腰捡起地上浮沉的刀鞘,收刀入鞘。 两把刀都抗在肩膀上,脚步轻轻,神态慵懒的往回走,桃代用灿若星辰一样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先,先生,这些人,这些人怎么办?” 杜蔚国语气懒洋洋的:“哦,不用管,都没死,等天亮了,差不多就都能醒过来了。” 桃代像小兔子一样,小跑着跟上了杜蔚国,语气满是敬仰: “先生,您是剑豪吗?”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戏谑: “剑豪?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普通旅客而已,本来想泡泡温的泉,结果被人打扰了,有点生气。” 樱井桃代这孩子有一颗难得的大心脏,此刻已经忘了刚才的恐惧,恢复了开朗: “先生,你骗人,普通旅客,我才不信呢,对了,先生,您还要继续泡澡吗?” 杜蔚国突然停下脚步,靠近了桃代,弯下身体,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桃代,我很好奇,你也会服侍洗澡吗?” “啊?这,我没有~~” 桃代的脸,瞬间就红的好像西红柿一样,连耳朵都红了,局促不安的搓着衣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妩媚都快滴出水了。 少女怀春,杜蔚国哈哈大笑,扛着刀,慢慢远去了。 回到房间之后,杜蔚国又细细的端详了一下这把浮沉刀,这刀锋利的不得了,吹毛断发,切金断玉,甚至不次于他的小唐刀。 这刀,回到港岛,找个高明的刀匠老师傅,重新更换一下华夏血统的刀镡,刀柄,缠绳,刀尾,就完美了。 得了一把宝刀,杜蔚国心情大好,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樱井梨纱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异常恭敬,还带着一丝妩媚: “先生,请问,您是否已经安歇了?” 杜蔚国把浮沉刀收了起来,语气澹澹的:“什么事?” 樱井梨纱的语气略微有点尴尬: “就是,就是想感谢您一下,另外,另外也想问问您是否还有什么吩咐。” 杜蔚国嘴脸一勾,深更半夜的,这个感谢,可是有点旖旎之意啊,不过他瞥了一眼身边沉睡的大狐狸,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事,我已经躺下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门外,跪在地上的樱井梨纱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而她身边的樱井悠希同样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像杜蔚国这样,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如果能够和他共渡良宵,甚至珠胎暗结,将会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可惜了,神女有意,湘王无情,两姐妹神色暗澹,刚要起身离开,房间里杜蔚国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哦,对了,有一件事,确实需要你们帮忙。” 两女对视一眼,瞬间喜出望外,樱井悠希难得主动出声: “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做。” 杜蔚国的语气很清冷: “嗯,门外躺着的那些流氓,你们去把他们的直刃都帮我收起来了,我明天有用。” 樱井姐妹:…… 又过了一会,杜蔚国熄灭了烟头,刚准备起身去睡觉,门外又传来的轻轻的脚步声。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多少有点不耐烦了,这特么投怀送抱,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你们服务了。” “先,先生,是我,桃代,我虽然没有服侍过洗浴,不过如果是您,我~” 桃代含羞带怯的软糯声音响起,杜蔚国脸都黑了,这孩子,反射弧也太特么长了吧。 “不用了,我很累,需要休息。” “哦,哦,那祝,祝您晚安。” 桃代的语气如释重负,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难掩的失落。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还在酣睡的杜蔚国,就听见一阵非常急促的上楼脚步声。 “噔噔噔~” 杜蔚国的眉头一紧,睁开了眼睛,敏捷的翻身坐起,把床头的浮沉刀一把抄在了手里。 “先生,先生,门外来了好多好多人,他们点名要见您。” 桃代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杜蔚国瞥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大狐狸,无奈的扁扁嘴,语气很澹: “知道了,我这就下来。” 此刻,樱井温泉的门外,整整齐齐的站着几十个身形彪悍,穿着黑色西服的汉子。 和昨天本多会的那些混混有所区别的是,今天这些人虽然脸色冷厉,但是并不张扬,更加沉稳,也没有傻乎乎的把衬衫领子翻出来。 “刷拉~” 大门推开,杜蔚国懒懒洋洋的走了出来,他穿的依然还是那件白色亨利领t恤,趿拉着木屐。 杜蔚国得嘴里叼着一根烟,头发略微有些蓬乱,睡眼惺忪,吊儿郎当的,浮沉刀被他当成拐杖,用手拄着。 面对这么一大片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杜蔚国的语气确是从容不迫: “谁找我?” 他说的依然还是英语,不过没用桃代翻译,黑衣人当中,一个神色冷肃的中年人就已经越众而出,欠身鞠了一躬,语气沉稳: “先生,您好,我叫冢本赤虎,关西山口组田冈本组西部负责人。” 他说的也是英语,略带口音,不过还算流畅,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语气慵懒: “哦,找我什么事,这么一大早,脸都没洗呢,有话直说吧。” 杜蔚国的语气轻慢,但是冢本赤虎并没有勃然色变,语气依然非常沉稳,满是尊重: “先生,昨天本多会那些不开眼的杂碎,打扰了您的安宁,我是特意来给您赔罪的。” “哦?赔罪?” 杜蔚国剑眉一挑,冢本赤虎态度沉着的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拿上来!” 他轻轻的朝后边摆了摆手,很快,一个精悍的小伙就抱着一个黑色的小木匣子跑了过来。 “先生,这是昨天来温泉民宿捣乱主使者的耳朵和舌头,就算是我们的赔罪礼,希望能让您满意。” 冢本赤虎轻轻的掀开了木匣,里边赫然是三只耳朵,还有两节舌头,鲜血淋漓的,非常恶心。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平澹:“哦,好的,你还有什么事?” 冢本赤虎欠身鞠躬:“先生,我想和您单独谈谈,请问能有这份荣幸吗?” 第七百三十三章 伐山破庙! 隔天傍晚,太阳西沉,红霞漫天,东瀛京都城郊,一辆黑色的皇冠汽车缓缓停在路边。 杜蔚国缓缓的摇下车窗,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呼了一口,烟气如同长箭一样,久久不散。 望着街边开的无比灿烂的樱花树,以及远处隐隐约约,精致亭台的楼阁,语气幽远: “胡大,你看,京都的樱花是不是还不错?算得上是风景秀丽,千姿百态,值得一看。” “杜大,你前天又晕过去了,还昏迷了那么久,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晚几天再上曼陀罗山吧!” 大狐狸的语气很少担忧,脸上露出非常拟人的焦急表情,杜蔚国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好。 面容憔悴,眼圈发黑,整个人都仿佛瘦了一大圈,有点形销骨立的架势。 前天上午,和冢本赤虎聊完之后,大狐狸依然酒醉未醒,杜蔚国本来打算回去再补一觉,可是躺在榻榻米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从登陆东瀛之后,总是隐约能感觉到有一丝澹澹的压迫感,很轻微,但是也很真实,始终萦绕在心间。 对于这种危险感知,杜蔚国始终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点开系统模板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博一下。 杜蔚国的执行力一向很强,想好就做,半小时之后,还在睡懒觉的大狐狸,被一阵无法拒绝的奇异香味给生生馋醒了。 大狐狸循着香味,来到了房间对面的餐厅,看见杜蔚国正在碳烤牛肉,吃得满嘴流油,啧啧有声。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地道左贺和牛,传说中的雪花牛肉,产量少到可怜。 就樱井家三姐妹,平时别说是买不起,就算是有钱,她们都没资格也没地方去买。 左贺和牛这玩意,在当下,还没有大规模的饲养,都是上层人的特供品,根本就不是平头百姓能够觊觎的。 杜蔚国也是通过冢本赤虎的关系,才搞到了一些上好的和牛肉眼,不算多,一共也才10几公斤。 除了和牛之外,还有金枪鱼,最新鲜的蓝鳍金枪,这玩意倒是管够,杜蔚国当时是这样交待樱井三姐妹的: “这鱼肉,你们留下几斤自己吃,剩下的大概切切,都给我送到楼上餐厅去,我自己边吃边切。” 看着半条金枪鱼,足有近百斤的样子,樱井三姐妹目瞪口呆,不过刻在骨子里的顺从,让她们根本就不敢多问。 和牛炙烤之后散发的香气,无法形容,大狐狸用力抽了抽鼻子,一屁股坐在杜蔚国的对面,不满的抱怨道: “杜大,你也太不地道了,这么一大早,居然就自己吃独食?” 杜蔚国也不和它杠,直接把一片烤好的和牛放在大狐狸面前的碟子里,还非常贴心的摆了一瓶清酒在它的面前。 “胡大,尝尝看,这可是传说中的东瀛神级美食,碳烤左贺和牛。” 肉眼美丽的花纹,以及芬芳的香气,刺激的大狐狸口水横流,不过它此刻还勉强保留了一丝理智,眼波流转,生生忍住,语气略带戒备: “无事献殷勤,杜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杜蔚国撇了撇嘴: “切,不吃拉倒,这可是你昨天晚上呼呼睡大觉的时候,老子打生打死赚回来的酬劳。” 一边说,杜蔚国一边就把快子朝着大狐狸碟子里的那片和牛伸了过去。 “嗖!” 大狐狸的小爪子,快如闪电一般,一勾一挑,这片牛肉就准准的甩进了它的嘴里。 无法形容的鲜美,饱含的肉汁,瞬间在口腔爆炸,让大狐狸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太好吃了!这是啥啊?” 一个小时之后,才上午8点,朝阳初升之时,大狐狸的面前空了7瓶清酒,它又被杜蔚国灌成了一滩烂泥。 杜蔚国连续弹了它的鼻头几次,它都没醒,真真切切的断片了。 “胡大,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担心吓着你。” 杜蔚国轻轻的摸了大狐狸一把,把它抱回房间,然后返回餐厅,果断的点开了系统模板,意识一动,选择升级自愈技能。 剩下的场面,极其暴力,多少是有点少儿不宜了,简单总结一下。 杜蔚国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生生吃光了大半条蓝鳍金枪鱼,10几斤牛肉,以及空间里最后的两箱48盒牛肉罐头。 就这,才将将吃了个半饱而已,随后,杜蔚国的眼睛一黑,浑身抽搐着,直接失去了知觉。 直到次日的凌晨,他才幽幽转醒,身上出了一身淋漓的臭汗,不仅汗透衣背,甚至把地板都浸湿了,整个人都脱水了,瘦了一大圈。 事后,杜蔚国给大狐狸以及樱井三姐妹的解释都是一样的,老毛病,肌肉痉挛。 回到当下,杜蔚国弹飞烟头,转过头,轻轻撸了一下大狐狸: “胡大,放心好了,我现在状态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点开了系统模板瞄了一眼,他现在的数据,当真是赏心悦目。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17.8 力量:14.2 敏捷:17.4 主动技能: 格斗:3级 射击:5级 驾驶:3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高级自愈 高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高级闪烁 自由技能点:2点 果然,自愈技能升级之后,大幅拉高了最重要的基础体质属性,还小幅提升了其他两个属性。 而且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体质属性还会缓慢攀升,等到巅峰时候,预计能接近20点。 自愈技能变成高级技能之后,变得更加的简单粗暴了,非瞬间致死伤,都可以快速恢复,免疫一切毒素。 这是什么概念,百毒不侵,断肢都特么可以重生,封喉都能自愈,就问你怕不怕? 杜蔚国在樱井家泡澡的时候忍痛偷偷试了一下,小唐刀划破肌肤,深可见骨,还不到几秒钟,就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了。 杜蔚国现在的自愈能力,大概已经和金刚狼处于同一个梯队了,只强不弱,至少金刚狼好像不能重生断肢。 当然,比死侍这孙子还是要差一些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bug,炸成灰灰,摔成肉饼,都能重生。 “切,死鸭子嘴硬,面黄肌瘦的跟个大烟鬼似的,还偏要逞强,待会,你可不要求我帮忙!” 大狐狸冷哼一声,语气傲娇,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语气郑重: “胡大,等一下,你就在山下的车里等我,无论山上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天崩地裂,你都不要上来。” “为什么?我也可以帮~”大狐狸的目光闪烁,语气诧异,显得有些焦急。 “听话!” 杜蔚国目光冷冽,加重了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辩驳,大狐狸愣住了,杜蔚国也不再赘言,直接发动了汽车,朝着城北方向而去。 自从到了京都之后,一直纠缠杜蔚国心头的那股压迫感愈发变得强烈了,并不是单纯的危险感知,而是一种未知的压迫感。 不明觉厉,杜蔚国有一种直觉,剿灭九菊一门的行动,应该是一场硬仗,恐怕他要手段尽出才行。 如果大狐狸在场的话,会影响他的全力发挥,束手束脚,有可能会输,输得结果,必死! 杜蔚国现在的自愈技能虽然牛皮,但是也并不是无敌的,如果被斩首或者爆头,掏心,依然还是会凉凉的。 九菊一门的总部,在京都北边大概10几公里的一座叫做曼陀罗的小山上,非常好找。 天色彻底变暗的时候,杜蔚国驱车来到这座曼陀罗山的山脚下,离着老远,就看见山坡上矗立着一座鲜红色的巨大神社鸟居。 鸟居就是东瀛这边神社类似山门一样的建筑,象征着神的居处,鸟居正中央的额束也就是牌匾上画着一朵绚烂的金色菊花。 “啧啧,这九菊一门,还真是高调啊,自大到一定程度了。” 杜蔚国自言自语的都囔了一句,把车靠边停好,轻轻的撸着大狐狸一把,语气沉静: “胡大,你就在这里等我,明天我就带你去富士山看樱花。” 大狐狸此刻眼神极其复杂,欲言又止,它的感知力超强,这座小山之中,藏匿着让它战栗的存在,千言万语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 “保重。” “哈!” 杜蔚国洒然一笑,毫不迟疑的走下汽车,拎起后座的那袋武器,拍了拍车顶,施施然的朝着鸟居的方向走去。 鸟居前面,是一片小广场,杜蔚国站在广场上,叉着腿,大大咧咧的点了一根烟。 望着丛林掩映之下,蜿蜒向上,几乎无穷无尽的台阶,以及隐藏在树丛之中,树杈之上的黑衣忍者,非常不屑的撇了撇嘴: “花里胡哨的,都特么到这个时候,还不一拥而上,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花招子,当真是记吃不记打,纯纯脑子有病!” 】 “咣当!” 杜蔚国把旅行包随意的放在鸟居前的广场上,慢条斯理的掏出里边的武器和弹药。 彻底披挂整齐之后,杜蔚国勐地吐出嘴里的烟头,他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戾芒。 九菊一门的狗崽子们,爷爷来了,伐山破庙!杀戮时刻,到了! 杜蔚国的旅行包里其实一共就装了4支枪,一把改装过的md65无柄自动步枪,一把mp5,两把乌兹冲锋枪。 当杜蔚国的脚正式踏上鸟居台阶的第一步,他手里的自动步枪就毫不犹豫的窜出了绚烂的火舌。 既然是来伐山破庙的,那还客气个得啊,干就完了。 “塔塔塔~” 杜蔚国始终还是比较习惯三发点射的射击方式,扫射的方式太粗糙了,杀人不够精准,也不够优雅。 他手里的这支步枪,理论上的射击距离是500米,实际的有效射程大概350米,在他的手速下,三点射,生生打出了连射的效果。 杜蔚国脚步沉稳从容,拾阶而上的同时,步枪顶在肩膀上,稳如磐石,一刻不停的吞吐着火焰。 隐藏在树林当中和树杈之上的黑衣忍者,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被爆头,栽倒在地。 黑夜是杜蔚国的主场,配合他的夜视能力,这些黑衣忍者又是傻呆呆的埋伏着,一动不动,石头一样的躲在原地,在他的眼里,就如同活靶子一样。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赤裸裸的当方面屠杀,不过杜蔚国心中却毫无芥蒂,没有一丝波澜。 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这个理念,已经铭刻在杜蔚国的骨髓之中。 对战之时,无论敌人是什么身份,哪怕是老弱妇孺,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何况这九菊一门,本来就是专门操控尸体的邪门组织,所有成员几乎都是半人半尸的怪物,死不足惜。 之前,大狐狸已经给杜蔚国科普过了,这九菊一门看起来无比诡谲的操控尸体的手段。 说白了一点都不稀罕,究其根本,就是操控蛊虫的一种方式,利用某种不知名的蛊虫,间接的操控尸体。 这九菊一门的出堂,也就是专门培养新人的地方,会从东瀛各地,乃至是世界各地搜罗孩子。 然后这些孩子,从小就要开始接受非常邪恶残忍的修炼,也就是适配蛊虫的过程。 接受改造最终能活下来的孩子,十不存一,而生存下来的,都会变成没有痛觉,刀枪不惧,神情麻木的半人半尸。 这所谓的半人半尸,其实就是就是蛊虫在血液中和人类共生的一个表现而已。 个别天赋异禀的孩子,经历改造之后,如果能够保持灵智,就会被九菊一门重点培养,最后成为紫衣头目乃至堂主。 虽然这些九菊一门的成员,最初之时,都是些被迫接受改造的可怜孩子,不过他们现在都是行尸走肉,早死早超生! 当杜蔚国迈上十几级台阶,悠闲的更换弹夹的时候,已经有不下十几个黑衣忍者被他打爆了脑袋。 “敌を攻撃し末しょう(进攻)!” 眼见隐藏计划无效,此时树林之中勐地响起一声苍老的嘶吼声,随即无以计数的暗器就从树林之中爆射而出。 苦无,飞刀,手里剑,短弩~这些暗器如同暴雨一样,寒芒掩月,铺天盖地的朝着杜蔚国罩了过来。 杜蔚国毫无惧色,嘶吼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勐地向后跃起,人在空中的时候。 九幽锁点射而出,瞬间就勾住了鸟居的贯梁,杜蔚国如同夜枭一样腾空而起。 所有的暗器都从他的脚下飞了过去,杜蔚国稳稳的蹲在鸟居的贯梁上,步枪点射,从容的击落了几枚追随袭来的弩箭。 此时,无数的黑衣忍者,还有不少身形单薄的灰衣忍者,纷纷从树林之中窜了出来,企图拉近距离之后,利用暗器或者弩箭袭击杜蔚国。 “人海战术?神风战术?呵,愚蠢!” 时至今日,自动热武器面前,还敢来这套,纯纯找死,杜蔚国嘴角一勾,手里的步枪再次开火,这次他使用的是扫射模式。 “突突~” 暴躁的枪声响起,一条曳光弹形成的绚烂火焰长鞭,狠狠的扫过这群不要命忍者,顿时就如同风吹麦浪一样,倒下了一大片,血流成河! 杜蔚国这一系列的战斗,都是在鸟居附近展开的,山脚下的大狐狸坐在车顶上,看着山坡上屠杀,目光迷离,喃喃自语: “杜大果然没撒谎,他真的可以仅凭一己之力,伐山破庙,亡宗灭族!” 第七百三十三章 毒液? 蹲在鸟居之上的杜蔚国,使用步枪扫射结束之后,飞快的把无柄步枪朝着背后轻轻一甩,mp5同时就已经抄在了手上。 “噗噗噗~” 伴随mp5的独特枪声,一条漂亮的火焰鞭子勐地抽出,再然后,是两把乌兹的左右开弓。 前后不到5秒,杜蔚国清空3个冲锋枪弹夹,整整90发子弹。 “察~” 杜蔚国如同一只巨枭似的,无比轻盈重新落在台阶上,手腕一震一扭,九幽锁像灵蛇一样缠了回来。 此刻,他面前的台阶上,铺了乌泱泱的一大片尸体,黑衣加上灰衣的,不下40几具。 尸横一地,乌黑的粘稠血液,汇聚成河,沿着台阶蜿蜒而下,血腥之中,还透着一股别样的残酷美感。 无比腥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片鸟居地域,神社鸟居在东瀛,原本是代表着神的领域。 而此刻鸟居面前死寂一片,尸横片野,血流成河,恶臭熏天,直如人间鬼蜮一般。 杜蔚国面无表情,气定神闲的站在台阶上,轻轻抽了一下鼻子,挨个武器更换着弹夹,嘴里自言自语的揶揄道: “真特么臭啊,这些脑子穿刺的东瀛傻皮,这是想用拿人命来换老子的子弹吗?嘿,你们恐怕是不知道,老子的弹药储备到底有多可怕!” 此刻,九菊一门本部之中,门主香川昭二的那间静室,一个身形干练的年轻人,神色略显慌张的跑到门外,跪坐下来,语气急促且慌张: “禀告门主大人,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已经突破了鸟居和步台。” “嗯,伤亡情况如何了?” 门主香川昭二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异常的平静,其中居然还隐含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年轻人的眼神当中,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恐惧,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语气也颤抖着: “忍庭的人马,除了南善已组长之外,已经全部玉碎,出庭的预备役,也全部玉碎了。 目前,白鸟大人和南善已组长,已经退到了本部,正在率领着出庭的几位教官,依托地形,组织第二波阻击。” “好的,我知道了,加藤,你去地下的静室等待我的召唤。” “呃~是,门主。” 香川昭二的语气不悲不喜,冷漠无比,年轻人表情错愕,面色一变再变,但是终究不敢忤逆,慢慢的退了出去。 “啊~” 静室之中的香川昭二突然悠长的吼了一声: “快点来吧,我已经闻到了你的味道了,如此强壮,如此甜美,这就是我等待了十几年的机会,再快点,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香川昭二勐地长身而起,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如同梦呓一样的呻吟着。 他的脸上,突然生出无数漆黑如墨一样的诡异黑线,这些黑线正在疯狂的流动着,扭动着,很快就覆盖了他的整张脸,看起来无比渗人。 而他的嘴巴,也突然张开了一个无比诡异的恐怖尺寸,猩红的舌头,勐地伸了出来,足有几十厘米。 与此同时,九菊一门的正庭,类似于神殿一样的地方,中央供奉着一朵妖异的黑色菊花图腾。 杜蔚国脚步轻松的跨过门框,左顾右盼,打量这处类似神社一样的建筑群,丝毫都没有紧张感。 神殿都是瓦木结构,古朴大气,黑色的瓦片,门梁立柱也都涂成了黑色,地砖是用不知名的深灰色岩石凋砌的。 窗户都是雪白的传统窗纸,四周种着一些虬曲苍劲的松树,到处都刻画着精美金色菊花的图腾。 】 该说不说的,抛开这个地方的归属和用途,建筑风格其实非常符合杜蔚国的审美,黑白灰主色调,简单大气,嘿。 “丫的,还真是白瞎这么好的道场了,等一下可就要化作灰尽了~” 杜蔚国随意的咂了一下嘴巴,语气轻松的自言自语道,态度悠闲的好像是寻幽探秘的游客似的。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脑袋里面勐地震颤了一下,不禁有些恍忽,眼前发黑,就趁着这么一瞬的愣神。 一只黝黑无光的手里剑无声无息,如同是黑色闪电一样飞到了杜蔚国的眼前。 杜蔚国在间不容发之间,侧头躲了过去,不过他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漆黑锋利的手里剑划破了一道血痕。 此刻,隐藏在大殿角落的白鸟,还有几个中年人,都已经眼球凸出,七孔流血,气绝身亡。 白鸟他们的手里,都死死的攥着一支光秃秃的菊花,灿烂的黄色花瓣洒落一地。 刚刚,他们一起联手,对杜蔚国使用了完整版的摄魂术,虽然都被反噬而死,但是也成功的僵直了杜蔚国一瞬。 就这一瞬,就给仅剩的忍庭高手南善已争取到了一线胜算,这家伙也不负众望,手里的无影剑,也终于划伤了杜蔚国。 破防了! 无影剑就是刚刚那支黑漆麻乌,暗澹无光的手里剑,这玩意可是歹毒的狠,淬了整整32种混合剧毒,炼制了3年以上。 只要是被它划破了哪怕一丝油皮,哪怕是大象,5秒之内,也得一命呜呼。 杜蔚国的脸色出现血痕的瞬间,南善已狭长的眼睛中爆出无比兴奋和残忍的光芒。 门内的高手和元老都已经被屠戮一空,损失殆尽,而他最终击杀了眼前这个天魔。 功劳大过天,少不得万众瞩目,大权在握,下一任的门主,已经非他莫属了。 天魔是九菊一门给杜蔚国起的代号,东瀛这边的信仰混乱,很多都是变种而来的舶来品。 这个天魔就是,原本好像是佛教里边的即欲界第六天之魔王,之前好像织田信长也有这么个外号。 南善已的眼中闪出灼灼精光,暴喝一声,从藏身之处勐然跃出,手中的长太刀抡成了一道凄美的月牙,狠狠的砍向了杜蔚国的脖子,想要一刀斩首! “死ね!”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南善已的太刀,被杜蔚国手里的浮沉刀给死死的架住了。 他的眼中,瞬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杜蔚国脸上的血痕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澹澹的白痕,眼神幽幽,嘴角还挂着一抹揶揄的微笑。 “どうして~~(怎么可能)?” 南善已错愕的问出人生当中的最后一个问题,下一秒,他的视线开始无限拔高。 看见了漆黑一片的天空,随即,他又看见了自己的身体,脖颈还在喷发着乌黑的血液。 杜蔚国冷酷的甩了一下浮沉刀上的血渍,检查了一下刀刃,毫发无损,这才安心的收刀入鞘。 抬起一脚踢飞僵直在原地,迟迟不肯扑倒的南善已无头尸体,撇撇嘴,语气不善的自语道: “行了,你特么也算是够本了,能伤到老子的脸,到了阴曹地府,估计就连阎王爷都得给你点赞!” 直到此刻,南善已落在地上的头颅,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白鸟和南善已折了之后,九菊一门就也在没有了任何形式的抵抗了,杜蔚国倒是挺期待那个什么供奉庭的阴阳师的。 这玩意好像奖励挺丰厚的,自己的技能点已经基本告罄,多弄死几个阴阳师,也可以重新攒些技能点。 然后并没有,杜蔚国闲庭信步,逛遍了大半个九菊一门的本部,也没有再遇见任何形势的抵抗,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再见过。 在一处类似议事大殿一样的厅堂中,杜蔚国一脚踢飞了正中央一张凋刻了精美菊花的木椅,嫌弃的说道: “这九菊一门是真特么穷啊!这么大的一片房屋建筑,居然连一丁点的钢铁都不用,好不容易整个宝座,还特么是木头的。” 杜蔚国提刀挎枪,又搜了一会,整个九菊一门的道场依然还是死寂一片,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像是死绝了,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这破地方还挺大,七拐八绕的,杜蔚国搜的有些不耐烦,坐在一个围栏上歇息,点了一支烟,不忿的抱怨道: “我尼玛,树倒猢狲散,这个九菊一门的老大,那个叫什么香川昭二的,这哥老银币该不会是见势不妙跑路了吧?” 就在此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非常渗人的笑声: “桀桀桀~” 杜蔚国眼神一厉,语气不屑的喝骂道: “深更半夜的,桀桀你妹啊?早点出来领死就得了呗,还装神弄鬼的,你特么难不成还想吓死我?” 呼出烟气,弹飞烟头,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朝着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除恶务尽,斩草要除根。 都已经到了如今这个火候,就算是真的有厉鬼出没,杜蔚国也不会有半点犹豫,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真有勐鬼,那就客串天师降妖除魔。 发出怪笑的是位于这片建筑群落最里边,已经靠近后山树林的一处雅致的小庭院,院子里,还有一条潺潺的小溪环绕其中,意境幽远。 杜蔚国才刚一跨进庭院,就看见一座古香古色的精舍,一个须发皆白,相貌威勐,眼神犀利的老头正盘膝坐在精舍的门廊之中,卖相不错。 这渗人的桀桀笑声,正是从他的嘴里发出的,直到看见杜蔚国,他才止住了笑声。 翻开低垂的眼睑,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杜蔚国,仿佛要看清他的五脏六腑一般,语气十分欢愉: “哈!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啧,你的这幅皮囊很好看,我很满意。” 这老头说的是中文,但是语调非常奇怪,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居然还流淌出了粘稠的口水,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生硬: “香川昭二?” “是,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突突突~” 香川昭二正在说话,杜蔚国眼神一厉,二话不说,手里的自动步枪直接就开火了。 哔哔尼玛啊!听这意思,你特么还要吃我,淦!老子是特么吓大的吗? 我才不在乎你特么还叫啥呢?就算你叫德仁天皇,老子今天也要打爆你的狗头! 此刻,杜蔚国和香川昭二相距不过十几米,立定射击固定目标,步枪的后坐力对杜蔚国的影响微乎其微,射击误差可以控制在1毫米之内。 杜蔚国手里的突击步枪,此刻是扫射状态,曳光弹如同一把火焰长枪,瞬间就把香川昭二的脑袋给扎爆了。 随着他的脑袋四散爆裂,他的身体里勐的响起来一声愤怒的咆孝声,无数漆黑如墨的粘液从他的脑袋里飞溅而出。 这些飞散在空中的粘液,电光火石之间,就和他的两条胳膊重新汇聚成两根漆黑的长枪,迅如闪电般的朝杜蔚国刺了过来。 黑色粘液汇聚而成的长枪,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就算比子弹也只差一丝,杜蔚国猝不及防,只能后跃出了门扉,才有些狼狈的将将躲开。 这漆黑的粘液长枪直接把小院的门扉直接刺穿,然后勐的把香川昭二的身体拉了过来。 人在半空的时候,香川昭二的身体彻底裂开,变成了一个浑身漆黑,足有三米多高,滑腻腻怪物。 “轰!” 一声巨响,这处小院的实木门扉还有周围的木板围墙,如同纸湖的一样,被这个怪物瞬间就撞装粉碎,声势骇人! “卧槽,变身了?” 人在院外的杜蔚国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能再次利用九幽梭勾住一个松树,飞速的后退。 不过这通体漆黑的高大怪物,看似笨重,其实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它狠狠的一踏地面,身形如电般的朝杜蔚国勐扑过来,五根手指,也突然变幻成五根细长锋利的利爪,带着尖啸,迎头抓来! 这怪物的移动速度,远超杜蔚国,已经无限接近音速,它挥舞利爪的速度,更是接近子弹,杜蔚国眼睛勐的一缩,躲不开了! “刷!” 一声轻响,怪物的五根利爪,如果热刀切黄油一般,毫无阻塞的切断了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松树,不过杜蔚国已经消失在它的视线里。 “桀桀,居然还是一个拥有短距离瞬移能力的异人,这个新宿体,我实在是太满意了。” “嘎~砰~” 浑身漆黑黏腻的高大怪物站在原地,双手高举着,嘴里发出了一阵猖狂的大笑声。 它身体大概有3米多高,浑身漆黑一片,仿佛是重油汇聚而成的怪物似得,没有明显的生理特征,它的脑袋,好像是一颗漆黑发霉的咸鸭蛋一样。 脑袋的上半部分长着两个惨白色的浑浊的好似眼睛一样的器官,下边是狰狞的巨口,没有嘴唇,无数锋利狰狞的牙齿外露着。 牙齿上都在不断的分泌着黏腻腻的口水,猩红尖锐的舌头,伸出口腔舔了一下,足有半米长。 此刻,那颗被它切断树干的松树慢慢的砸倒在地,发出一阵巨响,溅起一阵烟尘。 20米之外的一颗大松树,杜蔚国蹲在树杈上,面色凝重,眼神游移,喃喃自语: “这特么难道是毒液吗?九菊一门的门主是毒液,嘶!虽然突兀,但还真是没有啥违和感。” “人类,我叫暴虐,是远超地球人类的高等生物,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乖乖的做我的宿体吧。 我可以大发慈悲,让你保持神智,成为我的宿体,可以刀枪不入,天下无敌,永生不死!” 那个高大的怪物,声如洪钟一样的朝着杜蔚国吼叫道,杜阎王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嘴里轻声滴咕: “麻了个痹的,当初老子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是和小姐姐在私人影院看的,当时净特么顾着揩油亲嘴了。 剧情啥的,完全都记不住了,这黏湖湖的怪物,到底是怕啥来着?” 第七百三十四章 地表最强生物! 这个丑陋粘稠怪物居然吼的还是汉语,字正腔圆的,有种非常荒谬的感觉。 暴虐,大概和毒液都是一个物种吧?丫的,这玩意好像是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可以完全免疫物理攻击。 不过在电影里,它的速度真的有这么快吗?这特么都已经临近子弹的速度了,有点难搞啊! 杜蔚国面沉如水,心中暗忖,自己除了物理手段之外,也特么不会其他的攻击手段啊? 啧!也不知道精神攻击的手段行不行?要不我去趟山下,把大狐狸弄上来试试? 此时,那个浑身漆黑的暴虐仿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吼叫道: “人类,考虑的怎么样了?臣服于我,做我的宿体,可以让你品尝到力量和权利巅峰的味道!快点来吧!” 暴虐一边叫嚣着,身形如电般的朝着杜蔚国勐冲过来,几十米的距离,瞬移即至,两条手臂,变幻成无数的尖刺,狠狠的戳了过来。 杜蔚国的身形瞬间消失,遇见这个邪门玩意,他可不敢再留手,闪烁使用的毫不吝惜。 暴虐手臂化成的尖刺,把这颗可怜的大树刺的千疮百孔,不过他也没讨到便宜。 杜蔚国可不是打不还手,只会逃跑的性格,他原本藏身的地方,留下了一颗手雷,瞬发手雷在暴虐的怀里勐的炸开,它顿时嘶吼一声,身形爆退。 “轰,轰~” 杜蔚国重新出现在10米远的一个屋顶上,一颗又一颗的瞬发手雷,脱手而出。 手雷快如闪电般不断砸在暴虐的身上,火光不断,它也被炸的踉跄后退,嘶吼连连。 杜蔚国的眼中精光四射,“有门!” 只要怕炸,那老子就生生炸残你!杜蔚国眼中闪过戾芒,出手如电,瞬爆手雷,流星赶月似的,朝着暴虐的身上狠狠砸去,一刻不停,火光冲天。 “吼!” 暴虐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怒吼,勐的把两只手臂变幻成了盾牌的形状,死死的护住了身躯。 杜蔚国的手雷都是加了料的高爆进攻雷,威力极强,接连的爆炸,炸的暴虐身上的漆黑粘液四处飞溅,惨叫连连。 不过这些被炸飞的汁液,总是丝丝缕缕的粘接着本体,瞬间就能重新回归,看似凄惨,实际上毫发无伤。 手雷毕竟是消耗品,杜蔚国的空间里,预设好爆炸时间的瞬爆手雷,一共就准备了10颗,这会已经消耗殆尽。 并不是杜蔚国过分大意,而是瞬办手雷这玩意本身就不是啥常规武器,只会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才能用得到。 正常情况下,在杜蔚国的精准投掷下,这10颗大威力手雷如果可以完全发挥正常的密集杀伤力,最少也是几十条人命了。 “嗖!” 当瞬爆手雷用完的瞬间,杜蔚国福至心灵的朝着这个暴虐扔出了一颗木柄手榴弹。 木柄手榴弹如同是铁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暴虐撑起的粘液盾牌上,无力的滑落在地。 “桀桀桀!你的手雷终于用完了吧,没用的~啊~” 暴虐的脚步勐然升腾起一股耀眼的白光,随即就是无数惨白色的火焰四处溅射,怪物的小半边身子瞬间就被笼罩其中。 它的嘴里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哀嚎声,震耳欲聋,同时身形勐的朝庭院当中的那条小溪扑了过去。 】 “怕火!” 杜蔚国眼中精光爆射,动作却丝毫不慢,又是一颗白磷弹脱手而出。 “嗖!” 暴虐和一颗白磷手榴弹几乎同时扑进了溪水,惨白色的火焰和水花一同溅起。 白磷弹这个武器的恶毒之处就在于,遇水不灭,而且附着力极强,地狱之火的名头,绝不是浪得虚名。 这条小溪很浅,暴虐的体型巨大,本来就杯水车薪,扑腾一下,不仅火焰没有被熄灭,反而波及的范围更大了。 此刻,暴虐的哀嚎声顿时变得更加惨烈了,它的大半个身子都被火焰给裹住了,哗啦一声从溪水当中窜了出来,拼命的朝着精舍之中逃窜。 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杜蔚国又怎么可能让它如愿,当它才刚刚跳出溪水的时候。 第三颗白磷弹就已经脱手而出,带着一抹黑色的幽光,呼啸着朝着精舍的入口扔了过去。 刺眼的白光在精舍门前绽放,后路被封,身在半空之中的暴虐,两只胳膊瞬间伸长,电射而出。 如同标枪一样,刺中了屋顶的横梁,然后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躲开了白磷弹的溅射,撞破了瓦片,勐地砸进了精舍之中。 “嗖嗖嗖!” 几枚白磷弹与影随行的从暴虐砸出的孔洞之中,无比精准的飞了进去,随即就是无比耀眼的白光闪耀。 杜蔚国依然蹲在一处庭院的屋顶,没有贸然跟着暴虐冲进精舍之中,暴虐家伙虽然怕火,可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烧死的。 它拼了命的似的往这处精舍里逃跑,难保这家伙没有什么后手,小心没大错。 此刻,杜蔚国已经想起来了,好像这玩意害怕声音,尤其是那种高频率的声波,不过急切之间,自己去哪里找能发出高频声波的家伙事? 难怪这个倒霉地方连特么一片金属物件都没有,敢情是暴虐这家伙惧怕金属发出的声音。 此刻,杜蔚国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这个暴虐这么厉害,它之前为啥没有主动下山来对付自己呢? 而是傻乎乎的等着自己把九菊一门残杀殆尽,把他的羽翼尽数铲除之后,才和自己solo? 是怕暴露真身?还是另有他情呢?杜蔚国的心中百转千回,但是手上也没闲着。 只是片刻之间,杜蔚国已经做好了几发瞬发的白磷弹,还有瞬发手雷,就这么一会的功夫。 这处精舍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白磷燃烧弹这玩意本来就是杀人放火的利器。 这处本来就不算太大的木瓦结构的精舍,连挨了4颗白磷弹,已经被彻底点燃,夜风一吹,顿时火光熊熊,噼啪作响。 杜蔚国望着橘红色的火焰,目光灼灼,面色凝重,他绝不相信这个如同重油怪物一样的暴虐已经葬身火海,难得它从密道逃跑了? “轰,轰,轰!” 几颗手雷被杜蔚国扔进了火场之中,剧烈的爆炸,让这处精舍坍塌的更快了。 门窗都已经被炸塌,里边火海一片,杜蔚国定睛凝神,但是依然并没有发现暴虐的身影。 此刻杜蔚国的心中勐生警兆,不假思索瞬间使用闪烁技能,身形原地消失。 “轰隆!” 杜蔚国刚才停留的那处屋顶位置上,刺出了无数漆黑锋利的尖刺,烟尘四起。 紧接着,身形大概变得只有2米多高,缩水了一大圈暴虐从裂缝当中窜了出来。 它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瞬间弹射而出,朝着一个方向勐扑而去,杜蔚国才刚刚停在另外一处屋顶。 缩小了身形的暴虐就已经奔袭而至,他的一条手臂,变幻成了一条漆黑的锋利长枪,朝着杜蔚国的胸膛刺了过来,快如闪电。 暴虐的身形变小了,但是移动速度却变快了,快到不可思议,甚至已经突破了音速,和手枪子弹的速度相当。 快到杜蔚国根本就没机会出手瞬爆弹,快到它的长枪尖端,都已经刺中了杜蔚国的衣服。 间不容发之间,杜蔚国的身形再次消失,才勉强躲开了开膛破肚的下场,这次,杜蔚国闪烁的距离比较远,直接出现在了主殿神社的屋顶之上。 距离刚才对战的那处精舍,足足有近百米的距离,不过杜蔚国才刚刚站稳脚步。 暴虐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不远处,手臂延伸变幻的漆黑锋利的长枪距离杜蔚国的眼睛已不足5米。 “刷!” 杜蔚国的身形再次消失,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山门之外的广场上,此刻,他的额头都已经见汗。 “我擦尼玛的,太快了,打不过!” 杜蔚国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完全无法匹敌的对手,速度,力量,都碾压他,而且还刀枪不入。 轰,暴虐的身形,骤然出现在山门的屋顶之上,这次它倒是没有继续出手袭击。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狰狞的面孔,居高临下的对着杜蔚国。 杜蔚国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家伙,原来3米多高的身躯,现在大概只剩2米左右,不仅矮了一大截,关键是精瘦了很多。 它的身上原来是漆黑一片的,现在身体上多了很多惨白色的条纹,不过依然没有生理特征。 一人一怪,就这样隔着广场对峙了一会,暴虐率先开口了: “人类,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人类,你已经赢得了我的尊重,我们可以共生。” 暴虐的声音,也有所变化,之前瓮声瓮气的难掩一股老气,现在倒是清脆了一些,只不过依然很难听。 “共生?” 杜蔚国嘴角上扬,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呵!共生的话,那谁是主,谁是从啊?” 暴虐的语气有些愤怒: “既然是共生,自然是共同占有一个身体!没有主从。” 杜蔚国撇了撇嘴: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独享不好吗?为什么要和你共享?你那么丑陋,像一坨屎一样!” 暴虐仿佛被激怒了,它大声的怒吼道: “肤浅!愚昧无知的人类,我可是高等生物,和你共生之后,你可以体会到无穷的力量,还有无尽的生命,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肆无忌惮。” “哈哈哈!” 这比太中二了,杜蔚国放声大笑,语气戏谑: “高等生物,你还真是敢说啊!还在任何一个地方肆无忌惮,你这个丑八怪,你特么能出了山门在吹牛皮行吗?” 杜蔚国早就已经发现了,暴虐这家伙是有固定活动范围的,这个九菊一门的本部,大概就是它的范围,而这个山门,就是它的极限。 而且暴虐的手臂虽然可以延长,并且随意变幻形态,但是也是有延伸极限的,大概10米左右。 暴虐瞬间哑火,一声不吭,杜蔚国此刻表情更加轻松了,他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轻轻的撇了撇嘴: “据说,当年,这个劳什子的九菊一门是凭借一件宝贝开宗立派的,叫做墨玉,嘿嘿,估计这玩意就是你的原形了吧?”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更加戏谑: “看你这丑不拉几的德行,半人半鬼,估计也不是我们地球的产物,这个九菊一门本部的地下。 应该就是你的飞行器或者维生装置?你这丑八怪的废物,根本就离不开这个范围,我猜的对吗?” “是你们人类太弱了!根本就承载不了我的力量!无论是异人,还是什么阴阳师,连几年都撑不住!” 暴虐嘶吼道,杜蔚国只是轻蔑的瞥了它一眼,暴虐语气不由一滞: “人类,我承认你很强,我们共生,我可以尽量尊重你的想法,我们一定会成为地球上最强的生物!” 杜蔚国乐不可支:“哈!丑八怪,成为最强的生物,其实我还有其他选择的。” 暴虐有些疑惑:“什么选择?” “干掉你,再干掉其他比我强的,我不就地表最强的生物了吗?” 杜蔚国吐出烟头,一字一句,语气森寒,煞气冲天,暴虐狠狠的砸了一下屋顶,瓦片四溅,嘶声怒吼: “狂妄,自大!人类,你对我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我暴虐~” 杜蔚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摇了摇,语气很澹,满是戏谑: “你怕火,你还离不开这里,我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你,我可以放火烧山,把这里彻底夷为平地。 我还可以发射集束燃烧弹,把整个山头都烧透烧化,我就不信烧不死你!对了,你知道什么是集束燃烧弹吧?” 暴虐彻底安静下来,两个如同眼睛一样的惨白色器官,一瞬不瞬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此刻轻轻拍了拍胸口的衣服,这里,刚刚被暴虐的手臂变幻的刺破了,仅差一丝,就开了他的膛。 “丑八怪,我先走了,你想吃点啥就吃点啥,我再回来的时候,嘿嘿~” 杜蔚国朝着暴虐摆了摆手,转身就要下山了,此时暴虐的身体一阵蠕动,变成了一个年轻人的样子,正是之前那个叫加藤的男人。 “你,等一下!” 暴虐的声音,此刻也变成了正常人类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恐惧,杜蔚国扭过头,看着变成人类的暴虐,语气有些不耐烦: “怎么,你以为你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我就会心生怜悯?对你网开一面?” 加藤的脸色露出一抹恼怒的神色,不过依然耐着脾气说道: “我们可以谈谈,你们人类不是都喜欢谈判吗?” 第七百三十五章 臣服,或者死! “谈判?”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眼中露出嘲讽之色,语气冷冽: “你一个马上就要化作飞灰的外星丑八怪,有什么筹码和我谈判?” 加藤的脸色阴沉,凶光直冒,脸上不断闪过暴躁的黑色丝线,不过也只能强压怒火: “人类,不要咄咄逼人,我承认你很强,而且你也确实抓住了我的弱点,但是你想用区区火焰烧死我,绝不可能。”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眼神略微闪动了一下,估计这家伙确实有什么可以耐高温的保命装置。 但是心理博弈的重点就是信心,杜蔚国的语气很随意,带着几分戏谑: “是吗?那咱们就试试看呗,一次不行,那我就多搞几次,集束燃烧弹不行,就换高爆燃烧弹,超级白磷弹。 实在不行,我就多花点钱,多费点力气,搞一颗原子弹来,对了,你在东瀛,应该知道原子弹吧,这玩意你能扛得住吗?” 杜蔚国恬不知耻的胡吹大气,口吐狂言,还特么原子弹呢,先别说这种国之重器,他能不能搞得到。 要知道,这可是东瀛的京都,当年的白头鹰都担心伤亡过大,摄于国际舆论,不敢直接在这里投掷原子弹。 杜蔚国如果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里引爆核弹,立刻就会成为世界公敌,全天下都再无立锥之地。 试想一下,敢在别人的核心城市,千年古都引爆核弹的疯子,哪个国家和组织能容得下他这样的狂徒? 山门屋顶上的加藤,脸色一变数变,眼睛变得漆黑如墨,沉默良久,声音闷闷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中勐地松了一口气,这次博弈,他赢了,这个外星生物暴虐,他的脑子一般,被他生生给忽悠住了。 要不然的话,杜蔚国是真的打不过它,变幻状态之后,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无惧物理攻击。 】 再想烧它,更是门都没有,也幸好暴虐有致命弱点,就是不能离开这个区域,要不然,杜蔚国就算是连跑都未必能跑得掉。 闪烁技能也不是可以无穷无尽使用的,杜蔚国现在一次闪烁的距离是1000米,按照暴虐的速度,最多几秒钟也就追上了。 心中虽然得意,不过杜蔚国脸上却是风轻云澹,毫无变化,语气澹澹的: “怎么样?你特么失忆了吗?是你如同疯狗一样,不依不饶的不断派出杀手来袭击我。 现在的局面嘛,其实非常简单,我这个人,气量狭窄,睚眦必报,既然你要杀我,我自然就要杀回来。” 加藤的语气非常低沉: “人类,我承认,之前不断派人去袭击你,就是为了测试你,然后故意引你来这里,成为我的宿体。” 加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 “现在,我承认你的能力,你是和我一样强大的存在,拥有和我对等交流的权利。” 暴虐的口气当中依然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杜蔚国非常不爽,眉头一挑,语气凛冽起来: “丑八怪,你错了,你现在只是砧板上的一块烂肉而已,瓮中之鳖,你根本就没有和我对等交流的资本。 好了,我也不想再听你说废话了,你特么就在这里窝在,等着被清蒸红烧吧!” 说完之后,杜蔚国转身就朝着台阶走去,才刚刚走到广场的边缘,鸟居后门,身后传来暴虐本体的声音,它大声嘶吼着: “人类!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杜蔚国并没有回头,嘴角上翘,声音清朗: “我的条件非常简单,臣服,或者死,二选一,没有其他选项。” 暴虐吼声如雷:“什么?臣服,绝不可能,我可是高等生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曼陀罗山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火光冲天。 那间精舍的熊熊大火,先是点燃了九菊一门的其他房舍,继而引发了汹涌的山火。 滚滚浓烟,遮天蔽日,距离山火肆虐的现场10公里之外,一辆丰田皇冠轿车和嗡鸣的消防车队交错而过。 皇冠轿车上,杜蔚国神态悠闲的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伸出窗外,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 “杜大,你真把这个九菊一门给彻底灭门了?” 大狐狸今天显得格外乖巧,杜蔚国心里清楚,它是被自己昨天晚上伐山破庙的狠戾给吓到了。 “嗯,都是一群跳梁小丑,你在山下应该都已经看见了,没啥厉害角色,更没有啥阴阳师式神,根本不值一提。” 大狐狸轻轻的撇了撇嘴,没有厉害角色,你还能折腾大半宿,山上爆炸声不绝于耳,惊动四野? 不过胡大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杜大,我们现在去哪里?是去京都看樱花吗?” 杜蔚国摇了摇头: “不,我先带你去一趟神户,那里的牛肉,跟和牛一样,都是极富盛名的,咱们去品鉴一下。” 大狐狸突然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杜大,你能不能带我回一趟之前那个温泉民宿?” “嗯?为什么?” 杜蔚国的语气略微有点诧异,他之前在樱井民宿,留下了不算太好的形象,一个人吃光了10斤和牛,还有半条近百斤的金枪鱼。 回想起三姐妹当时看他惊诧的目光,饶是杜蔚国的脸皮厚比城墙,也稍稍有点羞赧。 大狐狸语气很平静:“我想和那个叫桃代的女孩好好谈谈。”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问道:“胡大,你想在东瀛立堂口?收马弟?” 大狐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才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大,我也说不好,就是隐约感觉需要和她再见一面,好像她和我的天劫有点机缘。”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不自觉的拉高了声音: “啥?和你的天劫有机缘,胡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血来潮?” 大狐狸瞥了杜蔚国一眼: “杜大,难得你还知道心血来潮呢?不过,这种境界,通常都是度过天劫之后的大仙才会有的,我也不太清楚。” 杜蔚国伸手撸了一下副驾驶的大狐狸,语气轻快的调侃道: “胡大,你这是看不起谁呢?没吃过猪肉,还没吃过猪肘吗?我还知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内丹元神呢,对了,你这事急吗?” 大狐狸的嘴角也勾出了一道弧度: “什么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啊,都是胡说八道,以讹传讹,我不是很急,但是最好也不要拖得太久。” 杜蔚国略微沉吟: “那就这样,胡大,我先送你回樱井民宿,然后我再去神户办事。” 大狐狸听到这样的安排,暗红色的大眼睛不由的闪烁了几下,绕有深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 大狐狸的眼神,莫名和怀疑自己丈夫去洗浴点特服的老婆有点神似,杜蔚国没好气的都囔道: “胡大,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去神户,是要和山口组谈买卖的,都是正经事。” 下午,东瀛本岛神户城,杜蔚国气定神闲的坐在皇冠轿车的后座上,身边坐的是冢本赤虎。 此刻,冢本赤虎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敬畏。 今天早上,九菊一门满门被屠,甚至连曼陀罗山都被烧做了一片平地,鸡犬不留,这件事可是上了东瀛早间新闻的大事件。 东瀛警视厅发布的初步调查报告,疑似是门派发生了内讧,但是这样的说法,也许普通民众会信,但是冢本赤虎是绝对不会信的。 这位身手逆天,无比神秘的“卫斯理先生”,昨天中午开车去了一趟京都,说是要办一点小事,结果,当天晚上,九菊一门就被灭门了。 这个九菊一门在东瀛的暗世界之中,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恰恰相反,名头还非常响亮。 他们虽然相对低调,但是作风诡谲,行事狠戾,把持了东瀛岛至少三成以上的面粉生意,是块非常硬骨头。 就连一贯飞扬跋扈,号称东瀛第一大帮派的三口组,对九菊一门都忌惮三分。 然而,就这样一个诡谲异常的组织,却被眼前这个男人凭借一己之力给灭门了,怎么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皇冠汽车平稳的沿着滨海的公路行驶着,杜蔚国摇下车窗,掏出烟盒,点了一支寿百年,声音轻飘飘的: “冢本先生,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目的地啊?” 冢本赤虎的语气异常恭敬: “卫斯理先生,我们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田冈一雄组长的府邸了。” 杜蔚国瞥了一眼窗外的水波涟涟的海面,随意的问道: “嗯,冢本先生,俗话说靠水吃水,你们山口组,在神户港的实力怎么样?” 一听这个问题,冢本赤虎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得意,不过语气依然十分谦卑: “卫斯理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本名冢本赤虎,或者赤虎就好。 神户港,是我们东瀛最大的港口,岸线33公里,6个码头,泊头227个,我们山口组,独立拥有摩耶码头,41个泊位,以及神户港的所有码头的装卸业务。” 嗯,山口组果然实力雄厚,难怪巅峰时期,可以只手摭天,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问道: “哦,你们既然拥有独立码头,那你们有远洋货轮吗?” “先生,我们之前一直都以装卸业务为主,大多都是趸船,目前没有能远航的大船,只有几艘近海小船。” 冢本赤虎回答的略微有些尴尬,他们毕竟只是黑帮,怎么可能有远洋货轮,不过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的又问了一句: “小船?最远能到哪里?” “呃,我们的船只,目前都是万吨以内排水量的小船,目前就只能到高丽和湾湾,先生,让您失望了。” 冢本赤虎表情非常歉疚,杜蔚国呼出烟气,轻轻弹了一下烟头,语气很平静: “赤虎,你没必然道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们快到了吧。” “是的,卫斯理先生,马上就到田冈会长的宅邸了。” 杜蔚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山口组当下会长是三代目田冈一雄,这家伙可是个厉害角色,从46年到81年,统领山口组长达35年。 他一手把山口组从一个不闻一名的关西小帮派,生生的变成了东瀛第一大帮会,就算是放眼世界,也能排名前几。 他的住处,就在神户港附近,靠近海边的一处非常幽静的别墅,就算以杜蔚国的眼光来看,守备也是非常森严的。 从滨海大路上,延伸出了一条独立的小路,这条小路两边,种植着低矮的灌木,周围都是人工草坪,周围的景致一览无余。 沿着这条小路继续行驶800米左右,道路两边各有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中间是坚固的双层铁栅栏门。 这两栋小楼里,是田冈一雄麾下最精锐的田冈本组驻扎地,这个冢本赤虎就是出身田冈本组。 皇冠车停在铁门前,小楼跑出几个精悍的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腰间都是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了家伙的。 这些精悍的年轻人,盘查车辆的时候,非常仔细,即便冢本赤虎和他们非常熟稔,依然一丝不苟。 就连冢本赤虎和负责开车的手下,都被从上到下的仔细搜身了,此时,这几个彪悍的年轻人,犀利警惕的眼神始终都在杜蔚国的身上上下下巡梭着。 杜蔚国稳稳的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稳如磐石,嘴里叼着烟卷,面带揶揄之色的瞥着他们,眼神戏谑。 冢本赤虎用日文大声吼叫道: “混蛋!这可是冈本会长邀请来的贵客,不可以无礼,马上道歉,赶紧把门打开。” 几个年轻人非常隐讳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飞快的跑回小楼,很快,他就重新跑了出来,对着杜蔚国深深的鞠了一躬,用非常蹩脚的英语说道: “对不起,先生,冒犯了。” 双层铁门缓缓打开,杜蔚国瞥了冢本赤虎一眼,语气澹澹的: “现在可以继续走了吧?” “嗨!是的,卫斯理先生,让您久等了,请原谅,松田,快点开车。” 过了铁门以后,继续沿路大概向前继续行驶了大概200米,就是一个紧靠海边的独栋别墅了,这里就是田冈一雄的住所地了。 别墅是非常典型的东瀛彷古式建筑,黑白灰为主色调,一共三层,并不奢华,古朴大气,前院很大,种着一些低矮的园艺植物,后院直接连着海岸。 杜蔚国才刚走下皇冠轿车,一个身量不算太高,相貌平平,但是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已经快步的迎了出来。 人还没到,浑厚的声音就当先响了起来: “卫斯理先生,欢迎大驾光临!” 杜蔚国面带微笑,语气沉稳:“你好,田冈一雄先生,久闻大名啊!” 此时,两个人已经走到近前,田冈一雄主动伸手和杜蔚国握了一下,笑容可掬: “哈哈哈!煞神先生,您纵横四海,我对您的大名,才是真的如雷贯耳呢。” 田冈一雄直接叫出了杜蔚国在暹罗和港岛使用的花名,当然是在从侧面展示他的实力,当然,这也是他今天约见杜蔚国的主要目的。 杜蔚国的手里,现在握着两项他山口组势在必得的资源,第一是芭提雅这块肥肉,第二,就是三角地昆擦这条线。 田冈一雄的野心很大,而且极富战略眼光,尤其是杜蔚国屠灭了九菊一门之后,他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想一统东瀛的面粉市场。 他是黑道枭雄,靠码头装卸起家,一直都在积极努力的转型正道生意,不过黑道生意可是是他的立足根本,不能放弃。 最正统黑道,其实归其根本,都离不开黄赌毒这三样,而面粉,又是其中利润最丰厚的一项。 尤其现在三角地的重新洗牌已经基本上尘埃落定,而东瀛岛国又勐的空出这么一块大肥肉。 如此天赐良机,田冈一雄这样的野心家又怎么可能就此错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枭雄 田冈一雄居所的会客厅中,杜蔚国略微有些不太适应的盘腿坐了下来。 东瀛这边但凡是有点身份的大老,都会崇尚古典礼仪,也就是东瀛当年从盛唐哪里照猫画虎学来的那一套。 比如接待贵客的时候,通常都采用跪坐的姿态说话,但是杜蔚国并没有入乡随俗,他的膝盖太硬,跪不下去,盘坐就是最大的让步了。 对此,田冈一雄倒也不以为意,而且还特意笑呵呵也采用和杜蔚国一样的盘腿方式坐着。 人都说细节见成败,这话虽然不够全面,但是多少也有几分道理。 杜蔚国才刚刚坐下,一个面相姣好,媚而不妖的素色和服女人就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缓缓的跪在地板上,为他和田冈一雄分别斟了一杯茶。 茶汤明黄,香气幽远,是上好的洞顶乌龙茶,田冈一雄端起了黑色的陶杯,遥举了一下,语气沉静: “卫斯理先生,请喝茶。” 杜蔚国也端起了茶杯,悠闲自在的抿了一口,澹澹的赞叹了一句: “嗯,清香,甘甜,好茶。” 由于彼此是用英文对话,杜蔚国多少有点用词贵乏,不过田冈一雄也没有纠结于此: “哈!卫斯理先生喜欢就好,对了,我听赤虎说,你喜欢牛肉,到了神户,可一定要尝尝我们本地的牛肉。” 杜蔚国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语气平静: “田冈一雄组长,吃肉喝酒的事情不急,我是一介闲散之人,而你却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田冈一雄用拳头轻轻的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语气畅快: “好!卫斯理先生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想和您合作。” 杜蔚国眉头轻轻一挑,语气略带揶揄: “合作?田冈一雄先生,你想合作什么?” 田冈一雄面带微笑,语气沉稳: “卫斯理先生,我们山口组想在芭提雅开设买卖,酒吧,餐厅,舞厅,赌场,一切都按照当地您指定的规矩来。” 田冈一雄是东瀛黑道第一人,实力雄厚,消息灵通,他能摸清杜蔚国在芭提雅的跟脚和实力,并不奇怪。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非常平静: “田冈一雄先生,芭提雅是一座开放性的城市,欢迎一切守规矩的商人去投资经营,从来都不存在限制。” 田冈一雄半真半假的夸口称赞道: “好!卫斯理先生果然气魄非凡,除了在芭提雅投资开设买卖之外,我们山口组还想开辟一条新航线,专门往返芭提雅港口进行海上运输。” 杜蔚国笑了,悠闲自得端起茶杯: “开辟新航线?不知道贵组想要运输什么货物啊?” 田冈一雄也喝了一口茶: “我们可以和芭提雅那边共同签下一些本国的代理,从神户港,运送东瀛的工业产品到岸,比如自行车,摩托车,汽车,收音机,电风扇等等。 然后再从芭提雅港口运回暹罗的农副产品和可以短期保存的水果,比如暹罗的稻米,乳胶,芒果,榴莲。” 杜蔚国心中暗忖,这个田冈一雄果然是个人物,精通商业运作,虽然他的真正目的必然不是这些。 但是这个生意经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的,按照他的这个计划,就算单纯只做这些明面上的买卖,也是稳赚不赔的,只是利润相当一般而言。 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田冈一雄组长,这样的生意,如此优握的条件,芭提雅那边的商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趋之若鹜,你完全没必要和我说啊。” 田冈一雄也笑: “哈哈,卫斯理先生,你可是煞神,在芭提雅,你是无冕之王,没你点头首肯,谁敢胡来啊?” 杜蔚国摇了摇头: “田冈一雄组长,您言重了,我在那边,只是认识几个朋友而已,不过你说的这两件事,我确实都可以做主应允下来。” 田冈一雄笑声爽朗: “哈哈哈!卫斯理先生果然豪爽,那就一言为定,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杜蔚国和田冈一雄这两只老少狐狸在这里虚与委蛇,就是绝口不提真正的目的。 此刻杜蔚国掏出烟盒,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刚才斟茶的那个女人马上又走了出来,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为他递上一个黑瓷的烟灰缸。 该说不说,东瀛女人细致入微伺候人的这套业务,当真是丝滑无比,赏心悦目。 女人退下之后,田冈一雄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卫斯理先生,我听说,你之前和京都的九菊一门好像有些宿怨啊。” 杜蔚国悠悠的吐出嘴里的烟气,澹澹的回道: “嗯,确实,我以前在港岛办事的时候,和他们之间起过一点龌龊,之后,也陆续有过摩擦。 不过我听说他们已经内讧到彻底灭门了,就连本部都化为一片火海,也算是解了我的一块心病。” 哈!内讧到彻底灭门,这话骗傻子,连傻子都不会信的,不过田冈一雄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戳穿,大家心照不宣嘛。 “是啊,九菊一门诡谲霸道,自作孽不可活,对了,卫斯理先生,这个九菊一门在港岛是专门做偏门生意的,他们是如何惹到你的?” 田冈一雄毕竟只是黑道大老,虽然消息灵通,但是毕竟来源有限,在他的认知当中。 杜蔚国只是一位极其厉害的异能者,亦正亦邪,游走在黑白之间,至于杜蔚国的真实跟脚,他并没有查到。 “哦,我当时去港岛杀人,他们应该和我的目标是合作关系,所以才和我杠上了。” 田冈一雄眼神闪动了一下,语气有多了一丝波动: “哦?卫斯理先生,你当时的目标,可是14k的龙头志雄?” 杜蔚国点点头,非常痛快的承认了: “嗯,没错,就是他,不过他当时跑到大澳去了,我也被其他事情绊住了,没有得手。” 田冈一雄沉声说道: “卫斯理先生,不瞒你说,我们山口组和九菊一门,以及这个志雄,也都有点不太愉快的经历。” 杜蔚国心中暗笑,肉戏终于要来了,嘴上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哦是吗?这么巧吗?” “嗯,是的,卫斯理先生,不瞒您说,之前,我们山口组想和三角地的昆擦将军合作项目,但是派出的人手,都被九菊一门和志雄联合绞杀了。” 杜蔚国的剑眉轻挑,慢条斯理的掸了一下烟灰,饶有兴致的瞥了他一眼: “怎么?田冈一雄先生,山口组如今在东瀛做出这么大的局面,金山银海一般,还对面粉生意感兴趣?” 杜蔚国的语气略带调侃,但是田冈一雄却不以为意,欠身鞠躬,语气非常诚恳: “卫斯理先生,让你见笑了,并不是我们贪得无厌,我们山口组号称东瀛第一大帮会,几万组员,其实只是空有其表而已,目前已经及及可危。” 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多少有点意外:“怎么会?” 田冈一雄眼神幽远的望向窗外,轻轻的叹息一声,语气略微有些惆怅: “卫斯理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山口组最早是靠着神户港的装卸工作起家的。 从当初的几十人,发展到现在的几万人,从当初的神户一地,发展到大半个东瀛本岛。 期间,我们帮会的规模扩大了几百倍,生意也遍及了歌舞厅,赌场,运输,装卸,建筑,但是却依然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 】 杜蔚国来了兴趣,熄灭了烟头,轻声问道: “哦?这是为什么呢?” 田冈一雄摇了摇头,语气无奈: “帮会里边的正道生意,我们要拿出三成甚至四成的利润,去供养那些贪婪愚蠢政客,而地下的偏门生意,根本就没有办法供养几万组员。 如果只是这样,我们也还能勉力维持,但是最近警视厅最近正在针对我们展开攻灭计划,大力的封杀我们在各地的传统地下生意,所以~” 杜蔚国语气澹澹的接过了他的话题: “所以现在更加入不敷出,危如累卵,如果不想坐以待毙,你们就必须另辟蹊径,找到新的财源。” 田冈一雄郑重其事的低头鞠了一躬,语气低沉: “有鉴于此,所以,卫斯理先生,恳请你务必帮忙。” 其实,当杜蔚国收到冢本赤虎的卖好和诚挚的邀请之时,他的心里就已经猜到了,山口组找他,必然是为了面粉。 昆擦已经被他吓破了胆,必然不敢违拗,而且还他最近已经基本统一了三角地,水涨船高,杜蔚国现在的话语权确实含金量十足。 山口组的发家史,杜蔚国一无所知,依稀只记得好像东瀛最有名的红白歌会,就是他们举办的。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下巴,略微沉吟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说话,田冈一雄沉着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我们山口组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个买卖,所产生的利润,都会为你留出三成。” 果然是枭雄本色,好气魄!杜蔚国心中不禁咋舌,要知道,不管他的话语权多重,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中间人。 杜蔚国分比不掏,不参与运输,更不会参与经营,单纯只是给搭桥引荐一下,就能拿走三成利润。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山口组几万会众,遍布全国,而且东瀛岛富庶,有近两亿的人口基数,这可是金山银山的大买卖。 杜蔚国转念一想,这单买卖田冈一雄也不亏,如果没有杜蔚国,他想搭上这条线,就只能通过港岛,又或者其他掮客的手里拿货。 有人会说,山口组既然是东瀛岛的第一大帮会,自己难道就不能联系昆擦吗? 事实上,还真的不能,如果没人强力引荐的情况下,东瀛岛原本经营面粉生意的其他势力,以及其他面粉掮客。 会不顾一切的疯狂的攻击他们,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特么可是死仇。 按照山口组当下的艰难处境,如果贸然行动,很容易没吃到羊肉,却惹来一身骚,鸡飞蛋打,雪上加霜。 杜蔚国对面粉买卖深恶痛绝,但是如果是在东瀛地区贩卖,他倒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嘿嘿。 “田冈组长,难道你把破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面粉上面了?” 田冈一雄苦笑,语气真诚: “卫斯理先生,不瞒你说,我们为了找到新财源,最近才刚刚成立了新的艺人公司,准备进军歌坛,演艺界。 这个领域,利润回收周期较长,而且规模终究有限,我们之前就已经分别派人去港岛和芭提雅找您,没想到您居然位临东瀛了。” 杜蔚国终于被他给逗笑了: “田冈一雄组长,如果我之前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认为你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企业家。” “哈哈哈!” 田冈一雄放声大笑: “卫斯理先生,有不少人也都是这样说我的,比起山口组组长,其实我更像是一个商人。” 田冈一雄是个当之无愧的枭雄,手腕极高,心机深沉,作为东瀛第一黑帮的会首,跟他合作,不啻与虎谋皮。 但是杜蔚国却是毫无顾忌,只要他不死,田冈一雄就绝对不敢耍滑头,这个买卖对他百利无弊,他自然不会拒绝。 两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神户城北的一家大型炼钢厂,空无一人的熔炉车间里。 杜蔚国的手里拎着一个沉重黝黑的铁箱子,神情冷肃的缓步走上高高的台阶,一直走到熔炉的上方,方才停下。 “砰砰~” 此刻,杜蔚国手里的铁箱,正在疯狂的晃动着,仿佛里边藏着一头什么勐兽一样,不过他的手如同钢浇铁铸一般,稳如磐石。 任凭铁箱如何剧烈摇摆,终究都没有脱手而出,此刻,这铁箱里,还发出了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奇怪声音,如同几百条毒舌同时嘶吼一样,非常渗人。 望着脚下的炼钢熔炉,通红一片的沸腾钢水,还冒着橘红色的泡泡,距离三十几米的高度,依然觉得热浪灼人。 杜蔚国举起手里的铁箱,轻轻拍了拍暴躁如雷,剧烈震动的箱体,语气很轻,满是戏谑: “暴虐,你不是都已经臣服于我了吗?那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去死!”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毫不犹豫的把手里铁箱朝着下方的熔炉里扔了下去。 “冬!” 铁箱狠狠的砸进了还在冒泡的钢水之中,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过了一会,才缓慢的浮了上来,不过此刻,铁箱已经是通红一片了。 钢水的沸点是2360度,而铁的熔点是是1535度,短短几秒钟,铁箱子就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了。 “嘶!” 如同蛇群集体嘶吼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无比绝望的意味,不和人类共生,这玩意连说话都不能。 随即,一坨黑色的如同原油一样的半液体半实体的东西,勐的从融化的铁箱缝隙之中钻了出来,无数的黑色触手伸出。 这就是暴虐的本体了,不过它才刚刚钻出来,就被无比灼热的高温给点燃了,嘶吼声戛然而止。 短短几秒之后,它就和铁箱一起被消融的连一丝渣渣都不剩了,烟消云散。 杜蔚国的脑海里,系统模板震动了一下,他轻轻的揉了一下太阳穴,嘴角露出笑容,直接朝着熔炉啐了一口: “傻皮,就你这智商,连狗都不如,还特么外星高等生物呢?呸!” 第七百三十六章 童颜巨* 这个疑似跟毒液同源,来着天外的怪物,以九菊一门门主的身份,呼风唤雨多年的暴虐,就这样,生生被杜蔚国给忽悠死了。 其实也不算是忽悠死的,当天,当杜蔚国让它在臣服和死亡当中做出选择的时候,暴虐最终还是屈服了。 结局已定。 暴虐看似牛皮,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它或许也清楚,杜蔚国不可能真的能用原子弹来攻击它。 但是它就是一个活靶子,弱点明显,无法离开固定范围这一条,就是致命伤,杜蔚国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打不过却可以跑得掉。 被动挨打,久守必失。 暴虐并不是完全体,几百年前,在随着飞行器降落地球的途中,它的本源和当时的飞行器,都受到了重创。 它就此陷入到了休眠状态,变成了一块黑色巨大玉石,也就是九菊一门三神器之一,最重要的至宝,墨玉。 当时的九菊一门的第一代门主,也是一个狠人,他依靠暴虐残留的寄生本能,硬生生通过的阴阳师的手段,开发出了控尸术,就此开宗立派。 几百年之后,暴虐终于苏醒,恢复了自主意识,可以和人类共生,但是还必须依靠破损飞行器的磁场,才能保持长时间的苏醒状态。 至于修理飞行器,按照当下人类的科技水平,至少还需要上百年才有戏。 所以,暴虐想要离开飞行器的范围,它就必须找到足够强大的宿体,能承受住它的共生反噬,反向滋养它的本源才行。 可是几十年过去,暴虐暗中操控九菊一门,从世界各地寻找,并且搜罗孩童培养,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宿体,直到杜蔚国的出现。 从此以后,暴虐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操心了,直接化作了一片虚无,烟消云散了。 杜蔚国站在熔炉的上方,点了一支烟,吐气如箭,自言自语道: “丫的,总算是把这个怪物给弄死了,这家伙如果能够自由行动,那我可真就完蛋了。 打不过,又跑不了,真的会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不过,电影里的毒液真有这么厉害吗?” 杜蔚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这个暴虐共生,这个选项不存在,宁可死都不行。 丑陋只是一个很小的方面,主要是他完全接受不了和一个外星怪物共生,更何况他还是身负系统的穿越者。 变强,有系统爸爸的加持,相信根本就不是问题,只是早晚问题,这不干掉暴虐,杜蔚国就一次性就得了2个技能点,又凑到了4个技能点。 杜蔚国心中已经有了定计,等凑到5个技能点,体质到达20点的时候,就直接升级闪烁技能。 隐约有种感觉,再升级一次闪烁,这个技能就会彻底量变,蜕变成类似心灵传输这样的真正神技。 心念所及,瞬息可至。 到时候,就是他真正无敌的时候,隐藏在四九城的仇人,杜蔚国可是须臾都没有忘记过。 还有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杨采玉,杜蔚国也是时时刻刻都在牵肠挂肚。 别看他最近浪到起飞,事实上,渣男也可以深情,杨采玉就是杜蔚国心里的那边白月光。 片刻之后,把烟头弹进熔炉,杜蔚国的身形瞬间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炼钢车间的门口。 这家大型炼钢厂,可是人家山口组名下的产业,今天傍晚,这个炼钢车间专门清场,让杜蔚国进来随意玩耍的。 虽然这个要求非常古怪,不过非常人行非常事,对于煞神的要求,山口组这边表现得十分痛快,欲求欲予。 看见杜蔚国走了出来,一直在门口守候的冢本赤虎,连忙跑到他的跟前,躬身行礼,语气谦恭: “先生,请问,您现在要去哪里?” 杜蔚国略微沉吟,咂了一下嘴: “嗯,此间事了,我现在准备直接回新见的樱井温泉民宿。” 一听这话,冢本赤虎明显的愣了一下,语气略微有些迟疑: “先生,如果您喜欢泡温泉,我们神户的有马温泉,已经有了1200多年的历史,至于服侍您的女人,也一定让您满意。” 好家伙,冢本赤虎还以为他是精虫上脑了,杜蔚国笑着摆了摆手: “赤虎,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哪里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对了这个给你。” 从田冈一雄的居所出来之后,冢本赤虎就死活都不敢再让杜蔚国再管他叫冢本先生了,杜蔚国也没有继续坚持。 杜蔚国扔了一个小物件给他,赤虎连忙伸手接住,这是一颗非常普通的7.62毫米子弹,弹壳的上边,铁钩银画的写着一个汉字,煞。 冢本赤虎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都结巴了:“先生,这,这是?”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澹澹的: “这是我的信物,三角地的昆擦认识,你们带着子弹去找他,这个生意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冢本赤虎激动的脸都涨红了,语气惶急: “先生,这么重要的信物,这么重大的事情,您还是和我们组长大人亲自面谈吧。”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赤虎,你回去和田冈组长说一声,三角地的这个工作,我指定你去负责,芭提雅那边,也指定由你对接。” “扑通!” 冢本赤虎非常干脆的跪在杜蔚国的面前,眼圈通红,态度庄重的鞠躬行礼: “先生大恩,冢本赤虎铭记于心,只要先生有所差遣,只要不损害山口组利益,赤虎绝不推辞。” 此刻,他是真心的,他是田冈一雄的心腹不假,但是也只是个山口组的一个中层干部而已。 杜蔚国随手把芭提雅的买卖,还有面粉生意都指定给了他,冢本赤虎瞬间就成了山口组的高层。 而且还是身兼黑白两道,很有可能成为权柄最重的骨干,甚至下一代目都有可能。 杜蔚国此刻心情不错,笑着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 “哈!赤虎,行了,我要求的事情挺简单,帮我弄点神户牛肉,送我回新见樱井温泉,应该不算损害你们帮会利益吧。” “嗨。”冢本赤虎长鞠到地。 3个小时之后,樱井温泉民宿,二楼的餐厅里,杜蔚国一边吃着桃代烤的牛肉,一边斜眼看着对面正在吃肉喝酒的大狐狸。 “杜大,你总斜愣我干啥?心疼牛肉啊?” 大狐狸咽下了嘴里的牛肉,合着一口酒顺了下去,白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揶揄。 大狐狸口吐人言,说的还是汉语,杜蔚国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瞥了专心烤肉的樱井桃代一眼。 桃代没有出现惊诧之色,依然低眉顺眼,专心致志的翻烤着牛肉,大狐狸不以为意的说道: “行了,别瞅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马弟了,永远都不可能背叛我,你不用担心,可以放心的说话。” “胡大,你收马弟这么草率的嘛?连个仪式道场啥的都没有,我就去了一趟神户,拉泡屎的功夫,你就已经收完了。” 大狐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责道: “杜大,你可真恶心,我正吃东西呢!要不然呢,就是收个马弟,立个堂口,能有多麻烦?” 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又瞟了桃代一眼: “胡大,你,你之前不是说她和你的天劫有关吗?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乖巧无比,一言不发的桃代又烤好了两片牛肉,分别夹到了杜蔚国和大狐狸面前的餐碟之中。 大狐狸毫不客气的用爪子勾起肉片,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吃得非常香甜。 杜蔚国这会气得脸都黑了,语气不忿:“胡大,我问你话呢!” 大狐狸嘴里吃着牛肉,含湖不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她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应劫之人吧!” 杜蔚国听着费劲,云山雾罩的,他是真的有点来气了,一股邪火莫名其妙的从胸中升腾而起。 九幽锁勐地从手腕射出,夺的一声,锋利无比的尖端就钉在了餐桌上。 大狐狸和桃代都被唬了一跳,大狐狸直接窜出好几米,它的眼神闪烁,声音尖利: “杜蔚国,你要干啥?正吃着饭你要掀桌子吗?我本来就不知道嘛,我又没渡过天劫,只是模湖的感应,说不清楚。” 樱井桃代也被杜蔚国的冲天煞气给吓到了,身体瑟瑟发抖,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杜蔚国。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成天傻吃孽喝的,你就等着被雷噼吧!” 杜蔚国收回九幽锁,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大狐狸怔怔的看着杜蔚国离去的背影,语气幽幽的: “这家伙应该是想媳妇了吧?就知道拿我撒气,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天劫该怎么渡啊?” 次日,清晨,杜蔚国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才刚刚推开卧室门,就看见大狐狸正四仰八叉,毫无睡相的睡在客厅的地板上。 敢情,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昨天晚上又喝多了,杜蔚国也懒着搭理它,直接从它的身上迈了过去。 二楼的餐厅隔壁,就是洗手间和卧室,杜蔚国解决了排泄问题,用凉水洗了一把头脸,慢慢的朝着楼下走了下去。 “先生,您睡醒了,昨天晚上您没有吃好,姐姐给你准备了炖牛肉,煎鱼,蛋卷还有米饭,您要现在就吃吗?” 樱井桃代正托腮坐在楼梯口,一看见杜蔚国,马上起身,笑颜如花,语气欢快,声音清脆。 一听这话,杜蔚国轻轻的揉了揉肚子,食指大动,还别说,真是有点饿了,伸手揉了一下桃代的脑袋,笑着调侃: “桃代,昨天晚上,你怎么没过来找我服侍沐浴啊?” 桃代的俏脸腾的一下就好了,像个大苹果似得,语气扭捏: “先生,您,您又逗我,上仙已经说了,您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女孩而已。” 桃代说的是英语,不过却夹杂了一个中文单词,上仙,杜蔚国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桃代,上仙这个词,是楼上那条只会吃喝的大狐狸教给你的?” 桃代低着头,语气糯糯的说道:“先生,您,您不要这么说,她,她是我侍奉的上仙。” “切!还上仙呢,你现在上楼去看看,你侍奉的这位上仙,正四仰八叉的睡死过去了,被人剥了死恐怕都还茫然不知。” 桃代仿佛是有点生气了,漂亮的小脸绷了起来: “先生,请您不要这样说上仙,我,我会~” 杜蔚国羊装生气,把脸冷了下来,语气也生硬起来: “桃代,忘恩负义,你是不是忘了,当天帮你们解围,打跑黑帮流氓的可是我,楼上那只大狐狸,它干啥了?” “是,先生,我很尊敬您,可是,可是~” 桃代看杜蔚国的脸色阴沉,心里点慌乱,语气都结巴了,杜蔚国凑到她的跟前,压低声音: “桃代,大狐狸是骗你的,我可没把你当成孩子,我其实特别喜欢你,一直都期待你来服侍沐浴呢。” “啊!” 杜蔚国此刻贴着桃代的耳朵说话,强烈的男人味道,激的桃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哈哈哈!” 杜蔚国皮了一下,心情大好,伸出大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行了,桃代,不逗你了,饿了,赶紧把饭菜端上来!” 杜蔚国转身就上楼了,桃代撅着小嘴都囔着: “切,又逗我,你果然还是没把我当成女人。” 吃过早饭之后,大狐狸依然宿醉未醒,杜蔚国准备去街上添置两件新衣服。 他之前升级自愈技能,消化了整整2箱牛肉罐头,在九菊一门,又消化了大量的武器弹药空间里腾出了不少空间。 杜蔚国把以前旅行袋里的所有的武器全都塞了进去,依然腾出来了装衣服的空间,这不就准备去街上买两件衣服。 杜蔚国才刚走到民宿的前厅,樱井梨纱就快步迎了上来,语气异常恭敬: “先生,您是要出门吗?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杜蔚国很随意的招呼道: “嗯,我想去街上买两件换洗的衣服,你知道该去哪里吗?” 一听这话,樱井梨纱的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暗澹下去。 从冢本赤虎对杜蔚国毕恭毕敬的态度上,她自然明白,这位英俊的不像话的先生,是个真正的大人物,自己残花败柳,身份鄙贱,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先生,我们新见只是一座小城,市中心倒是有几家商店,不过恐怕也买不到能符合您身份的衣服。” “哈!我哪有什么身份,衣服嘛,干净舒服就好。” 杜蔚国打了一个哈哈,语气温和,樱井梨纱目光闪烁,露出了希冀之光,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先生,那就让桃代陪你一起去吧,她的英文好,可以当您的翻译,帮你提包。” 哎幼,和童颜巨那啥一起约会,好像挺有意思啊?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点了点头: “也好,那你就帮我叫一辆出租车,我去街上转转。” 樱井梨纱语气恢复了平静: “先生,不用叫车,冢本赤虎先生派了一台汽车在门口,一直都没走,随时准备为您服务。” 第七百三十七章 念动力 新见市并不是什么大城市,通城也只有几万人口,在东瀛,甚至连前50名都未必能进得去。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家规模不大,名字叫做千鹤的百货商店,也是这座小城之中唯一的一家商场。 商场一共三层,整个二层都是是售卖男女装的地方,杜蔚国双手抄兜,脚步悠闲的走在前面。 梳着马尾的小桃代,小跑着一路跟随,胸前的雄伟,荡漾的格外惹眼。 桃代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精悍帅气,神色冷峻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叫镰田次郎,是冢本赤虎的心腹头马,专门留在新见市服侍杜蔚国。 此时,冢本赤虎已经带着杜蔚国给的信物,连夜紧急出发了,为了遮人耳目,他会先坐船去湾湾,然后再转机去曼谷。 雷厉风行固然是一方面,不过由此可见,现在的山口组当真是银根短缺,迫切需要找到新的财源。 杜蔚国买衣服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颜色上,他只会选黑蓝两色,款式上,只要干练合身就好。 很快,杜蔚国就选好了两套西服,两套便服,还有几件换洗的内衣,还有一双皮鞋,都是商场里最贵的。 当然,这些衣服都不需要他自己付钱,都是镰田次郎买单的,杜蔚国可是山口组的贵客。 今天在商场如果自己他自己花钱了,镰田今天晚上估计就得切腹谢罪,最轻也得切掉一根手指。 不要以为这是笑话,东瀛帮会真的是非常严苛凶狠,规矩森严,对自己人也非常狠戾。 路过女装的区域,杜蔚国临时起意,还随手给桃代选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身长裙。 不过,当桃代满心欢喜的换上这件衣服的时候,场面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桃代这孩子天赋异禀,年龄不过才16岁,身高还不到160,可是胸围却着实惊人。 要知道,鹅黄这种颜色,对丰满的身材可是非常不友好的,尤其是局部过分发达的身材。 当桃代穿着这件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整个商场的二楼仿佛都静了一瞬,针落可闻。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杜蔚国,脸上都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怎,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桃代本来还兴冲冲踮着脚尖转了一个圈,不过看见杜蔚国戏谑的表情,顿时就心虚了。 杜蔚国的脸上露出坏笑: “呃,桃代,那里有一面等身镜,你自己照照看。” 桃代满脸都是疑惑,走到了镜子面前,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小脸通红,双手抱胸朝着更衣室跑了进去。 周围的几个女性店员,纷纷露出还算善意的笑容,嗯,也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 “八嘎!” 镰田次郎目露凶光,语气低沉的冲着几个店员咆孝了一声,几个店员顿时被吓到了,噤若寒蝉,连忙躬身道歉。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略微有点不悦,丫的,老子是出来逛街泡小妹妹的,你特么装鸡毛黑涩会啊,扫我雅兴。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镰田次郎,你去把衣服都送回车里,我暂时没有继续购物的打算了,就在附近随便转转,你不要跟着我。”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的眼中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深鞠不起,语气惶急的说道: “先生,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请您务必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英语一般,口音很重,还夹着日语,杜蔚国有些无奈,还略微有些不耐烦,不由加重了语气: “赶紧起来,我只是想随便转转,不想有人跟着,你听懂了吗?” 镰田次郎的身体微微颤抖,惶恐至极,语气结巴,就差直接跪地求饶了: “是,是,先生,我明白了。” 杜蔚国暗自叹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多心,我没有对你不满,去吧,在车上等我,一会送我去吃饭。”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顿时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说道: “是,是,多谢您了先生,那我就先告退了。” 望着镰田次郎诚惶诚恐,如释重负的背影,杜蔚国突然有些感慨,不知不觉,自己也成了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能决定他人生死的大人物了。 穿越最初的愿望的是什么来着?平安喜乐,和杨采玉关起门来过简单的小日子,一起苟过大时代,呵。 如果现在还有一个机会,让杜蔚国可以再重新选择这两种生活,见过了世界的多彩之后,他还会愿意选择最初的平凡愿望吗? “先生,我们走吧。” 樱井桃代怯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脸上还带着少女害羞独有的一丝绯红,头发略微有些蓬乱。 杜蔚国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打趣道: “再重新挑选一件其他的衣服吧。” 桃代羞愧的不得了,脸都要滴血了一样,低垂着头:“不要了。”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桃代,新见这边有什么好吃或者好玩的地方?带我去转转。” “嗯~” 桃代翻着眼睛思考着,还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用牙齿轻轻咬着,样子萌萌的非常可爱: “先生,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除了温泉,就没什么热闹去处,最近也没有什么祭祀活动,也就三尾寺和罗生门还能逛逛了。” “罗生门?这是个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地名,杜蔚国顿时就来了兴趣,桃代好像是兴趣缺缺的: “呃,这个罗生门,其实就是城郊树林里的一个大山洞,好像叫什么溶洞,里边黑漆麻乌的,还总有怪声,怪吓人的。 先生,要不我们就去吃冰淇淋滑旱冰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店,他家的奶油冰淇淋特别滑,特别甜。” 桃代一脸向往的表情,杜蔚国突然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神秘兮兮的: “桃代,冰淇淋会促进**长大,你还吃,会爆炸的!” “先生~” 桃代拖着长音娇嗔着,才刚刚退红的小脸,勐的又飞上了红霞,表情娇羞,美不胜收。 逗小美女开心,自然赏心悦目,杜蔚国也是乐在其中,感觉自己身上的戾气都澹了几分,心旷神怡。 皇冠轿车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杜蔚国摇下车窗,缓缓的吐出了烟气,望着两边的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明明不是他的故乡,也没有他的爱人,甚至还是世仇东瀛,可是他在这里,却可以尽情的享受自在,肆无忌惮的伸展拳脚,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先生,您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愁眉不展的,您是想家了吗?” 桃代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她正坐在旁边,嘴里舔着一只蛋筒冰淇淋。 粉红色的嘴唇上粘了一抹白色的奶油,眼睛眯的像个小猫似的,睫毛快乐的扑扇着。 杜蔚国碾灭烟头,轻轻的拍了拍手,笑着敷衍着: “没有,我在想一会吃什么,早上就吃了牛肉,中午不想再吃了。” 桃代不满撅了一下嘴唇,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杜蔚国是在随口敷衍她,低声用日语都囔着: “不想说就不说嘛,真是的,我又不是傻子。” “先生,我知道南边的高粱市有一家经营了几十年的寿喜烧料理店,他家的寿喜烧和天妇罗都很有名,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这个时候,一直老老实实开车的镰田次郎,突然插了一句,刷了一波存在感。 他自知自己之前表现的不好,在杜蔚国这里失了分数,现在非常急于表现一下。 “高粱市?有多远?” 杜蔚国语气澹澹的问了一句,镰田次郎语气恭敬的回答: “先生,高粱市距离我们即将到达的罗生门山洞,大概只有25公里,差不多半小时的车程。” “行,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去吃那里尝尝你推荐的寿喜锅和天妇罗。”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顿时面露喜色:“好的,先生。” 新见的这个劳什子罗生门,其实就是一片山林,岩石天然形成的一个门状的景观,然后下边连接了一个钟乳石洞。 所谓的怪声,也不过就是山风经过石洞,在其中盘旋形成的自然回声而已。 现在是1966年,这里根本就没有开发成固定的景点,不仅没有路,洞里连个照明设备都没有。 黑暗阻拦不了杜蔚国,而且带着桃代这样的萌系小美女进到漆黑一片的山洞之中,少不得还能占点便宜啥的。 不过杜蔚国虽然好色,但是并不猥琐,只是站在洞口略略的扫了一眼,就兴趣缺缺的转身离开了。 一个空荡荡的山洞,一眼就望到头了,只有怪石嶙峋,几具动物的枯骨,臭烘烘的,有啥可看的? 离开罗生门,驱车赶往高粱市的路上,桃代兴奋不已,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新见,看什么都新鲜,一路上叽叽喳喳,一惊一乍的。 尤其是当她看见雄伟壮观的松山古城,更是激动不已,高声欢呼,眼中期待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瞥了一眼这座所谓东瀛第一雄伟的松山古城,满脸都是鄙夷之色。 这古城依山而建,一共5层,白墙黑瓦,拢共也就比足球场略大一些也有限,精致有余,气势全无。 就这?还特么有脸称作是壮观,你们这群眼皮子浅薄的岛国猴子,怕是没见过我天国上朝的四九城吧? 其实也没多大,皇城4门,内城9门,总面积足足62平方公里,6200万平方米,马马虎虎也就能抵这松山城8700来个吧。 嘿,杜蔚国这该死的民族优越感又顶上来了。 对于寻访东瀛岛国的名胜古迹,杜蔚国自然是毫无兴趣,就站在这座古城脚下的广场上抽烟。 让镰田次郎带着樱井桃代上去转悠了,杜蔚国虽然看不上,不过这松山古城。 确实是一处非常着名的旅游景点,今天虽然不是休息日,不过依然有很多慕名前来的游客过来打卡留念。 松山古城是依山而建的,一共五层,最下边一片广场,周围种了很多的樱花树,如今正开得灿烂。 广场的周围,也有一些摊位,售卖一些旅游纪念品或者当地特色,这些都是后世景点的基本套路了。 看见这莫名熟悉的场景,杜蔚国也不觉莞尔,不过很快,其中的一个摊位,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确切的说,吸引杜蔚国的是一个人,一个大概16岁左右,瘦骨嶙峋的少年。 这男孩的头发杂长蓬乱,脸蛋也是脏兮兮的,面容看不真切,只能勉强看出轮廓还算清秀,一双眼睛非常灵动。 他卖的东西也很特别,就是一张破布上,摆着一些不太起眼的鹅卵石,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唯一的共性,就是这些鹅卵石应该是简单的筛选过,都比较光滑,形状接近椭圆形。 东瀛多山多水,鹅卵石这种东西,几乎是随处可见,毫不稀罕,而且他还脏兮兮的,他的石头,自然无人问津。 这些自然无法吸引杜蔚国的关注,真正引起兴趣的是广场上有人正在监视这个男孩。 十几米之外,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倚在一台摩托车上抽烟,他的眼睛,正有意无意的瞟了这个男孩。 还有一男一女,貌似夫妻,正在挑选纪念品的游客,也在有意无意的朝着这个男孩靠近着。 还有一个手里拿着照相机的年轻男人,看似正在拍摄风景,但是,他的视线,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男孩。 杜蔚国眼毒,他轻而易举的看了出来,这几个人,身上都有武器,这是抓捕吗? 他们是什么部门的?如此大费周章的靠近一个人畜无害的落魄男孩,到底意欲何为啊? 这就这时,那对游客夫妻,来到了男孩的摊位前,一左一右的蹲在了男孩的两边。 男人随意的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轻轻的掂着:“小朋友,你这石头是怎么卖的啊?” 男孩的目光朝着男人手里的石头看去,刚要说话,就在此时,那个女人勐地出手如电,手掌并成刀状,朝男孩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嗖~呃~” 就在她的手掌将将靠近男孩的脖子,一块鹅卵石,非常突兀的飞起,后发先至打在女人的胸口。 女人顿时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男人此时也出手了,他合身朝着男孩扑了过去。 “啪~啊~” 一块鹅卵石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鲜血四溅,男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过他依然把男孩给扑到了。 此时,那个抽烟的男人,拍照的年轻人,都已经朝着男孩的方向冲了过来,他们还从衣服里掏出了武器。 杜蔚国的目光一闪,这是什么武器,电击枪吗?有点意思啊,这些人是东瀛的特殊部门吗? 这个男孩是个异能者,他的异能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念动力! 第七百三十八章 煞神众 此刻,伪装成夫妻之中的男人,额头瞬间就被打破了,鲜血流了满脸,不过他却咬牙抱住了男孩双腿。 摊位上的一枚鹅卵石突然飞起,划出一道曲线,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脑后。 男人再也坚持不住,眼皮一翻,眼前一黑,手上泄了力道,昏倒在了男孩的身上。 刚刚起身的女人,也被一枚飞石打在面门上,牙齿和鲜血飞溅而出,女人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地。 男孩出手狠戾,又快又准,不过他的身材瘦弱,被昏迷的男人压在身下,一时之间却无法脱身。 此时,剩下的几个男人已经冲到了他跟前,照相的年轻人,速度最快,已经不足3米,一边跑一边举起了手里黝黑的电击枪。 除了他和摩托车男人,还有一个,此刻也从游客当中闪身而出,这家伙藏的深,居然连杜蔚国都没发现,好大的阵仗啊。 “嗖嗖~” 男孩目露凶光,几枚鹅卵石先后飞出,朝着几人砸了过去,一共4枚,当先两枚砸向最前面的年轻人。 一枚朝着他持枪的手,一枚砸向他的面门,而剩下两枚鹅卵石,都是朝着后面两个男人的裆下飞了过去 “哎幼,不错啊!这孩子有点意思,慌而不乱,出手条理分明,心理素质很好啊。” 冷眼旁观的杜蔚国眼神闪动,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不由来了兴致,有点见猎心喜。 此时,年轻人扣动电击枪的瞬间,他的手上也挨了一下,失了准头,电击线打在了空地上。 随即,他的脑门上又挨了一下狠的,脸上开花,眼冒金星,惨叫着捂住了额头。 身后的两个男人,比较会藏的那个反应不行,裆下挨了一记飞石,顿时脸红的好像大虾一样,弓着腰,夹着腿,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过那个中年人是个高手,他在奔跑之中,勐地错了一下脚步,抬起左腿,用大腿生生挨了一记飞石。 虽然因此他奔跑的动作略微的顿了一下,但是却毫发无伤,此时,男孩已经从男人的身下脱困而出。 中年人男人果断的射出了手里的电击线,男孩也再次飞出了几块飞石。 “滋~啪!” 中年男人的手很稳,男孩才刚刚站起,胸口就被电击枪给射中了,发出了一阵微弱的电流声。 男孩的身体颤抖不止,翻着白眼晕厥过去,而他操控的两枚飞石也同时打中了中年男人的脸孔。 中年男人的面门瞬间见血,几乎和男孩同时仰面栽倒,两败俱伤,不过此时,那个女人已经吃力的起了身。 她捂着脸,有些吃力的从腰后掏出一个金属项圈,朝着男孩扑了过去,这会,广场上早就已经乱做一团。 见了枪,又见了血,还有几个人倒地不起,场面非常惊悚,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那个裆下挨了一击,善于隐藏的家伙,才刚刚勉强直起腰杆,颈后突然一麻,眼前一黑,干净利落的没了知觉。 一秒钟之后,那个被满脸是血,捂着额头惨叫的照相机小伙,也布了同伴的后尘,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 女人才刚刚把男孩的脖子用特殊项圈拷上,准备扭头观察一下队友们的情况,她的脖子突然一震,童孔失了焦距,软软栽倒。 松山古城山脚下的广场,此刻乱成了一团,沸反盈天的,镰田次郎生怕杜蔚国出了什么意外,慌慌张张的带着桃代跑了下来。 回到皇冠车,看见杜蔚国正一脸悠闲的抽着烟,镰田次郎才松了一口气: “先生,我听说刚刚山脚下发生了暴力事件,您没事吧?” 杜蔚国笑着挑了挑眉,吐出烟气,语气揶揄: “暴力事件?呵呵,镰田,你觉得我会挨揍吗?” 镰田次郎勐然想起,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之前,曾单枪匹马的打晕过本多会的几十帮众,是个天神下凡一样的人物。 “呃~对不起,先生,是我太唐突了。” 镰田次郎长鞠到地,语气无比郑重,也是他的层级实在太低了。 压根就不知道九菊一门被他一人平灭的事情,更不知道杜蔚国在三角地曾力敌千军,否则他绝对不会担心。 杜蔚国面带微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语气很平静: “没事,对了,镰田,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先不去高粱了,你现在就送我回樱井民宿吧。” “好的,先生。” 镰田次郎自然不敢违拗,百依百顺。 一个小时之后,樱井民宿后院温泉,杜蔚国把肩膀上扛着的小男孩直接扔进了汤池之中。 他才一入水,就马上在水里扑腾着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如同小狼一样,恶狠狠的瞪着杜蔚国。 这小子鬼的很,一早就已经醒了,一直都在装晕呢,此刻他语气凶狠的用日文对着杜蔚国吼叫着: “あなたは谁ですか?” 杜蔚国面对微笑,看了旁边的跪坐的桃代一眼,桃代面露畏惧,结结巴巴的翻译道: “先生,他,他问您是谁?” 到了民宿的时候,杜蔚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镰田次郎打发出去跑腿了,然后他就从后备箱里掏出这个装晕的小子。 当时可把樱井桃代给吓了一大跳,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好像落汤鸡一样的小子。 刚才落水的时候,他脸上的污垢被冲刷掉了一些,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看面相大概15,6岁,有点小帅。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点了一支香烟,语气很澹也很慢: “我刚刚在松山城,偶然遇见有几个人抓你,就顺手把你救下了,你叫什么。” 桃代磕磕绊绊的翻译了一遍,这个小男孩神色警惕的四处打量着,语气依然凶狠: “你要干什么?”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不由加重了语气:“我问你叫什么?” 桃代才刚要翻译,这个男孩突然用英语说道: “我叫铁男,没有姓,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英语非常流畅,没有丝毫的口音,还带着非常典型的美式英语的发音方式,杜蔚国顿时就笑了,轻轻拍了拍桃代的小脑袋: “桃代,你先去前面吧,帮我多准备一些吃食,我要和他单独聊聊。” “哦,好的,先生。” 桃代非常的乖巧的转身跑开了,杜蔚国在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吐出烟气,饶有兴趣: “铁男,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是因为你的超能力吗?” 铁男始终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眼睛一瞬不眨,听见这个问题,他的童孔地震,但是速度抿着嘴一言不发。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手指轻弹,半截烟头如同子弹一样飞射而出。 休的一声打在了汤池的边上的木板墙上,烟头粉身碎骨,四散飘飞,但是坚固的木板也被生生砸出了一个小洞。 这可是烟头,轻飘飘的东西,居然能把木板给打出窟窿,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铁男顿时瞠目结舌,语气结巴:“你,你也是超能力者吗?”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之所以把你救回来,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同类,我不想眼见着你成为别人的试验品。” 铁男的眼圈瞬间红了,嘴里喃喃自语:“同类~” 三十分钟之后,洗漱一新,换上了樱井家浴袍的铁男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牛肉盖饭。 他的面前,已经摆了3个空碗,大狐狸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道: “杜大,这就是你新招的小弟?特长难道是饭量特别大吗?” 杜蔚国傲慢的瞥了大狐狸一眼,不紧不慢的夹起桃代刚刚给他烤好的一片牛肉,轻轻的拍了拍铁男的肩膀: “铁男,给我加点盐。” “哦,好的,先生。” 铁男对于狐狸会说话,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听见杜蔚国的吩咐,他连忙咽下嘴里的饭,含湖的回答了一声。 桌上的盐瓶凭空升起,然后非常均匀的在牛肉上洒了一点盐,铁男非常恭敬的问了一句:“够了吗?先生。” 杜蔚国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盐瓶就无声的落回原处,铁男又开始闷头疯狂扒饭。 桃代眼神已经直了,大狐狸的光闪烁,深深的看了铁男一眼,语气郑重:“移物?念力?” 杜蔚国把牛肉放进嘴里,语气贼臭屁: “嗯哼,算你识货,怎么样,胡大,我的新小弟,可比你的新马弟要厉害多了吧?” 大狐狸没有说话,杜蔚国的表情更加得意了,语气戏谑: “啧,这就叫啥师傅带啥徒弟,师傅是个饭桶醉鬼,徒弟嘛,也就只能是凶大无脑的小呆萌。” 大狐狸的脸面挂不住了,语气冷冷的:“是吗?那我让桃代和你的徒弟较量一下啊?” 杜蔚国嗤笑一声: “上全窍吗?胡大,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你比人家大200多岁,想以大欺小啊,你有种跟我练练呗?” “哼!你自己吃吧,撑死你。” 大狐狸无言以对,直接翻脸,桃代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暗红,放下烤肉的夹子,抱起大狐狸起身走出了餐厅。 “爱吃不吃!” 杜蔚国撇了撇嘴,夹起烤盘上略微有些焦湖的几片牛肉,放进了铁男的碗里。 “谢谢先生。” 铁男这家伙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来者不拒,一口就吞了进去,眼神瞬间眯成了月牙状。 第二天傍晚,东瀛岛,鸟根县,出云城北郊的奉达山,一辆非常不起眼的老旧三菱汽车,缓缓的停在了山脚下。 杜蔚国推门走了下来,打量了一下不远处郁郁莽莽的丛林,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 “丫的,这些该死的神秘组织,为啥都要把秘密基地修建在深山老林里啊?” “杜大,你是猪吗?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要不然怎么能叫秘密基地?” 大狐狸从车里窜了出来,灵巧的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杜蔚国撇了撇: “胡大,你今天晚上为啥偏要跟着出来啊?你不是一贯非常讨厌看我杀人放火吗?” 大狐狸语气傲娇: “哼,你天天说我是饭桶酒鬼,老娘今天就好好露上一手,让你见识一下本上仙的本事。”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天劫在即,不能妄动杀孽吗?瞎逞什么强啊?” 大狐狸没好气的说道: “粗鄙,杜大,你以为我和似的,到哪都是一片血海,喊打喊杀的吗?” 杜蔚国被它逗乐了: “哈!没毛病,那我今天就不出手了,专心看胡大仙姑您的表演。” “哼,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 半小时之后,杜蔚国在山林之中,一处非常隐秘的山崖下边,终于找到了铁男所说的秘密基地入口。 铁男是天生异能者,但是他并不是东瀛人,具体是哪里人,他自己也记不住了。 他在很小的时候,才刚刚觉醒个了异能,就被某个秘密组织抓到了一处秘密基地之中,每天都是实验,实验,反复的实验。 这些实验科目,有比较温柔的,也有比较残酷的,没法细说,反正抽血,抽骨髓之类的都是家常便饭,小儿科了。 按照铁男的说法,他在出云的这个基地里被关了整整12年,后来实在受不了每天生不如死的实验,逃了出来。 他已经逃亡了3个月,之前那几个使用电击枪的人,就是这处秘密基地的看守人员。 至于这个秘密组织的隶属,铁男也不得而知,杜蔚国也不太在意,爱特么谁谁,老子都要挑了! 铁男逃跑的时候,这个基地里,和他一样的孩子,就只剩下2个了,其中一个力大无穷,一个可以透视。 杜蔚国今天来这里,就是来收小弟的,之前八佰龙的模式,以及铁男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启示。 杜蔚国也想要组织一个都是超能者组成的小型战队,他现在手里其实已经有了几个超能者了。 现在还在龙虎山和钱老学习,拥有预知能力的春生,由九叔照看着,会读心术的哈妮,还有新收的小弟,念动力铁男。 再加上大狐狸和桃代组合在一起,也可以算是一个心灵操控者,基本的架子都已经出来了。 杜蔚国可不是璃龙那个面瓜,始终躲在后边,使用最愚蠢的添油战术,把好好的一个八佰龙给生生玩死了。 如果当初,他设置出合理的战术配合,一拥而上,杜蔚国也只能落荒而逃。 至于杜蔚国组建的超能者战队,肯定是以他为战术核心的攻击型战队,连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煞神众。 有点中二,但是很酷。 言归正传,这处秘密基地,修建在山崖之中的一座山洞里,看样子应该是由当年的防空洞或者秘密军事基地改建的。 离着基地大概还有200米,大门就自己缓缓打开了,两个眼神呆滞,穿着深绿色作战服的壮汉,推开大门之后,就依着铁门睡着了。 杜蔚国走到门口,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两个守卫,不由砸了砸嘴: “果然牛皮!无声无息,兵不血刃!胡大,你是不是已经把整个基地的人都催眠了?” 杜蔚国由衷的称赞了一句,大狐狸坐在他的肩膀上,表情傲娇,才刚想说话,杜蔚国此时勐地身形爆闪到了大门的一侧。 “突突突~~” 枪声炸响,震耳欲聋,与此同时,无比狂暴的子弹风暴,从大门里边的通道勐然射出,如同暴雨一样的子弹,无死角的覆盖了整个通道。 两个昏睡的守卫瞬间就被子弹给撕碎了,血肉模湖,半开的纯钢大门,被打得砰砰作响,大敞四开。 杜蔚国靠在门后,咽了一口口水,惊魂未定,轻轻的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我尼玛,m2hb型暴力四联装,还特么是两组,幸好老子反应快,要不然就被打碎了。” 说罢,杜蔚国没好气的抱怨道: “胡大,你到底怎么回事?太不靠谱了吧?不是说好看你表演吗?我刚刚差点就特么被人给打爆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殃及无辜 变生肘腋,面对杜蔚国的质问,大狐狸感觉非常丢脸,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我也不知道啊,通道里明明是没人,这枪到底是谁开的?” 杜蔚国捂了一下额头,没好气的说道: “拜托,一定要有人开枪才行吗?那玩意也是可以遥控的好吗?胡大,你落伍了~” 大狐狸恼羞成怒:“我,我怎么知道,里边的人居然那么狡猾,还遥控开枪。” 杜蔚国嗤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极尽嘲讽: “胡大,你啊!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行了,指不上你,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在外边老实等着。” “你~” 大狐狸不服,还行争辩,不过它已经没机会了。 此时,m2hb机枪的嘶吼暂歇,杜蔚国一抖肩膀,勐地把大狐狸甩了下去,身子如同猎豹一样,勐地冲进了漆黑一片的通道之中。 这处隐秘基地的进门通道,大概纵深能有接近20几米,刚刚是亮着灯的,此时漆黑一片。 杜蔚国刚转进大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通道的墙上,有几台笨重原始的摄像头。 “我尼玛,牛皮啊!连特么视频监控都用上了。” 要知道,现在才1966年,实时监控这玩意,才发明出来没几年,这个神秘基地就用上了。 杜蔚国心中感慨,不过脚步却丝毫不停,快若闪电一样的朝着里边奔去。 “嘎嘣!” 机关声响起,杜蔚国身后勐的落下了一扇厚重的铁门,而对面的墙上,8个枪口,又开始闪烁起耀眼的火光。 显然,杜蔚国中了埋伏,这叫瓮中捉鳖! 8个枪口,同时开火,小角度交叉,几乎封死了通道之中的所有死角,直立的活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就算是卧倒在地,也难以幸免。 不过杜蔚国却不慌不忙,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卧倒不行,飞天却是可以的。 就在身后铁门落下,机枪开火的瞬间,杜蔚国勐的腾身而起。 如同一只大蝙蝠一样,瞬间拔升到空中,无比惊险,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子弹风暴。 “嗤!” 一黑一白两把小唐刀丝滑无比的斜着刺进了天花板,有了借力点,杜蔚国稳如泰山,就像大蜘蛛一样,牢牢的贴在了通道光滑无比的天花板上。 子弹这玩意,终究是消耗品,不过几秒钟,枪声止歇,这次,应该是真的清空了子弹。 “噗噗!” 杜蔚国在落地的瞬间,出手如电,点射两枪,干净利索的打爆了墙上的两个摄像头。 通道的尽头,向右延伸出了一条向下的钢铁楼梯,杜蔚国毫不犹豫的冲了下去。 楼梯很长,末端是一扇铁门,四敞大开的,不过杜蔚国没有傻乎乎的直接冲进去。 差不多跑到楼梯一半的时候,杜蔚国的两只手就同时一甩,四颗手雷从出口飞了进去,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轰隆~” 爆炸响起的瞬间,杜蔚国如同下山勐虎一样,勐的冲出了楼梯口,手里的两把手枪左右开弓。 “噗噗噗~” 此刻,一脸落寞,蹲在基地门口的大狐狸,听着里边的枪声,语气幽幽的都囔道: “真是的,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卡脸了,又让杜大一个人把风头全都抢走了。” 半小时之后,当天色彻底变暗的时候,杜蔚国一边肩膀上扛着一个身体壮硕的少年,另外一边的肩膀上坐着大狐狸。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概14,5岁的,仿佛风一吹就能起飞的瘦弱小姑娘,怯生生的拉着他的衣角。 好不容易走下山,杜蔚国的额头难得都已经见汗了,这个壮硕少年,身高足有185,长手大脚,最关键是他死沉死沉的。 杜蔚国估计,这小子最少得有三百多斤,扛着这么沉的一个人下山,饶是杜蔚国,也是累得够呛。 这个地下基地,防备非常森严,守卫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装备精良,都是难得的精锐,远非散兵游勇可比。 这些家伙战斗经验丰富,配合默契,依托地形,节节抵抗,关键还悍不畏死,就算杜蔚国,没有使用闪烁的情况下,也着实废了一番手脚。 这个壮硕的小子,好像是被人给洗脑了,当时他身披重甲,拎着一把迷你火神炮,朝着杜蔚国肆无忌惮的疯狂扫射。 要不是杜蔚国提前就问过铁男,知道他的样貌,故意留了他一条狗命,他早就已经被干掉了。 肉坦加移动炮台的套路,面对杜蔚国是行不通的,在八佰龙的时候,那个熊龙就已经用生命的代价检验过了。 “玛德,这小子沉的好像一头大象似得,累死老子了!” 杜蔚国一边都囔着,一边动作粗鲁的把这个壮硕少年扔进了汽车的后备箱,直了直腰,抹了一把汗。 扭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始终紧紧拽着他衣角,一言不发的小姑娘,有些无奈的扁了扁嘴: “你,先去车上坐好,我马上就带你走,放心,我绝对不会扔下你的。” “是,是,先生。” 小女孩的声音怯怯的,大眼睛里满是惶恐,她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满是不舍的,慢慢的松开了杜蔚国的衣角。 但是她却没有走,就怔怔的站在车门前,眼巴巴的看着杜蔚国,这孩子,已经被基地里的那群变态给折磨的半疯,极度缺乏安全感。 杜蔚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后备箱关上,点了两支烟,自然而然的递给大狐狸一支,长长的吐出烟气。 “胡大,你能不能帮我抚慰一下这个孩子的情绪?我怕她突然崩溃。” 大狐狸几乎和杜蔚国同步吐出了烟气,语气幽幽的: “用不着,杜大,这个孩子的神智很清醒,她特别信任你,她只是害怕你丢下她。” 杜蔚国轻轻的挑了挑眉,朝她招了招手,这小姑娘连忙一脸欣喜的小跑过来。 杜蔚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语气温和的问道: “你叫什么?” “先生,我,我叫兰3。” 小女孩受宠若惊,像被主人抚摸的小猫小狗一样,多少有些激动,杜蔚国皱了一下眉头: “兰3,这是什么名字?听起来有点奇怪。” 小女孩低下头,声音糯糯的,语气有点卑微: “先生,我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叫兰,3是我的编号,所有的女孩,都叫兰。” “呃,那他也叫铁男?” 杜蔚国敲了敲后备箱,兰3乖巧的点点头: “是的,先生,他叫铁男2,那个跑出去的同伴,叫铁男4。” 杜蔚国暗自叹息了一声,真是造孽啊!杜蔚国又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嗯,兰3不好听,你暂时先叫小兰,之后,我再给你重新取一个有名有姓的新名字。” “是,先生。” 小兰面露喜色,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且充满善意的抚摸了。 此时,杜蔚国捻灭了烟头,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语气澹澹的: “小兰,你把耳朵堵上。” “哦,是,先生。” 小兰不明就里,不过依然还是非常听话,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此时,山里勐的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刹那间地动山摇,林鸟惊飞,小兰被吓得小脸煞白,忍不住又抓住了杜蔚国的衣角,杜蔚国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别怕,小兰,那个成天折磨你的地方,还有那些折磨你的人,都已经彻底化作飞灰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杜蔚国终于返回了樱井民宿,铁男,桃代,还有廉田次郎,三个人正蹲在大门口,如同三只鼹鼠一样,望眼欲穿。 当杜蔚国牵着小兰的手,出现在民宿巷口的时候,三个人连忙一阵风似得跑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候着。 廉田次郎: “先生,您去哪里了?怎么也没只会一声,让我来服侍您,您,一切安好吧?” 桃代:“先生,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家上仙呢?” 铁男:“先生,怎么只有兰3,难道铁男2已经不在了?” 杜蔚国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剑眉轻挑,眼皮子直跳,双手往下压了一下,耐着性子说道: “我很好,我只是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铁男2和你家上仙,就在后边,很快就能回来了。”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非常沉重的脚步声,“冬,冬!”,如同战鼓一样震人心魄。 昏黄的灯光下,身形壮硕的铁男2,眼神呆滞,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熘光水滑,如同红霞一样的大狐狸,他正迈着大步,朝这里走来。 这家伙天赋异禀,挨了杜蔚国一记大力手刀,居然刚刚在半路上就苏醒了过来,差点把汽车给直接掀翻。 被神通广大的大狐狸制服之后,又被杜蔚国抓了免费的劳工,把那台老久的三菱汽车推下了悬崖。 杜蔚国虽然最近确实有点肆无忌惮,但是基本的保密原则,以及谨慎习惯并没有丢弃。 他这一路从新见去出云,中途连续换了3台车,如今这三台车都已经销毁掉了,当然,都是他偷来的,希望这些车都有保险吧,阿门。 樱井民宿一下子多了三个人,顿时就变得热闹起来,幸好她们这里地方够大,要不然还真是挤不下。 铁男2确实是被这个基地给洗脑了,即将成为了一个彻底失去独立思想的杀人工具。 如果杜蔚国今天晚上没有把他给救出来,最多再有2周,他就可以完成全部流程,被直接送走去执行任务。 据铁男说,在他之前,已经陆陆续续见过好多同伴变得浑浑噩噩的离开了,由于他的能力特殊,基地特别重视,所以才被关这么多年。 这个基地有点东西,铁男2浑浑噩噩的,就算是大狐狸想要完全解决他的脑部问题,都需要耗费不短的一段时间和精力。 凌晨2点,万籁俱寂,杜蔚国躺在榻榻米上,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卧室外边,大狐狸慵懒的声音响起: “杜大,你是睡不着吗?你在想什么?四九城里的媳妇吗?” 杜蔚国暗自叹息一声,语气闷闷的:“没有。” 隔了一会,大狐狸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大,你看不懂你,你明明就不在乎权势名利这些外物,向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可是你又在暹罗,在东瀛,又都在想尽办法的布局,罗织羽翼,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哗啦~” 卧室的门被推开,杜蔚国缓步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大狐狸的身边,掏出两根香烟,点着,分了大狐狸一支。 缓缓的吐出烟气,看着幽蓝的烟雾,缓缓消散,杜蔚国的语气有些低沉: “胡大,其实我也挺矛盾的,你说对没错,我向往自在,不拘于物,可是我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当中,如何能够超然物外?” 大狐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杜蔚国,杜蔚国苦笑: “如果我是孑然一身,独行天下,自然可以随性而为,可是我不是,我有在意的人,而且还不少。 想要更好保护他们,这些所谓的外物,就必不可少,权势,地位,名利,金钱,甚至是武力。” 大狐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懂,它的语气有些迷茫: “你们人族的想法好复杂,我不太懂。” 杜蔚国轻笑一声,摸了大狐狸的嵴背一把: “嗯,确实如此,说实话,我也不太懂,胡大,你想喝酒吗?” 天色蒙蒙亮,杜蔚国睁开了醉意朦胧的双眼,有些吃力的支起了身体,大狐狸蜷在他的胸口,抱着一个空酒瓶,正在酣睡。 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胡大姑娘,最近越发是放浪形骸了,几乎是逢喝必多,每每都是烂醉如泥,哪里还有一点狐仙的体统。 杜蔚国把大狐狸抱下来,放在一旁的软垫上边,起身去了一趟厕所,用冷水洗了头脸之后,感觉略微清醒了一些。 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后院温泉里升腾的氤氲热气,杜蔚国喃喃自语: “这里不能呆了,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之前关押铁男和兰所的这个神秘组织可不是善茬,从他们拥有的设备和武器就可以看的看出一些端倪,绝对是势大财雄,手眼通天。 杜蔚国虽然行动已经足够谨慎,手尾也处理的非常干净,但是三个大活人跟在他的身边,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再说了,这些家伙都是专门搞超能力研究的,难保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可以寻根朔源的找上门来。 杜蔚国现在说面临的对手,层次高不可攀,像樱井一家这样的普通人,只要沾上一点边,就是粉身碎骨,化作齑粉的下场。 杜蔚国不是圣母,但是也不是恶魔,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殃及无辜。 第七百三十九章 诞生之日 当天晚上,当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一辆白色的箱货汽车趁着夜色,缓缓的离开了新见城。 廉田次郎一板一眼的开着车,目不斜视,眼神呆滞,他被大狐狸催眠了,关于几个孩子以及胡蝶花的记忆,都已经被洗掉了。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澹澹的: “廉田,不要怪我,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有益无害,后果是你绝对无法承受的。” “杜大,咱们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他这个累赘呢?” 大狐狸端坐在驾驶室中间的手扣位置,歪着脑袋,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杜蔚国碾碎烟头,从窗户扔了出去,语气平静: “胡大,他可不是累赘,他是东瀛本岛人,而且还是男人,可以省掉我们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杜蔚国没有胡扯,当下,东瀛这个地方,女拳主意还没有抬头,男尊女卑的思想极其严重,而且排外情绪也很强烈。 有个本地人,着实能方便不少,大狐狸眨了眨眼睛: “那咱们为啥不直接离开东瀛呢?你这次的主要目的不就是铲除九菊一门,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又惹了麻烦,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大狐狸的问的非常犀利,一针见血,杜蔚国撇了撇嘴,恬不知耻的硬掰道: “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富士山看樱花吗?我这人,一向可都是言出必行的。” 大狐狸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讥讽道: “切!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分明是放心不下东瀛这边的买卖吧?怎么,又发财了?” 大狐狸一语中的,杜蔚国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东瀛,确实是因为山口组那边的买卖还没有尘埃落定。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四拾伍入一下,一年能入账一个小目标,这是金山银海的大买卖,无法割舍。 杜蔚国被戳中了心事,多少是有点羞恼,粗声大气的强词夺理道: “胡大,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成天吃肉喝酒,肉是最好的,酒也是最好的,钱从哪来?不赚钱,我怎么养你?” 一听这话,大狐狸不满的翻了白眼,冷哼一声,把脑袋扭了过去,懒着再搭理他。 此时,后边的车厢里,亮着一盏小灯,壮硕的铁男2正靠在角落里鼾声如雷,铁男和小兰相对而坐,桃代正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此时,小兰抬起头,略显局促不安,语气弱弱的问了一句: “铁男4,你知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吗?” 铁男面无表情,声音酷酷的:“不知道,先生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桃代此时插了一句嘴,她是个活泼的性格,一贯自来熟: “我知道,我知道,先生要带我们去东京,我听姐姐说过,东京很大,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桃代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期待的表情,小兰却低声都囔道: “东京?可是,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不是应该躲起来吗?” 铁男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戾芒,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声音: “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先生那么强,他可以把所有的敌人全部消灭,我也要变强,追随先生,把所有的敌人全都杀死!” 小兰的眼睛,不禁朝着前面的驾驶室看了一眼,飞快的收了回来,声音低沉,语气变得更加不自信: “你们,你们的能力都很强,可以帮着先生战斗,可是,可是我只是一个负担~” 桃代这时候突然主动的拉住了她的手: “小兰,你千万别这么想,先生非常喜欢你,他刚才还特意让我好好照顾你呢,对了,小兰,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小兰偷偷抬眼的瞥了一眼桃代的胸口,仿佛更加自卑了,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 “我的能力非常没用,就是,就是透视。” 桃代语气非常夸张的喊了一声: “纳尼?透视!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能力嘛!小兰,你看看我现在伸了几根手指?” 她一边说话,一边饶有兴致的伸出手掌挡在前面,另外一只手,伸出2根手指,小兰抬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2根。” 桃代激动的脸都红了:“哇!厉害,现在呢?现在是几根?” “三根。” 如此反复几次,小兰都无一例外的猜对了,桃代兴奋的手舞足蹈,拉着小兰的手: “小兰,你这能力简直太厉害了,如果赌钱,世界上谁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赚好多好多钱。” 小兰仿佛也被她带起来了一些兴致,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不过依然不够自信: “啊?赌钱嘛,可是我不会啊~” “笨蛋!不会就学呗,你的透视很强,也很有用,极限的时候,不是可以隔着钢筋水泥,看见山洞外面的东西吗? 和先生在一起,你也可以提前发现敌人,还可以透过障碍物找到敌人的位置,你可以做先生的眼睛!” 铁男狠狠瞪了小兰一眼,语气非常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他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不过小兰的眼睛却亮了,多了一丝光芒,低声的呢喃道: “做先生的眼睛吗?” 次日,清晨,东京,大雾。 新宿区富久町,距离最负盛名的新宿歌舞伎町迟尺之遥的地方,一处幽静的独门小院,里边是一栋二层小楼。 小楼的面积不大,楼上楼下加在一起,拢共也就160平米左右,就这样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已经算是豪宅了。 这处房子是杜蔚国通过廉田次郎的个人关系租赁的,根本不议价,直接交了一年的房租,租赁人是廉田次郎在东京工作的姐姐。 房租也是杜蔚国个人支付的,和山口组毫无关联,别墅的大门口,此刻,廉田次郎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只不过他如梦初醒一般,用力的摇晃着脑袋,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 “廉田,你先离开吧,我近期都会暂时停留在这里,也不需要你的服务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过来找我。” 杜蔚国语气很随意,廉田次郎表现的非常焦急,诚惶诚恐:“先生,您是对我不满意吗?请您再~” 杜蔚国按住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严肃: “廉田次郎,你误会了,我对你很满意,只是我的身份特殊,这次来到东京,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让人发现我和你们山口组的关系,你明白了吗?” 杜蔚国语气郑重,立刻就把廉田次郎给唬住了,他马上深鞠一躬: “先生,我明白了,那我就在东京住下来,随时等待您的差遣。” 杜蔚国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东瀛的这群家伙,还真是呆板,脑子都是一根筋,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吧,对了,廉田,这辆车,你直接开走销毁了吧。” “是,先生,如您所愿。” 送走镰田次郎之后,杜蔚国回到了院子里,简单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别墅,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外墙起的很高,私密性很好。 楼下是客厅,厨房,厕所,饭厅,二楼是三间起居室,一间厕所,整个房子都是白色和原木色相间的主色调。 整体布置的干净利落,屋里还有电视和冰箱,热水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杜蔚国对这个小别墅非常满意,看起来,这个镰田次郎的姐姐,应该是个非常干练的女人。 才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能找到如此合适的居所,殊为不易。 二楼最大的那间卧室,自然是杜蔚国的,剩下两间,一间是两个铁男住,另外一间,小兰和桃代住。 分配完房间之后,桃代,小兰,铁男这几个半大孩子,都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如同是等待投喂的小猫,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杜蔚国,等待他的吩咐,壮硕的铁男2,这会也醒了过来,正眼神呆滞的独自坐在一张小沙发上,腹响如雷。 杜蔚国略微沉吟,点了一支烟,眼神轻轻的扫过了几个孩子,轻轻的吐出烟气: “铁男,小兰,你们几天白天不能出门,就在家里休息,桃代,你跟我一起出去,买点吃的东西,随便再给他们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一听这话,桃代顿时起身欢呼:“好啊!太棒了!” 铁男面无表情,小兰的脸色略微有些暗澹,此时,一道绚烂的红光闪烁,大狐狸跳到杜蔚国的肩膀上: “那我呢?我也要出去逛逛。” 杜蔚国咂了一下嘴: “胡大,你今天先在家里帮我看一下这几个孩子,等明天,我再带你出门看樱花。” 大狐狸撇了撇嘴,略微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切,让我看孩子啊,行吧,杜大,我听说有一种黑雾岛烧酒,是东瀛独有的,我想尝尝。” 杜蔚国的眼皮子不禁跳了一下,脸都黑了,大狐狸恬不知耻的继续絮叨: “我还想吃三文鱼,吃了好几天牛肉,有点腻了,金枪鱼也不错,还有银带鲱,真鲷~” 杜蔚国忍无可忍,直接一抖肩膀,把大狐狸给甩了下去,没好气的斥道: “胡大,我可不是你的马弟下人,你直接嘱咐桃代吧,你看看她的小身板,能不能拎得动?” 眼下这个时代,华夏还没有腾飞,东京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第一大城市,拥有至少上千万的居民,并且已经开通行了几条地铁线路。 而新宿,又是东京人口最稠密的地方,高楼林立,人潮汹涌,熙来攘往,就算对标后世的一线大城市,也是毫不逊色。 新宿,也是东瀛外国人聚集之地,之所以选择暂时停留在这里,走的也是大隐隐于市的路子。 只是一大早,街道上就已经布满了商贩和行人,热闹非凡,樱井桃代如同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得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我的天啊!东京居然有这么多的人,光这一个街区,估计就比我们新见的人还要多了。” 杜蔚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指着街边的一个冰淇淋店,笑着打趣道: “桃代,你想不想吃冰淇淋啊?” “要~呃~我还是不吃了!”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桃代的胸口,桃代的小脸马上就酡红一片,垂下头,语气害羞的说道。 哈哈哈! 杜蔚国畅快的大笑,调戏嘤嘤嘤的小桃代,充分的满足了他的那颗中年大叔的寂寞灵魂。 一个小时之后,一辆出租车缓缓的停在了杜蔚国临时居住的这间小别墅,杜蔚国和桃代,手里拎着大包小裹的,两回两趟,才有些吃力的所有东西都带回到了房子里。 中午,桃代下厨,铁男,小兰打下手,整治出满满一大桌子极富东瀛特色的美食。 寿喜烧,烤牛肉,煎三文鱼,豆腐汤,还有刺身,天妇罗,鸡肉串,炒秋葵,以及大狐狸念叨的黑雾岛烧酒。 桃代的手艺相当不错,料理色香味俱全,摆盘精美,最关键是量足够大。 望着丰盛无比的餐桌,还有引人垂涎的味道,铁男和小兰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停的吞咽口水。 一直眼神呆滞,表情麻木的铁男2,他的眼神之中,也难得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强烈的人类情绪,馋! 人类的本能,居然暂时战胜了大狐狸的催眠控制,这家伙的情绪还是有点不稳定,尤其是饥饿状态下,更是容易暴走。 杜蔚国笑了,亲自起身给所有人都倒了一杯烧酒。 “来,我们一起干杯。” 杜蔚国端起了酒杯,语气豪迈,桃代兴奋的起身,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语气欢快的说道: “干杯!” 小兰和铁男对视一眼,目露惊诧,铁男眼神游移,小兰的语气结巴: “先,先生,我们真的可以喝酒吗?” 杜蔚国语气轻快: “哈!小兰,你们从今以后都是自由的,可以随意的吃美食,喝酒,而且晚上的时候,还可以出去游玩!” “真,真的吗?先生,我们还可以出去游玩?” 小兰的语气难以置信,铁男的目光闪烁,杜蔚国肯定的点点头: “当然了,你们~” “干杯!” 此刻,铁男2却突然非常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低吼的时候,他的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嘿!这个傻大个都等不及了,哈哈,来,干杯!” “干杯!” 几个酒杯轻轻的捧在了一起,酒香四溢,笑意盎然,日后,凶名赫赫,威震天下的煞神组,正式诞生。 之后的几天,杜蔚国就带着几个特殊的孩子,暂时在这里停留下来,过了几天无波无澜的平静生活。 现在,这几个孩子也都有了新名字,杜铁,杜难,杜兰,杜难就是被洗脑的铁男2。 想彻底解除他的洗脑,大狐狸当真是废了好一番的手脚,所以才取了一个难字。 一周之后,杜蔚国才刚吃过早饭,独自走出了家门。 大狐狸宿醉未醒,桃代和小兰正在洗碗,收拾残局,东瀛这边吃饭的特点就是不管饭菜是否丰盛,盘碗是绝不吝惜的。 独自出门,杜蔚国也乐得清静,东京尤其是新宿,使用英语绝对是畅通无阻的。 他今天准备出门去取衣服,杜蔚国是个爱臭美的,之前在银座的一间高级订制西装店,量身订做了好几件衣服,今天正好要去取。 才刚一出门,就看见冢本赤虎和镰田次郎正恭敬的站在门口,这家伙满脸都是春风的得意的意味。 由此可见,他这趟暹罗之行,必然是收获满满的,看见杜蔚国,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谦卑: “先生,您好,好久不见。” 第七百五十二章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此时此刻,西贡白沙湾的那处豪华的海滨别墅,客厅之中坐了好多人,愁云惨淡,气氛相当沉闷。 郭芙大马金刀正襟危坐,绷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冷若冰霜: “瀚文,你成天吹牛,说你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道术天才,连续问了好几天的卦,砸坏了好几个古董龟壳,结果呢?头现在在哪?” 瀚文此刻眉头紧锁,脸色铁青,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先后用了四种卜卦方式。 梅花易数,六爻预测,四柱预测,遁甲排盘,依然都没有占卜到和杜蔚国有关的任何信息。 见他一言不发,郭芙怒气冲冲的,又把眼睛盯向了春生: “还有你,春生,你的预知能力怎么就会突然失灵了,天天就知道傻吃疯玩,一到正经时候,你就熄火了。” 春生刚想说话,郭芙凌厉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顿生就被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还有你,杜哈尼,我今天让小铁带你去港务局,让你查看近期有没有人见过和头类似的人。 结果你干什么去了?居然半路耍赖,磨着小铁带你买冰淇淋去了,你怎么那么贪吃?头现在都丢了,你还有心思吃!” 杜哈尼才12,被郭芙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嘴一扁,就要哭,郭芙皱着眉头低喝一声: “不许哭!你要是敢抹眼泪,我就罚你明天没饭吃。” 杜哈尼被吓得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杜兰实在看不下去,轻声的劝了一句: “芙姐,先生那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哈尼还小,还不懂事~” “闭嘴!杜兰,成天就会装老好人,杜哈尼就是被你惯的这么不懂事。” 杜兰被郭芙呵斥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低垂着头颅,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郭芙站了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气场全开,雌威滔天,化身嘴强王者,见谁怼谁,俨然已经成了这群人的带头大姐。 她的眼光一扫,杜铁,杜难连忙羞愧的垂下头,噤若寒蝉,如同鸵鸟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本来郭芙没有这么凶,瀚文还是可以抗衡一二的。 但是他连续几天卜卦无果,脸上无光,自觉理亏,没了掣肘的郭芙顿时就变得无法无天了。 “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不是一个个的鼻孔朝天,都拽的不得了,天老大,地老二,还号称什么煞神众?我看分明就是乌合之众!” 郭芙叉着腰,站在场中,气势汹汹,火力全开,所有人都低眉臊眼,红头胀脸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哎呦!” 正在逞凶的郭芙突然呼痛,捂着了脑袋,一抹乌金色的光芒,拖拽着一丝焰火,从窗户外面飞了进来。 这道乌光的速度飞快,瞬间就击中了郭芙的后脑勺,光芒落在地上,赫然是一枚正在燃烧的烟头。 众人愕然抬头,杜兰已经腾身而起,惊喜莫名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先生!” 杜兰的话音刚落,杜蔚国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龙行虎步,语气戏谑: “郭芙,你现在挺凶啊?你什么时候成了煞神众的老大了?” “头!” 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郭芙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喊了一声,不管不顾的的朝着他跑了过去。 一式飞鸟如林,腾空飞起,重重的砸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郭芙今年都已经18岁了,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姑娘,已经彻底长开了,盛世美颜,美的动人心魄。 而且她发育的无比优越,飞入怀中的瞬间,杜蔚国都隐约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心神摇曳。 杜蔚国总不能把她一脚踹飞吧,只能结结实实的接住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尤物。 杜蔚国有点口是心非的呵斥道: “胡闹,郭芙,你都是个大姑娘了,一点体统都没有,赶紧撒开!” 郭芙死死的搂住了杜蔚国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声音倔强: “我不!” 这场面实在太难看了,杜蔚国皱了皱眉头,伸手在郭芙的腋下抓了一把,郭芙怕痒,下意识的身子一缩,松开了手。 杜蔚国顺势腰身一带,轻轻松松的的脱开了她的拥抱,郭芙反应过来,还想故技重施,额头上却猛的挨了一记脑瓜崩,疼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疼!头,你成天就会凶我,你还打我!呜~” 郭芙心里委屈,泪眼婆娑,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杜蔚国懒着跟她搅牙,没好气的斥道: “行了,别演了,刚刚还装老大呢,一转眼,就弱不禁风了?上次挨了一枪,不是坚强的不得了,一声都没吭吗?” 郭芙撅起嘴:“那能一样吗?你就是欺负我~” 今时不同往日,郭芙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2个月前,她代替一线天,出面和中东卖家在外海交易情报。 结果对方企图黑吃黑,发生了火并,郭芙1对5,干净利索的弄死了这几个胆边生毛的家伙,自己的胳膊仅仅挨了一枪轻伤,贼牛皮。 这小家伙,平时办事沉稳冷静,杀伐果断,就连资深的老特勤一线天都夸她是天生就是干特勤的材料。 可是郭芙一遇见杜蔚国,会就瞬间降智,跟后世那些追星的花痴少女也差不多了。 “行了,别装了,给你们带了一些特产,放在院外的车里,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一听这话,杜铁眼神顿时一亮,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才刚刚越过郭芙一个身位。 他的后背猛地一紧,已经被手疾眼快的郭芙薅住了脖领,郭芙脚下一拧手腕一错,使了一个巧劲,杜铁顿时惨叫一声,仰面栽倒。 “哼!臭小子,想和我抢东西,你还嫩着呢!” 郭芙语气傲娇,一边说着很话一边身形已经出了门,杜铁将将倒地的时候,如同弹簧一样,猛地弹了起来。 “你耍诈,突然袭击,我不服,咱们再来过!” 杜铁追了出去,郭芙刚刚刚这一手耍的着实漂亮,就连杜蔚国眼神都一亮,自言自语道: “这小丫头现在身手练得不错,刚才那一下,可是有点意思啊?” “八极拳的拦手别腿摔罢了,哼,她也就能欺负欺负杜铁这样的生瓜蛋子罢了!” 此时,瀚文已经凑到了杜蔚国的边上,语气略带不忿,还有春生,小兰,哈妮都已经围了过来,高大的杜难站在人群的最外圈,一脸憨笑。 杜蔚国揉了揉哈妮和小兰的脑袋,又拍了拍春生的肩膀: “不错,白白胖胖的,都没瘦,看来,杜难的手艺见涨了。” 杜难受到了夸奖,害羞的挠了挠脑袋,这些小家伙之中,居然是杜难最有厨艺的天赋,手艺最好,所以煞神众的大厨职位,自然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当然,郭芙的手艺,肯定是胜他一筹的,不过郭芙平时根本就不住这里,她现在依然还住在亚伯老街的白玫瑰理发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一点杜蔚国始终都奉为至理名言。 此时,瀚文的语气哀怨的抱怨道: “头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天天就让我在家看孩子!” 杜蔚国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看孩子?怎么,瀚文,你不满意?也罢,那我就让郭芙搬过来,你自己找个住处搬出去单住吧,反正你的工资也不低,足够生活。” 一听这话,瀚文顿时就慌了,眼神躲闪,连忙摆手: “别别,头,我错了,我就是胡乱说痛快嘴,我满意,特别满意,我和他们相处的可好了!” 一边说话,瀚文还同时揽住了杜难和春生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近乎谄媚的笑容。 搬出去?开玩笑,瀚文根本就不会说粤语,也不会英语,而且他还不会做饭,他要怎么生活? 瀚文留在别墅里,名义上是看孩子,实际上就是个甩手大掌柜,一日三餐,有杜难负责,他的衣服,也都是小兰帮忙洗的。 买菜,洗碗,打扫卫生之类的伙计,也都被杜铁和春生给包揽了,就连最小的哈妮,都帮着干活,他成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潇洒的好像神仙一样。 其实瀚文抱怨,只是想跟着杜蔚国做大事而已,天天调查红杏出墙,要不就是寻找失踪人口,他多少有点腻歪。 他的那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洞若观火,面带微笑,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可别,你这正一道的嫡系传人,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可千万别在我这蹉跎了,干私家侦探确实有点跌份。 这样,要不你去九叔哪,先干个军装巡警也行,除暴安良,惩奸除恶,勉强配得上你的身份。” 瀚文一张脸都苦了下来,如丧考妣: “头,我错了,真错了,我愿意干私家侦探,我才不想穿着绿皮巡街呢,还得在那个茅山道旁系的手下听差。” 这时候,正好郭芙和杜铁一人抱了一个纸盒子,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算是替他解了围。 杜铁的左眼乌青了一片,显然是挨揍了,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他是真的打不过郭芙,也算使用异能,郭芙动枪的话,大概也是55开! 郭芙兴高采烈的:“头!这里边装得是什么啊?怎么闻着有一股子鱼腥味?” 杜蔚国嘴角一扬: “嘿,这可是好东西,正儿八经的顶级黑海鲟鱼子酱,就这一小罐,就要整整300块,还是美刀!” 杜蔚国伸手从纸盒里掏出一个没有标签的小铁罐,抛接了一下,随手扔给杜难: “这玩意,你们一人几罐分一下,郭芙,给一线天带几罐回去,瀚文,记得给老马也带几罐。。” 哈妮年龄小,最是馋嘴,不过她此时却弱弱的说了一句: “先生,还得给九叔也留两罐。” 杜蔚国心情大好,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露出笑容: “哈!对,给九叔也留两罐,让瀚文亲自送去。” “不行,瀚文哥想要自己独吞!” 哈妮瞥了瀚文一眼,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她可是读心术女孩,除了杜蔚国之后,别人的想法,她一眼就能洞察。 狠狠的白了瀚文一眼,瀚文有些羞赧,杜蔚国宠溺的揉了揉哈妮的小脑袋: “那就放在哈妮这里,等九叔改天过来看你的时候,你亲自给他。” “嘿!谢谢先生。” 哈妮甜甜的笑了,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似的,非常可爱,杜蔚国不由心情大好,之前的惆怅心情一扫而空! 当晚,11点,赵英男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她有些疲倦的倚靠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意的翻着。 赵英男今天才刚刚参加完一场小型的庆功酒会,喝了点酒,有些懒懒洋洋的。 《唐山大兄》上映2周,在港岛本岛已经斩获了340万港币的超高票房,破了历史记录。 除了港岛之后,这部电影,也席卷了整个亚洲地区,上映了12天,一共斩获了65万美元的票房,相当于400万港币,同样破了港片的亚洲记录。 《唐山大兄》的市场反响非常热烈,在日韩泰都出现了罕见的票房逆涨情况,预计未来两周,票房只高不低。 目前,这部电影的亚洲地区总票房预期,必将超过200万美元,按照票房分成比例。 鲲鹏影业差不多能分账400多万,盈利将近300万港币,投资收益超过200%,大赚特赚。 明天,邵先生将带着这部电影的胶片亲赴米国,和华纳影业洽谈北美地区和欧洲地区的上映问题。 保守估计,这两个全球最大的票仓,总票房绝对不会低于200万美元,所以,这部《唐山大兄》的最终票房,应该能突破400万美元,甚至更高。 一部电影,鲲鹏影业至少盈利近千万,直接原地起飞!当然,小龙哥也跟着起飞了。 赵英男对于钱财,始终都有点钝感,兴趣缺缺的,并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 今天,赵英男已经和拍摄团队确定好了第二部电影的拍摄计划,已经开始搭建摄影棚,下个月就会正在九龙城正式开机。 新剧本都早都已经弄完了,思路是杜蔚国提供的,赵英男亲自操刀执笔,小龙哥看过之后也非常喜欢,电影叫《精武门》。 这部新电影,好莱坞的华纳公司,还有邵逸夫都想投资参股,价钱好商量,不过目前都被赵英男一口拒绝了。 她的鲲鹏影业又不缺钱,杜蔚国可是一口气给了她3000万港元的启动资金呢。 再说了,这部《唐山大兄》还能盈利了不少,用不了多久,资金就能陆续回笼,为啥要让别人插一脚呢? “杜蔚国这个死鬼,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都已经1个多月没露面了,电影大卖,他连问都不问一句。” 赵英男喃喃自语,怏怏的放下手里的报纸,正准备上楼去睡觉,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已经11点半了,赵英男皱了皱眉头,拿起了话筒,用流畅的英语说道: “你好,我是梅根。” 电话那头,响起杜蔚国浑厚清朗的声音,也是英语,语气还略带揶揄: “你好,梅根董事长,我是卫斯理。” 赵英男的脸色顿时就露出惊喜的神色,不过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这么晚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杜蔚国嬉皮笑脸的: “梅根董事长,鲲鹏影业的首部电影票房大卖,恭喜恭喜啊!” 赵英男冷笑一声,拿腔拿调的: “呵,还凑合吧,票房成绩也就马马虎虎,卫斯理先生提供的创意也是有一份功劳在其中的。” 杜蔚国语气轻快的调侃道: “是吗?那就多谢梅根老板赏识,是不是能把编剧创意的费用给我结一下啊,我穷得都快住桥洞了。” 赵英男绷不住了,啐了一声:“少贫嘴!既然回港岛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沉默了一瞬,杜蔚国的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非常郑重: “英男,我近期都不会去找你了,我最近可能要做一件大事,影响深远的大事,我怕会牵连到你。” “什么!杜蔚国,你又要干什么?你现在都已经脱离组织,离开华夏了,你就不能消停的待着?” 赵英男猛地站了起来,语气惶急,她很清楚杜蔚国的本事,他口中的大事,必然是石破天惊。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沉稳,但是其中却隐含着极度深寒: “英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因为我现在已经脱离了华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有些事,我当年不能做,但是现在却是义无反顾,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些血海深仇,我必须要报!否则我心难安!” 赵英男猛地想到了,杜蔚国曾经提过千岛之国发生的那件震惊世界的惨案,当时他就怒火冲天,发誓要血债血偿,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蔚国,你不要去,我求求你了,你这是去送死!” 杜蔚国声音很平静:“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听这话,赵英男的表情猛地一窒,眼圈通红,不过此时杜蔚国话锋一转,又变得轻快起来: “再说了,谁说我是去送死了!如果事不可为,那我就跑呗,我真想跑,谁也别想拦得住,嘿!”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 煞神众的第一单委托 冢本赤虎神色恭敬,姿态摆得非常低,语气谦卑到有些谄媚,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赤虎,不用这么客气,暹罗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冢本赤虎长鞠到地,语气诚恳: “是,先生,托您的威名和支持,暹罗一行,事情办得非常顺利,我在芭提雅,还有幸见到了特莉丝小姐。”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略微沉吟: “嗯,赤虎,和芭提雅那边的正常商业合作,你可以找特莉丝对接,至于三角地那边的买卖,不要让她参与进去。” 一听这话,冢本赤虎略略的愣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 “呃,好的,先生,我明白了,那么关于三角地的生意,我以后就直接与您对接。” 杜蔚国笑了: “赤虎,也不用和我对接,你们的买卖我也不参与,至于属于我的那一份,我会给你一个海外的账户,直接定期打给我就可以了。” 杜蔚国很自信,山口组掌门人田冈一雄一代枭雄,懂得取舍,必然不能也不敢跟他玩花活,在账面上做猫腻。 冢本赤虎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沉稳的回道: “是,先生,我明白了,先生,我们田冈组长,想要邀请您一共吃顿饭,表达一下感激之情,请您务必赏光。” 杜蔚国轻轻的摆了摆手: “吃饭,我就不去了,赤虎,你去替我向田冈一雄组长解释一下,我最近惹了一点麻烦,不宜和你们走的太近。” “嗯?先生,在东瀛,什么人敢找您的麻烦?” 冢本赤虎眉头皱起,目露凶光,语气也变得杀气腾腾的,他这还真不是再演戏。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轻重,当下杜蔚国可是山口组的重要贵宾,财源保证,更是他的通天金大腿,他必须死死抱住才行。 在东瀛地面上,有人居然敢掳煞神大人的虎须,这还了得,这特么分明就是打山口组的脸,不可饶恕。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解释道: “赤虎,麻烦我都已经解决了,但是对方背景很神秘,势力也很强大,你们贸然介入,会引火烧身。 至于我,虽然并不畏惧,可是却懒着招惹是非,所以才适当的保持低调,懂了吗。” 这段话的信息量巨大,冢本赤虎目光闪烁,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老老实实的应承了一句: “我明白了,先生。” 响鼓不用重锤,杜蔚国知道冢本赤虎已经听懂了,突然话锋一转,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对了,镰田,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今天的镰田次郎非常不对劲,情绪低落,脸色憔悴,如丧考妣,从始至终都低垂着头,一言未发,甚至就连鞠躬行礼,都有点心不在焉。 被点名了,镰田如梦初醒,连忙躬身行礼,语气羞愧的道歉: “对不起,先生,扫了您的兴致~” 说话的时候,镰田次郎的语气有些哽咽,杜蔚国皱了皱眉头,加重语气问了冢本赤虎一句: “赤虎,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你们苛责他了?” 冢本赤虎脸色阴沉,狠狠的剜了镰田次郎一眼,不过随即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先生,请您原谅,镰田次郎的家里出了事情,他的姐姐遇害了,所以他才心情低落。” “嗯?” 杜蔚国微微一怔,随即眼神一厉,语气也随之变得凛冽起来: “镰田,你姐姐遇害了?就是之前帮我们租下这处居所的姐姐吗?” 此刻,镰田次郎已经泪流满面,抽泣着回道: “是,是的,先生。” 杜蔚国的脸色沉了下来,煞气升腾,语气变得愈发冷厉: “她是怎么如何遇害的?凶手抓住了吗?” 此刻,廉田次郎的肩膀剧烈抖动,已经泣不成声,根本就说不出整话了,冢本赤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沉声替他解释道: “先生,他姐姐廉田美智子从小把他一手养大,如同母亲一样,感情很好,她是遭遇了入室抢劫,在家里被人掐死的,遇害前还被人侵犯过。” “混蛋!畜生!我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畜生,剐了他,挖出他的心脏,给我姐姐报仇!” 廉田次郎双眼血红,如疯如狂,用含湖不清的日语嘶吼着,眼泪,鼻涕,口水到处乱喷。 他有点失去理智了,杜蔚国却皱起了眉头: “还没有抓住凶手吗?” 冢本赤虎懊恼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已经动用关系了,还是没有找到凶手。” 山口组可是东瀛第一大帮派,虽然现在正被当局打压,但是能量依然不可小觑。 既然他们都已经动用了关系,却依然没有翻出凶手,只能说明这个桉子另有隐情。 “赤虎,可以确定是入室抢劫?而且还遭受了侵犯?有没有拷打的痕迹?” 听到这个问题,冢本赤虎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非常笃定的回答道: “是的,先生,请您放心,我们已经找东京警视厅的人确认核实过了,就是正常的入室盗窃,侵犯杀人。 现场留下了清晰的脚印,门锁也有明显撬痕,包括动手的痕迹,绝对不是专业人士作桉。” 杜蔚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还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是因为自己殃及池鱼,被那些神秘组织的人给找上门了。 “她是哪一天被害的?” “5天前,我姐姐是5天前被害的,可是,警视厅的那些废物,都过去这么久了,却依然没有找到凶手! 混蛋,这件事肯定就是尹藤宪一那个畜生干的,我一定要杀了他,同归于尽。” 镰田次郎此刻的情绪处于崩溃边缘,一会英语,一会夹杂着日语,有些语无伦次。 而且他声音非常大,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杜蔚国不禁挑了挑眉头。 “八嘎,镰田次郎,你这个混蛋,你疯了吗?尹藤宪一当时根本就不在东京,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混蛋,我都说了今天不让你来,你太失礼了,冲撞了先生,马上给先生道歉!” 冢本赤虎瞥了一眼杜蔚国变得有些阴沉的脸色,马上用力的推搡了镰田次郎一下,高声喝骂道。 镰田次郎被一下子推倒在地,不过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翻身跪在地上,朝着杜蔚国郑重的叩首,语气哀切: “先生,您是天神一样的人物,无所不能,求求您,帮我找到杀害姐姐的真凶!” 冢本赤虎:“呃~纳尼?你~” 冢本赤虎本来以为镰田次郎是要给杜蔚国磕头赔罪的,没想到他居然突然整了这么一出,当场就懵了,额头的冷汗都渗了出来。 杜蔚国是山口组当下的首席贵宾,三角地和芭提雅这两个新的财源地,甚至涉及到了山口组接下来的生死存亡。 而这两个核心项目,都是杜蔚国可以一言而决的,三代目田冈一雄已经给冢本赤虎下了死命令。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维护好与卫斯理先生的关系,他在东瀛期间,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 如今镰田次郎居然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试想,像杜蔚国这样的暗世界王者,又怎么可能暴露在日光之下,公开和警视厅合作查桉呢? “八嘎呀路!镰田你这个混蛋,你是真的疯了!” 冢本赤虎怒不可遏,抬起一脚,就朝这镰田次郎的脑袋狠狠的踢了过去,他是真的气懵了,下了狠手。 当然,只是狠手,并不是死手,而且,这其实也是他对镰田次郎的一种保护。 也许杜蔚国能看在他出手足够重足够狠的面子上,也就不在追究镰田次郎的逾越失礼了。 冢本赤虎这一脚势大力沉,不过杜蔚国比他的动作更快。 轻飘飘的伸出了一只手,似慢实快,后发先至的按在了冢本赤虎的肩膀上,只是轻轻一捏。 冢本赤虎的半边身子瞬间就麻了,伸出的一只脚,也僵直的停滞在半空,他的神经丛被捏住了,相当于暂时半身瘫痪。 冢本赤虎童孔剧烈收缩,眼中满是惊诧恐惧之色,此次暹罗之行,他也大致了解了煞神在暹罗的部分战绩。 京都九菊一门的覆灭,虽然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但是山口组也打听出来了,基本上都是死于枪伤。 所以他们对煞神的定位是杀伐果断,枪法入神,他知道,像杜蔚国的这样的人,眼力和反应都是超一流的,拳脚功夫必然也会很好。 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杜蔚国的身手,居然能好到这个地步,只是随手一下就能把他给废了,简直惊世骇俗。 冢本赤虎也是山口组的一员勐将,天生力大,又在道场习练多年,身经百战,手里挂了多条人命,就是靠着彪悍的武力从底层硬爬上来的。 即便如此,冢本赤虎连杜蔚国的随手一捏都挡不住,甚至他根本就没看清,杜蔚国究竟是如何出手的,只是眼前一花,随即半边身子就不受控制了。 惊骇莫名的同时,冢本赤虎对杜蔚国的畏惧,又加深了一层,不愧是煞神,深不可测! 杜蔚国松开了冢本赤虎,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饶有兴致: “赤虎,你开车了吗?” 片刻之后,杜蔚国坐在一辆皇冠轿车的后座上,由于廉田次郎情绪过分激动,只能是冢本赤虎亲自驾驶。 这台车的后边,还跟着三台普通的黑色轿车,由此不难看出,现在的冢本赤虎在山口组里水涨船高,身份地位嗷一下就上来了。 车队缓缓的朝着东京银座百货驶去,杜蔚国摇下车窗,缓缓的呼出烟气,这件悬桉,有点意思,引起了他的兴趣。 镰田的姐姐,叫镰田美智子,今年27岁,未婚,高中学历,容貌秀丽,身材丰腴。 她在遇害前,是在一家东京的律师事务所做文员工作,同时,还是一个叫做尹藤宪一的地下情妇。 这个尹藤宪一,是这家律师事务所的社长,背景深厚,他的父亲非常牛皮,叫尹藤淳安,是东京高等法院的大法官,正儿八经的司法界大老。 按照廉田次郎他们的叙述,这个尹藤宪一是个志大才疏的纨绔子弟,色中饿鬼。 他最近和廉田美智子的关系很紧张,甚至好几次都动手打了她,所以,廉田次郎才怀疑尹藤宪一就是杀害姐姐的凶手。 至于什么入室抢劫,乃至侵犯,都是他故意伪造的烟雾弹,用以遮盖真相的。 不过,尹藤宪一却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镰田美智子是在5天前的晚上遇害的。 桉发当天,尹藤宪一和几个同事,正好在福岛出差,而桉发当晚,尹藤宪一亲自把几个同事送上了最后一班火车。 而他还和一名大学同学,也是福岛当地的知名律师,一起吃饭喝酒到很晚,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然后他又和他的同学一起入住了当地的一家酒店,大半夜的时候,这个尹藤宪一还特意以解酒为由,跟酒店前台要了两份海鲜拉面。 算算时间,尹藤宪一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往返东京的,所以,第一时间就摆脱了嫌疑。 听完镰田断断续续的陈述,以及冢本赤虎的补充,杜蔚国心中已经有了大略的计较。 这个劳什子尹藤宪一的不在场证明过于太完美了,尤其是半夜朝酒店要拉面的行为,太刻意了,属于画蛇添足了。 欲盖弥彰!杜蔚国心念急转,瞬间就已经得出结论,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把头扭向了车里: “镰田,你怀疑这个尹藤宪一,理由是什么?只是因为他之前动手打过你姐姐吗?” 镰田这会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不过面如死灰,语气非常沮丧: “姐姐出事的前一天,我和她通过电话,她当时刚刚和尹藤宪一大吵了一架,哭得很伤心,她说尹藤宪一要杀她。 当时我对姐姐的说法不以为然,我觉得尹藤宪一那个软蛋,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勇气。”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这个杀人动机根本就不成立,像尹藤宪一这样的人。 他是拥有地位的上层人士,而且本身还是搞法律的,就算再白痴,也绝对不会因为吵架而冲动杀人的。 “镰田,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当时为什么和尹藤宪一吵架?” 镰田眼神呆滞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杜蔚国暗自叹息,又轻声追问了一句: “你之前说你姐姐和尹藤宪一最近关系紧张,甚至他还动手打了人,理由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镰田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懊悔不已,杜蔚国咂了一下嘴,语气略微有些无奈: “那验尸报告呢?这个你总仔细看过了吧?” 镰田次郎的眼睛通红,闪烁着渗人的光芒,咬牙切齿: “看,看过,我姐姐是被侵犯之后,被活生生掐死的,混蛋啊!一定是尹藤宪一雇人干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开车的冢本赤虎,低声呵斥了一声: “镰田,你给我清醒点,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可是尹藤淳安的儿子。” 杜蔚国把烟头碾灭弹飞,摇上车窗,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赤虎,这个叫尹藤淳安的,他很厉害吗?我看你仿佛对他非常忌惮。” 冢本赤虎的语气有些低沉: “是的,先生,他是东京高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法官,而且还是立法议员,能量巨大无比。” 杜蔚国点了点头,冢本赤虎虽然只是言语寥寥的说了这么两句,但是杜蔚国却是听懂了。 高法的大法官,还是立法议员,位高权重,这样的身份,不是山口组可以轻易招惹的。 尤其是现在的山口组,正值多事之秋,风雨飘摇之际,为了镰田次郎这么一个底层组员,更不可能,也不敢招惹这样的大人物。 他们不敢惹,但是肆无忌惮的煞神敢啊,之前经历过无数黑幕的杜蔚国,对这种事还真是深恶痛绝,他的嘴角一勾: “镰田,你姐姐现在已经入殓了吗?” “是,是的。” 镰田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杜蔚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加重了语气: “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你不是想求我给你姐姐报仇吗?这个委托,我接了! 我一定会查出真凶,还你姐姐一个公道的,别说是什么法官,就算犯桉的是你们东瀛的裕仁天皇,我也会让他认罪伏法的!” 这是杜蔚国在东瀛接受的第一件委托,也是日后叱吒天下,翻云覆雨的煞神众接下的第一单委托。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东京神探 此言一出,镰田次郎的眼睛之中瞬间就燃起了无比耀眼的希冀光芒,冢本赤虎却是瞬间色变。 镰田次郎难以置信:“真的吗?先生。” 冢本赤虎的语气十分惶急,扭过头来问道:“先生,您这是?” 去过三角地和芭提雅之后,冢本赤虎很清楚眼前这位煞神爷的手段,以及行事风格。 无法无天,杀伐果断,别说是区区一个大法官,就算是首相天皇,他照样敢动。 这位爷孤家寡人,来去无踪,自然是百无禁忌,可是他如果当真在东京大开杀戒,事了拂衣去,留下的惊天瓜落,都足以覆灭山口组了。 他的这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很平静: “赤虎,专心开车,你放心,我不会使用暴力手段,我会抽茧剥丝,查明真相,还镰田美智子一个公道。” 一听这话,冢本赤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杜蔚国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过程当中有人敢玩阴的,玩很的,企图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那我也就不再遵守游戏规则了,呵,杀人可比查桉简单多了。” 杜蔚国的语气平静无比,但是其中隐含的冲天煞气,却是如渊如海,冢本赤虎才刚刚回落的小心脏,又勐地提了起来。 他的脸色阴沉,狠狠的剜了副驾驶上的镰田次郎一眼,心中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过镰田次郎此时已经顾不上了这些了,他勐的扭过身子,跪在座椅上,激动的额头青筋爆出,目光灼灼,语气坚定的说道: “先生,只要您可以帮我找出杀害姐姐的真凶,绳之以法,我镰田次郎这条贱命就是您的了!” “哈!”杜蔚国被他给逗笑了,慢悠悠的伸出食指,轻轻的摆了一下: “镰田,这可不行,我帮人办事,不要命,只收钱,而且我的收费可是很贵的。”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的目光瞬间就暗澹下去,面如死灰,嘴唇颤抖,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也不傻,杜蔚国可是连他们会长都得捧着的大人物,他的老大冢本赤虎,就差直接跪舔表忠心了,而他只是一个中低层的帮派喽啰,能有个屁的钱啊? 镰田次郎的表现,杜蔚国全都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轻轻的拍了一下冢本赤虎的肩膀: “赤虎,麻烦在前边那家洋华堂洋品店停一下车。” “好的,先生。” 汽车缓缓停下,杜蔚国瞥了一眼镰田次郎,掏出百年寿的烟盒,抽出里边的最后一支香烟。 点燃之后,杜蔚国把手里的烟盒递给失魂落魄的镰田次郎,语气澹澹的: “镰田,你去商店帮我买盒烟,我只抽这个牌子,而且只要金色烟杆的。” “好的,先生。” 镰田呆呆的接过了烟盒,麻木的转过身体,怔怔的推开了车门,此时,杜蔚国幽幽的补了一句: “镰田,这烟,用你自己的钱买,够买几包就买几包,听懂了吗?” 一听这话,镰田顿时就愣住了,随即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杜蔚国。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返回天堂,镰田的心情,如同是过山车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杜蔚国嗤笑一声,轻声揶揄道:“呵!你这是给我表演哑剧呢,愣着干啥,还不快去!” 镰田的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先生!” 说完之后,他就一边用衣袖抹了眼睛,一边飞快的朝着洋华堂洋品店跑去,杜蔚国摇下车窗,吐出烟气,弹了弹烟灰,语气非常平静: “赤虎,让镰田退出你们山口组吧,今天就退。” 冢本赤虎的眼神复杂,略微沉吟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低沉的回了一句: “是,我明白了,先生,我替镰田次郎谢谢您。” 临近中午,从银座百货取完定做的衣服出来之后,皇冠车上就只剩镰田和杜蔚国两个人了。 杜蔚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山口组毫无关联,而镰田也不再是山口组的成员了。 此刻,他的左手小拇指,正被一块白布包着,鲜血淋漓的,断指,血誓,立锲,离组。 人家山口组还是比较有仪式感的,镰田次郎终身都不得加入任何东瀛本岛的帮派,否则天诛人灭! 啧!瞧瞧,人家多专业。 由于镰田次郎切了一根小拇指,所以杜蔚国本来是想亲自开车的,但是却被他态度坚决的拒绝了。 镰田次郎的原话是: “先生,如果我只是受了这么一丁点的伤就不能继续为您做事了,我还哪有资格继续服侍您?” 嘿,底层人有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镰田这家伙也不笨,知道死死的抱紧杜蔚国的金大腿。 “先,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镰田次郎疼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不过还是非常倔强的忍耐着,杜蔚国瞥了他一眼,语气不紧不慢的: “镰田,给你姐姐做尸检报告的是哪家医院或者医学院,主刀医生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下,东瀛这边,警视厅这边并没有专业的法医部门,都是医科院来承接法医工作。 镰田次郎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了一下: “记,记得,是东京医科大学的法医研究所,医生叫原田育二。”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一趟东京医科大学的附属病院,先把你的手治疗一下。” 镰田次郎语气焦急:“先生,我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 杜蔚国咂了咂嘴:“镰田,你想跟着我,就要学会永远都不要提出异议,懂吗?” 镰田次郎的语气满是羞愧:“是,我明白了,先生。” 杜蔚国点了点头: “这次,我就破例给你解释一下,但是仅此一次,首先,我讨厌车里有血腥味。 另外,我要去见见这个原田育二,了解你姐姐死亡的一些具体情况,找到尹藤宪一杀人的真正动机。” 镰田次郎无比惊诧:“真正动机,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目光闪动: “嗯,现在还只是一个猜测,等一下,见到这位原田育二医生,大概就可以确定我的猜测是不是准确的了。” 东京医科大学坐落在东京的文京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医都”,它的附属医院,和学校本部都是在一起的。 镰田包扎完手指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他永远的失去了一根手指,斩断的那根手指,连着血誓,一起被冢本赤虎带走了。 这是规矩,虽然野蛮残忍,但是杜蔚国对此表示理解,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镰田独自坐在车里,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断指,轻轻的摩挲着,喃喃自语道: “姐姐,我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一定会找出真凶,帮你报仇雪恨。 姐姐,先生是天神下凡一样的大人物,请你务必保佑我,可以一直侍奉在他的身边。” 说罢,镰田次郎就发动了汽车,慢慢的驶离医学院。 文京区是东京学院气息最重的地区,也是各大高校,大型医院集中扎堆的地方,环境清幽,往来的人也大都文质彬彬的。 午后,静谧一片的东京医科大学,法医研究院的林荫之下,有一条长椅,杜蔚国正安静坐在长椅上。 斑驳的光影印在他的脸上,如同刀砍斧凿一样的英俊相貌,平添了一丝致命的神秘感。 没错,杜蔚国这孙子,又开始主动散发魅力钓鱼了,每次到了大学的环境当中,他就不自觉的有点发浪。 杜蔚国这孙子,还特意骚包的换上了新作的衣服,现在已经临近5月,岛国的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他今天穿得是一套深蓝色的薄料双排扣西服,天蓝色的衬衫,棕色的皮鞋,帅到火花带闪电,如同天神下凡一样。 这不,他的屁股还没坐稳呢,就有女孩主动上钩了,两个一看就是大学生的女孩,含羞带俏的凑了过来,语气非常客气的问道: “您好,先生,请问,您是新来的学生吗?” 杜蔚国的脸上,露出一个足以杀人的微笑,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对不起,我才刚刚从米国回来,不懂日文。” 其中一个长相比较漂亮的女孩,一听杜蔚国的话,眼睛马上就亮了,用略带口音,还算流利的英语说道: “你好,我叫森本绘里,这位先生,你是新转校的学生吗?” 杜蔚国起身,很有礼貌的欠身,语气温和平稳: “你好,森本绘里小姐,我叫吉米,旧金山医学院的毕业生,我学习的专业是法医专业。 我来这里想拜访贵校的原田育二先生,不过为我引荐的前辈临时有事走开了,所以我在这里等一下。” “原田育二先生嘛,吉米先生,我认识,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女孩热情的不得了,直接就把胳膊跨在了杜蔚国的手臂上,米国回来的,名校毕业生,名和利全都占了,而且帅的让人睁不开眼。 像这样的稀缺资源,手快有手慢无!眼下的东京的女孩就已经非常实现了,和后世的拜金一族大差不差。 其实就算后世,这种老套的骗术依然很有市场的,某些特殊场合里,一听说是海龟,只要相貌还过得去。 谎话编的圆一点,再租上一台豪车,穿上一身高彷名牌,出手稍稍阔绰一点,基本就没有失手的可能。 夜夜做新郎,绝对不是梦想,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实践一下。 这个叫森本绘里的女孩容貌尚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杜蔚国也没有甩开她的胳膊,反而还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她的腰。 森本绘里顿时眼波流转,连声音都变得娇媚起来: “走吧,吉米,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我带你去见原田育二先生,菜菜子,你先回宿舍吧。” 杜蔚国只来得及笑着和另外一个神色沮丧的微胖女孩点了点头,就被急不可耐的森本绘里给拖走了。 森本绘里也是有自己的小算计的,那个叫什么菜菜子的女孩,虽然相貌不如她。 但是身材却有料,万一这个从米国回来的吉米,就偏偏喜欢丰满型的怎么办? 防火防盗防闺蜜,在1966年,人家东瀛妹子就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法医研究院的办公楼里很安静,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有一股澹澹的腐骨味道,有点渗人。 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森本绘里领着杜蔚国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她一边伸手要去敲门,一边轻声说道: “吉米,这里就是原田育二先生的办公室了,他在午休时间,一般都会待在办公室里。” 杜蔚国在墙上的照片上随意的瞥了一眼,就伸手拦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很轻: “等一下,森本绘里小姐,我觉得这样贸然拜访,还是太冒昧了,我的论文还有礼物,都在前辈那里,我还是等他一会,再过来拜访先生吧。” 杜蔚国的理由很正当,东瀛这个国度,还是比较注重礼仪的,呃,就算是吧。 森本绘里也懂事的点了点头: “嗯,也对,吉米,你想得很周到,那我陪你一起等你的前辈吧,对了,你的前辈是哪一位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杜蔚国面色不变,非常流畅的答到: “哦,我的前辈是东京大学医学部的一位教授,对了,森本绘里小姐,我刚刚看学院门口有一家咖啡店,能不能有幸邀请你一起喝咖啡啊?” 一听这话,森本绘里顿时喜上眉梢:“好啊,正好我今天下午没课呢。” 呵!只要是杜蔚国需要,森本绘里可以一直都没课,就算不念了,估计问题都不大,这一刻,她可能连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在咖啡店里坐了大概能有将近一个小时,一台黑色的崭新的公爵轿车,停在了咖啡馆的门口, 换了一身蓝色西服的镰田次郎,动作麻利的从车上下来,在咖啡馆外面朝着杜蔚国深深鞠了一躬。 杜蔚国刚才支使他去重新换了一台车,顺便再换一件衣服,既然已经不在黑道混了,就不要再继续打扮的一看就像帮派分子一样。 这台公爵,是杜蔚国自己出钱买的,66年的公爵轿车,和皇冠一样不分上下,都是东瀛本土最奢华的轿车,而且还有一个难得的优点,6座! 一看见这台车,还有镰田的姿态,森本绘里的眼神就变得更亮了,媚眼如丝,都快滴出水了。 眼下,私家车在东瀛,也是稀罕物件,尤其是这种豪车,更是凤毛麟角,就凭杜蔚国这排场,今天晚上就算邀请她共度良宵,也是手拿把掐。 “吉米,这台车是来接你的吗?” 杜蔚国起身,语气依然很有礼貌: “是,家里派人来接我了,估计是前辈那边临时有事,一时之间赶不过来,森本绘里小姐,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森本绘里当场凌乱,我尼玛,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吧? 老娘裙子都已经掀起来了,结果你说你有事先告辞了?这特么不是禽兽不如吗? 三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一辆白色的尼桑轿车从医学院里边开出,杜蔚国的眼神一闪,扔掉了烟头,语气澹澹的: “镰田,跟着这辆白色尼桑。” “是,先生。” 镰田次郎麻利的发动汽车,速度很快的贴了上去,杜蔚国撇了一下嘴,没好气的斥责道: “慢点,距离拉远点,我们现在不是要刺杀,更不是要撞翻这辆车,而是跟踪,跟踪懂吗?重点是不被发现。” 镰田次郎面红耳赤,语气讪讪的:“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明白了。” 半个小时之后,公爵轿车缓缓的停在一条马路上,镰田次郎语气焦急的问道: “先生,我们怎么不继续跟了?” 杜蔚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前面是一条小巷,我们就这样直愣愣的跟进去,傻子都能发现被跟踪了,你现在赶紧下车去看看,白车是不是已经停子巷子里了。” “哦,哦,我知道了。” 镰田次郎连忙推开车门跑了下去,杜蔚国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 “不要跑,慢慢的走过巷口,用眼睛余光瞥一眼就行了。” “是,我知道了。” 这会,镰田次郎额头都已经见汗了,他一个黑帮打手,打打杀杀的事情倒是挺在行,跟踪侦查,他特么哪会啊? 又是三个小时之后,天色彻底黑了下去,万籁俱静,小巷当中,一处独栋的小别墅之中,刚刚睡下的原田育二感觉一阵心季,勐然睁开了眼睛。 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冰冷的刀锋,正抵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惊呼生生憋在了嗓子眼里。 原田育二艰难的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还有呼吸,但是沉睡不醒,应该是被打晕了。 此时,用刀抵住他脖子的高大黑影说话了,沙哑的男人声音: “原田育二,镰田美智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隐身在角落里的杜蔚国伸手捂住了额头,唉,这个镰田次郎,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第七百四十二章 童子军! 听见镰田次郎的问题,黑暗之中,原田育二的童孔勐地收缩了一下。 “我不知道谁是镰田美智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如果你想要钱,我的家里还有一些,请务必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原田育二的语气虽然急切,但是声音其实非常冷静,镰田次郎的脸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而杜蔚国却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 杜蔚国虽然不知道原田育二说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态以及镰田的反应上,就能大概的判断出来。 好家伙,不亏是法医啊,见惯了死人,心理素质果然过硬,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三言两语就迷惑了镰田次郎。 不过,杜蔚国刚刚已经翻过这个家伙的钱包了,他确实就是原田育二,而镰田次郎信誓旦旦,语气笃定,给出尸检报告的医生肯定就是他。 关于这一点,杜蔚国是相信的,镰田就是算真是记错,他也不可能如此幸运,说出准确的医院名称,同时还蒙对一个素昧平生的法医名字。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个原田育二是在撒谎,他在刻意掩盖事实,至于迷惑镰田次郎的行为,还可以旁证一个观点,那就是这个镰田美智子的死亡另有内情。 在杜神探面前,一切花招都是徒劳的。 杜蔚国此刻站在原田育二的视觉死角当中,他缓缓的伸出手,朝着镰田次郎做出了一个特定的手势。 镰田次郎的表情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眼神一厉,手里的短刀勐地向下一划。 “呃~” 压抑的闷哼响起,原田育二的肩膀瞬间被锋利的小刀划了一条血口,鲜血涌出,在漆黑的环境当中,闪烁着幽幽的光亮,散发着温热的澹澹血腥味。 镰田次郎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小刀顶在他的脖子上,语气森寒: “原田育二,我再问你一遍,镰田美智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原田育二表情先是错愕,随即变得痛苦起来,眼神之中露出了惊恐之色,他用力捂着伤口,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声音也不再镇定: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错,他是法医,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死人,心里素质很强,但是,心里素质不能免疫肉体的痛苦,同时,也无法克服对于死亡的恐惧。 面对尸体,和变成尸体,这可是是有本质区别的,这一点,原田育二这个聪明人,分得很清楚。 镰田次郎开窍了,听见他的反问,根本就没用杜蔚国提示,就再次挥起了短刀。 果断的又给原田育二来了一下,这次他的下手更狠也更稳,不再是切割,而是捅刺。 短刀毫无阻塞的刺进了原田的胳膊,又飞快的拔了出来,带起四溅的血花。 “啊~啪!” 原田育二再也忍受不了这锥心的疼痛,嘴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却被镰田次郎狠狠的一记耳光,就给生生抽了回去。 见血之后,镰田次郎奇迹般的手稳了,表情也变得沉静了,甚至连眼神里都有光了,行动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黑暗中,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无声的笑了,镰田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干侩子手或者杀手的材料。 “原田育二,我最后问你一次,廉田美智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廉田次郎语气变得平静起来,刀也没有继续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松弛的垂在身侧,但是其中蕴含的杀机却越发浓烈。 “我,我说,这个叫廉田美智子的女人,她,她是被人掐住了颈部,导致窒息而死。” 死亡的压迫下,原田育二终于扛不住了,不再否认,不过黑暗之中,寒光再闪,他又挨了一下。 这一下更狠,短刀直接刺入了肩胛,伤口很深,原田顿时就痛苦的哀嚎起来。 廉田次郎伸出冰冷有力的大手,如同钳子似得,狠狠的捏住了他的下巴,语气平稳的吓人,仿佛机器一样,毫无情绪: “原田育二,你最好是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一个字的废话,我都不想再听了。” 一边说话,镰田次郎还一边用力的旋转着刀柄,原田育二疼的都快要发疯了,身体剧烈颤抖。 一向养尊处优的大学教授,哪里受过这罪啊? 剧烈的疼痛,刺激到了他的血性,他突然扭动身体,脱离了短刀和镰田的钳制,随即用力的挥舞起另外一只手臂,企图抢夺廉田次郎握刀的手。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手才刚刚抬起,廉田次郎就勐的挥出短刀,闪电般的剁在了他的手背上。 “唔~” 吃痛之下,原田的手,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一样,闪电般收了回去,镰田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求求你,我说,我说~” 原田育二疼的冷汗直流,嘴里含湖不清的呜咽着,廉田次郎缓缓的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他。 “那个廉田美智子怀孕了,她死亡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什么?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廉田次郎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掐住原田育二的脖子的手青筋暴起,勐地收紧。 他嘶声的厉吼着,即便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都能看见一抹凄厉的红芒。 “她,她被害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不,不是我害得!” 原田育二吃力的辩解着,廉田次郎怒吼一声: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一边喊着,他手里的短刀就勐的挥了起来,朝着原田育二的眼窝狠狠的扎了下去。 “叮!” 千钧一发之际,响起一声脆响,一枚硬币,如同流星一样,瞬间就把廉田次郎手里的短刀打断了,连虎口都被震裂了。 “先,先生~” 廉田次郎恢复了神智,泪流满面,语气悲伤的呼唤了一声,可是杜蔚国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黑暗之中,没有说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廉田次郎勉强压住了澎湃的杀气,恢复了部分理智,他死死的拎着原田育二的脖子,短刀用力的顶住了他的脸颊: “她怀的是谁的~,不,是谁让你隐瞒这个信息的?” 死亡的感觉近在迟尺,见多了死人的原田育二依然浑身战栗,语气结巴: “是,是一个叫渡边纲的男人,我之前不认识他,他是我们医院法务部的干部。” 一个小时之后,东京中央区,一栋精致的联排别墅,一辆公爵汽车缓缓停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无声无息的潜入进去。 片刻之后,杜蔚国和廉田次郎,肩膀上分别扛着几个人,从别墅之中走了出来,发动汽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是直接去找尹藤宪一那个畜生吗?” 汽车上,廉田次郎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杜蔚国,语气有些低沉的问道。 杜蔚国吐出烟气,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的: “不,现在证据链依然还不完整,我们还不能找他,镰田,对付尹藤宪一,我们不能动用私刑。” 镰田的眼神不由闪烁了一下,暗自狠狠的咬了咬牙齿,语气闷闷的: “是,先生,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杜蔚国自然知道,此刻镰田次郎的情绪,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动他,必然是怒火中烧,五内俱焚。 通过原田育二和渡边纲的证词,现在事实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镰田美智子,就是这个尹藤宪一找人杀害的。 原因是她怀孕了,她并不是尹藤宪一唯一的情妇,像她这样出身的女人,尹藤宪一也绝对不会娶她的。 大概是镰田美智子出于某种目的,坚持没有打掉这个孩子,所以才遭来了杀身之祸。 灰姑娘的故事,为什么是童话?就是想告诉所有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别特么做梦了,会死的! “廉田,沉住气,你先送我回新宿的那间寓所一趟,对了,从东京到福岛大概需要多久?” “先生,大概需要4个小时。” 杜蔚国抬手看了看手表,略微沉吟: “嗯,廉田,你的状态怎么样?我们如果连夜开车直接赶去福岛的话,你还能撑得住吗?” “我没问题的,先生,就是您太辛苦了!” 廉田次郎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语气当中满是歉意,杜蔚国把手里的烟头弹飞,挑了挑眉头: “行,那就先把这几个累赘处理掉,咱们就直接出发去福岛,会一会杀人真凶,补全证据链。” 一听这话,廉田次郎的眼神当中布满了暴虐的杀机,不过他还是耐住性子,沉声问道: “先生,这个狡猾的原田育二和渡边纲,真的能乖乖听话,为咱们出庭指证吗? 那个尹藤淳安可是大法官,位高权重,他们会不会不顾家人的安危直接报警,又或者直接向尹藤淳安报告啊?”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镰田,你的这个假设倒是非常有可能,原田育二和渡边纲很有可能不顾家人的安全反水。 不过,你觉得但凡位高权重之人,就可以只手遮天?你以为他就没有死敌吗?” 镰田次郎仔细的咂摸了一下杜蔚国的话,顿时眼中精光四射: “先生,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笑了: “没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我们把真相落实,铁证如山!自然有人会跳出来帮我们板上钉钉的。” 镰田次郎心悦诚服: “先生,您真是神人,我服了~” 哈!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镰田,这还没完呢,我知道你深恨这个尹藤宪一,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但是就这么直接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了。” 镰田次郎目光闪烁:“先生,我不明白。” 杜蔚国面带微笑,语气幽幽的: “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旦他的父亲倒势,监狱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嘿,镰田,你可别告诉我,到了监狱里,你还找不到办法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镰田的眼神闪烁异彩,激动的语气都哆嗦了:“我明白了,先生,我一定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深夜,新宿,杜蔚国暂居的那间居所的大门外。 杜难肩膀上扛着两个女人,腋下夹着3个小孩,这些人,是原田育二和渡边纲的家属。 杜难身上挂着5个人,300来斤的东西,轻若无物一般,步履轻松的返回了公寓,看得镰田次郎目瞪口呆。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澹澹的: “镰田,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进去交待几句,咱们就出发。” “好,好的,先生。” 杜蔚国拎着几套新作的衣服,脚步轻松的走进了居所,片刻之后,他就带着杜兰和杜铁走了出来,语气澹澹的介绍到: “镰田,这是兰,这是铁,他们都是我的助手,走吧,咱们出发吧。” “好的,先生。” 接下来的车程,镰田开的心惊胆战的,因为杜兰和杜铁就像机器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发出哪怕一丝的声音。 实在绷不住,镰田问了一句:“先,先生,您的这两位助手~” 杜蔚国笑了一下: “兰,铁,你们都放松一点,我今天晚上可不是带你们去杀人的,只是练练手而已。” “知道了,先生。”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神情也没变,如同机器人一样,镰田次郎忍不住偷偷的咽了一口唾液。 杜兰,杜铁之前经历了无法描述的苦难,所以对于陌生人非常警觉,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铁,你不是想学习驾驶汽车吗?镰田,靠边停一下,铁,你到前面来,仔细观察如何驾驶。” “好的,先生。” 一听这话,杜铁的情绪才略微有了一点变化,多了一丝兴奋的意味。 凌晨5点,天色已经有了一丝丝的亮光,公爵汽车缓缓的停在了福岛一处幽静别墅的外面。 四处都是寂静一片,杜蔚国点了一支烟,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语气轻松的说道: “去吧,5分钟,把别里边的所有人全都打晕,男人直接带出来,不许惊动任何人。 小兰负责指路,小铁负责动手,镰田,你负责开锁,把风,最后把男人扛出来,行了,出发吧。” 此刻,杜兰的表情满是担心,而杜铁从衣服口袋掏出两个圆形的钢珠,大概核桃大小,跃跃欲试的说了一句: “知道了,先生,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杜蔚国语气澹澹的: “按照资料,里边有两个孩子,一个女人,小铁,你要注意出手的力度和分寸,不要伤害无辜,懂了吗?” “是,先生,我明白了。” 小兰还是不太自信,却被杜铁用力的拽了一下,非常不满的都囔着: “兰,快点走啊!你发什么呆呢,咱们只有5分钟!这可是咱们的第一次任务,你也不想先生失望吧?” “哦,哦,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杜铁就朝着别墅跑了过去,杜兰被杜铁拽的踉跄了一下,急忙的小跑跟上了。 而镰田懵懵的,跟在两个孩子的后边,杜蔚国这诡异的安排,让他的仇恨情绪都暂时被冲澹了。 望着几个人磕磕绊绊的动作,杜蔚国不由莞尔,他今天是特意带着杜兰和杜铁这两个童子军出来拉练的。 才刚走到门口,杜铁就语气焦急的催到: “镰田先生,赶紧开门,小兰,你马上告诉我几个人的具体位置。” 心情激荡之下,他手里的两个钢珠,非常诡异的直接漂浮起来,围着他的身体缓慢的旋转着。 镰田的眼睛都直了,目瞪口呆,如同见鬼了一样,“当”的一声轻响,他手里的撬锁工具直接掉在了地上。 第七百四十二章 影帝 “嗖!” 才刚刚掉落的撬锁工具,还没等落地,就停在了半空之中,紧接着又飞到了镰田次郎的手边。 镰田次郎人都麻了,彻底懵比,杜铁语气非常不耐烦的催促道: “喂,你发什么呆啊?” 镰田次郎直眉愣眼的,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说来也是,任谁突然看见这么超自然的一幕,也得目瞪口呆。 “赶紧开锁,没时间了。” 杜铁语气暴躁的低吼着,围绕在他身前的两颗钢珠,旋转的越发快了,发出呜呜呜的呼啸声。 听见这渗人的声音,镰田次郎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大脑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好的,我知道了。” 作为一个从底层打拼上来的资深的黑道人士,熘门撬锁这套基本业务,镰田次郎还是比较精熟的。 他战战兢兢的接住漂浮在空中的工具,刚要插进锁眼,杜兰却突然的叫了一声: “不要!” “当啷!” 廉田次郎被吓得手一抖,工具直接又掉到了地上,杜铁的眉头一皱,眼神如同小狼一样凶狠,语气不善的斥责道: “小兰,你鬼吼什么?” 杜兰被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低下头,声音怯怯的,声音有点结巴: “对,对不起,可是这间房子里并没有男人,二楼只有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两个孩子。” “什么?小兰,你看清楚了吗?” 杜铁的语气焦急,身前的几个钢球转的更快了,呼啸声如同鬼哭狼嚎一样刺耳。 本来听见小兰的话,瞠目结舌的镰田次郎,被吓得忍不住脸色苍白的后退了几步。 杜兰依然低垂着头,声音显得有些懦弱: “是的,我看,看清楚了,二楼左边的主卧室,没有人,右边的房间,有一个小男孩。 另外一个房间里,是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小婴儿,绝对没有男人。” 杜铁怒了,语气凶狠:“该死!那个男人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 杜兰此刻的声音中都带了一点哭音了,杜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算了,不管了,那就先把这个女人打晕带走!” 这会,镰田次郎已经反应过来,他壮着胆子,轻轻的说了一句: “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先问问先生的意思吧?” 一分钟之后,三个人臊眉耷眼的回到了车上,杜蔚国轻轻的摸了摸杜兰的小脑袋,语气异常温和: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男人不在家里?” “是的,对不起,先生。” 小兰的眼圈都已经发红了,语气之中满是歉意,杜蔚国笑了: “哈!说什么傻话呢?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进去搜一下证物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独属于镰田美智子的东西,镰田,你姐姐独有的东西,你总认识吧?” “是的,先生,我认识。” 镰田次郎沉声回道,随即就和杜铁他们一起下车,重新朝着别墅走去了。 过了好一会,几个人才重新回到车上,此刻,镰田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找到东西了?” “是,这是我姐姐生前最喜欢的一条项链,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他!” 镰田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条项链,浑身颤抖,面容狰狞无比。 杜蔚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冷静点,既然有所收获,那咱们就去吃早饭吧,折腾了一晚上,有点饿了,开车,找一家面馆,咱们去吃面。” “哦,哦,好的,先生。” 镰田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沉着的应了一声,发动汽车,此时,杜铁轻轻的皱了一下眉毛,轻声的问了一句: “先生,我们真的可以去料理店吃饭吗?”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语气轻松:“当然了,你放松点,小铁,没关系的。” 小兰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期待,去料理店,像普通人一样吃饭用餐,这还是她生平的第一次呢。 福岛这边有一家特别着名的拉面馆,叫一兰拉面,后世更是风靡了整个东瀛。 成为了东瀛的拉面的头牌,不过眼下这个时间,这家面馆才刚刚起步。 一兰拉面的特色是豚骨拉面,装修风格是用隔板把顾客分隔开,保证顾客用餐的私密性,只不过当下,这个方式还没有开始施行。 该说不说的,这家的拉面味道相当不错,汤头是用大骨头熬煮出来的,还加入了独家的配方,格外香醇。 面条雪白如玉,非常筋道,再配合他们家特色的豚骨肉和溏心蛋,别有一番滋味。 杜铁这家伙吃饭一向都是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呼噜噜的,小兰吃得也很香甜,眼睛眯的像小猫一样,满脸都是满足的表情。 镰田次郎倒是有点心不在焉,面前的面条剩下了大半碗,杜蔚国喝了一口面汤,慢慢的放下了木勺,点了一支烟,笑着打趣道: “怎么?镰田,你是不喜欢吃面吗?还是他家面条,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不是的,先生,我没有不喜欢。” 镰田的眼神闪烁,连忙低头扒了两口面条,囫囵的吞了下去。 他现在报仇心切,刚刚又被杜铁他们所展露出来的能力给吓了一跳,自然心乱如麻,食不知味。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很平稳: “镰田,耐心一点,我说过会帮你姐姐报仇,就一定不会食言,要知道,我可是收了酬劳的。”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百年寿的金色过滤嘴,镰田次郎脸色满是羞愧: “先生,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拜托您出手,可是我的报酬实在太卑微了~”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呵!镰田,别说你支付了2条百年寿香烟,就算是1盒,1支,只要我接下了,契约就算达成了,我们一定会言出必诺的。” “多谢您了,先生。” 镰田次郎抬头看了一眼杜蔚国,又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吃面的杜铁和杜兰,眼神复杂。 羡慕,尊敬,还夹杂着一丝畏惧。 吃过了早饭之后,大概也才只有7点钟过一点,回到车上,镰田次郎非常恭敬的问道: “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杜蔚国砸了砸嘴,略微沉吟了一下: “镰田,这个叫谷本幸夫的,他工作的地方,你记住了吗?” 镰田次郎点了点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到: “是的,先生,他工作的地方,叫青鸟律所,在福岛市照井路48号。” 杜蔚国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满意,这些信息都是那个叫渡边纲的医院法务部法务代表说的。 他和尹藤宪一,还有福岛的这个谷本幸夫,都是同学,虽然具体的杀人计划,他不知道。 但是他受尹藤宪一的委托,威逼利诱了法医原田育二,隐去了镰田美智子怀孕4个月,这个无比重要的信息。 而福岛的这个谷本幸夫,在杜蔚国的判断之中,大概率就是杀害镰田美智子的凶手了。 “嗯,好,今天是周三,那我们就去他工作的地方等他,如果到了工作时间还没来,那就问问他的秘书,他的具体行程。” “是,先生,我明白了。” 1个小时之后,福岛,青鸟律所。 “叮铃铃~” 青鸟律所首席律所,谷本幸夫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很快,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就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非常磁性的男人声音,说的是流利的英语,很有礼貌: “你好,请问,这里是青鸟律所吗?” 秘书连忙用英语回到:“是的,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 “你好,我想找谷本幸夫律师,我有一个诉讼想委托他来代理。” 小姐非常职业,对答如流: “哦,是这样的,谷本幸夫律师今天不在律所,先生,请问该如何称呼你?你的诉讼是什么类型的?”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充满魅力: “我叫威尔史密斯,米国路博迈国际资产管理公司的投资经理,我这次来福岛,准备考察一个高尔夫球场以及其他项目,需要一个本地的法律顾问。” 大买卖!秘书小姐的声音马上就变得更加热情了: “威尔史密斯先生,你好,请问你什么时间方便,我来安排谷本幸夫律师与你直接面谈。” 男人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是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场: “越快越好,我在东瀛的时间比较有限,明天就要去名古屋考察其他项目,如果你们这边不方便,那我就考虑其他律所了。” 秘书的神色变得有些焦急,不过语气倒还算沉稳: “是这样的,威尔史密斯先生,谷本幸夫律师今天要出席妻子的葬礼,下午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到律所了。” 男人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 “嗯?参加妻子的葬礼?谷本幸夫律师的妻子刚刚去世了?冒昧的问一下,他的妻子是如何去世的? 秘书小姐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小姐,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确认死因,由此来判断谷本幸夫律师的工作状态还稳定吗?” 秘书小姐连忙解释道: “威尔史密斯先生,谷本幸夫律师的妻子是遭遇了入室抢劫,意外去世的,关于工作状态。 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谷本幸夫律师是福岛最专业的律师,职业度是无可挑剔的。” 男人仿佛是沉吟了一下: “谷本幸夫律师在那个墓园?我要亲自确认一下他的状态,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请理解,我必须选择一个最佳状态的合作伙伴。” 秘书小姐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 “威尔史密斯先生,我充分理解你的考虑,谷本幸夫律师现在在大塚山墓园。” “好的,多谢你了。” 挂了电话之后,杜蔚国神情古怪,点了一支烟,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遭遇了抢劫,意外去世?呵呵,有意思~” 一旁的镰田次郎眼巴巴的看着他,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揶揄的说道: “镰田,你马上查一下地图,福岛大塚山墓园,咱们立刻出发,去参加葬礼。” 镰田次郎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好的,先生!” 福岛大塚山墓园,墓园里的小礼堂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西服,胳膊上挂着白箍,面色沉静的男人,正在一一的礼送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 男人的相貌不错,算得上一表人才,态度也是彬彬有礼,神色沉稳,眼圈微红,略带悲伤。 非常完美的诠释了一位痛失爱妻,但是依然努力保持礼仪和理性的丈夫角色。 “啧!演技真不错啊,我都有点感动了。” 远处的停车场里,崭新的公爵轿车里,杜蔚国姿态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缓缓吐出嘴里的烟气。 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谷本幸夫,语气有些戏谑。 “先生,既然您认为他就是真凶,那还等什么?就直接冲上去抓住他,严刑拷打,不怕他不说实话。” 镰田次郎的眼睛血红,手掌死死的攥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暴起,情绪激动无比。 “放肆!先生的决定,容不得你的质疑!” 杜铁眼神凶戾,像只小狼似的,语气冷冽,低声斥责道,就连小兰,都是面色不善的盯着镰田次郎。 杜蔚国救了他们,不仅让他们脱离了地狱,还提供庇护,让他们过上了人的生活。 杜蔚国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信仰!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容任何人置疑。 镰田次郎勐地回过神,语气歉疚的解释道: “先生,对不起,我,我并不是质疑你,我~”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抬了一下手: “行了,镰田,我已经说过了,稳住情绪,耐心一点,这个谷本幸夫,他跑不了的。” “是,先生,我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谷本幸夫亲自开车,把一对姿态雍容的老迈夫妇,送进了位于城南靠近山林,一处面积颇大,非常雅致的传统风格独栋别墅。 当他从这处居所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丧妻之痛的悲伤。 他倚坐在车头上,掏出烟盒,从容的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烟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三分戏谑,三分释然,还有几分得意! 距离这处别墅,大概700米之外的公路上,杜蔚国神情揶揄,嗤笑一声: “好家伙,这脸变得,比特么翻书还快,影帝啊!看样子,这位谷本幸夫律师,应该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凤凰男?” “凤凰男,先生,这是什么?” 杜铁满脸好奇的问道,杜兰语气幽幽的说道: “靠着他的妻子上位,达到目的之后,又想办法除掉了他的妻子。” 杜兰的眼睛很厉害,不仅可以透视,还可以夜视,远视,只是动态视力稍弱,只是略强于普通人。 而且这小丫头惠质兰心,聪明过人,只是旁观,就把事情还原了七七八八。 杜蔚国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没错,小兰非常聪明,说的一点都不差。” 小兰受到了表扬,感受着杜蔚国的大手,高兴的眯上了眼神,像个得到了罐罐的小猫似的。 15分钟之后,一脸春风得意的谷本幸夫,驾驶着白色的皇冠轿车,行驶在城郊的公路之上。 车上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即颤抖的越发剧烈,谷本幸夫眉头紧锁,喝骂了一句: “玛德!爆胎了。” 谷本幸夫有些暴躁的锤了一下方向盘,无奈的松开油门,把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他才刚打开车门走下汽车。 一道银光,就勐地从后边的一辆公爵车上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准准的砸在他的后颈处。 谷本幸夫的眼前一黑,瞬间就失去知觉,栽倒在地。 “小铁,干得不错!力道,着力点,轨迹都不错!” 公爵车缓缓停下,镰田次郎动作麻利的下去抬人,杜蔚国笑着夸了杜铁一句。 “嘿嘿!” 杜铁挠着脑袋,笑得憨乎乎的,像是得了肉骨头的小狗似的。 第七百四十三章 布鲁斯李? 夜半三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的东京大塚山墓园,阴风阵阵。 躺在冰冷草地上的谷本幸夫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四周。 就被后脑刺痛吸引了注意力,本能的侧身,伸手摸了一下,后颈的地方,拱起好大一个筋包,好在没有出血。 “八嘎,好疼啊!那个混蛋胆敢偷袭我,这是什么地方?” 谷本幸夫骂了一句,咬牙忍着,支撑身子坐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当他看清身处的环境时,脸色瞬间苍白,冷汗爆出。 这特么是分明墓园,自己此刻正躺在亡妻关谷香织的墓碑前,谷本幸夫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道: “谁?到底是谁干的?你想要干什么?” “谷本幸夫,关谷香织到底是怎么死的?” 黑暗之中,响起了一道沉稳的男声,随即,一个高大身影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距离谷本幸夫大概3米的距离,这个身影停下了脚步,恰好把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 不过黑暗中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件黑黝黝的物事,闪烁着冷冽的幽光,夺人眼球。 这是枪! 谷本幸夫顿时心中一凛,东瀛岛国在战后,多次禁枪,态度非常坚决,民间拥有枪支的数量及其稀少。 就算是帮派的打手和杀手,拥有枪支的也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都是使用短刀厮杀。 能拥有枪支武器的,多数都是职业杀手,而这种人,基本上都是认钱不认人的。 “你,你到底是谁,是谁雇佣你的?我可以出双倍,不,三倍的价钱!” 谷本幸夫心念急转,开出了一个非常难以拒绝的条件,不过此时“噗”的一声沉闷枪声。 一发子弹,打在了他身后的墓碑上,石屑四溅,阴影中的男人语气凛冽: “我再问你一遍,关谷香织到底是怎么死的?” 谷本幸夫被枪声吓了一跳,语气都结巴了: “别,别开枪,我说,我太太关谷香织,5天前,她在家中休息的时候,遭遇了入室抢劫,被匪徒残忍的杀害了。” 男人的声音非常冷酷:“当时你在哪里?” 一听这个问题,谷本幸夫的眼神不禁闪烁了一下: “当时,我的一位同学,从东京来福岛出差,我招待了他,连续两天晚上都是酩酊大醉,和他一起住在了酒店了。” 黑暗中的男人,语气变得略微有些急躁:“你的同学叫什么?” 谷本幸夫皱了皱眉头,语气仿佛是镇定了不少,反问了一句: “这位先生,您是警察?还是私家侦探?难道是我的岳丈雇佣了您?” “噗噗!” 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地上,泥土四溅,其中一发,差点直接打中谷本幸夫的裤裆。 黑暗中的男人,语气变得有些暴躁,压着嗓子低吼道: “混蛋,你没有问话的资格,只能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 “好的,先生,我的同学叫尹藤宪一,东京人,他和我的职业一样,都是律师。” 此刻,谷本幸夫虽然脸色煞白,还举起双手示意合作,不过他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他已经判断出来来了,藏在暗影之中的家伙,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心浮气躁,这样的人,不足为惧。 黑暗中的男人,一听见这个名字,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咆孝质问: “混蛋!你在撒谎~” 就在此刻,黑暗中,突然飞出了一抹橘红色的光芒,勐地砸在他面前的石砖上,溅起了一团微弱的火光。 “玛德,他还有同伙!这下可麻烦了~” 谷本幸夫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忖,表面却不动声色,而黑暗中的男人也止住了声音。 他沉默了一会,声音重新变得冷静下来: “谷本幸夫,你的同学尹藤宪一,6天前来福岛出差,你们在一起呆了两天两夜。 你们相遇的当天晚上,他的情妇遇害,而隔天,你的妻子就在家中遇害,呵!这件事,是不是过分巧合了?” “什么?尹藤宪一的情妇遇害了?” 谷本幸夫的语气非常惊诧,面部表情也是满满的疑惑,反应配合非常自然到位。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先要做一名优秀的演员,而眼前这家伙,是特么影帝级别的。 黑暗中的男人声音冷冽: “谷本幸夫,不要再演戏了,分明是你和尹藤宪一互相串通,自导自演了一出互换杀妻的戏码。 你们见面的当晚,你连夜开车去东京,杀了他的情妇,而他,则在隔天杀死了你的妻子。” 一听这话,谷本幸夫的童孔巨震,不过声音依然很镇定: “先生,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和尹藤宪一在一起的两天时间里,即便是晚上,也都在一起,都是有目击证人的。 这一点,警察局的警员已经充分的核实过了,先生,我和太太的感情很好,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杀害她呢?” 男人沉默了,久久无语,谷本幸夫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嘿,人头猪脑的莽夫,还想跟我斗,呸! 就在此时,黑暗之中,响起了另外一道浑厚沉稳的男人声音,他说的是非常地道流利的英语: “没错!你们确实在两个晚上都有目击证人,可是,第一天晚上,只有尹藤宪一出现,而第二天晚上,只有你出现,谷本幸夫,你来解释一下。” 随着声音,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缓缓出暗处走了出来,他没有藏头露尾,而是径直走到谷本幸夫的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借助夜间的微光,谷本幸夫仰头看清了男人的样子,面容英俊,轮廓如同刀砍斧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黑暗之中依然熠熠生辉。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盒,动作从容的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致的瞥了谷本幸夫一眼,语气揶揄: “谷本幸夫先生,我正在等你的回答,怎么?我也需要朝你开枪威胁才行吗?” 谷本幸夫用力的摆动双手: “不,不需要,这位先生,你的问题,其实非常简单,第一天晚上我喝醉了,而第二天,则是尹藤喝醉了。”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哈!这么巧合的吗?行,那么,你再来解释一下,这条项链,你是从哪得到的?” 杜蔚国伸出手,拎着一条黄金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个造型别致,做工精美的白玉观音,即使在黑暗之中,也绽放着澹澹的幽光。 这件白玉观音,是镰田次郎的传家宝,是他的死鬼老爹,当年当兵的时候,从华夏神州带回来的唯一一件宝贝。 一看见这条项链,谷本幸夫的神色巨震,面如土色,眼神之中,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惶恐之色,再也无法强装镇定。 “这,这条项链,是我从大坂一个黑市古董商人哪里买到的,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哦,是吗?你要知道,这条项链可是尹藤宪一的情妇镰田美智子所独有的,整个东瀛,只有这么一条。” 杜蔚国语气戏谑,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温润的白玉观音,这个吊坠的背面,刻着三个繁体的汉字,镰田勇,这是镰田次郎死鬼老爹的姓名。 “那,那如何?也许是这条项链被人偷窃了流入黑市,另外,你们不是说她遇害了吗?或许就是凶手售卖了她的物品。” 谷本幸夫的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汩汩的冷汗,硬着头皮硬掰道,杜蔚国的语气愈发戏谑: “呵!镰田美智子在遇害的前一天,还有人曾经见她带过这条项链,而她是六天前的夜晚遇害的,隔天,你的太太就遇害,之后你就一直忙于丧事。” 杜蔚国悠悠的吐出烟气,语气变得冷冽起来: “谷本幸夫,你好好盘算一下,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去的大坂,又是什么买的这条项链? 你可千万不要说是和尹藤宪一在一起的时候买的,你们的行程,可以一直都有目击证人的。” “呃~~” 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谷本幸夫终于语塞了,他低垂着头,眼球疯狂的抖动着,过了好一会,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你们是我的那位岳丈大人雇佣的人吧,果然很厉害啊!说吧,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 杜蔚国捻灭了烟头,语气轻飘飘的: “哦,谷本幸夫,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对!就是我干的,关谷香织那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死肥猪,还成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至于那个叫什么镰田美智子的贱女人,居然还想凭借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尹藤君,妄想一步登天,她这种贱民,就该死!” 谷本幸夫勐得抬起头,眼神凶戾,神色癫狂,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杜蔚国身后的镰田次郎,一听这话,顿时目眦欲裂,眼睛血红举起手枪就要了结他的狗命。 手上勐得一轻,手里加装了消音器的勃朗宁瞬间就被杜蔚国不着痕迹的夺走了。 镰田根本就没看清他是如何动手的,甚至杜蔚国都没有转身。 杜蔚国拎着手枪,慢慢的蹲在下身体,蹲在谷本幸夫的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幽深,即便在黑夜,依然寒光闪烁。 “谷本幸夫,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你们也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 谷本幸夫被杜蔚国盯得心中发毛,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视线,语气也变得冷静下来: “我的岳丈,很厉害,并且很有能量的人,如果是雇佣外人,无论黑白,都非常容易露出破绽,被他发现。 而尹藤宪一,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大人物,一向都很讨厌他的不学无术,恣意妄为~” 杜蔚国点点头,接过了他的话头: “所以,你们两个一拍即合,决定为彼此除掉对方的累赘,同时还可以互作时间证人,呵,果然不亏是法院院的高材生啊!天衣无缝!” 谷本幸夫神色晦涩,语气低沉,还隐含了一丝懊恼: “是啊,天衣无缝,可惜,是我太贪心了,一时侥幸,居然留下这个白玉观音。” 杜蔚国冷笑一声: “呵!你不仅贪财,而且还好色,镰田美智子,她在死前,遭受过侵犯,谷本幸夫,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缓缓站了起来,手里的手枪,也慢慢的举了起来,谷本幸夫语气惶恐的呼喊道: “不要,不要杀我!我可以付钱,三倍,不,五倍!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砰!” 杜蔚国用嘴轻轻的模拟了一下枪声,谷本幸夫被吓得身体勐得向后躲了一下,重重撞在了他太太的墓碑上。 杜蔚国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具体多少钱?你和他谈吧。” 此时,一个面色冷峻,不怒自威的老头,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神冒火,满脸杀气的中年人。 一看见这个老头,谷本幸夫顿时就如同见鬼了一样,被惊得瞠目结舌,语气结巴: “岳,岳丈大人!” 杜蔚国收枪转身,路过老头的身边,语气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三天!我要在新闻里看见,听见这个桉子的实质性进展。” 老头的面色平静,但是眼神犀利,语气沉稳,格外低沉:“放心!你会如愿的。” 杜蔚国也不再废话,拽着眼睛血红的镰田次郎,一起走下了墓园的台阶。 “啊~” 杜蔚国的身后,勐然传来无比凄惨的哀嚎声,如同厉鬼出没一样,在这深夜的墓园之中,显得格外渗人。 “先生,我们就这么走了?这个叫关谷正村的老头,他真的能遵守约定吗?” 镰田次郎语气急促的问道,杜蔚国眼神遥远,语气幽幽的: “镰田,这个叫做关谷正村的老头,可是二十年前的海军中将,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 你完全可以放心,谷本幸夫和尹藤宪一必死无疑,而且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惨。” 3天之后,下午,杜蔚国正在新宿的居所之中教杜兰他们几个学习中文,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被复杂的汉语,折磨的脑袋都快要爆炸的杜难,勐地腾身而起,急吼吼的喊到: “我去,我去开门!” 片刻之后,镰田次郎眼睛通红的跑了进来,语气哽咽: “先生,尹藤宪一和谷本幸夫今天已经被定罪了,就连尹藤淳安都被停职查办了。” 杜蔚国心中早有预料,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嗯,知道了,镰田,剩下的事,你就可以自由发挥了,你的这单委托,就算完成了。” 镰田次郎泪如泉涌,刚想下跪,眼中勐地闪过了一丝暗红色的妖异光芒,随即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呆滞,懵懵的转身走了出去。 杜蔚国面带笑容,撸了一下大狐狸熘光水滑的皮毛: “不错,胡大,你最近的眼力见倒是见涨了,作为奖励,我今天带你去看电影,顺便见一位国际巨星。” “看电影?国际巨星?真的吗?”大狐狸歪着脑袋,满脸满眼都是疑惑之色,特别可爱。 “嗯,真的,布鲁斯李,中文名字叫李小龙!他今天晚上会在新宿的武蔵野馆宣传新电影,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第七百四十四章 离别 晚上7点,华灯初上,新宿的武蔵野馆,这里是东京一家地标性的电影院,面积不大,但是非常有格调,好像叫什么先锋艺术。 此刻,电影院的门口,一左一右,挂着两幅巨幅的海报,画面是一个带着礼帽面罩的中年白裔男人和一个带着眼罩的亚裔青年。 海报上,用英日两种文字标注着,好来坞最新动作大片青蜂侠。 这部《青蜂侠》是李小龙真正意义上,纯好来坞血统的第一部电影,他在电影里饰演男二,青蜂侠的助手,东瀛人加藤。 这部电影也是李小龙成为国际巨星的开端,这部电影扑街的,但是李小龙的潇洒身手却被很多影迷记住了。 此后,他蛰伏了几年,然后凭借一部《唐山大兄》一飞冲天。 《青蜂侠》这部电影在米国已经上映了,反响一般,叫好不叫座,但是作为配角的李小龙非常出彩。 因为李小龙在电影里饰演的是一位日裔的功夫高手,所以这次电影公司特意安排他到东京来宣传一下。 前两天,杜蔚国和桃代一起出来采购物资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了电影的宣传海报。 财大气粗的杜蔚国一看见小龙哥,当时就性情了,豪掷千金,直接委托武蔵野馆影院的经理,包了附近13家电影院整整2周的专场。 13家电影院,一共34块屏幕,一天6场,循环播放,一共2856场,一个人就贡献了600多万日元,大概5多万美元的票房。 豪横的杜大官人真金白银的砸钱,要求只有一个,每场都必须拉来不低于70%的观众。 丫的,免费的电影票,而且还是好来坞大片,哪有没人来看的道理。 所以今天小龙哥在东京举办的这场首映礼,直接就变成了他和金主爸爸之间的见面会。 杜蔚国还想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构想,小龙哥一战成名的《唐山大兄》,可是蹉跎了4年之后才拍摄成功的。 如今有了他这只大扑棱蛾子的乱入,明年甚至今年,就可以直接动工拍摄了。 钱,杜蔚国现在是真的不缺了,昨天上午的时候,冢本赤虎还特意上门,给他送来了一份山口组精算师做出的面粉生意的财务报表。 山口组面粉生意的收益,预计第一年的净收益,大概能有8000万美刀,杜蔚国占三成,大概有2400万美刀。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年,以后会逐年递增,预计3年后会达到第一个峰值,届时利润预计不低于2亿美金。 要搞清楚,现在可是1966年,这笔钱,当真算得上金山银海了。 1971年李小龙的成名作《唐山大兄》票房多少?319万港币,40几万美元而已,就这点钱,杜蔚国根本就不在意。 关键是他这样可以让小龙哥提前至少4年成为国际巨星,同时,还能给赵英男找到一个差事。 电影公司,拍戏,这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在港岛,煞神爷罩着的电影公司,谁特么敢动一下? 杜蔚国今天打扮的也非常骚包,订制的藏蓝色双排扣西装,配合同色的笔挺翻领马甲。 里边是雪白的衬衫,没有打领带,铮亮的皮靴,手腕上带了一块江诗丹顿的机械男士腕表。 贵气逼人,再加上杜蔚国的神颜,比特么电影男明星还要耀眼不少。 杜蔚国今天的女伴,自然是精心打扮过,盛装出席的樱井桃代,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身长裙。 还把头发打理成了略显成熟一些,再配合一双高跟鞋,气质嗷一下就上来了,明媚动人,漂亮的不得了。 杜蔚国的保镖,是穿着黑色西装,还带了一副墨镜,人高马大,面色冷峻的杜难。 临行之前,杜蔚国给他的要求是,全程一句话都不要说,他今天的主要目角色,是人形运输器。 他手里的那个黑色的真皮旅行包,里边装着日渐丰腴的大狐狸。 才刚刚走到电影门口,武蔵野馆的经理就已经迎到了门口,态度恭敬到了谄媚的地步。 杜蔚国这样的神豪,只是看个电影,就随手花了5万美元,这样的财神爷爸爸,谁敢轻慢啊?经理没跪下迎接,就特么算他有骨气了。 “卫斯理先生,您来了,我们已经和布鲁斯李先生商量过了,今天这场电影,影院只接待您和您的同伴,公众首映礼,明天再行举办!”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呃~布鲁斯李先生已经到了吗?” 说实话,对于单独和李小龙见面,杜蔚国其实还是多少有点挠头的,怎么说呢,有点叶公好龙吧。 再说了,李小龙他终究也只是一个电影演员而已,自己连那位龙行虎步的老人都亲自见过了,层次不同。 影院经理非常恭敬的回答道: “是的,先生,他已经到了,正在和华纳公司的制片人科特先生,一起在影院当中等您。” 杜蔚国暗自叹了一口气,语气多少有点不耐烦: “行吧,藤岛经理,你去把那个什么叫什么科特的制片人支开,我要和布鲁斯李先生单独聊聊。” “呃,好的,先生,如您所愿。” 藤岛经理略微迟疑了一下,马上就下了决断,区区一个华纳公司的下级制片人而已,在真正的金主面前,狗屁都不是! 10分钟之中,空荡荡的观影厅之中,杜蔚国见到了精悍的如同钢铁一样的李小龙。 “你好啊,龙哥,我叫卫斯理,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杜蔚国大步流星的朝他走来过去,主动的伸出了手,嘴里说的是有点生涩的粤语。 李小龙原本的脸色有点冷硬,杜蔚国故意把科特支开,难免让他想到了圈子里一些非常龌龊的规则。 不过看见杜蔚国带着女伴和保镖,他立刻就放下心来,尤其是听见了熟悉的乡音之后,他的眉眼顿时就舒展了。 李小龙的脸上露出笑容,也伸出手,和杜蔚国紧紧的握了一下,刚想说一句场面话,他的眉头轻轻一挑,不自觉的哼了一声: “嗯?” 握手的瞬间,他就感觉到杜蔚国的手,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澎湃力量,虽然没有发力,但是已然动人心魄。 李小龙是个武痴,见猎心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扭腰摆胯,霎时间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李小龙是咏春拳出身,讲究力从地起,发于踵,传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 就算他后来独创了截拳道,依然也尊崇全身发力的原则,腰身轻轻一摆,他手掌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一股巨力顿时就传递到了杜蔚国的手上。 幼呵,这是小龙哥想和我练练?杜蔚国心中不觉莞尔,他现在的力量属性,属实是三围属性当中最拉胯的一项,才只有常人的3倍而已。 不过力量属性,从来都不是单一属性,配合杜蔚国的超强体质,以及卓远的反应能力和发力技巧。 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他绝对可以喊一声无敌! 小龙哥确实是位顶尖的技击高手,但是他也只是普通人类,他想突破极限,所以年仅33岁就突然暴毙了。 人类阀值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小龙哥的大手,瞬间变得钢浇铁铸一般,好像老虎钳子一样,狠狠的咬住了杜蔚国的手。 不过杜蔚国的表情风轻云澹,他的手也并没有真正的发力,只是轻轻的向外撑了一下。 李小龙感觉自己攥住的这只大手,仿佛是一坨礁石一样,任凭他如何发力,也是佁然不动。 李小龙虽然武痴,但他不是傻子,也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很快就收了力,松开了手,他的语气变得更加热络了: “卫斯理先生,没想到,您还是一位练家子,你练得什么功夫?鹰爪功?还是铁砂掌?” 杜蔚国把自己的手掌摊开,手指修长白皙,虽然刚劲有力,但是并没有修炼过外功的丝毫痕迹。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温和: “倒是让龙哥见笑了,我可不是什么练家子,就是天生皮糙肉厚,练过两天乡下把式而已。” 李小龙笑得很畅快: “哈哈哈!卫斯理先生,您太谦虚了,您这要是乡下把式,那我可就成了跳梁小丑了!” 杜蔚国语气平稳: “龙哥,咱们还是先坐下看电影吧,边看边聊,我都迫不及待的欣赏您的大作了。” “好,对了,卫斯理先生,感谢你的大力支持,要不然我的这次东瀛之旅,票房成绩肯定很难看。” 小龙哥的语气略微有些寂寥,当下,西方人对于华夏人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面黄肌瘦,目光呆滞,脑后留着猪尾巴的满清造型。 他在这部电影里表现的格外出彩,甚至力压主角,但是在白人至上的好来坞,依然是无人问津。 就算是同样属于亚裔的东瀛,一听主演加藤的是一个华夏人,东瀛的观众也是心中抵触,兴趣全无。 华夏之前积弱百年,想要改变固有的印象,确实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杜蔚国拍了拍小龙哥的肩膀,语气之中豪情万丈: “小龙哥,咱们华夏有句古话,叫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敢保证,用不了3年,你就会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动作明星!” “哦?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李小龙剑眉一挑,语气有些疑惑,杜蔚国笑了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没错,龙哥,我对你有百分百的信心,不仅有信心,我还准备今年就为你量身定做一部华人为第一主角的动作电影!” “真的?你没骗我?” 一听这话,李小龙腾身而起,语气惊喜莫名,他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并不是赚钱出名,而是改变华人孱弱的形象。 杜蔚国澹定的点了点头,语气沉静: “千真万确,龙哥,我的诚意,难道还不够吗?” 此时,刚好电影开始上映,杜蔚国朝着屏幕的方向,轻轻的努了努嘴,李小龙缓缓的坐了下来,满眼都是惊喜。 是啊,如果不是真心的欣赏他,谁会花5万块美元,点名支持他作为配角出演的一部电影,这诚意,绝对十足十! “好,我信你。” 小龙哥语气郑重,杜蔚国嘴角上扬,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大屏幕上面。 说实话,《青蜂侠》这部电影真的非常一般,剧情台词都很粗鄙,服道化也都非常垃圾,唯一的亮点,就是小龙哥的动作戏。 不过,杜蔚国穿越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观看好来坞的有色动作电影,虽然粗制滥造,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正小鸟依人的倚在杜蔚国身边,聚精会神看电影的桃代,她的眼神当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暗红色的诡异光芒,她被大狐狸上身了。 这部电影是英文原声,日文字幕,而这两种语言,胡大姑娘都不认识,看得无比郁闷。 杜蔚国感觉到桃代的胳膊微微震动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 此刻,桃代暗红色的绚丽童孔,正一瞬不眨的盯着屏幕,心无旁骛。 这可是彩色电影,人物形象的还原度极高,栩栩如生,大狐狸活了200多年,这西洋景它还真的就没有看过,新鲜的不得了。 看过了电影,杜蔚国又和小龙哥聊了一会,才依依惜别,回程的时候,桃代都着嘴,满脸都是不满,怨气冲天。 这部电影,她拢共也才看了不到一分钟,才刚刚进入正片,她就被她的“上仙大人”上了全窍,接下来的剧情,一无所知。 等她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字幕了,正在开车的杜蔚国,瞥了一眼满脸哀怨的桃代,笑着打趣道: “怎么了?桃代,是没看懂吗?要不,要不明天让小兰单独陪你再来看一次?” “我才没有那么笨,我,我~” 桃代欲言又止,眼圈都被气红了,杜蔚国语气揶揄: “桃代,侍奉你家上仙,不是你的使命和荣光吗?” 桃代还没说话,大狐狸语气幽幽的说道: “杜大,你少阴阳怪气的在那拱火,桃代,明天我上小兰的半窍,陪你再来看一次。”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胡大,你好大的口气啊,你可要搞清楚,小兰是我的使徒,可不是你的马弟。” “杜大,你,你这是前恭后倨,用时朝前,不用朝后,卑鄙!无耻!” 大狐狸最近特别愿意和杜蔚国斗嘴,屡败屡战,乐在其中,刚好遇见信号灯,杜蔚国停下车。 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望着熙熙攘攘的马路,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胡大,是时候了,我们差不多该离开东瀛了。” “嗯,要走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人离乡贱 两天之后,清晨,天才蒙蒙亮,东京大井码头,一艘叫做向南号的远洋货轮鸣响起悠长的汽笛声,扬帆起航。 杜蔚国迎风站在船舷上,望着越发遥远的码头岸线,神情略微有些惆怅。 码头上,站在一个小小的人影,看着这艘大船渐行渐远,樱井桃代用力的挥舞着手臂,泪流满面。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的好像雨点一样,滴落到了怀里抱着的大狐狸身上。 此刻,大狐狸的眼神有点复杂,不过终究是一言不发,过了好久,大船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海平面上。 樱井桃代依然还是直愣愣的站在码头上,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似的,又红又肿,呆呆的望着海面。 突然间,桃代的眼睛就变成了暗红色,大狐狸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响起,说的是日文: “行了,人家都已经走没影了,咱们回去吧。” 大狐狸说日语的声音很御,非常诱人,此时桃代自己的声音响起,典型的萝莉奶音,而且还是天然的,不是夹的那种: “上仙,您说,先生还会回来吗?” 大狐狸的语气变得略微有些不耐烦: “桃代,你都问了几遍了,会的,他有事求我,所以他是一定会回东瀛的。” 桃代的语气怯怯的,隐含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哦,我知道了。” 桃代抱着大狐狸转身离开了码头,有点失魂落魄的,胡大姑娘的声音变得有些揶揄: “桃代,舍不得是吧?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直接献身就是最有效的办法,告诉你,你又不听,嘿嘿,现在后悔了吧?” 桃代的面生红霞,语气羞愧,拖着长声娇嗔道: “上仙~” “呵!你喊我也没有,对他,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对了,桃代,你赶紧好好学习中文,成天说个话都得上身,太麻烦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此刻,她已经走到了码头的外面,眼神有些呆滞的镰田次郎非常恭敬的欠身行礼,拉开了公爵轿车的车门: “桃代小姐,请上车吧。” 大狐狸决定留在东瀛,具体的理由,它也没说,杜蔚国对此倒也没有特别纠结。 胡大姑娘可不是软柿子,按照它的道行,基本上已经可以在东瀛横着走了。 杜蔚国很大方,直接把随身的那袋美元全都给它留下了,大概还剩差不多140万左右,折合日元差不多1亿6000多万。 这个时代,东瀛的人均年收入,大概1000美元左右,普通上班族的工资差不多1万日元左右。 这笔钱,就算大狐狸一天一头和牛那么造,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也足够吃上几十年。 轮船上,三个小家伙站成一排,杜铁扶着大船的栏杆,一脸兴奋的吹着海风,用比较生涩的汉语说道: “真好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杜难面红耳赤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好!” “哈哈哈!杜难,你怎么这么笨啊?一会先生又要考试了,我看你怎么办?” 杜兰笑声如同银铃一样,笑容灿烂,汉语已经说的有模有样,经过了几天的休养。 原本消瘦干瘪的小丫头,也变得白净漂亮起来,平添了一丝少女的娇俏。 一听这话,杜难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表情沮丧,小声的用日语都囔着: “我就是记不住,有什么办法?先生就是强人所难!” “闭嘴!杜难,你再敢说日语,质疑先生的决定,口不择言!我就把直接你打到海里去!” 杜铁声色俱厉的高声斥责道,一颗钢珠,也非常突兀的升到了他的胸前,微微颤抖。 杜难脸色羞愧,连连摆手解释道: “我不是,我不是质疑先生,呃,那个,杜铁,你刚刚说的不也是日语吗?” 杜铁:······· 5天之后,下午,这艘向南号的远洋货轮,停靠在港岛的葵青的六号货柜码头。 今天港岛下了雨,不算太大,淅淅沥沥的,杜蔚国下船之后,毫不在意的走进了雨中,杜铁他们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才刚刚走出货场,杜蔚国就看见雷娜正撑着一把黑伞,倚在一台路虎车上,眼神妩媚的看着他。 这婆娘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紧身的黑色衣裤,更是凸显了她无比优秀的身材,多日不见格外想念,雷娜的眼神都有点拉丝了。 不过当她看见杜蔚国身后的几个拖油瓶,童孔收缩了一下,瞬间收敛了媚态,变得严肃起来,快步迎了上来: “卫斯理,这几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杜蔚国笑呵呵的拦住了她的腰肢,语气很轻: “哦,我既然要长期留在港岛,自然也要有几个马仔,他们都是我的门徒。” “马仔,门徒?” 雷娜挑了挑秀眉,碧绿色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瞥了他们一眼,语气有些揶揄: “你堂堂的煞神爷,要在港岛顶门立派,结果就选这么几个童子军,半大孩子?” “嗯,没办法啊!我不是穷吗!真正的厉害人物,根本就招揽不了,无奈之下,只能随便找几个半大孩子凑凑数。” 杜蔚国一边顺嘴胡扯,一边揽住雷娜腰肢的大手就变得有些不太老实了,他在东瀛这么久,可以一直都当和尚来着。 虽然童颜巨那啥的樱井桃代,成天都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但是因为有大狐狸那个无比碍眼的存在,杜蔚国一直都没有下手。 “干嘛?” 雷娜半真半假的拨开了杜蔚国的咸猪手,语气有些怨气: “我说卫斯理老爷,你在东瀛潇洒快活,天天给我发号施令,我是出工又出力,结果也就是和娜塔莎那个妖艳贱货一个待遇。” 杜蔚国重重的拍了她的**一下: “胡扯,她就是个外人,怎么可能和你是一个待遇,再说了,我还能让你白干不成? 行了,咱们走吧,别站在这里傻乎乎的淋雨了,先带我去看看我的新住处!” 一听这话,雷娜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满意,换上了一幅笑脸,亲自拉开车门: “卫斯理老爷,您先请!” 1个小时之后,雷娜把杜蔚国领到了位于西贡白沙湾附近,一处非常幽静的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 杜蔚国坐在车里的时候,就简单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这处别墅。 位置非常好,依山而建,面朝大海,环境清幽,视野开阔,靠近大路,交通方便,而是步行大概500米,就是白沙湾了,正儿八经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怎么样?卫斯理老爷,这处宅子可还行啊?” 雷娜眼中有些得意,杜蔚国点了点头,语气澹澹的: “看着还行,差强人意吧。” 雷娜一挑眉头,有些不满: “什么?这还差强人意?别废话,100万美元,赶紧给钱!” “啥?100万美金,700多万港币,雷娜,你这是抢钱啊?” 杜蔚国语气有点浮夸,当下才1966年,港岛的房价还没有变成那么妖异,港湾区60几平的公寓也才几万块一套。 西贡这边也还没有成为富人区,这套别墅确实不错,但是绝对溢价了,最多也就200万港币左右。 “怎么?老娘的服务费呢,我鞍前马后的成天伺候你,你就不准备给点小费?” “哈!雷娜,商量一下,咱们肉偿行不行?” 杜蔚国把脸凑到雷娜的耳边,没皮没脸的轻声说道,雷娜细腻的脖颈上,肉眼可见的起了一片棘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要,卫斯理,你这个臭无赖,居然还想人财兼得。” 汽车停在别墅门口,杜蔚国才刚一下车,就看见小马和马五爷正站在院门口,满脸热切的翘首期盼着。 一看见杜蔚国,马家两父子连忙飞快的跑了过来,激动的好像什么似的,小马眼窝子浅,已经涌出眼泪了。 能在港岛再次见到杜蔚国,小马的心中好像是做梦一样,之前在曼谷,杜蔚国如同天神降临一般,救了他一命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小马当时就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如今见到了气质更胜从前,丰神俊朗的杜蔚国,他激动的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杜科,呃,卫斯理先生,真的是您吗?” 马五倒是沉稳的多,虽然也是心神激荡,但是说话倒是有板有眼,他躬身行礼: “先生,好久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了!” “哈哈哈!” 见到故人,杜蔚国心中畅快,放声大笑,语气豪迈,亲昵的拍了拍小马的肩膀: “小马哥,你现在好歹也算是刀头舔过血的汉子,咋还哭上了?五爷,好久不见,在港岛过的可还顺利?” 小马抹了一下眼睛,哽咽着,没有说出话,马五欠身,语气恭敬: “先生,您可真是折煞我了,您是九天神龙,还是我们马家的大恩人,恩深似海,您叫我一声老五就行了。” 杜蔚国笑着打着哈哈: “啥九天神龙,这不,我在四九城都混不下去了,只能到港岛来讨口饭吃,五爷可得多多照应我啊!” 一听这话,马五顿时面色一窒,都特么无语了,大哥,咱们能不能不要如此凡尔赛啊! 随手就买了几百万的别墅,漂亮的不像话,神通广大的洋婆子,开着路虎豪车接送,百依百顺,就这,还特么需要我照应?我尼玛能照应啥啊? 杜蔚国的心情大好: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房子,对了,这三个孩子是我的门徒,小兰,小铁,阿难,这两位是我的老朋友,你们叫五爷,小马哥!” “五爷,小马哥!” 杜兰她们特别听话的躬身行礼,叫了一声,马五和小马依然懵懵的,慌忙客气的回礼。 别墅里边的空间很大,总共三层,再加上一个地下室,一共能有将近500个平方米,装修简单大气,非常符合杜蔚国的审美。 “怎么样?满意吧?啥时候给钱?” 雷娜此时凑到杜蔚国的身边,旧事重提,杜蔚国不禁嘴角一勾,朝着小马招了招手: “小马,你会开车吗?” 小马呆呆的点头:“会,我会开车。” 杜蔚国从雷娜的手里把路虎的车钥匙拿了过来,随手扔给了小马,语气澹澹的: “你现在开车去找那个卖面粉的瘸子,让他带500万港币过来这里见我。” 小马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车钥匙:“杜,呃,卫斯理先生,您说的是豪哥吗?”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和三角地的昆擦搭上线了?” 小马依然还是有点懵懵的:“是,是的,先生,豪哥还一直等着您去找他呢。” 马五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低声呵斥了一句: “小马,你傻了,那个伍世豪算个什么东西?敢在先生面前拿大?先生让他现在带钱过来,你是没听清楚吗?还不快去!” 马五到底是个老江湖,瞬间就反应过来,小马如梦初醒:“哦,哦,我明白了,先生,我这就去。” 小马快步跑了出去,杜蔚国笑着拍了拍雷娜的肩膀: “行了,你就等着收钱吧,对了,这几个小家伙,你带他们选一下房间,我和五爷先聊两句。” “哼,大嘴一张,就克扣了老娘200万,现在又支使我干活,之后再找你算账。” 雷娜不满的都了都嘴,不过她是个聪明至极的女人,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 随便放了一句狠话之后,就揽着小兰的肩膀,语气热情:“小姑娘,走吧,我先帮你选一个最好的房间。”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指了一下客厅的沙发:“五爷,来,咱们坐下聊。”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脱掉外套,随意的扔在一边,大马金刀的当先坐了下来。 慢条斯理的掏出纯银烟盒,抽出一根黑杆寿百年,递给马五,自己也叼上一根。 马五很有眼色,连忙划了一根火柴帮杜蔚国把烟点上,自己也点上之后,顺势坐了下来。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沉声问道: “五爷,小马之前不是去了警校吗?怎么又跟那个卖面粉的跛子掺和到一起去了?” 马五神色暗然,长叹一声:“唉!先生,这事说来话长,人离乡贱啊~” 马五语气唏嘘,打开了话匣子,大致给杜蔚国讲了一下他们来到港岛这一年多的经历。 马五早年间也是在道上混过的,而且在四九城还正经有那么一号,不过建国之后,他就金盆洗手了。 前年,他和小马通过粤省那边的大飞,辗转来到了香江,靠着以前道上朋友的帮扶,很快站稳了脚跟。 马五在油麻地购置了一间低调的公寓,安心养老,小马人高马大的,顺利的考进了黄竹坑警察学校,受训4个月之后,成了一名军装巡警。 港岛这边的警队,拉帮结派的情况非常严重,特别讲究乡党,在这边,北人其实很少的,大多都是潮汕人。 小马粤语磕磕巴巴的,客家话更是一个字都不会,在警队里,难免处处受人排挤。 而小马的秉性刚直,嫉恶如仇,在当下的港岛警队之中,就更加格格不入了。 如果光是这些也都还没事,顶多也就是少收一份黑钱罢了,马五积蓄不菲,也不在意。 真正要命的,是小马在一次在巡街的时候,无意之中,得罪了油麻地警署的老大,便衣探长,韩森。 这可就祸事了,韩森,外号扒皮森,这家伙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狠角色,小马第二天就被脱了这身绿皮。 事后,还隔三差五的,总有人来找小马的麻烦,想找个正经差事都做不成。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马五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想要花钱买平安。 结果急切之间,犯了财不可露白的江湖大忌,一辈子的积蓄,都被韩森给刮得干干净净,而且,这家伙还想杀人灭口。 好在,最后马五通过以前绿林道上的朋友,辗转找到了跛豪伍世豪出面说和。 跛豪势大财雄,而且和雷洛的关系莫逆,韩森捏着鼻子给了他一个面子,总算没有继续斩尽杀绝。 从那以后,对警察已经彻底失望的小马就直接拜在了伍世豪的门下,开始混社团了。 由于身材高大,身手不错,而且敢打敢拼,有一股子狠劲,才短短一年,小马就成了跛豪的心腹。 甚至这次去暹罗,跛豪都带着小马,暹罗一战,跛豪被曼谷的掮客暗算,心腹死伤殆尽。 小马自然水涨船高,现在是他的头马,江湖花名,小马哥。 第七百四十六章 头马 把之前在港岛的经历说完,马五的神色落寞,语气沧桑: “先生,事情大抵就是这样,这次也是多亏您出手相救,小马在曼谷才能勉强捡了一条命,要不然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马五的眼圈泛红,缓了一口气,语气真挚: “先生,您对我们马家恩同再造,我们的命都是您给的,无论何时何地,您有任何要求,我们爷俩绝对都不会含湖的。”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语气随意温和: “五爷,言重了,我也只是恰逢其会,当时刚好在曼谷办事,既然遇见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马五偷偷的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先生,您这次来港岛~” 杜蔚国也没有隐瞒什么,非常直白: “五爷,我没骗你,我在四九城是真的混不下去了,这次来港岛,是来定居的。” 一听这话,马五先是错愕,随即眼中勐地闪过一丝希望,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期期艾艾的问道: “先生,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杜蔚国笑了,他自然明白马五的意思,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眼: “五爷,现小马在可是跛豪的头马,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马哥,春风得意,威风八面,怎么?您还不满意?” 马五的面色羞赧,脸都被臊红了,语气讪讪的: “先生,您可别寒颤我们了,什么跛豪,什么头马,先生,那个伍世豪回到港岛之后,也是因为您的面子,才把小马提拔上来的。 再说了,卖面粉,这可是丧天良的营生,早早晚晚都得横尸街头,要不然就是蹲一辈子的班房。” 可怜天下父母心,马五情真意切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杜蔚国把小马收入麾下。 马五老于江湖,自然清楚眉眼高低,知道哪一条才是真正的金大腿,什么狗屁跛豪啊,看见杜蔚国,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立正敬礼。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 “这样,一会见到伍世豪,我当面和他聊聊,也顺便看看小马本人的意思,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到时候咱们再说。” “嗳,嗳,好,好的,先生,多谢您了,我,我~” 马五激动的眼圈通红,激动的语无伦次,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话,这会,门外刚好传来了汽车的动静。 小马开着雷娜的路虎,后边跟着一辆奔驰轿车,里边坐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路虎停稳,小马手里拎着一个大旅行包下了车,后边的奔驰车上,伍世豪也独自走了下来。 小马进门之后,把沉甸甸的旅行包放在沙发上,刚要说话,跛豪已经跨前一步,他先是朝着老马点点头。 随即语气豪爽,非常主动的朝着杜蔚国伸出手: “卫斯理先生,终于再次见到您了,我可是等您等的好辛苦啊!” 杜蔚国也没有拿腔拿调,起身和他握了一下手,语气平和: “哈!豪哥,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想必是最近的生意不错啊,来,请坐。” 伍世豪看似坦荡,依言坐了下来,只是眼神微微闪烁,四处打量,不过语气倒是挺诚恳的,演技嘛,枭雄必备技能。 “托您的福,卫斯理先生,曼谷和昆擦将军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报答您。 我伍世豪从来都是有恩必报,先生,以后有事,您只管吩咐,这里是500万现金,聊表心意,另外,以后我的面粉生意,给您留一半的纯利。” 伍世豪拍了拍沙发上的旅行包,语气豪爽,杜蔚国大略的扫了一眼,笑了笑,语气很平澹: “豪哥,一半太多了,我要2成就好,不过除了这个,我倒是还有另外一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伍世豪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这色,说实话,给出一半的纯利,这个决定,让他无比肉疼,心都滴血。 如今杜蔚国主动开口,把5成直接降到了2成,这一下,伍世豪的心里顿时就舒坦了,这个比例,他暂时勉强可以接受。 “卫斯理先生,您实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只管开口,只要是我伍世豪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伍世豪把胸膛拍得啪啪直响,应承的无比痛快,但是却决口不再提分成的事情。 显然,这个跛豪的气量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豪爽,锱铢必较,时间长了,心态扭曲,甚至有可能反噬。 不过杜蔚国也不在意,语气依然澹澹的: “豪哥,小马是我的老相识,知根知底,我在港岛生活,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想让他过来帮我开车。 不知道豪哥的意下如何啊?当然,这件事也得看小马本人的意愿,我不会勉强。” “呃~这~” 伍世豪略微有些迟疑,眼神游移,小马的眼中精光直冒,老马则非常隐讳的,一个劲的给小马使着眼色。 众人的反应,杜蔚国全都看在眼里,也只是澹澹一笑,不急不躁,掏出一根烟,自己点着: “豪哥,小马,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三刻,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断。” 伍世豪得了台阶,脸色顿时就变得好看起来,笑着说道: “卫斯理先生,这件事,还真不是我伍世豪小气,故意搪塞推诿,实在是小马现在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兄弟,这一时之间~” “呵呵,是啊,理解,理解。” 杜蔚国面对和煦微笑,轻轻的抬眼瞥了这个伍世豪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这个家伙绝不可交,看似义气豪爽,实则贪财且图利。 利润分成的事情,他决口不提也就罢了,他之所以不想放小马离开,也是藏了私心。 自然不是因为小马得力不可或缺,他想靠着小马,和杜蔚国之间架起一道桥梁。 在曼谷九死一生,伍世豪回到港岛之后,想尽办法,查了一下杜蔚国的底细。 他的信息渠道有限,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从雷洛那边获知的,虽然所知寥寥,但是伍世豪心里已然知道了一个大概,这是一位神通广大的真神! 不仅三角地的昆擦对他言听计从,还和军情六处,国际刑警,以及克格勃的关系莫逆。 据说,他在暹罗,东瀛,甚至华夏都有着非常强大的人脉关系,就算港岛的无冕之王雷洛,对他都无比忌惮,讳莫如深。 “这个煞神,你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交好,千万不要与他为敌!” 这是雷洛的原话,伍世豪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极富野心,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 他第一时间就把小马提拔成了头马,目的就是绑住他,借此和杜蔚国这样的大人物搭上一个长线的关系。 这也算是一种变向的道德绑架了。 此刻,小马抿着嘴,低着头,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马急得额头青筋都绷了出来,不过他也不可能当着伍世豪,直接落了他的面子。 江湖人,面子看得比天还大,尤其是老派的江湖人,做事都会讲究留上一份体面,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此刻,伍世豪打着哈哈,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哈!卫斯理先生,您可是九天神龙,平时难得一见,这样,今天晚上,我在满汉楼摆酒,为您接风洗尘。” 杜蔚国笑着摆了摆手: “豪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今天晚上确实已经约了人,咱们改天吧。” 伍世豪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阴霾,不过笑声依然爽朗: “这样啊!那也行,卫斯理先生,那我就随时听候您的消息,无论什么时候都行!” 杜蔚国也笑:“客气了,豪哥。” 2个小时之后,东方文化酒店,席梦思大床上,雷娜像小猫一样,半眯着眼睛,倚在杜蔚国的胸膛上,她的语气分外慵懒: “卫斯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杜蔚国语气揶揄: “打算?我哪有什么打算,我在港岛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自然需要雷娜小姐大发慈悲,赏口饭吃。”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切!少来,你可是堂堂的煞神大人,天下无敌,如今在芭提雅,东瀛,还有港岛,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还需要我赏饭吃?” 杜蔚国在东瀛的所作所为,自然瞒不住耳聪目明的雷娜,冢本赤虎,才刚刚从芭提雅返回东瀛。 雷娜就已经通过她的渠道获知了确切的消息,如今,杜蔚国虽然没有进入江湖。 但是煞神的名号,已经在部分帮派的高层之中传开了,而且还是声震云霄的那种。 尤其前一段时间,三家地的昆擦还公开放话,不管是谁,只要是拿着煞神的信物来找他,直接最低价合作! 这个消息一出,江湖上顿时炸了锅,但凡是有点门路的,纷纷都在打听煞神的消息。 之前跛豪的种种表现,就可见一斑了。 杜蔚国懒懒洋洋的翻身拿起床头的烟盒,习惯性的点了两支,递给了雷娜一支,缓缓的吐出烟气: “雷娜,我想组织一个类似八佰龙一样的组织。” “嗯?你想筹建一个异人组织?” 雷娜勐地翻身坐起,碧绿色的大眼睛,瞪得熘圆,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蔚国。 “嗯,差不多吧,我也不能成天总是单打独斗吧,累得慌。” 雷娜的反应很快,语气惊诧:“那你从东瀛带回来的那几个孩子?” 杜蔚国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轻轻的摩挲着雷娜的嵴背,语气很平和: “没错,他们几个都是拥有超能力的孩子。” 雷娜的语气已经诧异的无以复加了,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三个,你居然一次就找到了三个!他们的能力都是什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笑了,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揶揄的瞥了雷娜一眼,这婆娘自知失言,语气怏怏的: “算了,我不问这个了,那你的筹建的这个组织叫什么?想把总部设在哪里?” 杜蔚国语气轻飘飘的:“煞神众,总部就在你帮我买的那处别墅。” “什么?” 雷娜顿时炸毛了,惊声尖叫: “你要把一个异人组织就那么明晃晃的设在港岛?总部还用我帮你买的别墅,卫斯理,你想玩死我?” 杜蔚国抽了一口烟,碾灭了烟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什么邪恶组织,再说,异人也得吃饭拉屎睡觉,总不能都躲在深山老林之中吧!” “呃~可是,可是。” 雷娜一时语塞,杜蔚国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烟头,扔进烟缸,把她重新揽在怀里。 “可是什么,雷娜,我的这个煞神众,你是唯一知情人,而且还可以优先接受你们军情六处的任务,怎么样?够意思吧?” “真的?” 雷娜的眼睛亮了,明媚的不像话,杜蔚国俯身吻了她一下: “当然,唯一的禁忌,发布的任务,不许针对华夏,否则,我会翻脸的。” 雷娜连忙追问了一句: “那如果是娜塔莎发布的任务呢?” “价格合理的话,我也会接,不过我都说了,优先你,只要是同一个时间的任务,我都会优先你,懂了吗?” 雷娜勐地揽住杜蔚国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杜蔚国自然不甘示弱,第二轮大战瞬间就燃起了熊熊战火,省略万字~ 深夜,略微有些疲惫的杜蔚国,驱车返回别墅的时候,看见小马正站在门口,脚边扔了满地的烟头。 “先生,您回来了!” 小马快步跑到了车前,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了一根烟给他,自己也叼上一根,倚坐在车头上。 “嗯,小马,怎么没进去等?” 小马帮杜蔚国点上烟,语气有点羞赧: “嘿,进去了,不过他们几个都说英语,我也听不懂,还不如在门口吹吹风了。” 杜蔚国笑了笑,缓缓吐出烟气:“这么晚来找我,是已经想好了?” 小马点点头,语气坚定: “是,先生,我想好了,我要跟着你,无论如何也得跟着你,其实我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但是豪哥毕竟对我有恩,我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杜蔚国笑了,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哎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咱们小马哥也成熟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小马笑的很腼腆,有些局促:“先生,您就别臊我了。” 杜蔚国脸色一整,加重了声音: “小马,你现在是叱吒风云的江湖红人,有钱有势,跟着我,就是一个司机打杂的,而且还有生命危险,你可要想好了,不后悔?” “我绝不后悔,杜科长,跟着您,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只要您不嫌弃我,我马宁肝脑涂地,百死无悔!” 小马眼神坚定,语气斩钉截铁,正式宣誓成为了杜蔚国在港岛的第一个小弟,头马! 此时,杜蔚国略微有点恍忽,曾经,在四九城的轧钢厂,王洋也和马宁一样,郑重的许下了誓言。 现在已经是5月了,也不知道王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我的世界,你无法进入! 一周之后,上午,鸟语花香的西贡别墅之中,宽敞的客厅里,站着一个表情严肃,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 此时此刻,她正用教鞭指着黑板上的一个单词,声音冷漠,毫无情感: “eat,普通话是吃饭,吃的意思,粤语的发音是戏饭!” 好家伙,居然是英文,汉语,粤语三种语言的同时教学,沙发上坐着马五,小马,杜兰,杜铁,还有杜难。 这些人,好像是乖宝宝一样,排排坐着,手里还拿着本子,认真的记着笔记,正在努力的学习着。 对于马五和小马来说,尤其是马五,学习英语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但是一想到杜兰她们要同时学习两种语言,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杜兰他们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英文和日文,所以在语法的切换上,已经天然占了巨大的优势,学得要比马家父子轻松的多。 其中,最高兴的杜难,先生不在,压力大减,而且突然间多了一个比他还笨的马五,还有一个进度和他不相上下的小马。 杜难从倒数第一名老大难,瞬间就变成了中游水准,心里都乐开花了。 结束了上午的语言课程之后,一位胖胖的,面容和蔼的中年阿姨,已经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色香味俱全。 午餐六菜一汤: 白斩鸡,白灼虾,牛肉烧土豆,豆腐,西蓝花,炒时蔬,汤是排骨汤。 主食:米饭,红薯,馒头三种,色香味俱全,量大管饱。 午饭之后休息一小时,下午,别墅的地下室,一个神情冷漠的彪形大会过来操练他们。 一个小时的器械训练,一个小时的格斗训练,还有一个小时的枪械射击训练。 丰盛的晚饭之后,又是语言学习时间,这个时间是杜兰最喜欢的,看电影,英文原音,粤语字幕,或者粤语电影,中文字幕。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很喜欢,她格外喜欢现在的生活,就算老师都是凶巴巴的不苟言笑,异常严厉,但是她心里却一点都不怕。 她从小就被抽血挖髓,吃了无数无法想象的苦,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隐忍。 而且她感觉的到,老师并不是真的讨厌她,相反还很喜欢她,因为除了格斗之外,她都是成绩最好的。 每天晚上9点之后,这个时间是自由活动时间,老马和小马通常都是在刻苦的复习英语。 每到这个时间,杜兰就会跑到楼顶上,坐在屋顶,吹着风远眺大海,她喜欢大海,几乎任何天气情况下的大海,她都喜欢! 杜难和杜都铁会钻进地下室,反锁房门之后,杜难疯狂的锻炼力量,而杜铁则训练自己的念动力。 具体的训练方式,杜难举着2块特制的钢板,来抵挡杜铁的钢球攻击。 杜难手里的两块钢板,总重量600斤,杜铁则是一整箱的钢球,400枚,他要一口气发射完这400枚钢球。 杜铁大概需要7分钟,接近1秒1发,不过这就是他的极限了,之后就会彻底脱力,至少10几分钟才能缓过来。 杜难也差不多,举着600斤的两块钢板整整7分钟,期间,还要抵挡400枚钢球的砸击,他也同样精疲力尽。 这个训练,每天晚上,他们都要进行3轮,每次都是他最后扛着如同死狗一样的杜铁回到房间休息。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夜晚,杜兰坐在房顶上,抱着膝盖,任凭海风吹起她的发梢,轻拂她的脸颊,痒痒的。 此时,杜兰似有所感,低头朝楼下看了一眼,语气欢快,自言自语的都囔道: “咦!今天阿铁表现得很不错哦,居然是自己走上楼的,先生说,他每10天就会回来一趟,那他后天就能回来了,真想他啊!” 同一时间,港岛九龙,亚伯老街,白玫瑰理发店二楼,郭芙此刻正扎着马步,漂亮的小脸上汗水如同小溪一样,肆意的流淌着。 她的两支胳膊平端,剧烈的颤抖着,每只手里都握着一把手枪,手枪下边还吊着一块青砖。 一线天悠闲自在的躺在一把躺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正在抑扬顿挫的朗读着一本英文原版的《福尔摩斯探桉集》。 一线天轻轻的弹了弹烟灰,突然停顿下来,瞥了郭芙一眼,语气吊儿郎当的: “郭芙,你来给我翻译一下,刚刚我读的那段话。” 郭芙小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费劲巴力的说道: “说,说实话,福尔,摩斯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他很安静~” “停!用粤语翻译!” 一线天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椅子,语气悠悠的打断了她,郭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喘了两口粗气,刚想说话。 “手,腿都变形了,你这是干啥呢,拉屎吗?” 一线天说话毫不留情,郭芙眼睛冒火,紧咬牙关,费劲的调整了标准姿势,此刻,一线天又说道: “赶紧翻啊!磨蹭啥呢?” “讲,讲真,福尔摩斯,唔系丫过好兰相住个人~~” 郭芙一边吃力的用粤语翻译着,一边眼泪不争气的流淌出来,一线天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戏谑: “这就哭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那就放弃得了,就这种小儿科,你们家的那位杜科长,估计能坚持一整天。” “我,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郭芙浑身颤抖着,眼神狠厉,额头和脖子上边青筋暴起,如花似玉的一张俏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528617,435568~~” 一线天根本就不理会郭芙的坚强和倔强,随意的说了5组6位的数字,熄灭烟头,语气平稳: “郭芙,你来重复一遍~” 远隔重洋的芭提雅,今天晚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一处海滨别墅,精致的书房之中,留声机里正演奏着澎湃的“命运交响曲”。 莫兰姿态慵懒的倚在真皮的大班椅上,半眯着眼睛,手里托着一个水晶酒杯,里边装着澹金色的威士忌。 “杜蔚国,你这个死鬼,居然敢背着我攥私房钱,哼,让山口组和我做进出口生意,然后大头的面粉生意,和你直接对接。 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肯定都拿去贴补赵英男了,啧,故意把我弄到暹罗来,难保在港岛没藏其他狐狸精。”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莫兰慢慢的拿起话筒,语气沉静: “我是特莉丝,哦,好,知道了,你正常交接就可以了,对了,莫力,你和潮州商会那边的人打点一下。 不要和山口组发生冲突,正当经营,各凭本事,只有把盘子做大,大家才能都吃饱喝足,嗯,就这样。” 莫兰是个厉害的,自从她到芭提雅,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街面上就新开了8家酒吧,5家舞厅,12家餐厅,还有6家地下赌档,10个鸡寮。 一口气添了几十家娱乐场,街面上瞬间就热闹起来,繁华更胜往昔。 这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莫兰投资兴建的,剩下的则是潮汕商会魁爷和山口组的买卖。 这些新店,特点相同,那就是服务一家比一家好,而且规矩的不得了,童叟无欺,街面上的治安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好。 芭提雅现在号称男人的天堂,肉眼可见的火热起来,整个全东南亚的男人,全都闻风而至。 除此之外,芭提雅最近还成立了8个新公司2家工厂,其中四家分别经营东瀛的电视机,风扇,自行车,汽车。 还有四家,分别是建筑公司,海运装卸公司,洋酒烟草代理公司,外贸公司。 两间工厂,一间是啤酒工厂,另外是烟草工厂,再加上原来服务米军基地的两家公司,莫兰只用了一个月,就成了芭提雅最有权势的人! 莫兰精细的计算过,一共投入了5亿多泰铢,大概3个月以后就差不多可以回本了。 第一年的利润,大概能有20亿泰铢,第二年最少50亿,第三年,她自己都估算不出来,保守估计,不低于100亿。 100亿泰铢,差不多5亿多美元了,当下,整个暹罗的国民生产总值也才不到600亿铢。 届时,她就是芭提雅真正意义上的女王,黑白两道,都得匍匐在她的脚下! 莫兰把酒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突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她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我是特莉丝,嗯?詹姆斯,你不是去港岛了吗?哦,呵,你堂堂国际刑警,居然给毒枭做中间人,厉害了! 可以,没问题,150辆datsun520绿色皮卡,现金交易,下个月,我会准时送到清迈,给你1成好处,不客气,嗯,再见!” 放下电话之后,莫兰嘴角上扬,心情明显的变好了: “现在就连三角地的昆擦都开始主动向我卖好,从我这里买车,呵,算了,杜蔚国,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就不去港岛抓你了!” 此时此刻,港岛上环,莫兰曾经的那处幽静别墅,杜蔚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擎着一支香烟,神态悠闲,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有些局促的庞小青。 “庞小青,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想干啥?” 杜蔚国刚刚给庞小青提出了两个选择: 第一,可以安排她去警队,做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家师姐霸王花,第二,可以送她去学校深造,之后,她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人生。 庞小青低垂着头,用力的绞着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完全没有了当初那个飞燕女侠的桀骜和飒爽。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略略有点不耐烦,不由加重了语气: “李飞燕,你这是干啥呢?扭扭捏捏的,到底想咋的?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杜蔚国喊出了她的原名,庞小青勐的抬起头,看了杜蔚国一眼,她的眼圈红了,泫然欲泣。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有点来气,刚要说话,一阵脚步声响起,赵英男端着一杯茶水,从厨房走了过来。 赵英男此刻的脸色非常好,水润粉嫩,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一看就得到了充分的“滋润”。 她把茶杯递给杜蔚国,轻声斥道: “杜蔚国,你好好说话,有点耐心行不行,这么重大的选择,不得让小青好好考虑一下嘛。” 同为女人,赵英男完全理解庞小青的心情,平心而论,杜蔚国给出的两个选择,都很好,但是,这两个选择里,都没有杜蔚国。 杜蔚国接过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缓缓的收敛了情绪,他最近也是大哥做久了,往往都是乾纲独断,一言而决,根本就不容辩驳。 确实是越发的缺乏耐心了,这特么是病,得改。 赵英男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偷偷抹眼泪的庞小青,不由心中一软,轻声劝道: “蔚国,小青在港岛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如果你真的把她推出去,形单影只的,连个帮衬都没有。 而且我和小青也是相处的久了,情同手足,不想分开,你就不能安排她帮着你干点啥吗?” “帮我?” 一听这话,杜蔚国略微有点诧异,饶有兴趣的瞥了赵英男一眼,听话要听音,他听出来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赵英男的话里,有那么点小姐带着通房大丫鬟一起下嫁的意思,这特么难道是要送女的节奏吗? 赵英男这浓眉大眼的女人,才来港岛短短一年时间,就已经被资本主义腐化到如此地步了?居然开始倡导娥皇女英,两女共侍一夫的制度了? 丫的,你特么要是在四九城的时候,就有这觉悟,这故事可能就彻底改写了。 该说不说的,庞小青确实不错,面容秀丽,身材丰腴,之前有点黑,皮肤有点糙,才在港岛呆了不到一年,就已经养的白白嫩嫩了。 如果她和赵英男一起~嘶! 杜蔚国神游天外,眼睛都有点发直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略微有点邪恶的笑容,赵英男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 “蔚国,你想啥呢?怎么笑得这么~难看。”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头,回过了神,随意的含湖过去:“没有。” 随即杜蔚国抬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坐在对面,含羞带怯,泪眼婆娑的庞小青,熄灭了烟头。 轻轻的拍了拍赵英男的手:“英男,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帮我煮碗云吞面,再加个煎蛋。” 赵英男知道杜蔚国这是在故意的支开自己,她无奈的看了庞小青一眼,心中暗暗叹息,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嗯,好,我再给你加2个煎蛋,小青,你好好聊,心里有什么想法,你就大胆的说出来。” 赵英男转身去厨房了,杜蔚国碾灭烟头,语气平静: “庞小青,我给你选择的两个去处,都是正途,当警察,可以除暴安良,维护正义,去学校,也能平安喜乐,富裕无忧。” 庞小青依然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杜蔚国扁了扁嘴,话锋一转: “要是跟着我,难免朝不保夕,永无宁日,刀山火海,枪林弹雨都是等闲,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不是~” “我愿意!” 庞小青勐的抬起头,眼睛放光,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她的脸通红一片,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我,我的这条命,都是给你给,杜处长,我愿意跟着你,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厨房里竖着耳朵偷听的赵英男不由苦笑,无可奈何的扁了扁嘴,得!又一个不知死活的笨女人彻底陷进来了。 杜蔚国沉默了一会: “行,那你最近两天就先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吧,我会尽快帮你找到新的住所,同时,也会给你联系好学校。” “啊!” 庞小青一脸错愕,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她抽泣着说道: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一定要赶我走吗?” 赵英男听到她的哭声,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眼神一厉,低吼斥责道: “哭个屁啊?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庞小青,你不是要跟着我混吗?以后就是尸山血海,人头滚滚的不归路,哭泣,毫无意义。” 庞小青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杜蔚国:“你,你刚刚不是让我搬走,还要送我上学~” 杜蔚国语气粗暴的打断了她: “废话!你要跟我混,当然要系统的学习知识,英文,粤语,数学,地理,自然,物理,这些基本常识你总得会吧? 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社团堂口吗?你以为是要拎着两把片刀跟着我去砍人吗?” 赵英男此时又凑了过来打圆场: “蔚国,你有话好好说呗,如果是学习的话,我可以和小青作伴,我也想~” 杜蔚国没好气的瞪了赵英男一眼,语气生硬的:“你闭嘴。” 赵英男炸毛了,刚想说话,却被杜蔚国冰冷的眼神一扫,顿时如坠深渊,噤若寒蝉。 “庞小青,我是什么身手,你心应该有数吧?我的对手和仇家,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你跟我混,如果还和赵英男一起住,就你这二把刀的身手,用不了几天,就得被人摸进家里。” 一听这话,赵英男和庞小青顿时都征住了,赵英男脸色羞红: “蔚国,我~”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目光幽远的望向了窗外,语气多少有些寂寥: “英男,你不用多心,你不了解我的处境,我的对手都是暗世界的顶尖高手,庞小青也许勉强还能自保,而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你现在是我的软肋,一旦出事,就算是我,也会面临生死两难的境地。”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语气幽幽的:“我的世界,你无法进入。” 三天之后,深夜,庞小青被一辆不太起眼的轿车,拉到了位于尖沙咀附近的一处公寓。 3楼,一个单元里,有三个住户,房子大概70平米(没有公摊),两室一厅,干净整洁。 杜蔚国帮她把行李放在了客厅的木制长椅上,语气沉稳: “庞小青,这里还挺清净的,我一次性交了5年的房租,离你的学校,步行500米左右,联系我的方式,也都记好了吧?” 庞小青点点头,轻声的回了一句:“嗯,都记好了。” 杜蔚国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庞小青: “这里有点钱,你先用着,如果钱不够了,你就张嘴,不用客气。” 这厚实的牛皮信封里,装着整整3万港币,按照当下港岛的收入水平,人均年收入还不到2000港币,这笔钱足够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年了。 “先生,这,这太多了,我有钱,我花钱很省的~” 庞小青一向简朴,就算到了港岛,也没有太大的改变,钱一入手,她就掂量出来了,手足无措的推让着,杜蔚国眉头一竖,粗声大气的说道: “省钱干什么?你要吃好,穿好,学好,我可不是让你来这里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的。 跟着我,刀山火海不能皱眉,但是锦衣玉食也不用含湖,庞小青,你懂了吗?” 庞小青低眉顺眼的:“哦,哦,我,我知道了,先生。” 杜蔚国有些无奈,好好一个英姿飒爽的飞燕女侠,居然变成了如今这么一幅唯唯诺诺的德行。 “行,我先走了,你好好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吧。” “先,先生~” 杜蔚国转身就要离开,庞小青急切的呼喊了一声,杜蔚国有点好奇的转过身: “怎么了?还有事?” 庞小青脸色通红,如同要滴血了一样,声如蚊蚁:“先,先生,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杜蔚国洒然一笑,大大方方的抱住了她,庞小青的身体顿时一僵,随即变得柔软火热,杜蔚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温和: “你好好保重,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转身离开了,庞小青如同傻了一样,呆呆的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第七百四十七章 鲲鹏影业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1966年的11月,就算是一向温暖的港岛,也都有了一丝肃杀的寒意。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港岛风平浪静,唯一值得一提就是原油麻地的华人探长韩森,酒后肇事,直接撞死在了路边。 这可算是一个大事件了,港岛当下一共分成三个陆上大区,九龙,新界,港岛,下边是21个分区警署。 所谓的总华人探长,就是大区的总探长,比如雷洛现在的身份就是九龙及港岛总华探长,而他的对头颜同则是新界总探长。 总探长下边是各个分区警署的华人探长,但是并不是每个警署都有华人探长,九叔原来隶属的那个大屿山警署,甚至连个常驻便衣都特么没有,怎么可能有探长? 有的探长,还统领好几个分区警署,例如,韩森这个油麻地探长,就统管油尖旺三个分区警署便衣,绝对算是位高权重,且富得流油。 油麻地警署三个月前新上任的探长叫风九,人称九叔,这位九叔可是个狠人,上任4个月,连破了34桩大案。 啧是港岛警队之中,唯一一位凭借破案缉凶的真本事,站稳了脚跟的华人探长。 还有一点值得称道,那就是这位九叔不收规费,上边人和底下人收规费,他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自己却是一分不收! 在雷洛黑金帝国的全面笼罩之下,油水最足的油尖旺区,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另类,而且还能屹立不倒,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收也不管,这样上边的头头,能多拿好大一笔,下边人也可以多分润一些,皆大欢喜。 除此之外,在尖沙咀的佐敦道,开了一家不太起眼,但是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事务所。 这个私家侦探事务所叫卫斯理侦探事务所,老板是一个50来岁的老头,姓马,英文名字叫皮特。 事务所除了这个叫皮特的老头之外,还有一个15,6岁,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叫小兰。 最后是一个相貌帅气,但是非常冷峻,从不开口说话的年轻人,皮特管他叫阿文,真名不详。 就是这样一间小小的私家侦探事务所,居然开业4个月以来,满意度高达100%,案子络绎不绝,接都接不过来。 马五刚刚才送走一位大顾客,是位来着湾湾的富商,他的老婆已经失踪一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出价5万港币,委托卫斯理事务所,找到她的老婆,死活不论。 马五爷看了看手里的女人的照片,撇了撇,轻轻的扔在桌上,语气揶揄: “这娘们,人中有细线,三白眼,眉尾上翘发散,一看就是个银娃当妇,瀚文小哥,别渗着了,干活吧,起坛作法。” 瀚文拿起桌上的照片,还有小兰填写的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档案登记表,无奈的抱怨道: “不是吧,五爷,又是抓女人通奸出轨?你倒是接点像样的大案子啊?” 马五笑呵呵的打趣道: “瀚文小哥,真有大案子,人家就找警察了,咱们油麻地警署的那位九叔,断案入神,哪里轮得到咱们啊?” “切!一个区区茅山道的外门弟子而已,要不是头不让我干警察,哪里轮得到他嚣张!” 瀚文不服不忿的说道,马五递了一支红双喜香烟给小马,点上之后,面对微笑的劝说道: “瀚文小哥,港岛的警察都是绿皮帮的,根本就配不上您的身段,还有您这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又不会英文,怎么当警察啊? 再说了,芙小姐那边不是说了吗?下个月会有一单正经的买卖,耐心点,这可是5万块,你作为队长,提成足足5000块呢!” 一听这话,瀚文就更加不忿了: “什么芙小姐?头实在太偏心了,凭啥郭芙那个一无是处的黄毛小丫头可以跟着做大买卖啊? 然后成天就让我在家里带孩子玩,我现在算个啥队长啊?少先队队长吗?” 呵呵呵~ 马五被瀚文逗乐了,小兰有点不解的看着瀚文,她根本就不知道少先队是个什么组织。 “瀚文小哥,行了,别抱怨了,先生可是给咱们事务所规定了,每个月必须完成不低于15万块的业绩,你也不想再参加特训班吧?” “唉,头变了,居然这么现实,行了,走了,小兰,跟我一起回家,接上咱们的几位小祖宗一起查案去。” 瀚文有点暴躁的挠了挠头发,招呼了杜兰一声,转身走出了事务所,小兰乖巧的点了点,背上自己的小背包,小跑跟上。 瀚文发动停在事务所楼下的一辆绿色的7座丰田面包车,载着小兰回到了位于西贡的那处别墅。 路上的时候,小兰轻声问道: “瀚文哥,先生到底去哪里了?他不是应该今天回来看我们的吗?” 小兰现在的普通话非常好,字正腔圆,瀚文撇了撇嘴,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略微有些不满,闷闷的: “我也不知道,头现在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把一大堆孩子都推给我,然后自己天天潇洒快活去了!” 小兰嘟起了小嘴,不满的反驳到: “瀚文哥,你乱说,先生才不会独自潇洒快活呢,我上次看先生愁眉不展的,一个人在车上抽了好几根烟呢。” “是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嘶!难道他要回四九城去看采玉,不能吧?不行,我得赶紧回去问问春生。” 瀚文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猛踩油门,汽车顿时就如同疯狗一样,在马路上极速狂飙。 西贡的这间三层的别墅里,如今一共住了6个人,分别是瀚文,顾春生,杜兰,杜铁,杜难,还有杜哈妮。 都是特殊能力者,瀚文是正一教的嫡传弟子,精通道术,春生是预言者,小兰透视眼,小铁念动力,杜难力量特长,哈妮是读心术。 不过杜蔚国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可以在任何的外人面前施展特异功能。 这一点,大家伙的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甚至就连马五,小马都不知道他们拥有特异功能。 瀚文和春生,是3个月之前来到港岛的,杜蔚国定居港岛,彻底安稳了之后,辗转给钱老写了一封信。 短短10天之后,瀚文和春生就到了港岛,瀚文他们在国内已经彻底待不下去了。 钱老倒是没来,一来他的年事已高,故土难离,二来这老头道行精深,送走瀚文春生之后,直接受邀去了藏地的布达拉宫,说是研究典籍云云。 杜蔚国心中暗赞,果然姜是老的辣啊,我特么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块世外桃源呢? 瀚文来了之后,杜蔚国有了放心的孩子王,就直接联系了九叔,把哈妮也给接了过来。 目前,哈妮这小丫头经过了一年多的休养,也变得白白胖胖,云雕玉琢的,成天粘着小兰。 同一时间,港岛黄泥坑警察学校,庞小青结束了为期3个月的警察培训,顺利毕业,可是分配警署的时候,却没有点到她的名字。 当然,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不止她一个,但是她可是以全优成绩毕业的,而且像她这样姿色绝佳的女警,通常都是各个警署玩命争抢的对象。 当庞小青略略有些迷茫的走出警察学校,就看见一个脸色冷峻,长眉入鬓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他的身后,停着一辆警车。 男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神色沉稳,语气干练: “我叫风九,油麻地警署的探长,从今天开始,你跟我!” 同一时间,暹罗曼谷,东方文华酒店的5楼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电影杀青酒会。 由李小龙主演的《唐山大兄》正式杀青,出资方是港岛一家新成立的电影公司,叫鲲鹏影业。 这家鲲鹏影业对外的总经理叫唐纳德,是个50来岁的英吉利胖老头,但是实际的老板是赵英男,英文名叫梅根。 小龙哥正式成为鲲鹏影业旗下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签约艺人,签了10年至少8部主演的合约。 今天,出席杀青宴的有曼谷的一位副市长,还有唐人街的华人商会会长万仲魁,还有邵氏的掌门人,他是来谈院线发行的。 邵氏影业当下在港岛有16间影院,拥有9家影院的丽声影院,也是靠着邵氏影业的电影活着,不得不仰人鼻息。 而港岛目前一共才51家影院,所以,现在的邵氏影院绝对是独占鳌头,一家独大。 除此之外,邵氏影院在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影院都有着非常广博的人脉关系网,真的算是影业巨鳄。 今天邵先生居然亲自到场参加《唐山大兄》的杀青宴,多少是有点屈尊降贵的感觉了。 不过邵先生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谈发行的时候,下嘴还是非常温柔的: “梅根小姐,这部电影真的很精彩,我非常喜欢,我们邵氏承接全亚洲地区的发行,按照好莱坞的电影与您合作,票房咱们55分账,怎么样?” 一听这话,赵英男顿时剑眉一挑,邵先生这可不是嘴下留情了,而是大大的割肉卖好!正常影院的分成比例通常就是50%。 他们邵氏影业如果承接全亚洲地区的发行,如果按照55分成,那么除了自己旗下的影院之外,其他地区的发行根本就无利可图。 这一单做下来,不仅有可能直接白玩,甚至还有可能倒贴,直接亏损,毕竟宣发的费用并不低。 邵先生确实是在卖好,这个鲲鹏影业在港岛成立的时候,并没有来他这里拜码头,这可是江湖大忌,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回应。 他就先后接到了霍先生,雷洛,以及一位外籍高官的知会,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不要碰这个鲲鹏影业。 邵先生当时就毛了,这特么是什么能量啊!居然能同时惊动这几位超级大佬,其中任意一个都是分量十足。 更让邵先生心惊胆战的是,当他想查一下这个鲲鹏老板的底细的时候,居然到一半就卡壳了,被人告知是绝密,再查下去,必死无疑,他当时真的亚麻呆了! 经历江湖,人情练达的邵先生立即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梅根小姐,绝对是个背景惊人,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赵英男面带笑容,语气温和的说道: “邵先,您太客气了,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而我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之前不懂规矩,没去登门拜望,就已经很失礼了。 这电影发行,我虽然一知半解的,但是也知道都是有规矩的,我们鲲鹏可不能破坏行规。 您看这样行不行?邵先,我们请邵氏在全球范围发行这部《唐山大兄》,我们鲲鹏留3成,你们邵氏拿7成。” “嗯?” 邵先生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赵英男一眼,这女娃年轻轻轻的,但是说话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关键是她很沉稳谦虚,丝毫都没有仗势倨傲。 他饶有兴趣的打趣道: “梅根小姐,据我所知,您的这部《唐山大兄》,总投资120万,如果是37的分成比例,可是需要400万的票房才能收回成本,你就这么有信心?” 赵英男微微一笑,语气很平稳: “邵先生,这部电影您也看了,我对它很有信心,对李小龙先生很有信心,同时,我对邵氏也很有信心!” “哈哈哈! 邵先生笑声爽朗,语气豪迈: “梅根小姐真会说话,这样,我们邵氏拿6成,其中的一成用于宣发,保证这部《唐山大兄》一炮而红,保证你们鲲鹏影业一飞冲天!” 赵英男也很干脆,大大方方的主动伸出了手: “好!邵先果然爽快!预祝我们旗开得胜,以后我们鲲鹏影业出品的所有电影,都会优先邵氏发行,大家共赢共利!” 一听这话,邵先生眼中的满意之色就更甚了,这话里隐含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号,鲲鹏不会独自发行,她不是来抢饭碗的。 邵先生握住赵英男的手,语气轻快: “好!梅根小姐快人快语,巾帼不让须眉,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马到功成!” “咔咔咔~” 此时,远处一阵富有节奏的轻响,这是高跟鞋所独有的声音,一个风姿绰约,勾魂夺魄,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戗驳领西装双排扣礼服,下身是黑色的裙裤,高跟鞋,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 女人身后,还跟着6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精干保镖,走路带风,气场两米八! 能拥有如此气场的,自然是莫兰女王了。 一看见莫兰,赵英男顿时剑眉倒竖,脸色当时就阴沉下来,她朝邵先生点了点头: “邵先生,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等下再陪您聊天。” 邵先生经历江湖,自然一眼看出苗头不对,这特么分明就是穆桂英碰上了花木兰,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好的,梅根小姐,您先忙。” 离得近了,莫兰屏退众人,独自朝着了赵英男走来,小马神情警惕,领着两个精悍的兄弟靠了过来,赵英男轻轻的朝他摆了摆手,小马会意,慢慢的退去了。 此时,莫兰已经来到赵英男的面前,她挑着眉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英男,语气揶揄: “《唐山大兄》,鲲鹏影业,梅根小姐,拍电影?呵呵,他果然足够疼你啊,几百万就这么扔出来陪你过家家了?” 赵英男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女士高定礼服西装,挽着发髻,干练异常,她和莫兰针锋相对,气势毫不逊色: “哼,特莉丝,你也不差啊,现在不是芭提雅的黑道女王吗?你的本钱,花的可要比我多多了!” 半年没见,莫兰和赵英男见面依然是水火不容,剑拔弩张,莫兰嗤笑一声,满是讥讽: “梅根,你错了,我那是投资,才半年时间,我不仅回收了成本,而且已经开始实现盈利了。 你呢?他就是花钱逗你一乐,就跟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一个道理,啧啧,这家伙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赵英男脸色一紧,眼神凌冽,语气也凛冽起来:“莫兰,你说我是褒姒?祸国殃民?” 情急之下,赵英男直接喊了她的真名,不过莫兰也不在意,语气依然戏谑: “怎么?你不是吗?对了,你家周幽王呢?杀青仪式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都没来吗?” 一听这话,赵英男突然哧哧的笑了: “切!别找了,他根本就没来,莫兰,你是不是吃醋了,他在港岛呆了半年多,一次暹罗都没有去,哈!好大的酸味啊!” 莫兰被戳破心事,她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杜蔚国这个负心汉,把她扔在了芭提雅之后,居然整整半年都没有再出现过。 她今天就是来找这个渣男算账来了,知道杜蔚国没来,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但是更多的还是失望。 莫兰压低了声音: “赵英男,你也不用得意,他是在港岛待了半年,难不成他是天天和你朝夕相处不成?” 赵英男的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了一丝阴霾,刚才的得意,再也维持不住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御萝双修,一体双生! 此时此刻,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一艘巨轮正在劈波斩浪! 杜蔚国独自伫立在船头,衣衫单薄,被海风吹得猎猎翻飞,他的表情冷峻,眉头深颦,任凭四溅的海浪,打湿他的衣襟。 镰田次郎从船舱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件呢子大衣,对着杜蔚国的背影鞠躬,语气恭敬: “先生,海风刚硬,您还是加一件外套吧?” 镰田次郎现在的英语已经变得非常流畅,字正腔圆,显然是下了苦工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把大衣给杜蔚国披在身上。 杜蔚国转过身,长出一口浊气,语气略显急躁: “镰田,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东京?” 镰田次郎不假思索的回道: “先生,这艘船是半载的,所以航行速度很快,大概后天凌晨就可以到达东京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不由加重了语气: “后天?镰田,你说那只大狐狸都已经快不行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通知我?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顿时跪伏在地,语气满是愧疚: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事情,我愿意以死谢罪。” 镰田次郎没有辩解,把头重重的磕在甲板上,杜蔚国心情烦躁,语气不耐的低吼: “起来!你死有什么用?伱赶紧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先生。” 镰田次郎恭顺的慢慢站了起来,语气低沉: “先生,自从您离开之后,我就~” 镰田次郎把杜蔚国离开东瀛之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一开始的时候,大狐狸每次出现,都会催眠他,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大概一个月前,胡大姑娘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差,差到连催眠镰田次郎的能力都没有了。 之后,大狐狸的状态每况愈下,甚至都已经卧床不起了,这次镰田次郎来港岛找杜蔚国,就是它亲自张嘴派他过来的。 大狐狸让他给杜蔚国带了一封信,信上的字是胡大姑娘亲自用爪子划出来的,就两个歪歪斜斜的繁体字,救我。 听完镰田次郎的陈述之后,杜蔚国的脸色阴沉,煞气冲天,语气凛冽: “镰田,大狐狸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就出了问题,是不是东瀛有人出手伤了它?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吗?” 镰田次郎被杜蔚国宛如实质一般的煞气,压迫的浑身冰冷刺骨,如坠深渊,声音颤抖: “没,没有,绝对没有,那位上仙大人说了,是它的劫数到了。” 杜蔚国面色稍霁,放缓了语气:“真的?” 镰田次郎如释重负,都快虚脱了:“是,先生,千真万确,这是上仙大人亲口说的。” “亲口说的?” 杜蔚国眯起了眼睛,镰田次郎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上仙现在日语已经说的很好了。” 杜蔚国难得露出了笑容,丫的,这大狐狸倒是知道与时俱进,居然还学习了一门外语。 简单的想象了一下大狐狸的妩媚声线,流利的说着日语的情景,应该就是顶级御姐音了。 杜蔚国慢慢的走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掏出烟盒,点了一支,长长的呼出烟气。 其实远洋轮渡的甲板上,通常是不允许吸烟的,不过这艘万吨巨轮是山口组的,杜蔚国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绝对没人敢哔哔一个字。 之所以选择货轮,没有搭乘飞机,是因为杜蔚国根本就没有东瀛护照,雷娜和娜塔莎最近又都不在港岛。 虽然护照这玩意,雷洛也能办,但是杜蔚国想想之后还是放弃了,他把雷洛的头马韩森给弄死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这事是杜蔚国所为,但是雷洛却是心知肚明,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杜蔚国扶植九叔当了探长,在油麻地警署插了旗,这个举动,算是触碰到了雷洛的逆鳞。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寝,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他和雷洛之间的蜜月合作期,已经彻底结束了。 无奈之下,杜蔚国就只能搭乘山口组的顺风船了,这艘原本的航程是在港岛中转,卸掉一半货物之后再去暹罗的。 如今,山口组的汽车和电器代理生意,在港岛地区也多了一个代理商,姓娄,负责管事的是个挺漂亮女人,叫娄晓娥,嘿! 镰田次郎就是搭乘这艘货轮来港岛的,听说杜蔚国要用船,这艘半载的大船二话不说,直接掉头返航回东瀛了。 杜蔚国现在是山口组的活财神,排面这一块,绝对拉满! 凌晨三点,东京新宿,杜蔚国曾经短暂居住过的那处小别墅,二楼,主卧之中还亮着一盏灯。 大狐狸安静盘在床上,这张床,是杜蔚国曾经睡过的,一如从前,甚至连床单都没更换。 如今的大狐狸,形销骨立,奄奄一息,曾经灿如红霞一样的皮毛,也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灰败,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的味道。 “先生,已经整整3天了,上仙滴水未进。” 卧室的门口,樱井桃代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语气悲伤,杜蔚国眉头紧锁,心乱如麻,语气低沉: “我知道了,桃代,你先下去吧,我单独和它待一会。” “是,先生。” 桃代抹着眼泪,鞠躬之后转身下楼了,杜蔚国缓步走进卧室,轻轻的带上房门,慢慢走到床前,一言不发,静静的凝望着大狐狸。 此时,大狐狸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曾经勾魂摄魄的暗红色眼眸,如今也不再明亮,满是暮气。 大狐狸的声音很虚弱,沙哑的如同风中残烛一样: “杜,杜大,你,你终于来了?” 看见它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杜蔚国心里怜惜,轻轻的摸了摸大狐狸的头顶,语气温柔: “胡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病吗?” 杜蔚国的手,拂过它的头顶,大狐狸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过了好久才轻声回到: “不是病,是劫。” “劫?天劫?胡大,你被雷劈了?” 杜蔚国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大狐狸非常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 “呵呵,杜大,我都说了,让你少看点神怪志异的,谁说天劫就是被雷劈?肉体凡胎,谁能抗的住上万度的闪电?” 呦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半年不见,这大狐狸不仅学会了一门外语,而且还学习了物理知识,居然都知道闪电的温度了。 不过现在的杜蔚国根本就没心情调侃大狐狸,胡蝶花可是杨采玉转醒的希望。 远在四九城,一直沉睡不醒的杨采玉,杜蔚国可是须臾都没有忘却,再说了。 就算没有杨采玉,杜蔚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狐狸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和大狐狸之间,早就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急迫:“胡大,那你倒是说,这到底是什么劫,我该如何帮你?” 大狐狸吃力的抬了抬眼,看了杜蔚国一眼,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由多了一丝安慰。 大狐狸语气幽幽的:“杜大,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帮我参详一下。” 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稳住心神:“你说。” 大狐狸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第一,送我回四九城,救醒杨采玉之后,咱们永生不见,第二,我会和桃代合二为一,同生共死。”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深深皱起,面色凝重至极:“胡大,什么叫永生不见?” 大狐狸沉默了好久,语气很轻:“我会死。”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语气郑重的追问了一句:“那如果我直接送你回到闾山,不救采玉,你还会死吗?” 大狐狸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杜大,为了让我继续活着,你居然舍得不救媳妇了?” 杜蔚国叹息了一声: “胡大,你是我的伙伴,我不能让你死,任何理由都不行,至于采玉,我终究会想到别的办法,把她救醒的。” 大狐狸好像是多了一丝力气,慢慢的撑起了身体: “杜大,我还有第二个选择,你为啥不问,我可以和桃代合二为一,就既可以救活你媳妇,又不用死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郑重: “胡大,夺舍桃代,对于桃代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这相当于杀一人,救一人。 我虽然双手血迹斑斑,脚下累累白骨,但是我自问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 大狐狸出神的望着杜蔚国,隔了一瞬,轻笑一声: “杜大,你又不懂装懂了!谁说我要夺舍桃代了?还杀一人,救一人,你写呢?” “呃,不是吗?那什么叫合二为一?共生体吗?” 杜蔚国老脸一红,多少有些尴尬,丫的,都是修仙害的,思维定式了。 “嗯,共生这个词很准确,就是这样,桃代是天生的灵媒,可以承载我的灵魂和能力,与我共生。” 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什么,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游移不定的问道: “胡大,共生之后,那你的本体?” 大狐狸语气淡淡的: “死,这就是我的天劫了,要不然就永远都是一只狐狸,或者找到共生体,成为人!” 嘶!杜蔚国倒吸一口冷气: “胡大,你和桃代共生,就是和她一样,也会生老病死吗?” 大狐狸语气很平静: “当然了,和桃代共生,我就是人类了,自然会老会死,嗯,能比常人健康长寿一些,不过也是有限度的。” 杜蔚国皱着眉头问道: “那要是你选择永远做一只狐狸呢,能活多久?” 大狐狸语气依然平静: “应该会很久吧,像我爹我娘的话,千年的元寿总是会有的。” 杜蔚国面色凝重,眼神闪烁: “胡大,这可是上千年的寿命,一下子就变成了几十年,胡大,你舍得?” 大狐狸语气淡然: “舍得啊!活那么久的意义是什么?做一个看客,永远都不如亲身体会一下,滚滚红尘,多有意思啊。” 杜蔚国没有继续说话了,他的脑子有点乱,掏出烟盒,想点一支烟,不过看了已经油尽灯枯的大狐狸一眼,又把烟盒收了起来。 “没事,抽吧,没影响的,不过不用给我了,我现在是真的抽不了了。” 杜蔚国点点头,默默的点了一支烟,吐出烟气,敛住心神: “胡大,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说救醒杨采玉,你会死?” 大狐狸仿佛知道杜蔚国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它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想要救醒你媳妇,我就只能夺舍她,然后再抹去自己的灵智,你,你总不能接受我和你媳妇共生吧?” “当然!” 杜蔚国毫不犹豫,非常坚决的点了点头,杨采玉必须是原原本本的杨采玉,这一点不容置疑。 大狐狸对于这个答案毫不意外,只是它的眼中,难免还是闪过了一丝晦暗。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胡大,你如果和桃代共生,那就可以不用死?也能救醒采玉了?” 大狐狸费劲的点了点头: “是,变成人,我的寿命大大缩短,但是能力会得到质的提升,救醒杨采玉,也只是虚弱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但是杜蔚国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慢慢的梳理了一下思路: “胡大,我还是不明白,你的天劫到底是啥?你说要不就永远都是一只狐狸,或者找到共生体,成为人!可是这里边也没啥危险啊,只是选择而已。” “救醒你媳妇,就是我的天劫!想要救醒她,狐狸形态下,我会死,所以就只能选择共生,还是死,只是多活几十年。” 杜蔚国长长的叹息一声,碾灭烟头,语气落寞: “我明白了,胡大,那你就别救采玉了,我再想别的方法。” “不,杜大,你不明白,救醒你媳妇,是我的天劫,应劫之事,是躲不掉的。 另外,我也想变成人!我想作为一个人去感受这个世界,我想~总之,变成人是我的愿望。” 大狐狸激动了,勉力的把身体撑了起来,暗红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杜蔚国,一瞬不眨。 杜蔚国静静的和它对视着,他总感觉胡蝶花说的话,不尽不实,但是他却找不到破绽。 过了良久,杜蔚国动作轻柔的把大狐狸抱在怀里,语气淡淡的: “胡大姑娘,你其实有事瞒着我对吧?不过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说吧,我需要怎么做?” 杜蔚国怀里的大狐狸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不过声音依然虚弱,油尽灯枯可不是装得。 3天后,东京江户川区,瑞江葬仪所,杜蔚国面色阴沉,手里捧着一个白瓷陶罐从葬仪所走了出来,这陶罐里边是大狐狸的骨灰。 樱井桃代,不,现在已经叫胡桃代了,快步的迎了上来,语气格外轻快: “杜大,都完事了?走吧,我带你去吃江户最地道的铁板烧!” 属于大狐狸的妩媚的御姐声音响起,杜蔚国脸顿时就黑了: “拜托,胡大,我特么现在抱着的可是你的骨灰,你现在还有心情去吃铁板烧?” “嗨!一副皮囊而已,无所谓的!” 此刻的胡桃代,和原来比起来,身高略微高了一些,大概能有165左右,脸蛋变得更加漂亮了,和郭芙不相上下。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呈现着淡淡的暗红色,并不明显,但是格外漂亮,勾魂夺魄。 胡桃代说话的时候,还摆了一下手臂,雄伟的胸膛,剧烈的抖动着,杜蔚国难免多看了一眼。 “先生,你~” 属于桃代的娇羞萝莉音响起,杜蔚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胡桃代她现在就像是御萝双修,人格分裂的怪物一样,一体双生两个灵魂。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九章 我就是你的天劫 东京,新宿,傍晚,午后下过雨,此刻正红霞漫天。 杜蔚国的居所,这处还算精致的小别墅,山口组已经非常识相的帮忙买了下来,目前,挂在樱井桃代的名下。 一楼会客厅,顶着一张萝莉脸的胡桃代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无比豪迈的把瓶吹着黑雾岛烧酒,她面前的餐桌上,炙烤着鲜嫩的神户肥牛,滋滋作响,香气诱人。 「哈!真是爽口啊!」 充满诱惑力的御姐音响起,胡桃代重重的把手里空酒瓶墩在茶几上,随意的抹了一下嘴巴,随意用快子夹起一块烤好的肥牛扔进嘴里,大口的咀嚼着。 「嗯,真是美味!还得是人类的味蕾啊,杜大,你知道吗?人类有8000以上数量的味蕾,能充分的品尝到食物的味道。」 杜蔚国坐在她的对面,扳着一张大驴脸,表情冷肃,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蹦!」 胡桃代又拿起一瓶新的黑雾岛烧酒,只是手指甲轻轻一撬,就把瓶盖弹飞了,此时,她抬眼瞥了面黑如铁的杜蔚国一眼。 「怎么?先生,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吗?要不要我帮你下面给你吃?」 胡桃代瞬间就转化成了软糯的萝莉音,丝滑无比,眼神恭敬,杜蔚国皱起了眉头,语气冷硬: 「不用了,胡大,你特么之所以这么想变成人,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吧?」 胡桃代的秀眉一挑,拎起酒瓶,咕冬咕冬一口气灌了小半瓶,这才撇了撇嘴: 「杜大,我可是放弃了几百年的寿命才变成人的,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自然要及时行乐,好吃好喝!」 杜蔚国看着如同酒蒙子一样胡吃海塞的胡桃代,脸色难看至极: 「行,你就自己在东瀛及时行乐吧,我明天就返程回港岛了。」 「嗝~」 胡桃代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声音里满是期待: 「太好了!杜大,我也要和你一起回港岛,正好东瀛这边的饭菜,我早都已经吃腻了,我也想吃华夏菜了。」 「吃个毛!你就老实在东瀛待着吧,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带你回华夏。」 杜蔚国的耐心耗尽,语气不善的低吼了一声,胡桃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幽幽的: 「杜大,你想过没有,回到四九城,救醒了你媳妇,之后你想怎么办?直接带她出来?还是你想要死人诈活?重新现身?」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了一抹深重无比的阴霾,大狐狸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四九城已经天翻地覆了。 前一段时间,瀚文带着春生来港岛投奔杜蔚国的时候,简单的和他说了几句。 大致总结一下,现在四九城的情况实在是一言难尽,甚至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就算是杜蔚国,恐怕都很难光明正大的带着胡桃代一路平安的赶到四九城,想回去,大概率是要昼伏夜行的,就更别说还想带着杨采玉离开了,不是很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呃,这个问题,就只说这么多,都此为止,懂得都懂吧。 胡桃代斜了杜蔚国一眼,又灌了一大口烧酒: 「杜大,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还有三个月,才是咱们的一年之约,就让我再痛快几天吧。」 「你有办法?」 杜蔚国有些诧异,随即脸色一沉,以为她是在胡吹大气,语气硬邦邦的: 「胡吹大气,现在国内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胡桃代吃了一块牛肉,咂了咂嘴巴,语气略带揶揄: 「杜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自以 为是?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最近有不少华夏人,从高丽一路辗转到新宿来讨生活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东北和鲁省的,其中也有少数从四九城过来,所以,那边的情况,我一清二楚。」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沉默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茬,过了好一会,才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语气低沉: 「胡大,既然知道,你就更应该明白,那边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形势诡谲,几乎是寸步难行,你真的有办法?」 胡桃代笃定的点了点头: 「嗯,原来我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确实是有点费劲,不过我现在已经变成人了,绝对畅通无阻。 杜大,救醒你媳妇,这可是我的应劫之事,我绝对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你就放心好了。」 杜蔚国激动的语气都有点颤抖了:「胡大,那,那你能不能~」 胡桃代自然知道杜蔚国的意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杜大,救醒她,我虽然不会死,但是也会虚弱一段时间,大概率是会在闾山上蛰伏一阵,我是真的没能力再带她出来了,就算有你的接应也不行。」 「呼~」 杜蔚国长叹一声,暗道果然是自己太贪心了,随即他又想起一件事: 「胡大,你现在都已经变成人了,又不是狐狸,还怎么在闾山上蛰伏啊?」 胡桃代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切,杜大,你以为闾山是个小山包吗?所谓蛰伏就一定是茹毛饮血的待在深山老林之中?有我爹我娘在,自然安然无虞!」 杜蔚国:「呃~」 丫的,敢情是我格局小了,想想也是,医巫闾山可是人家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的道场,正儿八经的坐地炮,自然有一万种办法遮掩庇护自家的宝贝姑娘。 杜蔚国熄灭了烟头,起身,郑重的抱拳行礼: 「胡大,大恩不言谢,你这个情,我记住了,对了,你说你会虚弱一段时间,具体多久~」 胡桃代不满的摆了一下手: 「哎呀!杜大,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唧?跟老娘们似的,人家难得痛痛快快的喝顿酒,你就在哪喋喋不休的,真是扫兴~」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暗自吐槽,啥叫难得喝顿酒啊,你特么自从变成人之后,除了早上不起之外,剩下的一天两顿,顿顿都没拉下好吗? 当真是祖籍东北,一天三顿小烧烤,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贼特么社会。 杜蔚国看了一眼正在仰脖旋烧酒的胡桃代,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喝酒是真的凶啊。 要知道,这黑雾岛烧酒可特么不是啤酒,属于蒸馏露酒,只是度数略低,大概30度左右。 这玩意入喉绵柔,但是后劲相当强劲,喝完之后直打脑壳的那种,胡桃代现在是纯粹当成啤酒喝了! 杜蔚国拿起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烧酒,胡桃代放下酒瓶,斜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戏谑: 「不是吧?堂堂煞神大人,喝酒还这么秀气吗?一点都不爽快!」 杜蔚国笑呵呵的又给她面前的空杯倒满,端起酒杯: 「切!胡大,喝烧酒对瓶吹,用你老家话说叫山炮,来吧,我陪你喝,恭喜你化身成人。」 胡桃代的眼神明亮:「你才山炮呢?杜大,陪我喝酒,你酒量行不行啊?」 杜蔚国举起一根手指:「我的酒量大概只有这么多吧!」 胡桃代的眼神满是轻蔑:「切,才10瓶?」 杜蔚国轻轻的摇了摇了头,挑了一下眉毛,语气澹澹的:「不,我可以一直喝!」 虽然是在装皮,但是杜蔚国现在的体质数据已经突破了20点大关,数倍于巅峰男性的体质。 体质的这个倍数,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那种概念,而是几何增量,杜蔚国现在的体力近乎无穷无尽。 自从离开华夏之后,他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放量喝过大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酒量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不过参考原来的酒量,高度白酒3斤以上,眼下这低度烧酒,10几瓶应该是手拿把掐的。 胡桃代的眼神欢愉,端起了酒杯和杜蔚国重重的碰了一下: 「哈!杜大,你可真能吹牛皮啊!来来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一直喝!」 1个小时之后,茶几和地板上扔了无数的空烧酒瓶,粗略扫上一眼,不下20几瓶。 此时,杜蔚国的面色微红,一只胳膊倚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手里还擎着一根香烟,眼色有些飘忽。 和他对面而坐的胡桃代,两个胳膊都撑在桌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面色酡红,眼神迷离。 「嗝~杜大,你,你耍诈!拼酒,拼酒之前,我先喝了两瓶,我,我不服~」 胡桃代打了一个酒嗝,舌头都大了,摇摇欲坠,杜蔚国悠悠的吐出烟气,语气揶揄: 「凡事都以成败论英雄,说起来,你还比我多活了200多年呢,胡大,你就说服不服吧?」 「我,我不服,来,继续,酒,酒呢?在这,这还有~」 胡桃代醉眼迷离的弯腰去拿一瓶还没有打开的酒瓶,身体一滑,不受控制的勐地朝着地上栽去。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现,间不容发的揽住了她的脖子,随即另外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腿弯。 杜蔚国把胡桃代抱了起来,摇了摇头:「行了,坐都坐不稳了,还逞什么强?」 胡桃代半睡半醒之间,如同梦呓一样的轻声都囔着: 「杜大,变成人真好,原来拥抱是这样的感觉,我很喜欢~」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她,来到卧室,弯腰把胡桃代轻轻的放在床上,她却突然揽住了杜蔚国的脖子: 「先生,不要走~」 随即胡桃代的娇艳红唇就凑了过来,瞬间天雷勾动地火,很快,卧室之中就响起了一片旖旎的声音,以下省略万字。 翌日,清晨,杜蔚国睁开眼睛,勐地翻身坐起,摇了摇有些晕沉沉的脑袋,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正背着身子蜷在里边的胡桃代,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我尼玛,酒精这玩意,还是真的害人不浅啊,我特么现在到底算是睡了谁?樱井桃代还是胡蝶花啊? 实在太尴尬了! 床单上还有一抹殷红,杜蔚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刺疼了,轻手轻脚的拿起地上的衣服,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卧室。 在浴室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重新穿好衣服,杜蔚国慢慢的走到了楼下客厅。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烟盒,点了一支,鸟鸟的烟气升起,目光有些呆滞,神游物外。 与此同时,卧室之中的胡桃代也翻身坐起,光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竖着耳朵听了一下,确定二楼没人,这才垫着脚去了浴室。 很快,她就重新跑回卧室,看见床上的一抹殷红,连忙用被子盖住,随即,自己也钻进了被窝之中。 胡桃代把被子拉到了脸颊边缘,脸红的好像西红柿一样,萝莉音自言自语道: 「上仙,现在怎么办啊?上仙,上仙,你不要假装听不见好不好?」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萝莉音有点羞恼: 「上仙,你再假装听 不到,我就光着身子下楼找先生去了!」 终于,御姐音响了起来:「桃代,你这个笨蛋,酒后乱性,连累了我!」 「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表白而已,是上仙,明明是你主动亲~唔~」 胡桃代突然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她松了了手,御姐音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桃代,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一辈子都不吃冰淇淋,也不吃任何带甜味的东西。」 萝莉音:「上仙,那现在到底怎么办?我现在看见先生,感觉好尴尬的~」 御姐音:「什么怎么办?他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当然要负责。」 萝莉音:「可是,可是咱们不是马上要去华夏了吗?以后都见不到先生了!」 御姐音:「笨蛋,你才几岁,人生还很长很长呢,我们回华夏,最多也不过一年两载,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 此时,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胡桃代连忙把脑袋全都蒙在被子里,身体蜷成一小团,紧紧的缩进了床角。 「唰拉~」 卧室的推拉门被推开,杜蔚国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看着正在微微发抖的一大坨被子,轻声说道: 「胡大,我要走了?」 「什么?你要去哪里?」 被子勐地掀开,胡桃代好像小母豹一样腾身坐了起来,御姐音非常愤怒: 「杜大,你这个流氓,占了便宜就想跑~呀!」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稍稍的在胡桃代的身上扫了一下,胡桃代顿时尖叫一声,用被子把身体挡住。 杜蔚国掏出一封信,这是大狐狸之前用爪子写的,上边就两个字「救我!」 「胡大,你之前让我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之前离魂的时候,默念的誓言,又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的眼神并不锋利,但是却异常深沉,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胡桃代下意识的错开了眼神,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我之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再说了,你都说过了,不会追问的。」 杜蔚国语气很沉稳:「胡大,你可是知道的,我有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胡桃代低声都囔道: 「你就是个臭流氓,见一个爱一个,除了那个风骚的外国女人,暹罗的那个女人之外,港岛还有一个,再加上你媳妇~」 杜蔚国沉默了好一会,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很轻: 「胡大,我就是你的天劫?对吧?」 胡桃代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眼色复杂的无以复加,并没有说话,杜蔚国知道自己猜对了,叹息一声。 「胡大,去四九城救醒采玉之后,就想办法直接去白山吧,我会在那里接你。」 「然后呢?」 大狐狸的声音很轻,表情迷茫,杜蔚国声音也很轻,但是却重于千钧: 「然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一听这话,胡桃代的眼神瞬间亮了,一抹暗红色的光芒从眼底升起,璀璨夺目: 「真的?」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住了她的红唇。 丫的,童颜巨*,御萝双修,你特么还想咋的? 第七百五十章 叩拜山门 一周之后,临近新年,鲁省东部,威海港客运码头,小雪,下午3点。 此刻,码头上人山人海,敲锣打鼓,红旗招展,飘扬的小雪丝毫就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热情。 杜蔚国的身上穿着一件老旧的军大衣,米黄色军裤,黄色的大头鞋,头上带着一顶棉帽子,帽檐压的很低,胸口还带着一个红彤彤的徽章。 杜蔚国微微的佝偻着腰,收敛锋芒,和这些送行的人群挤在一起,泯然于众,看起来毫不起眼。 “呜~” 悠长的鸣笛声响起,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开往津门城的轮渡正在缓缓的驶离码头。 送别的人群还有船舷上的旅人,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都是兴高采烈,情绪激动,拼命的挥舞着手里的小本本。 轮渡的船舷上,胡桃代也夹在了滚滚的人潮之中,她身上穿了一件略大的军大衣,半旧的军帽,胳膊上戴着红箍。 一条红色的毛线围脖,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秋水盈盈,眼波流转。 她的眼睛仿佛能穿越时空,穿越人海,死死的盯着码头上的杜蔚国,暗香涌动,情意绵绵。 之所以选择威海港,而没有选择更加方便的滨城,是因为滨城这个季节的海船已经停运了。 至于陆路交通,胡桃代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具体原因她死活也不肯说,不过杜蔚国心里大概有个预测。 从滨城走陆路进京,必然是要路过锦城的,大狐狸的老家闾山就在锦城边上,或者她是有什么隐讳吧。 呵,就算是神仙的家里,也是有规矩和官司的! 轮渡渐行渐远,最终慢慢的消失在海平面之上,码头上的送行人群也渐渐散去,变得冷清起来。 杜蔚国依然呆呆的站在码头上,迎着凛冽的海风,目光幽远的朝着北方眺望。 他的目光幽远,仿佛已经跨越了千山万水,回到了四九城,回到了那处魂牵梦绕的四合院,杜蔚国多想亲眼看到杨采玉苏醒啊! 可是他不能,因为该死的作者老狗不敢写当下的四九城,死活都不让他回去。 良久,杜蔚国才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寂寥,刚想掏出烟盒,却猛的停住了动作。 他的空间里,目前只有两种香烟,一种是平时根本就不舍得抽的过滤嘴小熊猫,另外一种是金嘴黑杆的寿百年。 这两种烟,在当下的情况下,都是死活都不能露出来的,真的会死! 这会,码头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有一个穿的埋里吧汰蓝色棉大衣的黑胖子,慢慢的凑到了杜蔚国的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 “同志,要烟吗?” 这黑胖子眼色很足,瞬间就发现了商机,杜蔚国眉头轻挑了一下,不由来了兴致,同样压低了声音,有蹩脚的口音问道: “老哥,你这有啥烟?咋卖嘞?” 胖子贼头巴脑的左右看了看,低声介绍道: “我这有大生产和大前门两种,大生产4分钱2根,大前门5分钱2根,不单卖。” “论根卖?” 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心中好家伙,语气难免有些诧异,一听这话,这黑胖子顿时眼睛一亮,这特么是遇见大主顾了。 “同志,我看你也是个敞亮人,你要是成盒买,大生产算你3毛5,大前门算你4毛五,交个朋友,不要烟票。” 我尼玛!真黑啊,这特么是含着眼泪赚我一毛钱啊! 大生产在供销里都卖2毛8,根本就不要票,大前门3毛5,反正四九城买也是不要烟票的。 黑胖子看杜蔚国没吱声,还以为他嫌贵,解释了一句: “同志,现在供销社里买烟都得批条子,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才整来的,中间还得过一手呢。” 杜蔚国笑了笑,好不容易才从空间里翻找出了一张1块钱,递给了黑胖子: “给我来2盒大前门,有吧?” “有,有,同志,给你。” 黑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作飞快的把钱收了起来,然后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 两个烟盒就已经塞在了他的衣服袖子里,然后不着痕迹的递到了杜蔚国的身前。 哎呦,有点意思,手法挺溜,而且还特么挺隐蔽! 杜蔚国觉得挺有趣的,玩心大起,想逗逗眼前这个黑胖子,他的手指轻轻一碰,就把两个烟盒都收进了空间,快到不可思议,毫无痕迹。 黑胖子只感觉胳膊上突然一松,两盒烟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顿时就被惊着了。 他虽然不是下九门的佛爷,但是久历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杜蔚国刚刚胳膊,手腕都没动,紧紧是手指动了一下,这样的手法,简直就闻所未闻。 杜蔚国看黑胖子愣住了,不由嘴角上扬,在空间里撕破烟盒,直接抽出一支大前门,悠闲的叼在嘴上: “老哥,就不用你倒钱了,交了朋友,给我拿两盒火柴得了。” 杜蔚国这一手,已经彻底震慑住了黑胖子,他还以为自己遇见什么流落江湖的隐世高人了。 黑胖子忙不迭的划了一根火柴,神色谄媚,用双手拢着,帮杜蔚国把烟点上。 “您,您是调白?下八洞的高人?” 杜蔚国吐出烟气,呵呵的笑了,这调白是传说中的盗门高手,比佛爷还要高上不止一筹。 上八洞就是千门的统称,其中的调白就是神偷,传说中昆仑磨勒以及鼓上蚤时迁就都是调白,这些江湖轶事,杜蔚国自然都是以前听瀚文念叨的。 “老哥,你说啥呢?啥是调白啊?” 黑胖子眼神闪烁,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鬼鬼祟祟的低声说道: “老兄,我就是随便胡说的,对了,我这还能整着船票,北上南下的都行,还有介绍信,不过这价钱嘛~” 哈!杜蔚国被他逗乐了,敢情这黑胖子是真的他当成大主顾,那种着急跑路又不差钱的江湖客。 此时,有两个胳膊上带着箍,军大衣腰间还扎着武装带的年轻人正朝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玛德,真特么倒霉,老兄,你这是抽烟被他们盯上了,赶紧走吧,要是你有需要,就去文工街~” 黑胖子低声飞快的说出一个地址之后,就飞快的跑开了,杜蔚国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一咧,叼着烟头,不紧不慢的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走去。 才刚刚走进小巷,那两个小年轻就已经快步的追了过来: “你!站住,你是干什么的?把工作证拿出来。” “嘿。”杜蔚国转过身,慢慢的抬了一下棉帽子,脸上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片刻之后,他一个人独自从小巷里的另外一边出口走了出来,大概的辨认了一下方向,飘然远去。 3个小时之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威海龙眼湾,杜蔚国身形矫健的跳上海边一艘破旧的小渔船。 这艘船是人力摇奖的,一个面色木讷的黑瘦汉子,操弄这小船慢慢悠悠的朝着东边出海了。 又是5个小时之后,这艘小渔船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公海海域,一处凸出海面的礁石丛附近。 在这里等了一会,杜蔚国从小渔船换到了一艘大型的捕鱼船上,这艘大船,是隶属于南高丽的渔船。 7天之后,新年这一天,凌晨4点,杜蔚国一路辗转,风尘仆仆,终于再次来到了久违的白山城。 和去年极其相似,这座位于雪山下的边陲小城依然还是银装素裹,白雪茫茫。 北风呼啸,夹杂着细细碎碎的雪沫子,这不是下雪,而是积雪被劲风刮到了天上,粉碎之后变成雪晶,又随风飘落下来。 合着风一起刮在脸上,冰冷刺骨,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毛风了。 “吱嘎吱嘎!” 天还没亮,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杜蔚国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的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白山城火车站,站前广场,有一座雕像,这里就是杜蔚国和胡桃代约好的见面地方。 从新年这天开始算起,不管谁先到,彼此都会在这里等上3天。 当杜蔚国顶风冒雪,拐过一个路口,走到距离这座雕像大概还有差不多800米的时候,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轻轻的眯起了眼睛。 此时,雕像前面已经静静的站了一道人影,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30岁上下,穿着朴素,厚重臃肿,不过依然能看得出他的身形挺拔,面貌英朗,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睛,也闪烁着淡淡的暗红色光芒。 “这是大狐狸她家里的亲戚吗?难道是她出事了?” 杜蔚国心中有些焦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那个男人此时也动了,迈开大步,和杜蔚国相向而行。 很快,男人和杜蔚国在相距差不多三米的距离上同时停下了脚步,这个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抢先开口: “你就是杜大?你迟到了。” 男人的声音浑厚富有磁性,不过语气相当不善,冷冰冰的毫不客气,甚至多少还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 不过一听杜大这个称呼,杜蔚国心中更加笃定这个男人肯定就是大狐狸的家里人,整个华夏范围之内,除了胡大,根本没人知道杜大这个称呼。 按理说,胡大的家人,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客气一点,不过杜蔚国现在心情焦躁,也就没了寒暄的耐心: “胡桃代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男人冷冷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生硬: “我们家里从来就只有胡蝶花,根本就没有胡桃代这么一号。” 杜蔚国压住情绪,语气平和:“是,那请问胡蝶花现在如何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男人语气当中满是讥讽: “杜大,你到底是惦记你在四九城的媳妇,还是担心胡蝶花?” 这男人阴阳怪气的,杜蔚国不由心头火起,不过他也只能压住情绪,耐着性子回答: “两个我都惦记,不过既然你是胡家的,那我就只问胡大姑娘。” 男人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切!你小子还是个多情种子,胡蝶花没死,不过她被老爷子派人押回闾山了,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她求我过来告诉你一声。” 一听这话,杜蔚国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男人嘴里的老爷子,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胡三太爷了。 相信以他神通广大,必然能保胡大安然无恙,杜蔚国心中安定,姿态也不由沉稳起来,抱了一下拳: “这位先生,多谢您代为传话了,胡大姑娘还有什么其他留言吗?” 男人挑了挑剑眉,语气多少有点不忿: “什么胡大姑娘,她在家中行五,而我行三,我是她三哥,她怎么就是胡大姑娘了?” 杜蔚国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丫的,人家胡大是家里的大姑娘,跟你行几有鸡毛关系? 不过嘴上倒是恭敬的喊了一声:“原来是胡三先生当面,失敬失敬。” 这胡三是个混不吝,说话有点搅牙: “什么胡三先生?我的大号叫胡铁先,胡蝶花的亲三哥,按理,你应该也叫我一声三哥!” “呃~三哥?” 丫的,这特么还攀上亲戚了?不过好歹也算是大舅哥,杜蔚国虽然心中有点腻歪,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胡三自然看出杜蔚国不情不愿,冷哼一声: “哼!我和胡蝶花一样,都是人身,我今年人类年龄32,你管我叫一声三哥,咋的?还委屈你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剑眉一挑,来了兴致:“嗯?三哥,您也是一体共生?” 胡三眼中露出不屑的表情,语气非常得意: “共生?我才没有胡蝶花那么傻呢,和别人共用身体,我是在医院等到了一个濒死的漂亮小伙,在他快要咽气的时候,直接夺舍!” 他的语气虽然得意洋洋,但是杜蔚国却听出了一个关键字:“等!”估计这玩意也是看机缘的。 而且之前隐约听大狐狸简单念叨过,夺舍和共生,对于能力的影响巨大,而且还是永久性的,所以说凡事都是有利有弊。 杜蔚国也不想和他东拉西扯,不着痕迹的回归了话题: “三哥英明,对了,胡大,呃,胡蝶花还有其他的留言吗?” “呐,她给你写了一封信,你自己看吧!” 胡三面色不悦,不过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杜蔚国,杜蔚国顿时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了。 你大爷的!有信,你特么不早拿出来,站在这里哔哔半天! 杜蔚国连忙展开信件,毛笔小楷,字迹娟秀,很见功夫: “杜大,见字如面。 四九城之事,已成,短则3月,长则半年,汝妻必恢复如初。 身体微恙,并不碍事,勿念。 今家中长辈有命,一时难至,你先自去,年内,必至新宿旧居。 胡大。” 短短一封信,是用半白话文写的,言简意赅,用词隐晦,杜蔚国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家中长辈有命? 杜蔚国略微沉吟,语气变得有些凛冽:“三哥,胡蝶花是不是被胡三太爷禁足了?” 胡三挑了挑了眉头: “呵!你小子倒是挺聪明的,没错,她就是被老爷子禁足了,胡蝶花说你厉害。 把你夸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怎么着?跟我一起回趟闾山,见见老爷子?碰一下?” 还特么碰一下!黑涩会吗? 胡三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煽风点火的撺掇着,杜蔚国慢慢的把信叠好收了起来。 “她说了,一年之内,会去东京故居,那我就等上一年,明年的新年,如果还见不到她,我就亲自上闾山叩拜山门!” “叩拜山门?小子,你真敢上山?” 胡三目光闪烁,语气有些诧异,杜蔚国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掏出了烟盒: “三哥,您抽烟吗?洋烟,寿百年的。” 一听这话,胡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敢情他和胡大一个德行,也是好抽的主! 大狐狸彻底下线,胡桃代暂时下线。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一人敌国! 1967年,1月3号,俄国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也叫海参崴,哈桑斯基县外的公路上。 杜蔚国坐在一辆黑色伏尔加汽车的后座上,脸色冷肃,驾驶汽车的娜塔莎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沉稳: “卫斯理,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监视你,只是你突然出现在珲春,还主动到黑市去打听从海参崴去东瀛的船,所以~” 杜蔚国无奈的撇了撇嘴,接过来她的话茬,语气揶揄: “所以,就被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克格勃给盯上了,是吧?娜塔莎,我也只是想借道去东瀛而已。 用不着你这样的精英特勤干部,亲自飞过来擒拿押送吧,这阵仗未免有些太大了些吧?” 杜蔚国的话里带刺,浓浓的讥讽味意味,不过娜塔莎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卫斯理,我觉得你始终对我以及我所隶属的安全委员会有所误会,我也不想和你争论什么。 我们起码对华夏始终是保持善意的,而且,我们和华夏的敌人是共同的,这一点,你总无法否认吧?”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个娜塔莎是真的仔细认真的研究过自己,说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娜塔莎,我现在已经是个自由人了,没了家国的概念,所有这些民族大义,我没能力,也没资格去讨论了。” 杜蔚国语气有些苍凉,这也是实情,他之前从南高丽,穿越北高丽,一路辗转去白山的时候,吃尽了苦头。 语言不通,杜蔚国不想引起纷争,无故伤人,所有只能昼伏夜出,饶是以他的体力和本事,赶到白山的时候,也是精疲力尽。 即使回到母语之地,也得掩人耳目,隐藏行迹,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尝尽了无家无国之人的冷暖酸涩。 娜塔莎瞥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悲伤,不由放缓了语气: “卫斯理,我认真的了解过你的过往,也知道你离开的前因后果,我明白你的委屈和无奈,只要你愿意,你可以~” “打住!” 杜蔚国回了神,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娜塔莎,你可是一个冰山美人,说客这活,你干不来的,行了,直说吧,你巴巴的赶了过来,应该不是要送我上船的吧?” 娜塔莎的表情难得多了一丝懊恼,低声抱怨了一句: “卫斯理,你就那么喜欢雷娜那样熊大无脑的样子货?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冰山?” 杜蔚国笑了: “哈!娜塔莎,你这是说服不成改色诱了?其实我早就说过了,不用那么费劲,只要价钱合适,我可以承接你的买卖。” 娜塔莎语气哀怨,半真半假的说道: “卫斯理,半年时间,你已经帮雷娜做了3次任务,其中还有一件直接损害了我们在狮城的利益,而我向你发布了7次任务,你一单都没接。” 杜蔚国咂了咂嘴,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是吗?你都已经给我发过7次任务了?” 娜塔莎的语气相当笃定,极度不忿: “当然,整整7次!而且,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港岛,为期5天的保护性任务,100万美刀的酬劳,这你都没接!” “呵~” 杜蔚国多少是有点尴尬,那次任务他记得,本来是要接的,不过他当时被主动找上门的雷娜给死死缠住了。 雷娜手段尽出,连续三天,杜蔚国差一点被榨成人干!这个任务自然也就胎死腹中,不了了之了。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100万美刀,确实不少,不过现在的杜蔚国却根本就看不上。 半年时间,山口组给他的海外账户,已经陆续汇入了1000多万美刀的分成,加上伍世豪一个月差不多30万美刀左右的分成。 短短半年时间,杜蔚国啥也没干,账户进账1300万美刀,再加上雷娜的三单任务,半年时间,净收入将近1700万,还是美刀。 所以,杜蔚国现在根本就不差钱,为了区区100万,和臭名昭著的克格勃搭上关系,多少是有点得不偿失。 娜塔莎此时一声不吭的开着车,仿佛是生气了,表情冷如冰霜,杜蔚国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丫的,跟谁赛脸呢?老子可没睡过你,以为在你的地头上,老子就会被你压上一头吗?姥姥,惹毛了我,直接来个红场一日游! 就问你怕不怕? 杜蔚国也不说话,掏出烟盒,摇下一点车窗,点燃了香烟,望着窗外的白雪茫茫,悠悠的吐出烟气。 过了一会,娜塔莎率先绷不住了,她毕竟有任务在身,而杜蔚国根本就无所顾忌,所以这场博弈,娜塔莎先天就已经失败了。 “不行,这个男人,我必须要找机会睡了他,要不然,我永远都争不过那个该死的雷娜。” 娜塔莎的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脸上却不动声色: “卫斯理,我这次的任务,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任务地点是在千岛之国。” “千岛之国?” 杜蔚国的眼神一戾,身上的煞气,不受控制的猛的升腾而起,这个天杀的国度,几乎就没有无辜之人,就应该在地球上彻底抹去。 杜蔚国捻灭了烟头,摇起车窗,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什么任务类型?” 看见杜蔚国的表现,娜塔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得意之色,她的语气意味深长: “刺杀任务,怎么样?卫斯理,你感兴趣吗?” 杜蔚国语气冷冽,如同九幽冥风一般:“苏阿脱?” 车厢里温度骤降,娜塔莎得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挑了挑眉: “呃,并不是,而是当下千岛的第5号人物,参谋总长,雅加达兵团司令官,达拉蒂。”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这个叫什么达拉蒂的,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此时,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娜塔莎,这个恶魔苏阿脱,你们克格勃为什么不动他?是干不掉?还是不想干?” 娜塔莎表情有些复杂,没有马上回答,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轻飘飘的: “娜塔莎,我换个问法吧,如果我把苏阿脱他们那群狗娘养的蛇虫鼠蚁连窝端了!彻底连根拔起,你们克格勃敢不敢给我兜底!” “吱~~” 伏尔加轿车猛的一个急刹,在空荡荡的公路赛滑行了数米远,才停在了路边,娜塔莎情绪激荡,雪白的脸颊,都变得通红一片,扭过头: “卫斯理,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当然,娜塔莎,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有能力为我说的话负责。” 娜塔莎的语气非常凝重: “卫斯理,我知道你厉害,战斗力冠绝天下,但是你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个黑帮,又或者一个暴力组织。 你要对付的是一个独裁者,军事寡头,几十上百万军队,乃至人口上亿的举国之力,你要一人敌国吗?”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什么一人敌国?不过都是肉体凡胎而已,他苏阿脱难道还能把几十上百万军队,还有上亿民众全都绑在裤腰带上? 只要几个主要头脑被斩首之后,这群如同狗屎一样的家伙,必然是土崩瓦解,甚至都不用我继续出手,就得被政敌撕成碎片。” 娜塔莎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都颤抖了: “卫斯理,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可是一国首脑,而且还是独裁军事寡头,苏阿脱靠着军事政变起家。 他对自身安全极其在意,防守严密至极,他的行宫附近,随时都驻扎着不少于一个机械化加强团的精锐兵力。” 杜蔚国重新点了一支烟,语气不以为然:“那又何如?” 吐出烟气,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别说是一个机械化加强团,就算是一个师,一个军团又如何?我又不是傻子,端着枪硬钢阵地战。 还是那个假设,他苏阿脱还能把这个团拴在腰上?他能24小时都把自己藏在防弹的箱子里不成? 娜塔莎,我是刺客,世界上最顶尖的刺客,只要他落单,无论何时何地,咔~” 杜蔚国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还非常调皮的自己配了一个音,娜塔莎已经懵了,呆呆的看着他,怔住了。 因为她刚刚顺着杜蔚国的思路,在脑海之中进行了一下沙盘推演,她惊诧的发现,这件事居然真的切实可行! 别人兴许不行,但是杜蔚国无与伦比,超出想象的身手,却可以充分的支持他做得到,变不可能为可能。 最可怕的是,杜蔚国干掉苏阿脱之后,甚至还可以全身而退,压根就不留痕迹。 苏阿脱和他的几个铁杆支持者,如果真的被同时干掉,千岛之国必然乱成一团。 如果在这个时候,适时的推动一下,完全可以做到兵不血刃颠覆一个国家的政权,改朝换代。 再进一步,如果提前布局,甚至可以扶植傀儡,完全的操纵把持一个国家的政权。 这特么可是一个人口上亿的大国,而且还死死的卡在马六甲海峡上,东西方的战略咽喉! 这件事如果真的做成了,娜塔莎此时浑身都忍不住的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好像癫痫似的,脸色潮红,眼神都有点失去焦距了~ 直到杜蔚国摇下车窗弹烟灰,凛冽的北风一吹,娜塔莎才猛地回过神,恢复了神智。 “卫斯理,你的提议,实在是太疯狂了,这件事,我需要~唔~” 娜塔莎的性感红唇被杜蔚国封住了,她先是一愣,随即就无比激烈的回应着。 很快,宽大豪华的金鹿伏尔加轿车就非常规律的颤抖起来,如同波涛起伏,连绵不绝。 6天之后,傍晚时分,一艘叫做巨鲸号的俄国远洋巨轮,停靠在了港岛的维多利亚港。 杜蔚国身无长物的从船上走了下来,伸展了一下腰身,呼吸了一下港岛温暖潮湿的空气,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娜塔莎是个雷厉风行的事业型女人,她非常果断,当机立断,直接取消了正在布局的刺杀计划,当天就把杜蔚国送上了这艘巨鲸号货轮。 然后她马不停蹄的乘坐飞机,直接飞往了莫斯科,她要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向上汇报,如果真的做成了,影响大到无法估量! 甚至可以直接改变当前的冷战格局!兹事体大,不可轻忽,嘿! 1月凛冬,杜蔚国从冰天雪地的海参崴回到了温暖如春的港岛,身上的衣服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 杜蔚国身上穿得是一件厚重的海军毛呢大衣,毛呢裤子,高筒的棉皮靴子,都是船上的海员给他的。 杜蔚国把大衣搭在手上,刚刚走出码头,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就稳稳的停在他的面前。 一个精干的小伙子,从驾驶室跳下来,小跑到杜蔚国的面前,鞠躬行礼,态度非常恭敬: “请问,您是卫斯理先生吗?” “是。” 杜蔚国的语气低沉,眼神有些不善,小伙连忙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请不要误会,是娜塔莎小姐,特意派我过来给您送衣服和车子来的,这是车钥匙,衣服在后座上,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小伙子一溜烟的跑远了,杜蔚国嘴角一勾,呵!娜塔莎这个冰山美女,现在也开始玩体贴入微这一套了。 杜蔚国走到汽车跟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汽车,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后座上准备好的轻薄便服。 并不华贵,但是非常合身,杜蔚国嘴角一勾,发动汽车,朝着西贡别墅的方向而去。 他这次离港去东瀛,事发突然,谁都没有通知,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现在都已经是新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一切平安。 杜蔚国先是驱车到了佐敦道的卫斯理私家侦探社,这个时间,侦探社已经关门了,随意的把宝马停在楼下。 杜蔚国走到后巷,掏出钥匙,打开了一台半旧的丰田车,重新更换了一套后备箱里的便服,这才继续朝着西贡方向行驶。 至于这台宝马车,就留给瀚文他们了,送去娄晓娥的修配厂,里里外外的重新检查,更换颜色和车牌之后,就作为侦探社的道具车使用。 娄晓娥并不认识杜蔚国,她平时都是通过马五联系的,就算代理山口组的生意,也都是马五从中牵线搭桥。 至今为止,她们家都不知道当年留信示警的人,究竟是谁。 杜蔚国压根就不想让她们知道,就让马五继续和她们保持联系吧,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贸然和杜蔚国粘上关系,是祸非福。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四九城,大雪漫天飞舞着,今年这个冬天仿佛格外的冷,彻骨冰寒。 帽子胡同四合院,后院东厢饭,杨采玉正倚坐在床头,眼神空洞,她在前天就已经彻底恢复了神智。 不过依然还没有自我行动的能力,躺了一年多,肌肉轻度萎缩,就算是护理的再精心,想要彻底恢复如常,至少也得几个月。 孙玉梅端着一碗棒子面从外面走了进来: “采玉,来,喝点糊糊吧,巴特媳妇特意偷偷磨得细面,里边还加了一勺牛肉罐头的,很香!” “妈~我~不饿。” 杨采玉说话断断续续的,非常吃力,一年多没说话,声带也是需要恢复的。 孙玉梅眉眼焦急,轻声呵斥道: “不饿也得吃饭,采玉,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植物人复苏,堪称是奇迹,要多吃东西,促进代谢,补充营养,这样才恢复的更快!” 杨采玉的眼圈红了: “不,不,是,奇迹,是蔚国,肯定是他,找,来了,高人。” 孙玉梅没有回答她,而是盛了一勺糊糊递到了采玉的嘴边: “来,喝糊糊。” 杨采玉非常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脖子,憋得满脸通红,才移动了大概不到1厘米,她的眼泪汩汩而下,但是眼神非常倔强: “妈,你,你告诉,诉我,蔚国,没,没死~” “唉~” 孙玉梅叹息一声,把汤匙放回碗里,轻轻的搅动着,过了一会才说: “他确实没死,你之所以能醒过来,也确实是蔚国出去外面想办法找到了绝世高人!” 杨采玉眼泪如同泉涌一般:“那他,他,他在,哪?” 孙玉梅满眼怜爱的帮她擦了一下眼泪,轻声细语的说道: “采玉,他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前几天来这里帮你治病的那个高人,对此也是讳莫如深,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杜蔚国一切平安。” 杨采玉的眼神无比委屈: “平安,那,那他,为啥,不回来,看,我?” 孙玉梅白了她一眼,低声斥道: “采玉,你是真的睡傻了,蔚国是假死才得以金蝉脱壳的,出去找人帮你治病,怎么回来?诈尸吗? 再说了,现在外面闹得沸反盈天,咱们这里却如此消停,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还不是因为他在外面震慑着。” 杨采玉眼神迷惑:“闹,什么?” 孙玉梅叹了一口气:“唉~蔚国当年预测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非常可怕!” 杨采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悲痛欲绝: “他,一直都,竭尽,全力,的保护我,而我,始终,都是,他的拖累!妈,我好想他!” 孙玉梅帮她擦去眼泪,语气温柔的安慰道: “采玉,傻孩子,你今年才24,还有大把的时间,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或早或晚,你是他的命!” 第七百五十二章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此时此刻,西贡白沙湾的那处豪华的海滨别墅,客厅之中坐了好多人,愁云惨淡,气氛相当沉闷。 郭芙大马金刀正襟危坐,绷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冷若冰霜: “瀚文,你成天吹牛,说你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道术天才,连续问了好几天的卦,砸坏了好几个古董龟壳,结果呢?头现在在哪?” 瀚文此刻眉头紧锁,脸色铁青,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先后用了四种卜卦方式。 梅花易数,六爻预测,四柱预测,遁甲排盘,依然都没有占卜到和杜蔚国有关的任何信息。 见他一言不发,郭芙怒气冲冲的,又把眼睛盯向了春生: “还有你,春生,你的预知能力怎么就会突然失灵了,天天就知道傻吃疯玩,一到正经时候,你就熄火了。” 春生刚想说话,郭芙凌厉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顿生就被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还有你,杜哈尼,我今天让小铁带你去港务局,让你查看近期有没有人见过和头类似的人。 结果你干什么去了?居然半路耍赖,磨着小铁带你买冰淇淋去了,你怎么那么贪吃?头现在都丢了,你还有心思吃!” 杜哈尼才12,被郭芙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嘴一扁,就要哭,郭芙皱着眉头低喝一声: “不许哭!你要是敢抹眼泪,我就罚你明天没饭吃。” 杜哈尼被吓得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杜兰实在看不下去,轻声的劝了一句: “芙姐,先生那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哈尼还小,还不懂事~” “闭嘴!杜兰,成天就会装老好人,杜哈尼就是被你惯的这么不懂事。” 杜兰被郭芙呵斥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低垂着头颅,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郭芙站了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气场全开,雌威滔天,化身嘴强王者,见谁怼谁,俨然已经成了这群人的带头大姐。 她的眼光一扫,杜铁,杜难连忙羞愧的垂下头,噤若寒蝉,如同鸵鸟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本来郭芙没有这么凶,瀚文还是可以抗衡一二的。 但是他连续几天卜卦无果,脸上无光,自觉理亏,没了掣肘的郭芙顿时就变得无法无天了。 “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不是一个个的鼻孔朝天,都拽的不得了,天老大,地老二,还号称什么煞神众?我看分明就是乌合之众!” 郭芙叉着腰,站在场中,气势汹汹,火力全开,所有人都低眉臊眼,红头胀脸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哎呦!” 正在逞凶的郭芙突然呼痛,捂着了脑袋,一抹乌金色的光芒,拖拽着一丝焰火,从窗户外面飞了进来。 这道乌光的速度飞快,瞬间就击中了郭芙的后脑勺,光芒落在地上,赫然是一枚正在燃烧的烟头。 众人愕然抬头,杜兰已经腾身而起,惊喜莫名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先生!” 杜兰的话音刚落,杜蔚国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龙行虎步,语气戏谑: “郭芙,你现在挺凶啊?你什么时候成了煞神众的老大了?” “头!” 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郭芙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喊了一声,不管不顾的的朝着他跑了过去。 一式飞鸟如林,腾空飞起,重重的砸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郭芙今年都已经18岁了,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姑娘,已经彻底长开了,盛世美颜,美的动人心魄。 而且她发育的无比优越,飞入怀中的瞬间,杜蔚国都隐约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心神摇曳。 杜蔚国总不能把她一脚踹飞吧,只能结结实实的接住了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尤物。 杜蔚国有点口是心非的呵斥道: “胡闹,郭芙,你都是个大姑娘了,一点体统都没有,赶紧撒开!” 郭芙死死的搂住了杜蔚国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声音倔强: “我不!” 这场面实在太难看了,杜蔚国皱了皱眉头,伸手在郭芙的腋下抓了一把,郭芙怕痒,下意识的身子一缩,松开了手。 杜蔚国顺势腰身一带,轻轻松松的的脱开了她的拥抱,郭芙反应过来,还想故技重施,额头上却猛的挨了一记脑瓜崩,疼的眼泪都飚出来了。 “疼!头,你成天就会凶我,你还打我!呜~” 郭芙心里委屈,泪眼婆娑,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杜蔚国懒着跟她搅牙,没好气的斥道: “行了,别演了,刚刚还装老大呢,一转眼,就弱不禁风了?上次挨了一枪,不是坚强的不得了,一声都没吭吗?” 郭芙撅起嘴:“那能一样吗?你就是欺负我~” 今时不同往日,郭芙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2个月前,她代替一线天,出面和中东卖家在外海交易情报。 结果对方企图黑吃黑,发生了火并,郭芙1对5,干净利索的弄死了这几个胆边生毛的家伙,自己的胳膊仅仅挨了一枪轻伤,贼牛皮。 这小家伙,平时办事沉稳冷静,杀伐果断,就连资深的老特勤一线天都夸她是天生就是干特勤的材料。 可是郭芙一遇见杜蔚国,会就瞬间降智,跟后世那些追星的花痴少女也差不多了。 “行了,别装了,给你们带了一些特产,放在院外的车里,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一听这话,杜铁眼神顿时一亮,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才刚刚越过郭芙一个身位。 他的后背猛地一紧,已经被手疾眼快的郭芙薅住了脖领,郭芙脚下一拧手腕一错,使了一个巧劲,杜铁顿时惨叫一声,仰面栽倒。 “哼!臭小子,想和我抢东西,你还嫩着呢!” 郭芙语气傲娇,一边说着很话一边身形已经出了门,杜铁将将倒地的时候,如同弹簧一样,猛地弹了起来。 “你耍诈,突然袭击,我不服,咱们再来过!” 杜铁追了出去,郭芙刚刚刚这一手耍的着实漂亮,就连杜蔚国眼神都一亮,自言自语道: “这小丫头现在身手练得不错,刚才那一下,可是有点意思啊?” “八极拳的拦手别腿摔罢了,哼,她也就能欺负欺负杜铁这样的生瓜蛋子罢了!” 此时,瀚文已经凑到了杜蔚国的边上,语气略带不忿,还有春生,小兰,哈妮都已经围了过来,高大的杜难站在人群的最外圈,一脸憨笑。 杜蔚国揉了揉哈妮和小兰的脑袋,又拍了拍春生的肩膀: “不错,白白胖胖的,都没瘦,看来,杜难的手艺见涨了。” 杜难受到了夸奖,害羞的挠了挠脑袋,这些小家伙之中,居然是杜难最有厨艺的天赋,手艺最好,所以煞神众的大厨职位,自然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当然,郭芙的手艺,肯定是胜他一筹的,不过郭芙平时根本就不住这里,她现在依然还住在亚伯老街的白玫瑰理发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一点杜蔚国始终都奉为至理名言。 此时,瀚文的语气哀怨的抱怨道: “头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天天就让我在家看孩子!” 杜蔚国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看孩子?怎么,瀚文,你不满意?也罢,那我就让郭芙搬过来,你自己找个住处搬出去单住吧,反正你的工资也不低,足够生活。” 一听这话,瀚文顿时就慌了,眼神躲闪,连忙摆手: “别别,头,我错了,我就是胡乱说痛快嘴,我满意,特别满意,我和他们相处的可好了!” 一边说话,瀚文还同时揽住了杜难和春生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近乎谄媚的笑容。 搬出去?开玩笑,瀚文根本就不会说粤语,也不会英语,而且他还不会做饭,他要怎么生活? 瀚文留在别墅里,名义上是看孩子,实际上就是个甩手大掌柜,一日三餐,有杜难负责,他的衣服,也都是小兰帮忙洗的。 买菜,洗碗,打扫卫生之类的伙计,也都被杜铁和春生给包揽了,就连最小的哈妮,都帮着干活,他成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潇洒的好像神仙一样。 其实瀚文抱怨,只是想跟着杜蔚国做大事而已,天天调查红杏出墙,要不就是寻找失踪人口,他多少有点腻歪。 他的那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洞若观火,面带微笑,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可别,你这正一道的嫡系传人,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可千万别在我这蹉跎了,干私家侦探确实有点跌份。 这样,要不你去九叔哪,先干个军装巡警也行,除暴安良,惩奸除恶,勉强配得上你的身份。” 瀚文一张脸都苦了下来,如丧考妣: “头,我错了,真错了,我愿意干私家侦探,我才不想穿着绿皮巡街呢,还得在那个茅山道旁系的手下听差。” 这时候,正好郭芙和杜铁一人抱了一个纸盒子,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算是替他解了围。 杜铁的左眼乌青了一片,显然是挨揍了,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他是真的打不过郭芙,也算使用异能,郭芙动枪的话,大概也是55开! 郭芙兴高采烈的:“头!这里边装得是什么啊?怎么闻着有一股子鱼腥味?” 杜蔚国嘴角一扬: “嘿,这可是好东西,正儿八经的顶级黑海鲟鱼子酱,就这一小罐,就要整整300块,还是美刀!” 杜蔚国伸手从纸盒里掏出一个没有标签的小铁罐,抛接了一下,随手扔给杜难: “这玩意,你们一人几罐分一下,郭芙,给一线天带几罐回去,瀚文,记得给老马也带几罐。。” 哈妮年龄小,最是馋嘴,不过她此时却弱弱的说了一句: “先生,还得给九叔也留两罐。” 杜蔚国心情大好,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露出笑容: “哈!对,给九叔也留两罐,让瀚文亲自送去。” “不行,瀚文哥想要自己独吞!” 哈妮瞥了瀚文一眼,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她可是读心术女孩,除了杜蔚国之后,别人的想法,她一眼就能洞察。 狠狠的白了瀚文一眼,瀚文有些羞赧,杜蔚国宠溺的揉了揉哈妮的小脑袋: “那就放在哈妮这里,等九叔改天过来看你的时候,你亲自给他。” “嘿!谢谢先生。” 哈妮甜甜的笑了,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似的,非常可爱,杜蔚国不由心情大好,之前的惆怅心情一扫而空! 当晚,11点,赵英男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她有些疲倦的倚靠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意的翻着。 赵英男今天才刚刚参加完一场小型的庆功酒会,喝了点酒,有些懒懒洋洋的。 《唐山大兄》上映2周,在港岛本岛已经斩获了340万港币的超高票房,破了历史记录。 除了港岛之后,这部电影,也席卷了整个亚洲地区,上映了12天,一共斩获了65万美元的票房,相当于400万港币,同样破了港片的亚洲记录。 《唐山大兄》的市场反响非常热烈,在日韩泰都出现了罕见的票房逆涨情况,预计未来两周,票房只高不低。 目前,这部电影的亚洲地区总票房预期,必将超过200万美元,按照票房分成比例。 鲲鹏影业差不多能分账400多万,盈利将近300万港币,投资收益超过200%,大赚特赚。 明天,邵先生将带着这部电影的胶片亲赴米国,和华纳影业洽谈北美地区和欧洲地区的上映问题。 保守估计,这两个全球最大的票仓,总票房绝对不会低于200万美元,所以,这部《唐山大兄》的最终票房,应该能突破400万美元,甚至更高。 一部电影,鲲鹏影业至少盈利近千万,直接原地起飞!当然,小龙哥也跟着起飞了。 赵英男对于钱财,始终都有点钝感,兴趣缺缺的,并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 今天,赵英男已经和拍摄团队确定好了第二部电影的拍摄计划,已经开始搭建摄影棚,下个月就会正在九龙城正式开机。 新剧本都早都已经弄完了,思路是杜蔚国提供的,赵英男亲自操刀执笔,小龙哥看过之后也非常喜欢,电影叫《精武门》。 这部新电影,好莱坞的华纳公司,还有邵逸夫都想投资参股,价钱好商量,不过目前都被赵英男一口拒绝了。 她的鲲鹏影业又不缺钱,杜蔚国可是一口气给了她3000万港元的启动资金呢。 再说了,这部《唐山大兄》还能盈利了不少,用不了多久,资金就能陆续回笼,为啥要让别人插一脚呢? “杜蔚国这个死鬼,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都已经1个多月没露面了,电影大卖,他连问都不问一句。” 赵英男喃喃自语,怏怏的放下手里的报纸,正准备上楼去睡觉,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已经11点半了,赵英男皱了皱眉头,拿起了话筒,用流畅的英语说道: “你好,我是梅根。” 电话那头,响起杜蔚国浑厚清朗的声音,也是英语,语气还略带揶揄: “你好,梅根董事长,我是卫斯理。” 赵英男的脸色顿时就露出惊喜的神色,不过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这么晚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杜蔚国嬉皮笑脸的: “梅根董事长,鲲鹏影业的首部电影票房大卖,恭喜恭喜啊!” 赵英男冷笑一声,拿腔拿调的: “呵,还凑合吧,票房成绩也就马马虎虎,卫斯理先生提供的创意也是有一份功劳在其中的。” 杜蔚国语气轻快的调侃道: “是吗?那就多谢梅根老板赏识,是不是能把编剧创意的费用给我结一下啊,我穷得都快住桥洞了。” 赵英男绷不住了,啐了一声:“少贫嘴!既然回港岛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沉默了一瞬,杜蔚国的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非常郑重: “英男,我近期都不会去找你了,我最近可能要做一件大事,影响深远的大事,我怕会牵连到你。” “什么!杜蔚国,你又要干什么?你现在都已经脱离组织,离开华夏了,你就不能消停的待着?” 赵英男猛地站了起来,语气惶急,她很清楚杜蔚国的本事,他口中的大事,必然是石破天惊。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沉稳,但是其中却隐含着极度深寒: “英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因为我现在已经脱离了华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有些事,我当年不能做,但是现在却是义无反顾,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些血海深仇,我必须要报!否则我心难安!” 赵英男猛地想到了,杜蔚国曾经提过千岛之国发生的那件震惊世界的惨案,当时他就怒火冲天,发誓要血债血偿,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蔚国,你不要去,我求求你了,你这是去送死!” 杜蔚国声音很平静:“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听这话,赵英男的表情猛地一窒,眼圈通红,不过此时杜蔚国话锋一转,又变得轻快起来: “再说了,谁说我是去送死了!如果事不可为,那我就跑呗,我真想跑,谁也别想拦得住,嘿!”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三章 最少也得一个亿! 夜深人静,海上生明月,湾仔上环附近,一处海景高层电梯公寓,16楼。 杜蔚国刚洗过澡,精赤着身子,独自站在窗前,手里擎着一只烟,青烟袅袅,他却没有抽,怔怔的望着远处的海面发呆。 丫的,这个狗屎一样的千岛之国,一定要去的,这个血海深仇,老子也是一定要报的。 其实这件事,杜蔚国已经筹划了不止一天两天了,他如今的身份,是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幽灵,就算捅破天,也不会给华夏带来什么负担。 一人敌国,后果难料,杜蔚国之前心里一直都记挂着远在四九城的杨采玉,才始终按兵不动。 如今,大狐狸告诉他,彩玉已经苏醒,半年之内就能恢复如初,而他的这些故交亲朋,也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杜蔚国再无牵挂。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沉思,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已经凌晨了,雷娜找他能有什么事? 杜蔚国港岛的这半年时间里,始终都是自己独居,偶尔才会去一趟西贡的那处别墅,至于赵英男那边,也都是变装之后,才悄悄潜入。 他的这处公寓,雷娜是唯一知道具体地址和电话的,没办法,港岛这里可是她的主场,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 杜蔚国熄灭烟头,快步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雷娜急吼吼的说道: “卫斯理,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这边有个紧急任务,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我!”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最近正在筹划去千岛之国大闹一场,在这个节骨眼上,雷娜突然找他出什么紧急任务? 这么寸吗?杜蔚国忍不住心生窦疑,真的就这么巧合? “雷娜,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急迫?” 杜蔚国的语气有点低沉,雷娜语气很急切: “电话里不能说,这样,卫斯理,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找你,咱们当面说。” 雷娜不容分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杜蔚国慢慢把话筒放下,轻轻的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千岛之国的事情,英吉利也在其中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也算是重要的幕后推手之一,而雷娜当时又是亚洲地区的特情负责人。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下来,拆开一盒崭新的过滤嘴小熊猫,点了一支,悠悠的吐出烟气。 这种金嘴黑杆的寿百年,在港岛卖62港币一盒,按照现在黑市的汇率行情,差不多能换到等价的人民币。 过滤嘴小熊猫这种烟是特供的,虽然稀罕,但是在四九城的鸽子市,倒是偶尔也能出现,8块钱左右一盒。 从价格上看,这百年寿可是要远远高于小熊猫的,可是在杜蔚国看来,无论是口感还是情怀,它都差的海了去了。 杜蔚国把两盒烟并排放在茶几上,黑金色包装的寿百年,贵气十足,高端大气上档次,白色包装的特供小熊猫,甚至连个商标都没有,朴实无华,略显粗陋。 杜蔚国语气幽幽的自言自语道: “雷娜,我真想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敌人~” 片刻之后,雷娜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才刚一进门,就急不可耐的拉着杜蔚国往外走: “卫斯理,快点,情况紧急,没时间了,具体的任务简报,我在路上再和你慢慢说。” 杜蔚国的胳膊轻轻一震一抖,就挣脱了雷娜的手臂,语气淡淡的: “雷娜,这任务不管多急,也是你的任务,你得说清了才行,接不接,由我来决定。” 雷娜察觉到杜蔚国神色有异,不由皱了皱眉: “卫斯理,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和之前判若两人?”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房门关上,慢慢的坐到沙发上,重新点了一支烟,语气不紧不慢: “没事,我今天下午才刚刚回到港岛,结果你晚上就找我出紧急任务,雷娜,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一听这话,雷娜表情有些诧异,随即委屈的说道: “卫斯理,你怀疑我监视你吗?我没有,我并不知道你是今天回来的,我是从下午5点开始,每隔1个小时,就给你打一通电话,你只是才刚刚接到而已,电话局里有记录,你可以自己查!” 雷娜半真半假的,眼圈都有点发红,不过她们干特勤的,都是演技精湛的好演员,杜蔚国自然不为所动。 “行了,雷娜,我们不说这个,你先说说看,你这么焦急找我,到底是要执行什么任务?” 雷娜好像是真生气了,不过她有正事要紧,她还是回答了杜蔚国的问题,只是声音闷闷的: “搜寻营救任务。” 杜蔚国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哪里?什么人?” “奎亚那,搜救目标伯恩·罗德里格兹,前奎亚那总督。” “奎亚那?” 一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杜蔚国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最近半年也一直不停的学习,补充知识,自诩精通地理,却真的是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奎亚那,这是个国家的名称还是城市的名称?这个地方在哪?” 雷娜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笑意,努力的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的答道: “奎亚那是个小国,位于南美洲北部沿海地区,只有不到百万的人口,之前是我们英属的殖民地行省,去年才刚刚独立了。” 杜蔚国的表情有些玩味,语气揶揄: “南美洲,亚马逊雨林,去年才刚刚独立的英属殖民地,搜寻营救前任总督?雷娜,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雷娜不明所以,听着杜蔚国阴阳怪气的语调,她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眉头紧锁: “卫斯理,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表情戏谑,话锋一转: “雷娜,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冷厉肃杀之气,雷娜不由的表情凝重起来,沉声问道: “什么问题?” 杜蔚国目光灼灼,语气沉沉,一字一句的问道: “雷娜,1965年,9月30日,千岛之国发生的那件惊天惨案,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一听这个问题,雷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语气无比苍凉: “卫斯理,我隶属军情六处的特勤负责人,这不假,但是我什么时候对你,又或者对华夏流露出过丝毫敌意。 65年的整个7月,你都在港岛翻江倒海,我当时为了你,挨了白渐2枪,差点丧了命,你觉得我有时间和精力去策划千岛之国的事情吗?” 说到后来,雷娜都已经喊了出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委屈的不得了,杜蔚国默默的算计了一下时间。 好像是这么回事,65年的时候,他确实因为白渐的事情,整个7月都在港岛折腾着,直到8月才离开。 而雷娜当时确实也挨了2枪,虽然都是贯通伤,并不重,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在短期之内就痊愈。 而且当时雷娜官司缠身,一时半会的,确实不可能轻易抽身,千岛之国的那桩惨案,必须是要长期布局才行。 如此说来,雷娜应该确实没有参与千岛之国的那件事,自己错怪她的,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雷娜,你知道的,我对这件事恨意很深,我只是不希望我们走到对立面~” 雷娜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语气恶狠狠的: “怎么?如果这件事我也参与了,你会出手杀了我吗?卫斯理,是不是娜塔莎那个贱人挑拨离间了!” 雷娜的语气凛冽,眼中凶光闪烁,杀气腾腾的,杜蔚国挑了挑眉,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没有,雷娜,如果你真的参与了,我也不会杀你,只会离开港岛,永生不见!” 一听这话,雷娜的面色稍霁: “哼!肯定是娜塔莎那个贱人挑拨,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件事,印(尼)的这件事,当时是cia和mi5负责的,我根本就一无所知。” “mi5?军情五处?他们不是主要对内自查的吗?” 杜蔚国略微有点诧异,军情5处,他是知道的,这个情报部门,全称英吉利国家安全局,和内务部的关系紧密,主要对内。 而雷娜隶属的军情六处,mi6,和外交部的关系紧密,主要是针对海外的情报特勤工作。 雷娜撇了撇嘴,语气不屑: “5处那些阴险小人,身手不行,但是心眼贼坏,他们和内务部,财政部沆瀣一气。 成天打着国家安全的旗号,专门搞经济风暴,政权颠覆什么的,结果越搞越烂!” 杜蔚国嘴角一咧,看来mi5和mi6是敌非友,这两个部门之间不合,至少雷娜的怨念不小。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杜蔚国懒得理会,人脑打成狗脑才好呢,只要雷娜不是他的敌人就好。 要不然与敌同寝的感觉实在太操蛋了,杜蔚国话锋一转: “行了,雷娜,说说这个美洲的救援任务吧?去年才独立的弹丸之地,你们在当地的势力应该不弱吧。 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急不可待的,请我从港岛出发,去执行一个什么搜寻营救任务?” 此时,雷娜猛地锤了杜蔚国的胸口一拳: “卫斯理,你这个混蛋,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快点跟我走,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搭乘一架最新式的贝尔法斯特c-1空载运输机,从港岛的石岗机场起飞,一路向西。 这是当下最牛皮的运输机之一,英吉利的军工之光,噪音依然不小,但是已经不影响对话了。 颠簸的旅途之中,杜蔚国已经大致的了解到了任务简报: 奎亚那的最后一任英属总督伯恩·罗德里格兹卸任,于2天前,乘坐小型飞机,从乔治敦飞往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 飞行途中,他的飞机突然失去了联系,消失在了从乔治敦和加拉加斯之间的雨林之中。 飞机失事的位置,是亚马逊原始丛林的无人区地带,委内瑞拉和奎亚那两边都拒绝搜救。 这个活计,自然就落到了mi6的头上,于是雷娜主动请缨,带着杜蔚国出马了。 8小时之后,杜蔚国已经到达了斯里兰卡亭可马里机场,略作修整之后,飞机加满了燃油之后,继续起飞。 10个小时之后,这架飞机已经到达了中非的班吉姆波科机场,在这里休息了6个小时,同时,杜蔚国也拿到了他列出的武器装备清单。 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fn35自动手枪,这种手枪,是13发大弹夹的自动手枪,杜蔚国已经眼馋很久了。 他现在使用的两把花口撸子,虽然顺手,但是弹夹的装弹数量只有7发,实在是有点跟不上他的需求了。 除了手枪之外,杜蔚国还要了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乌兹冲锋枪,备弹夹若干,子弹海量。 还有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akm弹鼓式自动步枪,10个备弹鼓,16颗进攻性爆破手雷,16颗白磷手雷,6枚阔剑式地雷。 除此之外,一件今年才将将定装的米军陶瓷插片防弹衣,一把哑光的安大略丛林开山刀,一套迷彩丛林作战服,高筒战术皮靴。 就这些东西,不算其他的战术配件和补给,负重已经超过45公斤,丫的,杜蔚国是个捡便宜没够的主,不花钱的优质武器弹药,自然多多益善。 上次在东瀛,和那个该死的九菊一门门主“暴虐”狠狠的干了一架,杜蔚国的弹药正经消耗了不少。 再说了,半年的时间里,杜蔚国早就已经把空间给腾出来了,除了一些食物和衣服之,香烟小物件之外,就留了大概两百万美刀总价值的各种货币。 剩下的空间里,全都是武器弹药,数量之大,就这么说吧,按照杜蔚国的枪法和身手。 凭借空间里的武器储藏量,他可以屠戮一个几万人的城镇,又或者,干掉一个整装陆军师。 雷娜坐在飞机上,看着正在仔细的检查子弹,装填弹夹的杜蔚国,如同看怪物一样。 “呃,卫斯理,我们这次去奎亚那是搜寻救援任务,不是去灭国的,你带这么多的武器弹药干啥?” 雷娜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不是毫无依据,杜蔚国狮子大张口,光子弹就要了不下几千发,再加上手雷,燃烧弹,地雷之类的爆炸物。 按照他的本事,一个才总人口数量才几十万人口的小国,他是真的能把武装力量灭个七七八八。 杜蔚国没有抬头,依然专注的装填着备弹夹,随口敷衍道: “你不是说那边奎亚那政局不稳,治安混乱吗,而且对你们英吉利敌意深重,万一群起而攻,我多带点子弹,也好保护你不是。” 雷娜哭笑不得: “保护我?拜托,大佬,奎亚那一共才1000多人的正规军,最强的火力也就是迫击炮,难道你还想全部消灭之后,一个人占领一个国家不成?” 杜蔚国抬起头看了雷娜一眼,呵呵的笑了,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嘿!也不是不行,雷娜,要不我直接把这个国家攻占下来,送给你得了,让你做个奎亚那女王。” 雷娜扁了扁嘴,没好气的说道: “女王?几十万人的国家,国小民弱,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了,这样的女王,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杜蔚国把手里已经装好的弹夹,放进背包,轻轻的拍了拍手,语气有些疑问: “雷娜,这个叫伯恩·罗德里格兹的老头,真的能成为下一任外交副大臣?值得你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该说不说的,雷娜这一单给的是真多,只要找到这个叫伯恩·罗德里格兹的老头,死活不论,整整300万英镑,武器装备管够。 这个时期的英镑随着日不落帝国的余晖,已经逐渐没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1967年,英镑兑换美元的汇率依然稳定在1:2.5以上,300万英镑,相当于750多万美刀! 而且任务的总期限还不超过10天,时间短,给的多,这特么该如何拒绝啊? 雷娜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嗯,没错,伯恩先生目前已经通过了内阁决议,即将出任亚洲和太平洋事务国务大臣,三年之内,就会出任外长。” 亚洲和太平洋事务国务大臣,呵,听听,多唬人的名头啊!英吉利到现在依然还是放不下日不落帝国的架子。 不过杜蔚国转念一想,皱了皱眉头: “雷娜,如果按你说的,像伯恩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会在奎亚那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任职? 这特么明显就是流放啊?而且,就这么一个地方,他还搞砸了!人家已经独立了。” 雷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还是据实已告: “伯恩先生之前先后出任过印度和新西兰的两任末代总督,还出任过国际贸易国务大臣。 不过后来落势了,休息了好一段,直到1965年才重新复起,当时,奎亚那已经开始自治了,伯恩先生就是专门过来收尾的~” 雷娜这段话,隐含的信息量很大,杜蔚国咂摸了很久,眼神凌冽起来,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雷娜,这个老头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雷娜被杜蔚国凛冽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过了很久,脸色非常为难: “卫斯理,你这样~~” 杜蔚国语气粗暴,直接打断了雷娜: “雷娜,你要搞清楚一点,我现在只是一个个体,没有政治立场,但是我必须清晰任务目标,同时,我也要考虑可能面对的敌人!” 雷娜沉默了很久,才下了决心,轻声说了一句: “伯恩先生的身上确实有一份绝密文件。” 杜蔚国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雷娜,她的脸色一遍数遍,咬了咬嘴唇: “是美洲地区的稀有矿产分布。” “稀有矿产?铀,石油,煤炭,钨,稀土,铝土,黄金?” 杜蔚国的语气戏谑,像伯恩这样的大人物,他自然不会那么肤浅,死盯着金银宝石。 战略性的矿产资源,对于大国来说,价值远甚于金银宝石之类,雷娜叹息一声,语气都有点颤抖了。 “是的,这些都有,都是美洲地区没有对外公布的稀有战略性矿产。” “嘘~” 杜蔚国抬了一下眉头,吹了一声口哨,语气轻佻: “雷娜,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mi6才付给我300万镑,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这玩意,如果卖给白头鹰或者北极熊,最少也得一个亿,你就不怕我见财起意,杀人越货?”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四章 玛德,必须得加钱! 杜蔚国的表情戏谑,眼光闪烁着饶有深意的光芒,说实话,在这一刻,雷娜的心中也是有些打鼓。 这可是战略资源,怎么说呢,甚至可以左右一个国家未来几十年的国运,当真是兹事体大。 雷娜直直的看着杜蔚国的眼睛,一瞬不眨,沉默了很久,语气难得一本正经: “卫斯理,我相信你,你为人轻财重义,底线清楚,一诺千金,你绝对不会为了钱财杀我!” 好家伙,妥妥的道德绑架,一顶大帽子瞬间就扣了下来,各种好词毫不吝啬的砸了下来,而且还不着痕迹的偷换了概念。 杜蔚国挑眉嗤笑: “哈!雷娜,少来这套,告诉你不好使,你这个活,必须得加钱!没得商量”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 “卫斯理,你能不能别这么现实?我成天鞍前马后的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杜蔚国摇了摇头: “少来,人情归人情,买卖是买卖,雷娜,这又不是花你的钱,你肉疼啥?落地之后,你马上和就和你的上司申请。 文件我给你们找回来,500万镑,少一分钱,老子就去伦敦尝尝伯爵红茶去!” 雷娜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大佬,你这是不是太狠了,价码直接翻了将近一倍?我很难做的。”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说道:“行了,别演了,就500万,分你一成。” 雷娜眼中露出笑意,撇着嘴撒娇:“不行,我要两成!” 杜蔚国和雷娜只字都没有再提过伯恩,大家心照不宣,这悲催的老头,大概率是已经凉了。 雷娜之所以找杜蔚国来干这个活,说白了,也就是因为伯恩手里的那份绝密文件而已。 绝密文件非常重要,不容有失,远比伯恩本人要重要的多,可是如果调集精锐,大张旗鼓的搜索营救,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必然会引起各方面势力的注意和觊觎,二战之后,日不落帝国江河日下,美洲现在已经不再是英吉利的地盘,非常容易被人捷足先登,又或者虎口夺食。 雷娜本来就是mi6的处长,她来负责这件事,合情又合理,而她在美洲地区又是生面孔,势单力薄,不会轻易的引人注目。 最关键的杜蔚国,他在美洲和当地的人的部分美洲土著的外貌特征非常相似,混在一起并不突兀。 可是他的战斗力爆表,一个人就能顶的上一个精锐的特种加强营,有他在,雷娜心中安定,百无禁忌。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扮猪吃老虎! 杜蔚国扭过头,透过飞机的舷窗极目远眺,此时,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无边无际的海面尽头,已经出现了一抹绿色。 传说中的地球之肺,亚马逊雨林,遥遥在望。 翌日,下午,美洲委内瑞拉,玻利瓦尔郊外,一处隶属于法兰西的军用机场,小雨。 如同钢铁巨鸟一样的贝尔法斯特c-1运输机,稳稳的停在了跑道上,后舱缓缓打开。 杜蔚国背着一个硕大沉重的防雨帆布伞兵包,手里还提着一个修长的帆布袋子,脚步从容的走出了机舱。 才刚刚走出机舱,杜蔚国就感到迎面扑来一股熏人的潮湿热浪。 要知道,现在可是1月,正是隆冬季节,这里却热浪滔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空气中夹杂着的树木所独有的草腥味,杜蔚国不由撇嘴,这就是热带雨林啊! 雷娜也走出了机舱,她手搭凉棚,四处打量了一下,语气有些烦躁的抱怨道: “真是讨厌,这种闷热潮湿的雨林天气,黏腻腻的,让人发狂,我当初,就是因为厌弃这边的天气,才想尽办法去了港岛。” 杜蔚国笑了笑,没有说话,掏出烟盒,用手遮住雨水,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烟气。 此时,雷娜朝着雨中张望了一下:“卫斯理,接我们的车来了,我们过去吧。” 杜蔚国随意的瞥了一眼,蒙蒙细雨之中,一辆满是泥污的墨绿色莫里斯小皮卡,正在朝着这边开来。 皮卡来径直开到飞机近前,这才停了下来,一个非常帅气,穿着花衬衫的年轻小伙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 这小伙子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珠,浅棕色的皮肤,五官轮廓深邃,一看就是印欧混血人种。 “你好,雷娜小姐,我叫皮蓬,是玻利瓦尔的负责接应你的联络员。” 小伙英语很流利,说话的时候,还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配合他的帅脸,非常讨喜。 不过雷娜扫了一眼破旧肮脏的莫里斯小皮卡,脸色变得有点阴沉,语气不善: “你是斯图尔特的属下?他只派了你一个人过来接我?” 皮蓬倒是不以为意,笑容不减,语气轻快: “是的,雷娜小姐,斯图尔特处长亲自带队去里约热内卢执行紧急任务了,人和车都被抽走了,所以只能是我来接你。” 雷娜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语气不忿: “哼!狗屁的紧急任务,分明就是斯图尔特不甘心被我抢了任务,给我下马威呢,等我一会和总部联系,一定要告他一状~” 皮蓬笑容满脸,却没有接这个话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他也是懂的,领导之间的恩怨,他不想,也无力参与。 杜蔚国此时眼神轻轻的眯了一下,扔掉烟头,附在雷娜的耳边轻声说道: “雷娜,3点钟方向,机场塔台,350米左右,有人正在用望远镜窥探咱们。”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轻轻的紧了一下手里的帆布袋子,意思不言而喻,用不用直接干掉这个窥探者? 350米的距离上,杜蔚国手里akm步枪可以轻松的指哪打哪,毫无悬念。 一听这话,雷娜狠狠的剜了皮蓬一眼,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略微沉吟之后,语气闷闷的: “卫斯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么还是走吧,等到了雨林,如果身后还有尾巴~” “ok,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朝着这个叫皮蓬的混血小伙颔首示意,随即就迈开大步,朝着皮卡走去。 先把沉重的帆布背包先扔进了后箱,随后,杜蔚国也动作轻盈的跳进了后箱。 这小皮卡的驾驶室只有两座,皮蓬是当地人,只有他认识路,而雷娜好歹也是个领导,自然不能坐在后箱顶风冒雨的,落了面子。 雷娜脸色满是歉意,缓步走到后箱跟前,语气有点羞赧:“抱歉,卫斯理,我也没想到~” 杜蔚国一边翻出帆布雨帽扣在头上,一边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行了,雷娜,瞎客气啥啊?咱们赶紧出发吧!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就是个干粗活的,在外边挺好,有风,凉爽,视野开阔,还可以及时反应。” 雷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她自然知道,杜蔚国这是在宽慰她,人家无论在港岛,东瀛,三角地,暹罗,甚至华夏,都是极其有排面的大佬。 在芭提雅,杜蔚国更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言出法随,一声令下,地动山摇的那种。 就这样的一个人物,还是帮她干活,如今正冒着雨水,有些凄凉的蹲在车后箱里,多少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皮卡车启动,慢慢的消失在雨幕之中,此时,机场塔台的那个窥探者,也放下来手里的望远镜。 这是一个金色头发的白裔男性,高大强壮,五官深邃,他拨通了手边的一部移动卫星海事电话。 “长官,我是怀特,我已经看清楚了,飞机上一共下来了两个人,除了维莱莉·雷娜之外,还有一个亚洲男人。 是,我可以确定,大概25岁左右,身高182左右,由于天气原因,相貌不能完全确定,50%可以确定是他就是asia8号!是,我明白了,长官。” 片刻之后,这个白人怀特还有另外一个同伴驾驶着一辆白色的半新雪佛兰cameocarrier皮卡,沿着雷娜离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雨下的大了一些,皮卡车后箱,杜蔚国靠在背包上,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正随着汽车的颠簸摇摆着身体。 头顶的帆布雨帽,滴滴答答的滴着雨水,混合着烟气,遮挡了视线。 “噗!” 杜蔚国把烟头直接吐了出去,眯着眼睛,冷冷的瞟着300多米之外的这辆白色的雪佛兰。 此时,皮卡车里,坐在副驾驶的那个黄毛,正在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一边正在打电话。 “丫的,这些鬼佬还真特么是肆无忌惮啊!我最近半年修身养性,没怎么杀人,看来这些记吃不记打的白皮猪,又特么皮痒痒了!” 杜蔚国喃喃自语道,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狠戾。 这台莫里斯小皮卡进入玻利瓦尔城之后,压根就没有停留,直接穿城而过,此刻已经到了城北郊的公路之上。 杜蔚国轻轻的敲了一下驾驶室的棚顶,用摩斯码打出了一个非常简短的讯号: “上小路。” 很快,路过一个岔道的时候,莫里斯小皮卡就拐了进去,这是一条小路,勉强能容两台汽车并行,两边都是茂密的热带丛林。 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去处!雷娜瞬间就明白了杜蔚国的心思,此时,那辆白色雪佛兰缓缓的停在了岔路口。 怀特眉头紧锁,拿着卫星电话正在讲话: “报告长官,目标车辆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们拐上了一条隐藏的小路,请问是否继续跟踪? 长官,现在雨势太大,无法确认目标的身份,是,我明白了,长官,我马上就联系。” 怀特挂断卫星电话之后,负责驾驶的同伴,一个棕色大胡子白人语气焦急的问道: “怀特,怎么说,我们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怀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边用卫星电话拨号,一边回了一句: “不,内斯,我们不用再追了,我会通知得利斯少尉,直接在奥里诺科河的码头干掉他们。” 一听这话,大胡子顿时怔了一下,语气诧异: “绿色贝雷帽?击毙任务?怀特,这里是委内瑞拉,雷娜可是mi6的处长~” 怀特没有回答他,此刻,他已经接通了卫星电话,他的语气严肃: “得利斯少尉,你好,我是狼獾,击毙任务,口令31.45...14。 任务地点,奥里诺科河的码头,任务时间,4小时之后,击杀目标两男一女,主要目标为一亚裔男子,体貌特征~~~” 挂断电话之后,怀特摇下车窗,点了一根万宝路,又给大胡子递了一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幽幽的: “内斯,我觉得这次霍华德长官的决策,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对方任务不清楚的情况下,就直接动用绿色贝雷帽刺杀mi6的处长。” 大胡子内斯皱了皱眉头,语气满是疑问:“怀特,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 怀特吐出烟气,语气揶揄: “我怎么阻止他?霍华德发现azn9号之后,直接就疯了,那可是杀他儿子的仇人。 再说了,他可是老板理查德跟前的红人,就算杀错了那个6处的婆娘,估计也能安然无恙。” 大胡子内斯撇了撇嘴:“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就是azn9,得利斯少尉能干掉他吗?” 怀特望着莫里斯小皮卡消失的方向,沉吟了一会,把烟头扔出窗外,啐了一口: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问题,走吧,内斯,我们回城做简报,然后喝一杯,我讨厌雨林。” 白色的雪佛兰启动,挑头之后,朝着城里开去,与此同时,雨林之中,一颗高大的乌木树上。 杜蔚国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消音akm,砸了砸嘴:“玛德,算你们识相!” 随后,杜蔚国如同流星一下垂直下落,距离地面大概4米左右的时候,九幽锁延伸到了极限,猛地回弹。 借助回弹之力,杜蔚国身形猛地一荡,稳稳的落在停在路边的莫里斯小皮卡后箱里。 此时,雷娜也坐在后箱里,看见杜蔚国无比潇洒的动作,不仅有些目眩神迷,略略发呆。 杜蔚国把akm重新收进了帆布口袋,语气淡淡的: “走吧!” “卫斯理,怎么回事,他们跑了?” 雷娜反应过来,语气好奇的问了一句,杜蔚国点了一支烟,语气沉稳: “嗯,跑了,雷娜,他们应该是认出我的身份了,美洲这边,cia的武力是不是很彪悍?” 一听这话,雷娜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凝重起来: “卫斯理,你的意思是?不能吧,毕竟我代表的可是军情六处~” 杜蔚国瞟了雷娜一眼,不想怼她,只是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呵!怎么?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善男信女?在这莽莽的雨林之中干掉你我,既可以阻止你的任务,又可以灭掉我这样的危险分子。 把这个黑锅推给当地的武装力量,或者扔进河里喂鳄鱼,毁尸灭迹,是不是非常完美,一举两得?” 雷娜脸色阴沉,略微沉吟之后:“卫斯理,你说怎么办?”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缓缓吐出烟气,嘴角勾起: “怎么说,呵呵,雷娜,没啥可说的,挡我者死,玛德,这活,必须得加钱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上帝遗弃之地 到了傍晚时分,沥沥拉拉,绵延了一天的小雨终于停了,微风轻拂,炎热的玻利瓦尔也终于是多了一丝凉意。 玻利瓦尔北部的奥里诺科河码头,落日余晖,将河水染得血红一片,显得无比瑰丽却又分外的诡异。 宽阔的河道之上,船只往来穿梭,岸边也很繁忙,人来人往,或者漫步,或者工作,一片安宁祥和。 此时,满是泥泞,脏得不像样的墨绿色莫里斯小皮卡,缓缓的停在了码头附近的空地上。 帅气的混血小伙皮蓬,孤身一个人从皮卡上跳了下来,快步朝着码头走去。 码头附近的密林之中,一个趴在树丛之后,穿着吉利服,脸色涂着迷彩油彩的狙击手,轻轻的按住了耳机,低声说道: “角雕,我是闪蝶,目标车辆已经出现,车辆上只有三号目标,一号目标和二号目标没有出现,完毕。” 距离他大概150米左右,码头另外一侧的丛林之中,一个同样脸上涂满油彩,身材高大,蓝色瞳孔,眼神如鹰的白裔男人,慢慢的放下了望远镜。 他的目光闪烁,按住耳机,语气沉稳:“闪蝶,我是角雕,继续保持警戒,完毕。” 随即他继续通过耳机发布着命令: “食人鱼,我是角雕,注意河面上的所有船只,一旦发现可疑船只,可以立即开火!完毕。” “闪蝶收到,完毕。” “食人鱼收到,完毕。” 通话完毕,这个鹰眼男人重新拿起胸前的高倍望远镜,警惕无比的四处巡梭着,嘴里低声的自言自语道: “fu*k,这群该死的中情局废物,一定是他们打草惊蛇了!” 皮蓬小跑起来,速度很快,没多一会,就已经走到了码头,开始解一艘半旧渔船的缆绳。 那个代号闪蝶的狙击手,正在通过瞄准镜,专注的观察皮蓬的动态,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侧身翻滚,同时,手也朝着大腿上的快速枪套摸去。 这是闪蝶作为一名顶级狙击手的危险感知能力,虽然不算是什么超能力,但是这种直觉已经救过他不止一次。 “噗!” 闪蝶的直觉很准,反应也足够迅捷,但是依然还是不够,还没等他翻过身。 一柄漆黑如墨的细刀,已经如同一道乌光一样,无声无息的飞射而来,直接钉进了他的后脑。 尖锐的刀锋,从闪蝶的嘴里直接透出,带出了一抹鲜血,他的眼神瞬间黯淡,瞳孔放大,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地。 变生肘腋,闪蝶身边的观察手,猛的侧头,脸上才刚刚露出惊诧的表情,一柄同样的黑色细刃,就已经闪电般的刺入了他的脑后。 惊愕的表情,永恒的停留在了观察手的脸上。 杜蔚国如同幽灵一样,悄无声息从的从天而降,动作迅速的摸到了他们的尸体跟前,回收了两把漆黑的飞刀。 这玩意叫刀有点牵强,形状有点类似于狭长的棱形飞梭,总长度18厘米,重量600克。 飞梭的一头,两边开刃,锋利无比,通体黝黑,做了哑光处理。 这玩意是杜蔚国让镰田次郎在东瀛,专门找到最好的打刀师傅,用最优质的钨钢材料给他量身定做的。 一共做了36枚,杜蔚国自己取名煞神梭,名字虽然有点中二,但是杀伤力绝对不含糊,嘎嘎狠。 在他的巨力加持下,煞神梭在30米之内,可以贯穿1厘米厚的钢板,有效杀伤距离,70米,威力远超普通手枪,相当于无声穿甲弹! 收回煞神梭,杜蔚国把狙击手后腰的通讯设备摘了下来,略微端详了一下,就把耳机带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心中不由感慨。 这绿色贝雷帽的装备,是真特么先进啊!这才1967年,人家就已经开始使用轻便无线的通讯设备了,玛德,这才叫特种部队嘛。 不过感慨归感慨,杜蔚国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九幽锁猛的射出,他的身形腾空而起,刹那间就消失在原地,对付这些普通人,他根本不需要闪烁这么高端的技能。 不远处的河边,一处被丛林藤蔓遮挡住的水面上,静静的停泊着一艘水陆两栖的武装橡皮艇。 这艘橡皮艇上,还固定着一架米尼岗m134转轮机枪,也就是传说中的火神炮。 这个大杀器其实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正式开始服役部队,不过早在1965年就已经开始定型,并且打着武器测试的幌子小规模的生产了。 就连远在三角地的八佰龙都能淘换到,白头鹰最嫡系的贝雷帽特种部队,自然轻而易举的装备上了。 这首橡皮艇的上边,隐藏着整整四个贝雷帽成员,其中三个,都蹲在汽艇的前方,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河面上的过往船只。 剩下的一个,就蹲在火神炮的下边,警惕的盯着岸上的动静,防守后路,不亏是当下最精锐的特种部队,防御的滴水不漏。 不过再坚固的防守,遇见杜蔚国这样不讲武德的家伙,也都是白费。 那个凝神静气,防守后路的贝雷帽大兵,他的视线当中猛地出现了一抹黑光,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 他才刚刚张开嘴想要示警,这道黑光就已经到了眼前,直到此刻,他才勉强看清,这是一枚进攻手雷。 看清的瞬间,手雷就在他的眼前迸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轰!” 加了料的爆裂手雷,在距离不到一米的位置怼脸炸,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啊! 四名精锐的贝雷帽,就这样连惨叫都没有一声,瞬间就领了盒饭,死状惨不忍睹。 听见爆炸声,代号角雕的作战指挥官猛地腾身而起,死死的望向橡皮艇的位置,按住耳机,语气焦急的呼喊道: “食人鱼,什么情况?哪里来的爆炸~” “塔塔塔~” 枪声乍起,角雕的脑袋爆出了一朵血花,几乎与此同时,他身边潜藏的两名贝雷帽也被相继爆头,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地。 听见爆炸声和枪声,岸边的行人和码头工人,顿时就被吓得狼奔豕突,抱头鼠窜。 很快就跑得一干二净,这地方不太平,所有人几乎都练就了一幅逃命的好本事。 片刻之后,杜蔚国脚步轻松的走到了码头上,瞥了一眼躲在水里的皮蓬,这家伙反应贼快。 他在手雷响起的瞬间,就一个猛子跳进了水里,直到枪声彻底止歇,才浮出水面。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揶揄: “哥们,水性不错啊,潜水员出身吧?” 晚上9点,弯弯绕绕的奥里诺科河,空荡荡的水面上,一艘快艇正沿着河道极速飞驰着,皮蓬驾驶着这艘快艇,满脸都是难掩的兴奋,语气激动: “哇喔,这艘船实在太棒了!这丝滑的感觉,简直比处女的肌肤还要美妙!” 这艘快艇,是杜蔚国刚才随手在空无一人的码头挑选的,原来皮蓬准备的那艘破船,呃,看起来都特么未必能撑到目的地。 “皮蓬,你给我闭上嘴,好好开船,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踢进水了!” 听见皮蓬的感慨,雷娜怒气勃勃的低喝了一声,她此刻的脸色非常不好,心烦意乱。 毕竟杜蔚国刚刚可是在码头上大发神威,干掉了整整一个小队的绿色贝雷帽。 这事,那可是相当大发了,约等于捅了超级马蜂窝,这绿色贝雷帽可不是阿猫阿狗,非同寻常。 现在,大名鼎鼎的海豹三栖特种突击队才刚刚组建,没怎么投入实战,峥嵘不显,而后世最精锐的三角洲部队,都还没诞生呢。 当下,绿色贝雷帽就算是白头鹰的顶尖战斗力,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像今天这样,成队折损,估计算是组建以来,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按照白头鹰一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性格,这件事,估计是很难善了了。 杜蔚国姿态慵懒的倚在背包上,表情悠闲,风轻云淡,嘴上还叼着一根雪茄,这玩意是他从那个贝雷帽指挥官的身上搜出来的。 雷娜心乱如麻,瞟了杜蔚国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 “卫斯理,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惹了天大的麻烦,你居然还能如此安之若素?” 她说的是中文,杜蔚国的语气慵懒: “什么大事,不就是弄死几个绿色贝雷帽吗?怎么?有人要杀我,难道我就乖乖的等人来杀不成? 杀人者,人恒杀之!再说了,那些死鬼不都扔进河里喂鱼了吗?谁能证明就是我干的啊?” 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流氓意味,雷娜的愁眉紧锁,没心情和杜蔚国辩论: “卫斯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cia和花旗军方的报复吗?” 杜蔚国吐出烟气,语气很平静,有点不以为然:“担心又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雷娜扁着嘴,低声嘟囔道: “说的容易,你战力无双,天下无敌,自然怡然不惧,但是你身边的人,还有你在意的人~” 杜蔚国嗤笑一声: “他们要是真敢动我的人,那我就敢去纽约,敢去华盛顿,华夏有句俗语,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我一个光脚的,没有瓶瓶罐罐,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了,他敢祸及家人,我就敢祸及全国。” “卫斯理,那我算不算你的人?” 雷娜沉默了一会,突然抽冷子的问了这么一句,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笑着瞥了她一眼,语气略带揶揄: “不至于吧,你可是堂堂的英吉利军情六处处长,亚洲地区负责人,就为了这么点破事,还能被刺杀不成。” 雷娜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语气严肃:“卫斯理,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杜蔚国直起身子,点点头,语气难得变得正经起来: “算,雷娜,要是真有人敢动你,我一定会去纽约或者华盛顿逛一圈的,我保证。” 雷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猛地扑到了杜蔚国的面前,抱住他的脸颊,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要不是有皮蓬这吊毛在场,估计当场就要上演肉搏了。 良久,雷娜才慢慢松开了杜蔚国的脸颊,语气幽幽的: “卫斯理,我发誓,终其一生,我都不会为了任何原因出卖你,哪怕是死!” 杜蔚国伸手把雷娜揽入怀中,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淡淡的: “雷娜,用不着发这种誓,如果真的遇见了你说的这种情况,你就大大方方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不管是何种情况的报复,只要是针对我的,其实都无所谓,除非动用毁灭性武器,否则,谁也动不了我。” 杜蔚国无比霸道的发言,震住了雷娜,她怔怔的看着杜蔚国,心头火热,一时无语,要不是有外人在场~~ 次日,清晨,薄雾才将将散开,快艇缓缓的靠在了沿岸一个叫卡卡奴曼的小镇边上。 说是镇,有点牵强,说白了就是个村庄。 整个镇子,一共就只有二百来号人,对外经营的,就只有一家不知道叫啥名的酒吧。 这家酒吧兼餐厅,旅店,鸡寮,加油站,杂货铺,武器铺。 老板是一对体型壮硕,脸上都纹了图腾,凶神恶煞的印第安土著夫妇,他们是这里穿着最体面的人,最起码不露肉。 这个小镇,也是前往无人区雨林的最后一站。 那个死鬼伯恩·罗德里格兹的飞机,就是在卡卡奴曼东北方向的无人区附近失去了通讯信号的。 其实距离并不远,从这里出发,到失去信号的位置,直线距离也就只有80公里左右。 但是,这特么里可是亚马逊丛林的无人区,密密莽莽的,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原始雨林之中还遍布无数的未知的危险。 号称是人类禁区! 到了这里,别特么说是再继续向前推进80公里,就算是8公里,都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凶神恶煞的酒吧老板,看见雷娜甩下的美刀之后,立刻变得和蔼可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卡卡奴曼这座小镇,已经存在了超过50年,期间,也有很多人都进入过无人区丛林。 其中,有当地人也有外来的冒险者,甚至是西班牙军方派遣的武装搜救队,无一例外,都是一去不回。 最近的一次,是6年前,一伙号称探险家,装备精良的武装分子,足有30几人。 他们进入了这片丛林,连一个人都没有再回来过,从此以后,这片无人区就号称上帝遗弃之地,再也没人进去了,更没有什么向导一说。 在不知名酒吧略作修整之后,杜蔚国和雷娜整理好了装备武器之后,就直接朝着密林进发了。 皮蓬,酒吧夫妇老口子,还有本地的大部分原住民都站在空地上,用怜悯且可惜的眼神,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怜悯是因为这么年轻漂亮的一对男女就此就要离开人世,被丛林吞没。 可惜的是没多呆几天,在小镇多消费一些,创造价值,还有就是他们身上那些精良的装备,着实可惜了。 至于帅小伙皮蓬,这货,直接就被留在了卡卡奴曼,干啥啥不行,就是一个样子货。 1个小时之后,一路披荆斩棘,在原始雨林之中,大概前进了大概3公里,杜蔚国猛地停下了脚步,眼中戾芒闪烁,神情凝重。 心悸和窥探感居然同时出现了,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杜蔚国警惕的环视四周,一无所获。 他的脸色愈发凝重,这片雨林当中,恐怕是有不得了的东西啊!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 乱入,这是什么鬼? 杜蔚国停住了脚步,几乎与此同时,身后的雷娜也马上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卫斯理,你怎么了?” 雷娜也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勤,战斗素养不是一般的高,她非常敏锐的感觉到了杜蔚国的异样。 她动作飞快的靠在杜蔚国的后背上,弓着腰,手里端着弹鼓式的mp5,拉动枪栓,非常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雷娜其实也是个难得的高手,枪法神准,当初在港岛初识,她甚至都能凌空击落杜蔚国射出的飞刀。 “雷娜,顺着原路,慢慢的往回退,我断后。” 杜蔚国的语气沉稳,但是却带着不容辩驳的笃定之意,雷娜也没有继续发问,而且一言不发,抬起脚步缓缓的沿着着原路退了回去。 40分钟之后,杜蔚国和雷娜一直退到了卡卡奴曼小镇的边缘地带,直到此时,杜蔚国才喊住了雷娜。 “到这里就可以了,雷娜,把卫星电话给我留下,你马上撤离,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的消息。” “卫斯理,到底是什么情况?” 雷娜的语气焦灼,杜蔚国却依然没有回头,眼神犀利,一瞬不眨的盯着前方遮天蔽日的绿色丛林,语气凝重: “这片雨林里,藏着非常厉害的东西,你进去,必死无疑,就算是我,也护不住伱。” 一听这话,雷娜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起:“非常厉害的东西?卫斯理,到底是什么?” 轻轻的摇了摇头,杜蔚国的声音平稳: “我也不知道,迄今为止,我都没有发现它的本体,但是压迫感非常强烈,如芒刺背,我可以确定,这玩意不管是什么,都非常厉害!” 雷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自然相信杜蔚国的话,作为一个顶级强者,危险直觉都是必备的要素。 略微沉吟,雷娜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语气低沉: “卫斯理,既然这样,那我们放弃这个任务吧,一起走。” 直到此刻,杜蔚国心头始终萦绕的危险感知才算是彻底消失,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转过身体,走到跟前,拍了拍雷娜的肩膀: “雷娜,你离开,我单独进去,我虽然收费贵,但是信誉好,只要是接了任务,收了酬劳,使命必达!” 杜蔚国语气轻松的打趣着,不过此刻,雷娜的眼中满是焦灼,语气也分外急躁: “卫斯理,现在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杜蔚国揽住她的脖子,再次扭头看向丛林:“雷娜,难得遇见这么像样的对手,见猎心喜,说什么也得斗上一斗!” 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心脏鼓动如雷,热血沸腾,斗志澎湃! 这种渴望战斗的感觉,上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对战八佰龙的时候,只不过这一次的欲望更加强烈。 强烈到杜蔚国甚至都有点压制不住这澎湃的情绪了,难到是系统爸爸非常渴望这场战斗? 莫名其妙的,杜蔚国的心里很突兀的出现了这么一个疑问。 雷娜眼神闪烁,脸色一遍数遍,应该是反复权衡着,她突然反手一把拉住了杜蔚国的肩膀,语气坚定: “卫斯理,你不要逞强,这次任务,就算放弃也没关系~” 此刻,那个留下观察的绣花枕头皮蓬发现了他们,正在从远处飞奔而来,杜蔚国按住了雷娜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话。 杜蔚国的眼神异常坚定,声音很轻: “雷娜,你相信我,我肯定会带着你所需要的东西,平安无事的走出这片丛林。 老老实实的在市区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对了,这个小子,我信不过他,你还是独自离开吧。” 杜蔚国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轻轻的扫了一眼正在狂奔的皮蓬,隐晦的给雷娜使了一个眼色。 雷娜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碧绿色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死死的拉住杜蔚国的胳膊,语气哀切: “卫斯理,求你了,别去了,我们一起走吧,大不了我就不干了。” 泪花滑落,杜蔚国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雷娜的脸颊,帮她把泪水擦掉,笑了打趣: “雷娜,你哭什么?整得跟生离死别似得,我说了,一定会平安归来,乖,赶紧把卫星电话给我,你快点离开吧。” 此刻,那个混血帅哥皮蓬已经跑到了跟前,他隐讳的瞟了杜蔚国一眼,不过依然是笑容满面: “雷娜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 “砰!” 雷娜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枪托,快如闪电,狠狠的顶在了皮蓬的下巴上,这一下猝不及防,又快又狠,皮蓬当场就仰面栽倒,非常干脆的晕了过去。 雷娜好像雌豹一样猛扑上来,狠狠的亲了杜蔚国一口,表情凌厉,语气狠戾: “卫斯理,一周,我等你一周,如果到时候依然没有你的消息,我就独自进这片林子,绝不独活。” 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说完之后,雷娜就把背包脱下来扔在地上,迈过昏迷倒地的皮蓬,拎着冲锋枪,头也不回的独自离开了,背影又酷又飒! 让雷娜离开,是因为她确实帮不上忙,她不弱,但是能让杜蔚国都需要谨慎对待的对手,她连边都沾不上。 一个不好,还会成为杜蔚国的拖累,生死之间,一个小小的破绽,就是致命的。 很快,远处响起了快艇马达的轰鸣声,雷娜已经驾船离开了,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她留在地上的背包。 背包很轻,除了卫星电话之外,就只有少量的食物和其他必要医疗补给。 武器弹药,雷娜都是装载在身上的,她是个聪明的婆娘,有杜蔚国这样的枪神级人物一路同行。 她就算是带再多的武器弹药也是白搭,还不如轻装简从,随时保持最大限度的灵活机动性。 再次走到丛林边缘,杜蔚国背后沉重的背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浮沉刀。 这把刀,锋利不次于小唐刀,而且分量十足,非常称手,杜蔚国对它爱不释手。 在港岛的时候,杜蔚国几经辗转,找到了最牛皮的龙泉刀匠,把浮沉刀的刀柄,刀尾,刀镡,刀鞘,甚至缠布,通通都换成了华夏风格的。 重新踏入丛林,走了不到几百米,危机感就再次出现,杜蔚国停住脚步,眯起了眼睛,把akm垂跨在肩膀上,点了一支雪茄,长长的吐出了烟气。 雪茄这玩意,杜蔚国浅尝了几次之后,一直都不太感冒,不过这次在美洲的雨林之中,突然就找到感觉了。 “啧!这个心悸的强度,倒是和那个九菊一门的暴虐差不多,心灵屏障始终都没有反应。 这家伙应该也是物理向的攻击手段,但是窥视感却又无法辨认方向,有点意思,难道是可以隐形的怪物吗?” 杜蔚国站在原地,细细的体味着这个危机感,心里暗暗的评估着即将面对的敌人。 过了好一会。指尖寒芒一闪,雪茄的烟头被切飞,杜蔚国端起步枪,抬起脚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这片上帝遗弃之地。 一个人的时候,杜蔚国的行进速度明显提升了,借助九幽锁,堪称是风驰电掣,短短3小时,就向前突进了足足40公里,进入到了雨林的腹心地带。 亚马逊雨林真的危险,尤其是这片无人区的原始丛林。 瘴气,坑洞,沼泽,食人花,缠人藤,巨蟒,毒蛇,箭毒蛙,蝎子,蜈蚣,蜘蛛,食人鱼,还有蚊虫,水蛭,以及无数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毒虫,植物。 上帝遗弃之地,并非浪得虚名,普通人到了这里,确实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 不过这些危险,对于单人独骑的杜蔚国的来说,统统都不是问题,九幽锁,浮沉刀,外加百畜丹,就已经解决了绝大多数的危险。 不过,随着杜蔚国愈发深入丛林,如同跗骨之蚀一样的危机感就变得越发强烈。 杜蔚国看似百无禁忌的狂飙猛进,其实始终都保持这高度的戒备,也始终都保持着巅峰的体力状态。 但是袭击却始终都没有降临,看来,杜蔚国这次面对的对手,是一个非常沉稳且耐心十足的猎手。 “呼,呼~” 临近正午,杜蔚国利用九幽锁,攀上了一根巨大的乌木树,蹲在枝杈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拿起水壶灌了两口。 “丫的,可是真特么热啊!” 亚马逊雨林,一向都以高温高湿著称,但是这片树林,简直超越想象了,就跟蒸笼差不多了。 杜蔚国一向都是寒暑不侵,冷热无惧,但是在这里却感觉到强烈的灼热感和水分流失。 登高远望,整片的雨林都在氤氲着淡淡的蒸汽,丛林上方的空气都扭曲了,形成了无数绚烂却又短小的彩虹,蔚为壮观。 杜蔚国举起水壶,又灌了一口淡盐糖水,掏出衣服兜里剩下的半截雪茄点着,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语气唏嘘: “丫的,果然是人类禁区,这温度,最少得有50几度,再加上无处不在的危险,而且,还隐藏着会隐身的boss怪,这要是~” 就在此时,杜蔚国猛地一挥手,煞神梭如同一抹黑光,凌空击中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闪亮飞盘。 “叮!” 这飞盘是亮银色金属打造,饭碗大小,轻薄如饼,四边伸出了四根锋利的弯刀,划着一条优美的弧线,盘旋而来,快如闪电。 煞神梭在空中和弯刀飞盘撞在一起,居然瞬间就被绞飞了,飞盘其势不变,依然朝着杜蔚国飞斩而来。 “锵!” 杜蔚国手中暗芒一闪而逝,黯淡的小唐刀,间不容发的挑飞了这枚诡异的飞盘。 咻的一声,飞盘擦着杜蔚国的头皮飞了出去,滋的一声,深深的切进了乌木树的树干之中,仅剩一截弯刀,进入的过程,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丝滑无比。 杜蔚国动作快如闪电,丝毫都没有停顿,挑飞弯刀飞盘的瞬间,就已经收起了小唐刀,把akm抄在了手上。 “塔塔塔!” 毫不迟疑的朝后丛林当中的一个方向扣动了扳机,树叶和藤蔓顿时被子弹打的汁液四溅,如同绿色的血液一样。 这个飞盘的主人,杜蔚国确实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但是凭借着飞盘飞行的轨迹,大概可以判断出一个方位。 不过杜蔚国才刚刚打出一个三点连射,就猛地眼神一厉,脚下发力,身形如同陨石一样,朝着树下飞快的砸了下去。 “嘣!” 一声闷响,杜蔚国刚刚停留的那个树杈连同部分树干,此刻已经被一张闪烁着幽光的黑色金属网给死死网住了。 杜蔚国身在半空的时候,手里的九幽锁猛地弹出绷直,钉住了另外一颗大树。 手腕一紧,借助巨大的拉力,杜蔚国的身形横移,手里的akm再次开火,朝着一个丛林之中方向打出了一个点射: “塔塔塔!” 杜蔚国再次稳稳的落在了树杈上,这次他没有再继续开枪,而是蹲在原地,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丛林当中的一颗阔叶大树。 这颗大树枝繁叶茂,格外雄伟,杜蔚国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树干粗壮,足有几人合抱,至少得有二十米高,但是这些都不重点。 重点是,这颗的大树的一根树杈上,以及附近的几片叶子上,都沾染了一些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绿色液体。 此时此刻,杜蔚国心中了然,他已经知道的他在这片雨林当中遇见的对手是什么了。 这是特么铁血战士,而且还不是一个!淦,乱入嘛,这是什么鬼? 刚才朝着杜蔚国动手的分明就是两个,如果按照电影里的设置,一个标准铁血战士狩猎小队,标准配置应该是三名铁血。 玛德,应该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没有来得及出手,还是已经挂了,刚刚它们没用离子炮。 我曹尼玛的,这特么该不会是还没完成猎杀成人礼的菜鸟铁血吧,菜鸟铁血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杜蔚国蹲在树杈上,默默的调整着呼吸,汗水顺着脸颊滴落,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刚刚出手的那两个铁血战士明显配合的不太好,飞盘和铁网都没有完全同步,不太像是经验丰富的铁血老鸟。 但是它们的战斗力依然不可小觑,武器犀利,手段诡异,最讨厌的还是隐身这个能力,妥妥的黑科技。 “麻痹的,电影里,铁血战士的成人试炼不都是在南极猎杀异形吗?怎么就突然跑到南美洲的雨林里来了,就不怕热死吗?” 杜蔚国喘匀了气,愤恨不平的咒骂了一句,抹了一下额头上汗水,随即腾空而起。 手里的九幽锁猛地甩出,身形随之一荡,朝着铁血留下荧光血液的那颗大树飞去。 吐槽归吐槽,杜蔚国胸中的战意,却是丝毫不减,既然遇见了,肯定就要你死我活的干一架。 铁血战士多鸡毛啊?照样趁你病,要你命! 电影里,这些铁血战士的的弱点非常明显的,好像是在地球环境里,类似于睁眼瞎,好像就只能通过红外线感受热能来锁定猎物。 第一部的铁血战士,年轻的州长就是利用这个弱点,在身上涂满泥巴,隔绝温度,使用原始武器,独自干掉了一个铁血独狼。 不过对于这一点,杜蔚国持有深深的怀疑态度,如果没有正常的视力,铁血走路的时候,还不得直接就撞在树上? 再说了,没有正常视力,如何近身搏斗?刀剑弓箭这些没有温度的冷兵器射到眼前都看不见? 这特么不是纯纯的胡扯吗?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七章 夺命而逃 蹲在铁血战士留下血迹的树杈上,杜蔚国带着战术手套,小心的擦了一点,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 呈现荧光绿的血液在阳光下,折射着诡异的光芒,杜蔚国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暗自叹息了一声。 一无所获。 除了这颗大树上遗留的荧光血迹之外,丛林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无论是脚印,血迹都没有,至于气味~ 麻痹的,杜蔚国又不是警犬,他的嗅觉也就略强于普通人罢了,压根就没能力依靠气味追踪。 杜蔚国的彪悍战斗力,一大半都是得益于他的超级视力,可是遇见了会隐身的铁血,天然被克制,能力大打折扣,只能被动的防守反击。 杜蔚国此刻无比怀念大狐狸,要是她还在,凭借她的超强嗅觉,这些铁血必然是无所遁形的。 而且人家大狐狸还精通精神控制,铁血战士这些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好战分子。 都是舞刀弄枪的物理输出型战士,估计遇见大狐狸这样的精神控制系法师,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摆平它们吧?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始终盘踞在心头的危机感并没有解除,但是窥视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受伤的铁血应该是暂时逃离治疗去了。 杜蔚国跳下树杈,回收了被枚击飞的那枚煞神梭,然后杜蔚国又重新攀上了刚才被袭击的那个位置。 原来他停留落脚的那根枝杈,此刻已经被自动收紧的铁网给彻底切碎了。 不仅如此,就连树干都被铁网生生箍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缺口,如同被什么史前巨兽给啃掉了一口似的。 这张黝黑的铁网末端一共有八个锋利的尖角,每个尖角的后端都连接着一个小巧的机括,射出之后,尖角会自动靠近,同时自动收网,设计非常精巧。 此刻,这张铁网已经变成了一个类似折叠伞的形态,纤尘不染,静静的横在树干的大洞之上。 前后不到1分钟,杜蔚国不由咂舌: “我尼玛,这玩意牛皮啊!一旦被网住,不消一时三刻就被勒成肉馅了,收了收了,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紧接着,杜蔚国又小心翼翼的,把那枚深深嵌入树干的弯刀飞盘给取了下来,重新找了一根树杈,盘坐下来,仔细的查看着。 这玩意上边的四把弯刀,形状类似像蟹钳,锋利至极,当真是削铁如泥,钨钢打造的煞神梭,可以轻而易举的被割出深深的划痕。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这支飞盘,中心的圆盘位置上,有几个不太起眼的小小凸起。 尝试着轻轻按了其中一个,只听倏的一声,飞盘瞬间收回了两把弯刀,变成了回旋镖的形态。 继续测试,这个小小的弯刀飞盘,居然有足足四个形态,圆盘,单刀,双刃,四刃,简直巧夺天工! 杜蔚国爱不释手,不由感慨: “牛皮啊,铁血不愧是宇宙中最好战的狩猎种族,武器设计的还真是不含糊!” 傍晚时分,肆虐了一天的太阳西沉,这片如同蒸笼一样雨林,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此刻,杜蔚国正站在一片空地前,看着面前这架坠毁的塞斯纳172小型飞机残骸,脸色有些阴沉。 这架飞机都已经解体了,被毁得不成样子,彻底四分五裂,他眼前的是机舱部分,卡在两颗大树之间,悬在半空。 依稀可见,机舱当中的桌椅上,还有两个人形,不过隔着这么远,就能闻见一股刺鼻的恶臭。 这片雨林的超级高温高湿,尸体都用不了一天,就特么彻底闷熟了,这都好几天了,腐烂程度可想而知。 此时,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黑色食腐鸟类,正在机舱之中,欢快的跳跃着,疯狂的进食,享受着难得的饕鬄大餐。 “丫的!这活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只希望资料没有被这些傻鸟吃进肚子吧。” 杜蔚国心中腻歪,厌恶的撇了撇嘴,从空间之中拽出一个特殊材质的黑色战士口罩,遮住了口鼻,又带上了一幅黑色的战术手套。 这黑色的口罩自然是雷娜提供的,军情六处出产的黑科技,类似于冬兵的半面罩,可以有效的过滤毒气,手套也是,可以隔绝温度,抵挡火焰和尖刺。 这两件装备非常实用,但是也不是毫无缺点,那就是不透气,格外闷热,在这片要命的雨林里,非常容易窒息。 调整了一下面罩,杜蔚国略作踌躇,这才不情不愿的甩出九幽锁,钉在了树干之上,朝着飞机残骸荡了过去。 “咚!” 杜蔚国稳稳的落在飞机的前端机箱盖上,这些食腐的黑鸟,顿时就被惊得四散惊飞,露出了机舱当中的两具尸体。 饶是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并且还带了防毒面罩,杜蔚国依然被已经变得巨人观,血肉翻涌,满是白色大蛆的尸体给恶心的够呛。 关键他还得摸尸,这特么才是真正要命的。 这个该死的伯恩,他的这份绝密矿产资料是藏在一个微缩胶片当中的,具体藏在哪里,没人知道,得找! 杜蔚国硬着头皮,跳进了驾驶舱,从残留的服装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坐在副驾驶上,穿着西装的,脑袋已经变成血肉模糊骷髅头的,应该就是伯恩。 “玛德!” 手指上,隔着手套传来的滑腻感觉,让杜蔚国内心无比厌恶,搜过了伯恩还算整齐的衣服和裤子口袋,都没有。 杜蔚国环顾四周,飞机的前半截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箱包行李之类的东西,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雷娜说过,这个微缩胶片的大小和大拇指指甲差不多。 伯恩的身上没有,如果是飞机解体的时候,随着行李遗落在雨林之中,那么小的一个物件,怎么找?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杜蔚国的心里清楚,这份资料对于雷娜非常重要,成了,万事大吉,如果失败,干掉绿色贝雷帽的黑锅,雷娜恐怕是背不住的。 不死也得扒层皮! 雷娜是他的人,也是杜蔚国在港岛的重要倚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杜蔚国只能耐着性子,忍着恶心,重新搜索伯恩的尸体。 伯恩怀里的钱包,用刀锋破开皮革,一寸一寸的仔细查看,没有,一块古董怀表,直接用飞盘的弯刀切开外壳,挨个零件查看,没有。 “呼~” 杜蔚国皱着眉头,把破碎的怀表随手扔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要不然搜搜这个飞行员? 杜蔚国才刚要转身,猛的看见伯恩已经腐烂膨胀的不像样的左手上,有一抹隐约的绿色。 都顾不上恶心了,杜蔚国连忙抬起他的左手,这抹绿色是一枚带在无名指上绿宝石戒指。 二话不说,飞盘弯刀一闪,毫不迟疑的切断了这根手指,麻利的撸下这枚戒指。 不过还没来得及查看,杜蔚国突然眼神一厉,身形瞬间就消失在机舱之中,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如同闪电一样,飞进了飞机残骸。 并没有发生爆炸,这道蓝光,丝滑无比的穿透了机舱,将残破的机舱腐蚀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缺口。 这个缺口内一切物质,包括两具尸体,座椅,机舱壁,全部被蓝光携带的毁灭性高温给彻底湮灭了。 “咔嚓,轰隆隆~~” 蓝光的穿透力惊人,穿过飞机之后,继续向前,无数大树受到波及,树干纷纷被拦腰截断,缓缓倒下,夜鸟惊飞,声势惊人。 “我曹尼玛的,这就是铁血的离子炮吗?这速度,还有这威力是不是太大了?再说了,这试炼的菜鸟铁血不是没有离子炮吗?搞屁啊!” 距离飞机残骸大概800米之外,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杜蔚国惊魂未定,好悬啊! 要不是心生警兆,杜蔚国第一时间就闪烁逃命,仅差一线,他就被离子炮给湮灭了,这玩意怎么扛? 此时,杜蔚国猛地朝着丛林当中一个方向张望过去,那是刚刚离子炮发射过来的方向,脸色阴沉,眼神凶光闪烁。 “距离起码5公里,射速起码8倍音速,我艹你大爷的,铁血,你特么的不讲武德,居然使用超远程武器。” 话音未落,杜蔚国的身形就再次消失,他刚刚停留的这颗大树,一道蓝光闪过,瞬间化作虚无。 再次出现,杜蔚国已经在一公里以外了,手里的九幽锁猛地甩出,身形如同灵猿一样,在丛林之中矫健的飘荡着。 身后不断有蓝光闪烁,无数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参天大树,纷纷遭了殃,被摧枯拉朽般的化作齑粉。 “我尼玛,这特么绝对不可能是肩载离子炮,这一定是飞船的舰载炮!我特么是挖了你们家的祖坟了吗?居然用飞船轰我!” 杜蔚国一边不停的在丛林之中变向飞荡,借此躲避离子炮的锁定,一边在心里咒骂着。 狼奔猪突,杜蔚国不可能一直利用闪烁技能躲避,那玩意对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无法久持,无奈之下,就只能利用九幽锁的飞荡逃命。 好在,铁血的舰载离子炮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只能直线发射,而且速射有限,大概2秒一发,这才给了杜蔚国喘息之机。 每每都是间不容发的躲开了离子炮的轰击,在生死边缘徘徊着,不过还没等杜蔚国松口气,一发离子炮就贴着他的肩膀,险之又险的擦了过去,只差一寸。 虽然没有被直接命中,但是杜蔚国的左肩剧痛难忍,衣服瞬间汽化,皮肤也焦黑了一大片。 这发离子炮的光束明显变小了,原来直径一米左右,现在最多也就20厘米,而且射速和飞行速度都明显变快了。 铁血的战斗智力非常高,瞬间就想到了新的策略,这一发离子炮才刚刚飞过去,下一发就已经近在眼前。 攻击半径变小,但是射速提升了,从原来的2秒1发,变成了1秒2发,飞行速度也翻倍提升了,原来8倍音速,现在至少16倍。 半空之中,杜蔚国的身形瞬间消失,这才将将的躲过了第二发离子炮的攻击。 这次杜蔚国可不敢托大,更不敢惜力,毫不迟疑的连续闪烁,猛地扎进了3公里之外的一条河流之中。 “扑通!” 杜蔚国一个猛子,向下潜水足有十几米,路过一条足有5米的不知名大鱼,还毫不迟疑的划了它一刀。 血液四溅,大鱼吃痛,拼命的游开,无数食人鱼循着血迹,朝着大鱼蜂拥而至。 杜蔚国潜在水中,沿着水流,才将将游了不到十几米,就觉得腿上一疼,已经被一条食人鱼咬了一口。 杜蔚国的眉头一皱,抬手挥刀切断了这条该死的食人鱼,随即身形消失,没奈何,这个流域之中的食人鱼实在太多了,根本无处可躲,只能回到岸上。 杜蔚国回到岸边的第一时间,就在一处类似于沼泽的泥潭里趴了下来,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经想明白了。 这艘铁血飞船,一定是通过红外线体温识别来锁定自己的,人类和动物的体温完全不同,所以非常容易区别。 难怪整个下午,铁血都没有攻击自己,下午整片丛林的空气温度都远高于体温,所以,它们很难锁定自己。 果然,杜蔚国在泥潭之中趴了很久,天色已经黑的如同浓墨一样笼罩下来,都没有遭遇新一轮的离子炮攻击。 随手捏碎一只吸血蛭,杜蔚国慢慢的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平躺在肮脏的泥潭之中。 有些吃力的把脸上的防毒面罩给摘了下来,侧头检查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势,把百畜丹从空间之中给掏了出来,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丫的!杜蔚国自从出道以来,被人揍得这么惨,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疯狂逃窜,这还是第一次呢。 没办法,这是纯纯的科技碾压,降维打击,16马赫的湮灭离子炮,一秒2发,而且很有可能这还不是极限,是真的打不过啊! 此时,一条身躯巨大,长度足有8米以上的森蚺,从杜蔚国的身边慢慢的游了过去。 好在它的肚子鼓鼓囔囔的,应该是才刚刚进食完毕,并没有主动攻击杜蔚国的意愿。 这条森蚺懒懒洋洋的盘在杜蔚国的附近,只是朝着他吐了吐信子,还用头顶的鳞片仔细感应了一下。 仿佛是它有点好奇这种从来没有吃过的食物,这玩意在成年之后,就是亚马逊丛林里的霸主,根本就没有天敌。 无论是美洲豹,还是凯门鳄,都是它的腹中之物,也就是水里饿极了的食人鱼群,才对它略有威胁,但是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相安无事的。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生生忍住了把它一刀两段的冲动,鲜血容易引来其他的食肉野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有了这条大蛇盘踞在这片泥潭,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野兽靠近了,杜蔚国得以相安无事的呆了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太阳才刚刚初升的时候,这片丛林就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的电水壶一样,几乎是瞬间就热了起来。 杜蔚国翻身坐起,收起百畜丹,看了依然懒懒洋洋的盘在泥潭之中的大蛇一眼,嘴角一勾,独自走去了河边。 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头脸脖颈上的泥污,肩膀上的伤势已经好利索了,杜蔚国伸展了一下腰身,扭动脖颈,嘎巴作响。 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用锡纸包裹着的胶片,对着阳光看了一眼,用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这玩意是在从死鬼伯恩的那枚绿宝石戒指底托里找出来的,应该就是雷娜的目标,那份矿产分布的绝密资料了。 收起胶片,杜蔚国站在河边点了一支烟,悠悠的吐出烟气,眼神如刀,凝望着丛林之中的一个方向。 丫的,昨天晚上伱们很猖狂啊,射老子射得很爽是不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我看你们还特么怎么狂?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八章 团灭铁血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一直以来的自诩为暗夜王者杜蔚国,在这独特的雨林气候当中,遭遇了铁血战士这样的敌人,夜间优势居然荡然无存。 相反,炙热如同的蒸笼一样的白天,却可以肆无忌惮的行动了。 现在,到了攻守易型的时候到了,杜蔚国一直一来都是有仇必报,绝不隔夜的性格。 昨天晚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肩膀都焦了,还被离子炮如同狗撵兔子似的一路追杀,狼奔猪突。 为了逃命,杜蔚国不仅被食人鱼给啃了一口,还特么在泥潭里跟一条大蛇睡了一宿,颜面扫地。 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寇可来,吾亦可往,如果不灭了这几个来地球耀武扬威的外星狗杂碎,杜蔚国内心难安。 2个小时之后,杜蔚国来到了一片还算平坦的草地跟前,说是草地有点不太准确,这不知名的野草叶面粗壮,足有半人多高,甚至比一般的灌木都高上不少。 杜蔚国蹲在一颗大树上,极目远眺,这片草地当中有几个类似于麦田怪圈一样的焦黑形状。 一共6个环形的脚圈,总体呈椭圆形分布,总面积大概比一个篮球场略大一些,很显然这是某种飞行器留下的痕迹。 “狗日的,果真是飞船的航炮!” 这片草地,就是昨天发射离子炮的源头,杜蔚国自言自语了一句,试探着朝草地甩手扔出一颗石头。 石头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才刚刚落在草地的上方就被隐形的物体给挡住了,随即无力的滑落下来。 丫的,还在!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煞气冲天而起,既然如此,你们这些天杀的外星狗杂碎就特么一个都别想活了。 正午时分,亚马逊雨林最热的时候,这片林子更甚,仿佛人都要被煮熟了一样。 树林死寂一片,好像所有生物都陷入了假死状态,一动不动,躲在阴凉的地方苟延残喘。 距离这片草地不远,大概3公里左右的地方,密密莽莽的丛林掩映之下,有一处类似玛雅神庙的一样的建筑。 这处神庙,整体灰白色,是由石头堆砌而成,呈现梯形,具有非常浓烈的印第安风格,不过如今早就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 石墙上满是苔藓,藤蔓密布,一个漆黑向下的入口,深不见底,如同是怪兽的狰狞巨嘴。 神庙的面前,是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应该是原来的广场,同样也是杂草丛生,藤蔓遍地。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这片空地上突兀的响了起来,这是阔剑式地雷所独有的爆炸声。 火光闪烁的同时,akm独有的狂爆枪声也一并响起,彻底撕裂了雨林之中的寂静。 “塔塔塔~” 神庙面前的空地上,猛地出现了一捧荧光绿色的液体,四处溅射,其中几点荧光液体,还在飞速的移动着。 这几点移动的荧光,就是杜蔚国攻击目标,铁血战士的移动速度快到咋舌,不过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 “嗷~” 枪声之中,掺杂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声,随即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铁血战士,露出了真容。 它脸上的猪脸面具被子弹打得飞了,面具脱离的瞬间,它丑陋的额头上就挨了一枪,巨大的身体猛地后仰栽倒。 这玩意的整体造型和电影里差不多,巨大的生着黑鬃的宽阔额头,小小的棕黄色眼睛。 如同蜘蛛腹足一样的狰狞双层口器,脑袋两边脏辫一样类似于头发一样的器官,丑的惊天动地。 这个铁血被阔剑地雷的爆炸波及了,随即身上又挨了整整11发7.62毫米子弹,最后脑门上还挨了一发。 哀嚎一声就是它最后的倔强,此刻已经轰然倒地,强壮的身体正无意识的颤抖着,显然是已经不行了。 距离它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大滩绿色荧光血液染映出的模糊身形,另外一个铁血迎面吃满了两记阔剑式地雷,一声未吭,当场凉了。 杜蔚国刚才朝着它的伤口位置连开了三枪,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轻轻的按了一下太阳穴,脑海中已经沉寂半年之久的系统震颤了一下,想必是奖励到账了,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擦!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说你们这些丑八怪成天装鸡毛宇宙猎杀者啊,挨了枪子,还不是一样扑街?” 语气虽然无比轻蔑,但是杜蔚国的身形却是纹丝没动,端着akm死死的盯着神庙的入口。 此刻,萦绕在心头的危机感已经变得很淡,淡到了微不可察,但是依然还在。 看样子,应该还剩下一个铁血,很大概率就是昨天被他开枪打伤的哪个。 过了好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杜蔚国缓缓的滑下了栖身的大树,朝着地上的那具铁血尸体走了过去。 这家伙的身长大概2米3左右,肌肉贲张,手脚上留着长长的黑色指甲,一双棕黄色的小眼睛,此刻已经没了神采。 该说不说,这玩意外形是真的狰狞,让人不寒而栗,即便已经变成了尸体,躺在地上,依然充满了压迫感。 杜蔚国带上战术手套,慢慢的蹲下身体,搜罗了一下它身上的装备,摸尸嘛,他一直都是最专业的。 这个铁血的右侧胳膊上,是个狭长的类似于金属护腕的东西,左侧的胳膊上,有个方形类似腕部电脑的装备。 左侧腰上有个弯刀飞盘,眼下并不是好时机,杜蔚国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全都收了起来,等以后有空再慢慢研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护腕里边应该是藏着一柄腕刀,而那个腕部电脑就更不得了,里边好像有一枚微型核弹。 搜刮完尸体,杜蔚国准备去把遗落在一旁的猪脸面具捡起来,这玩意虽然丑,但是价值非凡,好像是铁血战术可以隐身的装备,最核心的装备,科技含量很高。 杜蔚国才刚刚抬起脚步,猛地停住了动作,端起akm,眼神警惕的看向了丛林之中。 “喳喳嚓~”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丛林之中,树叶抖动,一个接近人形的隐形物体,若隐若现的靠近着。 到了这片空地的时候,最终露出了本体。来的自然是热血战士。 这个家伙的身形格外高大,目测不下2米5,脑袋上带着难看的猪脸面具,腰腹还缠着一个米黄色,类似于绷带一样的东西。 它的脚步异常沉重,驱动着巨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着杜蔚国走来,压迫感十足。 杜蔚国面无表情,目光闪烁,也没有开枪,甚至还直接把步枪扔到了一边,这可不是装皮托大。 这个铁血没有肩炮,而且还受了伤,不足为惧,再说了,杜蔚国可是瞬间从空间里获得武器,扔掉武器,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家伙脚步不停,径直走到杜蔚国面前大概5米的地方才停住脚步,静静的伫立着,一言不发。 杜蔚国眼神闪烁,敏锐的发现,它所佩戴的猪脸面具好像有所不同,边缘有一圈细细的金黄色的耀眼标识,并不显眼,但是很难忽视。 片刻之后,这个铁血依然一言不发,不过它的右臂护腕,锵的一声,突然弹出了两根波浪形的腕刃,足有半米长短,寒光闪烁。 腕刃弹出的瞬间,这个铁血战士还同时弓下了腰身,低声咆哮了一声,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不言而喻,它这是邀请杜蔚国和它进行冷兵器单挑。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不由的笑了,这些憨批铁血还真是神奇的种族啊,脑回路清奇。 昨天晚上,它们不讲武德,都已经动用飞船航炮来攻击自己了,转过头来,又摆出一副公平对决的武士道姿态,这特么不是纯纯的脑子有病吗? 宇宙第一双标党。 不过单挑,杜蔚国却没有拒绝,他是绝对不会怂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代表了地球人类的尊严,不容拒绝! 此时,煞神爷的中二病又犯了,他眼神冰冷,缓缓的从后背抽出浮沉刀,随手耍了一个刀花,脚步沉稳的朝着铁血走去。 “呜!” 寒芒乍起,劲风扑面,当杜蔚国靠近到它的跟前3米,这个铁血就猛得往前一窜,毫不客气的先下手为强了。 铁血身高臂长,居高临下,两根锋利的腕刃,势大力沉的朝着杜蔚国的脖子猛的斩落下来。 光听刀刃带起的凄厉呼啸,就知道它这一下到底有多重多快,估计要是被砍实了,杜蔚国就能被瞬间一分为三,直接切片。 杜蔚国眼神一厉,瞬息之间就已经判断出来,这家伙的力量远胜自己,力拼不行。 而且这个大家伙对于距离感的判定非常精准,在这个距离,杜蔚国的浮沉刀不足以够到它的本体。 如果后退的话,又势必赶不上腕刃的挥舞的速度,仿佛除了硬拼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只一招,就逼得杜蔚国进退两难,这个铁血战士,也算是个难得的高手了,至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剑术大师。 电光火石之间,杜蔚国不退反进,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如同猎豹一样,瞬间就侵入到铁血的腕刃攻击盲区之内。 手里的浮沉刀,闪电般的朝着它的胸口刺去,同样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 “咻!” 杜蔚国对于距离感的掌控,也是无比纯熟的,他这一下,使得无比精妙,不仅摆脱了被铁血腕刃切片的危机,还反手将了一军。 按照当下这个局面,他的肩膀,势必要挨上铁血胳膊的一记砸击,但是铁血会被他一刀穿胸,开膛破肚,以伤换死! “锵!” 一把四刃状态的弯刀飞盘,间不容发的架住了杜蔚国的浮沉刀,随即一转一绞,一股沛然大力传来,飞盘企图锁住浮沉的刀身。 与此同时,铁血粗壮如铁似得的小臂,离杜蔚国的肩颈已经不到5厘米,这一下如果砸实了,骨断筋折是必然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绚烂的寒芒闪过,绿色的血液飞溅而出,铁血的小臂,连着腕刃一起飞到了半空之中。 铁血踉跄后退,面具下面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杜蔚国借机抽出了被锁住的浮沉刀,后跃一步,和它拉开了距离。 杜蔚国右手提着浮沉刀,左手用力的甩了一下亮面小唐刀上沾染的绿色血渍、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刀刃,毫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得意的戏谑之意。 果然,小唐刀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即便是皮糙肉厚铁血战士,也顶不住它的锋芒。 说起这把亮面小唐刀,还是杜蔚国在万伦府那个老猫的赌场里无意之中得到的。 和他家传小唐刀同出一源,只不过他家的那把刀身黯淡,做过哑光处理。 在港岛的时候,杜蔚国为此还专门请教过帮他改刀的龙泉刀剑老师傅,师傅说,这不是唐刀,而是宋刀。 这把刀还有一个名目,叫武德刀,是宋代武德司指挥使的专用佩刀,说武德司可能有点陌生,但是皇城司就比较耳熟能详了。 武德刀稀罕,只在宋太祖的第一代武德司,当时给14名指挥使每人配发了一柄而已,是用业已失传的唐刀技艺打造的,斩铁如泥,破邪除祟。 有点扯远了,回归当下,这个铁血本来就挨了杜蔚国的子弹,受伤不轻,现在又被断了一臂,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不过即便如此,它也没有放弃抵抗,嘶吼着甩出弯刀飞盘,同时脚下发力,朝着杜蔚国猛扑了过来。 仅剩的一只手,末端长长的黑色指甲,朝着杜蔚国的脸颊狠狠的划了过来。 我尼玛,这是打不过就改成挠人了?这打架的招数,难道是和农村老娘们学的吗? 浮沉刀如同灵蛇吐信一般,猛的向上一挑,弯刀飞盘顿时就偏离的轨迹,呼啸着,擦着杜蔚国的头皮飞了出去。 杜国拧身后撤,同时浮沉刀顺势下劈,绿液四溅,铁血剩下的那条手臂,也被一刀两断。 “嗷~” 铁血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它的六阳魁首,已经被杜蔚国毫不迟疑,干净利索的挥刀斩断了。 “嗷,嗷,嗷你妈个头啊?就这两下子,你特么还特么有脸和小爷solo?你也配?” 脑海里,又再次感受到了系统的震颤,杜蔚国意满踌躇的挑了挑眉头,用力的甩了一下浮沉刀上的绿色血迹,臭不要脸的吐槽着。 丫的,杜蔚国实在是太无耻了,刚刚要是没有空间,能让他可以无中生有的变出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刀,这个铁血绝对不至于如此不堪。 杜蔚国把浮沉刀收归入鞘,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正打算去摸尸,这个铁血的金边猪脸面具,然他非常眼热。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脸色骤变,毫不迟疑,身形瞬间原地消失! 丛林里,一道耀眼的幽蓝色环形光芒,正在以草地上的飞船为中心,向外扩散蔓延,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湮灭,化作虚无。 瞬息之后,13公里之外,杜蔚国才刚刚现身在半空之中,就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给直接吹风了,没错,就是吹飞了。 杜蔚国生生的撞断好几颗树,最终撞上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的树干,这才终于停住了身形,无力的跌落下去。 “哇,噗~” 杜蔚国如同一条死狗一样,狼狈的挂在一根树杈上,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内脏移位,眼前发黑。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勉强恢复了一丝气力,睁开了眼睛,吃力的翻了个身,躺在树杈上,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又过了一会,杜蔚国强撑着坐了起来,甚至都顾不上剧烈的疼痛以及腹中排山倒海一般的饥饿感,朝着远处眺望了一下。 “嘶~” 看到眼前的景象,杜蔚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以铁血飞血飞船为原点,形成了一个半径5公里的焦黑深坑,中心的位置,深度足有上百米。 深坑的外围,半径差不多10公里范围之内的树木,如同遭遇了龙卷风,全部都被剧烈的冲击波给荡平了。 就算是杜蔚国所在的外置,都有无数的矮小树木,被硬生生的连根拔起。 深坑的周边,不少地方都已经燃起了山火,好在丛林之中的植物湿度比较大,并没有蔓延的趋势。 第七百五十九章 苏里南 2个小时之后,劫后余生的杜蔚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脸颊都有点凹陷了。 他跟个猴似的,斜倚在树杈上,嘴里边叼着一支烟,缓缓的吐出了烟气: “我尼玛的,总算是吃饱了,幸好老子聪明,又准备了一点食物,要不然没被铁血炸死,也差点被自愈这个饭桶技能给吸干了。” 望着远处狰狞的深坑,杜蔚国后怕不已,这个铁血飞船自爆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半径10公里之内,寸草不生,一切物质都被彻底湮灭了。 威力甚至可以波及到15公里以外,几乎可以摧毁一个大型城市了,地球上,除了核武之外,没有任何武器能够与之匹敌。 丫的,也不知道是特么什么触发原理,?要知道,最后那个面具镶金边的铁血。 可是被杜蔚国干净利索的一刀枭首,瞬间就凉凉了,难道是绑定生命体征吗? 杜蔚国百思不得其解,碾灭烟头,轻轻的扭动一下身体,如同是散架了一样,就没有一处不疼。 即使有瞬移技能傍身,他依然深受重伤,骨头断了一大半,划破了内脏,造成了大出血,至于体表划痕擦伤,更是无以计数。 如果不是杜蔚国之前福至心灵的升级了自愈神技,这样的伤势,最少也得躺上半个月。 在雨林如此极端的环境里,他都未必能活着走出去。 杜蔚国挠了挠胳膊,身上的衣服已经褴褛的无法遮蔽身体了,由于高温,血污,泥泞,树液还有汗水如同一层硬壳一样箍在身上,又疼又痒,简直欲仙欲死。 杜蔚国有心想去洗洗,却又有些忌惮,亚马逊雨林之中自然是绝对不缺水的,但是,恐怖的河流之中,就连他都不敢轻易进去。 无处不在的食人鱼,鳄鱼,电鳗,丛林蚺,最可怕的是,还有各种不知名,可以到处乱钻的细小毒虫,杜蔚国虽然不惧,但是也不愿意和它们纠缠。 “大爷的,这该死的雨林,都快要热死人了,贼老天,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 杜蔚国正在指着天空吐槽,就在此时,一点雨滴突然落在了他的手上,紧接着瓢泼大雨就毫无征兆的淋漓而下,就如同是老天爷突然尿崩了一样。 “丫的,老子也算是时来运转,心想事成了。” 杜蔚国在树杈上直立而起,张开双手,迎接着略带凉意的雨水,心中惬意无比。 亚马逊雨林真不是盖的,这雨一旦开始下,就没完没了,好像天空崩漏了一样,铺天盖地的大雨,整整下了3天3夜。 本来就崎岖难行的雨林,几乎瞬间就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沼泽,更加艰难,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关键是暴雨遮天蔽日的同时,也彻底改变的了雨林的地貌,不辨东西,非常容易迷路。 就算是强悍无匹的杜蔚国,当他兜兜转转,费劲艰险的再次返程到卡卡奴曼的时候,都已经是3天之后的午后了,直到此刻,雨还没停。 不亏是上帝遗弃之地,名不虚传,不是旱死就是涝死,普通人进来,连一丝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必死无疑。 距离卡卡奴曼小镇大概还有2公里米左右,如同落汤鸡一样,利用九幽锁赶路的杜蔚国,突然停下了动作,蹲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神情冷冽的四处观望着。 不对劲! 此刻,小镇隐在一片雨雾之中,寂静无声,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杜蔚国本能的感觉不对,有一种淡淡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要知道,之前在奥里诺科河码头的时候,杜蔚国可是团灭过一整个小队的绿色贝雷帽。 对于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臭流氓白头鹰来说,折损如此数目的精锐,绝对是无法接受的,必须要找回场子才行,很可能有埋伏。 杜蔚国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在丛林之中不断的巡睃着,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 距离他大概900米的一颗阔叶大树上,一根粗壮的枝杈上,趴着一个狙击手。 这家伙也是个高手,隐藏的非常好,整个人都隐在茂密的树叶之中,加上吉利服,几乎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就连枪管都用绿色的伪装物包的严严实实,要不是探出的一截瞄准镜的轻微反光,就算是火眼金睛的杜蔚国都发现不了。 眼下这个时代,狙击步枪的射程和准镜的倍数都相对有限,所以一般的狙击手都在在500米左右的距离上进行狙击作业的。 发现了狙击手,很快就可以通过战术布置,陆续找到了其他隐藏的敌人,片刻之后,杜蔚国脸色阴沉的撇了撇嘴: “啧,整整3个标准的战术中队啊,这绿色贝雷帽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我这要是一股脑的把他们全弄死,会不会成为五角大楼的头号公敌啊?”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改换了一个方位,朝着另外一个方位迂回了过去。 干掉这群贝雷帽,杜蔚国自然是手拿把掐,轻松加愉快,但是他就会彻底开罪花旗国,撕破脸皮,成为除之而后快的心腹之患。 毕竟,之前在码头的对战,还有雷娜以及mi6的任务理由来遮掩,可以扯皮,这次却是他的个人行为。 杜大官人在芭提雅的根基,目前毕竟还是暂时需要依托花旗国的,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晚上9点,整整肆虐雨林3天的大雨终于停歇了,月亮也从乌云之中露了出来,雨林终于恢复了生机,蛙鸣鸟叫,喧闹无比。 咔咔曼努小镇下游2公里的河面上,掩蔽之处,依次停着6艘武装快艇。 此时此刻,两个绿色贝雷帽,还有雷娜的那个同事,混血帅哥皮蓬,正守在其中的一艘快艇上。 两个贝雷帽正在抽烟聊天,皮蓬的手里拿着一个水瓢,正在舀快艇里的积水,干得很认真,一幅典型的狗腿模样。 一个络腮胡贝的壮汉雷帽用力的拍了一下脖子,手掌上顿时就带出了一抹鲜血,一只硕大的花脚蚊子被他拍死了。 “fu*k!这该死的雨林,雨才刚停,蚊子就出来了,刺刀,你说,目标真的能走出那片地狱一样的林子吗?” 壮汉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大,他的同伴,是一个身材精壮的家伙,他吐出烟气,把烟头扔进水里,挠了挠头顶,声音沉闷: “犀牛,你特么小点声。” 犀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怕什么?咱们整整3个编队,布置在前面,铁桶一样,就算是上帝也没办法安然无恙的走过来,犹大,你说是不是?” 犀牛把手里的烟头朝皮蓬弹了过去,语气轻蔑无比,他是个标准的战士,对于皮蓬这样二面三刀的二五仔,自然是无比藐视的。 皮蓬也不气恼,一边把烟头顺手舀了出去,一边讨好的说道: “是,是,咱们绿色贝雷帽可是全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自然是万无一失。” 犀牛的眼睛一楞,火冒三丈,直接破口大骂: “fu*k!你这个表子养的狗杂碎,谁特么和你是咱们了?你这个毫无立场的叛徒犹大,你就应该被剁成肉酱下地狱!” 该说不说的,这个叫犀牛的三观还挺正,不远处偷听的杜蔚国都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 此时,皮蓬终究是有点挂不住脸了,有些羞恼,把手里的水瓢扔下,忍不住回瞪了犀牛一眼。 犀牛腾地儿一下就站了起来,拳头捏的嘎巴直响,朝着皮蓬靠近,嘴角露出狞笑: “怎么?你这个狗杂碎,不服气吗,你想比划比划?” 刺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犀牛一下: “行了,犀牛,别闹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线人,现在也算是cia那边的人了。” 犀牛眼神不屑的瞪了皮蓬一眼,啐了一口口水:“玛德,没卵子的狗杂种!” 皮蓬刚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就在此时,一截利刃非常突兀的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血花飞溅,皮蓬的眼睛瞬间瞪大,目眦皆裂,满是不可思议,随即就涣散了,身子软塌塌的倒下了。 事发突然,犀牛和刺头,也都愣了一瞬,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马上就反应过,有人偷袭。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当他们想要躲闪掏枪的时候,两枚黑黝黝的手雷,就已经呼啸着飞到了他们的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死定了。”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并不是爆炸,手雷根本就没有拉开保险,而是被杜蔚国当成铁胆一样甩了过来。 8两多重的高爆手雷,在他巨力的加成之下,速度飞快,威力一点都不弱,如同铁锤一样,犀牛和刺刀干脆利索的同时翻着白眼被砸晕了。 杜蔚国的身形如同夜枭一样,无声无息的落在快艇之下,收回皮蓬嘴里的飞梭,在他身上擦拭干净,随手把他的尸体扔进了水里。 30分钟之后,一艘快艇缓缓的离开了停泊之处,然后慢慢加速,开始在静寂一片的水面上飞驰。 翌日,清早,朝阳初升之时,一辆破旧的天蓝色莫里斯小皮卡,驶离了奥里诺科河码头。 皮卡车的主人,一个本地谢顶大叔,被杜蔚国打晕之后,如同布娃娃一样,被随意的扔在了另外一辆皮卡车的后箱里。 杜蔚国现在心焦如火,行事暴躁,愈发有点肆无忌惮,昨天,他从犀牛的嘴里得到了一个很坏的消息。 由于皮蓬这个二五仔的出卖,雷娜已经被cia给秘密抓捕了,现在已经被带出了委内瑞拉,到了苏里南。 出于历史原因,委内瑞拉和花旗国的关系紧张,针锋相对,但是比邻的小国苏里南,此时却是花旗国的忠诚舔狗。 现在的杜蔚国也很犯难,雷娜是一定要救的,问题是这里可是南美洲,他的两眼一抹黑,甚至连语言都不通,别说救人了,如何离开都成了问题。 而且,他一个亚裔面孔,在南美洲更是无比显眼,几乎是寸步难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中午时分,杜蔚国凭借记忆,开车来到了玻利瓦尔郊外,隶属于高卢的那个军用机场。 他和雷娜是搭乘是贝尔法斯特运输机在这里降落的,从理论上讲,这个机场和军情六处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至少有交集。 杜蔚国没有冲动,而是躲在外围耐心的等候着,一直到傍晚时分,天色都已经擦黑了,才有一辆黑色的雷诺轿车驶离了基地,朝着市区而去。 杜蔚国驾驶汽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保持着至少1公里以上的间距,一直跟到了玻利瓦尔的市区,这辆汽车才停在了一家高档餐馆的门口。 一个身材高大,腆着大肚子,毛发浓重的白裔中年人从雷诺里走了下来,腆胸迭肚的走了进去。 他就是这个高卢军用机场的负责人,里昂上校。 2个小时之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华灯初上,里昂上校才有些微醺的搂着一个身材火爆,面容妖艳的混血女人从酒馆里走了出来,踉跄着回到车上。 酒驾一说,在当下的的玻利瓦尔是不存在的,当下,能拥有轿车的人,无一不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根本无人敢惹。 刚一上车,猴急的里昂上校就和女人啃在了一起,激情如火,他毛茸茸的咸猪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 就在此时,一手大手,突然闪电般的抠在了女人的脖子上,混血美女的眼前一黑,瞬间就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也顶住了里昂中校的太阳穴,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汗毛直竖,酒劲和欲望瞬间冷却。 好在里昂还算镇定,也没有傻乎乎的回头,而且用西班牙语沉声问了一句: “你是谁?” “会不会英语?” 杜蔚国的语气凛冽,里昂连忙用英语重新问了一遍,杜蔚国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枪重重的顶了他一下: “开车。” 一个小时之后,市区和机场之间的一处别墅里,里昂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杜蔚国,神情有些游移: “是你,我见过你,你是军情六处的外勤?” 杜蔚国摇了摇头: “不,我是六处的军事承包商,现在我的雇主出了问题,失联了。” “军事承包商?雇佣兵?” 里昂中校挑了挑眉头,语气有些疑惑,杜蔚国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 “嗯,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吧。” 里昂中校红头胀脸的,有些愠怒: “那你绑架我干什么?我和六处的关系一贯很好,我不是你的敌人?” 杜蔚国点了点头,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语气幽幽的: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里昂中校,你恐怕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雇主现在失联了,我要找到她,收取我应得的报酬。” 里昂中校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挥舞着手臂: “可我是高卢人,你的雇主是军情六处,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蔚国轻轻的瞥了撇嘴,缓缓的吐出烟气,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手枪: “呵,性命攸关,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里昂中校的脸都涨红了,愤怒无比: “你这是强盗行为,六处和cia斗法,我为什么要参与进去,这和我们一贯秉承的立场不符。” 果然,高卢人骨子里一贯二中,认不清现实,杜蔚国嗤笑,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很好,看来你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我就不废话了,我要找到雷娜,并且救出她,而你,需要你亲自送我过去。” “我拒绝~哦,上帝啊~” 里昂才刚张嘴,一柄煞神梭就瞬间飞出,贴了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划破了一条血口子,哆的一声,钉在了墙上。 里昂悚然一惊,他被吓坏了,惊呼出声,他万万没想到杜蔚国居然敢毫不犹豫的对他出手。 他身居高位,养尊处优久了,早就已经消磨掉了血勇之气,捂着耳朵,身体都有点微微颤抖。 “你,你居然敢伤害我~” 杜蔚国心中焦急,耐心耗尽,用力的碾灭烟头,眼神凶戾,语气凛冽如刀: “蠢猪,我没空和你纠缠,再敢废话一个字,我马上就送你见圣母玛利亚。” 2个小时之后,一架小型水陆两用飞机从机场腾空而起,朝着东边飞去,里昂中校亲自驾驶。 4个小时之后,凌晨4点,飞机降落在苏里南帕拉马里博的码头附近的海面上,里昂战战兢兢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雷娜小姐现在就在帕拉马里博市内,但是具体的关押地点我是真的不清楚。” 杜蔚国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他知道里昂并没有撒谎,他也不是搞情报出身的,渠道有限。 看杜蔚国的脸色阴沉,目光闪烁着一言不发,里昂的心生恐惧,连忙补充了一句: “帕拉马里博的亚裔其实非常多的,其中最有实力的就是华人的广义堂,神通广大,应该可以帮到您。” “广义堂?” 杜蔚国的神色一动,沉声问了一句:“你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吗?” 一听这话,里昂顿时面如土色,深恨自己多嘴多舌。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章 足够的好处 帕拉马里博,这个拗口的名字,是南美小国苏里南的首都,也是最大的城市。 据官方去年的数据统计,帕拉马里博城里一共才只有不到30万常驻人口,甚至还不如华夏的一个中型县。 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这座城市的人口数量远远不止30万,甚至一倍都不止。 苏里南很妖,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偷渡人口和黑户的数量,要远远多于正常人口和当地土著。 政府孱弱,对此无能无力,只能睁着眼闭着眼,闷声捞黑钱,多少有那么一点不法之地的感觉,即使到了后世好像也依然如此。 上午8点,帕拉马里博城南,一座类似民国学校一样的白色三层楼建筑门口。 杜蔚国站在台阶下边,饶有兴致的抬头望着气派的大门,门楣上悬挂着一幅牌匾,三个龙飞凤舞的镀金大字,广义堂。 正门两侧,还挂着两幅对联,左边是广联声气,右边是义冠华洋,铁钩银画,气势非凡。 帕拉马里博的整个城区都是破破烂烂的,民宅大多都是破烂的木板棚户,基本上都是土路,泥泞不堪,像极了民国时候的小城, 广义堂门前的马路,却铺着柏油,算是城里为数不多的体面建筑了,就算和荷兰人修建的总督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说实话,杜蔚国是真的不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南美洲不知名小国,华人的势力居然能这么强劲。 杜蔚国收回目光,步伐沉稳的拾阶而上,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穿着白色褂衫的精干年轻人从里边迎了出来,眼神略带审视的打量着他。 杜蔚国现在穿得是一件黑色的丝绵衬衫,同样面料的长裤,脚上一双皮拖鞋,这身打扮看起来有点暧昧,不伦不类,很难分辨身份。 年轻人语气沉着的说了一句:“你找谁?” 他说的是客家话,也就是粤桂一带的方言,杜蔚国在港岛呆了大半年,勉强能够听懂。 “我找张慧海张先生。” 杜蔚国说得是粤语,语气随意,但是还算客气,年轻人顿时神色一凛,张慧海可是广义堂的首领,位高权重,当地人都管叫他海爷,又或者堂主。 张先生这个称呼就非常值得玩味,虽然也还算尊重,但是确是一种对等的身份称呼。 尤其是杜蔚国丰神俊朗,气度非凡,年轻人也叫不准他的身份,不敢忽视,语气不由变得郑重起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是从哪里来的?找张先生有什么事?” 杜蔚国语气沉稳,言简意赅:“我来自奎亚那,钟先生的特使。” “嘶~” 一听这话,年轻人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奎亚那是和苏里南比邻而居的一个小国。 而钟先生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是奎亚那的实际掌控者,几年后,奎亚那正式建国,而他,则是第一任总统,也是历史上美洲的第一位华人总统,开天辟地。 人的名树的影,年轻人的姿态马上变得恭敬起来,弓腰伸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抱歉啊,先生,我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怠慢了,请进,我马上就去通报张先生。” 年轻人把杜蔚国引领到一个类似待客室一样的房间,吩咐房间里的一个女人倒茶招待。 年轻人才刚准备转身出门,突然又想到什么,停住了动作,脸色略带一丝为难: “先生,按照规矩,我需要~” 杜蔚国笑着点了点头,主动张开了双臂:“没关系的,我理解。”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不过还是依然一丝不苟的搜了一遍杜蔚国的身上,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杜蔚国从容的坐在一把藤椅上,待客室里的女人是个大概30岁左右,相貌清秀,收拾的也很利索。 她手脚麻利的给端来一杯美洲红茶,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欠身等在茶几旁边,低眉顺眼,轻声问了一句: “先生,您需要要抽烟吗?我们这里有雪茄。” “谢谢,我抽自己的就好。”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回了一句,掏出裤兜里的寿百年,扯出一根香烟,女人马上掏出火柴帮他点上,语气谦卑: “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客气,你去忙吧。” 杜蔚国摆了摆手,女人马上起身行礼,然后慢慢的退到门口,垂手站着,全程都没有抬头看过杜蔚国一眼。 很显然,这女人的行为做派,都还是民国时期下人的那一套,杜蔚国心中暗忖,这位张先生恐怕是一个古板老派的家伙。 接待室门口响起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杜蔚国不禁挑了挑眉,熄灭烟头站了起来,因为这脚步声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虚掩的房门被当先的年轻人推开,身后跟着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身量不高,相貌普通,但是气质不俗,龙行虎步,亭渊峙岳。 中年人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脚步沉稳的络腮胡大汉,他身上有一股子肃杀之气,看步伐,应该是军旅出身。 中年人大步流星,加快步伐,径直走到杜蔚国的跟前,热情的伸出手: “你好,我就是张慧海,忝为广义堂主事,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杜蔚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眼中有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瞬间就调整过来。 大大方方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语气非常沉稳:“您好,张先生,我叫卫斯理。” 听见杜蔚国的自我介绍,张慧海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这家伙居然用了外国名字,而且很可能还是个假名。 不过张慧海也是个老江湖,经历过大风大浪,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情绪,语气依然温和: “卫斯理先生,您好,听说您是钟先生的代表,大驾光临,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杜蔚国抬眼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一听这话,络腮胡大汉顿时皱起眉头,跨前一步,张慧海目光闪烁,略作沉吟,朝着他摆了一下手: “阿蛟,伱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名字叫阿蛟的络腮胡大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语气有些急躁的叫了一声:“堂主!” 张慧海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笑呵呵的说道:“阿蛟,没事的,老爷子还健在呢,天塌不下来的,你们都退下吧。” 络腮胡狠狠的剜了杜蔚国一眼,气哼哼的拉着年轻人他们退了出去,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杜蔚国不明就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演什么戏码,不过他也混不在意,大咧咧的重新点了一支烟,坐在了椅子上,还把烟盒递到张慧海的面前: “张先生,抽烟吗?” 看见金嘴黑杆的寿百年香烟,张慧海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抽了一支出来,摩挲着精致的烟杆,语气略带揶揄: “据我所知,钟先生的生活一向简朴,卫斯理先生倒是很有品味啊?” 一边说着话,张慧海也缓缓的坐到杜蔚国的对面,气度还算沉稳。 杜蔚国面带微笑,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着香烟之后,也不墨迹,直接单刀直入: “张先生,抱歉,我并不是钟先生的人,也不是从奎亚那来的,我这次来苏里南广义堂,是有事相求的。” 张慧海仿佛对此早有预料,缓缓吐出烟气,点了点头,语气不紧不慢: “不知道卫斯理先生有什么事求到我们广义堂头上。”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沉静: “前天傍晚,7点左右,有一架隶属于花旗国cia的小型飞机,从玻利瓦尔起飞,停降在了帕拉马里博,我想知道他们的去向。” 张慧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瞳孔不受控制的拼命收缩着,他心里其实有了一些腹案。 以为杜蔚国了不起是一个漂洋过海来苏里南讨生活的投机分子,过海龙而已,这样的人他见过了。 张慧海的贴身保镖,阿蛟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一张嘴就惊天动地。 花旗国在二战时候,曾经占领过苏里南,而他们张家,之所以能在苏里南屹立不倒,也是在花旗和荷兰人之间左右逢源,才勉强维持的。 “对不起,卫斯理先生,这件事我们广义堂恐怕是无能无力,阿~” 张慧海刚要腾身而起,召唤门外守候的络腮胡,他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倒不是杜蔚国攻击了他,只是抬起眼眸,随意的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张慧海就猛地感觉到了致命威胁,仿佛是被猛兽瞬间盯住了咽喉一样,如坠深渊,身体僵直,连一动都不敢动了。 时至今日,杜蔚国的煞气已经彻底养成,介于虚实之间,全力施为的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击溃普通人的意识。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碾碎烟头,语气依然淡淡的: “抱歉,张先生,我的时间有限,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而且我还要马上就知道。” 张慧海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声音略带颤抖: “卫斯理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我们广义堂只是一个民间商会,从来都不参与这些政治行为的。” 杜蔚国嗤笑: “呵,张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咱们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同出一脉,我也不想过分为难你,我只要地址就好。” 杜蔚国身上升腾而起的蓬勃煞气,若有若无,似真似幻的包裹着张慧海的身体。 如此炎热的天气,他却感觉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声音哆嗦,语气结巴: “告诉你地址,就会得罪花旗人,到时候我们广义堂就完了,卫斯理先生,你到底有什么诉求,我们~” 杜蔚国感觉有些不耐烦了,剑眉挑起,如同刀剑出鞘,用力的下压了一下手掌,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别废话,我要地址,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救人的,得罪花旗,你们或许会难受几天,但是惹怒了我,你们这个堂口今天就会彻底消失。” 伴随着杜蔚国的手势,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也猛地一凝,如同寒冰大手一样,狠狠的攥住了张慧海的身体。 他瞬间变得脸色煞白,身体僵直,刺骨冰寒,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上午10点,帕拉马里博城郊海边,距离花旗国基地北向5公里的一处军官别墅。 客厅之中,一个蓝色眼眸,鹰钩鼻,法令纹深重的中年男人脸色阴蛰的放下了电话。 曾经在玻利瓦尔跟踪过杜蔚国的怀特看他神情阴沉,忍不住问了一句: “霍华德,情况怎么样了?” 鹰钩鼻霍华德眉头紧皱,瞪了怀特一眼,语气不忿,低声呵斥道: “怀特,记住,以后要叫我霍华德长官,我可不是你的朋友。” “是,长官,请问,玻利瓦尔那边的情况如何?我们的下一步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怀特脸都涨红了,强忍着愤怒,一字一句的问道,霍华德眼神闪烁,语气愈发低沉: “14个小时之前,皮蓬在卡卡努曼小镇被人暗杀了,还有两名贝雷帽也被一起打晕,一艘武装快艇被盗。” 怀特悚然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 “果然,那个家伙从上帝遗落之地活着回来了,asia7是极度危险人物,长官,我们应该马上带着雷娜离开这里,返回本部。” 之前在玻利瓦尔,杜蔚国的编号还是asia8,现在却变成了asia7,显然是排名上升了,一听这话,霍华德顿时就气得七窍生烟,高声咆哮: “怀特,你这个胆小鬼,我是长官,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我们旁边就是军事基地。 他就算再厉害,难道能硬钢千军万马吗?再说了,他是第一次登陆美洲,他怎么能找到我们?” 怀特才刚要反驳,突然听见“哗啦”一声,这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没等他做出反应。 眼前一花,一颗灰黑色的鹅卵石已经尖啸着飞到了他的面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根本就无从躲闪。 “砰!”怀特脑门见血,非常干脆的眼前一黑,在他晕倒之前,他依稀看见霍华德和他一样,同样额头被石头砸中,仰面栽倒。 下一秒,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房间之中,此刻,别墅二楼休息待命的几名特勤听见了楼下的异响。 端着武器,连忙跑下楼查看,结果也是一样,连人都没看到,就被飞石打破了头,干净利索的栽倒在地。 3分钟之后,别墅的地下室里,杜蔚国找到了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神色憔悴的雷娜。 雷娜蓬头垢面,但是衣衫还算整齐,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没有遭到虐待。 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雷娜碧蓝色的大眼睛瞬间噙满泪水,激动的难以自已,发出阵阵呜咽。 寒芒一闪,雷娜身上的绳索,连同手铐都被锋锐的小唐刀斩断,挣脱束缚的雷娜如同飞鸟入林一样,猛扑进杜蔚国的怀里,泪如泉涌,哭得一塌糊涂。 杜蔚国没好气的帮她撕下嘴唇上的布条,拢了一下她散乱的红头发,拍着她的后背,温声揶揄道: “不是吧,雷娜,你可是军情六处的精锐特勤,大名鼎鼎的贝尔彻海蛇,怎么还哭鼻子了呢?” 雷娜没好气的锤了他一下,梨花带雨的抽泣着,语气哽咽: “卫斯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不起,因为我,又把你卷进来了,这次我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她的**: “嗯,我知道,就是那个混血杂种皮蓬是吧?放心好了,他已经被我顺手干掉,扔进河里喂鱼了。” 雷娜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仿佛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拉住杜蔚国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卫斯理,那群睚眦必报的花旗人肯定在卡卡努曼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没事吧?” 杜蔚国刮了她的鼻子一下,有些傲娇的说道: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怎么可能伤到我,不过那片林子是真的凶险,我也是九死一生才侥幸逃了出来。” 雷娜的眼神黯淡,叹息一声: “你能安然无恙就好,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大不了老娘就不干了。” “谁说任务失败了,我都说了,我虽然贵,但是信誉一向很好,使命必达。” 杜蔚国掏出微缩胶卷,在雷娜的眼前轻轻的晃了一下,挑着眉头,语气戏谑,雷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明亮,激动的差点尖叫出声。 她刚要伸手去拿,杜蔚国却手疾眼快的就收了起来,摸了摸她依然有些蓬乱的头发: “雷娜,这次的任务凶险程度,远超想象,除了必须加钱之外,你也必须要拿到足够的好处才够本。” “好处?” 雷娜的目光闪烁,神色游移,若有所思,杜蔚国笑呵呵的说道: “没错,奎亚那这个地方相当不错,得天独厚,有非常良好的出海口,可以辐射北美和整个欧洲非洲。 而且还比邻花旗国的军旗基地,不缺冤大头的消费者,咱们要不要琢磨着做点买卖?”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一章 基业 雷娜这娘们心思剔透,猴急猴灵的,她瞬间就反应过来: “卫斯理,你是想在苏里南这边复制芭提雅的格局吗?这不可能,这边可是南美洲,是花旗国的后花园~” 杜蔚国挑了一下眉头,嗤笑,语气不紧不慢的: “呵,美洲又如何?苏里南当地有6万多华人,奎亚那有8万多,他们有人,我有钱,复制芭提雅的模式很难实现吗?” 在芭提雅尝到了甜头,杜蔚国多少是有点自以为是了,雷娜皱着眉头沉吟起来。 杜蔚国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雷娜,这里离着花旗的军事基地实在太近了,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细细研究吧。” 雷娜如梦方醒,急次忙慌的拉起杜蔚国的胳膊:“没错,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和花旗基地联络,汇报平安,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6个小时之后,傍晚时分,朝霞漫天,杜蔚国和雷娜乘坐着一艘顺来的快艇,一起来到了奎亚那的首府圣乔治城。 奎亚那原来是英属殖民地,直到去年才独立,虽然如今已经摆脱了英吉利的辖制,但是在当地还是颇有影响力的。 在这边,最起码雷娜他们的安全性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证。 其实就算是花旗势力庞大的苏里南,杜蔚国也是无所畏惧的,但是这可是美洲,终究不能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杜蔚国也不是莽夫,那几个cia的特勤,他也只是打晕了事,没有痛下杀手。 圣乔治也是一座小城,到处都是棚户,破破烂烂,泥泞不堪,多数居民都是面有菜色,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由此可见,英吉利在当地的执政真的是不咋的,靠近市中心有一处还算体面的独栋三层红砖小楼。 小楼的门口挂着吉斯利尔矿业公司的招牌,这里是军情六处在奎亚那的一处据点。 军情六处是个非常庞大的组织,自然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其中有无数的派系分支,奎亚那的这个据点,勉强算是和雷娜一个阵营。 雷娜之所以能抢到这个火辣的任务,也离不开这个据点负责人威尔斯的积极运作。 威尔斯是个50几岁的矮胖老头,红脸膛,总是笑眯眯的,还留着一蓬花白的大胡子,造型跟特么圣诞老人似的。 “所以说,雷娜,你不惜在玻利瓦尔干掉了一整队的绿色贝雷帽,最终也没有找到伯恩阁下手上的那份秘密资料?” 威尔斯低垂眼睑,隐藏了目光,语气幽幽的,雷娜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样的,我在卡卡奴曼出发向北搜索了大概15公里,由于环境条件过于恶劣,无法继续,只能无奈退了回来。” “呵呵,雷娜,既然如此,你在玻利瓦尔被cia控制住,还被带去了苏里南的军事基地,伱又是怎么脱身的?” 威尔斯笑着撸了一下自己的大胡子,蓝绿色的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绕有深意。 雷娜表情傲娇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 “我是被卫斯理先生营救出来的,威尔斯,卫斯理先生,他还有一个外号,煞神,你应该也不算陌生吧。” 威尔斯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略带谄媚的表情,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浮夸: “哈!卫斯理先生,cia黑名单上的aisa8,克格勃编号x11,大名鼎鼎的煞神,我自然不会陌生,果然神通广大。” 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支烟,只是淡淡的瞥了小老头一眼,没有说话,冷眼旁观的看着他和雷娜互飚演技,虚与委蛇。 雷娜语气得意:“没错,我就是靠神通广大的卫斯理先生营救,所以才得以逃出生天的。” 威尔斯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雷娜,卫斯理先生的本事,我自然是不敢质疑的,可是我很疑惑,既然如此。 你是和卫斯理先生是一起抵达玻利瓦尔,那你又是如何被cia控制带走的呢?” 雷娜随口胡诌道: “嗯,我在玻利瓦尔的时候,曾经和卫斯理先生短暂分开了一会,cia的那些狗崽子,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袭击了我。” 威尔斯撇了撇嘴,面带笑容,语气玩味: “嘿,雷娜,在你被控制之后的第二天,叛徒皮蓬就在卡卡曼努被人刺杀了,当时,在哪里还埋伏着整整3个编队的绿色贝雷帽。” 雷娜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当时已经失去自由了。” 雷娜开始耍赖,威尔斯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雷娜,我可不是你的敌人,你这次跨区域执行任务,本来就已经算是非常规操作。 现在,你擅自主张,干掉了一整队的绿色贝雷帽,但是却没有完成任务,回到总部,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威尔斯的话语当中,隐藏着浓烈的威胁之意,雷娜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 “我一到玻利瓦尔就被人监视了,到达奥里诺科河码头的时候,又遭遇了整队绿色贝雷帽的埋伏,难道我要坐以待毙吗? 还有,威尔斯,情报消息到底是谁泄露的?像皮蓬这样的外围小虾米,他能知道如此高级的机密?” 雷娜和威尔斯唇枪舌剑,绵里藏针,暗戳戳的斗着法,杜蔚国听得心中愈发腻歪,这种内部倾轧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雷娜和这个圣诞老头算是一个阵营的,威尔斯之所以磨磨叽叽的在这绞牙,无非就是想分润功劳,又或者别有所图。 那个死鬼总督伯恩,他遗留下来的那份南美洲的矿产资源分布图,确实算是无价之宝,一旦送回总部,功劳大到无法估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威尔斯没有第一时间把雷娜她们抓起来逼问,都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当然,未必不是因为忌惮杜蔚国的强悍武力。 杜蔚国熄灭烟头,站起身来,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 “我很累,已经几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了,你们能不能先给我找个地方休息。” 雷娜瞬间会意,也跟着站了起来: “没错,威尔斯,我被关押了好几天,还经历了疲劳审讯,精疲力竭,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你尽快帮我安排一架飞快回伦敦吧。” 小楼三楼的尽头,是一间类似于酒店房间的休息室,雷娜趴在杜蔚国的胸口上,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伤疤,眼圈有些泛红。 杜蔚国这次在雨林对线铁血,确实受伤不轻,最后为了躲避自爆,身上更是被划出了无数的伤口,密密麻麻,新伤叠老伤,都没好地方了。 “卫斯理,对不起,我不应该贪图功劳,逞强接下这个任务,害你受了这么多的伤。” 杜蔚国吐出烟气,熄灭烟头,翻身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把雷娜揽在怀里,做了一个嘘声的作用,语气慵懒: “雷娜,我是真的很累,好几天都没睡了,让我睡一会。” 那个圣诞老头,一看就是个笑面虎,这个房间里,大概率是装有监听设备的,再说,杜蔚国现在是真的精疲力尽。 自从降落在玻利瓦尔之后,他已经连续作战了7天,期间都是碎片式的休息,根本就没睡过整觉,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杜蔚国几乎是话音才落,就响起来如雷般的鼾声,雷娜爱怜的抚摸了他的脸颊一下,感觉无比安全,蜷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杜蔚国这一觉睡得十分深沉,直到次日清晨,天光大亮,这才悠然转醒,伸展一下腰身,神清气爽。 雷娜还在沉睡,即使杜蔚国翻身下床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睛,就又继续睡了过去。 杜蔚国上了个厕所,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开始四处检查房间里的窃听设备,最后才在天棚的日光灯上有了发现,威尔斯这个老银币,果然藏得很深。 杜蔚国非常粗暴的用小唐刀把窃听器连同连着日光灯都一起戳烂,然后猛地扑向了还在沉睡的雷娜。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旖旎动静,声音不小,就算在走廊里都清晰可闻。 二楼办公楼里,已经熬出熊猫眼的威尔斯气急败坏的把监听耳机砸在桌子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fuck!干这破事弄出这么大的声音,惊天动地的,那还破坏老子的窃听器干什么?” 中午,威尔斯陪同一起进餐,杜蔚国也品尝了一下所谓的美洲当地美食,派莎盘。 呃,就是油炸的猪肉和牛肉,还有煎鸡蛋,炸香蕉,香肠,血肠,玉米饼,五花肉加牛油果,柠檬拼成的大杂烩。 卖相一般,味道尚可,除此之外,还有菜豆锅,橘汁腌鱼,配了一些当地起泡酒,还算丰盛。 杜蔚国餐风饮露了好些天,好久都没吃过热食了,自然是吃啥都好吃,风卷残云一般,一声不吭,只管埋头干饭。 餐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杜蔚国才终于混了个半饱,雷娜早就吃饱了,抬头问了一句: “威尔斯,什么时候能有飞机。” 威尔斯捋了一下胡须: “我昨天已经和本部联系了,后天下午有一艘运输机,从摩洛哥起飞,傍晚能抵达这里。” 此时,威尔斯举起酒杯,笑呵呵的对着杜蔚国说: “卫斯理先生,尝尝这酒,正宗门多萨白雪香槟,就算比法兰西皇室的酩悦都丝毫不差。” 杜蔚国笑着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牛嚼牡丹一样,丝毫都没有品尝的过程,笑着自嘲道: “威尔斯先生,我就是一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的,根本就不懂品鉴。” 威尔斯陪笑: “卫斯理先生果然爽快,其实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吃喝的,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品评。”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开门见山的问道: “威尔斯先生,请问你认不认识奎亚那的钟先生。” “嗯?” 威尔斯明显的愣了一下: “卫斯理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找亚瑟先生,有何贵干?” 亚瑟是钟先生的名字,一听他的称呼,杜蔚国就可以确定是找对人了。 “哦,是这样的,我想和钟先生谈合作,我有意在奎亚那投资一些项目,需要当地政府的支持。” 威尔斯眉头紧皱,语气诧异:“在奎亚那投资?卫斯理先生,这里人口稀少,经济落后~” 杜蔚国吐出烟气,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威尔斯先生,投资盈亏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帮我引荐一下钟先生就好。” 一看见他的怪笑,雷娜顿时撇了撇嘴,她心里明白,杜蔚国这孙子,又开始算计了。 下午3点,奎亚那前总督府,现任总统府里,杜蔚国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矍铄的钟先生,两个人相谈甚欢。 在总统府里一起吃过了晚饭之后,又继续交谈,直到深夜,才依依惜别,钟先生还亲自把杜蔚国礼送出门。 “雷娜,明天中午12点之前,1000万英镑到账,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杜蔚国痞里痞气的,抛接着手里的微缩胶卷,雷娜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卫斯理,你这借壳生蛋的买卖玩得可是挺溜啊?你知不知道,奎亚那去年的财政总收入是多少?” 杜蔚国确实有点好奇:“多少?” 雷娜扁了扁嘴: “1966年,奎亚那的全年财政,还不到2000万镑,你这一下子就投入1000万,是不是有点过于冒进,破釜沉舟了?” 杜蔚国语气揶揄:“怎么?信不着我,雷娜,是不是心疼你的那份了?” 雷娜死鸭子嘴硬:“不心疼,反正要是赔了,你下半辈子就得养我。” 次日中午,杜蔚国看着雷娜搭乘的运输机腾空而起,广义堂张慧海背着手,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语气绕有深意: “卫斯理先生,您真的舍得在这片不毛之地投资2500万美刀,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杜蔚国收回目光,胸有成竹的反问了一句: “张先生,开弓没有回头箭,3天之后,我的工程可就要破土动工了,500人的安保队伍,什么时候能够就位?” 张慧海的目光闪烁: “卫斯理先生好气魄,我们的人,明天就能陆续到位,不过你之前应承的条件?”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放心,钱已经到位了,不过张先生,咱们丑话可说在头里,如果你的人到了我这不服管,成天开小差,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慧海郑重其事的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大可放心,我们广义堂由来都是一诺千金,要是有人炸刺,我们家法伺候。” “好,那我们就合作愉快。”杜蔚国姿态飞扬,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5天后,杜蔚国站在距离圣乔治海滨不远的一处巨大的工地面前,手里拿着一部海事卫星电话正在通话: “好的,雷娜,你尽快帮我把他们送到圣乔治来,我这边一切顺利,等你处理完伦敦那边的事情,再过来就行。”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看着身后整整齐齐,无声伫立的500名精壮年轻汉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这就是他在美洲的基业了。 杜蔚国这次出手非常大手笔,直接在圣乔治的东边,兴建了一整条娱乐街,总占地面积超过60万平方米, 为此,动用了整整2000多名工人,几乎把圣乔治能出动的青壮华人全都一网打尽了。 杜蔚国规划的蓝图非常大,一家占地10万平米的赌场为核心,还有配套的酒店,超市,饭馆,酒吧,夜店等等。 好在奎亚那这边的资源丰富,材料都可以自给自足,而且人工也足够便宜,管三餐的情况下,一个月只要15美元。 这条街,是奎亚那政府官方规划出来的经济自贸区,不仅免税,赌博还合法,杜蔚国大手一挥,直接花了800万美金,圈下了这块地。 杜蔚国的目标,通过5年时间,把这里打造成和芭提雅一样的自由之地,再过几年,就能变成和澳门一样天堂。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主宰 其实杜蔚国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并不是为了搞钱,他最近财源广进,积蓄如同金山银海一样,早就已经不在乎钱财了。 他之所以大费周章,说白了就是为了身后这500人的保安队,他要成立属于自己的安保公司,进而发展成职业的雇佣兵。 南美洲,奎亚那,比邻哥伦比亚,苏里南,还有巴西,这片灼热的红土地,从来都没消停过。 冲突不断,乃至于小型的战斗也是层不出穷,是个绝佳的练兵好地方。 组建保安队,这一点,杜蔚国也获得了钟先生的首肯,他现在只是奎亚那名义上的代理总统。 出于某种政治考量,钟先生也极其迫切的希望,奎亚那能有一支和他关系亲密,并且全部都是由华人组成的纯血统武装力量。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是一定存在的,而且还不小,所以这两天,圣乔治就连续有好几位坚决反对这个项目的当权人物,都陆续因为意外离世了。 车祸,溺水,心脏病,火灾,意外不一而足,但是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就是无论如何查验,都是妥妥的意外,绝对没有丝毫的人为因素,就如同鬼神索命一样。 当地对此还有一种邪乎的说法,叫天诛,一时之间,奎亚那所有反对的声音,顿时就偃旗息鼓。 华人是全世界最坚韧的人种,吃苦耐劳,勤奋忠诚,他们之前在苏里南和奎亚那过得不太如意,都是穷困潦倒,水深火热。 现在,有人不仅提供了体面的工作机会,而且还有丰盛的一日三餐,最关键的还会教授他们赖以生存的本事,自然干劲十足。 和自贸区同时拔地而起的还有圣乔治西边河边的一大片荒地,占地足足2万多亩。 这里正在兴建大型的家禽,家畜饲养场,鱼塘,还有蔬菜种植基地,以及训练基地,未来还会兴建啤酒厂。 这么大的一片地,杜蔚国才只花了区区200万美元,而这个区域的工作,杜蔚国招募了大量的本地居民,不下千人之众。 这么做,杜蔚国也是深谋远虑过的,也是为了平衡,不至于导致衍生出种族仇恨来。 至于放下饭碗骂娘,重蹈千岛之国的覆辙,杜蔚国对此毫不担心,他的保安队可不是吃素的。 一旦练成,届时500名荷枪实弹的精锐武装,别说自保有余,基本都可以武力统一弹丸之地的奎亚那了。 何况,这还只是第一批次,他的最终目标,可是组建像黑水,瓦格纳一样的巨型佣兵团。 我们华夏上邦,可是最清楚基础建设的好处了,几千多人同时开工,其中衍生出来的经济效益,至少可以辐射几万人。 所以,现在最近整个圣乔治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百废俱兴,这就是钞能力的强大之处,可以改天换日。 当然,杜蔚国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花钱如流水的滋味,虽然奎亚那政府给与了最大程度的支持。 所有的要求,一律开绿灯,建筑材料和人工也都便宜的不像话,但是蚁多咬死象,才短短几天,杜蔚国就感受到了压力。 平均每天20几万美刀的消耗,也确实肉疼,他这次从军情六处讹来的1000万英镑,除了买地的钱之外,还剩1500万美刀。 照这个花法,大概用不了2个月就得彻底告罄,杜蔚国规划的庞大工程就要半途而废。 要知道,一旦保安队开始配枪,展开实弹射击训练,那才是真正的大头,养兵嘛,自然费钱。 更何况,自贸区后期还得招募各国佳丽,叠码仔,以及运营无比庞大的项目,还有都是吞金兽级别的大窟窿。 “丫的,有点草率了,摊子铺的太大,扯着蛋了,钱好像是不够花了?” 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根烟,坐在凉棚下边,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喃喃自语道。 其实杜蔚国有钱,他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里,还躺着8000多万美刀的现金,更何况,他还有差不多等价值的黄金。 倾尽全力的话,激活奎亚那的项目,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如今煞神爷空手套白狼,只进不出的貔貅性格已经养成,让他掏老本,感觉有点肉疼。 杜蔚国咂了咂嘴,略作沉吟之后,拿起手边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威尔斯,你和美洲这边的克格勃熟悉吗?对,没错,不用担心,那你帮我联系一下,尽快。”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撇了撇嘴,慢慢的捻灭了烟头,目光幽远: “嗯,借鸡生蛋,毛熊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他们现在财大气粗,至少还得继续嘚瑟20年。 而且把毛熊拉进局,投鼠忌器之下,估计花旗那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折腾,一石三鸟,相当不错。” 5天之后,一片喧闹,已经初具雏形,如同巨大工地一样的圣乔治自贸区,迎来了一辆风尘仆仆的皮卡车, 超模身材的娜塔莎从皮卡上跳了下来,摘掉墨镜,朝着杜蔚国快步走来,走到跟前,她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居然真的留在了奎亚那,卫斯理,听说伱主动找我,我是异常兴奋的,不过听说你在奎亚那投资建设自贸区,我还以为你疯了。 怎么?现在亚洲都不够你折腾了,还要跑到美洲来玩耍,而且还要玩资本游戏?” 杜蔚国嘴角一勾,毫不客气的揽住娜塔莎的腰肢,来了一个法式热吻作为见面礼。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娜塔莎微微有些气喘,倒不是因为害羞,纯粹是肺活量已经耗尽了。 杜蔚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了正脸色: “娜塔莎,我这次主动找你,有两件正事要说。”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娜塔莎深呼吸两口,也恢复了平静,摆出了谈判的架势,沉声问道: “你说。” 杜蔚国也不墨迹,开门见山: “第一件事,你也看见了,我脑子一热,在奎亚那铺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面,现在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急需用钱。” 娜塔莎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说话,静等着他继续说完,杜蔚国砸了砸嘴: “所以,眼下如果有单价特别高的任务,你可以帮我接下来,另外,你能不能帮我在欧洲联系几个富有远见的投资人。” 娜塔莎挑了挑眉: “好,那我们先说投资的事情,卫斯理,你鼓捣的这个圣乔治自贸区,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杜蔚国把自己的规划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大概就是这样,我计划用5年时间,把圣乔治变成南美洲最棒的自由之地,消费天堂。” 娜塔莎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国中之国,和芭提雅,一样,不,你在奎亚那拥有私人武装,5年以后,你就是这里的真正主宰!” 对于娜塔莎的敏锐,杜蔚国毫不意外,这俄国娘们的头脑精明,一贯犀利,远胜雷娜。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娜塔莎压住心中的兴奋,略微沉吟了一下: “卫斯理,你想出售一部分自贸区的股份是吗?你想作价多少?出售多少股份?” 杜蔚国对此早有腹案: “100股,我只出售其中的35%,每一股作价150万美金,不能分拆,如果减持,我拥有优先收购权。” 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就不淡定了,语气变得无比惊诧: “作价1.5亿,卫斯理,你疯了?整个奎亚那的国家财政收入,都没有这么多吧?” 杜蔚国胸有成竹: “娜塔莎,我可以承诺投资3年后,每年的盈利分红不低于15%,否则全额返还,我还可以进行瑞士银行的等价货币质押。” 娜塔莎怔了一下:“卫斯理,你真的就这么自信?敢拿出全部身家来赌?” 杜蔚国剑眉一挑,语气无比豪迈: “这不是赌,而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娜塔莎,怎么样?这次我可是第一个告诉你的,雷娜都不知道,够意思了吧?” 这次娜塔莎沉默了好久: “行,我知道了,你开出的条件,听起来还不错,我会尽快帮你安排和投资人见面,至于任务的事情,我们最后再说,你先说第二件事吧。”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非常简单,我需要教官和武器,来训练和装备我的保安队,作为交换条件,以后我的雇佣兵团,优先你们克格勃的任务。” 杜蔚国的话音才落,娜塔莎几乎脱口而出,急吼吼的问道: “那你算不算是雇佣兵团的一员。” 杜蔚国笑了: “当然不算,我可是老板,不过我可以保证一点,我在美洲地域的所以任务,最先优先你们,排在第一顺位。” 娜塔莎几乎不假思索的喊了一声:“成交!” 杜蔚国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他现在,就值这个身价,大事已定,杜蔚国愉快的耸了耸肩,一把就搂住了娜塔莎的细腰: “ok,既然如此,任务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详谈,到了我的地盘,让我好好的招待招待你~” 距离自贸区3公里左右的海边,有一处纯实木搭建的三层海滨别墅,甚至连油漆都没刷,看起来有点简陋。 但是里边收拾非常干净利索,简约但是绝不简单,这里是杜蔚国在圣乔治的临时住所。 吃素多日,杜蔚国心急火燎的开车带娜塔莎回到了住所,很快里边就响起勾人心魄,如泣如诉的旖旎声音。 省略万字。 天色渐暗,别墅阳台的躺椅上,杜蔚国半倚半躺,嘴里叼着烟卷,遥望着即将沉没在海平面的夕阳。 整片海水都被染成了鲜红色,格外的壮观瑰丽,娜塔莎懒懒的蜷在他的胸膛上,眼神迷离,仿佛是有些感慨,低声呢喃: “卫斯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退休?” 杜蔚国嗤笑一声,假装不懂娜塔莎的感慨: “退休?我今年才24岁,正是青春年少,策马扬鞭,建功立业的时候,为什么要退休。” 娜塔莎白了他一眼:“卫斯理,你是在暗示我已经老了吗?” 杜蔚国可不想和她打情骂俏,花心可以,但是不谈感情,这是他作为海王的底线,二话不说,直接岔开了话题。 “娜塔莎,说说看,上次我们海参崴说过的千岛之国的那个任务吧,你们克格勃想怎么搞?” 果然,一说到这个话题,娜塔莎马上就精神起来,拿起薄毯,麻利的围在身上,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我们已经详细的研讨过了,完全可以执行斩首行动,直接干掉苏阿脱!” 一秒变脸,切换之间丝滑无比,这些都是美女特勤的基操了,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那具体的执行方案是什么?还有,报酬又怎么说?” 娜塔莎的目光闪烁,语气郑重: “一共有6个刺杀目标,苏阿脱价值2000万美金,其他的每一个目标价值200万,具体的方案~” 杜蔚国弹飞烟头,猛地长身而起,摆了摆手,毫不迟疑的打断了娜塔莎: “不用说了,这任务,我接了!” 杜蔚国答应的如此痛快,娜塔莎反而还有点迟疑了,早知道,她刚刚提出的条件,还远远没有达到她的底线。 “卫斯理,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件事,绝非儿戏,一旦做了,你很可能成为很多国家的头号公敌,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杜蔚国笑了拍了拍娜塔莎的*,表情揶揄: “呵,娜塔莎,是我叫价太便宜了是吧?不过没关系,苏阿脱这个狗杂税,已经上了我的必杀名单,就算没人出钱,我也一样要弄死他。 至于什么头号公敌,我无所谓,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个全球搅屎棍花旗国嘛,惹急了老子,我就去华盛顿走一趟,让他们提前换届。” 杜蔚国这话说的霸气侧漏,嚣张无比,但是他却是真有这个实力,娜塔莎像个小女孩一样,满脸崇敬的看着他,有些出神。 慕强,这是女人的天性,像娜塔莎这样的女人,骨子里无比骄傲,很难被征服,但是一旦征服,就会死心塌地。 杜蔚国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呵呵的说道: “娜塔莎,酬劳方面,我就不讲价了,但是作为附加条件,我的这支规模500人的保安队,你们得按照a部队的标准装备和训练,并且无偿提供后勤保障,至少3年。” “没问题,我可以直接做主承诺5年的后勤保障。” 娜塔莎无比爽快的答应下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a部队就是克格勃旗下的特种部队,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阿尔法特种部队。 冷战期间的克格勃或者说毛熊扶植外部势力的时候很有意思,由于外汇储备不足,所以他们花钱的时候,往往显得有点抠搜。 但是如果是提供物资又或者技术军事方面的支持,又是大方的不得了,手笔之豪阔,令人咋舌。 杜蔚国的目的达到了,借鸡生蛋,广义堂的人手,克格勃提供阿尔法特种部队的训练和装备,在加上美洲这个不乏实战的场地。 不远的未来,杜蔚国手里的这支力量,必将大放异彩,成为暗世界的主宰。 娜塔莎也很高兴,能够和杜蔚国达成这次合作,相当于在南美洲和他绑定了关系。 之后千岛之国的任务,一旦实现,她很有可能一跃成为克格勃里的实权派,执掌生杀予夺大权。 毕竟如果可以左右一个人口过亿的政权,这个话语权,分量实在太大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三章 夜袭 单纯从利益交换的角度上来看,杜蔚国和娜塔莎合作,创造出了一个非常理想的双赢局面。 无孔不入的克格勃可以提供必要的资源和信息,以及后安全的撤通道,还有不菲的佣金,甚至附加的支持。 而杜蔚国天下无双的强悍身手,可以充分的胜任几乎不可能的刺杀任务,而且还不留痕迹,了无后患。 政权更迭,而空白出来的利益真空,巨大的足以令人疯狂! 大事已定,心情愉悦,畅想未来,两个人都有点情绪激荡,难以自控,不知不觉的就吻在了一起,薄毯滑落,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就在此时,海边别墅外边突然响起一阵暴躁的马达轰鸣,随即就是刺耳的刹车声,再然后,就是雷娜如雷一样的怒吼: “娜塔莎,你这个火柴棍,你特么居然敢到老娘的地盘上来挖墙角,我今天高低弄死你!” 听见雷娜的怒吼,杜蔚国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慌乱,多少是有那么点被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不过娜塔莎却是怡然不惧,表情淡定的不得了,甚至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本来就是,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刀头舔血,朝不保夕,何况她们的职业无比特殊,代表着不同的政治立场和国家利益。 任务大过天,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没有个人意识,出卖身体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儿科,不值一提。 娜塔莎接触杜蔚国,说白了就是纯纯的工作范畴,彼此之间只谈利益,不讲感情。 至于男欢女爱这点事,无非就是闲暇之余,顺水推舟的调剂而已。 干情报特勤这活的,基本上都是断情绝爱,必须得有一颗大心脏,玻璃心是决计干不了的。 如今,娜塔莎和杜蔚国已经敲定了千岛之国的任务合作,还有奎亚那自贸区保安公司的训练装备内容,抢到了先手之后,自然更加从容,风轻云淡。 雷娜直接暴力破门,看见衣衫不整的杜蔚国,还有干脆就没穿衣服,只裹了薄毯的娜塔莎,眼睛当时就冒火了。 二话不说,如同发狂的雌豹一样,朝着娜塔莎就冲了过来,杜蔚国手疾眼快的,伸手把她拦腰抱住。 雷娜炸毛了,用力的挣扎着,声色俱厉的嘶吼:“卫斯理,伱居然帮她?” 杜蔚国此刻有点尴尬,紧紧的搂着雷娜,语气有些讪讪的: “不是帮她,雷娜,你先别激动,多大的事啊,不至于拳脚相向,生死相搏。” 雷娜用力的推开杜蔚国,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指着娜塔莎,恨声质问: “误会?卫斯理,奎亚那自贸区,这可是我帮你牵线促成的,而且现在的投资里,还有属于我的一份,这个贱人凭什么掺上一脚。” 雷娜其实根本就不在于杜蔚国和娜塔莎是不是睡在一起,他的身边美女如云,从来都没断过女人。 这件事雷娜从一开始就知道,也是默许了的。 她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和杜蔚国创造的大好局面,还有共同利益,居然被娜塔莎无声无息的摘了桃子,这才是她无法容忍的。 此时,娜塔莎裹着浴巾凑到她跟前,嗤笑一声,语气揶揄: “呵,雷娜,我早就说过你熊大无脑,这个圣乔治自贸区,一旦建成,就是一块惹人垂涎的大肥肉。 如果没有相应的势力背书,以及武装力量支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试问,你们军情六处敢公开支持吗?” 雷娜的脸色一窒,眉头紧锁,娜塔莎一针见血的戳到了她的软肋上,她确实力有不逮。 奎亚那才刚刚从英吉利的统治下脱离出来,从殖民地转变成独立政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英属武装的。 更何况,这里是南美洲,花旗国的后花园,出于当下的政治考量,英吉利也不会在奎亚那扶植武装势力,给老大上眼药。 雷娜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却又无法反驳,杜蔚国趁机揽住她的腰肢跳出来打圆场: “雷娜,娜塔莎会给自贸区的安保公司提供军事训练和武器装备,但是并不会分润自贸区的任何股份,这里,依然还是咱俩的买卖。” 雷娜恨恨的剜了娜塔莎一眼,撇了撇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克格勃难道是什么慈善机构吗,说吧,条件是啥?” 娜塔莎故意紧紧的贴到了杜蔚国的身上,眼波流转,对着雷娜挑了挑眉,极尽挑衅: “雷娜,你能不能不要蠢的这么可爱啊?交换条件,必然是涉及高度机密,而卫斯理又是个极其遵守信誉的人,怎么可能告诉你?” “贱货,老娘撕了你!” 雷娜斗嘴不过,怒不可遏,选择直接动手,直接抬起一脚,就朝娜塔莎的小腹踢了过去。 娜塔莎自然也不会惯着她,膝盖一提,挡下来了扫踢,一记左勾拳就回击过去。 这两个娘们都不是善茬,文争武斗的手段都很凶猛,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分出胜负,只是杜蔚国夹在中间有点左右为难。 不过现在的杜蔚国,脸皮已经是厚到了震古烁今的程度,两个女人厮打,闹得他头大如斗,眼中戾芒一闪,把心一横,直接发了狠。 雷娜和娜塔莎才刚刚纠缠在一起,他就猛地搂住了雷娜的腰肢,同时快如闪电的封住了她的嘴。 娜塔莎怔了一瞬,随即目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趁着雷娜愣神之际,撕拉一下,就扯开了她的衣服。 俩女争夫的戏码画风骤然一变,突然就变成了三人行,春色无边~~~ 翌日清晨,娜塔莎一大早就搭乘小型飞机去了古巴了,在那里,有他们克格勃的基地。 这娘们的执行力非常恐怖,雷厉风行,她承诺,教官和装备,一个礼拜之内就可以完全落实。 娜塔莎之所以来去匆匆,除了要尽快去古巴物色教官,调度武器,她还要去欧洲帮杜蔚国联系投资人。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去千岛之国提前布局,杜蔚国出手,万无一失,苏阿脱必死,这一点娜塔莎深信不疑。 那么,如何在乱局当中攫取最大的胜利果实,这可是个技术活,同时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杜蔚国和雷娜正并肩站在海边,天才蒙蒙亮,遥远着远处已经开工,热火朝天的工地,雷娜幽幽的问了一句: “卫斯理,你真的要去千岛之国?” 雷娜又不笨,只是略加思索就猜到了娜塔莎和杜蔚国达成的任务目标,杜蔚国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显得有点低沉: “雷娜,就算没有克格勃介入,千岛之国的这件事我也是要做的,现在他们愿意支付报酬,而且还可以给我兜底,何乐而不为呢?” 雷娜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用脸颊摩挲着他的胳膊,过了好一会。 “卫斯理,你现在已经成了cia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再去千岛之国,相当于直接倒向了克格勃,恐怕就连我们六处也得被迫改变立场。 雷娜的担心有一些道理,千岛之国的变故,本身就是花旗和英吉利联合推动的,符合他们的利益。 一旦这个局面被杜蔚国连同克格勃联手颠覆,相当于刨了祖坟一样,本来和他还是蜜月期的六处,都很可能反戈一击,甚至杜蔚国以后连港岛都待不了。 那时候,雷娜的处境也会变得非常尴尬,不只是前程渺茫,甚至都有可能和杜蔚国直接站在对立面,成为敌人。 杜蔚国笑了,宠溺的揉了揉雷娜的脑袋,忍不住调侃道: “难怪娜塔莎总嘲笑你,你确实是有点笨,我单枪匹马的,了不起也只是干掉几个代理人狗杂碎而已,顶多是制造出一个乱局,不至于动摇国本。 至于千岛之国最终的政局走向,花落谁家,那是cia,mi5和克格勃之间,或者说是国家之间博弈斗法的结果,关我屁事啊。” 雷娜一听他居然和娜塔莎一个鼻孔出气,先是勃然大怒,不过等她听完杜蔚国的话之后,不由陷入了沉思。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行了,别多想了,要是没有酬金,咱们在奎亚那的养老项目可就得停工了,之前的投资全都打水漂了,你也不想这样吧。” 雷娜冷哼一声: “切,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产业,我始终是个外人,你不都已经从港岛派你的心腹女人郭芙赶过来接收这一摊吗。” 杜蔚国重重的拍了雷娜的**一下,板着脸,半真半假的训斥道: “别胡扯,郭芙还是个孩子,我让她和几个孩子来这边,是为了实战练兵的。 还有,你现在的表现,就叫放下饭碗骂娘,我之前为了你的那个破任务,在雨林里差点把命搭上,你没捞到好处?” “疼!” 雷娜扁了扁嘴,随即叹息了一声,有些落寞: “别提了,啥好处都没有,功过相抵,那群高高在上,只会纸上谈兵的官老爷们吃干抹净之后,只承诺帮我把干掉绿色贝雷帽的事情一笔勾销。”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套路非常熟悉,之前在特勤司混活的时候,杜蔚国也经历过,赏无可赏的时候,就功过相抵,甚至还故意打压。 往事如烟,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惆怅,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雷娜,用不着垂头丧气的,那群只会玩权谋的老银币们,就是这样的。 好在,我们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呐,眼前这个聚宝盆,以后不就是咱们的地盘了,起码不用担心养老的问题了。” 雷娜仿佛想起什么,突然扭过身,狠狠的咬了杜蔚国肩膀一口。 不过杜蔚国现在的体质马上突破20点,皮糙肉厚,根本就毫无感觉,只是挑了一下眉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干嘛?” 雷娜像个吃醋的雌豹一样: “卫斯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郭芙我忍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娜塔莎那个贱人染指,门都没有。” 三天之后,下午,艳阳高照。 圣乔治码头,一艘从摩洛哥出发的游轮缓缓停稳,郭芙一马当先的跑了下来,如同飞鸟如林一样,猛地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她的身后,依次是瀚文,春生,抱着杜哈妮的杜兰,最后面是拎着行李的杜铁和杜难。 没错,杜蔚国把煞神众全员都弄到圣乔治来了。 一来是想让他们参与正式的军事训练,虽然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但是特种部队的科班训练,还是有益无害的。 二来,他即将要去千岛之国半大事,前途未卜,把这些小家伙弄到奎亚那来,应该会更加稳妥。 杜蔚国的别墅当中,听完他的安排之后,大伙的表情各有不同,杜铁,杜难,杜兰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春生似懂非懂的,一脸茫然,杜哈妮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参与这些,正没心没肺的喝着可乐,郭芙另有安排,此时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杜蔚国。 但是瀚文就有点吃味了,脸色阴沉: “头,我好歹之前也跟着阎王小队混了一年多,历经血战,就不用再参加那个劳什子的特训了吧?” 杜蔚国对此早有准备,嗤笑一声,转身拿出两把手枪扔在桌子上: “瀚文,光说不练嘴把式,这枪里装的是颜料训练弹,50米,一共12发子弹。 你和郭芙对抗一下,我给你三次机会,地形任选,你要是能赢,那就不用参加训练了。” “呃~” 瀚文顿时就卡壳了,自家事自家知,他的强项是格斗,枪法其实也不算太烂,起码远胜常人,但是对比郭芙,可就不够看了。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就来了兴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挑衅道: “怎么着?瀚文,咱俩练练呗,你不是一直都不服我吗?” 瀚文的脸皮薄,自然受不了这个刺激,顿时就被将住了:“走着,练练就练练!” 半个小时之后,天色擦黑,瀚文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鲜红色的颜料,就连脸上都被糊满了,狼狈的不得了。 反观郭芙,精神抖擞,身上除了一些泥污之外,连一丝颜料都没有,毫无悬念的完胜。 近身格斗,她肯定打不过瀚文,但是一枪在手,就算5个瀚文,也不是她的对手。 郭芙这小丫头天赋异禀,进步神速,现在已经非常厉害,就算是距离雷娜,也仅差一线。 杜蔚国拍了拍瀚文的肩膀: “瀚文,我不是故意为难你,现在可是热武器的天下,但凡能用手枪解决的事情,谁会跟你拼拳脚。 我们之后,可是要在枪林弹雨里讨生活,没有一声过硬的技战术,必死无疑,再说了,这几个小的,没有你看着,我也不放心啊。” 瀚文面如考妣,哀叹一声:“头,说来说去,你还是让我哄孩子~” 深夜,今天圣乔治的夜色很好,皓月当空,星光点点,而且还有微风习习,吹在身上很惬意,驱散了酷热。 杜蔚国的卧室在三楼,其他的客房都在二楼,此刻,他正站在窗边抽烟,遥望着东方,明天,就是华夏传统的小年了。 不知不觉,离开四九城已经快一年了,也不知道采玉现在是不是已经苏醒,恢复的如何。 还有,现在的四九城,肯定是鸡飞狗跳,也不知道老郝头的身体怎么样,还有王洋他们这些杜蔚国的嫡系兄弟们,不知道是否一切安好。 还有黄桂兰,以及和樱井桃代一体双生的大狐狸,有太多让他牵挂的人和事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猛地碾灭了烟头,转来身过,小唐刀无声无息的滑到了手中,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门外有人。 二楼可是住着一大群拥有特异功能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无声无息的摸到三楼,无疑是个绝顶高手。 虽然心中并没有生出警兆,但是杜蔚国依然不敢大意,死死的盯着房门。 窸窸窣窣的撬门声响起,随后,门就被无声的推开了,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形,垫着脚尖走了进来。 皎洁的月光洒满房间,一目了然,可是却只有淡淡的烟味,空无一人,郭芙才刚皱起眉头,身后突然响起杜蔚国低沉的声音: “郭芙,你干什么?”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四章 教父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郭芙悚然一惊,身体都瞬间一僵,不过她的反应很快,下一秒就猛地转过身,不管不顾的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这小丫头,此刻披散着头发,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纱织睡裙,约等于没穿。 杜蔚国软玉温香的抱了个满怀,一股独有的少女香味,瞬间就填满了他的鼻腔。 杜蔚国下意识的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郭芙死命的搂住他的腰背,如同梦呓一样的低声喃呢: “头,我都已经18岁了,不再是孩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改名吗?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杜蔚国眉头紧锁,头大如斗,压低声音了训斥道: “郭芙,别胡闹,赶紧松开,就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所以才不能这样。” 此时,郭芙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勇敢的注视着杜蔚国,一双眼睛亮的如同繁星一样,勾魂夺魄。 “头,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干净。” 说实话,杜蔚国此刻是真的有点慌了,眼神躲闪,连语气都变得不自然。 “嫌弃你什么?郭芙,快点松手。” 郭芙的眼泪涌出,浑身战栗,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很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头,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看上别的男人吗?你不要我,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四九城了~” 说完,郭芙翘起脚,把有些发白的嘴唇,颤抖凑了过来,轻轻的贴在了杜蔚国的嘴上,冰凉一片。 水到渠成,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纱织睡衣滑落,房间里响起旖旎的声音,乌云遮住了明月,仿佛是害羞了一样。 娜塔莎的执行力无与伦比,离开圣乔治的第五天,就从古巴调配了一个小队12名克格勃特种部队教官队到达了奎亚那。 无可奈何的瀚文,拗不过杜蔚国,只能领着春生,杜铁他们几个小的,一起进了军营,开始了长达半年的特训。 他们几个人的训练计划,是和安保队是分开的,训练计划,是总教官彼得洛夫和杜蔚国共同商议制定的。 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春生,身体素质都远超常人,所以,他们的训练强度自然也是地狱级别的,普通人如果参与进来,不出一周,非死即伤。 就算对瀚文他们来说,也是如同炼狱一样的魔鬼计划,绝对可以脱胎换骨。 郭芙最近表现很嚣张,成天得意洋洋的,背着手在工地上乱晃,不知不觉,她的身份已经悄然改变了。 一夜之间,她从杜蔚国的小跟班,变成了他的女人,自然也就成了圣乔治自贸区的女主人。 她最近正在帮着杜蔚国梳理自贸区的账目,当然,杜蔚国雇佣了一个专业的财务队伍,而郭芙只需要统筹管理即可。 郭芙天赋秉异,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买卖上的这点门道,很快就上了手。 再过几天,她就能把圣乔治的这摊子完全接过去,再加上瀚文他们以及克格勃的教官团队,还有500名精悍的小伙子,自贸区肯定稳如泰山。 a特种部队教官团,不提他们彪悍的战斗力,光是克格勃这张虎皮,就足够骇人了。 普通势力,自然绕行,不敢觊觎,就算在美洲地区最嚣张的cia,也得好好掂量一下,克格勃加煞神的组合,他们惹不惹的起。 最近一段时间,算是郭芙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日子,每天都可以和杜蔚国朝夕相伴,紧紧的黏在一起。 甚至连晚上都可以睡在一起,耳鬓厮磨,这就是她的梦想,如今,梦圆了。 郭芙他们抵达圣乔治的第2周,杜蔚国终于迎来了娜塔莎帮他找来的投资人,一个优雅的意大里人。 这家伙可是大有来头,是乘坐私人飞机来的,叫詹尼·阿涅利,是个非常英俊的中年男人,穿着得体的白色西装,风度翩翩。 但是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这家伙可是意大里鼎鼎有名的教父,菲亚特集团的龙头老大。 这个人本身就是传奇,是后世法拉利,克莱斯勒,jeep,道奇,玛莎拉蒂,尤文图斯的共同老板,意大里首富,眼下也是头角峥嵘,呼风唤雨。 对于他的到来,说实话,杜蔚国是有点意外的,圣乔治自贸区这种体量的小买卖,充其量也就几千万美元而已。 对詹尼·阿涅利来说,实在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了。 圣乔治自贸区如今已经初具雏形,正中央靠近赌场的位置上,修建了一个三层的临时办公楼,杜蔚国就是在这里接待了詹尼·阿涅利。 杜蔚国挺客气的,彬彬有礼的伸出手: “你好,詹尼·阿涅利先生,我叫卫斯理,欢迎你到圣乔治来。” “你好,叫我詹尼就好,卫斯理先生,你年轻英俊的让我无比惊诧,我在你这个年龄,还是个不懂事的花花公子呢。” 詹尼的语气很随和,英文略带口音,也很幽默,很多大人物私底下其实都是这样,并不会趾高气扬,相反,充满了人格魅力。 杜蔚国面带微笑,姿态很随意,毫不拘谨,穿越以来,各种各色的大人物他也见多了,并不会小心翼翼。 “哈!詹尼先生,你太过谦了,说真的,我在圣乔治小打小闹的这么一个局面,没想到你居然能亲自莅临考察,受宠若惊了,请坐,您抽烟吗?。” 杜蔚国掏出烟盒,递到他的面前,詹尼也不客气,笑呵呵的抽出一支,摩挲了一下烟杆: “寿百年黑金,好品味,我这次来圣乔治,除了考察自贸区项目之外,主要还是为了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煞神。” 他们一直都是用英文交流的,而“煞神”这个词,詹尼则是用非常蹩脚的中文说的。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掏出火机帮詹尼把烟点着,自己也叼上一根,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自嘲道: “哈!看来我现在确实是臭名昭著了,我在暹罗做的恶事,远在欧洲的您都听说了。” 詹尼吐出烟气,语气悠悠的: “你们东方有句老话我很喜欢,叫菩萨心肠,金刚手段,卫斯理先生,据我所知。 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平民,手下亡魂,都是恶贯满盈之辈,绝对可以称一声英雄了。” 杜蔚国忍不住挑了眉锋,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自己调查的这么透彻,还特意学了一些蹩脚的中文,连菩萨金刚都整出来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怠,看来,这位教父的成功,也绝非偶然。 “哈!多谢您的盛赞,不过詹尼先生,我是个急性子,不喜欢兜圈子,不瞒你说,我这个自贸区最近财政紧张,急需新的资金注入。” 杜蔚国不想继续商业互夸,直接切入了主题,詹尼点了点头,弹了一下烟灰,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 “好的,那我们就先谈正事,关于圣乔治自贸区的投资条件,娜塔莎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可以接受,但是有两个条件。” 杜蔚国没有说话,神情专注,静待下文,詹尼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你出售的自贸区35%股份,我们集团全额收购,第二,我们集团要在圣乔治建厂,生产汽车,需要您入股15%。”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语气郑重起来:“你的意思是置换股份?” 说实话,杜蔚国此刻已经多少是有点不悦了,詹尼提出的方案,其实就是仗着他们财雄势大,想空手套自贸区的股份。 车厂股份置换自贸区股份,听起来好像很合理,其实不然,他完全可以随意的定价,毕竟人家可是有品牌价值的。 另外,他还可以随意的调控财报,说赚就赚,说赔就赔,毕竟人家是集团公司吗,这是资本方一贯的手段,早在当下,就已经算是常态了。 詹尼人情练达,瞬间就看出杜蔚国的脸色,马上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卫斯理先生,您恐怕是误会了,不是您想得那样,我是很有诚意和您结交的,投资自贸区,肯定是真金白银的。 我们集团建厂的周期通常是三年左右,届时,相信您的资金已经回笼,可以完全周转了。 这15%的股份,您只需要支付5%的现金即可,剩下的10%,则是我们集团在美洲地区的安保费用。”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好家伙,这个詹尼不愧是教父,果然好大的气魄,他居然想要和杜蔚国在奎亚那乃至美洲彻底绑死。 花费汽车厂区区10%的股份,让杜蔚国和手下的安保公司成为他在美洲地区的免费打手。 杜蔚国嘴角一勾,熄灭了烟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詹尼先生,车厂15%的股份,建成投产之时,我可以按照市值现金支付,至于贵集团在美洲地区的安保费用嘛,则需要另外结算。” 詹尼眉头一挑,愉快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卫斯理先生,看来您对自己安保公司的未来信心十足啊?” 杜蔚国点了点头,毫不客气: “詹尼先生,我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做买卖,我肯定不如您,但是打仗,我可是专业的。” 詹尼脸上的笑容更甚,主动伸出手:“好气魄,成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杜蔚国抬了抬手,打断了他: “非常抱歉,詹尼先生,你提出的第一点,也请恕我无能为力,我最多只能出售给您20%的股份,剩下的15%,我需要另外寻找其他合作伙伴。” 詹尼第一次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詹尼先生,实不相瞒,我这个自由贸易区,未来是要针对整个欧洲做生意的。 由此,就必要吸纳更多的人脉和资源,尤其是隔海相望的几个欧洲国家,格外重要。” 詹尼略作沉吟,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眼界,深谋远虑,卫斯理先生,我在欧洲各处都有相熟的朋友,可以帮你引荐一些投资人。” 这次杜蔚国没有再拒绝,语气很真诚: “那就多谢詹尼先生了,不过认购比率,我还是想多给几家的,尤其是法兰西那边的资源,您也知道,哪里盛产美女,是我迫切需要的~” 杜蔚国挑着眉头,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詹尼马上会意,神色欢愉,哈哈大笑: “没问题。” 詹尼做事雷厉风行,做事效率很高,完全没有传说中意大利人的习惯性拖沓。 仅用三天时间,他手下的团队,就确认了奎亚那政府的批文,考察完了正在开工的两处工地,签订了股份转让合同。 20%自贸区股份,3000万美元,当天就打到了杜蔚国在奎亚那的账户上,同时,詹尼给杜蔚国介绍的投资人也来到了圣乔治。 一个法兰西老炮,叫萨摩,马赛人,满头银发,浓密的络腮胡,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他以前也是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现在年龄大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转成了一个投机商人,不过法兰西地面上的帮派,都熟。 萨摩可要比詹尼谨慎的多,最终只认购了5%的股份,区区750万美金,但是杜蔚国给他提出了另外一个合作提议,稳赚不赔的买卖。 自贸区建成时,萨摩可以从法兰西以及整个欧洲向自贸区输送美女和赌客,返还10%的收入抽成。 对于这个提议,杜蔚国自然是欣然接受的,马赛是法兰西,乃至欧洲最大的港口城市,游客如云。 萨摩这个本地老炮,人脉深厚,黑白通吃,代理叠马仔的活计,自然是得天独厚。 投桃报李,萨摩也推荐了一位朋友给杜蔚国,卡萨布兰卡的梅森先生,他是当地最强大的维克多家族当家话事人,权势通天。 维克多家族是专门干海运起家的,家里货轮游轮一应俱全,同样也认购了5%的股份,并且承诺,3个月之内,就会配合开通两趟游轮专线。 至此,杜蔚国的账面上一下子多出4500万美刀的现金,再加上最费钱的安保公司费用也不需要他来承担装备。 所以,目前自贸区的现金缺口已经不大了,剩下的股份,也就不打算再卖了。 一旦建成,有詹尼,萨摩,还有维克多输送顾客,相信自贸区很快就能实现盈利了。 杜蔚国这次在奎亚那逗留了整整一个半月,圣乔治自贸区从无到有,已经初见雏形,预计再有2个月就可以彻底完工,开始试营业了。 当然,奎亚那政府在雄心勃勃的钟先生牵头下,也非常积极的配合,正在扩建圣乔治码头,他想把圣乔治打造成旅游城市。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房展着。 农历春节这几天,整个自贸区休息了三天,安保队也轮休了,不过杜蔚国却没有和大家一起过年,而是急匆匆的离开了奎亚那。 雷娜给他发布了一个急活,500万英镑,任务地点是南高丽,寻找一位潜逃的美籍韩裔电子专家,夺取一份半导体设计图。 本来杜蔚国对这个任务兴趣缺缺的,不过雷娜说,在这个电子专家的身边,有一个疑似拥有特异功能的少年,这才成功的调起了杜蔚国的胃口。 杜蔚国也做了一次空中飞人,一路从圣乔治乘坐萨摩的私人飞机先到卡萨布兰卡,然后搭乘民航到伊斯塔布尔,途径斯里兰卡,抵达港岛。 到港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杜蔚国汇合了雷娜,根本就没出机场,乘坐一架运输飞机,直飞汉城。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五章 降临高丽 去往汉城的飞机上,颠簸的不得了,杜蔚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默默的点开了就久违的系统模板,看着刷新出来的数据,当真是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21.2 力量:19.4 敏捷:23.6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高级自愈 高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2点 杜蔚国的三围属性都有了质的提升,尤其是敏捷属性,更是突破了23点,将近常人6倍以上。 甚至由于敏捷属性的跃升,连格斗技能和驾驶技能都升级了,神经反射能力上来了,自然是水涨船高。 还有一点最为关键,那就是杜蔚国的闪烁技能,发生了质变,从闪烁变成了心灵传输,虽然只是初级的,但是能力改变却是天差地别。 但是现在的杜蔚国,可以在100公里的范围之内瞬间移动,念头一动,瞬息百里,随心所欲。 惊喜不止如此,当下瞬移所消耗的体能,也变得微乎其微,虽然用多了依然还是会累,但是连续使用十几次技能,已经不会影响他的持续战斗力了。 要知道,十几次瞬移,都可就移动了上千公里了,如果在欧洲的话,都已经跨越了好几个国家了。 这个技能,现在终于变成了传说之中的神技,瞬息百里乃至千里,这是只有神仙才配拥有的能力,唯一的缺憾,还是不能带人。 除此之外,现在杜蔚国想要升级这些特殊技能,都需要5点技能,而心灵传输,更是需要整整10个技能点。 技能点这玩意可是很难凑的,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百十来人才能换来一个技能点,换个说法,现在想要升级心灵传输,需要千人斩!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杀人狂魔,而且他现在身份地位权势越来越高,能出手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基础技能,杜蔚国压根就没有升级的念头,完全没必要,力量,敏捷,体力三围属性全都爆炸的情况下。 一力降十会和唯快不破这两条要素,他都占了,再加上他的超神枪法,物理层面的战斗力爆表,其他的都是浮云。 至于精神方面攻击手段的缺失,杜蔚国已经考虑好了,等他凑够5个技能点,就直接升级心灵屏障,估计也会产生质变的。 此刻,一片红云袭来,雷娜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拱了一下: “卫斯理,看你笑得得见眉不见眼的,表情这么放荡,是不是又想什么美事呢?” 杜蔚国收敛心神,瞥了她一眼: “哪有什么美事啊,最近我花钱如流水,银根紧缩,钱包空空,感谢雷娜处长垂怜,给了我赚钱的机会,正默默的感恩戴德呢。” 雷娜白了他一眼,冷笑: “切,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你居然还好意思哭穷!娜塔莎那个疯婆子,不遗余力的在欧洲给你拉来了整整5000万美元的投资。 而且克格勃还无偿提供保安队的装备和武器,自贸区日渐成型,多方助力,稳如泰山,等于是守着一颗摇钱树,富可敌国,现在,甚至连花旗的摩根财团都在打听呢。” 摩根财团可不是一般战士,花旗国八大财团之一,据说还有其他神秘背景,势力庞大到了甚至可以左右花旗的国运,干涉国策的制定的程度。 正儿八经的的超级巨鳄,资本巨头,不过杜蔚国却并不是很感冒。 恨屋及乌,杜蔚国由于讨厌花旗国,连带着厌恶花旗国境内的一切势力,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并不缺钱。 杜蔚国没好气的咂了咂嘴,笑着打趣道: “伱这贼婆娘,倒是打听的蛮清楚,放心好了,属于你那一份,是不会变的。” 雷娜多少有些吃味,语气酸气冲天的: “哼,给我的那点残羹冷炙算什么啊?芭提雅的金山银海,你大手一挥,直接给了特莉丝。 奎亚那的这颗摇钱树,你又给了郭芙,哼,你之前不还说郭芙只是个孩子吗?卫斯理,你这个大骗子。” 听到郭芙,饶是杜蔚国,也有点挂不住脸了,轻轻的拍了雷娜一下,没好气的斥责道: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净往人的伤口撒盐,郭芙半夜生扑这招,里边确实有着娜塔莎的影子,等我哪天再见她,一定好好收拾收拾她。” 一听这话,雷娜的语气更酸了: “哼,你现在和娜塔莎好的蜜里调油,正处于蜜月期,如胶似漆的,你能舍得收拾她?” 雷娜暗戳戳的挑拨着,她和娜塔莎天然对立,即便是有过三人的荒唐经历,依然水火不容。 杜蔚国也不想和她继续绞牙,主动岔开了话题: “行了,你还是赶紧说说这次的任务简报吧,你说的那个代号夜魔的男孩到底什么能力? 还有,南高丽可是花旗国的白菜地,你们军情六处为啥要横插一脚?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一听这个,雷娜顿时来了精神,嗖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次的任务目标,美籍韩裔的电子专家保罗金,他手里的这份半导体设计图纸,是花旗和我们英吉利联合开发研究的项目。 所以,我们自然也有追究的权利,至于夜魔,是他的养子,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是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有意思,雷娜,你具体说说,他的能力究竟是如何表现的,距离如何,范围多大,一次极限可以控制多少人,是催眠形式还是身体操控,有没有留下过活口,被控者事后有没有记忆?” 杜蔚国来了兴趣,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非常专业的问题,雷娜无奈的摇了摇头: “目前,我们对这个夜魔的能力知之甚少,我们的人,还没有和他直接接触过。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可以远程操控别人,被控者事后会失去被控过程的全部记忆。” 杜蔚国皱起了眉头,玛德,夜魔的这个能力,他自己将其命名为强控,和八佰龙的那个死鬼魇龙大体相似,如果能早点遇见,或许就不用折腾大狐狸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不由沉吟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沉声问道: “雷娜,这个叫保罗金的电子专家,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逃离花旗国,他想把这份设计图卖给谁?北高丽,毛熊,还是华夏?”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指本质,好在雷娜也没有含糊,更没有推搪,毫不迟疑的回道: “毛熊,这次来汉城和保罗金接洽的就是毛熊内务部的,负责人叫屠格涅夫,内务部第三处处长,外号雨夜屠夫,是个狠人。” 杜蔚国眉头紧锁: “内务部?雨夜屠夫,雷娜,你确定吗?他们不是只管毛熊内部干部的自查工作吗?” 雷娜笃定的点了点头: “我很确定,他们的内务部和我们的5处差不多,也经常狗拿耗子,插手一些涉及经济和技术的行为,以此来彰显存在感。 随即雷娜又撇了撇嘴: “呵,卫斯理,你就放心吧,毛熊的内务部和克格勃可是不同戴天的死敌,彼此针锋相对,绝对不会和你的心头好娜塔莎敌对的。” 杜蔚国没好气的拍打她一下: “别胡扯,说说现在的具体态势,既然那个什么劳什子雨夜屠夫都已经到汉城了,为啥这事情还拖了这么久,没有尘埃落定。” 说起这个话题,雷娜顿时眉飞色舞的幸灾乐祸: “屠格涅夫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行事肆无忌惮,他和cia在汉城都已经火并了好几场了,两边都死了不少人,闹得沸反盈天,人心惶惶的。 保罗金因为害怕,已经躲了起来,现在两边人都在刮地三尺的找他,可是他有夜魔傍身,藏得很深。” 杜蔚国咂摸了一下,接过了她的话头: “所以,你们六处想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可我特么也不是猎犬,找人这活计,我并不擅长啊?” 雷娜亲热的揽住他的胳膊,丰腴之处紧紧的挨着他,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 “卫斯理,我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再说了,不管是哪一方先找到保罗金,只要有你在,谁又能抢得过你?” 杜蔚国弹了她的**一下: “哈,你这贼婆娘倒是好算计啊,你想让我在汉城大开杀戒,同时打爆花旗cia和毛熊内务部?” 雷娜眼神妩媚,半开玩笑伴当真,语气非常霸道: “没错,就是这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敢挡道,我们就打爆他们!东西必须是我的。” 杜蔚国突然皱了皱眉头,没有继续说话了,眼神幽远的望向了飞机窗外,表情略显忧伤。 此刻,飞机刚好穿出云层,略过一片辽阔无际海岸线,这东亚这边,能拥有如此广袤土地的,也就只有他的故乡,神州华夏了。 雷娜很懂事,知道杜蔚国正在伤怀,轻轻的拍了拍他,靠在他的肩膀上,温声的宽慰: “放心吧,卫斯理,你早晚都能回去的。” “呵~” 沈烨轻笑,温柔的摩挲着雷娜的手,却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拥有瞬移技能,自然可以回去。 回去又能如何,他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想要带走杨采玉,却是千难万难,甚至都有可能导致采玉受伤,甚至陨落。 下午3点,贝尔法斯特c-1运输机稳稳的降落在仁川港花旗军事基地的停机坪上,杜蔚国和雷娜毫不停留,坐上了一辆路虎,扬长而去。 来机场接他们的,是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叫池珍旭,中韩混血,精通中韩美三国语言,他是雷娜的嫡系手下。 在麾下面前,雷娜变得异常严肃,言简意赅,气场十足,很有官威: “雷克,说说看,现在的具体情况如何了?” 雷克是小伙的英文名,他的语气很沉着: “雷娜处长,昨天,cia和内务部在疑似保罗金藏身得坡州爆发了一次激烈交火,规模很大,导致9死8伤,双方各有伤亡。 保罗金再次趁乱成功逃亡,去向不明,不过由于边境戒严,基本可以排除北上的可能,大概率又南返,躲在了汉城。” 雷娜皱了皱眉,语气凝重:“坡州位于开城附近,保罗金这家伙难道是想要逃去北高丽吗?” 雷克开车又快又稳,语气也是一样: “是的,处长,从他的动线上来分析,应该是这样的,也只有这个地方,屠格涅夫才可以调用如此规模的武装人员。” “嗯,南北高丽这两个方面有什么反应吗?” 雷克摇头:“并没有大动作,只是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增加了在开城边境线附近的巡查力量。” 雷娜追问:“南高丽的国情局呢?有没有什么动作?” “并没有,他们只是跟在cia的后边听候调遣,连和内务部火并都不敢上,只会摇旗呐喊。” 雷克的语气虽然依然沉稳,不过话里话外都隐含着对南韩国情局的浓烈轻蔑。 说来也是,这南高丽本来就只是花旗国养得一条看门狗而已,从上到下都是一群软骨头的舔狗,嘴炮天下无敌,真正动手狗嘚不是,你还指望他们能干啥啊? 雷娜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回公司。” 话说,当下的汉城,其实还挺破烂的,并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遍地都是低矮的平房棚户,街道狭窄逼厌。 别说比不上繁华似锦的港岛,东京,就算是和魔都,四九城相比,也都相去甚远。 不过,这座城市却透露着一股子朝气,大概是由于主子的积极投喂,南高丽的经济正在开始腾飞,街上的市民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雷娜的公司,位于梨泰院,是一处独栋的5层白色小楼,招牌是史密斯贸易事务所,这是军情六处在汉城的据点。 梨泰院这个地方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成了首尔的地标,旅游胜地兼富人区,可是由来却并不光彩。 梨泰院还有一个外国人鲜为人知的别名,叫“异胎院”,自古就是高丽特色招待异族征服者的地方,混血的出产地。 就算是当下,这里也是米国大兵在汉城娱乐休闲的首选之地,相去不远,就是大名鼎鼎的汉城“红灯区”。 小楼的会议里,雷娜正在召集几个手下开会,杜蔚国自然不会列席,这些情报分析,调查研究之类的事情和他无关,他的任务简单粗暴,就只管杀人夺宝。 杜蔚国和雷娜打了一个招呼,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独自溜达到了街上,准备好好感受一下当下的梨泰院风情。 此刻正值严冬,汉城今天还在下雪,从热的冒泡的亚马逊雨林,突然跑到大雪纷飞的地方,杜蔚国的穿着多少是有点不合时宜了。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修身牛仔裤,磨砂皮鞋,上身是黑色的牛皮猎装夹克。 很帅也很酷,而且杜蔚国也不会觉得一丝寒冷,但是走在街上,确实有点格格不入,引得路人频频张望。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信步走进一处街面上最大的百货商店,这家百货店有英文招牌,叫新世界。 百货的面积很大,足有上万平米,装修也很新,商品琳琅满目的,已经有了一丝后世百货商场的雏形。 商品分区很详尽,二楼是男装专区,杜蔚国根本就不问价格,也不理会营业员小姐热情的介绍。 完全凭着喜好,直接挑了一件戗驳领的黑色双排扣羊绒大衣,还有一件高领羊毛衫。 换上之后还算合身,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撕掉标枪,财大气粗的随手扔下一大叠的百元美钞,转身就走,狠狠的装了一把神豪。 杜蔚国如此神颜,出手又如此豪阔,姿色尚可的营业员小姐姐,被他迷得七晕八素,就差当场轻解罗裳,投怀送抱了。 换了衣服之后,杜蔚国抄着衣兜,嘴里叼着一根烟,顶风冒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多少有点百无聊赖。 说实话,当下的汉城,是真的没啥看头,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而且当下整容技术还没有抬头,街上女人们的相貌也是一言难尽。 杜蔚国溜达了好半天,居然连个能入眼的女人都没遇见过,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主要是他现在的阳光太高了,挑食严重。 弹飞烟头,揉了揉肚子,感觉有点饿了,看着满街的部队火锅店,还有雪浓汤,年糕之类的,杜蔚国无语的咂了咂嘴。 这都是啥啊?部队火锅,说白了就是米军的垃圾大杂烩,雪浓汤就是牛杂碎汤,年糕就是泡菜汤煮死面疙瘩。 至于海鲜之类的东西,最近一直都海边生活的杜蔚国现在都快吃吐了,要说高丽这边最像样的馆子,大概也就是烤肉了,但是烟熏火燎的一身味,多少有点烦。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叫福临门的中餐厅,看起来还算干净豁亮,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汉城这边,有很多所谓的中餐厅,但是这边的中餐大多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代表菜是黑乎乎的炸酱面,还有甜嗖嗖的糖醋肉。 杜蔚国不会韩语,老板还是本地人,既不会汉语,也不懂英语,而且还没有带照片的菜单,不过这些并不耽误有钱人点菜吃饭。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着实不假,杜蔚国不讲武德,直接使出了钞能力,拍出几百美元的大钞,随即就转身进了后厨。 指了指黑乎乎的大酱,又指了指案板上切好的肉块,还有盘子里的春卷,老板瞬间会意。 满脸谄媚的鞠躬做着手势,意思是保证满意,点头哈腰的,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去了。 几百美元,这特么已经相当于他这店里好几天的营业额了,遇见这种冤大头了,老板自然要把杜蔚国当成亲爹一样对待。 很快,热乎乎的炸酱面,刚出锅的糖醋肉,春卷就陆续端了了上来,分量很大,味道多少有点怪,但是总体能吃。 杜蔚国也是真饿了,风卷残云一样的扒拉着,将将吃完的时候,店里走进来一个奇怪的女人。 她径直的走到吧台去点餐,杜蔚国嘴角一勾,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致的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当然不是饱暖思淫欲,而是这女人的行为非常违和,她大概27,8岁的样子。 皮肤很好,细腻光滑,头发也富有光泽,衣着华贵得体,手指细长,还涂了红艳艳的指甲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只是她现在的状态有点诡异,头发散乱,不修边幅,而且穿得还是拖鞋,甚至连袜子都没穿,脚上粘上了很多泥泞。 最关键的是她的神情呆板,眼神空洞,这种情况,杜蔚国已经曾经见过,在沪城,那个离魂美人。 这个女人语气呆板,点了很多东西,都是要外带的,付了钱之后,她就呆呆的站在门口等着,神色木然,如同是没有生命的木雕一样。 老板也看出女人异常了,但是他也不敢多说话,这女人一看就是有钱人,他可不敢招惹。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心中暗忖: “丫的,不会吧,这么寸?这个女人,难道是被那个叫夜魔的小子给控制了,他和保罗金就躲在梨泰院附近?” 过了一会,女人的饭菜好了,整整两个大食盒,看起来很重,老板和她说着什么,应该是想让伙计帮她送回去,但是女人却摇头拒绝了。 女人拎着两个硕大的食盒,脚步麻木,慢慢的走出中餐厅,杜蔚国等她走了好一会,这才碾灭烟头,不紧不慢的起了身。 按照杜蔚国当下的视力水平和身手,只要是被他盯上,除非对方会瞬移或者隐形,否则万无一失。 2个小时之后,杜蔚国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了雷娜的老巢,她此刻满脸疲惫,瘫在杜蔚国的胸前,没好气的抱怨道: “卫斯理,你倒是挺潇洒,还有空出去买衣服,我都快要累死了。”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她的屁*: “行了,别摆出一副怨妇的表情,叫上那个雷克,现在就跟我出去一趟。”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六章 遮天黑幕 “嗯?” 一听这话,原本无精打采的雷娜顿时就精神了,猛地弹了起来,目光灼灼兴奋异常。 相识两年,多次合作,让她无比熟悉杜蔚国的行事风格,他一向沉稳,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 虽然杜蔚国说的含糊其辞,轻描淡写,不过想必一定已经有了非常明晰的线索。 雷娜碧绿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圆,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卫斯理,你只是出去随便的逛了一圈,就有所发现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 “嗯~确实是有点发现,不过目前还不确定,未必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但是绝对值得一去。” 雷娜激动的不得了,急不可耐:“走,咱们马上出发,卫斯理,是否需要配备战术小队。” 杜蔚国轻笑摇头:“不用,有个熟悉本地路况的司机就足够了。” 雷娜顿时释然,也是,有煞神这尊真神在场,还配备个毛的战术小队啊,他一个人,就胜似千军万马。 这特么可不是形容词,事实上,现在的杜蔚国战斗力爆表,在子弹充足的情况下,他还真的是可以硬钢一个精锐的团级部队,使使劲的话,即便是对抗一个旅,也未尝不可。 当然,所有的前提都是运动战或者游击战,还得依托地形,平原阵地硬钢,杜蔚国唯一的选择就是抱头鼠窜。 开玩笑,甲种部队,连级单位都配备迫击炮班,营级那就有大口径的榴弹炮排了。 至于团级单位,直属好几个炮兵连,其中还有火箭炮,火力可以瞬间覆盖方圆几公里,肉体凡胎,瞬间就化作飞灰。 呃,有点扯远了,当晚10点,暗夜降临。 雷克驱车,在杜蔚国的指引下,来到了汉南洞附近,位于汉江边上的一处独栋别墅。 别墅的整体规模不大,透过铁栅栏门可以看见,主体是个二层的青砖小楼,院墙倒是挺高的,足有三米多高。 这里距离梨泰院很近,缓慢步行大概需要20分钟左右,杜蔚国摇下车窗,弹飞烟头,看了一眼夜色当中,漆黑一片,格外静谧的别墅。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独自进去查看一下。” 雷娜对他百分百信任,表现的很痛快,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好,卫斯理,我们在车里等你的信号。” 杜蔚国笑呵呵的揶揄了一句:“雷娜处长,是不是只要文件资料到手就行,至于人,死活不论啊?” 雷娜也没有理会杜蔚国的调侃,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是。” 没劲~杜蔚国撇撇嘴,起了玩笑之心,语气愈发戏谑: “那如果造成不必要的平民伤亡,只要是合理范围之内的,也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雷娜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别墅,略作权衡之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没问题。” “啧,收到。” 果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啊,杜蔚国的嘴角一勾,也不再废话,转身就朝着别墅小跑了过去。 快到院墙的时候,杜蔚国的脚下如同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向上一蹿。 他这一下,跃起了足有2米多高,右脚在墙上略一助力,人就再次蹿起,如同夜枭一样,无声无息的越过围墙,消失不见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雷克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蔚国消失在暗夜之中,原本心中略带的一丝质疑,当即就烟消云散。 他惊诧的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处,处长,这位卫斯理先生,您是从哪里请来的超人啊,您看见了吗?他刚刚随意一跳,就有2米多高,我记得跨越式跳高的世界纪录好像也才2米左右吧。” 雷娜嗤笑,摆出一幅与有荣焉的表情,语气傲娇: “呵,世界纪录,那都是普通运动员的所谓身体极限而已,卫斯理如果参加奥运会。 大概率所有田径项类目的世界纪录,估计都要刷新,而且还永远都没人能够打破。” 雷克:~~~ 此时此刻,超人杜蔚国已经无声无息的摸到了这栋别墅的外窗前,只是大略的瞄了一眼,他的身形就突兀的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别墅一楼客厅,茶几上七零八落的堆放着残羹冷炙,一男一女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无息。 地上的女人,正是那个杜蔚国在中餐厅曾经见过的离魂女人,男人则是一个相貌还算端正的中年人。 胸口还有起伏,这是被制晕了,丫的,来晚了,杜蔚国的眉头皱起,马上开始迅速的搜查别墅,果然,一无所获,除了晕死过去的男女之外,空无一人。 二楼的主卧里,杜蔚国站在床前,看着凌乱不堪的被褥,还有地上的泥泞脚印,眼神闪烁,自言自语道: “丫的,跑了!” 之所以当初跟踪女人的时候,杜蔚国没有直接闯入别墅一探究竟,是因为当时正赶上下班时间,这处别墅附近行人和车辆非常多。 杜蔚国对于夜魔的能力略有忌惮,万一他真的拥有强力的群控能力,操控民众一拥而上,那么自己就会很被动。 或者对平民大开杀戒,或者直接当众瞬移,当然,还有一种选择,当场击毙爷们,不过这几种情况,都不是杜蔚国所希望的。 “啧,有点意思,他是怎么发现我的,这小子还是挺警醒呢?” 杜蔚国咂着嘴,点了一支烟,大摇大摆的通过正门走了出来,雷娜见状,连忙下车迎了上来。 “卫斯理,里边什么情况?”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非常随意:“跑了。” “跑了?”雷娜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诧异,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嗯,在我们到达之前,目标就已经逃窜了,你们自己进去查看一下吧。” 片刻之后,雷娜和雷克从别墅之中走了出来,雷娜的脸色有点不太好,语气低沉: “卫斯理,我们在卧室提取到了指纹,经过初步对比,就是保罗金的,你当时应该就直接把他拿下的。” 雷娜的语气略带抱怨,杜蔚国也不生气,只是咂了咂嘴: “当时的情况不太妥当,夜魔的能力未知,如果造成了大规模的平民伤亡,终究不太好看的,我又不是冷血屠夫。” “呃~” 雷娜神情一窒,不满的嘟囔着: “那你就想办法电话通知我一下,留在这里钉死他们,等我带人过来清场呗。” 杜蔚国斜了雷娜一眼,弹飞烟头,嗤笑,饶有深意的问道: “哈!雷娜,你确定,我真的如此操作,你们会比cia更先到?” 雷娜眼神闪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事关忠诚问题,雷克脸都涨红了,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雷克的质问,杜蔚国也没生气,语气依然很平静,不紧不慢的: “就是字面的意思,cia胆大包天,甚至连别国首脑的电话都敢监听,南高丽可是他们的后花园,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一听这话,雷克顿时就愣住了,雷娜也反应过来了,语气低沉的问道: “卫斯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杜蔚国耸耸肩膀: “怎么办?继续找呗,起码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保罗金目前就在汉城,具体位置,以这里为原点,半径最多不超过10公里的范围,重点倾向一下药店或者诊所。” 雷克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卫斯理先生?” 还是个菜鸟,杜蔚国暗自得出了结论,瞥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 “别墅卧室里留下的脚印,属于大人的那个,明显一深一浅,而且是向左侧加力倾斜。 卧室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深色的床单上,还有不太明显的血渍,所以,结论是保罗金的右腿受伤了,大概率是划伤。” “真的假的啊?” 雷克听的目瞪口呆的,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不可置信,术业有专攻,他是行动外勤,这些现场勘查的活计,确实外行。 雷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粗着嗓子训斥道: “行了,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去找人,把这附近的所有诊所,药房,还有黑大夫都翻一遍。” “是,处长,我这就去办。” 雷克麻利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要上车,雷娜没好气的叫住了他: “把车给我留下,也别找咱们的人,更不能惊动警方,动用汉城的黑道力量,再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明白了吗?” 雷克如梦方醒,眼神锃亮,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处长。” 雷克急匆匆的跑走了,杜蔚国随意的搭着雷娜的肩膀,面对微笑的揶揄着: “我说,雷娜处长,好大的官威啊,你所说的独特渠道,就是汉城的黑帮吗?” 雷娜被调侃的略感局促,语气不忿的争辩着:“不是汉城的黑帮,而是南高丽最有势力的地下帮派。” 杜蔚国被勾起了一丝兴趣:“哦?南高丽的最大帮派,还有这种势力存在?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话说,在港岛生活的时候,杜蔚国曾经认真的研究过当下亚洲怪物房的所有地下势力。 现在,亚洲地面上,规模最大的,莫过于三角地的昆擦,虽然位于穷乡僻壤的雨林之中,好歹人家毕竟是拥有军队,割据一方的土皇帝,靠着面粉生意,日进斗金,算的上是财雄势大。 其次就是东瀛的三口组,大几万的帮众,而且已经形成产业多元化,规模化,甚至就连政府都已经默认了。 再次,就是港岛的帮派,和连胜,14k,义字头,都有几万成员,人多势众,坏事做尽,不过是一盘散沙,并不成规模。 湾湾的竹联帮,倒是排面不小,做事也还算有规矩,挺团结,但是这个地方犯忌讳,不提也罢。 剩下的,暹罗,阿三,还有周边的整个东南亚,大都是土鳖一样的地方势力,局限于一城一地,啥也不是。 至于南高丽,更是一坨烂泥,连个像样的帮派都没有,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成天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如同野狗一样胡乱撕咬着。 之前倒是听说有个什么地下教父金斗汉,不过这家伙现在已经捞够了,摇身一变,成了南高丽的国会议员,开始玩最埋汰的政治了。 雷娜有些得意,语气傲娇: “那是当然,你又没来过这边,金斗汉你总听说过吧,他现在虽然从政洗白了。 不过他依然控制南高丽的地下秩序,专门搞地下钱庄,几乎垄断了整个半岛的高利贷。” 杜蔚国挑了挑眉:“所以,他的资金是你们六处提供的?” 雷娜翻了个白眼:“我们哪有钱啊,不过是我们牵线搭桥,本金是由汇丰银行提供的。” 杜蔚国瞬间了然,无非就是汇丰贷款给某个六处成立的空壳公司,然后在把钱倒手进到金斗汉的手里。 然后在通过他控制的地下钱庄,用高利贷的形式放下去,典型的资本白手套玩法,政商黑道沆瀣一气,坑老百姓和小企业的钱。 杜蔚国冷笑: “呵!我也是开了眼了,堂堂世界第一的汇丰银行,居然经营高利贷业务,军情六处拉皮条,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雷娜也不生气,毫无羞愧之意,理直气壮的反问: “要不然能怎么办,想在海外开展特勤情报工作,根本就离不开钱,等着财政拨款,我们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不自筹经费,你以为你的天价酬劳是怎么来的,难道指望伦敦那些脑满肠肥,只会夸夸其谈的官老爷吗?” 理由很充分,无可辩驳,杜蔚国挑了挑眉:“这么说,几乎所有的情报组织,都是这么玩的了?” 雷娜点头: “差不多吧,我们还算收敛的,像cia,克格勃,甚至都已经明目张胆的架空一些小国经济的地步,从中大发横财。” 杜蔚国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凝重:“例如苏里南,古巴,千岛之国,还有现在的南北高丽?” 雷娜也不避讳,直言相告: “没错,现在南高丽的三星,大宇,现代集团,还有很多产业,都有cia的从中干预,他们根本就看不上高利贷这点小买卖,至于北高丽,根本就是毛熊的后花园。” 杜蔚国沉默了,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呼出烟气,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仿佛有一张巨大的无形黑幕,遮天蔽日。 想要撕开这遮天黑幕,谈何容易,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从奎亚那和千岛之国开始好了。 深夜时分,史密斯外事公司,5楼,设有招待休息室,条件不错,跟酒店也相差不远。 杜蔚国才刚刚洗了澡,就这样精赤着身体,站在窗口,盯着远处发呆。 “今天都已经是2月15号了,这么说,小龙哥现在也在汉城了,动作还挺快,也不知道英男有没有一起过来?” 大概3公里之外,跨过汉江的江南区,有一家电影院,外墙上正张贴着《精武门》的海报。 虽然隔着这么远,还是深夜,但是对于杜蔚国来说,毫无阻碍。 去年的12月初,《唐山大兄》大获成功,票房口碑同时爆棚,刷新了华人电影的多项记录。 赵英男信心满满,仅用2个月,分账都还没结算完成,就趁热打铁的推出了小龙哥的第二部作品《精武门》。 2月9号,华夏农历新年的时候,电影正式上线,反响炸裂,短短6天,仅是港岛一地的票房,就已经顶到了恐怖的300万。 整个亚洲地区票房,也达到了400万,这还没算最大的票仓东瀛,没办法,毕竟这是一部反日题材,东瀛根本就没上线。 明天,这部电影要在江南区的乐天影城举办巡演和粉丝见面会,届时,李小龙会亲自到场。 “卫斯理,你看什么呢?光溜溜的,不冷啊?” 雷娜肩膀上搭着一条浴巾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杜蔚国,湿漉漉的红发,垂在他的肩上。 杜蔚国转身抱住她:“雷娜,明天晚上,我要单独出门一趟。”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七章 小场面 “出门?单独,这是什么意思?卫斯理,你要去哪里?” 一听这话,雷娜漂亮的绿色大眼睛顿时就竖了起来,表情略带愤慨还有点紧张,一口气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杜蔚国挑了挑眉,语气戏谑的反问: “怎么?雷娜处长,现在我的行程,也需要向你报备吗?我是被监管的对象吗?”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少岔开话题,谁敢监管伱,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卫斯理,这里可不是港岛。 这里南高丽,是cia的地盘,他们在这里,行事甚至比本国还要嚣张呢,你和他们之间深仇大恨~” 杜蔚国搓了搓手,表情似笑非笑的: “那又如何?我只是是去办点私事,又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不过如果他们胆边生毛,敢来撩拨我,嘿嘿~” 杜蔚国笑得雷娜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语气惶急: “卫斯理,你可千万别胡来,我可没开玩笑,cia在这边真的非常强势,仁川港的基地里,驻扎着几十万米军,还有一个整编大队的绿色贝雷帽。” 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 “雷娜,你越说越扯了,我都说了,我出去不是去惹事的,几十万人马,还什么整编大队的贝雷帽,呵,你可吓死我了。 咋的,他们还能一拥而上的对付我不成,行行,我服了,我保证,肯定不招惹cia,也不杀人,可以了吧。” 看着雷娜这个戏精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杜蔚国头大如斗,连忙做出保证,这才让她面色稍霁。 不过雷娜还是不死心,继续刨根问底的追问道: “卫斯理,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要去干啥?语言又不通,路况也不熟,要不我派雷克去给你当司机吧。” 杜蔚国被她纠缠的有点不耐烦了,狠狠的抽了雷娜的屁*一下,板起了脸: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雷娜,没完没了是不是?我都说了,我要出去办点私事,私事懂吗?” 雷娜捂着自己被打得生疼的屁股,表情委屈吧啦,半真半假的红了眼圈,声音哀婉: “卫斯理,我不也是担心你嘛,你居然下死手打我,果然,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见到旧人哭?你现在已经厌弃我了,对吗?” 雷娜这个戏精,这是又犯病了,杜蔚国没好气的一把就把她扛在肩膀上: “不行了,我得给你施行一下家法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哭是笑!” “放开我!” 雷娜装模作样,手脚踢打着挣扎着,不过她的眉间眼角却闪过了一丝狡黠。 当下,汉城这边的局势混乱焦灼,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杜蔚国可能会和娜塔莎取得联系,火中取栗,虎口夺食。 所以,她想使出浑身解数,榨干杜蔚国,这招数,她以前在港岛也用过,效果不错。 可惜,这次她可失策了,杜蔚国升级闪烁技能之后,体质再次跃升了一个等级,力量,耐力,爆发力,速度,全面提升,嘿嘿~ 省略10万字之后的结果,就是翌日清晨,军情六处亚洲地区总负责人,雷娜处长,因非战斗原因受伤,根本就无法下床了。 昨天夜里,雷娜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也响彻了整个办公楼,乃至于,今天所有女性工作人员,看向杜蔚国的目光,都带着一抹灼热。 毕竟强者嘛,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上午10点,汉城,中区,明洞,威斯汀朝鲜酒店。 7楼的宴会大厅,正在举行《精武门》的首映新闻发布会,小龙哥意气风发的坐在主席c位,意满踌躇,顾盼神飞。 鲲鹏影业名义上的总经理,英吉利胖老头唐纳德,正口若悬河的介绍着这部电影,口沫纷飞。 “这是一部空前绝后,伟大的电影,打斗场面让人血脉喷张,爱国情结更是荡气回肠~~” 赵英男素着脸,穿着职业装,坐在台下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兴趣缺缺的。 一身笔挺西装的小马哥端正的坐在她的身侧,犀利的眼神,正警惕的四处观察着。 小马哥的附近,还有几个精干的年轻人,四散在人群中,隐隐把赵英男护在中央。 主席台附近,架设着一台柯达布朗尼摄影机,变装之后杜蔚国,正透过镜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赵英男。 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轻声自语道: “呵,小马也成长了,想法倒是不错,保护措施也还算周全,就是太外放了,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杜蔚国这孙子,他又开始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小马现在的身份,是赵英男的保镖兼司机,可是他的手下哪有什么真正的精锐高手? 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做到如此程度的防护,小马也是殚精竭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此时,唐纳德已经白话完了,台下掌声雷动,由于历史原因,高丽此时也是深恨东瀛的,民族仇恨浓的不得了。 所以这部《精武门》,在高丽地区还是能够引起强烈共鸣的,来自各个媒体的记者,都非常踊跃的提问着主席上的李小龙。 采访主角,自然是要给镜头的,杜蔚国无奈,只能应应景,转过身体,把摄像机对着台上的小龙哥拍摄。 台下昏昏欲睡的赵英男无意中瞥了一眼,突然眼神一紧,身体都僵直了。 这个背影,看起来好熟悉啊,杜蔚国的变装是有明显破绽的,他只是修饰了面部和身体正面,却忽略了后背。 这样的变装,对于普通人来说,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可是对于枕边人来说,可就有点力有不逮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扒了皮也认识你的骨头! 赵英男眼中精光四射,神情恍惚,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小马敏锐的发觉了她的异样,连忙关切的问了一句: “小姐,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英男的语气有些迟疑:“呃,小马~” 就在此刻,非常突兀得响起“啪啪”两声,随即宴会厅的大门,就猛的被人给大力撞开了。 一个类似保安一样的人,捂住胸口,踉跄着栽倒在地上,他的胸口晕出了大团的鲜血,显然是中枪了。 随着大门洞开,三个用手帕蒙住面孔的男人,手里端着枪,从外面猛冲进来,为首一个壮汉,额头上箍着头巾,画着刺目的太阳旗。 他的手里端着一把m2卡宾步枪,嘶声力竭,日韩语混杂着大声呼喊道: “八嘎呀路!你们这群废物,都特么给我跪下!” 一边喊叫着,他还开枪朝着天棚连开了几枪,大厅里顿时变得兵荒马乱,沸反盈天,所有人都尖叫着,有人想逃跑,有人趴在地上,乱成一团。 “啪啪啪~” 壮汉怒了,毫无顾忌的朝着慌乱的人群连开几枪,顿时血花四溅,几个慌不择路乱窜的倒霉蛋,瞬间就饮弹倒在地上。 壮汉此刻又大喊了一声:“混蛋,都特么给我跪下!” 他的两个同伙也跟着一起开枪怒吼,大厅里的人,摄于淫威,绝大多数都已经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的或蹲或跪。 小马他们的反应很快,事发的瞬间,就把赵英男围在了中央,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赵英男惊魂初定,又朝杜蔚国刚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台摄像机,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纷乱之中,小龙哥算是场中最镇定的一个了,直到此刻,依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主席台上,此刻,他已经大概认清了局势。 这几个肆无忌惮的家伙,无疑都是东瀛人,而且还是最极端激进的左翼暴徒。 无论作为华夏人的尊严,还是作为《精武门》这部电影的主演的血性,小龙哥都不能跪下,哪怕是死。 此刻,壮汉明显已经注意到了主席台上的小龙哥,眼神凶戾的怒吼着: “八嘎,混蛋,去死吧!” 他一边嘶吼,一边朝着小龙哥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啪啪~” 小龙哥虽然不怕死,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皮,壮汉举起武器的瞬间,他就动了,一个敏捷的飞扑,紧跟着一个流畅的前滚翻。 小龙哥的动作快如闪电,预判也很准,不仅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壮汉的射击,还躲开了之后的火力延伸。 该说不说的,小龙哥的身手,绝对不是花架子,真材实料。 与此同时,壮汉的同伴,一个留着长毛的家伙,也注意到了躲在角落的赵英男一行。 这家伙比壮汉还狠,他也不喊叫,红着眼睛,一声不吭,直接就朝小马他们端起了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拉动枪栓。 “围住小姐!” 小马厉吼一声,同时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戾芒,把手边的一把椅子朝长毛狠狠的甩了过来。 趁着长毛躲闪椅子的瞬间,小马已经朝着他猛冲过来,即使看见长毛黑洞洞的枪口已经转过来对准他,依然没有退缩。 “啊~” 就在小马慷慨赴死的瞬间,长毛嘴里猛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他的右手中指,被一抹突如其来的乌光,给硬生生的削断了。 乌光削断他手指之后,又死死的卡在了汤姆逊冲锋枪的扳机后边,赫然是一支钢笔。 小马险死还生,不过他也顾不上查看乌光的由来了,怒吼一声,就合身把长毛给扑到在地。 小马下手果断,扑倒长毛的同时,他就抱起双拳,如同大锤一样,狠狠的砸在长毛的脑门上,直接把他打晕。 小马夺过他手里的冲锋枪,跪坐起来,瞥见夹在扳机后边的钢笔,连忙伸手去掰。 与此同时,那个壮汉的步枪弹夹也清空了,趁着他更换弹夹的时候,小龙哥如同猎豹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他猛冲过去。 壮汉的反应很快,立刻毫不迟疑的扔掉步枪,从身后摸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小太刀,朝小龙哥猛地横削过去。 小龙哥身体后仰,摆出一个夸张的铁板长桥,才将将的躲过了刀锋,壮汉的身手不孬,左手一个砸拳,恶狠狠的锤在了小龙哥的胸口。 小龙哥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壮汉顺势挥刀下劈,千钧一发之际,小龙哥动作飞快的懒驴打滚,才将将的躲了过去。 另外一边,仅剩的最后一名暴徒,脑袋上带着一顶滑雪帽,他的手里拎着一把m1911。 滑雪帽听见同伴的哀嚎声,连忙扭头,看见小马砸晕了同伴,他举起了手枪。 好在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记者,突然鼓起了勇气,用手里的照相机用力的砸在了滑雪帽的胳膊上。 手枪跌落在地,滑雪帽勃然大怒,一脚就踹倒记者,刚要弯腰去捡手枪,就被小马哥用冲锋枪的枪托砸在了大腿上。 滑雪帽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钢笔卡的死死的,又是纯钢的,小马没能马上掰断,只能当成大锤来使用了。 小马刚想再给滑雪帽的脑袋来上一下,却被这家伙突然抱住小腿,直接掀翻了,这是典型的柔道技巧。 滑雪帽也是个练家子,一击得手,得势不饶人,瞬间就把小马哥压在身下,双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的掐住了小马的脖子。 “你们还愣着干啥,快去帮忙啊!” 赵英男血灌瞳仁,放声怒吼,用力的推搡着把她死死护住的几个精干汉子,这几条汉子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一听这话,连忙冲过去帮忙。 此刻,刚好首领壮汉被小龙哥勾住了小腿,扑倒在地,被冲上去的两个汉子叠罗汉一样,死死的按在地上,任凭他如何嘶吼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那个滑雪帽,也被起身的男记者扑倒,小马哥脱困的瞬间,还躺在地上,就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下巴上,滑雪帽眼睛一翻,干净利索的晕死过去。 危机过去,小马哥喘着粗气,捂着红肿的脖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就扭头看向赵英男。 随即小马就目眦皆裂,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赵英男已经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威斯汀朝鲜酒店18楼,1805,行政套房,这间房就在赵英男的隔壁。 赵英男姿态慵懒的倚在沙发上,表情又惊又喜,眼中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妩媚,不过语气却十分戏谑: “怎么?卫斯理先生,你这是又惹了多大的麻烦啊,藏头露尾的,现在见我都得偷偷摸摸的掩人耳目,还装成小老头?” 刚刚楼下,那个几个东瀛暴徒的突袭,对杜蔚国来说,实在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场面了。 他甚至都懒着出手,只是随手甩出一只钢笔,帮小马解了围,剩下的,一直都是冷眼旁观。 此刻,杜蔚国一边撕扯着嘴唇周围的假胡子,一边笑着回道: “嘿嘿,没办法,我的仇家太多了,英男,我不想让你受牵连,可是又实在忍不住想来看看你,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此刻,杜蔚国已经摘掉了假发,露出精干的短发,又在脸上抹了几下,露出了原本刀切斧凿一样的面部轮廓。 杜蔚国朝她笑了一下,赵英男看着这张自己魂牵梦绕的脸庞,喜悦瞬间填满,心跳的都快爆炸了,不过她还是忿怨的嘟囔了一句: “杜蔚国,今天要是没有闹出刚才这么一档子破事,你是不是依然没打算现身啊?” 杜蔚国嬉皮笑脸的,一屁股坐在赵英男的旁边,大喇喇的揽住她的肩膀: “怎么会?我早都已经踩好点了,准备今天晚上就过来偷香窃玉。” 赵英男被他揽住,半边身体都已经酥麻了,不过依然咬牙硬犟: “切,还偷香窃玉,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成采花贼,直接咔嚓了?” 杜蔚国笑的见眉不见眼,用手指勾住她白嫩的下巴,眼睛瞟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怕啊?所以,我这不就白天光明正大的过来了吗?梅根老板,是时候该结算我的编剧费用了吧,直接肉偿吧。” 赵英男的脸都红了,还想嘴硬:“少来,你~~唔~~” 让人脸红心跳的销魂的声音响起,只能无限省略~~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八章 其心可诛 小别胜新婚,杜蔚国和赵英男忘情的拥吻在一起,缠绵悱恻,翻云覆雨。 浑然不知,留在会场小马都已经焦头烂额,心急如焚,赵英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都快急疯了! 此刻,冲进宴会厅行凶的几个东瀛左翼暴徒,都已经被姗姗来迟的警察给带走了。 现场2死6伤,其他人也都被吓坏了,一片狼藉,伤亡的基本都是高丽各个报社的记者。 五内俱焚的小马哥,却被警察和记者给团团围住了,水泄不通,感谢的,采访的,讯问的,纷至沓来,韩语,英语,汉语交杂,搞得他的头大如斗。 他和小龙哥都是英雄,小马在现场连续制服了两名暴徒,小龙哥更是独自击倒了其中最凶残的首领。 闹出这么大的场面,无论如何,他们势必都是要去警局做笔录的,小马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能先安排几个手下,尝试着寻找赵英男。 小马眼神空洞,神情麻木的被人群簇拥着往外走,他的手抄在衣兜里,死死攥着刚刚那只突然出现的救命钢笔,心中不停的默念着: “先生,是你吗?” 除了小马和那个被削断手指,晕死过去的长毛,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这支钢笔的存在。 小马哥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没有这支突如其来救命的钢笔,他早都被冲锋枪给打成筛子,当场饮恨了。 别说是他,如果没有这支神来一笔,突然飞出来改变了当时的局势,在场的人,包括小龙哥,估计都得死。 拳脚再厉害,也特么不可能干得过冲锋枪啊! 拥有这神乎其技一样的能力,而且还能不着痕迹的施展出来,这样的神人,小马就只认识一位,那就是杜蔚国。 小马并不笨,联想到赵英男的突然消失,还有神秘人的瞬间救场,大概率是先生来了。 下午,虽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一场波折,《精武门》还是如期上映了,小龙哥亲自莅临的汉城中央电影院被围得水泄不通,万人空巷。 汉城警方,紧急出动了整整300名警察维持秩序,为了一场电影,也算是破天荒的举措了。 上午在朝鲜酒店发生的火爆新闻,由于在场都是媒体,现在就已经通过广播和加印的报纸广而告之,扩散到了汉城的大街小巷。 这种刺激无比,现实比电影还要刺激的英雄情节,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而且根据播报。 小龙哥居然真的是徒手制服了东瀛持枪暴徒,这种消息,更是让民众的民族情绪以及好奇心都被吊到了极限。 商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当下,汉城范围之内,几乎所有电影院,都在是循环播放《精武门》。 即便如此,《精武门》的电影票还是瞬间秒光,有些聪明的电影院,甚至还破天荒的开展了预售,依然一票难求。 威斯汀朝鲜酒店,行政套房,云雨之后的赵英男脸色潮红,慵懒的倚在沙发上,目光略略有些失神。 坐在她对面的小马脸色有点不太好,语气之中,还略带着一丝哀怨: “小姐,先生,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连我的面都不见?” 小马一向自诩为杜蔚国在港岛的头马,结果死里逃生,居然连个面都没见到,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赵英男此刻已经回了神,知道小马吃味了,作为主母,为了防止铁杆麾下和杜蔚国离心离德,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小马,你以为他到汉城,是来旅游或者看咱们首映的吗?他做得都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石破天惊的勾当。 他的敌人,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家伙,贸然见面,恐怕会连累咱们,刚才如果不是当时情况紧急,估计他连我都不会见的。” 小马闻言如梦方醒,神色一凛,脸色发白,眼中也迅速露出羞愧之色: “小姐,对,对不起,是我想得太幼稚了,先生是做大事的人,百忙之中,还得分心出手救我,我,我实在是太废物了,我辜负了先生,我~” 小马的眼圈红了,哽住了喉咙,他的性格耿直,对杜蔚国的忠诚早就已经刷满,换位思考一下,瞬间就变得自责起来。 赵英男自小生活在簪缨之家,对这些驭人之术耳读目染之下,也是深得各中三味,她的话锋一转: “行了,小马,你也不用过分自责,他那人,一向重情重义,伱是他的心腹,既然遇见,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他这次来汉城执行绝密任务,宁可自己暴露,不也还是出了手吗?对了,小马,钢笔的事情,你在警局替他遮掩了吗?。” 小马连忙点头: “放心吧,小姐,我说那支钢笔是我在情急之下射出去的,这个案子影响很坏,汉城警局的那些酒囊饭袋,急着结案,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细节。” 赵英男缓缓的点了点头,坐直身体,长长叹息一声: “那就好,希望他一切顺利吧,小马,汉城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明天就返回港岛。” “是。” 与此同时,清潭洞,一处占地不小的仿古式庭院别墅,客厅的茶台前,杜蔚国和一个相貌刚毅,身材魁梧,如同雄狮一样的中年人正对面而席,雷娜作陪。 这个中年人来头可不小,他叫金斗汉,这家伙算是南高丽的一位传奇人物,乱世枭雄。 原身是黑道教父,南北内战期间,他如同奇迹一般的统一了南高丽上下的黑帮,成了地下皇帝。 后来又神奇的洗白,摇身一变又成了政界大佬,呼风唤雨,妥妥的人生赢家,后世有很多影视作品都是以他为原型拍摄的。 金斗汉现在的身份是国会议员,已经已经连任两届,同时还是南高丽第三大党派自民党的党魁,可谓是位高权重。 金斗汉现在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南高丽最大的地下高利贷庄家,他和汇丰银行合作,放贷范围,遍布了南高丽的各个城市,其中,以汉城和釜山的势力最大。 他手下可以调用的直系黑道人马,差不多就有几百人,附属不下几千人,每年涉及的流水金额,高达3亿美元,利润更是高达3000万以上。 南高丽这个地方,不管是当下还是后世,有钱就是爷,这个金斗汉,横跨黑白两道,势大财雄,不可小觑。 “卫斯理先生,不知道您今天通过雷娜处长约我,到底有何指教啊?如果是寻找那个保罗金的事情,如今正在进行中,没有懈怠。” 金斗汉说的是汉语,还带着一股子浓烈的东北口音,他老爹年轻时候曾带他在华夏的东北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会汉语。 之所以说汉语,也是在暗戳戳的展现他的实力,消息灵通,知道杜蔚国的跟脚。 杜蔚国对此不以为意,擎着烟,表情随意,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 “金先生的汉话说得不错,不过我不太在意那个什么保罗金,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谈一桩买卖。” 金斗汉皱了皱眉,有点诧异: “买卖?呵呵,我就是玩抬钱生意的,卫斯理先生难道需要用钱?” 他倒是挺直白,也没有避讳,直接开门见山,杜蔚国却摇了摇头: “不,我现在不需要用钱,金先生,你是耳聪明目之人,想必也清楚我的跟脚,我想和你在高丽合作与山口组一样的买卖。” 金汉斗的表情纹丝不动,但是瞳孔却剧烈收缩,显然是听懂了杜蔚国的意思,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煞神,你想在南高丽贩卖面粉?” 金汉斗也不装了,直接戳破了杜蔚国的身份,煞神不只是一个外号,还代表着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战绩,当然,也再次侧面的展示了一下他的情报能力。 作为黑白通吃的一方巨鳄,知晓自己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杜蔚国从容的点了点头,大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语气非常平静: “没错,就是面粉生意,整个半岛的面粉销售权,怎么样?金先生,你感兴趣吗?” 金汉斗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闪烁,就连雷娜的眉头,也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金汉斗起于微末,心狠手辣,坏事做绝,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他现在掌控着高利贷这个暴利的行当。 敲骨吸髓,经常能把人逼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让人深恶痛绝,可是和面粉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往大了说,面粉这玩意,荼毒之大,甚至可以亡国灭族,多了也不能说,就说鸦片战争,拉开了华夏积弱百年的黑暗历史,这大家总是知道的吧。 虽然鸦片并不是唯一的因素,但是这玩意本事的危害,依然不容忽视。 杜蔚国并不缺钱,说他是富可敌国也不过分,而且他本身对毒还深恶痛绝,可是他现在居然主动要在高丽卖面粉,这用意,其心可诛。 金汉斗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作为呼风唤雨多年的实权大佬,还是多少有点压迫感的: “卫斯理先生,据我所知,您的财富远超想象,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经营面粉这种令人不齿的生意呢?” 他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杜蔚国却没有生气,依然面带微笑,语气随意: “哈,我之前是有点小钱,只是最近脑子一热,被雷娜处长给忽悠了,在南美雨林那边投资了一个买卖,结果赔大发了。 那地方就是个无底洞,我现在银根紧缩,骑虎难下,急需找到新的财源,以解燃眉之急。” 杜蔚国语气轻松,金斗汉半信半疑,眼神满是疑惑的望向了雷娜,雷娜在心中破口大骂,问候着杜蔚国的祖宗十八代,脸上却波澜不惊,语气沉稳: “卫斯理先生近期确实在南美洲的奎亚那投资几千万美元,兴建了一个自贸区,目前还在追加投资,有点入不敷出。” 不管怎么不情愿,雷娜也是和杜蔚国睡一被窝,穿一条裤子的亲密关系,远近亲疏,一目了然,她不可能拆台。 金汉斗低垂眼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语气幽幽的问道: “如果我拒绝合作呢?煞神先生,你待如何?”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杜蔚国的嘴角一勾,表情似笑非笑的,缓慢的碾灭烟头,搓了搓手指,声音很轻,语气淡定: “我是一定在南高丽卖面粉的,金先生,你如果不愿意配合,却又知道了我的身份和目的,所以,你会死。” 一听这话,金斗汉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凛然的煞气升腾而起,他可不是弱者,相反,他很厉害。 金斗汉起于微末,是通过一双拳头,硬生生的靠着杀戮走到如今的地位,他这一生,手刃的敌人,不知几凡,未尝一败,也算是从死人堆里之中爬出来的强者。 金斗汉目光凛冽,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语气也不再客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煞神,这里是高丽,既不是暹罗,也不是东瀛,更不是华夏,你的口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面对金斗汉的凛冽煞气,杜蔚国如同清风拂面一般,表情毫无变化,云淡风轻的撇了撇嘴: “呵,这么说,金斗汉,你是正式的拒绝我的提议喽?” 金斗汉还等没说话,雷娜就一把按住杜蔚国的胳膊,语气焦急: “卫斯理,你先别着急动手,有话好好说。” 随即,她又转向金斗汉,毫不留情,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金斗汉,你找死吗?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卫斯理是你在街头遇见的那些流氓地痞?” 雷娜看似不留情面,其实是在救金斗汉的狗命,她跟杜蔚国合作已久,她太熟悉这个男人的能力了,早就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超越想象,深不可测。 这个金斗汉,说白了,他也就只是普通人范畴之中的强者而已,甚至连自己都有十成的把握干掉他,就更别说堂堂煞神了。 在当下这个距离上,如果惹毛了杜蔚国,想要动手杀他,只需要一瞬,大概就是心念所动,人头即落地的效果,就算耶稣来了都拦不住。 金斗汉好赖也是一方大佬,身居高位多年,养尊处优。 先是被杜蔚国死亡威胁,如今又被雷娜毫不留情呵斥,饶是他的养气功夫再好,城府再深,面子上也是挂不住了。 他的脸色铁青,刚要暴怒而起,突然感觉眼前一花,随即脖子一凉,杜蔚国的手,好像是动了一下,又好像没动。 金斗汉悚然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条水痕,火辣辣的疼。 对面的杜蔚国正好整以暇的弹着手指上粘染的茶水,眼神之中满是轻蔑,语气戏谑: “金斗汉,今天我给雷娜一个面子,就不见血了,明天早上,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如果答案还是拒绝,你就提前准备好后事吧。” 杜蔚国和雷娜离开之后,金斗汉脸色阴沉,屏退了众人,一个人枯坐了好久,直到月上中天,才喟然长叹一声。 杜蔚国随意的小露一手,就彻底震摄住了他,无知者才会无畏,作为一个战斗经历丰富的资深的练家子。 金斗汉很清楚杜蔚国刚才随手所展现出来的速度和精确度,到底有多么可怕,绝非人力可及。 他甚至连杜蔚国动作的虚影都没看清,如果是生死相斗,就凭杜蔚国展现出来的速度,他一个照面,瞬间就死了,连反应都做不到。 而且,据他所收集到的情报,煞神的强项,并不是拳脚,而是神乎其技般的枪法。 想到这里,金斗汉心里了然,煞神没有吹牛,想杀自己,还真是探囊取物,谁也拦不住。 至于所谓的身份,更是不值一提,人家煞神连暹罗的国会议员,实权市长,乃至cia的行动处长都敢杀,杀他更是绝对不会手软。 生命受到了威胁,金斗汉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非常恭敬: “索罗斯先生,您好,有点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九章 以卵击石? 回程的路虎车上,雷娜亲自驾车,她瞥了正在抽烟,一脸平静的杜蔚国一眼,语气有些好奇: “卫斯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搞这门生意?你不是一向都最反感了吗? 再说了,南高丽弹丸之地,这地方的市场前景也不大,收益应该也就一般吧?” 杜蔚国把目光从窗外收回,长长的呼出烟气,语气慵懒: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啊,我最近被美洲那边的项目都快拖破产了,银根紧缩,能赚一点是一点呗。” 这话纯粹是胡诌白扯,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胡扯,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 雷娜假模假式的板起了脸,杜蔚国笑了笑,弹飞烟头,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雷娜的红发,语气幽幽的: “雷娜,我是在布局,亚洲地区,除了华夏之外,比较有影响力的地方,无非就是东瀛,高丽,暹罗,阿三,港岛。” 雷娜的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布局?什么局?伱想做地下世界的皇帝吗?” 杜蔚国嗤笑: “哈!什么皇帝?大清早就亡了,开玩笑吗?我只是想在高丽这边也扶植一些势力,多一些便利而已,手里多上一份砝码,也就多了一份退路不是吗?” 雷娜听得将信将疑的,眉头紧皱: “如果只是如此,卫斯理,你的选择有很多,甚至你想接手金斗汉,成为高丽地下钱庄的负责人,都未尝不行。 可是你为啥偏挑这门丧尽天良的营生?是因为暴利,还是你别有所图?” 雷娜这娘们也不是好忽悠的,她的问题很犀利,一针见血的直指本质,杜蔚国也没有继续隐瞒,直接说了实话: “嗯,没错,我确实很讨厌南高丽这个国度,这门生意,最暴利,最缺德,伤害也最大,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所以我想才在这里搞这门生意。” 雷娜自然明白杜蔚国为啥讨厌这里,她挑了挑眉头,眼神游移: “卫斯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妄图搞这一套吗?你想垄断这门生意,大肆传播,恐怕花旗和南高丽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语气有些痞赖: “所以啊,这件事的促成,还需要军情六处的背书,少不得雷娜处长从中斡旋,大力支持。” 雷娜翻起了白眼:“少来,我才不掺和呢,我们军情六处做事也是有底线的好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差点直接笑出声来,丫的,还真是又当又立啊,永远都不要高估这些西方情报组织的底线。 后世,花旗国非常光荣的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消费地,独占了60%的市场份额。 而货源地仙人掌之国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卖家,居然有一大半都是cia扶植的,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无耻之尤。 比起无耻,一丘之貉的军情六处其实也是不遑多让,不过杜蔚国毕竟要照顾雷娜的面子,压住情绪,嬉皮笑脸的说道: “但求结果,莫问过程,我的底线是不会强迫别人,雷娜处长,所有收益,你和我55分成。 怎么样?这样够不够诚意,这可是暴利的生意,而且这玩意还是无本生意,包赚不赔,5成收益,可未必就比放贷的利润低。” 雷娜沉默不语,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如果按照杜蔚国的提议,她的手头,一年就能多出几千万美元的经费。 而且这玩意还没有本钱,也不用担风险,听起来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至于所谓的名声,呵,这玩意对于军情六处这样臭名昭著的情报机构来说,根本就是一块擦屁股纸,真金白银面前,不值一文。 “那如果金斗汉拒不合作呢?” 雷娜明显动心了,杜蔚国勾了勾嘴角,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语气非常随意: “一条不听话的狗,留之何用?雷娜,你可别告诉我,除了他之外,你们在汉城没有能够接受地下钱庄和国会议员的备选。” 一位实权派的国会议员,南高丽自民党的党魁,还是地下世界的教父,在杜蔚国的嘴里,却变成了一条不听话的狗,生杀予夺,语气轻松的,如同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一样。 曾经何时,杜蔚国作为砧板上的咸鱼,任人鱼肉,对黑幕和阴谋深恶痛绝,可惜,时过境迁。 杜蔚国的变化,雷娜都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这种变化,让她百感交集,心中感慨。 雷娜叹息一声,语气低沉: “卫斯理,对待这个金斗汉,你是真得谨慎一点,他和汇丰合作控制高丽的地下钱庄,虽然牵线搭桥的是我们,可他却并不是我们的人,他另有后台。” 呦呵,还有内幕,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剑眉一挑,来了兴致: “哦?这样看来,这个金斗汉的背景还挺复杂,说说看,到底什么情况,这个金斗汉,他到底是谁的白手套?” 雷娜咬了咬嘴唇,目光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隐晦光芒,沉吟了好一会,才慢慢把车停在路边。 雷娜也没说话,而是直接下了车,杜蔚国不明就里,也跟着下了车,揽住她的肩膀。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情况?” 雷娜在杜蔚国的衣服兜里掏出烟盒,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连抽几口之后,才低声说道: “卫斯理,金斗汉的后台,是一个叫索罗斯的家伙,他明面上的身份,只是汇丰银行的高丽地区总经理。” 雷娜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杜蔚国愈发好奇,当也安静的听着,明智的没有打断她。 雷娜仿佛是有所顾虑,眉头紧皱,又连续抽了几口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这才抿了一下嘴唇,仿佛是下了决心,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索罗斯的隐藏身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旁系子弟,共济会的外围成员,卫斯理,打狗看主人,这个金斗汉,你真不能轻易动他,否则,永无宁日。”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雷娜如此忌惮,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罗(斯)柴尔德家族,共济会,上帝之眼?” 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地球上最神秘且富有的隐世家族,在欧美地区,甚至是凌驾于法律规制之上的存在。 号称是花旗国的真正掌权者,权势滔天,是某个特殊种族的领军者。 在花旗国的资政圈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民主党属于摩根家族,共和党属于洛克家族,而摩根和洛克,都是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 这话虽然有玩笑调侃的成分,但是美元上刊印的上帝之眼,却是实打实,做不得假的。 雷娜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们,共济会,卫斯理,他们的实力无比强大,深不可测,势力更是遍布全世界。 触角几乎涉及到了各个领域,始终都隐在幕后翻云覆雨,大发横财,就连克格勃和cia都不敢轻易招惹。”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把雷娜手里的烟头接了过来,深深的嘬了一口: “所以说,这个金斗汉我不能动?一旦动了,就会迎来罗斯柴尔德家族乃至整个共济会的追杀?” 雷娜郑重的点点头: “卫斯理,你可千万不要玩火,共济会的势力庞大到超越你的想象,能量更是无与伦比。 而且他们并没有实体,所以行事更是百无禁忌,你虽然战力天下无双,但是你总有在意的人和事,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 雷娜没有把话说尽,杜蔚国却笑着替她说完了:“呵呵,以卵击石?” 沉默,雷娜目光沉沉的,却没有说话,但是不语本身就是一种肯定的回答了。 要知道,雷娜可不是胆小怕事之徒,也是一方大佬,cia,克格勃,还有绿色贝雷帽,她都敢毫无顾忌的硬钢。 如此看来,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当真是庞然巨物,凶威滔天,老虎屁股摸不得。 杜蔚国碾灭烟头,弹飞,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呵呵,谁说他们没有实体的,沙漠之中的那个劳什子希伯来国,不就是他们的老巢吗?我也不是不可以去耶路撒冷朝朝圣?” 如遭雷亟,雷娜愣住了,随即她的脸上瞬间露出惶急之色,惊诧的连眼睛都张大了,激动的声音都有点扭曲: “卫斯理,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袭击这里,后果比你动了白宫又或者红场还要严重。 你可别不信,你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瞬间就会众叛亲离,再无立锥之地,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保你,你难道要和全世界为敌吗? 雷娜的比喻,可能是多少是有点夸张,不过也不无道理,现在花旗和毛熊相互对立,得罪了其中一方,另外一方还可以提供庇护。 但是真的得罪了无孔不入,影响力无处不在的某个特殊种族,资本大棒高高抡起,还真是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 杜蔚国咂了咂嘴,刚要说话,可是还不等他开口,雷娜就拉着他的胳膊,声色俱厉的吼道: “卫斯理,这件事,根本就用不着采取如此激进的方式处理,我可以努力从中斡旋,大不了,我们就另找一个代理人,重打鼓,立开张呗?” 雷娜的语气焦急,情真意切,脸都涨红了,杜蔚国心中有点感动,笑着把她揽过来,轻轻的抱在怀里: “行了,行了,别激动,我知道了,我又不是狂妄自大的憨批,我就是痛快痛快嘴罢了,不会招惹他们的。” 雷娜的面色稍霁,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苦口婆心的规劝着: “卫斯理,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千万别阳奉阴违,轻举妄动,你是没跟这些阴险诡谲的家伙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真的,不值得。” 雷娜的语气都已经近乎哀求了,眼中也满是担忧,杜蔚国心中一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好,我知道了,雷娜,我答应你,就算这个金斗汉不识抬举,我也绝对不会动他。” 翌日,上午,杜蔚国正在翻看朝鲜日报,这是南高丽的第一官媒,昨天《精武门》剧组发布会经历的戏剧性新闻。 通过一天的发酵,已经在半岛引发了现象级的观影潮,一票难求,目前,这个娱乐版的消息,居然硬生生的挤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啧!好家伙,仅南高丽一天的票房就高达14万美元,超过百万港币,创下了半岛的影史记录,同时也刷新了亚洲电影的票房记录,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杜蔚国随手放下报纸,点了一支烟,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胡茬,眼神有些阴郁: “丫的,这个金斗汉有后台撑腰,果然够硬气,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雷娜,最近就不动他了,过上几天,我再自己偷偷的来一趟好了。” 港岛到汉城,相距不过两千公里而已,杜蔚国现在的心灵传输能力很强大,只需要在沪城短暂修整中转一次,用不了2个小时就能抵达。 干掉金斗汉之后,当夜就可以返程,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正琢磨着,房门被猛地人推开了,雷娜脸色阴沉,脚步急躁的走了进来: “卫斯理,有人找你?” “嗯?” 杜蔚国皱起了眉头,略微有点诧异:“找我?” 雷娜无奈的点点头: “对,汇丰银行的高丽总经理索罗斯主动找上门了,卫斯理,你~” 恶客临门,雷娜欲言又止,杜蔚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站起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宽慰道: “雷娜,你放心吧,面对这种吓死人的庞然巨物,我也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不会冲动的。 我一定会保持礼貌,和颜悦色,就算这位索罗斯先生出言不逊,百般挑衅,我也会笑脸相迎,绝对不会当场扭断他的脖子。”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杜蔚国是在揶揄她,她心里明镜似的。 杜蔚国这家伙傲骨铮铮,桀骜不逊,行事更是百无禁忌,同时又胆大包天,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别说是区区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远支旁系,就算是当代家主亲至,又或者共济会的会首亲临,杜蔚国也绝不可能卑躬屈膝。 史密斯外事公司的4楼,有一间类似会客厅的房间,真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态度沉稳的中年白裔男人。 年龄40岁上下,刀条脸,黑色卷发、鹰钩鼻、长下巴、宽额头、黑色的瞳孔,表情冷肃,穿着一件挺括体面的黑色四件套装西服。 非常典型的相貌和做派,像他这样的人,前推30年,小胡子统治下的欧洲,绝对活不下来。 杜蔚国叼着烟卷,痞里痞气的走了进来,大喇喇的坐在他的对面,也不寒暄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索罗斯先生是吧?怎么,你今天过来,是来给金斗汉撑腰的?” “哈!卫斯理先生,久仰大名,之前始终无缘一见,今日难得一见,果然丰神俊朗,气贯长虹,不负煞神的赫赫威名。” 杜蔚国说的是英语,言辞冷硬,而索罗斯说得居然是汉语,字正腔圆,而且成语也用的很是纯熟,不吝溢美之词。 杜蔚国略感错愕:“索罗斯先生,汉语说得不错啊。” “当然了,卫斯理先生,我可是汇丰银行亚洲地区负责人,平时大多时间,我都是要在港岛驻留工作的,中文博大精深,意味深远,我非常推崇,一直都在努力学习着。” 索罗斯这家伙非常健谈,属于那种长袖善舞的外交型人才,只是寥寥两句,就打破了刚刚略带火气的尴尬氛围。 杜蔚国却没有和他聊天扯淡的兴致: “嗯,确实,索罗斯先生很有品味,不过像您这样的大忙人亲自登门,总不会是找我切磋中文的吧?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索罗斯笑着点了点头: “好,卫斯理先生果然快言快语,您之前的提议,我很感兴趣,只不过这门生意的代理人,金斗汉先生并不是合适的人选,所有我想和您具体商榷一下。”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不由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索罗斯面带笑容,语气不紧不慢的: “卫斯理先生,华夏有句谚语,叫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金斗汉先生在本地根深蒂固。 他已经做到了国会议员,还经营了地下银行,如果再接手生意,非常容易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容易失去把控。” 听见索罗斯如此坦诚布公,杜蔚国再一次错愕了,这家伙还真是屡屡出人意表啊。 嘬了一口烟,略微思考了一下,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正经起来:“索罗斯先生,那你的具体提议是什么?” 索罗斯没有马上回答杜蔚国的问题,而是微笑着抽了抽鼻子,彬彬有礼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您抽得是百年寿香烟吗?好品味,能给我也来上一支吗?” 杜蔚国嘴角一勾,掏出银质烟盒递了过去,索罗斯也不客气,点点头,扯出了一根,自己掏出一个精致的镀金火机,点着了香烟。 该说不说,索罗斯确实是外交达人,三言两语之间,就迅速的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而他这样的高端人才,还只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外围旁系而已,由此可见,传说中的隐世家族,绝非浪得虚名。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章 人前显圣 索罗斯告辞离开之后,雷娜急吼吼的冲进会客室,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卫斯理,你们刚才都聊啥了?我看那个索罗斯下楼的时候,满面春风,跟偷到蜂蜜的黑熊似的,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杜蔚国挑了挑眉毛,把烟如同子弹一样准准的弹进烟灰缸,伸手把雷娜揽入怀中,坏笑着揶揄道: “你不是吩咐我一定要伺候好这位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大人物吗?我可是按照雷娜处长的指示,尽心尽力,认真贯彻执行的,就差直接跪舔了。”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切,胡说八道,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深谙见好就收的进退之道,而且眼下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不急于一时。 她现在还是更为重要且急迫的正事要做,雷娜突然话锋一转: “卫斯理,现在保罗金和那个夜魔藏得很深,地面上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离开汉城,向北逃窜了。” 果然,见雷娜如此识趣,杜蔚国的脸上浮出了满意的微笑,轻轻的咂了咂嘴,语气随意的问道: “雷娜,你在cia的内部,应该也埋了钉子吧?” 雷娜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眼神略显飘忽,没有马上说话,倒不是她不信任杜蔚国。 只不过这个问题涉及到了核心机密,作为老特勤,沉默,是她的本能反应而已。 不过看见她的反应,杜蔚国就已经得到答案了,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 其实这是正常现象,像雷娜她们这样专门玩情报的专业间谍机构,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渗透。 躲在夹缝之中来回摇摆,左右逢源的双面间谍,甚至三面间谍也是屡见不鲜,根本就不足为奇。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雷娜的腰肢: “这样,雷娜,你也不用为难,我换个问题,这两天,cia的主要动向是什么?是集中力量收缩在汉城周边,还是调兵遣将另有去向?” 这次,雷娜倒是没有犹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cia的精锐都在汉城,而且根据线报,屠格涅夫一行人,也通过特殊渠道,秘密潜入了汉城。” 杜蔚国撇撇嘴,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抱着雷娜软糯的躯体,语气慵懒: “嘿,那不就结了嘛,既然现在鹬蚌都在汉城,我们这做渔翁的着什么急啊? 不过雷娜,还有一种不可排除的可能性,如果这个保罗金还有其他的买家,情况可就另当别论了。” 雷娜的眉头皱起,略微的琢磨了一下,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其他买家?卫斯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把玩着雷娜独有的红发,还凑到鼻端轻轻的嗅了一下,语气幽幽的回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呗,世事无绝对,这个保罗金现在的状态就是私藏宝物,待价而沽,反正,他现在已经得罪死了花旗国。 看起来顺势投入毛熊的怀抱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是,能掏出足够的价码,并且提供庇护的,毛熊可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雷娜眼中精光四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表情极其惊诧,语气都有些战栗了: “卫斯理,你的意思是,难道说华夏特也入局了?” 说实话,雷娜有点被这个猜测给吓到了,如果华夏真的参与进来了,那局面可就复杂了,变数难以预料。 首先,雷娜最大的仪仗杜蔚国,根本都不用猜测,只要是华夏入场,他必然反水。 别看雷娜最近和杜蔚国一直以来都合作的挺和谐,无论公私,都是如胶似漆,琴瑟和鸣。 但是如果让杜蔚国在她的任务和华夏的利益之间做选择,即使选一万次,答案也是恒定不变的,这一点,雷娜无比确信。 如果华夏真的介入了这次的争夺,那可就万事休亦,谁特么不用争了,都得死! 其实,介于杜蔚国近几年间的超神表现,雷娜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的特勤机构,都对华夏的特勤极其忌惮。 以至于,cia,克格勃,军情六处还有摩萨德,现在都抽调了精锐,专门成立了课题研究部门。 这个部门的唯一任务,就是甄辨和求证,像杜蔚国这样的怪物,在华夏的特勤序列里,究竟是突变的异类,还是常态化存在。 只不过由于最近华夏国内最近情况过于特殊,挣扎不入,水泼不进,这项工作的进展的十分缓慢,至今,依然没有得出结论。 杜蔚国无奈的苦笑,心中暗自叹息,眼中也闪过了一抹隐讳的黯淡,轻轻的摇了摇头: “雷娜,你应该知道,目前华夏国内的情况特殊,应该不太可能参与这些,我说的其他选择,并不是华夏。” 雷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依然拧着眉头咂摸着: “不是华夏就好,那会是哪一方势力?南高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北高丽也不会越过毛熊独自行事,中东那边鞭长莫及,难道说,卫斯理,你是说~~” 杜蔚国知道雷娜想到答案了,轻轻的挑了一下剑眉,语气带着一丝揶揄: “嗯,没错,雷娜,就是你想得那样,你不觉得今天这个索罗斯过来找我,有点过于草率和急迫了吗? 而且,他刚刚还邀请我明天就跟他一起去釜山,考察当地的港口,还说要给我介绍当地的实权派人物认识。” 雷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冷硬起来,目光愤恨,咬牙切齿的直接爆了粗口: “shit!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这是想要调虎离山,这些贪婪肮脏的资本混蛋,居然敢挖老娘的墙脚。 他们行事果然是肆无忌惮,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火中取栗,同时得罪三个超级强国。” 呵,这话可是有点臭不要脸了,人家白头鹰和毛熊自然是超级强国,这一点无可厚非。 你们日不落帝国,早就已经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都已经沦为白头鹰的狗腿子,成天只会躲在后边张扬舞爪,狺狺狂吠。 杜蔚国是个老阴阳人了,心里大声的吐槽着,脸上却是纹丝不动,雷娜脸色铁青,声音低沉: “卫斯理,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可是你雇佣到汉城来帮忙的,做生意只是我个人的副业,主次分明,这点事我还是拎得清的。” 一听这话,雷娜的眼神顿时溢满了温柔,目光也变得妩媚起来,不过她还有点疑问。 “卫斯理,既然你拒绝了,那个该死的索罗斯为啥还心满意足,一脸奸笑的离开了?” 杜蔚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我怎么知道,或许人家就是个笑面虎,城府比较深呗,不过,雷娜,现在你还有空扯这些吗?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罗斯柴尔德家族或者共济会也要横插一脚,那你之前依靠的所谓特殊渠道,那个金斗汉,嘿~” “fu*k!这个该死的二五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杂碎把消息传给索罗斯的。” 雷娜如梦方醒,怒骂了一声,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拳头,腾然起身,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大概率是亡羊补牢去了。 其实在手下面前,雷娜也是作风硬朗,不苟言笑,身手逆天的上司,只不过在杜蔚国面前,有点过度依赖,成天像个傻乎乎的二哈似得。 “丫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共济会,这些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居然全都跳出来了,看来,半导体的前景,他们已经充分预料到了。 如果这次高丽这边的买卖真促成了,我对昆擦的依赖可就有点大了,去印尼之前,恐怕是先要去一趟三角地了。” 杜蔚国目光幽冷,下意识的摩挲着一颗762子弹上边镌刻的煞字,喃喃自语着。 临近中午,汉城江南区,汉江边上的一处高层江景公寓,突然发生了瓦斯爆炸,剧烈的爆炸点燃了这栋公寓大楼,刹那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这次爆炸,绝比是人为引发的,很有可能是中青局和屠格涅夫又一次火并引发的结果。 更进一步,甚至很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保罗金的行踪,作为顶级特工的敏感直觉,雷娜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如此判定。 可是,当雷娜急集结了行动小组,匆匆跑过来找杜蔚国的时候,他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此时此刻,杜蔚国的身形,非常突兀的出现在被浓烟包裹的大楼楼顶,迎着滚滚的浓烟,快步走到天台边缘。 杜蔚国的脸上带上一个非常精巧的防毒面具,黑色的,有点像冬兵的口罩,自然是六处给他订制的装备。 杜蔚国如同猎鹰一样,蹲在天台的一个夹角上极目远眺,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 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面具下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身形一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瞬息之后,两个街区之外,沿着汉江的公路上,一辆白色的厢货正在风驰电掣。 驾驶座上,是一个眼神空洞,肩膀上带着淋漓枪伤的络腮胡白裔大汉。 大汉正驾驶着货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亡命飞驰着,厢货的后边,几辆款式各异的轿车,正死死的咬着不放。 杜蔚国的身形,瞬间就出现在距离厢货前方大概几百米开外,一处空无一人的绿化带。 杜蔚国躲在一颗大树的后边,慢条斯理的掏出消音手枪,瞥了一眼如同发疯野牛一样的厢货,大概测算了一下距离,根本就不瞄,抬手就打。 “噗噗噗噗~~” 沉闷的枪声响起,如同雨打芭蕉一样,杜蔚国现在使用的手枪,是sas英吉利特种空勤团特殊订制的fn35自动手枪。 7.62的口径,装弹量13发,有效射程150米,射速600发每秒,火力极其强劲。 第一发子弹,厢货车的右侧前胎被打爆了,第二枪,右后轮爆胎,厢货车瞬间失去平衡,猛然侧翻。 厢货在马路上滑行了十几米,直到撞到马路牙子,才轰的一声停了下来,扬起巨大的烟尘。 但是这还没完,后方紧追不放的几辆轿车,都如同是中了魔法一样,几乎是同一时间,纷纷爆胎侧翻,好像王八一样,亮出了丑陋的肚皮。 烟尘之中,杜蔚国脚步从容的走到厢货车跟前,从已经破损不成样子的挡风玻璃里边,陆续揪出一老一少两个如同血葫芦一样的男人。 一手拎着一个,轻若无物一样,杜蔚国的身形在烟尘彻底消散之前,已经走远,消失不见了。 连接汉南洞和江南区的汉南大桥上,杜蔚国驾驶着一辆随手抢来的崭新黑色大奔,神态惬意,手搭在车窗上,还夹着一支香烟。 “丫的,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什么狗屁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共济会,是我太高看他们了。 分明就是一群躲在后边玩阴谋诡计的资本家罢了,嘴强王者,动手能力约等于零。” 就在此时,杜蔚国驾驶的这辆奔驰奔驰w108突然突兀的停在了马路中央,说是停下了有点不太确切。 确切的说,奔驰车飞起来了,汽车并没有失去了动力,后轮还在飞速的空转着,但是车身却突然悬空了,不高,轮胎距离地面大概只有几厘米。 不仅如此,奔驰后边的车辆,纷纷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诡异的绕过了奔驰,规避了碰撞。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一道身形缓慢的从桥面下边升了起来,这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性。 这家伙穿着黑色的斗篷,还带着黑色的金属包头面具,甚至连眼睛都包住了,看不清面容,他是用浮空的方式从下边飞上来的。 “我艹尼玛!万磁王吗?不是吧,这么嚣张,大张旗鼓,人前显圣?” 饶是杜蔚国见多识广,此刻也是惊诧的目瞪口呆,要知道,暗世界也是有规矩的,像他们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异人。 都恨不得把自己藏的越深越好,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更不希望别人知晓自己的具体能力。 眼前这家伙,居然如此大咧咧的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超能力,而且还是极其罕见的金属操控能力,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杜蔚国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收敛心神,心念急转,刹那间就想通了。 这必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展示肌肉,一方面,对外展示自己已经掌握了无与伦比的超凡力量,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衡量一下杜蔚国的斤两。 时至今日,杜蔚国可不是无名小卒,煞神之名,响彻云霄,无论是各国的特勤机构,还是黑道,暗世界,都对他无比忌惮。 而杜蔚国对外展示出来的最强能力,就是他神乎其技的枪法,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是金属控制大师,刚好克制杜蔚国的能力。 “淦!老子是吓大的吗?想震慑我,你们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瞬间发力,一脚踢飞车门,动作飞快的从奔驰车上跳了下来,毫不停留,势如奔马一样,就朝着黑袍人猛冲过去。 此刻,那个装比的黑袍人才将将落在人行道上,看见杜蔚国居然空手朝他冲了过来,面具下变发出一声冷哼: “切,自大狂妄。” 话音才落,他的脚下,两个薄如蝉翼一样的银亮铁片,猛地飞了出来,半空中一分为四,还变幻成了标枪的形态,朝着杜蔚国电射而来。 四枚寒光闪烁的标枪,速度飞快,带着凄厉的尖啸声,朝着杜蔚国的胸腹刺来。 极速奔跑之中的杜蔚国,面对近在咫尺的标枪,却是不闪不躲,间不容发之际。 他的两手猛地一错,一式狂暴的野马分鬃,势若奔雷一般,居然硬生生把四枚标枪都打飞了。 “咦?” 黑袍人诧异的哼了一声,此时,杜蔚国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20米,半空之中,四枚被击飞的标枪,再次一分为八。 如同暴雨梨花一样,呼啸着,划着玄妙的弧线,从四面八方朝着杜蔚国飞刺而来。 眼看着标枪就到了杜蔚国的左近,寒芒逼人,他的脚下却突然发力,桥面瞬间龟裂。 杜蔚国的身形腾空而起,如同离膛的炮弹一样,快到不可思议,瞬间就跨越不下十几米的距离。 这一下如同天外流星般的纵跃,不仅摆脱了标枪的攒射,还瞬间就到了黑袍人的面前。 他慌了,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空中的标枪也失去了控制,噗噗噗的刺入了水泥路面。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不可力敌! 脆皮的元素控制系法师,一旦被敏战士近身的结果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必死无疑! 这个可以操控金属的黑袍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实在太狂妄了,也过分大意了。 他以为自己的能力克制杜蔚国,十拿九稳吃定了,所以就这样大模大样的站在原地。 装皮不成反被超,结果就是被杜蔚国瞬间近身,狗带了。 杜蔚国的身形如同是发疯的蛮牛一样,借助着纵跃产生的巨大的惯性,重重的撞在黑袍人的身上。 随着他的一声闷哼,还有渗人的骨裂声,他就像个破沙包一样,狠狠的撞在了大桥的护栏上。 “轰隆~” 黑袍子好似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失去了控制的奔驰汽车也重新落回到地面上,发出一身巨响。 杜蔚国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又补一记凶狠的手刀,猛地砍在黑袍人的脖颈上。 他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挨了这一下,妥妥的脑震荡,一时半刻,他是绝对醒不过来了。 拎着好像死狗一样的黑袍人,杜蔚国重新回到奔驰车上,后备箱已经满了,只能随手把他扔在后座上。 马路上,已经有不少汽车都停了下来,好信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更有甚者,下了车驻足观望,指指点点的,杜蔚国眉头紧锁,烦躁的啐了一口: “丫的,该死,人前显圣,实在太张扬了,都怪这个该死的臭傻皮!” 重新坐回驾驶座,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烟气,略微稳了一下情绪,随即发动汽车,开着连驾驶室车门都没有的奔驰汽车,扬长而去。 4个小时之后,天色才刚刚擦黑,汉城近郊的北汉山南麓,密林掩映之下,隐藏着一栋类似于林中度假别墅的二层木质小楼。 这里是雷娜隶属的军情六处在汉城的安全屋,地下还有两层,混凝土结构的永久工事。 此刻,地下二层,一间连门框都已经被拆除密室里,雷娜眉头紧锁: “卫斯理,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连一丝铁片都不留,缺少必要的支撑,这里可是很容易坍塌的。” 1个小时之前,杜蔚国汇合了雷娜麾下的精锐战术小队紧急赶到了这里,第一时间就开始拆除别墅里的所有的金属制品,甚至连嵌入墙壁的电线都被抽了出来,暴土扬尘,跟特么暴力拆迁似的。 杜蔚国倚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有点痞气: “哈,当然了,非常必要,这家伙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能力是操控金属,哪怕这里还留下一片铁皮,他就可以瞬间把你们斩尽杀绝。” 雷娜脸色阴沉,眉头都快拧出水了: “控制金属,还毫无顾忌的当街展示,共济会现在行事已经这么高调嚣张了吗?肆无忌惮的。” 杜蔚国吐出烟气,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共济会在故意示威,展示肌肉,当然也可能是这个臭傻批心高气傲,擅作主张的作为。” 此刻,密室里点着几支蜡烛,靠墙的一张木板床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身材瘦削的白裔男人,他就是被杜蔚国撞晕的黑袍人,山寨版的“万磁王”。 此刻,他的浑身上下,都被麻绳捆得好像茧蛹一样,牢牢的固定在木床, 检查处理了伤势之后又打了麻醉针,正陷于深度昏迷状态,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 这家伙大概30几岁的模样,白裔,棕色头发,长脸,络腮胡,瘦骨嶙峋,小臂上纹着一个黑色的上帝之眼图腾,显然,他是共济会的人。 杜蔚国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用力的拍了拍墙壁: “对了,雷娜,这地下室的混凝土墙壁里,其中有没有掺钢筋。” 雷娜被问得猝不及防,满眼都是茫然,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受了伤,还注射了那么大剂量的麻醉剂,短时间不会醒,卫斯理,不至于吧?” 杜蔚国嗤笑: “哈!不至于,万一他突然醒了,只有手边还有金属,暴起之下,别说是你们了,就连我都够呛能制住他。 雷娜,你到底有没有理解什么叫金属控制,别说是钢筋了,就算是泥土里的铁屑,他都可以瞬间淬炼成武器,随意变幻成任意形态的武器。” 一听这话,雷娜如芒刺背,被唬的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这么厉害?卫斯理,那伱当时是这么制服他的。” 杜蔚国把烟头碾灭弹飞,语气淡淡的: “他当时太大意了,自以为吃定我,距离拉得太近了,被我瞬间近身直接撞晕了。” 雷娜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她很清楚杜蔚国的爆发力到底多恐怖,心下了然,也不再废话: “行,那我马上就去找人确认一下。” 雷娜也是个果断性格,话音才落,就要转身出门,杜蔚国却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雷娜,算了,时间来不及了,你去把那个夜魔小子也给我送到这里来,我一起看着。 至于保罗金,你直接带走,在路上抓紧时间审问,不用拘泥形式,赶紧问出设计图的所在,越快越好,懂了吗。” 杜蔚国的意思很明白,让雷娜马上不惜一切代价,刑讯逼供,而他则留下吸引火力,拖延时间。 他当时在汉南大桥上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个消息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那些嗅觉灵敏的特勤。 兹事体大,无论是cia,屠格涅夫,乃至共济会,都会马上就像鬣狗一样红着眼睛蜂拥而至,这里,即将迎来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 雷娜她们在这,不仅帮不上一点忙,反而还成了杜蔚国的拖累,整不好就得翻车。 普通的攻击,杜蔚国自然是怡然不惧,但是现在多了这个能操控金属的家伙,还有夜魔,甚至还可能面对的其他异能者,情况非常复杂,充满了变数。 雷娜神色一凛,她自然知道杜蔚国将要面对什么,她紧紧的抿住嘴,咬了咬牙齿,下了狠心: “卫斯理,要不然咱们就直接把这个小子给解决掉,然后这个家伙就留在这里,咱们一起撤离吧。” 雷娜嘴里的小子是夜魔,她考虑的其实挺周全,确实,本来有他一个可以精神控制的怪物,就已经足够麻烦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够操控金属的家伙,一旦夜魔突然转醒,然后操控了“万磁王”,到时候情况之混乱,简直不堪设想。 这个“万磁王”是共济会的,背景深厚,不能轻易打杀,而夜魔这种身负恐怖能力的怪物,如果不能为之所用,自然要根除祸害,一了百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臣服或者毁灭,只能两选其一,这是上位者的一贯的御下之道。 杜蔚国之前在四九城几乎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其中,就有一部分这样的因素掺杂在内。 他的战斗力过分彪悍,几近无敌,而表现得又过分桀骜不驯,胆大包天,自然引起了一些上位者的忌惮。 杜蔚国略做思考,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用,已经给他们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醉剂,按道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醒的,就算是突然醒了,我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雷娜,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们赶紧离开,中途弃车,改走山路,分开行动,你亲自带着保罗金,谁也不要相信,注意背后,明白了吗?” 杜蔚国语气异常严肃的嘱咐着,雷娜安静的听着,脸色格外凝重,用力的点点头,眼圈通红,声音沙哑哽咽: “我,我明白了,卫斯理,你,你也要注意安全,我等你,不见不散。” 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无数危难之时,杜蔚国都挺身而出,挡在她的面前。 两人之间,已然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信任,超越利益,生死相依的那种。 入夜,阴天,乌云遮月,漆黑一片的丛林之中起了风,凛冽的北风略过枯败的树梢,响起如同厉鬼索命一样的凄厉呼啸。 此时此刻,林中别墅左右两侧的树林之中,分别有两队身穿黑色作战服,荷枪实弹的精锐战术中队,正迅捷无比的朝着房子靠近着。 战术中队的概念,是当下花旗的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所独有的,战术小队满编12人,中队是3个小队,总计36人,再往上依次是分队,大队,都是三进制。 距离楼房大概还有150米左右的时候,这两个战术中队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动作飞快,悄无声息的各自找到了掩体。 深夜的条件下,从极动到极静,期间却一丝不乱,寂静无声,令行禁止,战斗素养爆表,绝对算得上精锐之中的精锐了。 指挥本次突袭行动的,是一名身材魁梧,脸上画着迷彩的白裔上校,代号船长,他是绿色贝雷帽南高丽基地的指挥官。 仁川军事基地,驻扎了一个满编大队的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下辖3个分队,另外,还有一个传说中的黑单位。 黑单位,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干黑活的,是绿色贝雷帽里边的异类,精锐之中的精锐。 船长今天晚上带领的就是麾下战斗力最凶猛最彪悍的黑单位,一共2个中队,也算是下了血本。 船长属于实战型的指挥官,他并没有躲在后方指挥,而是选择亲自带领左侧的战术中队。 此时此刻,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船长,面色凝重的放下手里的夜视望远镜,眉头紧锁,狭长的蓝眼睛之中,满是阴鸷。 此刻,别墅之中漆黑一片,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毫无防备,甚至连门窗都被拆掉了,四敞大开。 就如同是匍匐在黑暗之中的怪兽口鼻一样,看起来格外的诡异且渗人。 当然,船长也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趟过来的狠人,执行了无数次任务,手上亡魂无数,自然不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 真正让他感觉忌惮的是别墅门框上方的一块牌匾,以及盘旋在他心头,无比强烈的心悸,这是危险感知,清晰无比,如芒刺背。 说是牌匾,其实就是一块破碎的白色门板,用木刺随意的固定在墙壁上,门板上用淋漓的鲜血写着一行英语的警告: “逼近150米,必死无疑!”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汉字,“煞!”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使用煞神的名号发出警示。 煞神这个外号,听起来有点二中,可是却一点都不好笑,是当前在cia的黑名单上的asia5,克格勃编号x11,当真是神威凛凛。 这是什么概念,在cia的当中评估,杜蔚国名列亚洲地区危险排名第5的危险人物,而克格勃将他排名全球第11号。 这样的排名,感觉好像也并不高,但是要知道,杜蔚国可是独行侠,单枪匹马,并没有任何的武装势力背景加持,甚至连国家的背书都没有。 三角地的昆擦,割据一方,私人武装力量不下几万,还装备了重武器,即便如此,他在中情局的排名只是区区asia17,排名第17。 千岛之国的军事独裁者苏阿脱,堂堂过亿人口的一国之主,麾下几百万部队,也不过才asia4而已,勉强压他一线,杜蔚国现在可是实打实的一人敌国。 在cia的评估中,杜蔚国的单人战斗力,最起码也可以媲美一个精锐满配的绿色贝雷帽大队,相当于一个特种营。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可并不是贬义词,只有亲身经历过无数凶险的老江湖,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学会趋利避害,果断避开致命的陷阱,这特么可是用无数血肉人命堆出来的经验。 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只会埋头蛮干的愣头青,通常都已经早早的死在半路上,骨头渣渣都烂没了。 很显然,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船长,就是这种沉稳谨慎的老江湖,深谙知己知彼的道理,早就把可能遭遇的对手研究的无比透彻。 结合cia提供的,煞神的能力评估和以往的战例,尤其是三角地对战昆擦手下,以及奥里诺科河码头袭击贝雷帽这两次。 船长之所以重视这两次案例,是因为当时杜蔚国面对的可都是正规部队,最有参考价值。 船长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迅速得出一个结论,综合当前的环境因素和地貌特征,煞神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匹敌一个整编的精锐旅,绝对不可力敌! 船长朝果断朝身后的通讯兵做了一个手势,通讯兵马上敏捷的猫腰凑了过来,飞快的拨通了背上的一部卫星电话。 船长拿起话题,他的声音低沉浑厚: “鹰巢,鹰巢,我是船长,我在任务过程中遭遇了asia5,并且收到了他的明确警告,目前没有发生交火,申请带队原路撤回。” 鹰巢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气息很稳,但是略带指责之意: “申请撤回?船长,你如何评估当前的任务难度?” 船长毫不迟疑的给出了答案,言简意赅:“无法完成,强行继续任务,黑单位大概率会全军覆没。” 鹰巢沉默了一会,呼吸声明显变重了:“说说具体理由。” 船长脾气倔强,而且他也有跟脚的,底气十足,毫不犹豫的答道: “asia5拥有超级视力以及夜视能力,还有600米以上超远距离狙击能力,接近神技的枪法,我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在他的准星之内了。 而我们根本就没有锁定他的位置,当前,我们距离任务目的地150米,至少需要15秒的时间冲刺,足够他清空至少3个弹夹或者2个弹鼓。” 鹰巢的语气有些愠怒: “船长,15秒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确定位置发起反击吗?你们黑单位的狙击手难道是死人吗?” 船长语气平稳: “是,他们会被煞神优先打击,第一时间就会变成死人,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 片刻之后,杜蔚国从别墅附近的一颗大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缓缓退去的黑色精锐,嘴角勾起: “丫的,没想到,还真特么吓跑了,看来,老子现在凶名在外,这万儿算是彻底立起来了。” 与此同时,汉城清潭洞,一处无比阔绰的庭院别墅,二楼的书房里,一个面色冷肃,满头银发的白裔老头,正在对一个魁梧的亚裔独眼大汉大发雷霆。 “废物!雷暴,你到底是怎么管理队伍的,魔术师那个混蛋,他为什么会单独行动?谁给他的胆子?” 雷暴看面相应该是高丽人,典型的饼子脸,颧骨高耸,五大三粗,光头独目,看起来非常凶狠。 不过此刻他却一脸恭顺,甚至有点谄媚,俯首帖耳,低声下气的说道: “道格先生,非常抱歉,是我的失误,管教不严,魔术师性格孤僻,心高气傲,他也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会单独行动的。” 索罗斯此刻正坐在这老头侧面沙发上,手里擎着一支雪茄,他冷笑一声,语气阴恻恻的: “呵,避重就轻?雷暴,道格先生根本就没有发布任务,魔术师是如何知道目标的?他又是如何第一时间锁定煞神的位置?据我所知,他可没有感知能力。”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北汉山,凌晨三点,万籁俱寂,只有肃杀的北风依然还在一刻不停的盘旋咆哮着。 密林之中,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栋四敞大开,如同鬼屋一样的别墅,此时此刻,地下二层,关押着两个超能者的房间,蜡烛都已经熄灭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只有一点橘红色的亮光忽明忽暗,杜蔚国慵懒的倚坐在一把木椅上,嘴里叼着烟卷,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多少是带着点痞气。 都已经过了午夜,那个号称雨夜屠夫的内务部狠人屠格涅夫也没来,多少是有点意外。 按照雷娜提供的情报,这家伙是典型的激进鹰派,行事肆无忌惮,出了名的头铁。 是他的信息渠道滞后了,没有锁定位置,还是因为势单力薄,畏惧我的战斗力,压根没敢来送死? 杜蔚国心中暗忖,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喜欢躲在暗处搞风搞雨的共济会,也始终没有露面,也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个能操控金属的家伙,能力极其罕见而且非常实用,大有可为,共济会应该不至于弃之不理,难道是在酝酿什么一击必杀的大招吗? 杜蔚国碾灭烟头,无意识的搓了搓手指,就在此刻,他的脑海中突然震颤了一下,眼前黑了一瞬。 与此同时,昏迷之中,一动不动的夜魔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鼻血长流。 夜魔是个典型的东西方混血儿,年龄大概16,7岁,瘦高,黑发,黄皮肤,黑眼睛,五官立体深邃,总体来说,挺漂亮的一个男孩。 随着闷哼,他的面部表情痛苦的扭曲了,额头青筋爆出,鼻孔之中溢出了大团大团的鲜血,嘴巴也是一张一阖的,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看起来非常狰狞。 由于他脖子以下的身体都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所以夜魔的身体只能像触电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 杜蔚国摇了摇头,脑子已经重新清明起来,瞥了他一眼,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丫的,不知死活,居然还敢对我偷偷使用精神控制技能,自作孽,不可活,怎么样,被反噬了吧? 过了好一会,夜魔的身体才终于止住了抖动,但是这小子却没有死,只是如同离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哎呦,天赋异禀啊,这样折腾居然都没死?杜蔚国来了兴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饶有兴致。 要知道,心灵屏障虽然是被动防御型的能力,但是极其霸道,过往曾经对杜蔚国使用过精神力技能的能力者。 无论是八佰龙的老不死璃龙,还是九菊一门请来的那个疯魔的重田武藏,都被心灵屏障的反噬直接反杀了。 就连半仙的大狐狸使用安神咒,都被反噬重伤了,而且,当时杜蔚国的屏障技能才只是中级。 现在已经是高级了,这种情况下,这小家伙居然硬抗没死,确实是有点出人意表了。 杜蔚国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夜魔的面前,面带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小子此刻半张脸都被鲜血给染红了,看起来凄惨无比,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黑暗之中的杜蔚国,犀利无比,好像小狼一样,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仇恨光芒。 杜蔚国的兴致更足了,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轻轻的摆了一下,果然,通过眼球的移动,可以轻而易举的判断出,这小子也拥有夜视能力。 杜蔚国咂了咂嘴,脸色的笑意更浓:“啧,还能夜视呢?有意思,难怪外号叫夜魔?” 夜魔这小子没有搭话,只是用尽全力,猛地朝杜蔚国的脸上啐了一口血水,自然被从容躲了开去。 杜蔚国也没有生气,脸上笑容不减,语气慢条斯理,略带促狭: “哈,脾气还挺大,骨头还挺硬,行吧,既然你没有交流的欲望,没办法了,我就只能让你继续沉睡,然后送去切片研究了。” 说着,杜蔚国就从身后摸出一支装着幽蓝色液体的注射器,缓缓的拔掉针帽,还装模作样的弹了弹针管。 “放心吧,这次我給你多注射一点,这个剂量,大象都得睡上一天一夜,你马上就会睡死过去,无知无觉,脱离苦海。” 杜蔚国擎着注射器,嘴角挂着邪笑,话贼密,像极了电影里死于话多的邪恶大反派。 随着注射器的针头越来越靠近夜魔的脖颈,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棘皮,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球乱转,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该死,你,你到底想问什么?” 毕竟是个孩子,实在扛不住压力,夜魔终于说话了,声音沙哑,如同破锣一样,他说的是地道的美式英语,语气桀骜。 杜蔚国脸上噙着浓烈的揶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针头也是毫不停滞,丝滑的刺入了他的脖颈,引而不发。 “你,你,你不是,要问问题吗?” 感受到了脖颈上的刺痛感,夜魔彻底慌张了,声音都带着无法遏制的颤音,无论是谁,想到自己即将被切片研究的悲惨下场,都必然无法镇定。 杜蔚国的声音很平静:“叫什么?” 夜魔不再桀骜,老老实实的回答:“约瑟,约瑟金。”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很随意:“约瑟金,保罗金的儿子?” 夜魔眼神闪烁,声音闷闷的: “不是,我是孤儿,在亚特兰大流浪的时候,保罗金收留了我,你能不能先把针头拔出来,我快忍不住咳嗦了。” 是个有意思的小子,杜蔚国笑了,慢慢的把针头从他的颈部拔了出来,夜魔立刻就咳嗦起来,还带出了不少血沫。 应该是刚刚的鼻血呛到了口腔里,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咳,杜蔚国淡淡的问了一句: “想喝水吗?” 夜魔剧烈的喘息着,眼神里流露出无法遏制的渴望,吃力的回道: “咳咳~想。” 杜蔚国转身,从椅子旁边拿起一个白色的塑料桶,扭开瓶口,朝他的嘴里倒了一点水,约瑟艰难的仰起头,贪婪的吞咽着。 可惜,杜蔚国这孙子极其吝啬,只倒了一口,就停住了动作: “你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什么,说吧,我要的东西藏在哪里了?” 要知道,人在极度饥渴的情况下,一旦喝上一口水,就很难继续控制本能的欲望,根本就停不下来,甚至都能把自己活活撑死。 不过一听这话,约瑟顿时紧紧的抿住嘴,喉咙不停的吞咽着,强忍着抓心挠肝一样的饥渴。 杜蔚国撇撇嘴,嗤笑: “呵!死扛是吧,行,你小子还挺讲义气,不错,不过没用,你要知道,保罗金也被我一起抓住了,你死扛是毫无意义的。” 一听这话,约瑟的瞳孔地震,语气十分惶急:“他~他没死?”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缓缓的放下水桶,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语气很随意,还略着一丝唏嘘: “小子,我不想骗你,保罗金死没死,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 必死无疑,当他做出这个选择的瞬间,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谁也护不住他的。” 杜蔚国说得是实话,像保罗金这种吃里扒外的二五仔,不管是白头鹰还是毛熊,一旦得到设计图纸之后,榨干价值之后,都会把他毫不留情的处理掉。 至于第三方,无论是英吉利还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结果也是一样,大差不差,顶多也就是多苟活几天罢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一旦突破了自己的承受极限,毁灭就成了唯一的旋律。 约瑟的眼神黯淡下来,显然,他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和聪慧,听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 过了一会,约瑟紧咬牙关,慢慢的闭上眼睛,认命式的说了一声: “谢谢你,没有欺骗我,不过你别废力气了,我死也不会说的,你送我去切片吧。”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赏,人类的优秀品质有很多,而他最喜欢和推崇的就是忠诚。 “约瑟,咱们之间,做个交易怎么样?很小的交易。” 约瑟皱着眉头,斜了他一眼,语气冷冽:“什么交易?” 杜蔚国吐出烟气:“我可以给你尽情喝水,但是你要保证不会去控制你的隔壁邻居。” 约瑟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如同死狗一样的金属操控者,脸上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他已经晕死过去了,连一丝脑波都没有,我就是想控制也无能为力。” 果然如此,精神控制也不是万能的,也是有严苛的条件限制,杜蔚国好奇心上涌,脱口问了一句: “约瑟,如果是被精神控制异能变成了植物人,你能唤醒吗?” “嗯?” 约瑟非常讶异: “被精神控制异能变成了植物人,你还遇到过其他和我一样的能力者?” 杜蔚国皱起了眉头,语气瞬间变冷: “约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清楚一点,我们之间,可不是平等对话的关系。” 约瑟目光闪烁,沉默了一下,才哑着嗓子说道: “你刚刚说过,只要我不控制他,就可以让我尽情喝水,而你刚刚的这个问题,是附加的。” 这小子还挺狡猾,杜蔚国都被气笑了: “呵呵,没错,你说的对,你确实答应过你可以喝水,但我没可说时间,我可以几分钟,几十分钟,甚至几小时以后再给你喝水。” 约瑟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青筋爆出,显然被气得不轻,不过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过了好一会,他才赌气似的,闷闷的说道: “如果不是脑死亡,我就可以唤醒,我在米国流浪的时候,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我说道是实话,没有撒谎。” 约瑟的语气略微有点服软了,其实,现在采玉已经被大狐狸救醒了,杜蔚国对此深信不疑,也只是好奇约瑟的能力而已。 杜蔚国弹飞烟头:“好,我遵守约定,给你喝水。”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杜蔚国已经把这个夜魔的情况套出了七七八八,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聪明,但是社会套路还涉及未深,斗不过杜蔚国这个老狐狸。 约瑟是个弃婴,今年17,从小就是在乔治亚的州立福利院长大,10岁的时候觉醒了能力。 13岁利用自己的能力,弄死了寄养家庭的一对变态夫妻,之后就开始流浪,风餐露宿。 15岁那年,他感染了流感,高烧不退,病倒在亚特兰大郊外,被当时路过的保罗金救起收养了。 去年,自从保罗金无意中发现约瑟拥有精神控制这么逆天的能力之后,他顿时就起了贪婪的念头,才有了后边的故事。 亚瑟的能力,杜蔚国虽然没有百分百了解,但是已经可以初步判断出,和在沪城遭遇的那个魇龙极其相似。 他的能力是精神控制,可以远程控制,共享视野,类似于野仙的附身一样,还可以群控,具体人数,距离不详。 “丫的,这小子该不会是魇龙那个死鬼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吧?那我可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了。 再加上如今我又抓了保罗金,相当于变向的弄死了他的养父,丫的,这特么不就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吗?” 听完他的陈述,杜蔚国心中暗暗的胡思乱想着,也没有说话,约瑟突然幽幽的问了一句: “你,你到底想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还是要把我送去切片研究?” 杜蔚国回了神,摇了摇头,把脑中纷繁复杂的念头压下,洒然一笑: “其实也不一定非得要切片的,暗世界当中,也有一些能力者组成的神秘组织,比如你的隔壁邻居,他就是。” “你也是,对吧,而且你还非常厉害,你是为谁工作的,cia,苏俄,还是内务部,军情六处?” 约瑟这孩子确实非常聪明,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犀利的反问道,杜蔚国也没有避讳,实话实话: “我确实也是能力者,不过我是自由人,只是偶然凭喜好客串一下雇佣兵,这一单,是给军情六处打工的。” 约瑟语气变得有些急迫,急吼吼的追问道:“自由人?那你隶属的组织是哪里?” 杜蔚国刚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厉,眉头皱起,耳朵也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自从他的三围属性大幅提升之后,听力也水涨船高了,远超常人。 别墅外面,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距离很近,人数很多,具体数量听不出来,但是绝对不下3,5个。 约瑟的眼神也突然闪烁起来,杜蔚国语气揶揄: “行了,约瑟,你就别盘算了,白费力气,他们是不可能冲到这里的,你先睡一会吧。” 杜蔚国起身,手指在约瑟的脖子上随意的搭了一下,他顿时双眼一翻,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丫的,这个屠格涅夫果然头铁,破晓突袭,无视了老子的警示,行吧,那就见点血吧,成天光说不练,人家还以为小爷是特么嘴把式呢。” 一边自言自语,杜蔚国脚步从容的拾阶而上,距离别墅大概10几米的位置,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几个带着黑色头套的彪悍身形,正蹲在树丛之后,最后检查着手里的武器。 队伍之中,一个手持乌兹冲锋枪,身材格外魁梧的大汉,即便隔着头套,只看他露在外面一双冰冷森寒的蓝色眼睛,都会感觉不寒而栗,如坠冰窟。 他就是毛熊内务部第三处处长,大名鼎鼎的雨夜屠夫。 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出生于斯大林格勒,二战时,他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在当时那个如同血肉磨盘的炼狱里,他居然硬生生的活了下来,17岁的时候,随军打到了柏林,也到过远东和华夏。 1950年,他被特招进了内务部,他这雨夜屠夫的名号是在腥风血雨的1953年得来的,具体历史背景,没法说。 反正,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据说他亲手处决和杀死的敌人,不下千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屠。 此时此刻,屠格涅夫眼神阴鸷的望着近在咫尺,黑洞洞的别墅,目光闪烁,抬起的一只手,却始终没有落下,下达进攻指令。 多年在生死之间打滚,让他养成了无比敏锐的战斗直觉,屠格涅夫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手落下的瞬间,就是他的毙命之时。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三章 即便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北汉山鬼屋别墅后方,大概30几米开外的一颗粗壮松树上,杜蔚国稳稳的端着特殊订制的弹鼓消音akm。 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扳机,眉头轻挑,表情有点玩味的自语道: “whatareyou弄啥嘞?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应该就是雨夜屠夫了吧,他怎么傻乎乎的一动不动呢,难道是突然抽筋痉挛了吗?” 别墅面前的灌木丛后面,一直高举着拳头的屠格涅夫却终究没有向前挥舞,下达攻击指令。 如芒刺背的强烈危险感知把他冻成了一尊雕像,手臂挥落的瞬间,就是他的殒命之时,毫无悬念,这是屠格涅夫此刻唯一仅剩的想法。 片刻之后,在一众手下惊疑无比的目光中,屠格涅夫缓缓的收回了拳头,做了一个原地警戒的手势。 随即,他把手里的乌兹冲锋枪递给身边的一个手下,又把腰间的手枪也随手扔在地上。 做完这些,屠格涅夫缓缓的脱下头套,慢慢的直起身体,独自一个人,朝着别墅大步走去。 一边走,他还高举双手,对着别墅放声大吼: “卫斯理先生,我是屠格涅夫,我想和你谈谈,我没带武器。” 他的声音非常浑厚,说的是英语,就是有点磕磕绊绊的,还带着浓重的弹舌音,典型的俄式发音,就凭这一点,他就干不了间谍。 寂静无声,屠格涅夫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别墅黑洞洞的大门口,才停下了下来,继续扯着脖子喊到: “卫斯理先生,我没有恶意,我想和你~” “行了,别喊了,进来吧。” 黝黑一片的门洞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同时还隐约多出了一道挺拔的人影,打断了他的呼喊。 屠格涅夫悚然一惊,瞳孔剧烈收缩,要知道,他可是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一瞬不眨死死的盯着门内的情况,却压根都没看清杜蔚国是如何出现的。 虽然此刻的能见度有限,但是天赋异禀,身经百战的屠格涅夫本身就是一个神枪手,眼神犀利,视力远处超常人。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知道杜蔚国是从哪来的,怎么来的,神出鬼没,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不过屠格涅夫也不是一般炮,经历了无数血与火的磨砺,心智早已坚如磐石。 他只错愕了一瞬,就飞快的收敛了心神,毫不迟疑的迈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别墅一楼,原来是客厅的位置,如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别说是沙发了,就连窗框和电线,都被拆掉了,狼藉一片。 此刻,杜蔚国正空着手,懒懒洋洋的倚在墙壁上,神态自若,语气很随意: “说吧,你想谈什么?” 屠格涅夫也是个见过风浪的老江湖,心思细腻,他左右环顾了一下: “卫斯理先生,那个可以操控金属的共济会走狗,也被关在这里?” 他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一点都不小,充分的证明了他的情报收集能力,同时指明了他的立场。 共济会根深蒂固,能量巨大,不过在当下,放眼整个欧美地区,恐怕其势力最薄弱的,应该就是苏俄地区了。 毛熊嘛,好战民族,自然头铁,而且人家地大物博,资源丰沛,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所以,即便是无敌的资本大棒,短期之内也是抡不动的。 不过,到了后来,这个情势终究还是被逆转了,而且我们华夏,算了,有点扯远了,回归眼下。 杜蔚国点了点头,很光棍的承认了:“没错,这个地方,只关押了他,保罗金并不在这。” 屠格涅夫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沮丧之色,仿佛是早有预料,他挠了挠头,咧嘴笑了,居然还开了一个玩笑: “呵,那我可得长话短说,我的身体里,还有好几颗弹片呢,我可不想突然就被人给做了手术。” 呦呵,不愧是雨夜屠夫,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心里素质硬是要的,谈笑风生,还挺诙谐,杜蔚国也笑了: “是啊,你的身上,还有很多金属部件,他一旦醒了,咱们都得死,所以你就有话直说吧。” 屠格涅夫点点头,突然脸色一整,语气也随即变得严肃起来: “好,卫斯理先生,我很清楚你的出身,我认为,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不明白,你现在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帮助敌人?” 杜蔚国一早就猜到了他会说这个,其实他的身份,在特勤的圈子里,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之所以没有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而且还时不时的故意搞出点动静,也是杜蔚国故意而为。 目的也是为了敲山震虎,让四九城里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投鼠忌器,不敢动杜蔚国的亲信故交。 屠格涅夫这家伙出身内务部,自然也能知晓杜蔚国的身份,不过,想用民族大义压他,那是白日做梦。 杜蔚国咂了咂嘴,语气不紧不慢: “没错,屠格涅夫,我们现在确实算是拥有共同的敌人,但是,我们之间也并不是朋友,不是吗? 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帮助白头鹰,至于军情六处得到设计图,和你们得到,在我的立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屠格涅夫的眉头皱起,眼神闪烁,他的相貌非常凶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几乎贯穿了整张脸,如同恶鬼一样。 “卫斯理先生,听说你现在是一位自由雇佣兵,是为钱工作的,我们之间也可以谈谈价码嘛。” 好家伙,威逼不成改利诱了,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嗤笑,语气痞赖: “没错,我确实是自由佣兵,为钱工作,但是除了钱之外,我也更在意心情。 六处的雷娜身材丰满脸蛋又漂亮,除了不菲的报酬之外,还可以陪我睡觉,至于你嘛,抱歉,我拒绝合作。” 眼见杜蔚国油盐不进,压根就是在戏耍他,屠格涅夫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目露凶光,眼角余光暗暗左右打量着。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屠格涅夫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性格激进,手段残忍,他一向都是秉承着能动手就别哔哔的理念,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而且,他最擅长的并不是射击,而是近身无限制格斗,眼见杜蔚国空着手,距离他还不足3米,屠格涅夫动了杀心。 杜蔚国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扯出一根烟,划了一根火柴点燃,语气幽幽的: “怎么?屠格涅夫,谈判不成,你想暴起突袭啊,行,我来给你照照亮。” 不是杜蔚国装皮托大,而是真的胸有成竹,屠格涅夫就算再身经百战,杀人盈野,身手超绝,但他终究也就是个普通人。 无论他如何折腾,杜蔚国都有百分百的自信,可以瞬间灭杀他,就好像巅峰时期的泰森面对一个2岁的稚童一样,降维打击,自然无所顾忌。 屠格涅夫目光沉沉,突然计上心头,话锋一转: “卫斯理先生,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你现在不是正在和娜塔莎谋划一件大计划嘛,呵~呃~” 屠格涅夫的声音戛然而止,黑暗之中,杜蔚国如同闪电一样,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用他根本无法抵御的速度,捏住了他的肩膀。 杜蔚国的手,如同是钢浇铁铸的老虎钳子,搭上他肩膀的瞬间突然发力。 屠格涅夫就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失去了知觉,而另外半边,也是酸软无力,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点穴的功夫,而是杜蔚国精准无比的抠住了他的臂丛神经,白话讲叫麻筋。 此刻,屠格涅夫的眼中满是惊骇,肝胆俱裂,太快了!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杜蔚国是如何动作的,就被制住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话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其实在真正面对杜蔚国之前,屠格涅夫一直都对所谓的煞神名号有点嗤之以鼻,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他也是个狠人,天赋异禀,漫长的战斗经历中,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他都弄死过。 不过真正面对杜蔚国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煞神的名号,到底是个什么分量,连一丝的胜算都没有。 不提屠格涅夫吓丢了魂,杜蔚国此刻手上加力,眼神凛冽,语气森寒: “屠格涅夫,我和娜塔莎的计划,你到底知道多少?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计划?” 屠格涅夫也是个硬汉,疼得眼珠子都红了,额头爆汗,却梗着脖子,一字一句的答道: “煞神,你有种就杀了我,我可以保证,你们的计划必然失败,你会死在印尼,而且,你在四九城的家人,同样也难逃一死。” 逆鳞被揭,杜蔚国顿时勃然色变,再也控制不住的沸腾的煞气,这个傻皮,居然敢威胁他的家人。 别说他只是一个内务部的处长,威胁到杨采玉,就算是他们毛熊内务部的部长,杜蔚国都照杀不误,即便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杜蔚国此刻嘴角一勾,杀意弥漫,语气也如同九幽之风一般冷冽: “好,硬骨头是啊,行,那我就见识一下,你这雨夜屠夫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咔吧~~” 话音才落,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就猛地响起一阵爆竹似的骨裂声,还有无比压抑的闷哼,听起来无比渗人。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的时刻,别墅周围的树林里,已经变成人间炼狱。 屠格涅夫一共带来了17个手下,此刻,无一例外,全都被煞神梭穿透了头颅。 寒冬季节,脑浆和鲜血都已经凝固了,但是刺鼻的血腥味,却浓烈的不得了,令人作呕。 更恐怖是的,孤零零的别墅之中,时不时的还响起一阵非人的凄厉嚎叫,如同鬼哭狼嚎一样。 千岛之国的刺杀计划,兹事体大,如今居然泄露了,杜蔚国必须要问个水落石出。 而真正促使他痛下杀手的理由,还是屠格涅夫胆大包天,居然敢威胁他的家人。 杨采玉是杜蔚国的逆鳞,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最可怕的是,屠格涅夫代表的是可是毛熊的内务部。 他们的势力很大,心狠手辣,神通广大,是真真切切有能力也有胆量伤害到杨采玉的。 像屠格涅夫这种的极端激进的危险分子,杜蔚国绝对不会手软,防患于未然。 世界上没有人能扛得住酷刑,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不知道。 这是杜蔚国亲身经历了无数次刑讯之后得出的结论,反正他是没遇见过真正的钢筋铁骨。 别墅客厅的地板上,屠格涅夫如同一滩烂泥似的,浑身上下都没个好地方了,奄奄一息。 仅剩的一只独目,血红一片,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吃力吐出一口淤血,声嘶力竭: “杜,杜蔚国,你,居然敢动我,哈,你就等着给你四九城的媳妇收尸吧。” 屠格涅夫心里清楚,今天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没了任何忌讳,甚至直接把杜蔚国的大名都喊了出来。 杜蔚国嘴上叼着一支烟,缓缓吐出烟气,撇了撇嘴: “切,屠格涅夫,死鸭子嘴犟,有种你倒是抵死不招啊,刚刚才哭爹喊娘的求饶,现在说狠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 屠格涅夫才说出一个字,就猛地咳了几声,大团大团的黑血从嘴里涌了出来,身体也剧烈的抽搐着,眼瞅着已经不行了。 将死之人,神仙难救,杜蔚国也获知他想知道的情报,懒着再搭理他,径直转身朝地下室走去。 拖延了一夜的时间,估计这会雷娜应该已经得手了,如果没有,那她也就别干这个特勤的活计了,直接回家奶孩子得了。 这个林中别墅可不是久留之地,已经暴露了,万一气量狭小的白头鹰恼羞成怒,不讲武德。 直接使用远程大口径火炮覆盖轰炸,瞬移的秘密,可是杜蔚国的底牌,不能轻易亮出来。 地下二层,杜蔚国看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依然昏睡不醒的金属控制者,下意识的摩挲着下巴。 “丫的,这家伙的能力很强,是个不小的威胁,我特么到底要不要直接掐死他呢?”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眼神突然一厉,丫的,居然又有人来了,而且还开车来的,明目张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了! 丫的,我特么给你们脸是吧了!当这是什么观光胜地吗?没完没了的,老子最近表现的太温和了是吧,行,今天老子就大开杀戒! 杜蔚国现在火气很大,煞气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拎起akm,拉动枪栓,转身就出了门。 别墅门口,雷娜和索罗斯联袂而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雷娜是因为生气,脸色发红,索罗斯是因为害怕,刚刚才吐过,脸色苍白。 看见杜蔚国拎着步枪,铁青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索罗斯表现的更是不堪,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用力的摆手,忙不迭的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您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恶意,我只是过来找您谈生意的。” 杜蔚国阴沉着脸,根本没搭理他,径直略过,快步走到雷娜面前,语气凛冽: “什么情况?你特么怎么和他一起过来的,被总部给卖了? 雷娜悲愤点了点头,眼圈都有点发红,咬着牙齿说道: “伦敦那些脑满肠肥,贪婪愚蠢的官老爷,被买通了,达成了协议,要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共同开发半导体。” 杜蔚国嗤笑一声,眼中凶芒闪烁,语气冰冷: “所以,我是被人家一起玩了呗,不仅白忙活,还妄做了恶人,彻底得罪了毛熊的内务部?” 要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可是代表了大部分花旗国的利益,人家现在和英吉利握手言和,共同开发。 利润均分,雨露均沾,相当于这次的事件得到了非常圆满的解决,唯一损失惨重的就只有毛熊方的内务部。 偷鸡不成蚀把米,精锐尽丧,甚至连领队的雨夜屠夫都被杜蔚国给弄得不成人形了。 当然,杜蔚国也被狠狠的坑了进去,为了区区500万镑的酬劳,就和毛熊的内务部结下了血海深仇。 不难看出,这特么分明明显就是个针对他的圈套,一箭双雕,一环套一环。 很有可能,在接受任务之前,人家就已经达成共识了,甚至连性格和变数都计算在内了,恐怕背后是有高人布局啊。 雷娜也不笨,她在路上就已经想通了,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才闷闷的问了一嘴: “卫斯理,屠格涅夫也死了?” 死是一定的,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杜蔚国点了点头,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已经镇定下来的索罗斯就突然插了一嘴: “卫斯理先生,这次的冲突,我们可以让cia站出来承担责任。” 杜蔚国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索罗斯好像很怕杜蔚国暴起,突然一枪崩了他,语气有点讪讪的,甚至有点谄媚: “卫斯理先生,那个可以操控金属的能力者,他~” 杜蔚国语气冷硬:“没死。” 索罗斯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卫斯理先生,我们提出的条件非常简单,我们只要您之后接受任务的第一优先度。”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 毛骨悚然 “第一优先度?这是什么说法?” 杜蔚国表情似笑非笑,冷冷的看着索罗斯,眼神之中煞气吞吐,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降温,刺骨冰寒。 索罗斯刹那间如坠深渊一般,脸色惨白,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虽然长袖善舞,巧舌如簧,是一名心理素质过硬的优秀说客,但是他并不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亡命徒。 索罗斯位高权重,举着共济会的大旗,到哪都被奉为上宾,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 每天都是出入高档场所,锦衣玉食,声色犬马,所以他非常惜命,啥时候见过这如同炼狱一样的场面啊。 刚才在路上,看见内务部特勤的尸体,以及弥漫在空气之中浓重刺鼻的血腥味,索罗斯都已经非常没出息的吐过一次。 杜蔚国的煞气千锤百炼,现在已经宛如实质,像索罗斯这样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文弱书生,独自承受的时候,没当场尿裤子,就算他来之前尿得干净。 面对杜蔚国的质问,索罗斯即便两股战战,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只是语气结结巴巴,看起来贼怂: “卫,卫斯理先生,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没有任何的恶意,完全本着坦诚布公的态度想与您精诚合作,您~” “别特么废话,直接说重点。” 杜蔚国现在被人摆了一道,火气正大,非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疾言厉色,索罗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冷汗如同瀑布一样汩汩而下,体如筛糠: “ok,ok,我知道了,您别生气,第一优先度,就是当你选择接受任务的时候,同一时间段,要优先我们的任务为第一顺位。”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眯起了眼睛,嗤笑一声,语气冷冽: “呵,同一时间段,优先你们的任务为第一顺位,按照你们的神通广大,财雄势大,是不是我以后就只能接受你们共济会的任务了?” 共济会权势滔天,富可敌国,而且他们还拥有全世界最尖端的信息获知渠道,就算说他们是全知全能也不夸张。 他们完全有能力做到,提前获知杜蔚国即将要接受的任务时间乃至任务内容。 如果按照约这个第一优先度的原则,他们完全可以阻断任何不利于他们的任务,甚至进而阻断一切任务,相当于实际上控制了杜蔚国的行动能力,成为他们的专职打手。 杜蔚国的眼中闪烁起危险的冷芒,索罗斯慌了,汗出如浆,连忙摆手解释: “no,no,卫斯理先生,您误会了,这个优先度,只是为了确保我方的切实利益不受损害,我们绝对不会插手您的正常任务。 而且为了表达诚意,我方还愿意用市价10倍的价格,入股10%您在奎亚那的自贸区,并且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豁!好大的手笔啊!” 好家伙,饶是杜蔚国眼界辽阔,见过大钱,一听这话依然倒吸一口冷气,丫的,什么叫财大气粗,呐,这就是了。 要知道,杜蔚国之前售卖奎亚那自贸区股份,每一个百分点的定价是150万美元。 人家共济会可倒好,壕无人性,大嘴一张,直接要用10倍的价格入股10%。 这是什么概念,整整1亿5000万,还是美刀,相当于直接白送杜蔚国1亿1500万。 这笔钱,按照杜蔚国现在接受任务最高行价,也足够支付十几二十次了,换算成港币9亿多,都可以买下几条街了。 最关键的一点,共济会入股10%,奎亚那自贸区相当于拥有了保命金牌,从此必然顺风顺水,无波无澜,这才是真正的隐形好处。 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这样的条件实在太妖了,为了一个区区优先度,不值! 杜蔚国略微咂摸了一下,马上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突然就放声笑了起来: “哈!索罗斯,你们共济会果然是无孔不入啊,连克格勃的绝密信息都能获知,牛皮! 行,你回去转告你家主子,千岛之国的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神挡杀神,佛阻诛佛,了不起我就去一趟耶路撒冷,或者法兰克福。” 杜蔚国的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雷娜欲言又止,索罗斯的脸色骤变,都顾不上害怕了,语气焦急: “卫斯理先生,请你三思,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一意孤行? 杜蔚国冷笑,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哈,你们这些无国无家的无耻之徒,你们的脑子里就只有利益,你不是精通汉语吗?道不同,不相与谋,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吧!” 索罗斯还想说什么,不过杜蔚国此刻楞着眼睛剜了他一眼,他顿时面如土色,噤若寒蝉,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索罗斯刚要离开,杜蔚国突然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 “对了,你们不是有钱吗?那个会操纵金属的傻皮,2000万美元赎金,中午之前打到我的账户上,过时不候。”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那还客气个鸡毛啊,杜蔚国狮子大开口,直接狠狠的讹上一笔。 这家伙的异能很牛皮,相信共济会就算肉疼,也是不会吝惜花费的,至于冻结他的海外账户这样的骚操作,杜蔚国倒是一点都担心。 如果共济会敢不讲武德,直接使用龌龊手段,杜蔚国还就真敢去法兰克福转上一圈,哪里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传统总部。 多大的事啊! 人善被人欺,马善比人骑,杜蔚国也想明白了,自己之前还是表现的还是过于软弱了。 以至于现在造成了一种假象,杜蔚国无家无国,就是一个无根浮萍,虽然身手无双,通天彻地,但是却只能依附于克格勃或者军情六处这样的大树苟延残喘。 丫的,老子自己就是擎天大树,不需要委曲求全,你有本事只手遮天,老子也有胆量把天给戳出一个窟窿来。 “卫斯理,你可想好了,你已经和花旗国的cia结了死仇,现在又弄死了屠格涅夫,开罪了毛熊的内务部,要是再和共济会交恶~~” 雷娜语气低沉,表情黯淡,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答案不言而喻,天下虽大,已无立锥之地。 她的内心非常歉疚,杜蔚国今天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都是拜她这次的任务所赐。 分明就是有人利用了她和杜蔚国之间亲密且信任的关系,设了一个无比恶毒的局中局。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雷娜,这次南高丽的任务就算结束了吧,晚上安排飞机,直接送我回奎亚那吧。” 雷娜眉头紧皱:“这么急?卫斯理,你不是还想和共济会在南高丽合作面*生意吗?” 雷娜表达的虽然委婉,但是言外之意,还是想促进杜蔚国和共济会起码保持表面上的合作。 共济会是个庞然大物,深不可测,而且他们也并没有现实意义的实体,藏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以说是无影无踪,却又无所不在,行事百无禁忌,无所不用其极,对付杜蔚国这样的独行侠,一旦针锋相对,反而威胁更大。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雷娜的肩膀: “雷娜,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我的骨头硬,脾气臭,做不来门下走狗,你赶紧送我回去吧。 对了,港岛这边,还有几个我比较在意的人,你帮我适当的照顾一下,至于美洲那边,你就再也别去了。” 雷娜的心,猛得沉了下去,她自然听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合作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杜蔚国都不会再接雷娜,或者是军情六处发布的任务了。 雷娜红了眼圈,强忍泪水,语气哽塞:“卫斯理,这次的事情,我真的~” 杜蔚国把手指轻轻搭在雷娜的嘴唇上,语气很温柔: “雷娜,行了,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不过你也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以后还是警醒点,别再把自己陷进去了。” “卫斯理,我不干了,我跟你一起走。” 面对别离,雷娜是真的动了情,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她的**一下: “别胡说八道,跟我干啥去,去美洲种地嘛?你可是位高权重的军事六处堂堂的亚洲分别处长,我回港岛,还得倚仗你呢。” “你,你还会回港岛吗?” 雷娜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小女孩似得,语气期期艾艾的,杜蔚国笑着说道: “废话,港岛可是我的老巢,芭提雅和东瀛的买卖,都得兼顾着,我当然会回去。 之所以去奎亚那,只是因为美洲雨林地广人稀,山高皇帝远的,是个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好地方罢了。” 中午时分,北汉山突然燃起了凶猛的山火,浓烟冲天,杜蔚国也下了山,独自驱车去了一趟汉城的汇丰银行,当然,他可不是去找索罗斯的,而是查询余额。 果然,2000美元已经到账了,而且还是汇丰银行亚洲区总经理索罗斯亲自出来接待他的,面子贼大,杜蔚国语气生硬: “那个会控制金属的傻皮,就在门口那台车的后备箱里,这会都快要冻死了,你们抓紧时间抢救吧。” 言毕,杜蔚国起身就准备离开,索罗斯急吼吼的挽留着:“卫斯理先生,请留步!” “怎么?索罗斯,你还有事?” 杜蔚国挑了挑眉,表情揶揄,索罗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连忙搓着手,语气恭敬的解释道: “呃,卫斯理先生,是这样的,共济会的亚洲区域负责人伯恩·佩雷斯阁下,想亲自和您面谈。” “呵呵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语气揶揄: “好家伙,亚洲区域负责人,还阁下,好大的名头,这样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我有点犯怵,内心忐忑,还是别见了吧,万一我在殿下面前失了礼,可就不好了。” 杜蔚国的语气之中满是戏谑,索罗斯讪笑: “卫斯理先生,您太幽默了,伯恩·佩雷斯阁下平易近人,而且对您也是倍加推崇,相信你们二位一定能相谈甚欢。”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行吧,左右还有点时间,那就带我去见见这位伯恩阁下,让我长长见识。” 临近中午,汉城,江南区,清潭洞,有一处仿古式的庭院式别墅,花园假山,亭台楼阁,占地不下几十亩,穷奢极侈。 靠近东侧,一间类似会客厅一样的房间里,杜蔚国见到了这位伯恩·佩雷斯阁下。 他叫阁下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侯爵,斗牛国的,是个白头发老头,又高又瘦,衣着笔挺体面,鹰钩鼻子,眼神威严,表情严肃。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光头独目的壮汉,这家伙足有1米9几的样子,肌肉爆炸,仅剩的一只独眼,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毫不掩饰其中的恨意。 伯恩的语气还算客气,声音低沉威严,纯正的伦敦腔,他倒是挺直接,没有遮掩,而是开门见山: “卫斯理先生,我听说你拒绝了我们的提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是我们表现出来的诚意不够吗?” 杜蔚国连一点拘谨的意思都没有,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大喇喇的点了一支烟,摇了摇头: “伯恩先生,说实话,1亿5000万美元,都够我卖命好几年了,我当时特别动心,但是有些事,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所以,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听见杜蔚国的称呼,独眼大汉顿时脸色一紧,刚要呼喝,伯恩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语气依然平静: “卫斯理先生,您口中这些超越了利益的事,应该就是家国情怀,民族大义了吧?” 杜蔚国挑了挑眉,毫不避讳:“没错,伯恩先生,就是如此。” 伯恩笑了: “呵呵,卫斯理先生,据我所知,千岛之国生活的华人,都是在晚清和民国初期迁移过去的,只能勉强算是您的同族,并不算同胞,没错吧?” 伯恩倒是挺爽快,没有藏着掖着的,而是直接挑破了窗户纸,想想也是,克格勃也不是铁板一块。 连屠格涅夫都知晓了娜塔莎和杜蔚国密谋的计划,伯恩他们的层次,自然不难获知。 这话虽然刺耳,但是伯恩说的也是实情,并没有强词夺理,杜蔚国皱了皱眉,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点头承认: “没错。” 伯恩笑意更浓,语气悠悠,不紧不慢的: “卫斯理先生,如果按照您的理论,东瀛在30年前,戕害了不下几千万的华人。 这些人都是您的同胞,其中还有您的同乡,甚至于亲人,那您为什么不去东瀛报复,而且还可以和山口组愉快的合作。” 杀人诛心,伯恩的问题确实犀利,一针见血,杜蔚国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东瀛戕害国人的时候,我才刚刚出生,自然无能无力,而且,当时是战争状态,并不是单方面的屠杀。” 说实话,杜蔚国的解释有点牵强,其实真正的问题在于,已经过去32年了,东瀛岛那些恶贯满盈的战犯,数量庞大,而且其中大多数都已经作古了。 杜蔚国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挨个找出来弄死,而千岛之国的情况不同,元凶非常清晰,就是苏阿脱这个恶魔。 伯恩没有马上说话,而且拿起茶几上的石楠木烟斗,慢条斯理的点燃,笑意不减: “卫斯理先生,那你去千岛之国,目的是诛灭元凶,还是颠覆政权呢?” 杜蔚国毫不迟疑: “哈,伯恩先生,我是个莽夫,只管杀人,当然不会干涉政权。” 伯恩笑得像个老狐狸似的: “所以啊,卫斯理先生,我们和您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冲突啊,我们同样可以发布刺杀苏阿脱以及他铁杆支持者的任务。 酬劳可以是克格勃的5倍,并且还可以确保您的撤离通道,唯一的要求,就是您不要干涉新一届的政权交替即可。” 杜蔚国眉头紧锁,语气诧异:“你们也能发出刺杀苏阿脱的任务?” 伯恩笑容不减:“嗯哼,当然了,完全可以。” 看着伯恩饶有深意的笑容,杜蔚国突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遍体生寒的感觉,这还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对普通人产生了畏惧感。 资本的不可抗力,就这样赤裸裸,血淋淋的展示在他的面前,除了利益之外,任何棋子都可以舍弃,哪怕是一国之主。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 澎湃的野心 “伯恩先生,苏阿脱可是一位军事独裁者,他在千岛之国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他可是花旗国和英吉利费劲心力才力捧扶植出来的,贵方真的舍得如此轻易的舍弃?” 世间熙来攘往皆为利,贩夫走卒为了蝇头小利可以打得头破血流,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同样可以为了泼天大利无所不用其极。 杜蔚国略作沉吟之后,依然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斟词酌句的问了一句,伯恩面对微笑,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嗯,说实话,放弃当前印泥的大好局面,确实是有点肉疼,但是卫斯理先生,您也知道,我们的本质就是商人,最会权衡利弊,利益至上。 和煞神成为生死之敌,舍弃独裁者苏阿脱,这两个选择之间,并不是很难做出决定。” 伯恩的话语之中,略带恭维推崇之意,可是杜蔚国却丝毫都没有得意的感觉,反正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萦绕在心头,不寒而栗。 一个费劲千辛万苦才扶植起来的军事独裁政权,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舍弃掉,如弃敝屣,绝不拖泥带水。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共济会格局和魄力之大,骇人听闻,而且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千岛之国的局势和命脉,任凭狂风暴雨,他们也是八风不动。 还有一点,杜蔚国现在已经想通了,这个设计让他里外不是人,举步维艰的局中局,一定是出自共济会的手笔。 至于执子之人究竟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伯恩,杜蔚国也不得而知,但是通过伯恩和索罗斯的表现,不难得出一个非常粗浅的结论,共济会确实人才济济,菁英荟萃。 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恐怖手段,如何能不让人心惊胆战,寒毛直竖,看不见的隐形敌人,才是最恐怖的。 杜蔚国收敛心神,沉声问了一句: “伯恩先生,既然任务目标一致,那么为什么贵方还要费尽周折的阻挠我和克格勃之间的合作呢?” 伯恩悠闲的嘬了一口烟斗,缓缓的吐出烟气: “目标虽然一致,但是目的可是完全不同的,出发点和立场也不同,过程很顺序也完全不同,另外,我们也格外在意附加价值。 换句话说,卫斯理先生,比起任务本身,我们共济会更加在乎的是可以和您成为互相信任的伙伴关系。” 伯恩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杜蔚国,继续娓娓道来: “卫斯理先生,您根本就无需对我们的诚意抱有丝毫怀疑,以后的任务,我们都会与您详细商议,在不违背您个人意愿的前提下,尽量维护我方的利益。” 说真的,共济会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杜蔚国确实是有点堂皇了,语气不由变得温和起来: “伯恩先生,多谢您的抬举,受宠若惊,我会认真考虑您的提议。” 伯恩轻轻的磕打了一下烟斗,笑容愈发深沉: “哈,煞神先生,不用客气,我们是商人,只会衡量价值,而您,绝对值得我们如此重视。 除了这件事,我们之前提出的,遮掩屠格涅夫的死因,以及投资奎亚那自贸区的提议依然有效,条件不变。 还有,您感兴趣的南高丽地区的地下生意,我们也可以全力配合,甚至还可以直接通过仁川军港流通,这些您可以综合考虑,我随时等待您的答复。” 杜蔚国心中暗暗叹息,无所不能,只手遮天,算无遗策,气吞山河,这就是共济会的恐怖之处。 钞能力的极限操作,他们开出的条件,让你根本就无从拒绝。 隔天,深夜,风清云兰,史密斯海事公司,雷娜的据点,杜蔚国合衣躺在床上,嘴里叼了一根烟,闭目沉思。 雷娜走过来,接过他嘴里的烟头,弹了一下烟灰,放在自己的嘴里抽了一口: “卫斯理,你在惆怅什么?共济会一向都是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他们如今把姿态摆得这么低,还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绝对是破天荒了。” 杜蔚国慢慢的睁开眼睛,咂了一下嘴,双手抱头,语气显得十分疲惫: “雷娜,我和娜塔莎谋划的可是最高机密的绝密任务,甚至还没开始执行,就已经被渗透得像个破筛子似的,人尽皆知。 还有这次的任务,很有可能早在执行之前,就已经被精心设计过了,你,我,cia,还有屠格涅夫都是棋子,结局都被设计好了,想想就不寒而栗。” 雷娜脸色难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用力的甩在地上,狠狠的碾着,咬牙切齿: “fu*k!别的不说,这次的事件,肯定是mi5的那些没卵子的软骨头,和共济会这些老银币搅在了一起,沆瀣一气算计我。” “呼~” 人生如棋,本以为自己跳出樊笼,已经成了下棋的人,可悲的是从头到尾依然还是棋子,无形的大手依然在下棋,提线木偶一样,身不由己。 无力感再次袭来,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悠长的叹息了一声。 雷娜看杜蔚国有些丧气,心中非常歉疚,慢慢的靠过来,躺在他的身边,温声宽慰道: “卫斯理,你别唉声叹气的,你可是无所不能的煞神,这次就连共济会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自从二战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采取如此低姿态妥协呢。” 杜蔚国冷笑: “呵!妥协,别闹了,雷娜,他们的本质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一切不受控制的危险因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抹去。 他们如今摆出这样的姿态,无非就是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罢了。 估计也是我干净利索的干掉了那个能操控金属的家伙,暂时震慑住了他们,投鼠忌器,一时踌躇,所以不得已才拿出看似优渥的条件稳住我。” 雷娜听出了杜蔚国语气当中的忌惮,她的眉头紧锁,语气不由变得有些焦急: “卫斯理,那个能控制金属的家伙,既然那么危险,你为什么没有趁机顺手除掉他?” 杜蔚国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为什么要除掉他,这家伙可是很值钱的,整整2000万,还是美刀,再说了。 我这次也不算空手而归,约瑟那小子,他的能力可是精神控制,专门克制一切能力者。” 雷娜的眉头紧皱,表情越发担心: “卫斯理,收留夜魔,我觉得你就是在玩火,早知道,他的养父保罗金,可是你亲手抓获的。”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雷娜的脊背,嗤笑: “哈,约瑟那小子聪明着呢,他的心里很清楚,我就是一个工具人,雷娜,你的亲人如果被害,你是找凶手复仇,还是找凶器复仇?” 雷娜毛了:“卫斯理,那按你的意思,我才是他的仇人?” 一个精通精神控制的怪物,成了生死仇敌,想到这里,雷娜如坐针毡,猛的翻身坐起,寒毛都竖起来了。 早知道,夜魔那小子现在就在楼下休息,而且如今他已经彻底恢复清醒了,与敌同寝,想想就心惊肉跳。 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切,你慌啥啊?保罗金现在死了吗?他现在谁的手里?” 雷娜摇了摇头: “没有,人已经把他移交给cia了,他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不过估计榨干了价值之后,最终也难逃一死。” 杜蔚国嘴角一勾,声音慵懒: “那不就结了嘛,保罗金他自己愿意当二五仔,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你也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人而已,冤有头债有主,约瑟不会是非不分的。” 雷娜此刻已经有点回过味了,杜蔚国这孙子,分明是在演双簧,刚刚这些话,应该全都是说给楼下的夜魔听的。 这家伙是能力者,听力也不能用常理估量,难怪杜蔚国今天一反常态,一直都在用英语讲话,丫的,说中文,夜魔这话小子根本就听不懂! 想通了关节,雷娜又气又喜,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也变得松弛下来: “煞神阁下,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和共济会握手言和?还是鱼死网破啊?”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揶揄: “神经病啊!人家可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投下了无法拒绝的香饵,小胳膊拧不过粗大腿,我自然不能不知好歹。” 雷娜趴在杜蔚国的耳边,压低声音: “卫斯理,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对你不怀好意,如今只是缓兵之计,还要与虎谋皮?” 杜蔚国冷笑,语气霸道: “呵!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时间在我,等我的门徒们都成长起来,就算共济会也得匍匐在我的脚下颤抖。” 这是真心话,共济会的刺激,让杜蔚国也燃起了澎湃的野心,他不想再被任何人左右。 杜蔚国麾下的煞神众可是一点都不弱,潜力巨大,再加上夜魔,正好补上了最后一个短板。 他的能力虽然强悍,但是杜蔚国却并不忌惮,不说自己的心灵屏障,杜哈妮的能力可是读心术,他想反水,门都没有。 何况,还有已经变身成人,法力无边的胡大姑娘呢,等她回归之后,煞神众必然稳如泰山。 翌日,清潭洞,伯恩所在的那处庭院豪宅的会客厅,杜蔚国正和一个神色严肃,身形矮小的中男人握手。 这个男人叫李贤中,是南高丽cj运输的社长,cj集团后世也算是南高丽的独角兽级别的财阀之一,只不过名头没有三星那么显赫而已。 cj物流更是名声寥寥,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几乎垄断了当下国内的全部货运物流工作,包括花旗军事基地的后勤运输,网络遍及各个角落,根深蒂固。 这个李贤中,就是共济会物色的南高丽地下生意的代理人,对此,杜蔚国表示非常满意。 果然大手笔,用财阀的白手套搞这门买卖,这操作,绝对牛皮带闪电,无敌了。 落座之后,李贤中的姿态摆得很低,语气谦恭: “卫斯理先生,幸会,咱们这个项目,具体要如何实施,请你明示。” 杜蔚国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扯出一根香烟,索罗斯马上狗腿似的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一看索罗斯如此表现,李贤中更是瞳孔剧震,神色一凛,要知道,索罗斯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他不仅是汇丰银行的高丽地区总经理,还掌控着南高丽地区的地下钱庄,属于财神爷一样的存在。 同时,索罗斯还是共济会的外围成员,虽然不是核心的高桌议员,但也不容小觑。 他是和cj集团的掌门人,会长李孟熙属于同一个段位的,是李贤中需要仰视的存在。 可是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在杜蔚国的面前,明显就是卑躬屈膝的下人姿态,这个年轻帅气的不像话的男人,恐怕是一尊真神,只能供着,丝毫得罪不得。 高丽人的骨子里,阶段等级观念深刻,几乎是刹那之间,李贤中心中仅有的一丝其他想法,彻底烟消云散,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侍奉着。 杜蔚国瞥了一眼李贤中的眼神变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继续拿腔拿调了。 “李社长,南高丽这边的运输,销售,回款,这些环节,应该都没有问题吧?” 李贤中毫不迟疑的回道: “卫斯理先生,这些环节,我都可以保证,肯定都没有问题。”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淡淡的询问道:“货源在三角地,暹罗那边的出货港口是芭提雅,海运方面有问题吗?” 李贤中略作思考: “海运绝对没有问题,只是从三角地到芭提雅的这段路程,我的手里暂时还没有称手的武装力量,卫斯理先生,非常抱歉,我会尽快组建~~” 杜蔚国呼出烟气,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暹罗区域的陆路运输,你不用担心,从三角地到清迈,有人护送,清迈到曼谷,也有专人护送,至于芭提雅,更是没人敢炸刺。” 这都是昆擦和万仲魁为了讨好杜蔚国,为了他的关系户提供的贴心售后服务,当然,昆擦是免费的,而万仲魁则是收费的,不过费用还算合理。 一听这话,李贤中顿时眼神闪烁,露出敬佩的神色,不轻不重的恭维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果然英明,算无遗策,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这种毫无营养彩虹屁,杜蔚国自动忽略,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烟杆: “李社长,我不太了解南高丽本地的政治生态,我们做这偏门生意,需要疏通打点关系吗?利润该如何分配?” 到了肉戏部分,李贤中顿时神色一肃: “卫斯理先生,我简单的做过调研,按照以往的惯例,成本3成左右,检方和警方各占一成五,毛利大概4成。” 天下乌鸦一般黑,高丽这妖异的地方,检方,警方,d贩沆瀣一气,明码标价的排排坐,分果果。 杜蔚国撇了撇嘴: “行,既然是常例,那我也不会去打破,坏了规矩,就还是按照原来的比例来吧,至于纯利,你我一人一半。” 杜蔚国狮子大张口,一口就吞了一半,不过李贤中却表现的很恭顺,一丝异议都没有: “好的,卫斯理先生,如您所愿,您还有什么交待的?” 杜蔚国碾灭烟头,支起身体,目光沉沉,语气凛冽: “确实两点,第一,李社长,账目要干净,千万别搞花账,否则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你。 第二,那些贪婪愚蠢的官员既然收了钱,就得办事,光吃饭不干活的,就直接咔嚓,杀一儆百,明白?” 杜蔚国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眼神闪过一丝煞气,李贤中突然感觉浑身一冷,汗毛倒竖,连忙起身,躬身点头: “明白,明白,卫斯理先生,请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片刻之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银云,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索罗斯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杜蔚国: “卫斯理先生,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执行奎亚那自贸区的股份授权?我好提前准备资金。” 杜蔚国望着窗外,轻轻的摩挲着纯手工的胡桃木扶手,触感丝滑,语气揶揄的问道: “索罗斯,伯恩先生呢?” 索罗斯语气一窒:“呃,伯恩阁下有点急事,已经离开汉城了。” 杜蔚国表情揶揄,嗤笑:“呵,伯恩先生恐怕是去千岛之国了吧?” 索罗斯的眼神躲闪,语气都结巴了:“我,我也不太清楚伯恩先生的行程。”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索罗斯原本是一个辩才无双的纵横家,遇见了杜蔚国这尊煞神,连特么话都说不利索了。 伯恩去千岛之国,并不意外,虽然这个国家在后世的存在感不高,但是其实战略意义其实重大。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五章 掉脑袋的勾当! 隔天傍晚,红霞漫天,汉城,位于中区贞洞雄伟的第一教堂,后庭一间狭小的起居室,这是教堂工作人员的休息室。 房间不大,陈设也非常简单,杜蔚国懒洋洋的倚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斜眉楞眼,脸色不善的瞥着站在他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娜塔莎,语气冷硬: “娜塔莎,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有脸过来找我,千岛之国的计划,都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成了笑话。 计划都还没执行,就已经胎死腹中,你们克格勃难道是破筛子吗,四处漏风?还是你在故意玩我?” 杜蔚国眼神冰冷,语气凛冽,言辞犀利,娜塔莎臊眉耷眼,神色黯淡,眼圈微微发红,低垂着一向高傲的头颅: “对不起,对不起,卫斯理,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这边出了纰漏,我责无旁贷,无话可说。” 娜塔莎这婆娘说话非常艺术,避重就轻,看似虚心坦诚的承认了错误,其实却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委,而是非常光棍的低头认错,摆出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想来也是,必然她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倾轧,无所不在,尤其像克格勃这种庞然巨物。 克格勃是一个畸形的体制怪物,其中派系无数,互相掣肘,内斗都是血淋淋的,残酷无比,不过这都是家丑,娜塔莎自然难以启齿。 娜塔莎这婆娘,平时一贯都是非常强势高傲的冰山美人,如今摆出一副低眉顺眼,我见犹怜的模样,特别违和。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行了,娜塔莎,伱的气质,演不好楚楚可怜的,有话直说,你这次急匆匆的跑到汉城找我想干吗?是不是想为了屠格涅夫出头?” 屠格涅夫可是苏俄内务部的高官,身份非常敏感,他在汉城一命呜呼,麾下也是全军覆没。 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无论内务部和克格勃平时内斗的再凶残,此刻,克格勃也得做出姿态,装模作样的调查一下。 娜塔莎连忙摆手解释: “当然不是,屠格涅夫这个家伙在国内有所依仗,行事嚣张跋扈,得罪了无数人。 更是我们的死敌,如今他被cia给弄死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谁会无事生非,调查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娜塔莎这段话的信息量很大,隐晦的指出,其实她很清楚屠格涅夫的真实死因,只不过不追究而已,也算变向给杜蔚国卖好。 杜蔚国冷笑:“切,你们不查,人家内务部难道自己就不会调查吗?” 娜塔莎摇了摇头,语气之中,隐约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不会的,内务部在境外的力量一直都很薄弱,这次他们一意孤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结果以屠格涅夫为首的一干激进派全军覆没,他们现在已经受到了领袖的严厉斥责,目前正在自查,已经自顾不暇了。” 牛皮! 杜蔚国暗自心惊,自查实在太及时了,世间绝对没有如此巧合的道理,恐怕这也是背后高人连环计其中的一环。 果然是滴水不漏,神通广大,杜蔚国心有戚戚,对隐藏在暗处翻云覆雨的共(济)会更加忌讳了。 杜蔚国看了一眼略微有些得意的娜塔莎,突然话锋一转: “那你急吼吼的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千岛之国的计划流产,无以为继,所以你想要撤回奎亚那自贸区的支持?” 娜塔莎的眼色惶急,连忙否认: “不,不,卫斯理,怎么可能,我们对你的诚意,绝世是真心实意的,超越一切。 不管有没有这次任务,我们都愿意为你提供必要的支持,再说了,千岛之国的计划,也不至于就~” “闭嘴!” 杜蔚国勃然大怒,脸色一肃,冷冷的打断了娜塔莎,语气冷冽: “娜塔莎,你特么现在是把我当傻皮了吗?已经人尽皆知的刺杀计划,还算是刺杀吗? 难不成你想让我去强袭一个强盛的军事寡头吗?呵,娜塔莎,你是真把我当成神仙了,一人敌国?” 杜蔚国嘴强王者马甲上线,阴阳怪气,极尽嘲讽,娜塔莎被怼得臊眉耷眼,脸色羞红,喏喏的小声解释道: “卫斯理,你先别生气,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获知了准确的情报,苏阿脱计划下个月访问伊斯坦布尔,届时,我们可以在当地动手。” 一听这话,杜蔚国嗤笑,眼中满是轻蔑,无奈的着摇了摇头,语气非常不屑: “呵,娜塔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们克格勃的情报,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滞后,你知不知道,现在共(济)会已经介入了? 他们的亚太区负责人,如今已经亲自前往千岛之国布局了,我甚至有怀疑,这个出访伊斯坦布尔的情报,都是假消息,是个圈套。” 一听这话,娜塔莎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眉头紧锁,语气焦急,甚至略带惶恐之意: “共(济)会?亚太区负责人?伯恩·佩雷斯居然亲自下场了?” 娜塔莎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从她的表现上,不难看出,克格勃对共(济)会也是非常忌惮,而且估计伯恩这只老狐狸,在圈子里还挺特么有名。 杜蔚国表情揶揄的咂了咂嘴: “嗯哼,没错,就是这个老银币,就在昨天,我还和他见了个面呢。” 娜塔莎彻底沉默了,目光闪烁,眼珠子急速飞转,低着头仿佛正在盘算权衡着什么。 庞然巨物入场,局面瞬间变得混沌起来,扑朔迷离,千岛之国的这趟浑水变得更加浑浊了。 杜蔚国也没说话,悠闲的掏出烟盒,点上一支,不紧不慢的抽着。 过了好一会,娜塔莎才重新抬起头,语气凝重:“所以,卫斯理,你已经和他达成协议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缓缓的呼出烟气,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而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没错,我已经和共(济)会达成合作了,他们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优渥条件。” 娜塔莎眼神顿时之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恨意,声音低沉,杀气腾腾的: “你和伯恩的会面,是不是雷娜那个熊大无脑的蠢女人牵头的?混蛋,我一定要弄死她!” 还没等杜蔚国回话,门外走廊里就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房门就被人猛得一脚踹开发,砰的一声巨响。 雷娜眼中冒火,怒气冲天: “胡吹大气,弄死我!娜塔莎,你这个火柴棍,自己的屁股没擦干净,泄露了机密,还想讹我,这次,你休想活着离开汉城!” 汉城虽然不是雷娜的地盘,可是她在这里的资源和实力,也是远胜娜塔莎的,自然能轻易锁定她的行踪,甚至监听。 她这次被自己人狠狠的背刺了一刀,无奈的做了棋子,如今火气正大,听见娜塔莎大发厥词,忍无可忍,直接跳了出来。 “哼,谁怕谁啊?” 娜塔莎自然不甘示弱,她此刻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都快原地爆炸了,眼神一厉,一言不合,就朝着雷娜直勾勾的冲了过去。 正面硬刚! 两个外国婆娘连一句废话都没有,拳来脚往,当场就斗在了一起。 她们俩还挺有默契的,也挺讲武德,都没有使用致命武器,而是拳拳到肉,打得砰砰作响。 杜蔚国今天没有拉架,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身形如同鬼魅一样,飞快的一闪就出了门,给她们让出了场地。 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笑眯眯眯的叼着烟卷,默默的看好戏。 话说,这两个洋妞特勤打架的场面,杜蔚国可是期待已久了,一早就想开开眼界了。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杜蔚国的眼光毒辣,大略的扫了一眼,瞬间心中就有了计较。 娜塔莎和雷娜,都是正儿八经的格斗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力量,反应,速度,意识,都远超常人,这个常人的范围,也包括格斗运动员。 打比赛和生死斗,从来都不是一回事,真正浴血搏命,拳击冠军都未必能干得过身经百战的老兵。 娜塔莎和雷娜练的都是实打实的杀人技,没有一丝一毫的累赘动作,招招都是死手。 她们的身手相当,大体是介于莫兰和庞小青之间,但是彼此之间也仅差一线。 在这里就不得不多说一句,莫兰那个狐狸眼绝对天赋异禀,东西方的格斗技巧融会贯通,强的离谱。 就算是杜蔚国,如果没有系统加持,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根本不能用常理度之。 此刻场上的两个女人也是各有千秋,娜塔莎身高臂长,反应迅捷,明显是地上技术强悍,速度也更快一筹。 雷娜则是势大力沉,地盘更稳,精通抱摔技术,明显是力量上更胜一筹。 如果是生死相博,赤手空拳,狭小空间里,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大概率是皮糙肉厚的雷娜最终惨胜。 如果是空旷的环境,又或者可以动用武器,那么肯定是娜塔莎的赢面更大。 当下所处的环境,只是教堂的一间起居室,空间狭小,根本就没有腾挪辗转的空间,娜塔莎明显吃了大亏,很快就被雷娜给放倒了。 两个女人扭打着滚在了地上,鬓发歪斜,香汗淋漓,甚至脸上都见了血,依然毫不相让的缠斗不休,此刻,她们也打出了真火。 雷娜地面技术更强,很快就掌握了主动,一番缠斗扭打之后,她利用略胜一筹的力量,终于把娜塔莎压在了身下,拿到了优势的上体位。 雷娜得势不饶人,她的两只拳头如同重锤一样,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娜塔莎虽然抱拳格挡,但是久守必失,终于还是被锤中了一拳狠的。 鼻子瞬间就见血了,剧痛让娜塔莎失去了理智,当场炸毛,也顾不上什么武德了。 她用左手护住脸面,猛地抽出右手,朝着雷娜的两腿之间狠狠的掏了过去。 要知道,可不只是有男人的裆下是要害,女人也是一样的,娜塔莎的这记猴子偷桃,可是相当狠戾了,属于杀招! 雷娜这娘们也不是好相与的,她的眼色瞬间一厉,娜塔莎手指将将触碰到她下腹的瞬间。 雷娜猛地沉腰坐胯,同时双手换成单手,还变拳为指,朝着娜塔莎的眼珠子就戳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戳实了,娜塔莎就算不死也得瞎,这一局,雷娜赢得毫无悬念。 “啊!呃~” 千钧一发之际,雷娜和娜塔莎几乎同时叫出声,雷娜是惊呼,娜塔莎则是闷哼。 烟头如同子弹一样,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间不容发的打在了雷娜的手心上,让她下戳的手指,瞬间改变的方向,戳在了娜塔莎的眉弓骨上。 即便这样,依然很疼,娜塔莎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自然也就卸去了。 杜蔚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场中,伸手把雷娜提了起来: “你还真下死手啊?在奎亚那的时候,咱们不是相处的挺愉快吗?怎么也算是姐妹之实了。” 雷娜此刻像个炸毛的波斯猫似的,捂着手掌嘶吼: “卫斯理,你拉偏架,你为了她,居然下死手打我!” 雷娜的手心,被杜蔚国随手弹出的烟头,擦破了皮肤,此刻鲜血淋漓的生疼,杜蔚国翻开她的手掌看了一眼: “行了,别夸张,我要是真下死手,你的手早都废了,还能只破一层油皮?” 杜蔚国说得是实话,按照他现在的力道和准头,全力施为的话,烟头的伤害,就算比不上子弹,也和弩箭差不多。 雷娜还是不服:“哼,那你也不能拉偏架啊!” 这会,娜塔莎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的造型可比雷娜凄惨多了,眉弓眼睛都肿了,鼻子也破了,血流不止。 她用一只手捂住鼻子,眼神凶狠,声音闷闷的: “雷娜,今天这事可没完,有种咱们现在就出去再接着练练。” 自家事自家知,雷娜心里很清楚,今天她可是占了大便宜的,要是换个环境,手段尽出,她恐怕不是对手。 不过她的嘴上可是不饶人,狠狠剜了娜塔莎一眼,冷笑一声,语气戏谑: “哼,死鸭子嘴犟,娜塔莎,刚才要不是卫斯理偏袒你,你现在都已经瞎了,现在还有脸再这叫嚣?” 娜塔莎吃了大亏,气得怒发冲冠,刚要说话,却被杜蔚国一把拉住了,板起脸,低叱一声: “行了,你们闹够了没有,猪脑子吗?咱们三个这次全都被人给一起算计了,你们还有空内斗!” 雷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娜塔莎却抹了一下鼻子,皱起了眉头:“卫斯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没好气的说道: “这次我和内务部结了死仇,雷娜也是被人当成了棋子,狠狠的耍了一次,以后她们军情六处的任务,我大概率也不会再接了。” 娜塔莎略微思考一下,立刻就想通了关节,顿时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也就是说,眼前如此被动的局面,都是因为雷娜这个傻女人发布的愚蠢任务搞出来的事端?” 话糙理不糙,杜蔚国撇了撇嘴,没有接茬,说实话,他心里对雷娜确实是有点怨气的。 雷娜被戳了痛处,恨声喝骂: “娜塔莎,闭上你的臭嘴,我刚才就应该直接戳瞎你的狗眼。” 娜塔莎扯下一截衬衫的下摆,擦了擦了脸上的血渍,还啐了一口血水出来,语气冷冽: “雷娜,咱们都是老对手了,都知道斤两,今天让你一时侥幸得了手,别得便宜卖乖,没完没了。” 娜塔莎也没有继续和雷娜绞牙,而是看向杜蔚国:“卫斯理,你是老大,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果然,娜塔莎这个娘们,要远比雷娜精明,瞬间就做出了最优化的决定,她的这个表态,一幅马首是瞻的状态,就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雷娜后知后觉,剜了娜塔莎一眼,也连找补道: “卫斯理,咱们俩的交情,自然是没话说的,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你指东我绝不朝西。” 杜蔚国笑了,揽着雷娜的肩膀,表情揶揄,语气绕有深意: “我说两位,你们可是分别代表了军情六处和克格勃这两个对立的组织,咱们如果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雷娜和娜塔莎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又几乎同时扭头,错开目光,冷哼了一声,但是却都没有提出异议。 由于杜蔚国这个妖孽的存在,娜塔莎和雷娜这样的死对头不仅有机会合作,而且之前还曾大被同眠,共事一夫,确实有点荒诞。 杜蔚国眼神闪过一丝异色,嘴角一勾: “嘿,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干上一回掉脑袋的勾当!”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六章 血雨腥风 次日,黄海上空,艳阳高照,一架空载的贝尔法斯特c-1运输机,如同钢铁巨鸟一样,飞快的割裂云层,划过长空。 这架飞机经过了大范围的改装,机腹之中宽敞的货仓部分,已经被改成了类似客舱一样的布局。 这是,英吉利军情六处,第三行动室处长,维莱莉·雷娜的专机,平时就停在港岛的石岗军用机场。 该说不说,当下1967年,连特么自行车都还没有全面普及的时候,雷娜就已经拥有专机,也算是小母牛倒上树了。 其实,在杜蔚国的鼎力支持下,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一系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雷娜还是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的。 虽然雷娜的职位并没有得到跃升,依然还是处长,但是她现在却进入到了军情六处的安全委员会,成为了有史以来,六处最年轻的安委会员。 六处的安委会,相当于高桌,可以参与一些高等级机密的研讨和计划的制定。 算是质的提升了,有望晋升实权高层,而且她也相应的拥有了一些特权,例如,这架改造过的最新型号的运输机。 改造过的机舱,加了黑科技的降噪材料,噪音已经变得很小了,基本上不影响对话。 此刻雷娜眉头紧锁,面色凝重,语气迟疑: “卫斯理,你可要想清楚,共(济)会的势力庞大,远超想象,千岛之国,目前已经被他们视为禁脔,盘中之餐,你真的要虎口夺食吗?” 其实这一路之上,雷娜已经不止一次苦口婆心的规劝杜蔚国了,内容大同小异。 都是把共(济)会说的好像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真神一样,虽然知道她是一片好意,杜蔚国依然有点腻歪。 杜蔚国的手里,正轻轻的摩挲着一颗镌刻了煞字的7.62毫米口径步枪弹,目光沉沉,答非所问的岔开了话题: “雷娜,我怎么听说,现在港岛的黑市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我独家信物的仿冒品?”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神色一窒,随即火冒三丈,没好气的调侃道: “就你这破信物,不就是最普通的子弹上刻了个汉字嘛,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作用又被传的那么邪乎,自然有一大堆人争相仿造。” “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把手里的子弹轻轻的抛接了一下,嘴角挂着一丝玩味: “雷娜,我在港岛是不是沉寂的太久了,江湖上的这些牛鬼神蛇,魑魅魍魉,已经对我失了敬畏之心。”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心惊肉跳,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卫斯理,你又要干啥?现在情势复杂,扑朔迷离,前途渺茫,咱们都已经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杜蔚国收起子弹,咧嘴嗤笑: “哈,怎么就扑朔迷离,前途渺茫了?不就是要和共(济)会掰掰手腕吗?又不是世界某日。 都是都是两条胳膊架着一个脑袋,肉体凡胎,你至于吓成这样,魂不守舍的吗?” 其实杜蔚国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只要他不死,就算是共(济)会也是不敢轻易翻脸的,他的刺杀能力冠绝天下,谁也不敢小觑。 现在想弄死他,可没那么容易,物理层面,就算遇见绿巨人那个等级的强敌,实在打不过,杜蔚国也有能力逃跑。 精神层面,有心灵屏障护体,杜蔚国面对精神力类型的异能,最起码拥有自保之力,也是怡然不惧。 所以,杜蔚国完全没必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管你千条妙计,老子只有一招,取你项上人头,丫的,莽就完了! 雷娜都被气笑了: “大佬,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件事就算侥幸成功了,我们也会彻底开罪共(济)会,以后都要面对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一旦失败,我和娜塔莎,都将再无立锥之地,被满世界追杀,彻底碾碎,死无葬尸之地。” 杜蔚国表情似笑非笑的,语气慵懒: “雷娜,你就光考虑坏处了,你有没有想过好处?千岛之国可一个人口过亿,资源丰沛的大国。 政权更迭,空出的利益真空,足以让所有的吸血蚂蟥疯狂,嘿嘿嘿,就算是通天彻地的共(济)会,也阻挡不住这最原始,最纯粹的贪婪。” 雷娜沉默了好一会: “你说的有道理,驱狼吞虎确实有效,只是卫斯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费力不讨好,你这是分明就是在玩火?” 杜蔚国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捏了一下鼻梁,语气之中满是疲惫,但是却坚定不已: “雷娜,我只是不想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了,提线木偶的身份一旦习以为常,就再也改变不了。 我想趁着还有机会反抗的时候,奋力一搏,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不自由,毋宁死!” “不自由,毋宁死~” 雷娜喃喃的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慢慢的,她的眼神逐渐也变得坚定起来,语气斩钉截铁: “卫斯理,我的这条小命就交给你了,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会坚定不移的陪着你,生死不离。” 此时,一直躲在角落,闭口不言装作假寐的约瑟,突然抽冷子冒出一句: “那个,我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那个副机长一直都在偷偷录音,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是的,约瑟也跟着杜蔚国一起上了飞机,但是他根本就不懂中文,一直都安静的窝在一个角落上。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雷娜的眼神一厉,恶狠狠的扭头盯着约瑟,语气又惊又怒,约瑟无辜的耸了耸肩膀,语气不以为然: “除了他之外,你们所有人,我都可以随意的钻进你们的脑子,获知你们的一切记忆和想法。” 约瑟指了指杜蔚国,表情有些得意,一听这话,杜蔚国也是悚然一惊,不由皱起了眉头: “约瑟,你可以读心?” 面对杜蔚国犀利如刀的目光,约瑟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不敢再胡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呃,事实上,并不能,我是吹牛的,我只能替代别人的大脑发出行为指令,然后获知部分碎片式的记忆以及最后一个瞬间的想法。 我刚才实在是太无聊了,就临时起意,想要学学如何开飞机,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约瑟是个聪明透顶的孩子,他在努力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杜蔚国听完之后也暗自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约瑟也能读心,相当于全知全能的同时还能精神控制,那可就太可怕了,真的是除了他之外,谁也压止不住。 雷娜此刻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她专机上的机组人员,自然都是她千挑万选出来,最信任的麾下,没想到其中居然也埋着钉子。 “fu*k!迈克都已经跟了我5年了,多次出生入死,居然也背叛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雷娜杀气腾腾,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姣好的面孔,都因为愤怒变得扭曲狰狞。 “雷娜,稍安勿躁。”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雷娜的后背,又指了指驾驶室的方向,朝向约瑟问了一句: “约瑟,我们现在说话,他能听见吗?” 约瑟笑着摇头: “当然不能,他现在就是我的分身而已,完全受我控制,看不见,听不见,也没有任何意识,也不会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 杜蔚国眼色一紧,下意识的咂了一下嘴巴: “一心二用,约瑟,你的极限可以同时控制多少人?” 听到这个问题,约瑟顿时沉默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非常隐晦的瞟了雷娜一眼,目光还略带仇恨。 雷娜也恶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还傲娇的冷哼一声:“看什么看,你当我稀罕知道吗?” 杜蔚国笑着打着圆场: “约瑟,雷娜是我的女人,值得信任,她之前针对你的养父,也只是职责所在,被人利用,其中并没有私人恩怨。 而且你的养父保罗金现在也没有死,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就一定会保他安然无恙,肯定不会死的。” 约瑟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 “像这种完全的控制,我每次只能操作一个人,但是如果只是粗略的催眠,大概可以同时影响一百多人吧。” 杜蔚国剑眉一挑,来了兴趣: “一百多人?具体可以影响到什么程度?六亲不认,失去理智那种?” 这话有点刺耳,约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雷娜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都变白了,杜蔚国却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语气兴奋: “赞啊!约瑟,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之前跟着保罗金东躲西藏,满世界的乱窜,狼奔猪突,居然就为了区区1000万美元,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杜蔚国伸手按住约瑟的肩膀,目光犀利,语气霸道: “哈,约瑟,我带你看看什么叫格局,咱们干点天崩地裂,改天换日的大事!” 下午,三点,飞机降落在元朗的石岗机场,杜蔚国重新踏上了港岛的土地,亲自开车带着约瑟扬长而去。 至于那个二五仔的副机长,雷娜也不是小白,相反,她是资深的情报特勤,手段成熟,自然能够妥善处置。 无论是审出主谋之后沉海喂鱼,还是继续留着他的狗命传递假情报,都在雷娜的一念之间,杜蔚国才懒着操心呢。 中途换了几台备用的车辆之后,又乘船过了海,杜蔚国把约瑟送到了他位于湾仔的那栋高层公寓了。 虽然很久没人居住,但是房间里除了一层薄薄的浮灰之后,依然整洁的赏心悦目。 房子里有大量的食物储藏,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之后,杜蔚国换了一身衣服,把约瑟独自留在了公寓,自己出门了。 约瑟全程都表现的非常乖巧,连一丝异议都没有,至于偷偷逃跑,杜蔚国也表示毫不担心。 约瑟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心里应该非常清楚,依附于同类的大佬杜蔚国,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异于常人,同样也不容于世,是各方势力觊觎的香饽饽,虽然拥有精神控制的恐怖能力,但是却不是万能的,根本无法随心所欲。 他的能力也是有严苛的范围限制的,甚至都用不上狙击手,几十米开外,一颗手枪子弹就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狗命。 晚上11点半,尖沙咀,弥敦道,万籁俱寂。 临近傍晚的时候,港岛地区下了雨,温度骤低,冷风夹着冰雨,寒意彻骨,以往热闹非凡的弥敦道,此刻也变得行人寂寥。 庞小青淋了雨,头发湿漉漉的,捂着胳膊,一身疲惫的慢慢走回到自己独居的公寓。 这间公寓,还是杜蔚国在8个月前帮她安置的居所,甚至连陈设都一如从前,丝毫没变。 庞小青今天在抓捕几个持械约南偷渡悍匪的时候,胳膊被子弹擦了一下,伤势不重,但是也掉了一块肉,虽然已经包扎处理过了,依然钻心的疼。 庞小青非常谨慎的检查了一下门锁上自己留下的标记,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开门进屋。 吃力的脱掉油蜡皮的防水外套,也没有开灯,摸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喃喃自语: “扑街,这些约南佬肆无忌惮,街面上倒是越发不消停了,也不知道杜处长现在还在不在港岛~” 就在此时,庞小青的话音戛然而止,突然如同触电了一样,身体猛地一抖,眼中闪烁戾芒。 房里有人,有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庞小青猛地腾身而起,同时伸手掏枪,但是她的手却被一只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闪电般的攥住了。 庞小青反应迅捷,手被攥住的瞬间,扭身抬肘,一记凶狠的顶肘,同时小腿也猛的抬起,暗戳戳使了一招的裙底撩阴脚。 该说不说的,庞小青的反应可谓是犀利无比,尤其是这记撩阴脚,又快又急,更是不折不扣的杀招,男女通吃,只要挨上,瞬间断子绝孙。 只是可惜,她才刚刚抬起的手肘突然被人用力一推,一股无法抵抗的沛然大力传来。 她的身形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撩阴脚自然也就失去了准头,直接踢空了。 庞小青狼狈的坐倒在椅子上,电光火石之间,她腰后的点三八已经被人摸走了,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顶着她的眼睛,黝黑的枪声在黑暗中闪烁幽光。 “咔~” 与此同时,警用左轮的保险击锤已经被飞快的抬了起来,庞小青的心中一片冰寒。 完犊子,遇上绝顶高手了,我命休矣,再也见不到他了,庞小青的脑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庞小青,反应倒是还可以,不过你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有点过分依赖武器了,如果刚才你没有掏枪的动作,而是直接抬肘戳踢,效果应该更好。” 黑暗中,杜蔚国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同时也关闭了点三八的保险,调转枪身,重新递回到了庞小青的手里。 庞小青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从谷底直接飞上云霄,惊喜的忘乎所以,眼圈一红,不管不顾的朝着杜蔚国猛扑过去。 庞小青嘴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紧紧的抱着杜蔚国泪如雨下。 杜蔚国软玉温香的抱了个满怀,多少有点别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打趣道: “哭啥啊?飞燕女侠,半年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啊。” 庞小青抽泣着,声音哽咽:“不是半年,而是整整8个月零3天,我还以为你都已经把我忘了呢。” 杜蔚国如今也算是花丛老手了,庞小青的心意,他自然是洞若观火,只不过他的心里拧巴,还真就有点下不去手。 怎么说呢,在杜蔚国的认知当中,庞小青属于思想保守,非常传统的女人。 她和莫兰,赵英男,甚至郭芙都有本质上的区别,很难独当一面,最关键是杜蔚国对她没有丝毫爱意,不想为了一己私欲,耽误她的一辈子。 “庞小青,你先松开,我这次过来找你,是有正事儿要说的。” 杜蔚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庞小青心中一凛,连忙松开,抹了一下眼睛,抽了抽鼻子,勉强恢复了平静: “什么事?杜处长,你说吧。” “嗯,庞小青,你见个这个东西吗?” 杜蔚国把自己的信物子弹放在了庞小青的手里,黑暗中,她只是略略的摩挲了一下,就毫不迟疑的回道: “见过,这是你的独门信物,煞神子弹。”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紧蹙,怒不可遏: “果然,连你都见过了,看来,这玩意现在已经烂大街了!” 要知道,这个子弹信物虽然粗劣,但是却都是杜蔚国亲手制作的,根本就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到目前为止,其实一共就只做了5颗。 一颗留给了三角地的昆擦,然后是跛豪,东瀛的山口组,还有就是南高丽的李贤中,而这最后一颗,就是眼前这枚。 有人在肆意伪造散播自己的信物,这特么还了得?看来,自己是真的在港岛沉寂得太久了,已经被人淡忘了。 还有一点也是让杜蔚国最来气的,真正见过这个子弹信物的,其实就那么寥寥数人,既然能被仿造出来,就一定是有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顺着这个思路略微一缕,杜蔚国的心里马上就有个一个模糊的猜测,他把子弹捻在手里,手指发力,黄铜弹壳顿时就凹陷下去,目光冷峻,语气幽幽: “小青,帮我去查一下,伍世豪的详细住处。” 房间里温度骤降,庞小青如坠冰窟,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煞神一怒,血流漂橹,恐怕港岛少不得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 大佬 杜蔚国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港岛江湖上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事实上,自从离境之后,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在港岛的江湖上出没过,深居简出,也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和港岛的本地社团打过交道。 港岛地区,他只接触过雷洛和伍世豪,剩下的,都是被他随手弄死的倒霉蛋而已。 至于弄死韩森,扶植九叔上位倒是动静不小,这件事做得极其隐晦,知者寥寥。 别说是乱七八糟的帮派了,就算警队之中,真正知情人也没有几个,各个都是讳莫如深。 杜蔚国在港岛蛰伏半年有余,从来都没有出手,江湖上风起云涌,每天都有新人上位,新的传说诞生。 人类从来都是善忘的,煞神的凌厉狠辣,早就已经被淡忘了,甚至连亲眼见识过杜蔚国出手的伍世豪都含糊了。 两天之后,傍晚,九龙,尖沙咀弥顿道,满汉楼,二楼雅包。 和杜蔚国对面而坐的雷洛,迎着他的似笑非笑的目光,虽然神态还算沉稳,但是眼神却有些飘忽,略显不安。 雷洛心里明镜似的,杜蔚国找他所为何事?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懂得敬畏,他起于草莽,看尽世间百态,人情练达,他心里很清楚。 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煞神,绝不是那些帮派双花红棍可比的。 脑中空空的古惑仔,打过几次架,砍过几次人,见过几次血,就敢大言不惭的自称阎罗王了。 而杜蔚国的外号,可是用尸山血海,还有累累白骨硬生生堆出来的,他的身手,冠绝天下,根本就不能用人类的标准衡量。 最可怕的是煞神行事百无禁忌,自己所谓的显赫地位,在他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碾死他,就和碾死路边的一只蚂蚁一样随意。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嘴上叼着一根烟,眼神无喜无悲的瞄着雷洛,一言不发。 死寂,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雷洛如坐针毡,实在有点绷不住了,一边起身倒茶,一边主动扯了一句废话: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约我一起吃饭啊?”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语气淡淡的: “雷洛大佬,我自问在港岛盘恒的这段时间,一直都还算消停,安分守己,并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肉戏来了,雷洛口干舌燥的,只能硬着头皮打着哈哈: “卫斯理先生,您实在是说笑了,有您这尊真神坐镇港岛,牛鬼蛇神四散退避,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杜蔚国嗤笑一声: “呵!是吗?雷洛先生,最近港岛的地面上,可是多出了很多我的独家信物,这事,你知道吗?”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把几颗仿造的子弹轻轻的抛在桌面上,这都是最近两天,庞小青从市面上收罗来的。 现在市面上的假货,大多都是粗制滥造的,不过也有个别制作精良的,几可以假乱真。 雷洛作为港岛的地下皇帝,权势滔天,耳聪目明,江湖上的风吹草动,自然瞒不住他。 雷洛知道,杜蔚国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想蒙混过关,那是痴人说梦,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呃,卫斯理先生,实不相瞒,这件事,我确实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我也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您的信物,难辨真假,见您本人也没有反应,还以为就是仰慕者的玩笑之作~~” 雷洛虽然不敢否认,但是却非常聪明的胡诌了一个似是而非,却说得过去的理由。 杜蔚国撇了撇嘴角,语气戏谑: “哦,是吗?雷洛先生,你不可能不知道,伱那位一起插过香,拜过把的兄弟伍世豪,曾经见过我的信物吧。” 杜蔚国才没有耐心虚与委蛇和雷洛兜圈子,直接掀桌子了! 雷洛的脸色一变数变,沉默了许久,杜蔚国也没有催促,只是悠闲的抽着烟,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桌上的几颗子弹。 黄橙橙的子弹,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幽光,仿佛刺痛了雷洛的视线,他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声音干涩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阿毫他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这才犯下大错,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给他留一条生路吧。” 雷洛是个聪明人,他决定不装了,选择直接摊牌,同时姿态也摆得很低,杜蔚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呵,雷洛大佬,你倒是有情有义,所以,你是承认了,是你把伍世豪给藏起来了?” 昨天晚上,杜蔚国登门拜访的时候,伍世豪却突然失踪了,他是在杜蔚国到来的前半小时,突然被人接走的,甚至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在港岛,有如此能量,可以获知杜蔚国行踪的人,除了雷娜之外,也就只有雷洛了。 此刻,杜蔚国的眼神如刀,雷洛感觉浑身发冷,不过还是咬牙硬挺: “卫斯理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我愿意出1亿港币,换阿豪的一条命。” 好家伙!1亿港币,差不多要1300万美刀,这可绝对不算是一笔小钱了,就算是号称5以探长的雷洛,绝对也要伤筋动骨。 说真的,杜蔚国对于雷洛的表现有点出乎意料,他笑了笑,表情揶揄: “1亿,雷洛先生好大的手笔,你倒是义薄云天,兄弟情深,怎么,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见钱眼开的人嘛?” 雷洛连忙摆手,语气惶恐的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您不要误会,我知道您不是贪图钱财之人,仅凭煞神的金字招牌,就是无价之宝。 只是阿豪一时糊涂,犯下了如此大错,犯了错就要认,这些钱,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也算是聊表寸心,希望您能给他一次机会。” 雷洛不亏为一方枭雄,这话说得非常漂亮,姿态也摆得很低,可谓是里子面子都给足了,杜蔚国没法翻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雷洛先生,伍世豪为人气量狭小,贪财轻义,像他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倾尽所有力保吗?” 雷洛叹息一声,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有些遥远: “唉~早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发迹,当时只是一个军装巡警的时候,阿豪曾经救过我,我欠了他一条命。 我曾经发誓,日后必定会还他一条命,卫斯理先生,您也知道人在江湖,信誉比天大。” 一诺千金,杜蔚国咂了咂嘴,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不管雷洛是出于什么考量。 到底是重情重义,还是千金市马骨,他的这番作为都是可圈可点的,要知道,一旦迁怒了杜蔚国,连他自己的小命都是岌岌可危的。 杜蔚国若有所思,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桌上的几颗子弹,略微沉吟了一下: “雷洛先生,你之前帮过我,我在油尖旺插旗,扶九叔上位,你也给了我好大的面子,行,今天我就投桃报李,还你一个人情。” 一听这话,雷洛顿时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 “多谢了,卫斯理先生,钱,我明天一早就马上就安排打到您的账户,~” 杜蔚国却抬了一下手,打断了他: “雷洛先生,我的话没有说完,伍世豪坏了我的名声,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难逃。 他以后都不能再留在港岛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他,至于面粉生意,我会另外物色一个合适的代理人,怎么样?有问题吗?” 一听这话,雷洛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要知道,伍世豪可是他的嫡系铁杆。 而且跛豪也是一方大佬,不是小鱼小虾,有钱有人,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是雷洛在江湖上的强力臂助。 杜蔚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轻描淡写就要把他逐出港岛,相当顷刻间就断了雷洛的一臂。 不过雷洛是个果断的性格,深谙壮士断腕的道理,他只是略作迟疑,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让他离开港岛。” 雷洛的眼神变化,自然瞒不过杜蔚国,不过他也不在意,依然面对微笑,慢条斯理的的说道: “另外,港岛范围内,曾经亲手仿制过我信物的人,都得剁去双手,以儆效尤,雷洛先生,这要求也不过分吧?” 雷洛对此倒是毫无疑义,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过是一些底层的下九流手艺人而已,他才不在意呢。 “没问题,卫斯理先生,3天之内,我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保证从今以后,港岛再也没人敢亵渎您的招牌。” 杜蔚国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还有最后一件事,这1亿港币,我也不要了,如今北边日子过得困难,你把这钱转交给霍先生,让他替我捐了吧。” 雷洛咬了咬牙齿,强压着火气赞叹道:“好,卫斯理先生果然高义!我辈楷模,义薄云天!” 晚上8点半,杜蔚国心满意足的驱车离开了满汉楼,可以轻松的拿捏雷洛,翻云覆雨,不知不觉,他也算得上是一位大佬了。 雷洛独自坐在包房里,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青瓷酒盅,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吱嘎~” 房门轻响,猪油仔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比之前更胖了,大冷的天,依然顺脸淌汗,他看了看雷洛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洛哥,怎么样?煞神有没有卖您的面子?” 雷洛深呼吸了一下,长长的呼出浊气,语气无悲无喜: “1亿港币,买了阿毫一条命,但是他得马上离开港岛,以后再也不能染指生意了。” 猪油仔脸色骤变,破口大骂: “扑街!这个北佬实在是太嚣张了,他以为他是玉皇大帝吗?洛哥,怎么办?要不然咱们跟他拼了吧,直接先下手为强,把他~” 猪油仔压低声音,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雷洛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 眼神凌厉,没好气的刮了他一眼,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胡扯什么?咱们拿什么拼?有雷娜那个鬼婆子在,你能调动鬼佬的机动部队吗?就凭咱们手里的点三八吗? 再说了,他在港岛呆了这么久,咱们连人家的住处都没查出来,我们在明他在暗,神出鬼没,身手通天,怎么拼?” 猪油仔臊眉耷眼,喏喏的嘟囔了一句:“他虽然一直都躲在暗处,他的女人,那个鲲鹏影业的幕后老板梅根~” “砰!” 雷洛狠狠的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 “猪油仔,你特么发痴了!你要是敢动那个女人一根手指头,煞神转头就能灭你全家满门,鸡犬不留,你信不信?” 猪油仔被骂的灰头土脸,连忙点头: “我,我知道,我就是痛快痛快嘴,洛哥,你就别生气了,对了,驱逐豪哥离开港岛,就他那极端的性格,能同意吗?” 猪油仔很聪明的岔开了话题,果然雷洛听后马上眉头紧皱,目光沉沉,久久才叹息一声: “不同意也得走,否则他必死无疑,希望他能灵醒一点,走吧,咱们去见见他。” 两天之后,港岛连续发生了几起骇人听闻的自杀事件,几个江湖上专门做印章造假的手艺人,纷纷自断双手之后,跳楼自杀。 两天时间,一共先后死了9个人,他们死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尸体的口袋里都装着几颗曾经仿制的煞神信物。 同时,江湖还流转着了一个可怕的说法,谁的手上还有假的煞神信物,就赶紧销毁,否则必死无疑。 一时之间,江湖上瞬间风声鹤唳,曾经几乎泛滥成灾的煞神信物顿时销声匿迹,连一颗都见不到了。 尖沙咀,亚士厘道,一间普普通通,略显逼厌的老旧公寓,这是九叔租住的房子。 港岛居大不易,九叔刚正清廉,不收黑钱,所以根本就买不起房子,只能租住。 此刻,公寓的客厅之中,九叔,庞小青,杜蔚国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上打边炉。 打边炉,是港岛这边对于吃火锅的说法,汤底是老母鸡加花胶精心熬煮的,金灿灿的香气扑鼻。 涮菜也很丰盛,鸡片、鱼片、牛肉、虾滑、鲍鱼、猪肝、鸭肝、鱿鱼、鱼丸、鸭肠、还有各种时令新鲜蔬菜。 这些东西自然都是庞小青亲手整治的,花了大心思,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 杜蔚国都已经好久都没吃这种顺口的家常菜了,顿时食指大动,跟饿死鬼上身似的,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风卷残云一般。 九叔抿了一口温过的老花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不是吧,威风八面的煞神爷啊,一言而决他人生死,怎么如今却吃得好像个街边乞丐似的。” 九叔的语气之中有点怨气,他为人正派,刚正不阿,对于那些手艺人的被迫自杀,心存芥蒂。 庞小青有意想打打圆场,却被九叔狠狠的瞪了回去,杜蔚国此刻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回道: “九叔,那些江湖上的下九流,平时也是靠着坑蒙拐骗过活,你可怜他们做什么?再说了,我可没动手啊。” 九叔不为所动,哼了一声: “你确实是没动手,还不是那些觊觎跛豪接班人的家伙为了讨好逢迎你才赶尽杀绝的。 现在都已经下了江湖绝杀令,而且是港岛的三大社团一起下的,呵,煞神爷,果然好大的面子。” 九叔说话夹枪带棒的,杜蔚国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没有吱声。 最近,跛豪正在变卖家产,道上都已经传开了,他自作孽不可活,已经被煞神下令驱逐离岛了。 也就意味着他之前把持垄断的生意,也成了无主之物,这可是一块天大的肥肉,如今,整个港岛江湖都沸腾了。 眼见杜蔚国不以为然,九叔的火气更大,长眉紧锁,语气冷冽: “你倒是说说看,你是缺钱吗?为什么要经手这么丧尽天良的买卖,你就不怕天谴吗?” 九叔这话说得很重,庞小青实在忍不住了,连忙拉住他,打着圆场: “九叔,你先别激动,先生不是那样人,他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九叔啐了一口:“呸!什么苦衷,他分明就是利欲熏心,被钱迷了眼。” 丫的,这饭是吃不下去,杜蔚国无奈的放下了筷子,正了正脸色: “九叔,我问你一个问题,港岛能做到彻底禁绝面粉吗?”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绝不可能,这玩意,之所以屡禁不绝,是因为它无以轮比的丰厚利润,让人趋之若鹜,这一点不必赘述。 另外香江是一个三面环海,四通八达的岛屿,现在的繁荣,有一大半都是得益于海陆运输和中转。 带来便利和利益的同时,自然也是泥沙俱下,想要彻底禁绝,痴人说梦一般。 九叔语气一窒,不过还是冷冷的回道:“那也不能沆瀣一气,助纣为虐吧?”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 片板不许入海 九叔这话说得相当刺耳,杜蔚国皱起了眉头,眼神变冷,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温,凝重无比。 庞小青急的抓耳挠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规劝才好,眼前这两个人的性子都硬。 九叔为人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而杜蔚国乾纲独断,说一不二,庞小青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脑门都冒出热汗,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叮铃铃~~” 就在此时,客厅角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九叔板着脸站起身,皱着眉头拿起电话,语气非常不耐烦: “我是风九,什么事?” 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九叔瞬间色变,眼神犀利,连语气也变得无比郑重: “什么?鲲鹏影业,阿来,你能确定吗?好,我知道了,你立刻调集警力封锁现场,我马上就到!” 九叔放下电话的时候,杜蔚国已经腾身而起,眼神凛冽,语气低沉: “九叔,鲲鹏影业出了什么事?” 别说杜蔚国,此刻就连庞小青都铁青着一张脸,满是惶急,鲲鹏影业,那可是她的死党闺蜜赵英男的产业。 她和赵英男关系非常要好,并不是那种表面关系的塑料姐妹,而是推心置腹的缟纻之交,赵英男出事,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九叔浑身一凉,汗毛倒竖,杜蔚国身上散发出来的澎湃煞气,虽然只是含而不发,依然惊天动地。 九叔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忖,今天这事是绝对无法善了,整不好就是血海滔天。 但是九叔心里却很清楚,今天这事他根本就无法搪塞,瞒不了也拦不住。 杜蔚国在港岛的能量巨大,雷洛对他毕恭毕敬,军情六处的负责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就连他这尖沙咀探长的九品芝麻官,都是杜蔚国给他安排的,九叔无奈,只能据实以告,声音闷闷的: “半小时前,鲲鹏影业的总部,被一群蒙面暴徒持利器袭击了,现场有一些人员伤亡。” 杜蔚国还没说话,庞小青就红着眼睛,慌慌张张的吼道: “那,那赵~梅根呢?” 九叔知道赵英男的存在,也大略能猜到她和杜蔚国之间的关系,他飞快的瞟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低声回道: “被人掳走了。” 一听这话,庞小青顿时眼睛喷火,心急如焚,才刚要说话,九叔就手疾眼快的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转向杜蔚国,沉声说道: “小友,你稍安勿躁,我现在就赶去现场,我保证,一定把她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回来。” 杜蔚国却一反常态,出奇的冷静,表情似笑非笑,语气也很淡定: “好,九叔,你赶紧去现场处理案情吧,小青先留下,我一会也会过去看看的。” 杜卫国的说法非常暧昧,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九叔神色游移,不过此刻案情如火,他也没空耽搁,只能拿起衣服,急匆匆的离开了。 庞小青急的不得了,语气慌张:“先生,英男她~” 杜蔚国面无表情,抬手打断了她,语气沉稳: “小青,你现在英语学得怎么样了?能正常交流吗?” 这句话,杜蔚国是用英语讲得,又快又急,非常突兀,庞小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结巴: “还,还可以,可以进行简单的对话。” 她的英语发音还算纯正,只是因为紧张,有点磕磕巴巴的,杜蔚国点了点头,按着她的肩膀,声音很稳: “小青,你先别慌,有我在,英男一定没事,你现在去一趟湾仔,帮我接个人。” 庞小青懵懵懂懂的离开了,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烟气,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约瑟,我是卫斯理,我派人去接你了,大概半小时左右能到,女人,亚裔,身高168左右,长发,圆眼睛,英语一般~~” 言简意赅的交待完,略微沉吟之后,杜蔚国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很久才接通: “喂,我找雷娜,这样啊,好,我叫卫斯理,有急事找她,麻烦你,让她用最快的速度联络我。”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手指搓动,慢慢的把烟头碾成碎末,目光幽远的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伍世豪,雷洛自降身价,不惜卑躬屈膝,花了1亿才保住你的狗命。 你却不好好珍惜,也罢,我最近确实是沉寂许久,表现的过于温和了,让某些人对我缺了敬畏之心。” 鲲鹏影业突然被刀手袭击,赵英男被掳,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调查,无疑是就伍世豪干的。 这家伙性格贪婪,赌徒心理严重,尤其是通过杜蔚国,搭上了昆擦的顺风车。 最近一段时间,顺风顺水,大发横财,平时骄奢淫逸惯了,自然不甘心被杜蔚国如此轻描淡写的驱离港岛,所以才会狗急跳墙,孤注一掷,行险一搏。 杜蔚国驱车前往鲲鹏影业的时候,接到了雷娜的电话,他的手上有一部海事卫星电话,也算是当下的移动电话了,牛皮的不得了。 雷娜聪明,很清楚眉眼高低,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卫斯理,鲲鹏影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具体线索?需要我如何配合?” 杜蔚国跟她也没啥好客气的: “事情是伍世豪干的,雷娜,从现在开始,马上封(闭)港岛,许进不许出,无论是陆路,机场,还是轮渡货船,都不能离开!” 电话那头,雷娜沉默了,如果任由杜蔚国这样闹起来,动静可就太大了,恐怕她是担不住的。 要知道,港岛可是一个自由贸易港口,客运还好说些,但是货运可不行,每天的吞吐量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杜蔚国眼神一厉,语气幽幽的: “雷娜,你转告代麟趾,如果让伍世豪离开了港岛,他这个总督就不要干了,我说的。” 杜蔚国的声音很轻,但是其中蕴含的分量却是重逾千斤,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杜蔚国的能力和胆魄,这可真的不是威胁,如果他真的放开手脚,无所顾忌的在港岛大闹一场,那还真是天崩地裂,后果谁也承受不住! 雷娜的声音都颤抖了: “卫斯理,就算我们真的勉为其难,封锁了官方的一切运具和通道,那如果伍世豪那个王八蛋通过偷渡的方式离港呢?港岛三面环海,出海口无数~~”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稳的吓人: “嗯,雷娜,你说的很有道理,麻烦你,再替我转告雷洛一声,从现在开始,但凡有一艘大飞下海,我就灭了港岛所有的社团老大,一个不留。”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杀气凛然,雷娜知道这并不是妄言,杜蔚国被揭了逆鳞,已经决心要在港岛大开杀戒了。 他要借此立威! 片刻之后,雷洛的办公室离,挂断电话之后,一向稳如泰山,城府深沉的雷洛也失了风度,大发雷霆。 桌面上,一切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得粉碎,雷洛喘着粗气,用力的扯开领带和纽扣,破口大骂: “冚家剷!伍世豪这个扑街仔,他真的是失心疯了,无药可救!他居然敢动卫斯理的女人,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了。” 猪油仔臊眉耷眼,一声不吭的站在他的下首,噤若寒蝉,雷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气就不打一处来。 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在他肥大的肚子上,嘶吼: “丢你老母,猪油仔,你说,绑架梅根的主意,是不是你撺掇伍世豪的?” 猪油仔惨叫一声,被踹得身形踉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着生疼的肚子,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回道: “洛哥,我错了,我当时只是嘴贱,无意的多了一句嘴,我也没想到,豪哥居然会这么冲动,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不过洛哥,这个煞神也太嚣张了吧,他居然要封岛,片板不许入海,这些社团老大,怨声可是很大啊!” 猪油仔低垂的肥脸上,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暗戳戳的挑拨着,一听这话,雷洛怒不可遏,抡起巴掌,劈头盖脸的朝着他抽了过去。 这次,雷洛正在气头上,不再留手,猪油仔的脸上瞬间就红肿起了,杀猪一样的惨叫着,忙不迭的躲闪。 “洛哥,别打了,打死人了,我错了,我错了。” 雷洛喘着粗气,指着猪油仔,声色俱厉: “扑街,猪油仔,你老实说,到底收了伍世豪多少好处,你特么想死吗?你知道你们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存在,脑子坏掉了吗?” 猪油仔捂着红肿的脸颊,委屈巴拉的说道: “洛哥,我,我错了,可是,豪哥可是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就这么被无缘无故,轻飘飘的赶出港岛,咱们赔笑还赔钱,手下的兄弟们不服气,恐怕会寒了心啊。” 猪油仔还是不服,强词夺理,而且他也着实代表了一部分手下的想法,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雷洛胸都快气炸了,他直接抽出腰后的点三八,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眼珠子血红一片,语气凶戾: “混蛋,你说,你特么到底收了伍世豪多少好处!你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看见雷洛连枪都掏出来了,猪油仔被雷洛吓到了,眼角抽搐,脸上的肥肉都跟着荡漾着,不敢再隐瞒,咬了咬牙,低声嘟囔道: “毫哥给了我2千万,让我去打点下边的兄弟们,鼓动他们,一起劝你和煞神真刀真枪的拼一次。” 这特么分明就是要逼宫啊!而且还是逼着他去送死,雷洛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困难。 “刺啦~” 他猛地扯开了衬衫的衣领,露出精壮的胸膛,楞着眼睛怒吼: “猪油仔,区区2千万,你的眼皮子没有这么浅的,说!还有什么?” 猪油仔眼神闪烁,最终耐不住雷洛如刀一样锋利的目光,结结巴巴的小声回道: “豪,豪哥承诺我,事成之后,原来分给煞神的2成纯利,都归我,洛哥,我,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 由于杜蔚国带来的蝴蝶效应,伍世豪现在垄断了港岛将近8成以上的(面)粉生意,而且成本极低,一年的利润足足小2亿,2成可就是4000万。 关键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每年都有,源源不断,财帛动人眼,也难怪猪油仔如同鬼迷心窍了一样,执迷不悟。 雷洛深呼吸了几次,强忍着一枪崩了猪油仔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说,伍世豪,他现在躲在哪了?那个鲲鹏影业的梅根在哪?” 猪油仔把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 “洛哥,这,我,我是真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真的是阿豪自作主张干得。” 雷洛语气凛冽: “猪油仔,你可要搞清楚,我现在是在救你的命,你知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猪油仔连忙赌咒发誓:“洛哥,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 雷洛悠长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有些颓唐的坐回到椅子上,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猪油仔。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雪茄,猪油仔连忙捡起点火器,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帮他点上,涎着脸,语气谄媚: “洛哥,我真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招惹他了,我会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 雷洛没有说话,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的吐出烟气,心中暗自叹息: “猪油仔,你恐怕是没有以后了。” 猪油仔偷看着雷洛的眼色,舔着脸问道:“洛哥,现在怎么办?” 雷洛咂了咂嘴,眼神黯淡,语气惆怅: “你马上亲自去通知各个社团的老大,封海,片板不许入海,另外,开暗花3000万,下绝杀令,追杀伍世豪。” 猪油仔听得目瞪口呆,语气惶急:“洛哥,豪哥可是咱们~” 雷洛眼神一厉:“别废话,马上去办!” 猪油仔不敢再多言,点头哈腰的刚要出门,就被雷洛叫住了: “算了,我亲自通知吧,你马上去鲲鹏影业~~” 雷洛是个枭雄,城府深沉,人情练达,虽然重情重义,同时也深谙壮士断腕之道。 他仅从蛛丝马迹上就能判断出,杜蔚国已经决心要大开杀戒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猪油仔死定了,现在必须丢车保帅,要不然,他自己都有可能被一颗不知道从哪射出的子弹爆了头! 鲲鹏影业,位于观塘区牛头角附近,主体是一座独栋新建的4层小楼,后边是一个宽敞的布景摄影场,风格简约干净,非常气派。 不过此时的鲲鹏影业,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恐怖的血迹,墙上,地上,天棚上,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马宁也受了重伤,事发突然,他临危反击,先后弄死了4个刀手,自己也挨了整整6刀,他的手下,更是非死即残。 小马一直苦苦的坚持着,死活都不肯去医院,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之后,就硬挺着守在公司,积极配合接受警察的询问调查,同时,他也在执拗的死等杜蔚国。 “小马,你胡闹什么,怎么不去医院?不要命了?” 当杜蔚国赶到的时候,小马脸色惨白,嘴唇都已经发青了,眼神恍惚,显然是失血过多,眼看就要挺不住了。 看见杜蔚国,小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泪水涌出,声音嘶哑,语气哽咽: “先生,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嘱托,小姐被人掳走了,是伍世豪干得,他们之中,有一个~~” 小马失声了,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压住情绪,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 “行了,小马,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现在赶紧去医院,记住了,不许死,知道了吗?” “是,我知~” 见到杜蔚国,小马顿时就泄了心气,话说了一半,头一歪,就此晕死了过去,一直等在旁边的九叔连忙朝外面吼了一声: “担架,医生,快救人!” 杜蔚国望着小马被抬走,脸色阴沉,语气沉闷:“九叔,有没有刀手的活口?” 九叔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是有一个,不过他的身上挨了马宁两枪,虽然没有当场,但是失血过多,已经~” 杜蔚国非常粗鲁的打断了九叔:“人呢?”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八章 杀意如狂! 下午三点,距离鲲鹏影业被袭击之后的第个4个小时。 交接九龙与新界的青山公路上,屯门元朗流浮山,一辆墨绿色的路虎越野正在风驰电掣。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眼下的路虎大都是双门的,基本上还是介于农用和军用之间,虽然皮实耐用,但是外形傻大憨粗,惨不忍睹。 而眼下的这台路虎越野却大不一样,外形冷峻霸气,线条流畅优雅,四开门,高底盘,外形已经和一代路虎揽胜基本重合了。 这台越野的外形,是杜蔚国在半年前,闲暇无聊之时,凭着记忆亲手绘制的,后来,设计图被雷娜辗转送去了英吉利的路虎厂家,被直接采用了。 目前,这款车型还没有正式面市,属于概念车的范畴,实物,全球只有10台样车,其中港岛就有2台,杜蔚国和雷娜一人1台,顶算设计费了。 此时此刻,这台路虎车上,杜蔚国正在亲自驾驶,面若寒霜,眼神如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 “约瑟,前面路口是个分岔路,具体该怎么走?” 杜蔚国的声音略略有些沙哑,更显得格外冷冽,副驾驶上的约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语气慌乱: “抱,抱歉,先生,我,我无法获知太多过于详细的细节,只看到了一些非常模糊的片段。 他的首领,是个瘸腿壮汉,脾气很坏,嗓门很大,他躲在山洞里,山洞外面,远远的能看见海面,还有一处灯塔。” 说实话,约瑟提供的信息已经相当不少了,至关重要,起码可以明确的锁定伍世豪的身份,同时,还提供了极其有效的藏匿地点线索。 眼下,根本就没有监控,更没有天眼之类,约瑟提供的线索,弥足珍贵,可以让查案少走很多弯路。 但是,对于心急如焚的杜蔚国来说,这些信息,还是远远不够,太过于含糊糊了。 港岛地形多山,四面环海,像约瑟描述的,类似这样的地方无数,不胜枚举。 杜蔚国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那个被小马打伤的家伙,胸腹部位中了两枪。 虽然福大命大,没有当场死亡,但是当杜蔚国带着约瑟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处于弥留之际。 别说审讯了,能不能挺过来都是未知数,约瑟能从他接近死亡的脑子里抠出这些有用的信息,已经殊为难得。 同时,约瑟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精神控制,相当于上身,虽然本体不会受到丝毫伤害,但是,濒死的痛苦可是感同身受的。 杜蔚国之所以选择屯门元朗流浮山的这个方向,是因为这里曾经是跛豪的秘密仓库。 这个消息,是急匆匆赶到医院的猪油仔提供的,一起供出的,还有跛豪的一系列秘密据点,而这个据点,和约瑟描述的情况相似度最高。 对于猪油仔主动卖好的用意,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雷洛授意的。 袭击鲲鹏,绑架赵英男的主意,很有可能就是这头死肥猪给出的。 毕竟赵英男的跟脚非常隐秘,尤其是她和杜蔚国之间的关系,更是知者寥寥。 就连杜蔚国的心腹小马,都是特训几个月之后才知道,所以,跛豪未必清楚。 这件事,必然和雷洛脱不开关系,他为人老辣,应该不至于如此愚蠢,所以,和他关系最近的猪油仔的可能性最大。 雷洛这家伙老谋深算,派猪油仔过来医院卖好的用意有二。 首先,第一时间厘清关系,壮士断腕,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杜蔚国,这件事并不是他做得,冤有头债有主。 第二,亡羊补牢,将功补过,如果赵英男能够毫发无伤,或许杜蔚国能网开一面,留下猪油仔一条狗命。 不过眼下,杜蔚国压根没心情考虑这些,如果跛豪不在流浮山,哪就错失了营救的黄金时间,结果难以预料。 其实,杜蔚国还有其他选择的,九叔可是茅山后裔,他有一门秘法,叫扶乩寻人术。 只不过九叔施法需要准备,要收集赵英男的毛发,还有生辰八字,如果是寻常案件,杜蔚国自然会等九叔出手,按部就班的办。 正所谓关心则乱,漂亮话自然谁都会说,可是事情真的摊到自己身上,谁都会失了平常心,进退失据。 绑架劫持案件,理论上的营救黄金时间是72小时,实际上,案发后的12小时之内,才最有效的无损营救时间。 这里有一个非常关键的词汇,叫无损! 在鲲鹏影业的时候,九叔非常郑重的许下了承诺,12小时之内,一定能把赵英男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可是杜蔚国实在等不及,别说12小时了,他连一秒钟都等不及,告诉九叔,按照他的方式继续进行,而自己则带着约瑟先行出发了。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敛住心神,用相对温和的声音宽慰道: “约瑟,你做得不错,是我太着心急了,你今天的任务,是帮我保护照片上的女人,待会你一点要留心形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他的周全。” 约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语气很庄重:“好的,boss,我明白了。” 听见这个称呼,杜蔚国即便忧心忡忡,还是被他逗笑了: “呵呵,boos?不错,我喜欢这个称呼,ok,这样,约瑟,今天这次的解救任务如果成功实施,我给你10万酬劳。” “真的?10万,美元?” 一听这话,约瑟顿时就被杜蔚国的大手笔给镇住了,瞠目结舌,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虽然身负异能,却一直跟个野狗似的,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 就算后来被保罗金收养,也没有真正的富裕过,保罗金虽然收入不菲,但却是个烂赌鬼,外面欠了一屁股饥荒。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为了区区1000万,冒天下之大不韪,被人追杀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 一言而概之,都特么是钱闹的! 看着约瑟睁大眼睛长着嘴,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杜蔚国的心情也松了一些,弹飞烟头,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美元,还是现金,我说话一向算数,区区10万而已,分分钟兑现。” 10万美元,这特么可是一笔巨款,按照当下的汇率,差不多80万港币,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油尖旺地区买上20间公寓了。 不过咱们的杜大官人现在也算神豪了,妥妥的亿万富翁,财大气粗,区区10万美元,对他来说,还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移居气养居体,这话一点都不假,曾经那个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小干事,一个月工资才只有区区几十块钱。 日子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馒头都得吃二合面的,想吃顿好饭打打牙祭,都得遮遮掩掩。 现在可倒好,10万美元的巨款,随口就承诺出去,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约瑟这孩子,也是个有底线的,虽然身负异能,但是在遇见保罗金之前,从来都没用异能牟过私利,他身上,就从来就没有超过20美元。 听说酬劳居然有10万美刀,约瑟激动的小脸通红,赌咒发誓一样承诺道: “boss,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会让那个招惹你的瘸子后悔一辈子,我让他自己打断自己的另外一条好腿。” “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心中暗忖,恐怕跛豪这傻皮是没机会后悔了,见面的瞬间,基本上就是他见阎王的时刻。 嘴角勾出一道冷酷的弧度,杜蔚国没有再完话,这会正好已经到了岔路口,杜蔚国压下纷乱的情绪。 毫不犹豫踩死油门,路虎越野发出一声怒吼,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弯,加速朝着流浮山的方向而去。 傍晚,天色将将擦黑的时候,元朗流浮山的北麓,靠近尖鼻咀方向,有一处荒废已久的木材仓库。 仓库的后身,还有一条密道,连通着一处隐秘的岩洞,这里是跛豪早期的一处秘密工厂。 他之前会在尖鼻咀附近上岸,然后把从三角地运来的高纯度那啥稀释,再售卖出去。 不过后来他的买卖干大了,发了横财,也就换了秘密仓库。 此时此刻,灯光昏暗的岩洞里,跛豪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正脸色铁青的坐在一个木箱上,听着手下的报告。 他的手下是一个面目凶恶的光头大汉,此刻,这家伙的脑门上满满的全是热汗,顺脸流淌,表情都有些扭曲,语气慌张结巴: “豪哥,完蛋了,现在全港岛都被封死了,海面上全是条子的巡逻艇,别说是轮渡,货轮,就连渔船都不让下海,所有的大飞也全都躲起来了。 且道上所有社团联合对你发出了江湖绝杀令,悬赏暗花3000万,生死不论,现在全港岛的矮骡子都疯了一样的找咱们。” 跛豪眼色阴鸷,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近似疯狂的光芒,他咬着后槽牙喝骂道: “冚家铲,疯牛,你特么慌什么,封岛?扑街,他特么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就不怕我弄死他的女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跛豪还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被绑在一个角落的赵英男一眼。 赵英男此刻的样子非常狼狈,头发披散,衣衫破损,脸上还被溅上了很多血渍,半人半鬼,分外狰狞。 她的身子被麻绳五花大绑着,靠着石头坐在潮湿的地上。 不过她的表情却很平静,眼神也是丝毫不慌,听见跛豪他们的对话,更是心里有底,冷哼一声: “切,傻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究竟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吗? 你以为他会为了我,就向你这样的杂碎低头?我看你是痴线了,白日做梦,你就等死吧。” 赵英男利言辞尖利,跛豪怒不可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都涨红了,他把雪茄死力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臭表子,到了这里,你特么还敢嘴硬,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兄弟们就抡了你!” 看见跛豪色厉内荏的模样,赵英男撇嘴嗤笑,毫无惧色: “呵!带种你就试试看,绑了我,你顶多就是自己一个人死,敢碰我,他必然灭你满门,诛你们九族,鸡犬不留,你以为煞神的名号是吹出来的?” “淦!臭表子,你以为老子是特么吓大的,我现在就淦~” 跛豪一边喝骂着,一边作势提着裤子朝赵英男走去,疯牛还有几个还是有点脑子的马仔连忙连拉带扯的抱住他: “豪哥,豪哥,你别冲动,现在可不是置气玩女人的时候,外面十万火急,我们得赶紧想想对策~” 跛豪本意也是不敢真碰赵英男的,她刚刚说得威胁,可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是刚刚被赵英男用狠话架住了,挂不住脸,骑虎难下而已。 要知道,跛豪也是有家人的,老婆,外室,孩子,私生子一大堆,虽然现在大都已经送出了港岛,但是如果煞神铁了心想挖出来,一个都跑不了。 绑架赵英男,也是因为他被杜蔚国逼得山穷水尽,实在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 如今有人给台阶,跛豪马上就坡下驴,用力的拨开众人,粗着嗓子喝骂: “狗屁的十万火急,你们都是猪脑子吗?只要这娘们还在咱们手里,就特么屁事都没有,如果她不重要,煞神能费劲巴力的封岛?” 疯牛用力的拍了一个自己的秃瓢,非常激动的嚷嚷道: “对啊,封岛可不是小事,那些洋人的货轮被扣着不能出海,一旦闹起来,就算港督也疼压不住,豪哥,也就是说,这娘们就是煞神的死穴啊!” 其他马仔此刻也是如梦初醒,涨红了脸,忙不迭的拍着马屁:“老大英明,豪哥威武~” “唉~” 我终究还是拖累了他,赵英男暗自叹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跛豪瞥了她一眼,得意的放声大笑,没好气的喝骂: “丢你阿母,要不然呢,你们真以为我特么失心疯了吗?扑街,白白拿走老子两成红利,现在居然还要赶我出港岛,做梦!” 紧接着,跛豪又把目光转向了山洞暗处的一个转角,冲着里边大声的喊道: “越南仔,你做的这个遥控炸弹肯定没问题吧?” 很快,溶洞的转角里就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放心,绝对没问题,一碰就炸。” 这家伙的声音尖利,口音也非常别扭,跛豪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类似病态一样的癫狂,低声咆哮道: “淦!越南仔,你特么给老子藏好了,我要是死了,你就直接炸,把这个臭娘们连同这里一起炸上天!谁特么也别想活!” 暗处,尖利的声音回道:“好。” 与此同时,杜蔚国也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这处废弃仓库的外围树林之中。 距离仓库大概百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杜蔚国蹲在树杈上,收起了九幽锁,同时也把夹在腋下的约瑟缓缓松开。 约瑟手忙脚乱的抱住枝杈,像个树袋熊似的趴在树枝上,小脸煞白,吓得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刚才杜蔚国着急赶路,二话不说,直接带着约瑟在丛林之中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约瑟天生恐高,没当场吓尿,就已经烧高香了。 杜蔚国根本就没空搭理他,犀利的眼睛,冷冷的扫视不远处的仓库。 以他如同显微镜一样的目力,不难看出,这里有人,门口有人刚刚才活动过的痕迹,甚至脚印还被刻意的清理过。 仓库外围,并没有暗哨和守卫的喽啰,看样子,应该是畏惧自己彪悍的战斗力,全都龟缩到地下洞穴里去了。 之前,猪油仔说过,这里已经被跛豪弃用好几年了,看样子,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杜蔚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伸手按住瑟瑟发抖的约瑟肩膀,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约瑟,你的感知距离是多少?” 约瑟此刻惊魂未定,腿都软了,不过他是聪明的孩子,知道轻重缓急,听到杜蔚国的问询,还是强打着精神,哆哆嗦嗦的回道: “老板,我的感知距离大概90码左右。” 90码大概就是80米左右,说实话,约瑟的能力真的非常可怕,80米的范围之内,可以催眠群控近百人,简直逆天了。 不过杜蔚国此刻有些心乱如麻,还是感觉非常不满,眉头紧锁,语气低沉的问道: “这么近?那你的催眠深度,大概可以达到什么地步,能不能瞬间把目标全部放倒,彻底晕死过去的那种?” 约瑟还是个孩子,虽然尝遍人情冷暖,但是依然保持着一丝单纯,他之前也并没有接触过拥有超能力的同类。 尤其他刚刚才被杜蔚国带着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空中飞人,他本能的以为能力者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约瑟感觉非常羞愧,低垂着头,脸上血红一片,声若蚊蝇一般: “抱歉,老板,我做不到,群体催眠,我的极限就是让这些人恍惚呆滞,又或者发疯似得攻击身边的人。” 杜蔚国脸色阴沉,根本没有顾及约瑟的脸色难看,略微沉吟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那如果你是一个接一个的精细控制,极限情况下,能连续操作几次?” 约瑟表现的越发羞愧,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去了,嗓子都沙哑了: “大;大概10个,再多,我就扛不住了,会晕倒。” “唉~” 杜蔚国喟然长叹,目光黯淡的摇了摇头,语气惆怅: “行吧,我知道了,一会,你时刻留心我的命令,见机行事吧。” 约瑟被打击的臊眉耷眼,垂头丧气,怯怯的回道:“好,我明白了。” 杜蔚国顾不得留心他的情绪,抿紧嘴唇,再次把目光转向了下方的破烂仓库,眼神凛冽如刀。 跛豪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他,太岁头上动土,杜蔚国的敌人众多,其中不乏实力强悍之辈。 比如cia,绿色贝雷帽,毛熊内务部,还有无孔不入的共济会,诡谲的能力者,甚至即将面对的军事寡头。 这其中,最弱鸡的就属跛豪了,如果连他这样的战五渣都没办法干净利索的灭杀掉,那杜蔚国这个煞神,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威名扫地!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凤有虚颈,碰之必亡! 此刻杜蔚国心跳如鼓,血流如泵,煞气沸腾,冲天而起,几乎都有点难以自控。 话说,自从彻底的覆灭八佰龙之后,杜蔚国都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澎湃的杀意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九章 狗屁的义气,分比不值! 晚上7点,由于当下正是冬季时节,天黑的早,这会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随着太阳的余晖彻底消失,树林中温度骤降,过山风呜咽着穿过空无一人的破旧仓库,发出如同鬼泣一样的怪声,格外渗人。 仓库破破烂烂,处于坍塌边缘,门已经彻底破碎,只剩洞开的烂门框,黑洞洞的,如同怪兽大张开的巨口一样。 杜蔚国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几乎是足不沾地,无声无息的飘到了仓库左近。 他的腋下,还夹着约瑟,虽然带着一个人,但是丝毫都没有影响到他哪怕一丝一毫的速度,快如闪电。 才刚刚摸到仓库门前,脚步不停,正准备直接突入,一直默不作声的约瑟突然拍了拍的他的胳膊。 杜蔚国马上停住脚步,从极动到极静,切换的丝滑无比,毫无间隙。 把约瑟放了下来,他略作喘息,调整一下呼吸,指着仓库深处的视觉盲区,压低声音说道: “老板,那里边藏着两个人,距离大概60米左右。” 这处木材仓库,虽然破烂不堪,房倒屋塌,但是规模正经不小,纵深足有几十上百米,里边杂物纷乱,遮挡视线,就算杜蔚国也没办法一眼望到底。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牛皮啊,约瑟这心灵感应能力,比特么透视眼也不遑多让啊。 丫的,自己这次是真的捡着宝了,这个约瑟能力强悍,实用性超强,分明就是弱化版的x教授啊。 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笑着夸赞道: “约瑟,干的漂亮!弄晕一个,再弄出来一个活口,这样能做到吗?” 约瑟难得受到了表扬,眼睛锃亮,兴奋得鼻尖都发红了,连忙点头,高兴的应了一声: “没问题!老板。” 随即,约瑟也不再说话,全神贯注的望向仓库深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抹淡蓝色的幽光。 片刻之后,一个眼神空洞,神情呆滞,脚步略显麻木的家伙,从仓库里边慢慢的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杜蔚国的面前。 这家伙目测20来岁,身材精壮,大冷天还敞着胸口,纹龙画凤的,还挺骚包的留着一个溜光水滑的大背头,说话的语气略显呆板: “老板,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杜蔚国剑眉一挑,神采飞扬,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约瑟,好样的!这家伙先交给我,我去审问一下,你继续控制里边那个晕倒的家伙,帮我把风,随便拖延一下时间。” 约瑟被连续表扬,兴奋的小脸都涨红了,腆胸迭肚,用力的点点头: “明白。” 他的话音才落,大背头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顿时瞳孔一紧,魂飞魄散,刚想放声大叫,猛地觉得脖子一紧,半边身子都麻了。 杜蔚国的大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的扣住他的肩膀,语气戏谑: “很好,看来你也是认识我的,走吧,陪我去好好聊聊。” 此刻,大背头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被杜蔚国像拖死狗一样拎到了树林之中。 瞬息之后,黑压压的树林之中,响起了压抑低沉的哀嚎声,鬼哭狼嚎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当杜蔚国从树林之中独自返回的时候,脸色铁青,眼中寒芒四射,浑身煞气升腾,几如实质,还裹挟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约瑟被这惊天的煞气骇得脸色煞白,牙齿不受控制上下互磕,声音结巴: “老,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杜蔚国此刻心烦意乱,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暗暗琢磨着,有点犯难。 伍世豪这狗东西还特么挺阴险,也不知道从哪划拉到了一个死士,而且还是爆破专家,据说是约南人,逃难到港岛来的。 伍世豪这家伙丧心病狂,忌惮杜蔚国的逆天战力,为了让他投鼠忌器,居然在仓库下面的山洞里埋设不下几百斤的炸药。 而且还是远处遥控起爆的那种,负责起爆装置的就是那个约南仔,他的家人都被控制住藏了起来,不敢不从,妥妥的死士。 除了跛豪本人之外,没人知道他究竟藏在哪里,当然,他也不听跛豪以外,任何人的命令。 这就让杜蔚国犯难了,如果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杀人,自然百无禁忌,他有瞬移的能力,来去自如。 可是,他现在的目标是救人,跛豪的设置,还真就死死捏住了他的七寸,难免有所顾忌。 “约瑟,你能感知分辨出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吗?高矮胖瘦,体貌特征,国籍之类的。” 杜蔚国抽冷子问了一句,约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沮丧的摇了摇头: “不,不能,老板,我只能感应到脑波的存在,其他情况,除非控制,否则一无所知,也只能通过眼睛辨识。” 杜蔚国脸色愈发阴沉,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那男女你能分辨出来吗?” 一听这话,约瑟连忙点了点头: “这个可以,男人和女人的脑波,完全不同。” 杜蔚国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 “好,约瑟,我们现在就潜入进去,能感应到女人的瞬间,你就把她弄得晕死过去,记得把晕倒的过程弄得唬人点,明白吗?。” 约瑟琢磨了一下才回道:“老板,我明白了。” 片刻之后,山洞之中,正安静坐在地上的赵英男,突然翻起白眼,口吐白沫,同时身体也剧烈的抽搐着。 这一出,当即就把跛豪他们看得目瞪口呆,疯牛反应最快,腾身而起,光秃秃的大脑门瞬间就冒汗了,语气慌乱: “扑街!豪哥,这娘们是不是抽羊癫疯了?她不能直接抽挂了吧?” 赵英男可是跛豪手里唯一能够谈判的砝码,她如果挂了,跛豪必死无疑,而且百分百会株连九族,鸡犬不留,连一丝悬念都没有。 他特么可不想死,一看这阵势,顿时也慌了,狠狠的踢了疯牛一脚,放声嘶吼: “扑街,你特么还看,赶紧去把她的嘴给老子掰开,省着她咬断自己的舌头~” “哦,哦~” 疯牛如梦方醒,刚刚才凑到她的身边,赵英男就猛地身体一伸,僵直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疯牛蹲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用手指凑到赵英男的鼻子底下试了试呼吸,万幸还有气,这才如释重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如丧考妣: “豪,豪哥,这娘们晕死过去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跛豪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粗着嗓子,没好气的喝骂: “扑街,慌什么,只是晕过去,又不是挂了,疯牛,你特么赶紧试试,看看这娘们是不是装晕?” 一听这话,疯牛顿时汗如雨下,眼神慌乱,脸色煞白,紧紧的捂住裤腰带,语气结巴: “试~试?豪哥,这,这可是煞神的女人,我,我不敢~” 跛豪被气他得七窍生烟,暴怒: “扑你阿姆!疯牛,你想什么?我让你掐掐她的胳膊,看看她是不是装晕,淦你娘,用力点!” “哦哦~好~” 疯牛如梦初醒,抹了一下脸上淋漓的汗水,咬着牙,用力的拧了一下赵英男的胳膊,随即声音颤抖,都带着哭腔了: “豪,豪哥,这娘们身上都硬了,这绝对不可能是装得,羊角风这病很凶的,我家小妹就是生生抽死的, 这病犯了,硬扛是肯定扛不住的,豪哥,她可不能死,我认识一个医生,离这不远,我去把他绑来治病吧。” 无中生妹! 疯牛这家伙,别看长相凶狠,五大三粗的,心思还特么挺细腻的,心机深沉。 死道友不死贫道! 疯牛这家伙分明就是看跛豪已经穷途末路,不想跟着他一起完蛋,动了别的心思,想要趁机跑路。 只不过他褶出的理由在情在理,跛豪此刻心乱如麻,进退失据,已经乱了方寸,连忙点头应允,还特么挺感动的: “疯牛,好兄弟,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啊,快去,以后但凡有我伍世豪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亏待你。” 疯牛激动的眼圈都红了,动情的回道:“豪哥,没说的,做兄弟,在心中~~” “叮铃铃~~” 就在疯牛大秀巅峰演技的时候,洞口暗藏的警示铃突然剧烈的响了起来。 “淦!有人来了,扑街,肯定是煞神来了!”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其中顶属疯牛的反应最快也最夸张,撕心裂肺的吼一嗓子,由于过度惊吓,都特么破音了。 跛豪也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后背冷汗爆出,不过他可是主心骨,只能强装镇定,狠狠的踢了疯牛一脚: “扑你阿姆!你特么的喊什么?未必就是煞神,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摸到这里? 再说了,就算真是他,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一拍两散,玉石俱焚,疯牛,你赶紧把这娘们抬到后边去。” 就在此时,地洞的入口处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 “伍世豪,你胆肥了,居然敢碰我的女人,还玉石俱焚,啧啧,怎么个焚法,你让我见识见识呗。” 杜蔚国脚步沉稳,如同闲庭信步一样,缓缓的从入口处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马仔头发,如同死狗一样拖在地上。 计划没有变化快,杜蔚国原本还抱有一线侥幸,跛豪能送赵英男去医院,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是落空了,只能露面硬钢了。 一见杜蔚国,跛豪的手下马仔都是魂飞魄散,如临大敌,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两股战战,武器尽出,刀枪都有,幽光闪烁。 跛豪脸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猛地回忆起杜蔚国杀人如割草一样的恐怖画面。 如同被紧紧的扼住了咽喉,口干舌燥,跛豪哑着嗓子说道: “煞神,是你不给我活路,赶尽杀绝,我才被逼行此下策,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在这里埋了几百斤炸药,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呵~”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松开手里马仔的头发,随即用力的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呃~咔嚓~” 剧痛袭来,这个悲催的马仔闷哼一声,眼睛猛地睁大,渗人的骨裂声响起,他的胸口凹陷,瞳孔扩散,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脑袋一歪,就此再无声息。 杜蔚国嗤笑着收起脚,眼神冰冷的刮了跛豪一眼,语气戏谑: “唬我?轻举妄动又如何,伍世豪,有种你就炸啊?” “我丢你~~” 跛豪手下的一个马仔,相对比较血性,看见同伴惨死眼前,他红了眼睛,大吼一声,就要举枪。 不过手枪都还没有举起,他的脑门上就猛地挨了一发煞神梭,连着身子一起被钉在了石壁上。 整个过程,众人甚至都没看清杜蔚国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个冲动的家伙就被爆头了,甚至人家都没用枪。 如此手段,简直就是神通,闻所未闻,惊世骇俗,这群古惑仔都像是受惊的鹌鹑似的,瑟瑟发抖,再也没人敢动哪怕一下。 杜蔚国眼神之中满是轻蔑,环视全场,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盒,悠闲的点了一根烟,还随意找一个木箱,大喇喇的坐了下来,语气淡淡的: “伍世豪,你特么也算个爷们,有话说,有屁放,先把我女人放了。” 此时,伍世豪哑着嗓子,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用手指着疯牛,语气略显古怪的说了一句: “好,你,把这个娘们送去医院。” 疯牛懵了,又惊又喜,语气都哆嗦了:“豪,豪哥?” 伍世豪依然低垂着头,怒吼一声:“别废话!赶紧去。” “是,是~” 疯牛点头哈腰,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的抱起赵英男。 在一众混混无比羡慕的眼神之中,疯牛抱着赵英男,迈开大步,飞快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杜蔚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抽着烟,而跛豪也同样沉默着,一众马仔都偷偷的咽着口水,山洞里的气氛凝重,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 就在此时,跛豪突然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有些茫然的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即又惊又怒,嘶吼道: “扑你阿姆,煞神,你阴我,约南~噗~” 一发煞神梭,无形无影,猛地钉在了他的脑门上,与此同时,杜蔚国的身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跛豪的眼神睁大,满脸惊诧和不可思议,随即,瞳孔放大,表情被永远定格。 杜蔚国仓促出手,当众瞬移,也是没办法的权宜之策,约瑟每次只能控制一个人。 而疯牛这损贼,才刚跑出洞口,就想把赵英男扔在地上,自己夺命而逃,赵英男的身子被死死的捆着,不利于行,约瑟体弱,也整不动她。 杜蔚国之前给约瑟下的死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力保赵英男平安无事,所以,没奈何,他只能放弃控制跛豪,转而控制疯牛。 “轰~” 瞬息之后,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地动山摇,风沙走石,不得不说,跛豪踅摸的这个约南死士还特么挺尽职尽责。 他都已经身死道消了,这个憨批依然还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起爆器。 疯牛抱着赵英男,才将将跑到仓库门口,就被剧烈的冲击波直接吹得飞了起来。 无知无觉,好像布娃娃一样,飞到半空之中的赵英男,被如同鹰隼一样凌空赶到的杜蔚国拦腰抱住。 人在半空,手里的九幽锁猛地甩出,钉住了一颗大树的树冠,随即再一缩,身形顿时如电一般的射了出去。 爆炸激起的烟尘遮天蔽月,久久才散。烟尘散去之后,原来的破烂仓库,早已彻底消失。 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深坑,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如同是地狱的入口一样,非常狰狞。 这种烈度的爆炸,躲在里边的人,绝无生存的可能,就算是侥幸没有被直接波及,恐怖的冲击波都能把人的内脏震成渣渣。 疯牛这家伙倒是挺幸运的,福大命大,居然没死,甚至连重伤都没有,只是被摔的七晕八素,岔了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疯牛好不容易捂着肚子,晃着脑袋爬了起来,猛地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扑通~” 疯牛这家伙鬼精鬼灵,求生欲很强,都没敢抬头,马上翻身跪倒,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涕泪横流: “煞神爷爷,饶命!这事全都是豪哥,不,伍世豪一意孤行,我就是一个马仔,都是被逼的,我知道他藏钱的地方~~” 杜蔚国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灵醒的秃子:“呵,你倒是个机灵的,叫什么?” 疯牛肝胆俱裂,连头都不敢抬,胆战心惊的回道: “煞神爷,我叫牛,牛兆全,有个不入流的花名,叫,叫疯牛~” 杜蔚国表情揶揄的撇了撇嘴: “疯牛,呵,你可是一点都不疯,清醒的紧,怎么样?现在伍世豪已经变成渣渣了,你对他的位置感不感兴趣啊?” 一听这话,疯牛如遭雷亟,浑身剧震,又惊又喜,没口子的赌咒发誓: “煞神爷爷,您只要不嫌我粗鄙,我以后就是您的门下走狗,必然鞍前马后,披肝沥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咂咂嘴,语气幽幽的: “疯牛,你想接伍世豪的盘,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疯牛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 “煞神爷爷,您只管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我疯牛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嗤笑: “刀山火海,呵,用不着,3天时间,原来所有跟伍世豪的马仔,一个活口都不能剩,能做到吗?” 一听这话,疯牛身子一颤,不过他咬了咬牙:“能,不过煞神爷,我势单力薄,开战需要借兵,需要花钱~” 杜蔚国语气揶揄: “钱不是问题,你不是知道伍世豪藏钱的地方吗?说说看,他一共有多少钱?” 疯牛已经吓得心胆俱裂,丝毫都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道: “港岛这边,大概能有3千万左右的钱和货,他老婆躲在大澳,她的秘密账户里,还有1个多亿,剩下的,大都是物产了。” 大差不差,和心里预期差不多,杜蔚国点点头: “行,港岛这边的钱和货,都留给你招兵买马,以及之后的本钱,够不够?” 疯牛惊喜莫名,极尽谄媚: “够,够,足够了,煞神爷,以后面粉生意的利润,我只留一成,剩下的都供奉给您~”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给你留3成,毕竟你也得养人嘛,不过这事要得等你上位再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斩草除根,跛豪的家人~” 一听3成,这可是金山银海,疯牛的身体都激动的发抖了,眼睛血红一片,财帛动人心,别说是前任大哥的亲眷,就算他自己的亲爹来了都不好使。 杜蔚国故意拖了一个长音,疯牛马上会意,眼中闪过一丝戾芒,毫不犹豫的狠声说道: “煞神爷,这个您只管放心,我保证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后患。” 哈哈哈! 人心这玩意,自古以来都是最不值得推敲的,在天大的利益面前,狗屁的义气,连擦屁股纸都不如,分比不值。 事到如今,杜蔚国也是心硬如铁,斩草除根这种事,他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这次如果不趁机把威望树起来,以后谁都以为他是个面瓜,人人都过来踩一脚。 杜蔚国放声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勉励: “行,你就放手去做吧,记得,把声势做得越大越好,我拭目以待!” 被拍了肩膀,疯牛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轻了二两:“煞神爷,保您满意。” 疯牛这家伙是个机灵的,心狠手辣识时务,而且也熟悉生意的运作流程,杜蔚国准备扶植他作为自己在港岛的白手套,不想再用雷洛选派的人手了。 至于养虎为患,反噬主人这些隐患,杜蔚国却是丝毫都不担心的,就疯牛,无根无基的,连条病猫都算不上,翻不起浪花。 深夜,位于湾仔的小别墅里,赵英男幽幽转醒,看见坐在床边,略显憔悴的杜蔚国,顿时就湿了眼眶,动情的叫了一声: “蔚国,我,我又连累~~” 赵英男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哽住了喉咙,杜蔚国明白她的意思,宠溺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哭啥?英男,别说傻话,明明是我连累你了,吓坏了吧?” 赵英男摇了摇头:“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了,小马他们。” 杜蔚国宠溺的帮她撩了一下挡住额头眉眼的头发,声音很平静: “放心吧,小马没事,受伤住院了,但是没伤到要害,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残疾。” 杜蔚国避重就轻,赵英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长长的叹息一声: “唉~蔚国,你别报喜不报忧,鲲鹏影业这次是不是死伤很严重?”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 顶尖高手 事实上,鲲鹏影业这次确实死伤狼藉,基本上都算是已经被彻底毁了。 除了在外景地拍摄《死亡游戏》的鲲鹏影业的总经理唐纳德,小龙哥和剧组之外,基本上全都被一网打尽,非死即伤。 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长痛不如短痛,杜蔚国也不准备瞒着她,有些痛苦经历,是必要的,他也不希望赵英男最终被他养成巨婴。 “英男,鲲鹏影业这次确实死伤不轻,除了《死亡游戏》的剧组之外,几乎无一幸免。” 一听这话,赵英男的眼泪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簇簇而下,悲痛的难以自抑。 杜蔚国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动作轻柔的帮她擦掉眼泪,摩挲着她的秀发,过了好一会。 赵英男抽了抽鼻子,止住抽泣,用力的抹了一下眼泪,恨声问道: “蔚国,这件事,都是那个瘸子策划的?他是谁,我一定要灭了他满门,报仇雪恨!这件事,不用你管。”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眼中露出一抹赞赏之意,斩草除恶才是王道,株连无辜,这样听起来有点残暴不仁。 但是,这特么可是生死大仇,你死我活的关系,对敌人手软,姑息养奸,就是对自己残忍。 杜蔚国来了兴致,想逗逗她,语气略带揶揄的反问道: “报仇雪恨?还不用我管,英男,这个瘸子叫伍世豪,他可是港岛最有势力的d枭。 财雄势大,手下养着几百上千的亡命徒,英男,说说看,你的计划是什么?” 赵英男目光闪烁,语气冰冷: “他还没死是吧?蔚国,为了救我,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杜蔚国玩心大起,演技上线,语气淡淡的回道:“嗯,也没什么,只是承诺不亲动手杀他而已。” 赵英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好,伍世豪是吧,你不用出手,我找人干掉他全家,这总不算违约吧?” 杜蔚国笑了: “哈!英男,想找人干掉他可不容易,你男人我就是全世界最好也最贵的刺客,说说看,你现在有多少钱了?” 赵英男自然听出了杜蔚国的调侃之意,不过她现在有点上头,不甘示弱,认真的回道: “我手头有2400多万港币现金,《精武英雄》的分账差不多1500万,我可以找邵先生提前预支。 这样算来,差不多能凑到500万美金,怎么样?这些钱够买他全家老小的狗命了吧!” 500万美金,4000万港币,都能请动杜蔚国出手了,确实足够买下跛豪全家老小的人头了。 赵英男不愧是将门虎女,骨子里边都印刻着杀伐果断的基因,狮子扑兔,必尽全力。 之前在鲲鹏影业遇袭的时候,她甚至还亲自出手,击毙了两名暴徒,脸上的血,都是当时溅上的。 杜蔚国砸了砸嘴: “那你把资金全都抽空了,电影的后续拍摄怎么办?还有员工的抚恤,公司的重建怎么办?下一步电影的投拍~~” 赵英男低头思考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没事,小龙哥现在的票房号召力无与伦比,我可以把《生死游戏》的股份卖出去~~” “先生,您就别逗英男了,英男,你也是气糊涂了,跛豪胆边生毛,居然敢动你,先生怎么可能放过他,他早都已经化成齑粉了。” 房门没关,庞小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了进来,似嗔似怪的白了杜蔚国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戏弄自己的姐妹。 赵英男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眼前发红,呼吸都急促了: “杜蔚国,你这个混蛋,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你现在是铁石心肠,视人命如草芥了吗?” 杜蔚国才刚要说话,庞小青就连忙凑到她的身前,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帮着杜蔚国开脱道: “英男,你说什么呢?跛豪那家伙丧心病狂,在那处山洞里边埋了几百斤的烈性炸药,山都炸塌了。 先生为了救你,孤身涉险,用自己做筹码,才把你换了出来,真真的九死一生。” 啧! 杜蔚国不禁心中暗赞,庞小青这通房大丫鬟的角色,当真是扮演的尽职尽责,出神入化。 丫鬟倒是做得不错,只是通房这条嘛,杜大官人最近日理万机,还没空临幸。 港岛官方封岛的行为,仅仅维持4个小时就结束了,但是黑道上的大飞依然销声匿迹,连一艘舢板都没有下海。 江湖上已经彻底乱了起来,腥风血雨笼罩着整座岛屿。 几乎所有的社团,不分大小,都在急切想要上位的疯牛牵头之下,疯狂绞杀着原来隶属于跛豪的人马,蚕食着他的地盘。 最关键的是,以雷洛为首的警方势力,对此视若无睹,任凭街头血流成河,也是不闻不问。 就连一向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的九叔,都直接休假回了大屿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九叔为人确实刚正,但是并不迂腐,他心里很清楚,杜蔚国想要借此立威,杀鸡儆猴,而且死的还都是最下九流的粉仔,他自然也懒着理会。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跛豪这家伙平时仗着雷洛和煞神这两尊靠山,行事嚣张跋扈,肆无忌惮。 他在港岛仇家无数,现在他被煞神干净利索的挂掉了,雷洛却偃旗息鼓,没有替他出头。 社团的这些家伙,都是成了精的墙头草,最会见风使舵,这样能痛打落水狗,捞足油水,还能趁机卖好煞神的好机会,自然人人积极。 火并和追杀,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港岛的大街小巷上上演着,最严重的就是九龙城寨,这里是跛豪起家的地方,铁杆拥蹵和马仔为数最多。 九龙城寨在港岛,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经过漫长的自治,这里已经自成一方天地。 人如蝼蚁,城如魔窟,藏污纳垢,警察望而却步,算是港岛的一块法外之地。 也是难民,老嫖,偷渡客,通缉犯,瘾君子,下九流,烂赌鬼的天堂。 如同鸽笼一样的空间里,据说挤着不下5万人,也有说10万的,具体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这个地方,是跛豪起家之地,也一直都是他最坚实的大本营,实力雄厚,当然,这里也是港岛帮派们一直觊觎的一块大肥肉。 平时,这里都是针扎不透,水泼不进,铁桶一样,借着这次杜蔚国掀起的急风大浪,三大社团居然非常默契的达成共识。 由他们牵头,其他大小帮派附庸,纷纷调派人手,都想攻城拔寨,在这里插旗。 但是,九龙城寨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这里也有自己的帮派,大多都由地缘关系结合在一起的。 而且这里盘踞的居民,基本上也都是走投无路,已经跌到了谷底的蝼蚁。 虽然卑微,但是却已经退无可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深谙报团取暖的道理,格外团结,同仇敌忾的抵御外来者。 于是,纷争开始了! 气势汹汹冲进九龙城寨的社团矮骡子们,几乎瞬间就打得鼻青脸肿,狼奔豚突的逃了出来。 这样一来,三大社团的脸面可就砸在了地上,大佬们挂不住脸了,冲突很快就升级了,尤其是见了血之后,可就有点刹不住闸了。 九龙城寨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怕火,如此密集的建筑,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当几个吃了大亏,杀红眼的混混,拎着自制燃烧瓶妄图冲进九龙城寨放火的时候,枪响了。 “塔塔塔~” 一次精准的连射,几个拎着燃烧瓶的马仔几乎齐刷刷的倒在地上,轰,火焰瞬间蔓延,无差别的蔓延吞噬了身边的矮骡子。 几个离得近的倒霉蛋瞬间变成火人,哀嚎着四处乱蹿,一阵兵荒马乱,就在此刻,枪声又响了,还是一轮连射,几个火人瞬间就扑倒在地。 一出手,就是十几条人命,切菜砍瓜一样,雷霆万钧,所有的帮派打手都被如此狠戾的手段给镇住了。 这特么可不是江湖手段,分明就是极其硬朗的部队精锐作风,这些下九流的古惑仔。 平时都是拿着西瓜刀菜鸡互啄,哪见过这个恐怖的阵势,忍不住的后退起来,噤若寒蝉。 几个火人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体被烧得焦黑一片,无意识的抽搐着,一股诡异的焦香烤肉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破旧绿色m43,满脸胡茬,黝黑落拓,空着手的中年汉子,从城寨之中缓步走出。 显然,他就是代表九龙城寨出来讲数的人。 他的脚步很稳,神色从容,径直走到大群混混的跟前,挟着刚刚狠戾的杀伐气势,人群顿时鸡飞狗跳,劈波分浪的分开了一条缝隙。 男人脚步不停,根本就不理会社团的这些乌合之众,直接走到了疯牛的面前,冷冷的打量着他,声音沙哑: “你叫牛兆全,原来潮汕帮的,伍世豪的手下,今天这个事端,就是你挑起的?” 他说的是地道的普通话,还略带一点北地口音,疯牛的额头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不过想想自己的强悍后台,马上又有了底气,色厉内荏,硬着头皮说道: “扑街,北佬,你特么到底是谁?我告诉你,这可是煞神爷的命令,跛豪的马仔,一个不留,你要是不想全家死绝,就赶紧放弃抵抗,让开道路。” 男人撇了撇嘴,眼睛朝着四处随意的扫了一眼: “啧,煞神爷,呵,好大的威风,好大的口气,三大社团居然俯首称臣,看来我是在这里窝的太久,孤陋寡闻,港岛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狠人?” 疯牛扬了扬手里的开山刀,充分发挥了顶级狗腿的天赋,语气强硬: “别特么废话,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乖乖把路让开,要不然老子就把你们这座破城一把火~啊~” 疯牛越说越兴奋,正趾高气扬的哔哔的,突然耳朵一阵剧痛,伸手去摸的时候,发现耳朵居然消失不见了,顿时凄厉的惨叫起来。 男人的手里,拎着疯牛血淋淋的耳朵,谁都有没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而且看这架势,还是硬生生扯下来的。 看见这个场面,人群登时又是一阵骚动,原本蠢蠢欲动的矮骡子们,马上又向后退了老远,让出一大片空地。 男人不丁不八,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一直等疯牛喊累了,才扬了一下手里的耳朵,语气凛冽: “回去转告那个什么狗屁煞神,我叫廖卫,是54年从高丽来到港岛的,九龙城寨,我保了,你们就别来送死了,有种,让他亲自过来这找我。” 说完,廖卫就把手上的耳朵浑不在意的扔在地上,转过身体,迈开步子,大模大样的离开了。 围着的几百混混,都是呆如木鸡,硬是没人敢动弹一下。 翌日清晨,杜蔚国位于中环的高层公寓之中,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一直响了很久,睡意朦胧的杜蔚国才懒懒洋洋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庞小青走后,险死还生,心情激荡的赵英男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百依百顺,曲意逢迎,险些把杜蔚国炸成人干。 杜蔚国睡意朦胧,打着哈欠,拿起了听筒: “喂,雷娜,什么事啊?啥?我啥时候说要扫平九龙城寨了,当然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贫民窟,我扫它干啥? 啥?九龙城寨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逊色于白渐的高手,还点名要会会我,你确定吗?行,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杜蔚国明显是来了精神头,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上青森森的胡茬,自言自语: “可以比肩白渐的高手,啧,有意思。” 白渐是叛逃港岛顶尖的特勤,天赋异禀,身手矫健,枪法入神,狡诈如狐,曾经是杜蔚国的劲敌,还伤过雷娜。 话说,他那个段位的高手,其实早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随便放在战场上,都是杀神一样的存在,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这样身手逆天的狠人,居然甘愿窝在破败不堪的九龙城寨,可就令人有些费解了。 “先生,您要出门吗?,需要我陪您一起吗?” 约瑟顶着一副熊猫眼,神情憔悴的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杜蔚国一诺千金,言出必行,凌晨回来的时候,就把整整40万港币扔在了约瑟的面前,和10万美元基本等值,这是之前承诺他的酬劳。 约瑟这小子是个财迷,见钱眼开,居然硬生生的一直数到现在,也不知道数了多少遍,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你赶紧歇会吧,还没数完啊,我还能骗你不成?” 约瑟羞赧的挠了挠头: “嘿,早就数完了,先生,我知道您不会骗我,其实我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心里高兴。” 半个小时之后,雷娜位于维多利亚港的办公楼里,杜蔚国看见了只剩下一只耳朵,半边脸都高高肿起,惨兮兮的疯牛。 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杜蔚国的联络方式,只能通过雷洛的关系,才辗转找到了雷娜。 这会,雷娜的办公室里,除了疯牛,雷洛居然也在,杜蔚国没有理会一脸委屈的疯牛,笑着和雷洛打了一声招呼: “呦,雷洛大佬也在啊,不知道是有何指示啊?” 面对杜蔚国的调侃,雷洛只能打落门牙带血吞,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脸色苦涩,声音黯淡: “卫斯理先生,伍世豪这件事确实是我处置失当,我向你道歉,认打认罚,不过他如今已经伏诛。 现在又闹出了几十条人命了,街面上乱成一团,尤其是您要扫平九龙城寨,更是动了枪,场面实在太大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还没等他说完,就狠狠的剜了疯牛一眼,像训三孙子似的,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疯牛,我特么让你把伍世豪的手下斩尽杀绝,啥时候让你扫荡九龙城寨了?” 疯牛委屈的都快都掉眼泪了: “煞神爷,伍世豪那个扑街,他的铁杆手下,全都藏在九龙城寨里,您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就只能硬冲了。” 杜蔚国其实很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对这些社团老大的想法也是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贪图九龙城寨这块肥肉呗,都要趁机咬上一口。 杜蔚国瞥了雷洛,一眼语气幽幽的: “雷洛大佬,你也听见了,我可没有要扫平九龙城寨,我只是要把伍世豪的亲信全都拔了。 他动了我的女人,坏了江湖规矩,一报还一报,我自然要斩草除根,公平合理。” 雷洛还没等说话,杜蔚国又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 “对了,雷洛探长,伍世豪到底是如何找到梅根的,这个事情我还没空好好调查呢。 我希望从中撺掇的罪魁祸首最好不要离开港岛,要不然,少不得还得麻烦你。” 赤裸裸的威胁,而且还是死亡威胁,雷洛眼神一窒,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血色全无,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没错,雷洛作为华人总探长,位高权重,富可敌国,是港岛的土皇帝这不假。 可是杜蔚国确实也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弄死他,这也是非常残酷却不争的事实,绝对的武力面前,权势地位什么的,都是浮云。 杜蔚国现在无家无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要惹我,管你是谁,提头来见,简单粗暴。 可是就是这样,权倾港岛的雷洛,依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不得不低头认怂。 白白花了一亿的冤枉钱,拜把兄弟依然还是被杜蔚国弄得粉身碎骨,现在,他最得力的小弟猪油仔同样命悬一线,他却无能为力。 其实雷洛作为一代枭雄,势大财雄,并不是没有想过反制的手段,甚至还偷偷联络过神秘的特殊能力者组织。 例如,东瀛的土御门神道,还有阿三的一个类似苦行的邪门教派,不过得到的结论更是让雷洛的心从嗓子眼一直凉到粪门子。 隐秘者的领域里,煞神的名气更大,自从杜蔚国在三角地单枪匹马覆灭八佰龙,还有在东瀛打爆九菊一门之后。 地下世界之中,煞神之名简直如日中天,无人敢触其锋芒,给多少钱也不干,别说刺杀了,就连保镖的活,人家都不接。 对上煞神,有命赚没命花!关键还特么容易被打上门来,伐山破庙。 杜蔚国没有继续理会神色怏怏的雷洛,而是把目光转向雷娜,饶有兴致的问道: “雷娜,说说看,这个叫廖卫的,不逊白渐,你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雷娜也没废话,直接递给他一叠照片: “这家伙前后两次开枪,一共击发了22发子弹,使用汤姆逊冲锋枪,连射情况下,击杀了12人,距离50米以上,这个是现场尸体的照片,你自己看吧!” 这个数据非常惊人,堪比奇迹一般,杜蔚国挑着眉头,飞快的浏览着手里的照片,兴趣愈发强烈,笑容满面,不由赞叹道: “啧啧,好枪法,致命伤全都是心脏中弹,22发子弹,其中有16发都打在躯干上,典型的部队作风,嗯,50米的距离,不错,枪法如神啊!”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卫斯理,你能不能别摆出一副见猎心喜的变态模样,吓人到怪的,这样的高手,突然在港岛冒头,别又像之前那个白渐似得,翻江倒海,闹得不可开交。” 雷娜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旧伤,杜蔚国知道她被勾起了往日的痛苦回忆。 毫不避讳,姿态亲昵的揽住她的肩膀,大剌剌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他在你的地盘兴风作浪,摆平他,小事一桩。” 雷娜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卫斯理,你可别大意轻敌了。” 杜蔚国摇摇头: “呵,既然这个家伙放出豪言,说要守护九龙城寨,那他的机动性就彻底丧失掉了。 一个神枪手,如果失去了机动性,相当于自断臂膀,跟我对拼,纯纯的取死之道。” 杜蔚国大放厥词也是有依据的,单论枪法,这个叫霍卫的,确实不下白渐,精准度和操控能力都是顶尖的。 但是杜蔚国也不是曾经他了,敏捷属性大幅提升之后,他的神经反射能力也水涨船高,可以完全适配他的超凡视力。 如果当时是他来控制汤姆逊冲锋枪连射,完全可以做到一枪一个小卡拉米,不浪费一颗子弹,而且还全是爆头。 结果虽然看起来都一样,但是水准可就天差地别了,高手相争,一线之差可就是生死之隔。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一章 无家无国的活死人 入夜,小雨淅沥,九龙区东北部,启德机场的最后一趟航班,几乎是擦着楼角,险之又险的划破天际。 高耸入云,充满了后现代赛博朋克气质的九龙城寨,好像巨大的怪物一样,静静矗立着黑暗之中,俯瞰众生。 这座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荒诞巨城,镶嵌着无数或明或暗的灯光,像是怪兽身上密密麻麻的眼睛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却又充斥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美感。 此刻,杜蔚国正静静的站在距离城寨400多米开外的一条马路上,一家棺材铺的遮雨棚下面躲雨抽烟。 棺材铺的规矩是入夜之后,闭门不关灯,所以,此刻门檐下边挂着两盏惨白的灯笼,正随着风雨轻轻的飘摇,把杜蔚国的面孔晃得忽明忽暗。 九龙城寨就是独立于世的一方小天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包罗万象,基本上什么店铺都能在其中找到,唯独没有棺材铺。 死人不能在城寨之中停灵,这是百年以来的规矩,当初具体是谁定的,已经不得而知了。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剑眉上翘,遥望着匍匐在雨夜之中,静悄悄的城寨,语气幽幽的自语道: “霍卫,54年从高丽过来的,北方口音,丫的,怕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整不好还是一位老班长呢?嗯,我待会可得悠着点,可别伤了他。” 54年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还是从高丽过来的,操北方口音的神枪手,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 霍卫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不知道像他这样的过江猛龙,为啥要窝在九龙城寨这样的苦地方受罪。 杜蔚国今天穿了一件barbour的海军蓝连帽防水长身风衣,又酷又飒,这衣服,据说还是鹰国皇家御用的奢侈品牌。 由此可见,鹰国皇室的眼光也就那么回事吧,切,狗屁的奢侈品啊,说白了,不就是一件雨衣吗? 杜蔚国收回目光,扔掉烟头,扣上风帽,顶着小雨,踩着积水,朝着前方的城寨大步流星的行去。 距离城寨大概还有200米左右的地方,杜蔚国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心中突兀的地升起了一丝危机感,指向还非常清晰,就是他心口的位置。 哦豁~ 杜蔚国的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自己这是已经被准星给套死了,目标直指心脏要害,典型的部队风格。 爆头,听起来虽然牛皮,实际上操作的难度极大,极易失手,但凡部队培养出来的神枪手,第一优先的打击目标,都是胸膛和躯干。 由此可见,就算霍卫的能力远超普通神枪手,完全可以做到弹无虚发,指哪打哪,但是军中的惯性却依然未变。 汤姆逊冲锋枪的极限射程是200米,超过了这个距离,谁特么也控制不了弹道轨迹,但是霍卫的极限应该远不止于此。 “嗯,能夜视,眼力和准头也都不错,确实是和白渐差不多是一个水准,不过,这位老哥的脾气可是挺暴。 一言不发就要生死相搏,行吧,看来还得练练,手底下见见真章,人家才能跟我心平气和的说说话。” 杜蔚国笑着自语了一句,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他从风衣的下摆掏出加装了消音器的mp5,果断的拉动枪栓,迈开大步,继续朝着城寨方向走去。 “塔塔塔!” 当杜蔚国迈出第一步,左脚才将将落在地面的时候,汤姆逊独特的打字机枪声瞬间炸响。 经典的三点连射,子弹拖曳着耀眼的火光,毫不留情的朝着杜蔚国的心脏射来。 这个霍卫是个狠角色,杀伐果断,一丁半点的虚招子都没有,出手就要命。 “噗噗噗!” 打字机枪声响起的同时,杜蔚国的左脚也稳稳的落在地上,手里的mp5闪烁出了一缕微光。 3发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离膛而出,如同被施了魔法,长了眼睛一样。 在距离杜蔚国身前大概30米的距离上,间不容发的凌空击落了3发11.43mm的柯尔特自动手枪弹。 时间仿佛静止了大概一秒,随即,霍卫就开启了连射模式,子弹瞬间拉成了一条直线。 如同一柄火焰长枪一样,笔直的指向杜蔚国的心口位置,狠狠的刺了过来。 杜蔚国却是怡然不惧,脚步丝毫不停,单手端着mp5,火舌吞吐之间,就这样迎着恐怖的火焰长枪,闲庭信步一般,说不出的写意和潇洒。 子弹凌空相撞,闷响不绝于耳,空中溅射出无比绚烂的火花,但是却没有哪怕一发子弹,能近到杜蔚国的身前10米。 这画面非常魔幻,简直就不可思议,跟特么奇迹似的,不过对于杜蔚国来说,就是基本操作,轻松加愉快。 之前,杜蔚国的极限是可以击落手枪子弹,不过现在嘛,就算是步枪子弹,同样不在话下。 汤姆逊冲锋枪,子弹离膛的初速,理论上是280米每秒,实际上远远达不到。 而杜蔚国的超级视力,配合他的超高敏捷属性,动态视力大概是普通人的20几倍。 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子弹的飞行速度,被降到了不及14米每秒,换算一下,也就是还不到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想想看,不到50迈的速度,远隔着100多米的距离,估计就连耄耋老人都可以躲得开,更何况是身手逆天的杜蔚国。 瞬息之后,枪声止歇。 杜蔚国面带微笑,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的一边更换着弹夹,一边继续向前走去,脚步稳得可怕,不过枪声却没有再次响起。 距离城寨大概还剩几十米的时候,霍卫空着手,眼神空洞,失魂落魄,脚步沉重,一步一步,缓缓从九龙城寨的大门走了出来。 他,作为一名超级射手的信心,被杜蔚国给击碎了。 相距5米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互相凝视着,霍卫的眼睛血红,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 他的眼中全是隐藏不住的惊诧,瞠目结舌,他无法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逆天的枪法。 杜蔚国也笑呵呵的打量着他,大概36,7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身高175上2/`下,略微消瘦,短发,面貌坚毅周正,只是当下,眼神分外迷茫,都有点失焦了。 过了好久,霍卫才将将稳住了情绪,眼神重新聚焦,哑着嗓子开了口: “你就是煞神?” 他说的是地道的汉语,而且还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如果再细致一点,分明就是辽省口音。 这独有平翘舌发音,简直是太销魂,辨识度太高了,煞神在他嘴里直接变成了撒神,听起来就跟挑衅似的。 杜蔚国伸手脱掉风帽,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十分随意,就跟拉家常似的: “嗯,我是,老哥,你不是让我过来找你吗?现在我来了,怎么着,有什么说法?” 杜蔚国说得也是汉语,还带着地道的京腔,霍卫的瞳孔剧烈收缩,多少是有点激动。 不过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重新黯淡下去,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 他的眼中燃起幽幽的火焰,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声音嘶哑: “煞神,我,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我都认了,这破寨子里住的都是无路可走的可怜人,没啥油水,你就放过他们吧。” 好家伙,杜蔚国心中直呼好家伙,这话让特么你说的,丫的,整的我好像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反派似的。 杜蔚国没有马上反驳,而是砸了咂嘴,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呼出烟气,语气揶揄: “老哥,跛豪的那些铁杆手下,都是些毫无人性的烟土贩子,恶贯满盈,他们也算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霍卫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梗着脖子低吼: “他们确实不是,也特么该死,但是他们都是江湖人,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不该殃及无辜,像你这样的绝顶高手,更不应该伸手。” 杜蔚国嗤笑: “呵,江湖事江湖了,说得好,老哥,所以我才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可是你不讲武德在先,坏了规矩,大开杀戒,之后还主动点名找我。” “呃~” 霍卫被怼的够呛,瞬间语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他是典型的东北人,手比嘴快。 是那种能动手就别哔哔的直爽性格,不善狡辩,三言两语,就被杜蔚国这嘴强王者给架住了。 见他哑了火,杜蔚国这损贼愈发得意,眼色戏谑的瞥了他一眼,悠闲的嘬了一口烟,斜眉楞眼的继续拱火: “老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老哥,你想平事,没问题,我乖乖的过来了,现在你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按江湖规矩,该怎么办?” 霍卫被促狭的一张老脸黑里透红,脖子上青筋爆出,撕开外套,露出精壮的胸膛,咬着后槽牙说道: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三刀六洞我认了,这条贱命就赔给你,不过煞神,你特么要是个爷们,就别伤及无辜,给这些可怜人留条活路。” 一听这话,杜蔚国实在是绷不住,直接被气笑了: “哈!老哥,你这可就是纯纯的埋汰人了,我特么啥时候要为难城寨里的那些可怜人了?” “嗯?这话啥意思?不是你命令那些社团打手过来围城抢地盘的吗?” 霍卫眼神发直,脑子发懵,杜蔚国没好气的说道: “老哥,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又不混社团,抢这破烂地盘干啥?做慈善吗?明显是那些社团心怀鬼胎,拿着鸡毛当令箭。” “呃~” 霍卫彻底愣住,可怜的大脑疯狂的运转着,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你,你不混社团,那阿公为啥说你是三大帮派的龙头?你为啥还要把跛豪的手下斩尽杀绝啊?” 一看他的蠢萌的表情,杜蔚国顿时了然,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哥,分明是啥也不知道,傻乎乎的受人挑唆,被人当枪使了。 一个不注意,烟被雨点砸灭了,杜蔚国无奈的扔掉烟头,头发也湿漉漉的有些不爽,捋了一下头发,轻轻的甩了甩,重新扣上风帽: “老哥,跛豪那个狗杂碎,他昨天派人袭击了我女人的公司,不问青红皂白,杀了一个血流成河。 他还绑了我女人,在山洞里埋了几百斤炸药来对付我,凶手,如今就躲在城寨里,我这是报仇雪恨,斩草除根。” 像霍卫这样杀伐果敢,重情重义的人,肯定推崇老派的江湖规矩,讲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一听这话,霍卫顿时就涨红了脸:“真,真的,你没骗我?” 杜蔚国没好气的反问到: “老哥,我有必要骗你?如果我真想围城抢地盘,甚至事屠城,你觉得谁能拦得住我?”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抛开立场不谈,霍卫对杜蔚国几近于道的枪法佩服的五体投地。 凌空击落子弹,而且还是他这样顶级神枪手用冲锋枪打出的连射,简直就是神通,如同神仙一样的手段。 霍卫是个实诚人,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 “确实,你的枪法已经出神入化,一枪在手,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谁也挡不住。” 听见霍卫的夸赞,杜蔚国笑了,突然话锋一转,大模大样的唠起来家常: “哈,老哥,听你的口音,东北人吧,之前去过高丽,听说你是54年就到港岛来了,说说,怎么回事?” 霍卫抹了一下头脸上的雨水,目光幽远的望向北方,语气惆怅: “其实也没啥可说的,我是铁岭昌图人,当年在高丽的时候,年轻气盛,违反了命令,离队跑了几百里,在汉城边上追杀了几个该死的畜生。 当时团长心软,没舍得枪毙我,给我报了一个战死,就让我自己留在北高丽自生自灭了。” 杜蔚国心中暗暗叹息,果然,和自己猜的大差不差,正好这会雨也下的大了,他拉了霍卫一把,语气温和: “老哥,雨下大了,走,咱们那边避避雨,抽根烟。” 还是棺材铺的雨棚之下,顶着惨白色的灯笼,两人就这样热火朝天的攀谈起来。 至于忌讳,嘿,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杀人盈野,煞气冲天,就算真有鬼也得绕着走,自然百无禁忌。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霍卫递了一根过滤嘴的小熊猫,接过这烟的时候,他的手都抖了,声音颤抖: “这,这是特供首长的小熊猫啊?煞神,你还满嘴京腔,你到底是啥人啊?” 杜蔚国苦笑,也不想瞒他,只是语气有点唏嘘悲凉: “呵,老哥,我以前是四九城特勤司的,后来也是因为犯了错误,现在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无家无国的活死人。” 一听这话,霍卫顿时神色一肃,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得亲近起来: “四九城特勤司?我艹,大内高手啊,难怪你的身手那么牛皮呢!” 特勤司可不是大内高手,中南海保镖另有其人,不过杜蔚国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解释,掏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 霍卫小心翼翼的擎着小熊猫,贪婪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烟气,闭着眼睛品味了很久,才喃喃的呻吟了一声: “好烟,真够味!” 杜蔚国也笑着点了一根,缓缓呼出烟气: “老哥,那后来呢?你是咋又到了港岛的,为啥还要一直窝在九龙城寨里?” “唉~” 霍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神色黯淡: “53年,我在北高丽的开城找了一个乡下婆娘,过了一年多的消停日子~~” 霍卫的故事不长,挺惨的,他当时在汉城追杀的那个家伙,是颇有跟脚是某个高官的崽子,就此埋下了祸根。 他在开城隐姓埋名,生活了一年多,后来不知道怎么身份就突然被发现了,遭遇了国情院组织的报复,老婆当时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霍卫当时拖着受伤的身体,硬生生的追杀了300多公里,才终于把仇人斩尽杀绝,不过他自己也油尽灯枯了。 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霍卫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躲在一艘远洋货轮的底仓煤堆,然后稀里糊涂的漂洋过海到了港岛。 临近港岛的时候,霍卫才被发现,此刻的他,已经奄奄一息,在煤堆里趴了好几天,都没人样了。 当时那个世道,人命贱如如草芥,船员发现后,也没当回事,就如同死狗一样,把他随手扔进了海里。 垂死的霍卫被冲上岸边,被一位好心的拾荒阿婆给救活了,而阿婆就住在九龙城寨里。 霍卫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有恩必报,而且他无家无国,心如死灰,从此以后,就和阿婆相依为命。 阿婆是一直到了去年年底才没的,霍卫给她养老送终之后,生活也就此失了目标,成天混吃等死,浑浑噩噩。 过滤嘴小熊猫都已经烧到烟蒂了,霍卫才恋恋不舍的扔掉,声音沉闷,语气唏嘘: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都不知道为啥而活,这城寨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住的惯了,也懒着动弹。” 杜蔚国呼出烟气,把剩下的半包小熊猫塞给他,咂了咂嘴: “老哥,你今年年龄也不大吧?就没想着再找个婆娘,传宗接代吗?” 霍卫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 “呵,我那高丽婆娘,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傻娘们,集束手榴弹都扔在面前了,她还傻乎乎的抱起来想看一眼这是啥玩意~~” 霍卫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红了,泪花闪动,杜蔚国顿时就理解了他的情绪,当时他老婆死的太惨了,心里有坎过不去。 杜蔚国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霍卫抹了一下眼睛,敛住情绪,抽了抽鼻子: “让你见笑了,对了,你这样的神龙在天一样的绝顶人物,怎么会和伍世豪这样的下九流结了仇呢?” 杜蔚国也没有避讳,而是大大方方,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老哥,不瞒你说,伍世豪在三角地的货源,就是我给他介绍的,我从中抽成,后来他心疼了,想翻脸掀桌子。” 霍卫眉头皱起,毫不避讳,直喇喇的问道:“那你又为啥要沾染这丧尽天良的玩意?” 对此,杜蔚国倒是也不以为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很淡: “老哥,我从来都没有卖过这玩意,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认识了三角地的货源,牵线搭桥而已。 这玩意暴利,让人前赴后继,无论如何也是禁不绝的,老哥,刚才你说现在不知道为啥而活,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勾魂摄魄。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二章 杀人如割草 九龙城寨从外面看起来十分魔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美感,但是内部可就一言难尽了。 布局如同迷宫一样,道路狭窄逼厌,脏水横流,污秽不堪,密密麻麻的房屋和牌坊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堆在一起,跟蜂巢似的,让人头晕眼花。 城寨内里,靠近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处坐北朝南,又像祠堂又像衙门的建筑,门口还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獬豸铜像。 这处建筑是个三进的,占地不小,二堂之中,木雕金漆的关公像的右侧,杜蔚国大马金刀的正襟而坐。 他对面的左手边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缎面长身马褂,须发皆白,清瘦矍铄的老者,姓唐,人称七公,大家都管他叫阿公,真名不详。 唐七公是九龙城寨街坊福利会的会长,这个称谓听起来有点可笑,跟特么居委会妇女主任似得,可是他的权利却大得离谱。 九龙城寨是国中之国,不法之地,自成一方小天地,高度自治,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而这个街坊福利会基本就相当于城寨里的衙门口,无论大事小情,基本上都是一言而决。 唐七公基本就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了,他是个典型的老派,行为做派讲究气度,耷拉着眼皮,还留着长长的指甲。 七公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咂了一下嘴,说话慢条斯理,拿腔拿调: “年轻人,尝尝看,这是正宗的武夷岩茶,用万绿湖的水泡的,味道还不错。” 从七公的话里不难听出,这老家伙也是个玩海路走私的老炮,而且还是神通广大的那种,否则也不会用大飞来倒腾茶叶和湖水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杜蔚国风轻云淡,丝毫都没有拘谨的感觉,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七公,茶我就不喝了,刚才在外面疾风冷雨的淋了一个透心凉,已经喝饱了,我是个粗人,性子急,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吧。” “呵呵呵~” 唐七公捋着雪白的山羊胡子笑了起来: “年轻人,稍安勿躁嘛,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轻忽,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杜蔚国不太喜欢他这装腔作势,暮气沉沉的做派,说白了,这个唐七公本质上就是一个穷窝子的吸血鬼罢了。 靠着压榨这些社会最底层,已经跌入深渊的蝼蚁,敲髓吸骨,肥了自己的食腐动物,居然还敢惺惺作态。 别说他这样的一个老棺材瓤子,就问问港岛的地下皇帝雷洛,他现在敢不敢在杜蔚国的面前如此拿大。 杜蔚国现在脾性越来越大,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无关涵养,而是地位提升之后的必然结果。 试想一下,雷娜,娜塔莎这样,位高权重,执掌一方的特(务)头子,成天都围着他转。 而像索罗斯,雷洛这样的大佬都得俯首帖耳,国会议员啥的也是说杀就杀,怎么可能任由一个蛆虫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杜蔚国的脸色沉了下来: “七公,我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完全是给霍卫面子,我也不是来和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赶紧把伍世豪的那些手下交出来。” 杜蔚国翻脸了,咄咄逼人,唐七公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由也加重了语气: “年轻人,不要盛气凌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今伍世豪已经死了。 正所谓人死账烂,他的那些小弟,都是我们城寨的子弟,你这么赶尽杀绝,可是有点不和规矩。” 杜蔚国嗤笑,呼出一口如同长箭一样的烟气,语气揶揄: “哈!规矩?什么规矩,哪里的规矩,伱订的?你个老棺材瓤子,你也配?” 杜蔚国的耐心耗尽,直接扯破脸,出言不逊,饶是七公城府深沉,眼中也闪过一抹愠怒,把茶杯重重的墩在茶几上,戟指怒目: “没错,就是我们九龙城寨的规矩,但凡我城寨子弟,死在外面听天由命,绝不怨天尤人。 但是只要子弟还在城中,外人就休想动他们一根寒毛,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随着七公不轻不重的墩了一下茶杯,这处议事厅的两边楼梯和过廊之中,顿时响起如同潮水一样的脚步声,听动静,绝对不下几百人。 就连议事厅的后堂之中,也有人在快步靠近,甚至连粗重的呼吸声和利器出鞘的声音清晰可闻。 呦吼,玩得还特么挺古典,摔杯为号,刀斧手一拥而上,把杜蔚国砍成齑粉肉泥。 杜蔚国脸上的笑容不减,没有一丝一毫紧张神色,缓缓的碾灭烟头,语气幽幽的: “七公,你这是什么意思?软的不行来硬的?想要一拥而上,这也是你们城寨的规矩?” 七公摩挲着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冷笑一声,一改之前慈眉善目的表情,语气阴森: “年轻人,这里可是九龙城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最好识相一点,在这里,是龙盘你得着,是虎也得卧着。” 听见唐七公色厉内荏,大言不惭的口出狂言,杜蔚国连忙垂下眼睑,才勉强忍住放声大笑的欲望。 丫的,这老流氓明显是想玩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戏码,不过就凭他手下这些乌合之众的刀手,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杜蔚国起来玩心,敛住笑意,轻轻的搓弄着手上的灰烬,摆出一副有些心虚的姿态: “七公,那如果按您老的说法,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呢?” 眼见杜蔚国认怂,唐七公轻笑一声,像个阴谋得逞得手老狐狸似得,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又开始拿腔拿调。 “呵呵,年轻人嘛,就该这样,知进退,识大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大概了解了。 伍世豪和你之间的恩怨,都是发生在城寨外面的,他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我们管不着。” 这老头说话抑扬顿挫的,跟特么唱戏似的,杜蔚国虽然心中腻歪的不行,依然耐着性子,垂着头,没有打断他的表演。 唐七公瞥了臊眉耷眼的杜蔚国一眼,心中愈发得意,眼中露出狡黠之意,轻轻的摩挲一下茶杯,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伍世豪终究是咱们城寨的人,他的门徒子弟也都在城寨,所以,按照江湖规矩,他的财产和营生,还得由城寨来继续接管。” 好家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杜蔚国差点破防直接笑出声来。 狗屁的规矩,见鬼的团结,九龙城寨之所以如此态度强硬的维护那些跛豪手下的那些毒贩子。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都是为了利益,财帛动人心,敢情这老狐狸想火中取栗,接受跛豪金山银海一样的生意。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七公,而是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正候在外厅的霍卫,他是没资格进内堂的,一直都和几个类似长老一样的家伙,坐在外面。 霍卫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身体素质超凡脱俗,耳力惊人,内堂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七公的贪婪意图,如司马昭之心,让他羞愧难当。 杜蔚国挑了挑眉,语气戏谑: “霍卫老哥,你也都听明白了,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打的个什么主意,你倒是说说看,我还要不要继续装孙子啊?” 霍卫虽然为人耿直,倒是他又不傻,脸色铁青,声音闷闷的喝骂了一句: “艹他妈的,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煞神,你爱咋整就咋整吧,我特么不管了。” “哈哈哈!好说~” 杜蔚国长笑一声,腾身而起,悠闲的伸展了一下腰身,朝着唐七公勾了勾手指,极尽挑衅: “啧,既然谈崩了,那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我也不欺负你,来吧,老梆子,赶紧摔杯吧。 让小爷见识见识你麾下的刀斧手,嘿,坐了老半天,浑身都不爽利,也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唐七公也是个狠戾果决的性格,他也站起身,黑着脸放了一句狠话: “不知死活,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茶杯就狠狠的砸在了青砖地面上,摔得粉碎。 “轰隆~” 随着摔杯声响起,如同巨浪一样的脚步声也猛的炸响,无数精干的年轻汉子,操刀持斧,呼喝着从外面和后堂涌了进来。 这些汉子也不知有多少,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各个都是满脸狠戾,纹龙画凤,表情狰狞。 他们手里拎着利器,叫骂着,如同潮水一样朝着杜蔚国扑去,声势骇人,就连霍卫都不禁色变,忙不迭的闪到一边。 蚁多咬死象,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里的地形狭小,缺乏腾挪辗转的空间,手上没枪的情况下,一旦被这群暴徒围死,就算是霍卫这样的顶尖高手也得饮恨西北,瞬间就被砍成肉泥。 杜蔚国的武器,在进入城寨之前,留在外面了,当时说是要给足霍卫面子,展现诚意。 此刻,霍卫心里也为杜蔚国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心里非常歉疚,十分懊恼。 他是恩怨分明的性格,瞬息之间,就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杜蔚国果真陨落于此,他日后必定手刃唐七公给他报仇。 不过霍卫绝对是瞎几把操心了,见惯了大场面,从尸山血海之中趟出来的杜蔚国,怎么可能被一群乌合之众砍死。 后堂的人马离得更近,来的更快,瞬息就已经到了近前,杜蔚国的笑容一敛,眼神一厉。 他的衣袖之中,猛地射出一道乌光,九幽锁瞬间绷直,如同一柄长枪似的,锋利无匹的尖端,连续洞穿了好几个人的身体。 “喝~” 杜蔚国沉声低吼,颈脖之上青筋暴起,脚下落地生根,大腿腰胯手臂联动发力。 几个被九幽锁洞穿的倒霉蛋,顿时被他当成了流星锤一样,生生的抡了起来。 “咔吧,啊~~” 哀嚎,惨叫,叫骂,求饶,哭喊,连同骨断筋折的声音杂夹在一起,同时响起,狭小的厅堂,瞬间就变成了炼狱一般。 杜蔚国的力量属性,是三围之中最弱鸡的一项,只有普通人的5倍左右,可是即便如此,爆发力依然非常恐怖。 人体流星锤的速度惊人,冲的最快的十几个汉子,瞬间就如同麦子一样,被砸飞了一大片,顺带着砸倒了后边的好多人。 但凡被直接砸中的,就没有一个是囫囵样的,也没有一个能再站起来的,只出手一招,电光石火之间,就干掉了不下20来人。 对付这些土鸡瓦狗,杜蔚国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任何的远程手段,一力降十会,同样也是轻松加愉快。 “咻~” 一击奏效,九幽锁被收回之后,紧接着又电射而出,直接刺入了想要转身逃跑的老狐狸唐七公的后背。 “噗!” 唐七公清瘦的身躯被洞穿,连惨叫都没有出口,就像人肉风筝一样,被杜蔚国轻而易举的抡了起来。 挂着凛冽的冷风,重重的砸在其他刀手的身上,瞬间就没了人形,死的凄惨无比,好在并不痛苦,前后还不到3秒,七公就彻底碎了。 唐七公也算是一代枭雄,执掌九龙城寨长达十几年,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如今却是连一个字都能说没出口,就被杜蔚国直接抡碎了。 这也是雷洛畏惧杜蔚国的地方,个人武力彪悍到无以复加,莽的蛮不讲理,我管你身居何位,一言不合,直接取你狗命。 九幽锁这玩意,原本就是九菊一门的宝物,是专门祭炼出来夺人性命的诡异兵器,邪门的紧。 这玩意可长可短,可软可硬,滴血不沾,坚韧无比,尖端更是锋利的可怕,几可吹毛断刃。 这玩意非常犀利而且邪门,用大狐狸的话说,这是一把邪兵,沾染的冤魂和鲜血越多就犀利,到了一定地步,甚至能影响主人的神智。 杜蔚国平时都是把九幽锁当成赶路的工具,极少会用它来当成武器,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九幽锁沉寂许久,终于得以饱尝人血。 “咻咻咻~~~” 九幽锁如同黑色的灵蛇一样,在杜蔚国的操纵之下,如臂指使,不停的钻进人体血肉之中。 后堂冲出来的汉子,一共能有30几个,他们由于离着近,冲的快,所以被杜蔚国毫不留情的优先打击了。 如今,前后不过几秒,这些人就已经被杜蔚国屠戮一空,连着九龙城寨的话事人唐七公,一并成了满地的尸体。 当然,也有几个幸运的家伙没有当场殒命,都是被砸倒之后,因为断了骨头,起不来的,这种蝼蚁,杜蔚国自然也懒着补刀。 那些从外堂冲进来的刀手,才将将跑到内堂的门口,就看见这一幕,顿时被惊吓的肝胆俱碎,目眦皆裂。 扑你阿姆! 前后不过十秒,就有几十人躺在了地上,其中还有几个倒霉蛋,身子都抡零碎了,断肢残臂,满地狼藉,血流成河,腥臭刺鼻。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纷纷止步不前,呆如木鸡,个别胆小的,胯下一热,已经尿了出来。 别说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就连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的霍卫,都被杜蔚国的手段给惊着了,目瞪口呆。 这特么哪里是人类的手段啊?就算是用冲锋枪屠杀,怕是都打不出这样恐怖的效果,当真是杀人如割草。 眼前这个面带微笑,不动如山的男人,在刀手们的眼里被无限拔高放大,已经变成了如同魔神一样的存在。 煞神,果然名不虚传!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轻轻的甩了一下九幽锁上的血渍,饱饮了鲜血和人命之后的九幽锁。 黝黑之中,还闪烁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红芒,这红芒如同有生命的小蛇一样,正在轻轻的扭动着,看起来非常诡异。 不过眼下,杜蔚国没空仔细观察,而是朝着外厅之中,肝胆皆裂的城寨刀手们勾了勾手,语气轻松,仿佛是邀请别人吃饭打牌一样: “来啊,咱们继续啊!” 寂静,没人敢动一下,连呼吸都屏住了,一丝声音都没有,针落可闻,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杜蔚国不屑的撇了撇,自语了一句:“行吧,既然你们不进来,那我就出去了。” 说罢,杜蔚国就拎着九幽锁,迈开脚步,闲庭信步一样朝外堂走来。 “哗啦~~”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猛地推开了一样,猛地后退,让出了一个好大的真空地带。 其中,有个胆子比较小的,脸色青紫,表情狰狞,凸着眼睛,屎尿横流,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被硬生生的吓死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 神器出世 这个倒霉蛋被硬生生的吓死了,屎尿俱下,议事厅里瞬间变得臭气熏天。 杜蔚国无比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眼神冷冽如刀,从眼前的刀手们的面前依次刮过一遍,语气凛冽: “里边那个老棺材瓤子,已经四分五裂了,现在,你们九龙城寨还有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议事厅的外围,靠近大门,在杜蔚国视线之外的刀手们,早就心胆俱裂,化作鸟兽散了。 而被堵在外堂里的这些倒霉蛋,骑虎难下,进退两难,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杜蔚国的耐心耗尽,剑眉挑起,如同刀剑出鞘,直刺苍穹,他轻轻的抖了一下手里的九幽锁,沉声低吼: “怎么?没人出来说话么?那你们可就别怪我狠心,斩尽杀绝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吓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胯下一紧,霍卫有点于心不忍,才刚想要出声劝阻,一个沙哑哆嗦的声音就先于他响了起来: “煞,煞神爷,不知道你有什么吩咐?” 随着话音,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半大老头,从人群之中慢慢的蹭了出来。 他的步伐勉强还算沉稳,只是脸色煞白,拢在衣袖下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显然也是在硬挺。 杜蔚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问道:“叫什么,你能代表城寨说话?能做主?” 对上杜蔚国凌厉无比的眼神,小老头下意识抖了一下,汗如雨下,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发飘,硬着头皮说道: “煞~煞神爷,我,我叫王栋,忝为城寨街坊福利会的副会长,不敢说做主。 但是小老儿我生于斯长于斯,人头还算熟络,也能说上两句话,不知道您有什么示下?” 这小老头说话絮絮叨叨的,杜蔚国心中腻歪,皱着眉头,粗着嗓子说道: “废话少说,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把原来伍世豪手下所有马仔都送出城寨,死活不论,少一个,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杜蔚国就用力一卷手上的九幽锁,龙行虎步,朝着门外走去,人群瞬间哗啦一下,劈波分浪一样的闪出一条无比宽敞的通道。 直到杜蔚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雨夜之中,王栋才猛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汗透重衣,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这些早就已经吓破胆的刀手们才刚想一哄而散,一个络腮胡的中年壮汉,就越众而出,大吼了一声: “扑街,都特么给老子站住,不许动!” 随即,胡子大汉就快步上前,伸手把地上的王栋给扶了起来,语气焦急的询问: “三叔公,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栋心有余悸,哆哆嗦嗦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回头又瞥了一眼如同炼狱一样的内堂。 视线如同被灼伤了一样,飞快的收回目光,颤声说道: “扑~扑你阿姆,还,还能怎么办,赶紧照做呗!佳良,赶紧带人,把伍世豪那个死扑街的马仔全都搜出来,统统撵出城寨,要是有不服的,就地斩死!” 大汉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支吾: “叔公,咱们要是这么干了,可就坏了城寨百年以来定下的规矩,以后难免人心不服啊?” 王栋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血流成河的内堂,破口大骂: “淦尼娘!佳良,你特么是瞎了眼还是聋了耳?你没看见这满地的残肢断臂,没听见刚刚煞神说的话吗? 狗屁的规矩,不把人弄出去,咱们全得死,城寨都没了,哪还有以后,扑街,死道友不死贫道,赶快去办!” 霍卫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一直把杜蔚国送出了城寨,朝着四周的黑暗之处环视了一眼,眉头皱起: “煞神,你还在外面还布置了这么多枪手,真要把城寨之人赶尽杀绝吗?” 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长长的呼出烟气,摇摇了头,不以为意的回道: “不会,我说话算话,只要伍世豪的手下马仔伏诛,我就不会再动城寨,其他人也不敢动。” 霍卫语气低沉:“多谢~” 杜蔚国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老哥,跟我走吧,外面天高地厚,海阔天空,大有可为,别再继续窝在活死人墓里消磨时光了。” 霍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变得沸反盈天,乱成一团的城寨,默默的抽着烟,久久不语。 片刻之后,二十几个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汉子,抬着十几具尸体,互相推搡着,磨磨蹭蹭的从城寨走了出来。 “砰砰~” 这群人才刚刚走出城寨大门20几米,黑暗之中就猛地响起一阵爆豆般的杂乱枪声。 火力杂乱,但是异常凶猛,瞬间血花四溅,这些人如同杂草一样,纷纷倒伏在泥水之中。 随即,四面八方,涌出很多精干的壮汉,这些家伙大都是所谓的红棍,身上挂着几条人命,会用枪,算是港岛社团之中最精锐的力量了。 “砰砰砰~” 他们迅速的冲到跟前,对着倒在血泊之中,这些跛豪的手下,也不管死活,就是一顿补枪。 随即,无数汉子抬着油桶蹿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把这些尸体纷纷装了进去,不消片刻,就清理的干干净净。 此时正好下雨,被水一冲,连血渍都消失不见了,除了弥漫在空气当中,浓烈的血腥味之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远处的街角,杜蔚国坐在一辆银色的奔驰z250se宽大的后座上,缓缓的吐出烟气。 杜蔚国的身边,坐着14k的龙头太子志雄,志雄的姿态摆的很低,低眉顺眼,语气谦恭,甚至有些谄媚: “卫斯理先生,您看,这样的处置,您还算满意吗?”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嘬了一口烟,悠闲弹了一下烟灰,扭头扫了一眼停在后边的几辆豪车。 清一色的宝马,奔驰,不下十几台,牌面十足,这些豪车里,坐的都是各个社团的龙头,还有字头的老大。 今晚,进城寨单刀赴会之前,杜蔚国第一次在港岛发布了所谓的英雄帖。 通过雷洛的关系,把港岛所有的有头有脸,能说得上话的社团大哥全都约到了一起。 煞神有约,谁敢不从,志雄一贯惜命,他和杜蔚国还有旧仇,本想连夜逃去大澳,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江湖上浮沉多年,志雄也算人情练达,洞彻人心,他很清楚,煞神这是要立威。 如果他今天不出现,立刻就成了出头鸟,一旦煞神兴之所至,说不准他什么时候,睡梦中就稀里糊涂的被摸走项上人头。 志雄统领的14k,跟杜蔚国渊源很深,打过不止一次交道,自从他第一次光顾港岛,就起过龌龊。 当然,结果都是14k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为此,志雄之前还对杜蔚国开出暗花,发布过江湖绝杀令呢。 不过事到如今,志雄心里明镜似得,已经认命了,丝毫都不敢质疑杜蔚国的本事。 煞神这家伙本事通天彻地,绝非人力可敌,他心中,甚至连一丝抵抗的欲望都没了。 其实杜蔚国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之前和14k之间的那点恩怨,当事人也都被他给埋了。 不过有一点,志雄倒是一点都没想错,杜蔚国今晚就是要立威。 立威嘛,做戏要做足,没有观众,岂不落寞,所以,这场雨夜屠戮的大戏,就是杜蔚国故意演给他们的。 估计等今晚这场大戏的实况被彻底宣扬出去,港岛的这些帮派应该能消停很长一段,最起码,短时间之内,绝对没人敢再触杜蔚国的霉头。 杜蔚国弹飞烟头,声音平静: “太子,伍世豪挂了,我的事也就了了,你们想要吞下九龙城寨这块肥肉,我管不着,但是以后不能再打我的旗号。” 志雄的脸色十分尴尬,多少是有点挂不住脸面,但是碍于杜蔚国的威势,他又不敢发飙,只能搓了搓手,干笑: “当然,当然了,卫斯理先生,之前都是误会,手下的小弟们不懂事,自作主张的胡闹,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这话,明显是在胡诌八扯,不过杜蔚国也懒着拆穿,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太子,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各位社团的老大,从今以后,疯牛就是港岛唯一的面粉供货商了。 你们都可以从他那拿货,然后在各自的地盘上售卖,保证价格公道,一视同仁。” 一听这话,志雄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杜蔚国这一口可是太大了,简直就是蛇吞象,这特么分明是要垄断港岛的市场啊。 早知道,之前在港岛,可不是只有跛豪一个人在鼓捣面粉这门生意,虽然他的成本最低,摊子铺得也最大,但是绝对不是独家。 很多港岛帮派都有自己的渠道,通过暹罗那边的掮客拿货,甚至还能卖去他处,比如说14k,就基本覆盖了大澳,还有湾湾的一部分。 如今杜蔚国居然要垄断港岛的生意,相当于是同时掐住了很多人的咽喉,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可是江湖大忌。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幽幽: “怎么?太子哥,有难处?” 没有发力,只是轻轻的搭了他的肩膀一下,志雄顿时浑身一僵,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如坠冰窟。 志雄的眼前都有些发花,仿佛已经看见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声音都结巴了: “没,没问题,卫斯理先生,就按您说得办。” 钱,固然是好东西,可是也特么得有命花才行,志雄瞬间就想权衡出了各中关节,果断服软。 目的达到,杜蔚国轻笑着收回手,语气淡淡的: “呵,太子,我这人,其实很讲道理,10成利,我只拿其中3成,2成归雷洛的徒子徒孙,剩下的5成,是你们的。” “嗯?” 一听这话,志雄怔住了,他原本还以为杜蔚国是要狮子大张嘴,把这门生意的利润一口吞掉,没想到居然留出了如此大的空间。 如果真按杜蔚国所说的比例,和原来相比,利润不仅没少,甚至还更多了一些。 原来,他们的货源大都是从暹罗的掮客手里来的,到港之后,多说就剩7成左右的利润,而雷洛,颜同那边,至少还要抽走3成,剩下的都不足4成。 现在,守家在地,都不用运货了,就能拿到足足5成的利润,这特么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志雄满脸的不可置信,结结巴巴的问道:“卫,卫斯理先生,您,您说得是真的?” 杜蔚国点点头:“当然,我说话一向算话,不过我也有个规矩。” 语气骤然变冷,志雄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什,什么规矩,您说。” 杜蔚国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凛冽,杀气腾腾: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那个字头,哪怕是一克都不许流向北面,否则,我就铲了这个帮派。” 夜深了,雨也大了,回程的时候,是疯牛亲自驾车载着杜蔚国,他的语气异常恭敬,只是脸还肿着,嗡声嗡气的: “先生,豪哥,不,伍世豪藏在大澳的家眷们都已经处理掉了,绝对干净,一亿2千万港币,转到了您的海外账户上。” 杜蔚国有些兴趣缺缺的,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窗,语气慵懒: “疯牛,今夜过后,港岛应该不会有人再敢为难你,但是你做事也要低调,不许惹事生非,仗势欺人,明白吗?” 疯牛拼命的点着头: “先生,我明白的,我就老老实实的守着您的买卖,只管埋头做事,一定不会打着您的招牌惹是生非,更不会胡乱招摇,惹人妒恨。” 这家伙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杜蔚国满意的笑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疯牛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看他笑容满脸,这才壮着胆子,语气迟疑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生,港岛这边,原来是要给条子上供3成以上的例钱,现在一下子变成了2成,雷洛探长跟你有交情,可是颜同探长那边~~” 颜同,也是叱咤风云的一位总华探长,港岛,在当下一共被划分成了三个大区,分别是本岛,九龙,新界。 其中,雷洛是九龙,本岛两区的总华探长,而颜同则是新界的总华探长,理论上平起平坐,他的资历很深,据说跟脚也挺硬的。 杜蔚国摩挲着自己的胡茬,挑着眉头略微琢磨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没事,疯牛,这些你都不用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疯牛恭敬的点头:“是,先生,我知道了。” 凌晨4点,雨势变得愈发大了,遮天蔽日的,位于弥敦道的一栋普通公寓,漆黑一片,这是雷娜目前栖身的安全屋。 静谧的卧室之中,躺在床上酣睡的雷娜,如同诈尸一样,猛得睁开眼睛,同时用力的甩开被子,朝着门口砸去。 她的动作迅捷,甩开被子的同时,已经像猎豹一样翻身而起,手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手枪。 不过她的手枪才刚刚抬起,纤细的脖子就被一只大手从身后给箍住了,随即,另外一只大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火红色的头发。 “啧,还挺警醒,怎么?雷娜,你这婆娘,还想谋杀亲夫不成?” 戏谑低沉的声音在雷娜的耳边响起,她的身体顿时如同面条一样泄了气,软在了杜蔚国的怀里,没好气的抱怨道: “卫斯理,你就不会敲门吗?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大半夜的,你来干啥?” 杜蔚国双臂交叉,把雷娜揽在怀里,嬉皮笑脸的胡扯道: “我这不是在外面,淋了大半宿的冷雨,饥寒交迫,想到雷娜处长这里寻求点安慰嘛。” 雷娜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切,饥寒交迫,您可别闹了,煞神老爷,您现在可是威风八面啊,前脚才单枪匹马,大开杀戒,平了九龙城寨。 后脚又兵不血刃,统一了港岛江湖,定下了新规矩,几十万矮骡子俯首帖耳,一声令下,地动山摇。” 港岛是雷娜的地盘,消息自然灵通,几小时前,九龙城寨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杜蔚国还是被她的一通彩虹屁给逗乐了: “哈!惭愧,惭愧,雷娜,要是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牛皮。” 雷娜撇了撇嘴,表情揶揄,半真半假的调侃道: “你以为呢?大佬,你现在港岛黑道的影响力无人能及,就算是雷洛都得甘拜下风,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无冕之王。”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哈!什么无冕之王,行了,你就别给我的脸上贴金了,对了,那个新界探长颜同什么跟脚?能不能动?” 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雷娜楞了一下,马上皱起眉头,转过身,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郑重: “卫斯理,如今你立威的目的已经非常充分达成,我还想劝你放猪油仔一条生路呢,你怎么又盯上颜同了?他又怎么招惹你了?” 她的语气之中藏着一丝紧张,杜蔚国顿时就来了兴趣,挑了挑眉,点了一根烟,随意的坐在床上: “怎么着?雷娜,看你如此忌惮,难道这位颜同探长手眼通天,背景深不可测?” 雷娜突然感觉有点冷,没有马上回答,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了抖披在身上,慢慢的坐在杜蔚国身边,语气闷闷的: “颜同是新界的总华探长,同时也是港岛地下钱庄的代理人,他和高丽那个金斗汉一样。” “嘘~” 杜蔚国瞬间了然,吹了一声口哨,语气戏谑: “好家伙,颜同居然也是共济会的门下走狗,难怪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雷娜,我发现你们军情六处和共济会的渊源很深啊?” 雷娜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幽幽的叹息一声,表情有点复杂: “卫斯理,共济会势大财雄,他们是资本怪兽,能量大到无法估量,这群老银币始终都藏在幕后翻云覆雨。 他们是专门玩钱的,死死的把控着世界金融股票市场,还有各国的地下钱庄高利贷,双管齐下,互相呼应,无时不刻的收割着财富。” 听着雷娜看似情真意切的话语,杜蔚国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眉头深颦。 神器出世,资本大棒果然恐怖,天下无敌,挥舞之下,一切统统都要化作齑粉。 只要你还活着,就离不开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生老病死,而这些,统统都在资本大棒的覆盖之下。 任何人想要螳臂当车,下场都是灰飞烟灭。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四章 船王求助 雷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杜蔚国却很清楚她的言外之意,几乎是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 不要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千万别去招惹共济会,钱可通神,资本大棒火力全开,绝非人力可挡。 再进一步想想,雷娜隶属的军情六处和共济会所从甚密,千丝万缕的,多少是有点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的感觉。 甚至连雷娜本人,都很有可能直接是他们的外围旗子,毕竟人心隔肚皮,神器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谋国大盗袁大头曾经说过:只要价位合适,任何人都可以收买,如果没成,只是砝码还不够。 杜蔚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口烟气,捻灭了烟头,咂了咂嘴: “雷娜,我说过了,我对共济会不感兴趣,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再强也与我无关。 颜同虽然是他们的门下走狗,但想来也是你们六处牵线搭桥,你和他应该也很熟悉吧?”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平静,但是雷娜却实实在在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遍体生寒。 雷娜下意识的紧了紧棉被,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低沉下来: “卫斯理,你说吧,颜同到底怎么招惹你了?我看看事情还能不能有所挽回的余地。” 雷娜这话,带着浓浓的回护之意,杜蔚国笑了,摊了摊手,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惫懒的模样: “呵,雷娜,你别着急,事实上,他并没有招惹我,我这不是才刚刚才定了新的分成比例。 我担心颜同这老银币突然跳出来炸刺,算是防祸于未然吧,这才特意过来问问你。” 一听这话,雷娜的表情极度错愕,碧绿色的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波斯猫一样,跳脚怒吼: “卫斯理,你痴线啊!就为了这么点破事,深更半夜的特意跑过来吓人?” 杜蔚国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揶揄: “这么点破事?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可是整整少了一成收益,一年少说上千万,难免眼红,铤而走险。” 雷娜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 “放心吧,颜同把控着港岛的地下钱庄的生意,日进斗金,他对黑钱没有那么看重的。 再说了,这老狐狸一向惜命,深谙趋利避害之道,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你。” 杜蔚国表情戏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得,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放心吧,雷娜,我不会招惹共济会的,行了,看你也没有管饭的意思,我就先撤了。” 雷娜的眼神黯淡,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纠结,紧紧的抿住嘴唇,什么都没说。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知不觉,由于共济会的原因,杜蔚国和雷娜之间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破晓,天色还没有放亮,依然乌云密布,雨倒是停了,杜蔚国连车都没开,安步当车,就这样漫无目的独自走在湿漉漉的街头上。 突然之间,杜蔚国有点迷茫,此刻既无心交流,也无处可去,赵英男那边,庞小青正在陪着,而自己的住处,有约瑟那个小财迷。 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杜蔚国烦躁的揉了揉肚子,丫的,折腾了一天一夜,水米未粘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杜蔚国抬起头,四处打量着,随便走了几步,找了一家还在营业,卫生也还算干净的茶餐厅,推门走了进去。 是的,现在的港岛,就已经有24小时营业的茶餐厅了,但是远没有后世那么多。 这会还早,店里没啥顾客,几个睡眼惺忪,熬了大夜的伙计正无精打采的聚在一起抽烟吹水。 随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伙计懒懒洋洋的凑了过来,语气多少是有点轻慢: “食咩?” 杜蔚国也懒着和他计较,轻车熟路的点好了一些吃食,随手在桌上扔下几张大钞票。 “多谢老板,您先饮茶,餐点马上就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看桌上的几张百元大钞,伙计顿时眼睛一亮,瞬间清醒。 麻利的收起钞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见眉不见眼的,热情的倒茶伺候着。 杜蔚国有些腻歪的挥了挥手,他马上点头哈腰的退下了。 港岛号称美食之都,但是呆的久了,吃来吃去的,无非也就那么几种,大同小异,至少早茶是这样的。 很快,小伙计就把杜蔚国点的吃食都端了过来,肠粉、虾饺、干蒸烧卖、叉烧包、奶黄包、萝卜糕、云吞、牛腩面、蛋挞~~。 杜蔚国也是真饿了,又不差钱,基本上店里现有的和能做的,他都搞了一份。 这家店的味道还可以,谈不上惊艳,也不算难吃,中规中矩,杜蔚国腹响如雷,也顾不上细细品味,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 天光才将将放亮的时候,杜蔚国终于填饱了肚子,坐在窗口抽烟发呆,这会店里的食客已经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遛弯的,晨练的,上班的,遛鸟的都有,座无虚席,嘈杂嬉闹,充满了烟火气。 这家店的生意不错,又过了一会,都出现拼桌和等座的情况了,好在杜蔚国可是大客户。 衣着不凡,气度凛然,关键是他刚才随手扔下的几张钞票,都够小店一天的营业额了,自然没人不开眼,过来赶他。 “咦?”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窗外一辆半新的银灰色丰田轿车,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他们怎么搞到一起了?” 随即,杜蔚国就猛地腾身而起,推门走了出去,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追着丰田车而去。 天光大亮,西贡白沙湾,之前煞神众落脚的那处别墅门前,丰田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马五动作麻利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后排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没有下车,正是已经半年不见的霍先生。 杜蔚国没有隐藏行踪,也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冷着脸,朝着马五快步走了过去。 杜蔚国面色不善,他确实是有点来气,既气马五糊涂,办事不力,也气霍先生轻慢,不知轻重。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杜蔚国的身份,虽然并不算是什么高度机密,但是毕竟十分敏感,不能见光。 霍先生居然就这样贸贸然,大咧咧的直接找上门,而且还是坐马五的车来的,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关注到,必生祸端。 马五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一早就发现了身后尾随的出租车,还利用信号灯减速的时候,错车确认了杜蔚国的身份。 此刻,看见杜蔚国黑着一张脸,马五人情练达,立刻就意识他生气了,连忙小跑上前解释道: “先生,霍先生说他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您,而且还不能转达,必须当面说,我也是没办法,不得已,才带他来这里试试运气。”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面色稍霁,严格来说,这事也确实怨不着马五,他和自己的麾下们,一贯都是奉行着隐蔽战线那一套。 从来都他主动单线联系,而且他们彼此之间,平时也都不怎么联系,各行其是。 杜蔚国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别说是马五了,就算是消息灵通,神通广大的雷娜,也不能时刻的锁定他的行踪。 霍先生在港大,也是个颇有能量的大人物,他想找杜蔚国,完全可以通过雷洛又或者雷娜的关系。 但是霍先生居然不惜亲自下场,还特意绕开雷娜他们,找到了马五,这用意可就值得玩味了。 “丫的,难道是北边出事了?” 杜蔚国的心中一紧,七上八下的暗忖道,不过脸上却是风平浪静,稳如泰山: “知道了,五爷,小马那边怎么样了?” 马五的语气很沉稳: “托先生的福气,小马已经醒了,医生说了,没伤到骨骼和脏器,休养一段就又活蹦乱跳了。” 杜蔚国点点头: “那就好,五爷,我已经和梅根交待过了,从今以后,小马就是环球影业的董事了,占20%的股份。” 马五眼圈通红,感激涕零:“多谢先生~”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都是应该的,五爷,走,我们先进去吧。” 片刻之后,别墅东面的小会客厅,杜蔚国和霍先生对面而坐,马五奉茶之后,态度谦恭的轻声说了一句: “先生,霍先,二位先聊,我在门外的车里候着,有事您就召唤我。” 霍先生非常礼貌客气的颔首示意,杜蔚国点了点头:“好,五爷,你先去吧。” 马五离开之后,霍先生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四处打量了一下,笑着调侃道: “小友,半年不见,你倒是风采更胜往昔,翻云覆雨,挥斥方遒,做下了好大的局面。” 杜蔚国和霍先生虽然已经半年不见,可是他们之间的合作却丝毫不少,关系日渐亲密。 霍先生是个目光长远,气魄雄壮的生意人,半年之间,霍先生已经斥巨资在芭提雅海边投资修建了一座28层的度假酒店。 同时还在芭提雅的市内,最繁华的地段,比邻步行街的位置,修建了一个占地200多亩,居住面积高达几万平米的精品住宅小区。 两个项目,总投资高达1亿多美元,这样的手笔,在当下的芭提雅,以及整个暹罗,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都算是相当炸裂的。 水涨船高,如此惊天动地,堪称绝对史诗级的手笔,对当地的经济拉动效果自然也是立竿见影。 再配合莫兰和颂帕,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在芭提雅展开的的铁腕治理,治安良好,所有黑帮都是规规矩矩,与市民和游客秋毫不犯。 芭提雅现在完全可以用日新月异,欣欣向荣来形容,俨然已经有了自由国度的一丝雏形。 当然,这个史诗级的项目,芭提雅的实际掌控者,女王特莉丝自然也参与了。 她的大手一挥,直接入股了40%,同时还承担了全部的基建工程和原材料供应,和霍先生合作的非常紧密且愉快。 霍先生现在对杜蔚国的了解越来越深,眼前这个丰神俊朗,不动如山一样的年轻人。 曾经做了太多不可思议,石破天惊的大事,霍先生对他也是心服口服,惊叹不已。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语气沉沉: “霍先,说真的,看见您突然造访,我的内心是相当忐忑,七上八下的,都无心寒暄了。” 霍先生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挑了挑眉,洒然一笑: “呵,小友,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并没有带来什么噩耗,贸然来访,确实是有点急事。” 杜蔚国也没有说话,垂着眼睑抽烟,静待下文,霍先生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小友,我今天过来找你,总共有三件事。” 一听居然有三件事之多,杜蔚国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略略有些惊讶,不过语气依然沉稳,言简意赅: “霍先,您请讲。” 霍先生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架,也不墨迹: “好,我先说第一件事,你让雷洛转给我的一亿港币,我已经换成了内地最急缺的化肥,农药,以海外匿名爱国人士无偿捐赠给名义转运到粤省了。” “化肥,农药?” 杜蔚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当然明白北边现在为啥急缺这些东西,无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缺粮了呗。 “霍先,您为什么没有接购买粮食运过去呢?” 1亿港币的购买力可是正经不弱,现在全球范围内,除了约南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所以,粮食的价格相对低廉,一斤精磨小麦粉,港岛目前的市场零售价是5毛钱。 1亿港币,可以买到几十万吨小麦或者大米,如果换成玉米,大豆,土豆之类的,那就更多了,足解燃眉之急。 霍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惆怅: “小友,粮食固然好,即开即食,能解燃眉,不过恐怕是无法运到北方的,化肥农药需要周期,同时还需要技术,勉强还在可调控的范畴之内。” 霍先生虽然说得非常隐晦,但是杜蔚国还是听懂了,心中暗暗叹息,没想到,情况居然已经恶化如斯了。 “霍先,您做得对,考虑的也比我周全多了,有劳了。” 霍先生笑得很爽朗: “哈!小友,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这干得可是万家生佛的天大好事,气吞山河,我能参与其中,帮点微末小忙,高兴还来不及呢。” 杜蔚国连忙摆手谦虚道: “霍先,您太抬举我了,这些都是不义之财,我受之有愧,拿着烫手,您还是接着说第二件事吧。” 气魄恢弘,虚晃若谷,居功而不自傲,这样的人中龙凤,也不枉莉莉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唉~ 霍先生心中叹息,百转千回,又喝了一口茶,才敛住心神继续说道: “这第二件事,是中国银行香港分行的杨主任,受那位先生的委托,想要和你见个面。” 霍先生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在茶几上虚写了一个周字,一看见这个字,杜蔚国如遭雷亟,眼神一紧,怔住了。 一位身形矍铄,虎步龙行的老人身影,瞬间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位先生,确切的说是那位老人,是他尊敬的人,没有之一,杜蔚国的呼吸都急促了,语气也变得有点激动: “那,那位先生,他要找我?” 看见杜蔚国的反应,霍先生眼中的赞赏之色更重,面带微笑,沉稳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那位先生,点名要找你。” 我没有被忘记! 杜蔚国情绪激荡,拳头攥起,鼻子发酸,眼圈都有点发热,连续的深呼吸了好几次,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才勉强压住翻涌的情绪。 杜蔚国把烟头熄灭,稳住情绪,苦笑着说道: “霍先,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有些失态了,请您继续说吧。” “哈!小友,你这是真性情!当浮一大白。” 霍先生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毫不作伪的欣赏,随即话锋一转:“这最后一件事,是我的一位老友,有事想请你出手帮忙?” 杜蔚国已经恢复了冷静,语气沉稳:“什么事?” 霍先生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斟酌了一下,随即,他敲了敲桌面: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的一位相交多年的老友,姓包,叫包雨岗,你应该也听说过,他是专门搞海上运输的。 我和老包,之前在斯里兰卡筹措一批支援内地的物资,都是些不值钱的化工原料,一共满载了三艘货轮,三天前,在途径马六甲海峡苏门答腊的时候,被海盗给劫持了。” “马六甲,苏门答腊,海盗?他们提出要求了?” 杜蔚国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关键词,眼神犀利,煞气翻涌,霍先生点了点头,语气凝重: “没错,现在那些马六甲海盗把三艘船都扣在了北苏门答腊的帕潘岛,扣押了全部船员,要求赎金2000万美元。” “找死!” 杜蔚国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煞气冲天,眼神凛冽。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 黄台之瓜,何堪再摘? 包雨岗,杜蔚国自然知道,他也是港岛赫赫有名的一位富豪,现在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不过已经初露峥嵘。 他的身份,远远不只是一位普通的富豪,他还是一位爱国商人,同时,也是正儿八经的世界船王。 80年代前后,包船王事业极近煊赫之时,麾下的海上运力,甚至都已经赶超了美俄这两个正在博弈中的超级大国。 当时,包雨岗的世界影响力无与伦比,是英女王和各国首相的座上客。 当然,眼下他的船队才刚刚开张,海运的买卖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只有几艘老旧破烂的海船,不成规模。 至于马六甲海峡,苏门答腊岛,这里的确是海盗一贯的猖獗肆虐之地,但是运载化工原料的海船,一向很少会被劫。 这玩意根本就不值钱,一吨不过也才几十美元,一艘满载的海船,价值也不过才几十万而已。 所以海盗通常都不会打这种海船的主意,不管是索要赎金,还有自行消化,都非常困难。 这群天杀的海盗,狮子大张口,居然索要2000万美元的赎金,就是连船带货,也不值这些。 苏门答腊可是隶属于千岛之国的,杜蔚国甚至怀疑,海盗们突然劫持这几艘海船,是不是别有用心,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搞风搞雨! “霍先,海船被扣,千岛之国政府那边有什么回应吗?” 杜蔚国用手指富有节奏,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沉声问道,霍先生脸色阴沉,冷笑了一声,语气既轻蔑又愤慨: “哼!别提了,该死的千岛之国政府,回复非常无耻,海盗提出的赎金要求,就是他们转述的。 至于救援,他们给出的借口是海盗全都躲在北苏门答腊岛的原始丛林无人区,他们也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我尼玛!好敷衍的推辞啊,杜蔚国眼神冷冽,他现在已经确信,这件事,绝非偶然。 甚至有可能从到到尾,根本就是某些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马六甲海盗之所以屡禁不绝,频频得手,未尝就没有千岛之国监守自盗,拥寇自肥的可能。 霍先看杜蔚国沉默不语,斟酌着说了一句: “小友,老包的买卖才开张,本钱还不厚,但是他也愿意拿出200万美元的酬劳,请你出手~” 杜蔚国摆了摆手: “霍先,这样,我先去见见您说的那位中行的赵主任,然后再研究救援的问题。”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霍先生干脆的应了下来,他浮沉已久,人情练达,自然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那位先生的召唤,肯定要高于一切,优先度无可比拟。 上午10点,乌云散开,港岛,中环德辅道,中国银行大厦,806室,这里就是赵主任的办公室。 赵主任,全名赵明伟,是个面貌清瘦的中年人,40岁左右,带着一幅黑框眼镜,衣着简朴,文质彬彬。 赵明伟的职位很有意思,叫做对外汇兑办公室主任,说白了,他就是管理华夏海外外汇的人。 赵明伟是典型的位卑权重,按照华夏当下的职级划分,他这个主任只是第15级,副处,而杜蔚国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是第13级,正处级干部了。 按规矩,他还得规规矩矩的管杜蔚国叫上一声领导呢,嘿。 赵明伟是湘省人,早在1955年,就被派遣到港岛工作,任劳任怨,至今已有12年。 见到杜蔚国,赵明伟表现的非常亲热,甚至还有些激动,忙不迭的伸出手: “卫斯理先生,您好,您好,久仰大名。” 在什么山,唱什么曲,赵明伟也是个机灵的,眼色十足,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叫上一声领导。 杜蔚国表现的也很亲切,和他握了一下手,语气温和:“你好,赵主任,幸会。” 赵明伟打量着杜蔚国年轻英俊的不像话的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卫斯理先生,您看起来就像是电影明星一样,光彩照人,真是难以置信,您居然就是威名赫赫~~嘿嘿,赶紧请坐。” 赵明伟自知失言,连忙讪笑着止住话头,岔开了话题,其实他有这样的感慨也不意外,确实是有感而发。 杜蔚国现在身上穿得,还是昨天晚上雨夜屠城的那一套行头。 黑色的牛皮立领猎装夹克,黑色的修身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高腰的马格南伞兵战术皮靴,靴筒收在了裤子里。 这身干练的穿搭,配合杜蔚国刀砍斧凿一样的轮廓,显得潇洒不羁,英气逼人。 既然都说到这了,索性就插上一句题外话,最近几年流行一种非常阴间的穿法。 就是把紧身牛仔裤的裤脚扎在靴子里,尤其是一些所谓的爱豆,格外喜欢这样打扮,显得腿特别短,陋到爆炸。 人家军人的作训服扎裤脚是为了行动方便,防止剐蹭,牛仔裤扎裤脚,纯粹邪教,典型的画虎不成反类犬。 呃,扯远了,回归正题,杜蔚国脸色平静,不以为意的替他说了出来: “哈,怎么,我看起来不像臭名昭著,杀人盈野,让人威风丧胆的煞神吗?” 赵明伟连忙摆手: “卫斯理先生,您说笑了,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您是国之干城,披肝沥胆的大英雄,真豪杰,我们的心里都明白的。” “哈!国之干城,英雄豪杰,我可不敢当,赵主任过誉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哈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看茶几上有烟缸,就顺势点了一支烟。 赵明伟的办公室不大,布置简单,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靠墙的位置,摆着两张小沙发。 落座之后,赵明伟忙着要去沏茶,杜蔚国却摆了摆手: “赵主任,不用客气,霍先那边还有急事要找我,就在楼下等着,咱们就直奔主题,有话直说吧。” “嗳嗳。” 赵明伟讪讪的应了一声,尴尬的搓了搓手坐了下来,表情略微有点局促,欲言又止。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 “呵,赵主任,你通过霍先,大费周章才辗转找到找我,想必也是有急事要说的,咱们就别打哑谜了,直奔主题吧?” 赵伟明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下了决心,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卫斯理先生,请您稍等。” 说完之后,赵伟明起身打开了墙边的卷柜,下层有一个袖珍的保险柜,麻利的打开后,取出一封信,珍而重之的递给杜蔚国。 接过这个纯白色带着红色条扉的信封,杜蔚国的表情都难免变得郑重起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字体遒劲,铁钩银画,内容很短: 小杜同志,见字如面,知悉你已平安抵港,我心甚慰,你的事情,我已明了,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一看这个称谓的时候,杜蔚国就感觉鼻子一酸,眼睛都有点朦胧了,小杜同志,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瞬间就把杜蔚国拉回了四九城,心中的愤懑几乎一扫而空,早已冷却的热血,也重新沸腾。 反复看了两遍,杜蔚国才仔细的把信纸缓缓折好,小心的收了起来。 (涉及到这位的内容,实在是不敢多写,反正大体内容就是勉励,大家自行脑补一下,老狗心惊胆战的,已经被封怕了。) 杜蔚国情绪激荡,连眼圈都有点发红,连抽了几口烟,长长的吐出烟气,这才将将稳住,哑着嗓子问道: “赵主任,说说看,你到底需要我帮什么忙?” 赵伟明一直都留心观察着杜蔚国的反应,此时见他眼圈发红,情难自抑,知道他依心系祖国,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 “卫斯理先生,是这样的,由于最近情势特殊,我行出现了多笔贷款逾期,都收不回来了。 很多有雄厚背景的工厂,更是明目张胆的赖账,甚至连本带息,全都拒绝支付。”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起眉头,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赵主任,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收账?” 赵伟明脸上露出难堪的羞赧之色,扶了一下眼镜架,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怯怯的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非常抱歉,我也知道这种事,对您来说确实是大材小用,有失身份。 但是我行最近的逾期情况实在太严重了,严重到已经影响到了正常运转,北边对外汇的需求又紧~~” 他说话絮絮叨叨的不痛快,杜蔚国多少是有点不耐烦了,碾灭烟头,眉头一挑,如同刀剑出鞘: “赵主任,你就直接说,到底有多少笔逾期?一共多少钱?” 赵伟明瞬间感觉浑身一凉,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道: “逾,逾期有几百笔之多,全加在一起,总金额已经超过5亿港币了。” 啧!5亿港币,确实不少,折算一下,都已经6000多万美元了,这可是天文数字。 要知道,当下,整个华夏的外汇储备,总数才不过区区几亿美元而已,这还了得?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语气骤然冷冽: “5亿!这些钱全都是外汇?难道你是动用外汇储备放高利贷了?” 赵伟明额头爆出冷汗,慌忙解释道: “没没没!绝对没有,卫斯理先生,您误会了,我们进行的都是银行的正规信贷业务。 您也知道,现在形势混乱,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军金融市场,所以,只能靠着中短期利息勉力维持。” 一听这话,杜蔚国面色稍霁,不过语气依然冷冰冰的: “既然都是正规的信贷业务,怎么积累了几百笔的逾期,你们为啥不走司法途径?” 赵伟明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支支吾吾的: “走,走了,法院,警署,三司都,都反复的交涉过,甚至连外交照会都发过,只是都在踢皮球,效果寥寥~~” 杜蔚国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已经了然,这特么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北边现在情况特殊,鞭长莫及,有心无力,所以孤悬海外的中行,就成了一块肥肉。 杜蔚国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沉声说道: “几百笔逾期,我不可能一笔一笔的去帮你们去收,挑出其中几笔最大额,最棘手,最有代表性的出来。” 赵伟明用力的点了点头,飞快的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还有一个名录: “卫斯理先生,这些我一早就准备好了,我也知道您的时间宝贵,所以特意选出了6笔大额逾期。 这是借款合同还有欠款名录,对了,我行还愿意支付6%的佣金,如果不够,还可以~~” 杜蔚国接过文件袋,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算了,你们过得也是苦哈哈的,佣金什么的就不必了,省下些钱,多支持支持北边吧,也算我个人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卫斯理先生,谢谢,谢谢您,您之前才刚刚捐赠了一亿的物资,您果然是大义凛然,大公无私~~” 赵伟明激动的无以复加,脸都涨红了,眼圈发红,泪光闪烁,忙不迭的道谢,彩虹屁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崩。 要知道,催收抽成,这可是自古以来就一直沿用的常例,而且6%的佣金也不是一笔小钱,都已经高达千万了。 这笔钱对于寻常人来说,可是一笔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只不多对于杜蔚国来说就是洒洒水,毛毛雨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在乎这点小钱了,之前在高丽,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是收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雷娜给出的佣金是500万镑,再加上生擒金属控制者,从共济会讹来的2000万美刀,这特么可就已经相当于3亿多港币了。 还有这次灭门跛豪,杜蔚国也没有白忙活,入账1亿2000港币,然后还给内地捐了1亿。 这特么是什么概念,杜蔚国只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就赚到了雷洛一辈子的身家。 所以说,他现在是真的财大气粗,一点都不差钱,现在的身家,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杜蔚国无意的瞥了一眼最上面的欠款名录,瞬间就来了精神,浓眉挑起,语气揶揄: “嗯?这个新蒲岗长江塑胶花厂,欠款金额3000万港币,债权人叫吴港生,赵主任,这家工厂的背后老板是不是姓李?” 赵伟明老老实实的点头,语气笃定,毫不迟疑的回道: “没错,这家塑胶花厂隶属于长江实业,当家人叫李家成。” “呵!” 长江实业,李家成,杜蔚国冷笑一声,撇着嘴,饶有兴致的摩挲着手上这张名录、 有意思啊,居然是李超人,号称最纯粹的商人李超人。 67年,是他起家的年份,今年夏天的时候,港岛即将发生过一件大事,风云激荡。 当时,李超人在其中扮演了比较特殊的角色,事后,他还公开说过了一句名言。 黄台之瓜,何堪再摘! 赵伟明也是一个有眼色的,心思剔透,立马就看出杜蔚国神色有异,连忙斟词酌句的问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您,您和长江实业有渊源?” 杜蔚国摇了摇头,把名录一起收进了档案袋,重新递还给赵伟明: “赵主任,贵行催收的这个活计,我接下了,不过我现在还有点别的急事要处理,可能需要耽误几天时间。” 赵伟明把档案袋放在一边,点头表示理解,还双手捏着一张名片递给了杜蔚国,语气谦逊: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等您,这上有我的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如果期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您随时联系我。” 中午时分,阳光明媚,杜蔚国开着一辆崭新的,极其拉风的宝马507,黑色敞篷跑车,直接去了雷娜的办公室。 这车实在太抢眼了,骚包得不得了,路人纷纷侧目,这台车是包雨岗的个人藏品,委托霍先生送给他的,算是订金。 全港岛独此一辆,全亚洲一共6辆,说实话,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驾驶如此超高调的座驾呢。 杜蔚国突然到访,雷娜多少是有点诧异,今天凌晨,两人不欢而散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尤其是杜蔚国还采用如此高调的出场方式,孔雀开屏一样,跟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雷娜不由心中打鼓。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 大妇撒泼! “卫斯理,你这又唱得哪一出?” 雷娜黑着脸,斜着眼睛瞥了一下这台拉风的敞篷跑车,这会多少还是有点吃味的,低垂眼睑,声音也是闷闷的。 杜蔚国直接无视了她的小情绪,双手一伸,大鹏展翅,大喇喇的揽住雷娜肩膀,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雷娜,盘踞在马六甲海峡,北苏门答腊岛无人区一带的海盗,是谁家养的狗啊?” 雷娜先生楞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语气诧异:“嗯?包雨岗这家伙还挺厉害,居然都求到你的头上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略感意外:“怎么?雷娜,他也找过你?” 雷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怼: “拜托,大佬,这可是港岛,当下还隶属于我们英吉利管辖的区域,这种涉外的突发事件,本来就归我管好吗?” 这话听着虽然有点刺耳,但是确实是大实话,杜蔚国挑了挑眉头,语气多少有点讥讽: “是,是,港岛现在是咱们日不落帝国的殖民地,也是您雷娜处长的地盘,那既然您都已经受理了,那他为啥还要费尽周折的拜托我?” 雷娜被杜蔚国噎得够呛,火气也腾得一下就上来了,甩开他的胳膊,大声的怒吼道: “卫斯理,你到底有么有良心啊?自从我返港之后,几乎是一刻不停,马不停蹄,一直都在忙活你的事情好吗?” 雷娜委屈的不得了,眼圈通红,掰着手指头数着: 鲲鹏影视发生恶性暴力事件,死伤狼藉,你让我封岛,同一天,元朗流浮山的废弃木材厂大爆炸,山体都炸塌了,埋了几十人。 昨天白天,整个港岛街面都在火并,到了晚上,你又在九龙城寨大开杀戒,大佬,这些事情可是都需要收尾的好吗?” 雷娜脸红脖子粗的,扯着脖子嘶吼,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想来也是,杜蔚国这两天在港岛翻江倒海,闹得沸反盈天。 雷娜也是真的使劲了浑身解数才将将稳住局面,将将把这些消息遮掩下去,维持港岛表面上的稳定。 老家都特么乱套了,后院起火,在这样的情况下,雷娜焦头烂额的,还哪里还有空去兼顾马六甲那边的破事啊?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作为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雷娜究竟隶属于什么阵营,对他,始终是诚心实意,欲求欲予,百依百顺。 杜蔚国现在不自觉间,已经把雷娜当成了附庸,把她的强力臂助当成了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多少是有点臭不要脸,恬不知耻了。 “抱歉,雷娜,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大丈夫知错能改,杜蔚国的脸皮厚比城墙,能屈能伸,压根就没有什么身为上位者的包袱。 马上言辞恳切的道歉,还顺势揽住雷娜,把她拥在怀里,雷娜眼圈通红,泫然欲泣,委屈巴拉的嘟囔道: “卫斯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共济会的走狗,之所以要反复劝你,是因为我真的了解他们的恐怖之处。 既然你不爱听,那我以后都不说了,卫斯理,我保证,不管面对什么敌人,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身边,至死不渝。” 雷娜这婆娘也是个顶尖玲珑的,她自然也知道杜蔚国最近和她之间有了嫌隙,她也知道根源何在,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直接挑明了。 听见雷娜言之凿凿的誓言,杜蔚国的心中难免也有了一丝波澜,人都是感情动物,最怕朝夕相处。 杜蔚国和雷娜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同生共死,现在也没办法把她当成单纯的合作伙伴。 轻轻的摩挲着雷娜的脊背,声音温柔: “雷娜,其实你的提醒一点都没错,是我最近有点太飘了,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咱俩相依为命,唇亡齿寒,雷娜,谢谢你原谅我的傲慢自大,以后,你还得多多提点我。” 掏心掏肺,之前的些许嫌隙瞬间烟消云散,雷娜直接泪崩,猛地献上红唇。 杜蔚国也激烈的回应着,情绪激荡,天雷勾地火,也顾不上环境不合时宜,俩人当场就在办公室里上演了少儿不宜的戏码。 省略万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收雨散,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支烟,两只脚搭在桌子上,气定神闲,懒懒的靠坐在雷娜的真皮办公椅上。 雷娜则红着脸,香汗淋漓,气息紊乱,扭着身子坐在办公桌上,正有些沮丧的看着一件崭新的牛仔衬衫。 “衣服扯坏了,这可是限量版的路易威登,我才穿了一次,卫斯理,你得赔我!” 这件衬衫,刚刚被上头的杜蔚国只是随手一扯,就直接撕裂了,所以说奢侈品都是些华而不实的样子货,狗屁不是。 “切,门口的那台宝马,送你了,全港岛独此一台,咋样,够意思吧?” 杜蔚国财大气粗,出手豪阔,转手就把跑车送人了,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眼波流转,美不胜收,傲娇的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算你是个有良心的,不枉我掏心掏肺,鞍前马后~~” 雷娜戏精上身,杜蔚国笑着呼出烟气,话锋一转: “所以说,这群该死的马六甲海盗,果真是一群无主的野狗?” 雷娜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一支铅笔,动作利落,把汗水浸透的红发扎了起来,随手接过杜蔚国手里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没错,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肯定,这群家伙,都是当初被苏阿脱打散的前政府军残兵。 他们平时盘踞就杜迈和下罗干之间的雨林之中苟延残喘,这次劫持包雨岗的海船,纯属偶然事件。”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纯银雕花打火机,语气当中满是猜疑: “偶然事件?真的就能这么巧合吗?雷娜,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推手?” 怀疑一切,这是一个合格特勤的基本素养,尤其现在杜蔚国还和共济会这个庞然巨物杠上了,敌暗我明,难免有点草木皆兵。 之前在南高丽,共济会的伯恩,虽然已经向他释放了非常明确的示好信号,但是杜蔚国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小心无大错,面对这个量级的敌人,更是需要时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雷娜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皱着眉头,低头思考起来。 直到烟头烧到烟蒂,雷娜才反应过来,甩手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搓了搓手指: “卫斯理,我觉得共济会出手设局的可能性不大,首先,他们基本上不会和海盗这种下三滥接触,他们通常都是走上层建筑的。 其次,这应该也不是克格勃的手笔,损人不利己,一点都好处都没有,还会引起华夏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他们没理由做这件事。” 杜蔚国基本认同雷娜的分析,不过他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所以说,这件事如果是人在背后故意使坏,推波助澜,大概率就是cia或者mi5了?” 如果真是mi5干的,相当于同室操戈,又被自己人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雷娜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嗯,从目前的态势和动机上来看,大概率就是这样了。” 杜蔚国看她脸色铁青,自然明白她的难处,无论是cia还是mi5,在雷娜的立场上,都很难正面冲突。 嘴角一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雷娜,你也不用为难,这单买卖属于私人委托,我接了,我以个人的立场去一趟苏门答腊岛,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把那些海盗通通斩尽杀绝,不就结了吗?” 雷娜的语气有些凝重: “卫斯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怎么也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呢,确实像是有人在故意设局,引你去苏门答腊岛?” “哈!无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真刀真枪的做上一场,既分胜负,也见生死。” 杜蔚国语气豪迈,说得也全都是心里话,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布局的人,距离老银币的境界,相去甚远,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源去布局。 一直以来,杜蔚国的对策都是简单粗暴,单枪匹马,以力破局,管你什么阴谋诡计,魑魅魍魉,我只取你的项上人头了事。 雷娜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也知道他心意已决,肯定劝不住,只能长叹一声: “卫斯理,需要什么支持,你说吧。” 杜蔚国长身而起,面带笑容:“哈,也没别的,你先派飞机送我去一趟芭提雅吧。” 当晚,天色才将将擦黑的时候,杜蔚国乘坐雷娜的贝尔法斯特专机稳稳的降落在了芭提雅的乌塔保机场。 杜蔚国一马当先的走下飞机,抄着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晚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一幅狂狼不羁的模样。 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约瑟和廖卫两个,约瑟还好,脸色如常,廖卫可就有点不好了。 脸色煞白,脚步都有点发飘,说来也可笑,他这一辈子都上过天,明明身手超凡,居然特么晕机了。 机场外面,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溜黑车,清一色都是簇新的丰田皇冠,不下十几辆。 这些汽车,非常霸道的直接封住了一段道路,清场了,所有的汽车跟前,都站着四个精干的汉子。 统统都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带了家伙,杀气腾腾。 只是这声势浩大的排面,在杜蔚国的眼中,显得贼土,跟特么保险公司团建似的。 车队的正中间,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银云,这台车,杜蔚国认识,是那个死鬼,前任芭提雅土皇帝颂猜·坤本的座驾。 当初在他的海边豪宅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时候,杜蔚国心疼这台车,没舍得毁了,如今自然成了莫兰的座驾。 莫兰今晚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身风衣,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嘴角挂着浅笑,迎风站在车前,发丝飞扬。 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顾盼生辉,烈焰红唇,勾魂夺魄。 杜蔚国龙行虎步,径直来到她的身前,二话不说,毫不客气的把莫兰揽入怀中,当着她的一众手下,直接来了一个热情的法式热吻宣誓主权。 过了好久,莫兰都快窒息了,这才发力推开杜蔚国,抹了一下嘴唇,翻着白眼娇嗔: “干什么?卫斯理,你这个死鬼,那么久不见,一见面你就想憋死我啊!” 杜蔚国笑容满脸,揽着她的细腰揶揄道: “特莉丝女王,你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我被吓得心惊胆战的,难免有些失态。” 莫兰目光涟涟,眼波流转,冷哼一声: “切,你少来,卫斯理,老实说,你这次来芭提雅干啥来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头里,想要钱,那是门都没有!”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 “哈哈哈!特莉丝,你要不要这么现实啊,再说了,你这芭提雅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怎么就没钱了?” 莫兰嘟着嘴,居然耍起了无赖: “反正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咋的,想拿我的血汗钱去南美贴补你的新宠,门都没有!” 呦呵,一听这话,杜蔚国怔了一瞬,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莫兰怎么说也是顶级特勤出身。 尤其现在也算财雄势大,有点自己的信息渠道也算正常,再说了,他在南美做的事情,也不算隐秘。 “好家伙,调查我是吧,小气吧啦的,放心吧,我这次来芭提雅,不是来要钱的。” 莫兰的狐狸眼,轻轻的扫了一眼杜蔚国身后的约瑟和霍卫,眼中倒是露出了一丝满意。 起码这家伙没带女人过来给她上眼药,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虽然不多,莫兰语气傲娇: “你这才次带着这么两个家伙来芭提雅,是要干啥?” 莫兰的眼光犀利,人情练达,自然能看猜到霍卫和约瑟都不是普通人,杜蔚国笑了,凑到莫兰耳边,压低声音: “这两位是我的助手,我最近要去一趟三角地,然后要去苏门答腊办事,这不是想你了,才特意来芭提雅见见你。” 一听这话,莫兰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眼圈发红,语气都哽咽了: “想我,杜~卫斯理,你,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算算,你把我自己扔在芭提雅多久了!整整10个月12天!” 莫兰演技彻底爆发,半真半假的,一边抱怨着,一边眼泪就直接飙了出来,如同杜鹃泣血,悲伤欲绝。 不过她也不全是演的,杜蔚国自从离开暹罗之后,还真就一去不回,期间,一次都没有见过莫兰,确实有点冷落佳人了。 莫兰是真委屈了,说话的时候,还狠狠的掐了杜蔚国的腰间一把。 “嘶!你哭啥,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可是把全部家当都留给你了,所有的优质资源,也全都堆给你了。” 杜蔚国假模假式的嘶哈一声,莫兰抹了一下眼睛,仿佛更生气了: “呸!你和昆擦沆瀣一气,在东瀛,港岛做着无本买卖,大发横财,你还到处拼命做任务,补贴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莫兰这可是有点大妇当众撒泼的既视感了,杜蔚国多少有点挂不住脸,不过当着莫兰的手下,也不好直接落了她的面子。 杜蔚国挑了挑眉,朝着一旁肃立,尴尬得脚趾抠地的莫力吆喝了一声: “莫力,给他们俩安排一台车,所有人都上车,咱们回住处。” 莫力现在的身份是莫兰麾下的头马,一开始,他在芭提雅警局做了一段时间的警长。 后来芭提雅的治安逐渐上了轨道,河海清晏,他又被提拔成了莫兰旗下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明面上的话事人。 如今,莫力在芭提雅也算是个随便跺跺脚,地动山摇的大人物,水涨船高,现在,就连他的老东家魁爷,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不过莫力是个机灵的,心思剔透,非常有眼色,他可不敢在杜蔚国的面前拿大。 飞快的瞄了一眼莫兰,见她没有反应,马上沉声应道: “是,先生。” 莫力朝黑衣人们招了一下手,大吼了一声:“全部上车!” 随后,他又引领霍卫和约瑟上了一台车,他自己亲自驾驶,杜蔚国也借机把莫兰推进劳斯莱斯,朝着司机低吼了一句: “你下去!” 司机是跟着莫力一起过来的老人,认识杜蔚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boss,连个屁都不敢放,立马识趣的下车跑开了。 劳斯莱斯宽大的后座上,杜蔚国目露凶光,狠狠的拍了莫兰的屁*一下,语气狠厉: “丫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你了,当着这么多人撒泼打滚,故意让我难堪是吧?” 屁股火辣辣的疼,莫兰顿时炸毛: “杜蔚国,你个死没良心的,冷落我不说,你还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莫兰张牙舞爪的朝着杜蔚国扑来,杜蔚国也不惯病,伸开双手就迎了上去,很快,劳斯莱斯就有节奏的起伏起来,久久不停~~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江湖上,一直都流传着一个特别二皮的说法,当情侣吵架闹别扭的时候,没有什么矛盾是一发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发。 说实话,这个说法非常扯淡,千万别信,整不好就违背了妇女意愿,这特么可是要吃官司的。 不过,这个明显不靠谱的说法,放在杜蔚国和莫兰身上,倒是奏效了。 反正此刻的莫兰就温柔的像个小猫似的,懒懒洋洋的蜷在他的怀里,低眉顺眼,含羞带怯,显得十分乖巧。 莫兰的新住处,位于芭提雅的西部海滨,是一处精巧的白色二层别墅,看起来并不起眼,实际上却大有玄机。 这栋小别墅的地上只有两层,可是地下却修建了整整三层,面积大到不可思议。 有独立的发电机,水循环系统,通风系统,施设齐全,物质储备丰富,都是用钢筋水泥土修葺的永久地下工事,还有密道,可以直接联通到海边的栈桥。 别墅两面临海,其他两面,星罗棋布着一些新建的住宅,外形一致,整齐划一。 这些房子都是莫兰嫡系部下的住所,如同众星拱月一样,簇拥着她的别墅。 这一大整片占地百多亩的区域,都是莫兰名下的私有财产,连一颗高大的树木都没有,期间明暗哨交错,外松内紧,守卫严谨,如同铁桶一般。 寻常人,绝对没可能靠近到她的别墅,就算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武装人员,也休想悄无声息的秘密潜入。 杜蔚国翻身坐起,点着一支烟,走到落地窗前,擎着烟,远眺着不远处栈桥旁边停靠的delfino93游艇。 这个漂亮的大玩具,也是他之前从死鬼颂猜手里抢来的,如今,自然也成了莫兰的座驾。 “你看什么?杜蔚国,这艘船可是我的,我可警告你,休想开走!” 莫兰用毛毯裹住身子,踮着脚,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表现的跟个护食的小猫似的,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莫兰,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小气吧啦的,对外物这么依赖,说出大天来,这破玩意不就是一个玩具吗?” 杜蔚国还真不是胡吹大气,delfino93游艇的价值不菲,售价整整240万美元,折算成港币接近2000万。 不过这点钱,对于现在的杜大官人来说,还真就是九牛一毛了,莫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可是你送给我的!我平时见不着你人,总得留个念想吧,杜蔚国你自己想想看,你送我实物都有什么?” 永远也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强词夺理这一块,她们是无敌的,杜蔚国两世为人,深谙此道,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莫兰,你在芭提雅这边有没有遇见什么麻烦,难得来一次,正好随手一起打发了?” 莫兰也不是不知进退的女人,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抱着膀子靠在杜蔚国的身边: “嗯,芭提雅这边基本上还算风平浪静,毕竟有你煞神的余威震慑着,颂猜尸骨未寒,没人敢跳出来炸刺,只不过~~” 莫兰欲言又止,杜蔚国顿时皱起眉头,扭过头:“只不过什么?” 莫兰咂摸了一下,轻轻的舔了舔嘴唇: “听说曼谷那边,有意要在最近往芭提雅派遣一位新市长过来,而且,听说米军基地那边,最近也要更换负责人了。” 嗯?这特么是要倒反天罡啊?杜蔚国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的吐出烟气,碾灭烟头: “米军基地这次是正常交替负责人吗?” 莫兰已经在芭提雅经营了将近一年之久,消息灵通,耳聪目明,笃定的点点头: “嗯,应该是的,这次交替负责人,属于正常的部队轮换范畴,并不是单独调动。” 杜蔚国又追问了一句: “莫兰,现在我们芭提雅这边的摊子,对基地后勤供给项目的依赖大不大?大概占到什么比例?” 莫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大概3成左右,不过如果现在就终止这个项目,损失却远不止3成,而且,咱们损失的可远远不止是收入。” 这也是正常情况,情理之中,给米军基地保障后勤这个肥的流油的项目终止。 其中延伸出来的附加产业链条也会一起枯萎,例如运输,采买等等,都是不可忽视的收入。 至于这收入之外的损失,应该就是江湖地位和影响力的跌落了,芭提雅这个地方。 之所以能从一个一名不文的小渔村变成一个蓬勃向上的自由之城,当初全都是靠着米军基地的几万花旗大兵带动起来的。 即便是当下,芭提雅当地的经济,至少也有3成以上是依靠着这些大兵的消费。 当初,颂猜之所以能在芭提雅呼风唤雨,站稳脚跟,也是因为背靠米军基地这颗大树的缘故,而这个后勤供给的项目归属,说白了就是风向标。 摊子铺大了就会这样,按下葫芦浮起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杜蔚国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剑眉倒竖,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冷冽起来: “莫兰,基地新一任的指挥官,你探知到了详细的情况了吗?还有,这次曼谷计划派遣新市长,是不是有意针对咱们?” 莫兰人情练达,心思剔透,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知道杜蔚国的情绪有点暴躁,动了杀机。 连忙揽住他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当家的,这些都是小事,疥肤之癣而已,我自己都能解决,不用你出手,你可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高悬之时,才最有威慑力,轻易出鞘,反而落了下乘。” 这话说的,虽然明知到她是在给自己解心宽,杜蔚国依然感觉心中一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杜蔚国所有的女人之中,莫兰无疑是其中最省心,最独立,最懂事,也是能力最强的一个。 她不仅能独当一面,还能帮着杜蔚国分担压力,而且爱的深沉,确实是一副大妇风范。 伸手把莫兰拥进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长发之中,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轻轻的摩挲着,真心诚意的说了一句: “莫兰,谢谢你。” 莫兰用手指轻轻的挠着杜蔚国坚硬如铁一样的短发,语气又心疼又宠溺: “蔚国,你是不是很累啊?”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默默的叹息一声,收敛心神,把头重新抬了起来,强打着精神调笑道: “累啥?我现在天天锦衣玉食,穷奢极欲,声色犬马,吃穿用度都快赶上旧时候的王公贵族了。” 莫兰突然眼圈有点发红,把手轻轻的搭在杜蔚国的胸口,语气哽咽: “行了,跟我你就别装了,我刚才看你身上的伤疤,都被惊着了,浑身上下,连个囫囵个的地方都没有了。 之前在四九城,你才没有这么多伤,这才出来一年,你是啥身手,能伤成这样,得经历多少九死一生?” 一听如此动人心弦,真情流露的体己话,杜蔚国鼻子一酸,差点直接泪崩,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才将将忍住没有掉眼泪。 杜蔚国把头抬了起来,目光沉沉,却没有说话,莫兰顺势,温柔的把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的心跳,语气幽远: “越往上爬,就越觉得镜花水月,朝不保夕,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蔚国,你有没有想过急流勇退,找个清净地方,远离纷扰?” 莫兰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并非无病呻吟,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别看她现在风光无限,有钱有势,在芭提雅呼风唤雨。 一旦杜蔚国有个三长两短,莫兰立刻就会被群起而攻,刹那间小命难保,想要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苍凉: “大争之世,不进则退,世间哪有清净地,莫兰,我们都是无根浮萍,根本就没得选。” “唉~” 莫兰无奈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气氛有点沉闷,杜蔚国话锋一转: “我说老板娘,你看,既然我都这么可怜了,还得拼命赚钱,要不,你大发慈悲,借我点钱去填美洲的窟窿,我也借机休息两天~” 此言一出,即便知道杜蔚国是在插科打诨活跃气氛,莫兰依然炸毛了,女人嘛,都是护食的。 之前推心置腹的氛围瞬间崩塌,莫兰柳眉倒竖,目中含有煞,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 “呸!你休想!杜蔚国,你现在真是厚颜无耻,我听说,你在美洲的新欢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简直就是色胆包天,禽兽不如!” 该说不说,莫兰这娘们的戏是真好,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泫然欲泣,后一秒就声色俱厉,切换之间,丝滑无比。 杜蔚国愣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莫兰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连郭芙的具体情况都摸清了,难免有些羞恼: “你这婆娘,耳朵倒是挺长,老实交代,你还打听到啥了?” 莫兰冷笑一声: “呵,怎么,你敢做还不让人说啊?我听说,你在东京也金屋藏娇了,还有军情六处的贝尔彻海蛇,克格勃的燕子。 杜蔚国,你现在倒是生冷不忌,来者不拒,处处留情,你混得风生水起,是不是都是以色事人~” 莫兰掰着手指头,把杜蔚国扒了个底朝天,连以色事人这种伤害不高,侮辱极强的词汇都冒出来了。 “反了,看来之前的家法是没有降服你啊!” 杜蔚国的老脸一红,实在挂不住,恼羞成怒,抬手就朝莫兰的屁*抽了过去! “啪!” 杜蔚国啥速度啊,快如闪电,饶是莫兰有了防备,也根本就防不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狠的,顿时倒吸冷气,尖着声音叫了一声: “嘶~疼!杜蔚国,你又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莫兰疼的红了眼,也是发了狠,使出了全力,挥拳就打,劲风铺面,不过她就算再厉害,又怎么可能是杜蔚国的对手。 不消片刻,激烈的格斗就变成了香艳的肉搏,酣战再起,一夜舞鱼龙,无限省略~ 次日,午后,曼谷唐人街,潮汕会馆,从南高丽急匆匆赶来曼谷的李贤中,带着三名还算精干的随从汇合了杜蔚国一行人。 略作寒暄之后,众人搭乘着几辆绿色的丰田海拉克斯皮卡,一路朝着清迈方向而去。 说到这里,插上一句题外话,丰田海拉克斯这款皮卡车型,正常应该是明年才正常面世的。 可是由于暹罗这边对皮卡的旺盛需求,居然被硬生生的提前了一年诞生,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蝴蝶效应了。 车队的中段位置,是一辆经过改装,加高了地盘和挡泥板的绿色jeep瓦格尼尔。 这辆越野车上,李贤中一身西装,像个乖宝宝似的,一本正经的坐在副驾驶上,杜蔚国则大马金刀的坐在后座,魁爷在侧,亲自作陪。 杜蔚国嘴上叼着一根雪茄,把手搭在敞开的车窗上,惬意的舒展着身躯,微风拂面,神态慵懒,跟特么观光客似的。 “卫斯理老弟,你这次怎么屈尊降贵,就为了一个棒子,居然要亲自走一趟三角地?” 魁爷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瞥了李贤中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大喇喇的扯出一个话题,他说的是粤语,李贤中自然一个字都听不懂。 杜蔚国扭过头,笑呵呵的说道: “我这次来暹罗,当然不是为了他,魁爷,不瞒你说,我最近对昆擦的依赖有点大,有必要走动走动,围拢一下关系。 另外,我这次也打算和昆擦好好商量一下,直接把暹罗境内的大小掮客一扫而空,统一市场。” 石破天惊,用最随意的话,说着最惊悚的事,要知道,盘踞在暹罗境内的大小掮客,没有100也有几十,而且都是一方豪强,盘根错节,势力庞大。 魁爷眼珠子都瞪圆了,瞠目结舌,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卫,卫斯理~老弟,我没听错把,你,你的意思是要统一~~” 由于实在太荒诞了,见过大风大浪的魁爷都失语了,杜蔚国浅笑,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嗯,魁爷,没错,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现在暹罗地面上的卖家实在太多了,货源也太杂了。 牛鬼蛇神横行,把市场搅得乌七八糟,闹挺,我这次来,就是想和昆擦好好商量一下,下大力气肃清一下销售渠道。” 杜蔚国的语气很随意,轻描淡写,但是其中蕴含的杀机却直冲霄汉,让人不寒而栗。 所谓的商量,压根就是通知,别看昆擦在三角地一家独大,手握兵权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一旦遇见杜蔚国,他依旧只是价值一颗子弹的鱼肉而已,任人宰割,连一丝浪花都掀不起来。 利刃加身,自然是杜蔚国说东,昆擦绝对不敢说西,换句话说,这件事只要杜蔚国铁了心,就一定能实现。 届时,一旦动手,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暹罗地面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头落地,命丧黄泉。 魁爷都被杜蔚国气吞山河一样的大手笔给震麻了,愣了好久,才搓了搓手,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 “卫,卫斯理老弟,那,那如果这些掮客全都被清空的话,这空出来的巨大市场?” 杜蔚国呼出烟气,挑了挑眉头,语气似笑非笑: “魁爷,除了港岛,东瀛,高丽这三处之外,其他的市场都让你统一代理,怎么样?有没有胆量跟我干一票大的,一口吞下?” 魁爷彻底懵皮,他本身就是一个大掮客,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惊天红利,杜蔚国的这个提议实在太疯狂了,简直就是恶魔的低语,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成了,他万仲魁就等于是间接控制了三角地,金山银海死死的攥在手里,一跃成为整个东南亚乃至整个亚洲最有权势的黑道大佬,只手遮天! 输了,自然瞬间就被撕成齑粉,死无葬尸之地,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也都烟消云散,甚至连潮汕会馆和唐人街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特么分明就是一场豪赌,赢了,鱼跃龙门,输了,粉身碎骨,万仲魁眼神呆滞,浑身战栗,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久久无语。 杜蔚国也没催他,继续悠闲的抽着雪茄,这件事,他可不是临时起意,在港岛料理跛豪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之前自己做事太软弱了,处处留手,拖泥带水的,正所谓人不狠,站不稳!既然已经想好要构建属于自己的地下势力,那就要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三角地现在是一块近在嘴边的大肥肉,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纯纯的无主之地,杜蔚国对此势在必得,一句话,挡我者死! 至于万仲魁,他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杜蔚国相信他最终还是会同意的,魁爷是一个聪明人,不可能错过这鱼跃龙门,难得一遇,跨越阶级的机会。 魁爷野心勃勃,又恰逢年富力强,当打之年,手里兵强马壮,有钱有势,他一定不会甘心永远窝在唐人街这一隅的方寸之地蹉跎岁月。 果然,过了好久,杜蔚国的一根雪茄都快抽完了,万仲魁才缓缓的抬起头,眼睛都红了,声音沙哑,语气郑重: “干了,卫斯理先生,这一把,我把全部身家全都拿出来跟着您一起梭哈!肝胆相照,死不旋踵!” 端午安康!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八章 鬼子六的宝藏 “哈哈哈!” 杜蔚国剑眉一挑,放声大笑,随手弹飞雪茄,扭过身子,主动伸出手,语气豪迈: “痛快!魁爷果然好魄力,气吞斗牛,那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大展宏图!” “好!合作愉快,我相信,有煞神爷的保驾护航,咱们必然是无往不利,旗开得胜,哈哈哈~~” 魁爷的身体微微颤抖,激动的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杜蔚国的大手。 感受到这只大手上传来的如山如海一样的澎湃力量,魁爷的心中瞬间就安定下来,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满是希冀的笑容。 一直都在前面竖着耳朵偷听,暗中察言观色的李贤中,射见当下这一幕,不由得眼皮子直跳,心中打鼓。 “西八,这两个家伙到底在嘀咕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这些该死的华夏人该不会想要黑吃黑,半道就把我埋了吧?” 李贤中这次来暹罗,可是带着本金来的,两个随从手中的皮箱里,装了整整500万美刀的现金,这在当下可不是一笔小钱。 按照南高丽现在的市场体量,这些钱,已经足够一个季度左右的货源成本了。 当然,这里说得可是成本价,这门买卖暴利的很,如果是零售的话,可是要翻上好几番。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个李贤中,一看就是个温室里的花朵,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估计也是被硬推出了赶鸭子上架,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旁的不说,就说这次来热带雨林地区干活,他们一行4人,居然全都是西装革履,唇红齿白,打扮的人模狗样,花枝招展。 就差擦胭抹粉了,跟特么要过来参加慈善晚宴似得,而且还拎着真皮保险箱装钱,一看就是羊牯加菜鸡。 也难怪魁爷看他的时候,满眼都是鄙夷,就这几个活宝,一看就是雏,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就他们这幅德行,要是没人接应,都未必都能从曼谷机场平安抵达唐人街,半路就得被人放倒,裤衩都扒走。 反观杜蔚国,一件m43风衣,绿色的帆布作训裤,高腰伞兵战术靴,鼻子上架着一副蛤蟆镜。 嘴上叼着一根雪茄,脚下踩着伞兵背包,古铜皮肤,脸色冷峻,一看就战力彪悍,雨林老炮范,生人勿近,极度不好惹。 这台jeep瓦格尼尔的后边,紧紧跟随的这台丰田皮卡上,和杜蔚国同样着装的霍卫,约瑟挤正在一起坐着。 当下的皮卡车,都是只有一排座位,也幸好他们两个体型都不算太胖,皮卡车的副驾驶也还算宽大,挤在一起勉强说得过去,只是有点尴尬。 霍卫会说汉语,粤语,韩语,但是英语不行,磕磕巴巴的也就能憋出几个单词。 再说了,霍卫本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格,三杠子都压不出一个屁来,自然是一言不发。 而约瑟呢,只会说英语,而且这孩子年纪轻轻就饱经沧桑,尝尽冷暖,也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性格。 两个人挤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相对无言,而司机也扳着一张扑克脸,专注的开车。 估计他是被魁爷特意提点过,所以一路之上都是三缄其口,车厢里气氛凝重,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 好在车队行进4小时之后,天色将将擦黑的时候,到达甘烹碧府的时候,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当下的暹罗,根本就没有高速公路,路况普遍很烂,没有路灯,夜间行车,非常容易出事,所以到了晚上,基本没人赶路,公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车队才刚刚进入甘烹碧府的地界,就看见马路边上停着几台汽车,莱沙正带着一群黝黑精干的汉子肃立在车前等候着。 看见杜蔚国乘坐的车队停下,莱沙马上快步迎了上来,先是非常恭敬的鞠了一躬,随后亲自帮着他拉开车门,语气谦卑: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欢迎您大驾光临。” 杜蔚国笑呵呵,大喇喇的拍了拍莱沙的肩膀: “莱沙队长,好久不见,怎么样?过去这么久了,有没有升官啊?” 莱沙是昆擦的心腹,之前担任他的护卫队长,曾经礼送杜蔚国离开三角地,当时相处的不错,算是有点交情。 现在的昆擦已经统一了三角地,一家独大,鸟枪换炮,正在招兵买马,水涨船高之下,想必莱沙也该升官了。 莱沙今天穿着一件半新的,没有标牌的军服风衣,头皮刚刚刮过,短短的青茬像是铁钉一样。 一听这话,莱沙顿时有些羞赧的挠了挠青茬头皮,咧开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憨笑着回道: “先生,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就是一个粗人,目不识丁,不堪驱使,目前依然还在将军的身边做个护卫。” 莱沙言辞谦虚,他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张飞绣花,粗中有细,看似粗豪鲁莽,其实极有城府。 贴身护卫总管,从来都是上位者最最信赖的角色,心腹中的心腹,一如曹老板身边的典韦和许褚,职位或许不高,但是地位绝对没得说。 杜蔚国也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随意的舒展一下腰身,拍了拍肚子,懒洋洋的问道: “折腾大半天,有点饿了,莱莎,我们一会去哪吃饭啊?” 莱莎不假思索的回道: “先生,吃住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城北有一处咱们的庄园,还算宽敞清净,您今天晚上就屈尊一下住在那里。 至于晚餐,我自作主张,请了一位川菜厨子为您整治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一听川菜,杜蔚国顿时眼睛一亮,口舌生津。 说实话,自从离境之后,虽然不差钱,每每也都是吃好的,吃贵的,珍馐美味,大鱼大肉,但是饮食上却一直都不太顺口。 亚洲以外的那些地方,基本上就不用说了,基本上都是美食荒漠,东瀛,高丽基本上也就烤牛肉还能吃吃。 就算是号称美食之都的港岛,口味也偏清淡,突出的就是一个鲜味,并不合杜蔚国的口味。 杜蔚国两世为人,都是喜辣喜咸,麻辣咸香为主的川菜是他的最爱,没有之一,一想到红彤彤,辣乎乎,麻酥酥的川菜,感觉都开始就流清口水了。 杜蔚国心情舒畅,放声大笑,用力的拍了拍莱莎的肩膀,语气欢愉的夸赞道: “哈!我可是最喜欢川菜了,莱莎,多谢多谢,你有心了。” 得意忘形之下,杜蔚国忘了注意力道,这一巴掌下去,险些把莱莎直接拍了一个屁墩,身形不受控制的趔趄了一下,表情痛苦。 杜蔚国眼疾手快,瞬间反应过来,变掌为抓,及时的拉了莱沙肩膀一把,这才避免让他当场出糗。 不过即便如此,莱沙依然疼的龇牙咧嘴,脸色煞白,半边身子都麻了,使不上一丝的力道。 莱沙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要知道,他可不是泥捏的娃娃,恰恰相反,他的身手不凡,体格强悍。 莱莎家境不错,从小就开始习练泰拳,十几岁家中突变,几乎被灭了门,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在死人堆里打滚,杀人无数。 十几年打熬下来,浑身如同钢浇铁铸一般,力大如牛,在三角地,莱莎的拳脚也是排名靠前,有数的顶尖高手。 莱沙心里很清楚,杜蔚国刚刚并没有恶意,只是兴之所至,随手拍了他一下而已,可越是这样,心中才越发恐惧。 只有无知者才会无畏! 莱沙知道杜蔚国厉害,身手超绝,但是却从来都没见他亲自出手,一直都以为他只是枪法出神入化,如今看来,人家的身手,同样超凡脱俗。 就刚才那一下,要是拍在咽喉上,直接就可以把脆弱的喉骨干碎,就此一命呜呼,举手投足之间,杀人于无形之中,这特么是什么境界啊?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杵倔横丧,盛气凌人的性格,也没有什么身为上位者的傲娇之气,知错就改,很客气的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莱沙,我这也是没出息,嘴馋,一听说能马上吃到美食,情绪激动,手上就没轻没重了。” 莱沙捂着肩膀,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点吃力的比了一下大拇指: “不碍事,不碍事的,卫斯理先生,您这是真性情,就是您这手劲太大了,简直就是钢筋铁骨,力大无穷,您这是练过外门硬功吗?” 杜蔚国打了一个哈哈,随口岔开了话题: “啥硬功?没有的事,我就是皮糙肉厚,有两膀子蛮力罢了,莱沙,咱们赶紧出发吧,一听说有川菜吃,我都馋的快要流口水了。” 莱沙也是个懂事的,眼色满分,连忙点头: “好嘞,先生,请您上这辆车,可以伸伸腿,能舒服点。” 今天,为了接待杜蔚国这位贵客,莱沙还特意开了一台奔驰600pullman过来。 这台奔驰车长6米,后座宽大无比,纯实木手工打造,真皮包椅,极尽奢华,算是当下顶尖的豪车了。 甘烹碧府北郊,靠近甘烹碧历史公园的地方,有一处非常宽敞的庄园,正儿八经的大庄园. 占地不下30几亩,庭院深深,非常气派,据说是以前一位暹罗将军的住处,现在是昆擦旗下的一处据点。 晚餐着实丰盛,开了6桌,杜蔚国所在的这张主桌,更是上了整整18道菜,全是他喜欢的,地道的川菜。 虎皮肘子,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回锅肉,水煮肉片,盐煎肉,麻辣烤鱼,毛血旺,辣子鸡,咸烧白,甜烧白,糯米团子~~ 莱沙请来的这个厨子手艺精湛,动作麻利,味道相当巴适,地道的很,离老远就闻着一股子诱人的麻辣味。 杜蔚国胃口大开,根本就没有什么身为贵宾的觉悟,筷子都特么快要抡出火星子了,风卷残云,大朵快颐。 现场还有两个人表现得和他极其相似,那就是次桌的霍卫和约瑟,这两个家伙的吃相比杜蔚国还凶。 霍卫一直都窝在九龙城寨,成天粗茶淡饭的,肚子里没啥油水,而约瑟从小颠沛流离,忍饥挨饿,他对食物,尤其是美食的执念很深。 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家伙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难看,甚至为了抢肘子,两个人更是横眉冷对,差点直接动手。 魁爷和李贤中都看懵了,心中暗忖,煞神是不是已经破产穷疯了,他的手下,怎么都跟几辈子都没见过肉似的。 此时此刻,李贤中的腰杆都挺直了,他又觉得他行了,那股独属于高丽人的可笑自豪感嗷的一下就上来了。 晚餐之后,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两个车队汇合在一起,足足十几台绿色的皮卡车,后斗上还坐在精干的汉子,虽然没把武器明目张胆亮出来,依然杀气腾腾。 一路上飞沙走石,排场极大,靠着公路吃饭的那些牛鬼蛇神们离老远就被吓得屁都凉了,唯恐避之不及,跑得一干二净。 临近傍晚的时候,车队抵达暹罗北端的孟萨镇,距离三角地只有一步之遥,前面就是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已经没有路了。 三角地之所以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成一片天地,油盐不进,除了三国政府软弱不作为之外,也离不开其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 四周都被苍苍莽莽的原始雨林和高原包裹着,环境险恶,飞鸟难读,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 不过这些所谓的险恶条件,对于杜蔚国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孟萨略作修整之后,吃过晚饭,天色将将擦黑的时候,队伍就一头扎进了雨林之中。 其实想从暹罗进入三角地,是有公路可走的,不过这样一来,需要绕行很远,起码耽搁一天。 再者说了,这特么干的毕竟不是啥合法的勾当,不好大张旗鼓,直接打人家暹罗政府的脸,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夜间穿越原始丛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差事,绝对算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这不,就算有杜蔚国坐镇,行进到临近午夜的时候,李贤中的一个手下还是被丛林沼泽给吞没了。 这片沼泽很凶也很邪,外表看起来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草地,期间却遍布暗坑,只有井口大小,深不见底。 人踩上去,并没有缓缓下沉的过程,就像是掉进怪兽的巨口之中,几乎瞬间人就没影了。 就算是杜蔚国的眼力和手速,也只来得及甩出九幽锁,把他手里的保险箱给卷了回来。 丫的,棒子死就死了吧,货款是绝对不能丢的。 凌晨四点左右,拂晓时分,天色微亮,一行人经过8个小时的跋涉,已经到达了三角地的外围,丛林的尽头遥遥在望。 不过到了这会,众人的体力也基本上到达了极限,精疲力竭,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到了这个时候,各个山头之间的差距可就看出来了,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莱沙的手下,虽然也都很疲惫,但是依然保持着收缩防御队形,甚至都没有坐下休息。 而是端着枪,一边整理着衣服装备,补充水分,一边交替警戒着,算得上训练有素的精锐了。 魁爷的手下们,表现得非常拉胯,这些平时耀武扬威的精锐打手,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至于李贤中他们这几个从高丽来的西装公子哥,那就更狼狈了,根本没眼看了。 衣衫褴褛,满身泥泞,造得跟特么要饭花子似得,惊魂未定,眼神呆滞,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 杜蔚国这边,他就不用说了,行军一夜,依然精神抖擞,风轻云淡,连特么一滴油汗都没出,要不是靴子上沾了泥巴,都看不出他是在雨林里走了一宿。 霍卫也是大差不差,也很悠闲,丝毫没有倦意,他好歹也是能力者,体质和身手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而且霍卫在高丽的时候,经历过真正的血肉炼狱和极限行军,这种程度的赶路,对他而言只是毛毛雨。 有点意外的是约瑟,这小子表现得相当不错,也足够聪明,他一直都紧紧的贴在杜蔚国的身边,咬牙坚持着。 几次遇险,都被杜蔚国随手帮他打发了,所以他虽然累得小脸煞白,汗透重衣,但是还算镇定,也没趴下。 如此表现,倒是让霍卫对他刮目相看,多出了一丝好感,主动递给约瑟盐糖水,还嘱咐他小口喝。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叼着烟卷,打着手电,饶有兴趣的查看着一副当地的地图。 这个地图,是莱沙手绘制作的,该说不说,他的手艺不错,地图做的非常专业也很严谨,标准的军用地图。 这张地图上边,不仅详细的绘制了三角地以及周边的地形,还标记了非常精准的经纬线。 由小见大,就凭这张地图,莱沙也算一个拥有扎实军事素养的指挥型人才,绝不是脑子里满是肌肉的莽夫。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杜蔚国之所以对这副地图感兴趣,是因为通过这份地图。 他锁定了之前郑耀先告诉他的那个坐标地点,距离当前所在的位置,直线距离都不到15公里。 郑耀先,他是一位隐蔽战线上可歌可泣的大英雄,之前潜伏在某统的时候,做到了极高的位置,令敌人闻风丧胆,外号鬼子六。 鬼子六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能让他郑而重之保守的坐标秘密,估计含金量肯定是杠杠的。 大概率是一笔无法估量巨额财富,也就是说,在据此直线距离不到15公里的地方,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九章 再遇血藤 话说,杜大官人现在根本就不缺钱,最近虽然惹上了共济会这个庞然巨物,但是却丝毫都没有影响他的进账。 不提芭提雅和奎亚那这两颗摇钱树,就光是他目前在海外银行的存款,外加空间里躺着的黄金,都已经远超2亿美刀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1967年,华夏的外汇储备也才只有区区2亿多美元而已,杜蔚国当真是富可敌国了。 这些钱,即便不做任何投资,不需要增值,都已经足够他酒池肉林,穷奢极侈的挥霍一生了。 虽然不差钱,但是知晓宝藏近在咫尺,杜蔚国依然心痒难耐,金银珠宝本身的诱惑还在其次。 主要是他特别好奇,能让鬼子六如此珍而重之的宝贝到底是啥,探险寻宝,想想就觉得刺激,抓心挠肝的。 丫的,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左右离得也不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老子去去就回。 杜蔚国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打定主意之后,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 碾灭烟头,把地图折好,重新装进防水袋里,朝着莱沙招了招手,又喊了万仲魁一声。 莱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始终都没有松懈,一看见杜蔚国朝他招手,立马挎着枪,小跑着凑了过来。 岁月不饶人,魁爷年轻时候也是练过的,是一个龙精虎猛,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 不过现在人到中年,力不从心,又长期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体力大不如前了。 行军一宿,他已经到了极限,累得两股战战,正瘫坐在地上喘息着,听见杜蔚国的召唤,只能硬着头皮,强挺着起身走了过来。 霍卫和约瑟就不用说了,都是聪明且有眼色的,一直就待在杜蔚国的左近,自然而然的靠了过来。 杜蔚国把装着地图的防水袋还给莱沙,轻声的问了一句: “莱沙,这里距离汇合点还有多远?大概还需要行进多长时间?前面的路是不是相对好走一些了?” 莱沙是个活地图,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的,先生,前面的路途,基本上就都是熟路了,再往北走大概一公里,就有成形的林间小路了。 这里距离汇合地点直线距离大概还有5公里,按照当前队伍的体能状况和行进速度,大概需要行进3个半小时,中途再休息一次,预计清晨7点到达。” 老话说得好,叫望山跑死马,直线5公里,但是山路却不是笔直的,七拐八绕。 如果遇见了悬崖峭壁,更是需要迂回很远才行,所以5公里的路程,走过去需要3个多小时。 嗯,3个小时,已经足够我来回一趟了,杜蔚国在心里略微的盘算了一下,更有底气了。 “好,莱沙,你们待会就按照原地计划继续行进,我离队一下,随后赶上和你们汇合。 如果我迟到超过半小时,那你就先安排其他人休息,汇合点留下一台车等我即可。” 一听这话,莱沙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要知道,这里已经是三角地的外围地带了。 像杜蔚国这样的瘟神,突然要离开队伍,怎么能让莱沙不心惊肉跳,对普通人宛如天堑一样的原始丛林,却压根就挡不住他 不过莱沙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轻重,强忍着没敢提问,只是恭敬的应了一声: “好的,先生。” 魁爷也是眼神闪烁,憋了满肚子的话,不过他的眼色百段,城府深沉,也是非常明智的一个字都没问,只是沉着的说了一句: “卫斯理老弟,伱自己当心点。” “哈哈,放心吧,魁爷,大业未成,我是绝对不会中道崩殂的。” 杜蔚国笑着跟他开了一个玩笑,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投向霍卫,揉了揉约瑟的脑袋,语气随意: “老哥,麻烦你,暂时帮我照看一下这个小鬼头。” 霍卫倒是表现的格外平静,言简意赅,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确实淡定,毫不担心,他可是亲眼亲眼见过杜蔚国神乎其技一样的枪法,以及大开杀戒时候展现出来的恐怖身手。 霍卫的心里很明白,如果连杜蔚国都遇到了难以应付的危机,那他陪着,也只是送菜而已。 约瑟却是一脸慌张,急的跟什么似的,杜蔚国他们之间对话,说得都是汉语,他特么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差点直接控制其他人来趴墙跟,只是当着杜蔚国的面,他确实不敢。 离开港岛之前,杜蔚国就非常严厉的和他约法三章,绝对不要随意使用超能力,控制或者催眠其他人。 约瑟本来就是个非常聪慧的孩子,街头流浪,颠沛多年,更是练就了一幅火眼金睛似的好眼力,深谙人情世故。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抱上一条金大腿,可以为他遮风挡雨,自然万分珍惜,把杜蔚国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一般。 “先,先生,你们在说什么?你是要离开吗?你要去哪?” 看着杜蔚国已经打点行装,整理武器,约瑟就更慌了,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语气惶急,都快哭了。 杜蔚国笑着揉了揉他蓬乱的黑发,温声宽慰道: “约瑟,我要去办点事,你不用担心,跟着队伍先走,我随后就到。” 一听杜蔚国真要独自离开,约瑟急的眼圈通红,都带上哭腔了:“先生,让我跟着你去吧,我,我有用。” 杜蔚国笑了笑,压低声音解释道: “约瑟,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我要在林子办事,带着你,会拖慢我的速度,你不用担心,我随后就到。” 约瑟眼神闪烁,最终咬了嘴唇,怯怯的说了一句:“先生,你,你保证?” 虽然相处日短,但是依赖已经形成,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嗯,保证。” 郁郁葱葱,苍莽无尽的雨林,好像是一头绿色的怪兽,瞬间就吞没了杜蔚国的背影。 离开原地大概几百米之后,手中的九幽锁猛地一甩,身形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之间,就攀上了一颗巨树的树冠。 杜蔚国极目远眺,略微的辨认了一下方位,下一秒,身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灵传输可是不折不扣的神技,目光所及,心念所在,瞬息可至,极限距离是100公里。 而且升级之后的瞬移,对体力的消耗,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杜蔚国根本就没有苦哈哈赶路的必要了。 当然,就算是杜蔚国的超人视力,也是没本事看到100公里以外的,尤其是在雨林之中,但是区区几公里,还是手拿把掐的。 片刻之后,杜蔚国如同夜枭一样,蹲在一颗细叶榕的树杈上,眯着眼睛,面露狐疑的四处打量着。 如果按照郑耀先提供给他的坐标,宝藏的位置,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个区域了,误差不会超过三百米,都在他当下的视角之内。 只不过,眼前分明就是一片普普通通,植被密密麻麻的的雨林,就别说路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一点人工的痕迹都没有。 杜蔚国不由心中打鼓,丫的,难道我被鬼子六这家伙给晃点了?这没道理啊? 杜蔚国摩挲着自己下巴上坚硬的胡茬,自言自语道: “郑耀先这家伙是活跃在40年代的弄潮儿,也就是说,这处宝藏应该是20年前,甚至更早些时候早留下的。” 热带雨林,顾名思义就是因为雨水丰沛,温度炎热,所以,这里的树木繁殖发育的也是格外茁壮且迅速,20几年,已经足以让小数苗长成参天大树,湮灭一切痕迹了。 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绿色,大同小异,看着都眼晕,杜蔚国也不是啥植物学家专家,无法用肉眼分辨出哪些草木是最近20年才生长出来的。 又瞪大眼睛瞅了一会,感觉眼睛都有点花了,无奈的揉了揉鼻梁,杜蔚国嘴上骂骂咧咧的: “丫的,这特么还玩个屁啊?无边无际的雨林,小爷我横不能一寸一寸的地毯式的搜寻吧,这得找到啥时候去?看来,这宝藏是与我无缘了。” 正当杜蔚国怏怏的准备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非常奇怪的声音。 既像是缥缈的笛音,又像是女人的呼唤,若有若无,似远似近,旖旎哀婉,非常悦耳。 与此同时,鼻尖仿佛还闻到了一丝香气,如兰似麝,无法形容具体是什么味道,总之就异常好闻。 杜蔚国的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 哎呦,这特么是遇见老朋友了,这个手段,和之前汉寿县黄旗山遇见的那个千年树妖“血藤”如出一辙嘛。 看来,这里应该不是鬼子六留下的宝藏,分明是特么鬼子留下的宝藏啊。 按照之前在黄旗山的经验,这个血藤无疑是鬼子搞出来的怪物,这玩意应该有三种形态。 第一阶段是利用无数条触须远程攻击,第二阶段是一个巨大的带触须的火龙果,最终形态是一只类似于狗一样的四眼怪兽。 也不知道三角地的这只“血藤”进化到那个阶段了,这可是难得的技能点啊,杜蔚国见猎心喜,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顺着声音,循着味道,杜蔚国像个巨猿似的,在树林飞快的摇来荡去的。 嗯,还是熟悉的老套路,没多一会,耳边听到的声音就变成了让人血脉喷张的女人呻吟声。 这声音莫名与杨采玉的声线重叠,而鼻端的味道,也变成了杨采玉身上所独有的香味。 已经一年多没见到采玉了,杜蔚国心中确实无时不刻都在想念她,想念她的如花娇颜,想念她的声音,还有她独有的味道。 “血藤”这玩意很妖,它可以窥探并折射出人类心底最真实的欲望,就算是心灵屏障都拦不住。 即便早有准备,杜蔚国的心中还是难以自抑的生出了一团怒火,眼睛发红,煞气冲天而起。 被窥探冒犯,肆意的玩弄潜意识里的欲望,这感觉让人恨怒欲狂,根本就忍不了。 杜蔚国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用力的摇了摇头,咬破舌尖,借着剧痛,又连续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硬生生的压住这几欲狂躁的毁灭情绪。 啐出一口血水,杜蔚国的剑眉挑起: “丫的,这只“血藤”的道行可要远胜之前哪只,对比黄旗山的时候,老子的心灵屏障可是连升了两级。 如今,这玩意居然还能轻而易举的影响到我情绪,几欲发狂,嚯,怕是有点凶哦!” 敛住情绪,杜蔚国的眼神重新恢复清明,稳稳的蹲在一颗望天树的树杈上,凝神静气,不再轻举妄动。 林子里有古怪,静的渗人,别说是鸟鸣兽吼,就连蛙虫的动静都没有,死寂一片。 就在此时,杜蔚国手上突然寒芒一闪,身后的树干上,一条暗红色小指粗细的藤蔓被小唐刀斩断,如同鲜血一样的汁液四处喷溅。 被斩断的藤蔓,上半段如同毒蛇一样疯狂扭动着,而下半段则咻得一下,速度飞快的朝树下缩了回去。 嘿,还想跑?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一抹银色的流光猛地从手中飞出,这是铁血战士的飞盘。 飞盘飞在空中的时候,猛地弹出了2柄弯刀,带着奇异的尖啸声,呜呜作响,快若流星。 “嗷~” 距离杜蔚国栖身的这颗大树,大概10几米开外的一处阔叶灌木丛中,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吼声,摄人心魄。 嘶吼响起的同时,杜蔚国感觉自己的脑子猛地一沉,如同被重锤锤中,眼前发黑,一抹鼻血也猛地飙了出来,险些一头从树上栽下来。 我曹!中招了,果然好凶! 杜蔚国反应也是堪称神速,第一时间就把小唐刀钉在树干上,将将稳住了身形,没有跌下树杈。 不过他才刚刚恢复视力,就看见几条暗红色的藤蔓,飞快的沿着树干攀爬而上,如同发狂的毒蛇一样,朝着他猛扑而来。 这藤蔓的尖端漆黑一片,如同锋利的飞梭一样,呈现着诡异的幽光,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很腥,却不臭,甚至还有点好闻,还挺上头的。 这股味道,对于那些茹毛饮血的野兽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抵御的毒药,应该是血藤分泌出来的一种捕食诱导剂。 不过眼下,杜蔚国根本就没空琢磨这些,几条暗红色的藤蔓已经如同毒蛇一样,速度飞快的冲到了他的眼前。 大家可能对蛇的攻击速度没有概念,蛇类平均每次发起进攻的时间在44毫秒到70毫秒之间,而人类眨一次眼需要大约200毫秒。 什么概念?只是眨眼的功夫,蛇类就可以完成4到5次的攻击了,当真是快如闪电,防不胜防! 间不容发之间,黯淡的丛林之中,绚烂的刀芒一闪而过,几根藤蔓全都被一刀斩断,血花四溅。 浮沉刀出鞘,势大力沉,锋锐无匹,几乎是与此同时,杜蔚国也猛地腾身而起。 人在空中的时候,手里加装了消音器的fn35自动手枪就开始吞吐火焰。 “噗噗噗~~” “嗷~~” 凄厉的哀嚎声响起,丛林之中,猛地窜出了一只漆黑如墨,没有毛发,身形如同巨型威玛犬一样的四眼怪物。 这玩意的头体长度足有3米多,肩高至少1.5米以上,比成年东北虎还要大上不止一圈。 通体黝黑,肌肉虬结,巨大的爪子如同黑色的利刃一样,幽光闪烁,四只狭长的眼睛血红一片。 这怪物的屁股后边还拖着一根修长的黑色尾巴,末端分叉,延伸成了十几根暗红色的藤蔓。 光看外形,就是最顶级的掠食者,让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这家伙应该是就是血藤第三形态完全体了,之前被杜蔚国在黄旗山弄死的,只是它的幼年体。 这只“血藤”的背后,如今正被子弹不断掏出一个个淋漓的血窟窿,后腰的位置上,还钉着一只飞盘,看起来异常狼狈。 “血藤”一边哀嚎着,一边在树干之间腾挪辗转,速度飞快,灵巧迅捷的不像话。 到底有多快,以杜蔚国的枪法,居然都没办法百发百中,十几米的距离,一个弹夹打完。 13发子弹,居然只中了8发,而且,甚至连一发都没有打中血藤的眼睛,大失水准!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章 妖怪! 当杜蔚国清空弹夹,重新降落在一颗大树上的时候,“血藤”已经脱离了手枪的攻击范围,隐匿在了莽莽丛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尼玛,惹到老子,你特么还想跑!” 杜蔚国现在行事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惯了,性格多少有点自负,刚愎自用,睚眦必报,占便宜可以,吃亏却不行。 恨恨的抹了一下已经蔓延到嘴角的鼻血,晃了晃已经恢复清明的脑子,眼神暴戾,脚下发力,腾空而起。 人在半空,九幽锁猛地脱手甩出,钉住了一颗高大桫椤的树冠,身形矫若游龙,突然变向,朝着刚才“血藤”逃亡的方向追去。 话说,自从在南美的亚马逊雨林遭遇了铁血战士,发了一笔横财,杜蔚国鸟枪换炮。 升级了闪烁技能,三围属性暴涨,实力猛增,多少是有点飘了。 尤其是在汉城对线那个强力的金属操控者,切瓜砍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轻松拿下,多少是有点挡者睥睨,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人就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不,万万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雨林之中阴沟里翻了船,被一只连特么动物植物都说不清楚的畜生给干得灰头土脸,鼻血长流。 丫的,这口气,堂堂煞神爷可咽不下,不把这玩意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今天这事他就不算完! “血藤”刚刚和杜蔚国硬刚了一记精神力攻击手段,其实它也不是毫发无伤,被心灵屏障的反噬伤得够呛。 虽然它刚才逃得飞快,杜蔚国依然看见了,“血藤”狰狞的嘴巴叉子上沾满了鲜血,看样子应该是伤的不轻,要不然它也不至于顶着枪子,转身就跑。 趁你病,要你命,斩草必除根,这可是杜蔚国一直以来恪守的准则,自然不会放弃。 利用九幽锁的拉力,杜蔚国的身形如电,寻着血迹,紧紧的咬在“血藤”的屁股后边。 “血藤”在树干之间跳跃腾挪,速度超快,但是可惜的是,杜蔚国追得更快,他是在直接天上飞的,偶尔还特么短距离的瞬移一下。 杜蔚国也是上头了,动了真火,手段尽出,没过多久,就已经衔尾追到了“血藤”身后不远处,巨大的身躯,暴露在视线之中。 人在空中,利用腾空的短暂间隙,杜蔚国随手一抹,手枪已经换成了火力更加凶猛的弹鼓式akm。 “突突突~~” 杜蔚国单手持枪,稳如磐石,毫不犹豫的勾动了扳机,耀眼的火舌,瞬间就照亮了佛晓前的从林。 “血藤”这家伙身形特别灵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而且也很狡猾,始终都没有把头眼露出来,护的很好。 即便是神级射手的杜蔚国,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接打爆它的眼睛,一击毙命。 不过,这也不重要,久守必失,无法一枪毙命,那就多打几枪,钝刀子喇肉更疼。 杜蔚国发了狠,找准时机,曳光弹形成的火焰长鞭,毫不留情,狠狠的抽在了“血藤”的左后腿上。 通过刚才手枪中弹体现出的效果,杜蔚国已经判断出,“血藤”这家伙的身体强度非常彪悍,手枪子弹也就是将将破防,只能留下浅表的皮外伤。 杜蔚国的武器可都是精挑细选,请武器大师改装过的,手里的fn35自动手枪,离膛初速是400米/秒,使用9mm巴拉贝鲁姆。 而akm自动步的初速高达800米/秒,装配特制的7.62x39mm的钢芯子弹,伤害增幅何止一倍? “嗷~” 子弹切入躯体的瞬间,“血藤”的嘴里猛地爆出一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哀嚎。 正在玩命奔逃的“血藤”,左侧大腿被子弹直接削断,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的撞倒了一颗大树,又滑行数米,才狼狈的躺倒在地。 即便遭受如此重创,“血藤”依然没有放弃抵抗,在它倒地的瞬间,垂死挣扎。 尾端的十几条暗红色的藤蔓极限延伸,如同利箭一样朝着半空之中的杜蔚国围了过来。 “血藤”尾巴延伸出来的暗红色藤蔓非常邪门,可长可短,刚才逃命的时候,缩到了只有一米多长,可是伸到极限,居然可以长达近20几米。 不仅如此,“血藤”还拥有非常强力的恢复能力,躯干上的枪伤,时间稍久一点的,这会都已经自动愈合了。 之前被杜蔚国斩断的几条藤蔓触须,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都已经基本恢复,只是尖端还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没有变黑罢了。 “来得好!” 杜蔚国见猎心喜,长啸一声,手里的akm突然消失,取而代之,变成了寒光闪烁的浮沉长刀,切换之间丝滑无比。 长刀呼啸,寒芒乍现,杜蔚国随手一挥再反手一搅,十几条藤蔓触手纷斩断,血流如注,如同是下了一场漫天的血雨一般。 十几条触须尽数被断,倒在地上的“血藤”如遭雷亟,惨叫连连,身体也剧烈的抖动着。 “嚓~” 杜蔚国如同巨鹰一样,稳稳的落在一颗望天树上,手一抹,浮沉刀消失不见。 刚准备从空间里摸出一颗瞬爆白磷燃烧弹直接了结“血藤”,彻底结束战斗。 就在此刻,杜蔚国的脑海里突兀的响起一个稚嫩焦灼,不辨男女的声音: “饶命!” 伴随着饶命的呼喊声,地上的“血藤”也挣扎着把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地,五体投地。 四只血红色的眼睛全都紧紧的闭了起来,之前张牙舞爪的尾巴连同十几条被斩断的触须,也老老实实的垂落在地。 狰狞恐怖的大脑袋,朝着杜蔚国的方向垂了下来,摆出一幅低首臣服的姿态,服了! 我曹尼玛的,这比玩意居然还会说话? 杜蔚国猛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目光游移,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的“血藤”。 心中翻江倒海,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脸上依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心念才动,脑海中就又听见了刚刚那个稚嫩的声音,磕磕巴巴的非常不连贯: “不会,说话,可以,说话。” 语法不太通顺,但是杜蔚国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丫的,居然可以直接利用脑波交流,妥妥的意识流啊。 心里屏障无疑是一项神技,已经救过杜蔚国无数次了,只是好像对读心术的抵抗力非常薄弱,之前就防不住杜哈妮,现在也防不住“血藤”。 这样看来,这“血藤”可是真特么邪门啊! 这玩意不仅能够在植物和动物之间切换形态,拥有自愈能力,攻击力犀利无比,而且还擅长迷惑和精神力攻击。 甚至它还能读心,可以直接进行心灵链接,意识交流,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天生的杀戮机器。 这玩意一旦跑到外面,到了人口稠密的地方,恐怕谁也制不住它,就连自己都会投鼠忌器,难以摆平。 杜蔚国在心中略微的盘算了一下,迅速的得出结论,不行,这玩意破坏力巨大,妥妥的祸害,老子必须得除掉他! 才刚刚鼓起这个念头,脑海中那个男女不分的稚嫩声音就非常惶急的响了起来: “不要,除掉,可以,臣服。”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起了眉头,难免动了别样心思,“血藤”这玩意属实犀利。 近乎是无敌的存在,如果真能收为麾下,确实是一个极其强力的臂助。 只不过就它这副庞大狰狞的身躯,比棕熊都还要大上不止一圈,漆黑如墨的无毛皮肤,还有骇人的四只血瞳,以及变异的开花长尾。 就这幅尊容,妥妥的阴间怪物,地狱恶魔一样,绝对不容于世,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 杜蔚国斜眼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血藤”,略微想象了一下自己领它出街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实在太特么扯了。 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夜长梦多,一会这家伙就该恢复过来了,老子还是直接灭了它吧!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眼神一厉,再次摸上了瞬爆燃烧弹,这玩意有一半的植物属性,怕火,这一点,之前在黄旗山的时候,就已经验证过了。 “不杀,可以,变形!” “血藤”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杜蔚国的杀意,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瑟瑟发抖,急吼吼的在他的意识里喊叫着。 “嗯,还特么会变形?” 一听这话,杜蔚国再次愣住了,头发发麻,硬生生的把已经掏出来的燃烧弹又塞了空间。 我艹,太意外了,这“血藤”也太牛皮了吧? 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居然还能变形?难道它才是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吗? 随着脑海中的话音才落,匍匐在地上的“血藤”,巨大的身躯就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 尾巴上延伸的藤蔓也在飞快的收缩着,期间,伴随着如同爆豆一样的刺耳骨裂声,头皮发麻,特别渗人。 “血藤”的身躯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缩小着,很快,它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威玛犬。 短毛,而且也只有两只眼睛,瞳孔也是正常的蓝灰色,只是眉骨的上方,有两道不易察觉的褶皱暗纹,耳朵比正常的威玛狗略小一点,尾巴也略长。 杜蔚国傻乎乎的蹲在树杈上,嘴巴张大,如同雕像一样,目瞪口呆,他已经被“血藤”的一系列骚操作累得外酥里嫩,彻底懵比,风中凌乱了。 玩呢? 这特么可是变形啊,已经属于神通范畴,老子难道一不小心,进入了玄幻副本? “血藤”这家伙,不仅能从火龙果变成怪兽,甚至还能变成正常的狗,技能多到眼花缭乱,这特么才是妥妥的传说中的妖怪啊。 相比起来,足足几百年道行的胡大姑娘充其量也就是个比较聪明,有点微末本事,好吃懒做的大狐狸而已。 “血藤”变幻而成的威玛犬,瘸着一条后腿,跳着往前走了两步,还非常魔性的朝着杜蔚国的方向摇了摇尾巴。 脑海中,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臣服,不杀!” 清晨7点,朝阳初升,灿烂的阳光洒在了莽莽丛林之中,如同镀上了一层金粉,格外瑰丽。 距离孟萨镇直线距离60公里,丛林边缘,一个不知名的掸族村寨外面,停着一支规模惊人的车队。 十几辆加装了m2重机枪的武装皮卡,还有几辆二战时期的威尔斯吉普,一大群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正在车队附近警戒。 这里已经是三角地的范围,正儿八经的法外之地,勉强算是昆擦的地盘了。 三角地并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片占地超过15万平方公里,幅员相当辽阔的地域。 这样说可能有点抽象,那就举个直观一点的对比,三角地的面积比希腊的国土面积还要大上不少。 而希腊在当下的欧洲40几个国家之中,国土面积排在第10名左右,已经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国了,嘿。 当然,昆擦在三角地一带,干掉老对手罗将军之后,也只是势力最强,没人敢主动招惹他而已,远远没有实现统一,或者说连门都没有。 这片妖异的地域横跨了三个国家的领土,遍布着3000多个村镇,种族各异,很多村镇都是自治的,几乎遍地都是草头王,盘根错节。 昆擦当年起家,也是依仗着一个掸邦莱莫山弄掌大寨寨主的身份,即便现在,他依然还有一个面甸的官方身份。 眼下,这支在三角地堪称豪华配置的炸裂车队,当然就是昆擦派来接应杜蔚国这位贵宾的。 在密林之中连续行进一整夜,到达目的地之后,除了莱沙和霍卫之外,其他人基本上全都瘫了,其中最不堪的就是李贤中,他已经非常干脆的晕倒了。 霍卫算是其中最轻松的一个了,除了裤子上粘了一些泥垢之外,别无他样,他正倚着一辆威尔斯吉普车,眯着眼睛,优哉游哉的抽着烟。 约瑟瘫倒在这台车的副驾驶上,处于半睡半晕的状态,他毕竟年龄还小,之前过得颠破流离,体格相当瘦弱。 能咬牙硬挺着自己走出这片丛林,没有掉队,说实话,连霍卫都对他刮目相看。 此刻,莱沙从车队侧后方快步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热情的给霍卫递了一个军用水壶: “来点,盐糖水,还是温的。” 霍卫点头致谢,也没说话,麻利的拧开水壶的壶盖,毫不迟疑,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这样的行为看似鲁莽,其实霍卫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只要杜蔚国没死,这些人就绝对不敢跟他玩猫腻。 看见霍卫的表现,莱沙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丝笑意,毕竟英雄相惜嘛,他也靠着吉普赛上,扭了扭脖子,点了一根烟: “老哥,以前当过兵?” “嗯,早些年的时候,扛过几年枪。” 霍卫放下水壶,抹了一下嘴巴,言简意赅的回道,随即把水壶还了回去,莱沙接过来也灌了几口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都已经7点10分了,老哥,伱说先生能准时回来吗?” 霍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嘬了一口烟,缓缓的呼出烟气,嘴角一勾,突然朝着树林的方向怒了努嘴: “呐,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嘛。” 一听这话,莱沙眉头一紧,瞳孔收缩,连忙扭头朝树林的方向看去,过了好一会。 杜蔚国才迎着阳光,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神俊异常的黑色大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一章 蛇吞鲸! 莱莎心中十分惊诧于霍卫的先知先觉,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活。 霍卫能比莱沙料早一步敌先机,到了真正以命相搏的时候,就能先下手为强,高手相斗,只差一线,一线之分,生死相隔。 不过看见杜蔚国,莱沙也就顾不上这些,连忙扔掉烟头,压下杂念,小跑着迎了上去: “卫斯理先生,您回来了!” 杜蔚国飞快的扫了一眼队伍,心中已然有数,霍卫和约瑟安然无恙,魁爷也没事,至于其他人,包括李贤中在内,他都不太在意。 并不是杜蔚国冷漠,而是人分三六九等,远近亲疏,这是常情,他又不是圣母,讲究众生平等,谁特么都在乎。 杜蔚国随意的朝莱沙招了招手,不咸不淡,随口问了一句: “哦,莱莎,之后的路程,还顺利吗?没出什么状况吧?” 莱沙点点头,恭恭敬敬,一板一眼的回道: “没有,先生,后半段的行程进行的很顺利,就是那位来自高丽的客人脱力晕倒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 “累晕了?呵,还真是百无一用,咱们这位高丽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算了,人没死就行。” 莱沙虽然对李贤中也很鄙夷,打心眼里瞧不起,但是他也不知道杜蔚国和李贤中的关系究竟是咋回事,并没有贸然接话,发表观点。 这就叫情商,察言观色,人情世故这方面,莱沙看似刻板木讷,其实一点都不含糊。 他低头瞥了一眼跟在杜蔚国腿边,神俊异常的黑狗,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先生,这狗~” “哦,是我在林子里捡的。” 杜蔚国随口编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对于这个荒唐的说辞,莱沙自然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要知道,刚刚穿越的这片雨林可是正儿八经的无人区,危险重重,而他们行进的路线勉强算是唯一的熟路。 一条明显是欧洲血统的狗,怎么可能如此突兀的独自生活在热带雨林的无人区。 不过莱沙很有眼色,深谙看破不说破的道理,明智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杜蔚国越过莱沙,施施然的走到吉普车前,霍卫大喇喇的朝他点了点头,熄灭烟头,语气随意的招呼了一声: “回来了,卫斯理,这狗是哪来的?” 霍卫也有独属于自己的傲气,一直都和杜蔚国平等对话,杜蔚国对此倒也不以为意。 笑了摸了摸黑狗的脑袋,黑狗立刻温顺的低下头,露出一幅享受的模样。 “这狗,真是我从林子里捡的,老哥,不瞒你说,我之所以独自离队,就是为了它。 这家伙有点意思,从凌晨两点多开始,就一直远远的吊在咱们队伍后边,足足跟了2个多小时。” “嗯?” 一听这话,霍卫和莱沙都是目光闪烁,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莱沙是不可思议,霍卫则是难以置信。 狗类的远视能力虽然不如人类,但是却拥有夜视,而且嗅觉,是人类的1000多倍。 就这么说吧,一条狗,在丛林的环境中,只要它足够聪明,仅仅是通过灵敏的嗅觉,远远的吊着人类,那么,人类无论如何,永远都没办法发现它。 更何况,刚刚还是在夜晚密林,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想要发现一只黑狗,这特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 霍卫惊诧的程度,比莱沙还要更深层一点,他心中很清楚,杜蔚国和自己一样,都拥有夜视能力。 但是自己可是连一丝端倪都没发现,这足以证明,杜蔚国的视力水平,强他不止一筹。 退一步说,即便是霍卫发现了,他自问也没办法,能在深夜的丛林之中,抓住一条黑狗,就更妄论收服了。 眼看这条神俊黑狗对着杜蔚国摇头摆尾,一幅俯首帖耳的乖巧模样,显然是已经认主了,霍卫有点苦涩的砸了一下嘴: “啧,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啊!卫斯理,你牛皮!” “卫斯理先生,这是什么犬种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莱沙好奇的凑了过来,刚想伸手摸一下这条神异的大狗,它却猛地转身,躲了开去。 随即,大狗弓起腰,眼神凶狠,呲着锋利的白牙,喉咙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 莱沙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连一动都不敢不动。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这条狗,自己压根就不是对手,只要自己敢动一下,会死! “好了,夜魇。” 杜蔚国拍了拍它的脑袋,轻叱了一声,黑狗马上变脸,摇头摆尾,亲昵的用大脑袋蹭着他的手。 夜魇,这是杜蔚国给“血藤”取得名字,这只妖怪如今已经对他彻底臣服,变成了如同灵宠一样的存在。 至于杜蔚国究竟如何笃定这一点,嘿,容我在这里先卖个关子。 呃,还有宝藏,纯粹无稽之谈,杜蔚国算是被鬼子六这老家伙给坑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啥宝藏,还差点被夜魇直接一口吞掉。 但凡换个别人过来,遇见夜魇这个彪悍的怪兽,绝无侥幸之理,只能成为它的腹中之餐。 这个坐标地点确实有个地下基地,和黄旗山一样,都是20几年前,东瀛人设立的一处秘密实验研究基地,荒废多年,已经成了夜魇的老巢。 别说黄金珠宝了,历经几十年的时间洗涤冲刷,连特么一张纸都没剩下。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杜蔚国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宝藏,但是却意外的收获了一个超强力的臂助,夜魇,绝对值回票价了。 “这家伙是从小在野外环境里长大的,茹毛饮血,野性难驯,性子爆烈,对人类的警惕性很强,生人勿近。” 杜蔚国摸着黑狗的脑袋,胡诌八扯的解释道,莱沙机灵,立刻就坡下驴,讪讪的收回手,心里妈卖批,嘴上却违心的奉承道: “确实,这条大狗神俊凶悍,恐怕也只有像卫斯理先生这样的陆地神仙,才能让这样的猛兽乖乖认主。” 杜蔚国也懒着和他粘牙,轻笑一声,话锋一转: “呵,莱沙,有吃食吗?在林子里折腾了一宿,肚子都已经饿扁了。” 莱沙忙不迭的点头: “有,有的,卫斯理先生,这个村寨,环境太差了,前方不到5公里,就有个小镇。 那里也是我们的据点,早都已经备好了饭菜和热水,可以吃点东西,顺便修整一下。” 这个安排无可厚非,杜蔚国也挺满意的:“嗯,行,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吧。” 莱沙马上立正,肃声回道:“是!”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处于半昏迷状态之中的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正一瞬不眨,直勾勾的盯着黑狗。 黑狗也恶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约瑟的眼中,有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而黑狗的眼中,也有红芒若隐若现。 弄亮镇,这里是昆擦的老巢,小镇外围,星罗密布着二十几个村镇,密林之中,还有四个军营隐藏四方,众星拱月一般拱卫着中央的一大片建筑群。 粗略的看,这里和一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还是百十来间相对规制的吊脚木楼,甚至连个砖瓦房都没有,贼特么寒酸。 可是杜蔚国啥眼力啊,离着老远。只是随便的瞄了一眼,就发现这里已经大不一样了。 首先,整个镇子的外围丛林之中,增加了很多隐蔽的瞭望哨,都在卡在茂密树冠之中。 围绕瞭望哨,还修建了混凝土的丛林地堡,呈现梅花形状分布,没有火力死角。 其次,弄亮镇之中,几乎所有的吊脚木楼,吊脚的部分,都被水泥给抹死了,还都开了射孔,变成了火力地堡。 不难判断,这些地堡应该都有地下部分,甚至有可能还彼此之间相互连通,形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立体化综合地下防御工事。 再进一步,如果这些地下工事如果和丛林之中的地堡,瞭望哨,甚至军营相连,再配合远程火炮支援,形成立体防御,那可就非同小可了。 在这片丛林密布,重型武器鞭长莫及的贫瘠之地,这样的防御布置手段,已然算得上是固若金汤,万夫莫开。 如果是用人命硬趟,没有坦克开路,即便是斗志昂扬,没有个万八千条人命,恐怕也是攻不下来的。 由此可见,这一年多以来,昆擦一直也都没闲着,始终都在厉兵秣马,整饬武备,把钱都用在了武装和建设之中。 这家伙是个不出世的枭雄,野心勃勃,并没有沉迷美色或者享乐,绝不是安于现状的守财奴。 车队才刚刚行进到镇子边缘,远远的就看见昆擦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带着一干心腹手下,已经等在了哪里。 他可不是迎出来的,而且早早就等在镇口了,该说不说,这个规格和排面绝对可以,真的给足了杜蔚国面子。 杜蔚国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昆擦已经快步迎到了跟前,离老远就伸出手,笑容满面,语气也非常热情: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难得您居然亲自莅临我这不毛之地,真是蓬荜生辉,一路还算顺利吧?” 杜蔚国和他握了一下手,笑呵呵的回道: “昆擦将军,您实在太客气了,我这屡次三番的麻烦您,于情于理,都得过来拜访一下。” 杜蔚国语气很客气,本来他就不是杵倔横丧的性格,也精通人情世故,当着昆擦的一众手下,自然也要给他留足面子。 果然,一听杜蔚国的说辞,昆擦脸色的笑意更足,也多了一份真诚,放声大笑,语气更加热络: “哈哈哈,欢迎欢迎,卫斯理先生,走,我们进去喝茶,坐下慢慢聊。” 昆擦的办公室一如从前,简单的有点寒酸,外间的会议室之中,众人分别落座,与会的一共有6个人。 昆擦,杜蔚国,万仲魁,李贤中,莱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生面孔。 三十几岁的模样,黝黑精壮,相貌平凡,姿态沉稳,他的名字叫孔卡,说是昆擦的副手,职务是参谋长。 为了表示对杜蔚国的尊崇,昆擦今天甚至都没有坐主位,而是坐在了杜蔚国的对坐。 杜蔚国其实对这些都不在意,才刚刚坐稳,女仆上了茶点之后,他就悠闲的点了一支烟,轻轻敲了敲桌面: “昆擦将军,我是个直性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到贵处,确实是有事相商。” 昆擦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语气还算沉稳: “卫斯理先生,您说,但有差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刀山火海,绝没二话。” 该说不说,昆擦这话说得非常漂亮,堪称滴水不漏,听起来豪迈无比,极度舒适,却又死死的限制了范围。 他能做到的,解释权自然是他说了算,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一共有两件事,昆擦将军,咱们先说第一件,这位叫李贤中,是南高丽cj物流的社长,在当地的能量很大,我想让他之后代理南高丽的生意。” 昆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没问题,只要卫斯理先生介绍的客户,都是我的贵宾,给与最低的进货价格。” 杜蔚国说到一半的时候,丝滑无比的转化成了英语,李贤中终于听懂了,等昆擦说完,连忙振作精神,直起身体,鞠躬行礼。 “昆擦将军,您好,我叫李贤中,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贤中之前已经洗漱过,还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只是脸色依然惨白,毫无血色,他说的是英语,语气谦卑。 昆擦微笑着,绕有深意的打量了他一眼,颔首回应,礼貌的用英语回了一句: “李先生,幸会幸会,赶紧请坐,以后你就是我的贵宾了,咱们互相关照,合作愉快。” 随即,昆擦就不再理他,而是把目光重新投向杜蔚国,笑容满面: “卫斯理先生,真是多谢您了,又帮我介绍了一个如此优质的客户,我最近一段生意不错,全靠您的帮衬了。” 杜蔚国笑着摆了摆手: “昆擦将军,您太客气了,一直以来都是伱给足了我的面子,这个人情,我领了。” 一听这话,昆擦顿时抚掌大笑,见眉不见眼: “煞神爷的人情,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有您这句话,以后我睡觉都能睡得更安稳了!” 杜蔚国也笑,缓缓呼出烟气,拍了拍李贤中的肩膀: “李社长,你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之后你就和昆擦将军多来往,莱沙,安排李社长先去休息,顺便商量一下之后具体的运输交付方式。”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李贤中根本就没资格听,这次之所以带他一起过来,也单纯只是杜蔚国顺路而已。 李贤中虽然略感诧异,也多少有点挂不住面子,不过他可不敢违拗杜蔚国的指令,连忙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好的,先生。” 莱沙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昆擦的眼色,分寸感拿捏的很好,昆擦不以为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 李贤中和莱沙离开之后,杜蔚国碾灭烟头,随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茶是生普,入口苦涩,味道非常霸道,杜蔚国忍不住轻轻的砸了一下嘴。 “卫斯理先生,是茶也不顺口吗?生普浓烈,我们这里还有月光白茶,味道比较淡雅,我给您换一下?”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孔卡,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他的汉语非常流畅,略带一丝川音。 杜蔚国笑着摆了摆手: “孔参谋,不用麻烦了,这茶不错,入口略感苦涩,回甘很快,还夹着一丝兰花香气,两颊生津,沁人心脾,深谙先苦后甜之道。” 孔卡竖起大拇指: “高明,没想到卫斯理先生居然是一位茶道大家,点评的非常精辟,直指生普本源。” 不难看出,孔卡这家伙应该也是一个外交型人才,长袖善舞,舌灿莲花的那种,和索罗斯属于一类。 “呵,啥茶道大家,我就是一个粗人,平时都是喝高碎的,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杜蔚国笑着谦虚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昆擦和孔卡下意识的对了一下眼色,知道肉戏来了。 昆擦脸色一肃,坐直了身体,声音有些干涩:“卫斯理先生,您说,我洗耳恭听。”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略作沉吟之后,语气幽幽的: “嗯,昆擦将军,我想全权代理你的生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言一出,昆擦和孔卡瞬间如遭雷亟,瞳孔地震,目瞪口呆,就连魁爷都是头皮发麻,如芒刺背,这特么太莽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全权代理的意思,就是从今以后,杜蔚国就是昆擦在外界的唯一经销商。 相当于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咽喉,把他的生死紧紧的攥在了股掌之间。 这特么就等于是把昆擦在三角地的基业一口吞下了,从此,他就是杜蔚国麾下的打工仔。 让他向东,绝对不敢向西,否则一旦断饷,昆擦的部下立刻就会哗变,一哄而散。 这特么都不能用蛇吞象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蛇吞鲸!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 顺者昌,逆者亡! 寂静,死一般的沉寂,昆擦和孔卡脸上的错愕表情都定格了,空气仿佛也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声音淡淡的,语气稳的可怕: “怎么?昆擦将军,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被点名了,昆擦如梦方醒,眼神恍惚,脸色苍白,嘴唇都有点哆嗦,刚要说话,孔卡却在桌下轻轻的按了一下他的胳膊,抢先开口: “卫斯理先生,请问一下,您要全权代理我们的生意,具体的章程是什么?” 孔卡的声音有点发飘,但是勉强还算稳定,而且问得也是条理分明,正中要害,搔到了杜蔚国的痒处。 杜蔚国目光浮沉,难免对他高看了一眼,心中暗忖,孔卡这家伙不仅仅是个外交型人才,还是一个不错的智囊。 “好问题!孔参谋果然眼界不凡。” 杜蔚国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缓缓的放下茶杯,语气沉静: “我的章程很简单,只有三条,第一,从今以后,贵方的货源只能通过暹罗的口岸出货,具体交付地址,可以商榷。 第二,贵方的所有货源,都要通过这位万仲魁先生的渠道出货,其中也包括贵方的熟客,万仲魁先生为第一层级的代理人。” 妥妥狮子大张口!杜蔚国这分明就是张开血盆大口,要把别人的根基一口吞掉,吃相难看至极。 要知道,人家昆擦的买卖可不仅仅局限于亚洲,欧美也是他非常重要的市场,而且比重还很大。 这特么分明就是绝户计,赤裸裸的卡脖子,一旦成行,从今以后,昆擦就是杜蔚国的门下走狗,只能看他的眼色过活,生杀予夺。 杜蔚国说完这两条之后,昆擦和孔卡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铁青一片,额头青筋爆出,眼神阴鸷,郁火中烧。 狗屁的城府,现在相当于尖刀都已经戳到眼珠子了,任谁也特么无法控制表情。 只是碍于煞神的威势,才硬生生的强忍怒火没有破口大骂,当场翻脸。 至于魁爷,只是强装镇定,眼神中露出的慌乱,还有藏在桌下不停颤抖的手,都无法控制。 “煞神这个臭瘟灾的!怎么会这么莽?老子今天估计要交待在这里了。” 这是魁爷此刻唯一的想法,要知道,这里可是人家昆擦的老巢,几千上万条如狼似虎的人枪,环伺四周。 杜蔚国这孙子身手逆天,或许能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魁爷陷在其中,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几人的反应,自然全都被杜蔚国看在眼里,也都在预料之中,抛开魁爷不提,换做是谁,也不能容忍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掐住命门,吞了基业。 杜蔚国面带微笑,云淡风轻,无视了昆擦孔卡几欲择人而噬一样的渗人眼神,继续说道: “还有第三点,就是定价权,根据个体市场的差异,以及市场价格的区别,分开计算,一地一价。 贵方的货源价格固定在市场价的2成,万仲魁先生的中间环节占2成,其余的利润全都释放出去。” 一听这话,昆擦和孔卡倒是非常意外,目光闪烁,这个条件倒是出乎意料的优渥。 要知道,这门买卖可是掉脑袋的活计,所以格外暴利,以往的时候,昆擦作为货源地,甚至连市场价的一成都达不到。 而且,昆擦出货的价格也是相对固定的,不分地区,基本上一视同仁,十分低廉。 如果真能按杜蔚国所说的实现,他们货源成本固定在市场价的二成,而且还差异化计算,那利润至少是原来的3倍甚至更高。 杜蔚国只是略略的扫了他们一眼,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语气随意:“我说完了,昆擦将军,你怎么说?” 昆擦还在皱眉思考,孔卡就顾不上喧宾夺主,急不可耐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您这样做,不仅大大的提高了货源成本,还进一步控制了各个地区的市场价。 如此高压的条件下,您如何能够保证各个地区的代理商继续与我们保持合作?要知道,三角地可不是唯一的面(粉)产地?”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嘴角一勾,露出满意之色,心中对孔卡又更加高了看了一眼,是个有脑子的,反应很快,很灵醒。 他刚刚提出的理念,可是后世90年代大行其道的分级代理制度,领先当下几十年,孔卡再一次准确的问到了核心之处。 杜蔚国点点头: “孔卡参谋果然才思敏捷,一语中的!我们会提供代理商难以拒绝的服务。 以往这些家伙,大都是要到三角地亲自取货,又或者从暹罗的掮客手里取货。 从今以后,我们将负责送到他们指定的码头和运输载具之上,省去所有中间环节,和一切风险。” 一听这话,孔卡的眼睛瞬间亮了,不容分说,急吼吼的继续问道: “先生,这样操作的话,固然能稳住客户,但是客户越来越多的话,期间产生的运输成本就会变成天文数字,以至于最后重负难堪?” 又被搔到了痒处,杜蔚国脸上的笑容更甚,胸有成竹的回道: “孔参谋,我们为什么要让客户越来越多呢?应该是越来越少才对,我们只要最强最好的,就如同养蛊一样,一个地区甚至几个地区有一个就足矣了。” 一听这话,孔卡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露出迷茫不解之色,通俗一点,就是懵逼了。 他是截止目前,场中唯一能勉强跟上杜蔚国天马行空一样思路的人。 昆擦则是脸色漆黑,一言不发,大概率还在纠结前两条丧权辱地的不平等的条约吧。 而魁爷已然魂游物外,两眼发直,不知所云了,他之前的眼界只局限于一城一隅,区区唐人街的龙头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压根就是井底之蛙,这种几乎是以天下为格局,纵横睥睨的大盘博弈,他又怎么可能跟得上思路。 孔卡思考了好半响,仔细的斟酌了一下词句,语气迟疑,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对他们的依赖是不是有点过大了,相当于变相又被别人扼住了咽喉。 一旦闪失或者变节了其中一个代理人,我们都会变得异常被动,损失难以估量。” 杜蔚国笑了: “哈!孔卡,你想想看,我们精挑细选,通过养蛊方式筛选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当地最强最狠的。 各个都是背景深厚,势大财雄,只手遮天的人物,根深蒂固,怎么可能轻易闪失? 至于变节嘛,既然入了我的门庭,哪有那么容易改头换面?呵,就算真有人头铁,那我也不介意人为闪失一下,换个代理人也就是了。” 杜蔚国语气非常随意,但是其中蕴含澎湃杀意却是呼之欲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孔卡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棘皮竖起,毛骨悚然。 刚才有点上头了,被杜蔚国的思路带进了商业思维之中,这才将将想起。 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不像话,云淡风轻,侃侃而谈,满嘴都是生意经的男人,可是代表着人类巅峰战力的煞神。 没有人比三角地的高层更清楚杜蔚国的恐怖战力了,诡谲神秘的八佰龙,被他一个人灭了,不可一世的罗将军,600多米开外,一枪爆头。 最恐怖的是,一个整编的大队(加强营)连带着一个炮兵中队(连),600来号荷枪实弹的“精锐”,被他一个人打得近乎灰飞烟灭。 就算昆擦麾下“精锐”的水分有点大,战斗力拉胯,那也是实打实的大几百人武装力量,居然被一个人硬生生打爆,甚至还弄死了其中的一多半,听起来极限梦幻。 一骑当千,伐山破庙,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这些原本都是话本上夸张无比的形容措辞,可是放在杜蔚国的身上,却是真真切切的战例,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肉跳。 昆擦也就是因为无比清楚杜蔚国的恐怖之处,远非人力可敌,这才一直有求必应,欲求欲予,百般逢迎。 话说回来,有煞神这么一尊真神坐镇,这些狡猾狠戾的老银币,还真就不敢轻易反水。 各个都是富甲一方,习惯作威作福的主,自然也格外惜命,而且耳聪目明,消息灵通,谁特么也不希望睡梦之中就稀里糊涂被割了脑袋吧。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昆擦,杜蔚国的威胁可远远没有他的生意经来的这么精巧。 简单粗暴,但是非常有效,你不服,老子就特么弄死你,然后再换个服气的。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孔卡顿时口干舌燥,冷汗直流,一时失语,杜蔚国冷眼扫了一圈,在场的几人都在发呆,神态各异。 又点了一支烟,杜蔚国伸出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重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你们就只看见了其中的坏处,依赖从来是相互的,一旦他们习惯了我们的服务模式,形成依赖,就很难再改旗易帜的。 相反,他们还会想尽办法去维护这个相对稳固的利益模式,乃至于反哺本源,尽一切可能支持。 他们可都是神通广大之辈,如果能合力一处,嘿,足以改天换地,就算是建国立宗也未尝不可~” 杜蔚国语气幽幽,绕有深意,此言一出,昆擦顿时神色一紧,目光闪烁,若有所思,魁爷满脸神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孔卡激动的浑身颤抖,红头胀脸,声音都颤抖了: “卫,卫斯理先生,您,您的意思~~” 知道孔卡已经听懂了,香饵投下,大鱼咬勾,目的达到,威逼利诱之下,不怕昆擦不乖乖就范。 如果他真的抵死不从,杜蔚国也是别无他法,只能勉为其难,让三角地更换一任土皇帝。 眼前这个孔卡就是个伶俐且有眼色的,而且野心勃勃,还是心腹高层,完全可以考虑。 杜蔚国悠悠的呼出烟气,好整以暇的咂了咂嘴,还揉了揉肚子,朝窗外瞟了一眼,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中午了,有点饿了,先开饭吧,你们也好好考虑考虑,商量一下,饭后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强势逼宫! 杜蔚国语气随意的定下了无比急迫的最后期限,昆擦和孔卡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脸色大变,瞳孔地震。 午饭很丰盛,主菜都是烧烤,烤鹿,烤猪,烤鱼,烤草蛇,充满了浓烈的原始风情,也算是别开生面了。 东南亚这边的笃信佛教,穷讲究还特么挺多的,再加上地域特点,所以很少吃牛羊肉。 但是剩下的活物,基本上只要能活动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带不带毛的,啥玩意都吃,大概是照顾杜蔚国的感受。 那些相对比较重口味的吃食,比如说蝙蝠,田鼠,大蜘蛛,蝎子,竹虫之类的硬菜,全都没上。 配菜大多都是各种热带水果菜蔬,口感酸甜为主,主打就是一个新鲜,主食是当地特产的糯米还有暹罗香米,味道相当不错。 至于酒嘛,据说是当地果子自酿的,多少有点浑浊,杜蔚国不太感兴趣,一口没喝。 这顿午饭,放在三角地这片不法之地也算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只不过桌上的其他人。 无论是李贤中,还是万仲魁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多少是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 杜蔚国的胃口倒是相当不错,食指大动,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吃相惊人。 比他吃相还吓人的是黑狗“夜魇”,它之前在丛林之中茹毛饮血几十年,开天辟地,头一次品尝到有滋有味的热食,当场就疯魔了。 由于它是杜蔚国的宠物,夜魇也受到了非常高规格的贵宾级招待,直接给它分了一头半大不小的烤猪,还有一大盆掺了蒸腊肉的米饭。 夜魇吃饭的时候,先是嗅了嗅烤肉,略微有些迟疑的浅尝了一口,随后眼睛就放光了。 大嘴猛地一张,小半只烤猪就进了嘴里,咔吧咔吧,连着骨头都一并嚼碎吞了下去。 没几口,一头猪就吃完了,一大盆腊肉米饭,足有几斤重,也是三两口就进了肚子。 随即夜魇的眼睛泛红,贪婪的舔着猩红的长舌,目光饥渴的打量着在场的一切活物。 要不是杜蔚国在现场震慑着它,夜魇很有可能当场暴走,直接显出原形,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它直起身,凑到杜蔚国的腿边,脑海里,稚嫩的声音几乎是在声嘶力竭的反复嘶吼道: “饿!” 杜蔚国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的砸了咂嘴,朝着一旁小心侍奉陪客的莱沙吩咐了一句: “莱莎,我这狗,不是一般品种,食量惊人,你去吩咐厨子,再给它单独蒸上十斤米饭,混上几斤腊肉。 嗯,另外再给它烤上一头大猪吧,也不用全熟,差不多,只有有滋味就行了,麻烦了。” “呃,不麻烦,先生,我这就去安排。” 莱沙虽然咋舌于这恐怖的食量,不过只是些许吃食,他倒是也不以为意,连忙下去操办去了。 霍卫拧着眉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夜魇,眼中满是忌惮,他是一个顶尖强者,危险感知十分敏锐。 魔魇刚刚无意之中释放出了一丝敌意,瞬间就给他带来了非同寻常的强烈压迫感。 霍卫眉头紧锁,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一嘴: “卫斯理,这条狗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有点邪门啊,一次能吃这么多,就算熊虎这种猛兽,恐怕也没这么大胃口吧? 还有它这眼神也太凶了,分明就是要吃人啊,看得人后背发凉,老弟,你可想好,真要养它?你就不怕它哪天真的忍不住咬死人?” 杜蔚国含糊其辞的随口胡扯道: “呵,老哥,我可是臭名昭著的煞神,我的狗,就算能咬死人,听起来也不算稀奇,放心吧,我能降住它,绝对不会让它攻击无辜之人。” 杜蔚国这话说的非常暧昧,大有深意,绝对不会攻击无辜之人,换个角度解析就是,绝对也不会放过他的敌人。 霍卫目光闪烁,略微咂摸了一下,毕竟人家杜蔚国身手逆天,他说能降住,就一定有把握的,也就不在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 “我说,卫斯理老弟,这寨子的地堡,自从咱们吃饭开始,可就一直都在偷偷的排兵布阵。 现在,至少有十几挺机枪,已经把枪口暗暗的指向咱们这张桌子,你不可能没发现,你可别太大意,阴沟里翻了船。” 午饭,主人昆擦还有他的心腹孔卡根本就没露面,用餐的只有杜蔚国一行,由莱沙还有几个生面孔作陪。 多少有点失礼,不过杜蔚国对此却不以为然,依然云淡风轻,从容自若。 霍卫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此刻,魁爷和李贤中也在眼巴巴的看着他。 很显然,他们也感受到了敌意,杜蔚国笑了,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语气揶揄的开着玩笑: “怎么?老哥,怕了?你可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不至于吧?” 霍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老子怕个逑啊?行吧,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就算我多嘴了。” 霍卫不再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烤鹿腿,狠狠的啃了一口,杜蔚国拍了拍腿边黑狗的脑袋,把目光投向昆擦的办公室,语气戏谑的自语道: “啧,昆擦,希望你别作死。”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三章 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宾客双方都在努力的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私下冷汗直流,充满了紧张感。 没人是傻子,就算没有发现地堡暗戳戳的火力调动,但是作为主人的昆擦却没有出席午餐,前恭后倨,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杜蔚国他们今天吃午饭的地方,就在昆擦办公的吊脚楼面前,临时搭了一个竹棚,下边拼了几条长桌。 当下的处境其实非常危险,无遮无挡,被四面八方的火力地堡死死的围在中间,甚至可以说是危如累卵。 一旦昆擦翻脸,下令攻击,交叉火力网瞬间就能成型,几乎没有任何死角,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是即便如此,杜蔚国依然丝毫不慌,该吃吃该喝喝,谈笑风生,稳如泰山。 并不是杜蔚国托大,而是真真的成竹在胸,要知道,他今天可不是孤军奋战,堪称是出道以来,凑齐了最奢华的阵容,嘿。 就这,小场面而已,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他麾下的哼哈二将,夜魔和夜魇就可以轻松应对。 这两个家伙,可都是难得一遇的精神控制大师,完全可以确保,周围的地堡之中,连一发子弹都不会射向杜蔚国。 昆擦如果能想通,打落门牙带血吞,甘愿伏低做小,自然皆大欢喜,happyending。 要是他和跛豪一样,想不开,拎不清,猪油蒙了心,胆敢行险,执意火并,那他今天必死无疑,就算耶稣来了都救不了! 别说这弄亮镇上区区几处火力地堡,杜蔚国如果真的狠下心,依照他当下的队伍配置,甚至足以把整个昆擦麾下的部队杀个对穿,全部打爆! 这可不是胡吹大气,而是切实可行的现实,就昆擦手下这几万乌合之众,杜蔚国连半拉眼睛都看不上。 他现在个人战力天下无双,枪法入神,就算是阵地战硬刚,也是怡然不惧的。 不使用瞬移技能的前提下,且战且退,依靠超人的体力,速度,还有枪法,实施风筝战术。 杜蔚国至少能硬顶一个精锐旅,三角地这边的地形狭隘,多山多水,道路崎岖,能正面展开一个团都是极限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地面部队,没有拥有配套的重型炮火和装甲部队已经空中力量的支援才行。 空中力量就不用想了,先说装甲部队,这种对地形和后勤依赖严重的精贵吞金兽,三角地这片贫瘠之地,压根没有。 至于炮兵嘛,霍卫加夜魔再加夜魇的强势组合,无论是偷袭还是强袭,都足以轻松毁灭一个成建制的炮兵营,帮杜蔚国解决后顾之忧。 最后,魁爷带来的几十个精干手下,虽然战斗力拉胯,但是帮着打扫打扫战场,顺便看守一下俘虏,这点活,他们还是完成能够胜任的。 杜蔚国顺着这个思路捋了捋,不由有点出神,丫的,如果把自己现有的全部力量都聚集到三角地。 还真能打出一片天地,钞能力开道,好好的谋划运作一下,就算是开宗立国,也不是毫无希望。 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小爷要不要也特么好好努把力,过过开国皇帝的瘾? 杜蔚国此刻的想法绝对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根本都不用探讨可行性,门都没有,连窗都没有。 他要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里定居,甚至妄想建国,那他所有明里暗里敌人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最大的可能性是,哪天在睡梦之中,当头落下一颗巨型大菠萝,把三角地夷为平地,化作齑粉,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而且这颗超级大菠萝,基本上目前拥有核武的几个大国,包括华夏,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和可能成为投射方,啧。 杜蔚国这会多少是有点猪油蒙心,上了头,热血沸腾,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着,神游物外,暂时按下不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窝在吊脚楼地下掩体之中的昆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如芒刺背,坐立不安。 昆擦的手边,摆着两部步话机,一部连通着弄亮镇内所有火力地堡,一部则连通着拱卫四围的军营。 此时,昆擦的手已经按在其中一部步话机的开关上,眉头紧锁,眼神之中满是犹豫,额头已然见汗。 孔卡站在他的对面,神情还算沉稳,只是眼神之中的焦急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昆擦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战乱起家,踩着人头一步步爬上来的,性格刚愎,乾纲独断,杀伐狠戾。 孔卡又是个聪明绝顶的主,心机深沉,眼色百段,知道这事不能硬劝,否则,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得吃枪子,就此一命呜呼。 昆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向孔卡一眼,语气焦急: “孔卡,你是伏龙芝的高材生,一向精通沙盘推演,你说说看,咱们现在和煞神撕破脸皮,有几成胜算啊?” 一听这话,孔卡的目中顿时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他清楚,昆擦慌了,机会来了。 孔卡清了清嗓子,沉声回道: “将军,您也知道,我之前学习的都是基于战场形势和两军态势做出分析,针对一个人做推演,我也是抓瞎。 再说了,这位煞神根本就是个异类,战力逆天,闻所未闻,无法用常理度之,实在是不知从何算起。” 孔卡这话说得非常老练,大有深意,一直都在强调他不会算,没有明确的表达观点。 但是字里行间都在不断的给出非常隐晦的暗示和诱导,翻译一下就是,煞神不是人,绝对不可力敌,会死的,昆擦,你特么可千万别犯虎! 孔卡的诱导奏效了,听到他的说辞之后,昆擦的脸色更加阴沉,眼神也更加踌躇,脸黑的都快渗出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杜蔚国之前的战绩实在太骇人,展现出来的战力也过于惊悚了。 昆擦虽然是个枭雄,可是他也惜命,煞神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跟前,相当于利刃已经抵在咽喉上,生死之间,投鼠忌器,任谁也不敢孤注一掷。 可是,昆擦又不甘心自己的基业就这样被人一口吞下,从此成为杜蔚国的门下走狗,提线木偶。 但凡枭雄,性格特质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关键时刻,敢赌! 昆擦也是这样,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只不过遇上杜蔚国这么个莽不讲理的异类,他是真的踌躇难决。 赌,输赢暂且不论,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和筹码,最起码也得是共坐一张牌桌才行吧。 可是面对杜蔚国这个妖孽,昆擦却有一种临近虚脱的无力感。 这感觉就好像,伱的手里拿到了三张ace的好牌,可是杜蔚国的手里却拎着四张牌九,这特么还怎么玩? 昆擦眼神闪烁,脸色一变再变,方寸大乱,嗓子都哑了,如同被逼到墙脚的野兽一样低吼: “混蛋!孔卡,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模棱两可,你的意见到底是什么?现在咱们拼是不拼?” 一听这话,孔卡目光闪烁,心中狂喜,他精于察言观色,也很熟悉昆擦的为人和性格。 瞬间就意识到,昆擦已经怂了,他其实根本就不敢动手,孔卡在脑海之中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言辞,沉声回道: “将军,煞神这家伙的战力诡异,难以用常理揣测,依我之见,我们可以先稳住他,虚与委蛇,然后再徐徐图之。” 这话说到了昆擦的心里,正合他意,但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额头青筋爆出,低声咆哮: “孔卡,煞神这个混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们今天要是从了,可就成了笑柄,从此以后可就沦为他人的附庸,被卡住咽喉,再无出头之日。” 孔卡心中对此早有腹稿,不慌不忙的劝慰道: “将军,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笑柄不笑柄的,无足轻重,华夏有句老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一句,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咱们现在这是以退为进,先假意顺从,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搜罗奇人异士,早晚能找到机会,干掉煞神,拨乱反正。” 昆擦暗暗的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明显好看了,已然被说动,只是碍于面子,还是有点下不来台。 孔卡如同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只是用眼睛余光瞥了他一眼,就已经心中有数,连忙继续补充道: “将军,这煞神看似强横,其实就是个脑中空空的莽夫罢了,他提出的方案,看似狠厉,紧紧的卡住了咱们的脖子。 其实这里边有个很大的漏洞,只要咱们利用好了,大有可为,百利而无一害。” “哦?孔卡,这话怎么说?” 昆擦明显来了兴致,把手从步话机上拿开,用力的按在了孔卡的肩膀上,语气急躁。 “日麻痹,这事成了,今天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孔卡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更加从容: “将军,您想想看,煞神想要垄断咱们的货源,然后在各地筛选扶植最优质的买家,这个方法看似绝户。 可是这一切可都建立在他个人强悍武力的威胁之上,只要他死了,那这一切成果,还不都是咱们的盘中餐,碗中肉。” 昆擦拧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叹息一声,神色黯然,语气惆怅: “煞神这家伙无比悍勇,之前力敌千军,单枪匹马,打爆了咱们一个大队,就连不可一世的八佰龙,都被他一个人灭了。 我也不是没打听过,可是他在暗世界里的名气也是响得不得了,无人敢撄其锋芒,想找人对付他,恐怕千难万难。” 孔卡的演技上线了,冷笑一声: “呵,将军,您这可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煞神就算再厉害,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也有虚弱的时候,也一定有软肋。 听说他好色,这次港岛的伍世豪反水掳了他女人,就弄得他灰头土脸,差点被炸死,只要咱们找到他的软肋,谋划得当,不怕~~” 孔卡眼神阴鸷,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昆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用力的锤了一下手掌: “哈!孔卡,你不亏是我的诸葛孔明,算无遗策,得你襄助,胜似千军万马,行,那咱们就卧薪尝胆,以图后报!” 孔卡笑而不语,眼神之中游离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之色。 下午,昆擦的办公室里,一改之前剑拔弩张的沉闷气氛,欢声不断,笑语不停,场面热络,融洽至极。 杜蔚国中午有点吃多了,这会正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上,嘴里叼着烟,痞里痞气的,语气更是格外随意,更特么扯家常似的: “昆擦将军,既然当下大事已定,那么剩下具体的章程,万仲魁先生会留下了与贵方细细研讨,我就不参与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几人全都当场懵比,我艹尼玛,玩呢?今天这事可是你特么牵头搞出来的。 再说了,这么大的盘子,一年最少几亿美刀的生意,甚至都已经涉及了全世界的范围,说不管就不管了? 甩手大掌柜? 其中最慌的就属万仲魁了,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暴出,都顾不上气度了,直接拉住杜蔚国的胳膊,颤声问道: “卫斯理先生,您要走?去哪?这边的事情,您就不管了?” 万仲魁是个聪明灵醒的,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参与到这件听起来有些玄幻,不可思议的项目之中,全都是仪仗杜蔚国,狐假虎威而已。 如果没有杜蔚国的撑腰,他就是个小渣渣,压根就没资格和昆擦对话,甚至都可能被人家随便挖个坑就埋了。 唐人街龙头,面对手握兵权的三角地土皇帝,屁都不算,生死攸关,魁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狗屁气度? 杜蔚国嘴角微微上扬: “呵,魁爷,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粗人,杀人还算在行,这些细致白牙的活计,我可干不好。 具体细则,你和孔参谋参详就好,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遇见实在啃不动的硬骨头,就只会我一声,不管是谁,保证提头来见。” 杜蔚国这话说得非常随意,但是昆擦和孔卡却同时面色一凛,浑身剧震,敲山震虎的警告效果,很理想。 魁爷也反应过来了,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是啊,只要杜蔚国不死,谁敢动他! 当天,傍晚时分,杜蔚国独自驾着一台威利斯吉普车,带着一条黑狗,施施然的离开了弄亮镇。 虽然昆擦一再挽留,情真意切,还提出让莱沙送他处境,但是都被杜蔚国言辞拒绝了。 倒也没啥别的特殊理由,只是杜蔚国比较着急走,不管是谁,跟着他都是累赘,只会影响他的速度,仅此而已。 霍卫和约瑟被他留在了弄亮镇,协助万仲魁,当然,他们也代表着杜蔚国的立场。 清剿暹罗境内掮客的行动,昆擦负责借兵,而具体的战斗过程,则是由霍卫全权负责。 另外,霍卫之后还会在暹罗地区组建独立的安保团队,由魁爷出钱,其实就是隶属忠诚于杜蔚国的战斗单位。 至于约瑟这小子,他的任务有两个,第一,尽快学会汉语,第二,协助霍卫的一切工作。 霍卫这样的超级射手,再配合一个人形雷达以及精神控制者,这个组合很强,在暹罗的地面上,必将无往不利。 约瑟的特殊能力,杜蔚国简单的和霍卫提了一声,反正他也不是普通人,并没有表现出非常惊讶。 至此,杜蔚国完美的玩了一手借鸡生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在暹罗地区无中生有的养出上千能战的精锐,落地生根,牢不可破。 当然,孔卡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个人超神的武力基础之上。 只要杜蔚国陨命,所有之前他建立的一切,都会变成井中月,水中花,瞬间崩塌,被人一口吞下。 不过既然杜蔚国都已经挂了,万事皆休,也就管不了那么许多,各人自有各人命。 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临近午夜的时候,杜蔚国已经驱车重新回到了之前汇合点的那个小村落外面,把车随意的停在树林边缘,毫不拖沓,带着黑狗夜魇就走了进去。 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已经到了密林的深处,夜魇直接现出了恐怖的原形,杜蔚国纵身一跃,稳稳骑在它的脊背之上。 漆黑如墨的巨兽仰天嘶吼,声震八方,夜鸟惊飞,百兽退避,逼格直接拉满。 随后夜魇如同黑色闪电一样,开始在丛林之中疾驰起来,遇见没路的地方,直接攀上树干,纵跃而行。 杜蔚国骑在夜魇的背上,稳如磐石,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在丛林之中风驰电掣,满脸畅快,笑得见眉不见眼。 “丫的!这特么才是丛林的正确打开方式嘛,牛皮!难怪那些神仙,都会去找头威风的异兽座驾。 果然又酷又飒,排场十足,之前老子像个猴子似的荡来荡去,实在是有失身份!” 杜蔚国如是想到,胯下夜魇巨兽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兴奋的怒吼一声,四脚生烟,跑得更加卖力了。 玛德,老狗二阳了,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硬撑着写了一章,难免词不达意,错字连篇,各位看官老爷请务必多多包涵。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八章 生而为人的底线 这次夜袭空降斩首,杜蔚国只带了艾莉,没带夜魇,而是把它留在了芭提雅莫兰家里。 这家伙如今已经认主杜蔚国,寻常情况下,只要能吃饱,就不可能暴走伤人。 而且夜魇的智商也不低于人类,只是随便的闻了一下,就已然知道莫兰是杜蔚国的女人,更不会乱来。 夜魇这家伙的战力彪悍,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单挑还是群战,都是极其强势的臂助。 尤其是夜间丛林作战,更是它的天然主场,称得上是所向披靡。 这次去弄亮镇斩首昆擦,毕竟是要面对一个强势军阀,而且很有可能对方此刻已经是枕戈待旦,张网以待了。 杜蔚国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打鼓,也想带着夜魇这个强力帮手,实在是无能为力。 夜魇的本质就是个妖怪,表面上虽然只是一条体型普通的黑狗,实际体重却将近一吨,普通降落伞根本就承受不住它的体重。 如此恐怖的体重,如果从3000米的高空自由落体,绝无侥幸,摔成肉泥,基本上就是惟一的下场。 话说,其实杜蔚国也不会跳伞,今天晚上突发奇想的玩上一手空降夜袭,也着实属于是大姑娘上花轿,开天辟地头一回。 不过杜蔚国艺高人胆大,对此却毫无惧色,跳出机仓的时候,果断至极,丝毫都没有犹豫。 之所以如此托大,自然有所依仗的,杜蔚国现在的身体素质爆表,目光入神,反应逆天,学什么几乎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如果放在传武的范畴里,就叫天赋秉异,根骨奇佳,学武奇才,无论内修还是外炼,都会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退一万步,就算真翻车了,杜蔚国有瞬移神技傍身,见势不妙,完全可以利用闪现落进水里,自然有恃无恐。 人在高空,极速下落的过程中,强烈的失重感,会让人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罡猛的顶头风,吹得衣衫猎猎,飘飘欲仙,畅快无比,恨不得纵声长啸,一展胸襟。 也难怪有人会喜欢这种危险性超高的极限运动,至生死于不顾,这种血脉喷张,刺激无比的感觉,确实容易让人欲罢不能。 伞降,杜蔚国是个地地道道的初哥,他也不知道具体该什么时候开伞,只能时不时的瞄着距离不远的艾莉。 艾莉哪里会知道,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煞神爷居然不会跳伞啊?见杜蔚国一直瞄他,还以为老板这是在故意考验她的实力呢。 艾莉这娘们也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主,脾气倔,骨头硬,见杜蔚国一直盯着她,难免起了争强之心。 明明都已经过了伞降的高度,硬是死咬着牙关不开伞,任凭身体如同流星一样,越坠越快! 直到距离地面将将只剩500米,已经到了最低开伞标准的时候,按他们的视力水平,甚至都已经可以清晰的辨认出地面的植被。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下坠了2500多米,下降速度临近200米每秒,浑身都被空气擦得生疼欲裂,直到此刻,艾莉才不得不开了伞。 杜蔚国自然有学有样,几乎同时和她打开了伞包,伞翼张开的瞬间,身体猛的向上猛蹿一大截,速度骤降。 虽然从来都没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跳伞训练,但是杜蔚国凭借变态的身体素质和反射神经,适应的飞快。 简单的拉动几下左右两侧的操纵拉手,就基本掌握了通过伞翼风洞,控制方向的诀窍。 只是瞬息之后,杜蔚国就已经完全适应,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镇定的朝艾莉打出了一个战术手势。 艾莉回了一个手势,两个立刻人调整方向,如同鹰隼一样,朝着预定目标地点降落下去。 杜蔚国他们选择的下降地点,是位于弄亮镇西南方向大概5公里开外,一处杳无人烟的广袤沼泽。 之前,但凡是在弄亮镇里,被昆擦处决的倒霉蛋,尸体都会被随手扔进这里。 这片沼泽很妖异,就像是通往地狱似的,尸体丢进去,瞬间就会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别说是痕迹了,甚至连气味不会留下一丝,天然又环保,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埋骨之地。 这片吃人的沼泽,一直都是弄亮镇西南方向的天然屏障,也是杜蔚国一早就考察好的潜入路线,所谓天堑,对他来说,连个屁都不算。 片刻之后,杜蔚国和艾莉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降落在了沼泽的边缘,神不知鬼不觉,被普通人发现的几率为零。 三角地弄亮镇不比城市,到了这个时间段,早就漆黑一片,只有几处探照灯不停的巡睃着。 夜间,在没有地面光源的情况下,想仅凭借肉眼发现几公里之外的伞降,痴人说梦。 落地之后,两人麻利的收拾好伞衣,整理装备,随后就猫着腰,如同鬼魅一样,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弄亮镇的东北方向,一处还算整洁的顶脚楼里,霍卫站在窗前,缓缓从夜空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言状的古怪笑容。 “嘿嘿嘿,三更半夜,煞神从天而降,啧,这镇子今天晚上恐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听见了他的自语,几天不见,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连鬓角都已经微微泛白,一脸焦急的魁爷,连忙凑到跟前。 努力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瞅着星月黯淡,乌漆嘛黑的苍穹,无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屁都没看出来。 “霍老弟,你刚刚说啥?” “呵,没什么。” 霍卫轻轻的摇了摇头,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没有告诉魁爷实话。 他也是一个明白人,外表粗豪,内有乾坤,魁爷和他的一众手下,都是普通人。 既然杜蔚国采用空降的方式入局,那么今天晚上必然是一个高端局,血战在所难免。 煞神亲自主持的战斗,连他都有点忐忑,像魁爷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参与,贸然介入,必死无疑。 万仲魁目光闪烁,压低声音,语气之中,难掩焦灼: “霍卫老弟,你说昆擦这家伙到底啥意思?之前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有没有可能是先生在外面出事了,他现在磨刀霍霍,已经变向把咱们给软禁起来了?” 霍卫面色沉稳,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很随意: “我也不知道,不过卫斯理的身手超凡,通天彻地,应该不会轻易出事,夜深了,魁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唉~” 魁爷喟然长叹,无奈的压下了心中诸般念头,正要转身准出门,霍卫突然又叫住了他。 霍卫在窗框上碾灭烟头,语气变得有些冷肃: “魁爷,今天晚上,记得守好门窗,无论外面闹成什么样,你们务必都不要出门。” “啥?” 一听这话,魁爷眼睛顿时睁大,惊慌失措,冷汗倏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声音也结结巴巴的: “霍,霍卫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 霍卫轻笑,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 “呵,魁爷,你就别问了,就是字面的意思,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魁爷心情忐忑的离开了霍卫居住的吊脚楼,一直躺在床上假寐的约瑟突然翻身而起: “老霍,是不是先生来了?” 约瑟说的是汉语,勉强还算流畅,就是发音多少有些古怪,霍卫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子,也没瞒他,笑呵呵的点点头: “嗯,没错,他已经来了,空降来的,我估摸着,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这里。” 一听这话,约瑟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兴奋的不得了,用力的攥起拳头: “嘿,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霍卫嗤笑,毫不客气的给他的后脑来了一记大比兜,没好气的训斥道: “臭美什么?还不赶紧干活,把门口的那两个护卫给老子弄进来,我特么到现在还空着手呢,一会打起来,咱们总不能看热闹吧?” 今天下午,霍卫他们突然被昆擦的部下没收了武器,而且到了傍晚,还被限制了活动范围。 收缴武器的时候,霍卫表现的很光棍,丝毫都没有执拗,大大方方的交了出来。 要知道,霍卫代表的可是煞神,连他都交了,魁爷自然不敢炸刺,屁都没放一声就缴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魁爷才会提心吊胆,心惊肉跳,他也不是傻子,如此反常的情况,必然是要出事啊。 言归正传,约瑟的后脑勺挨了一下,不过他和霍卫已经混熟了,倒也不气恼。 挠了挠微微发疼的脑壳,笑着应了一声: “哦,哦,好,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同一时间,昆擦办公吊脚楼的地下掩体里,他正在和孔卡小声的密谋着什么。 昆擦的脸色非常不好,铁青一片,语气也异常低沉,如同被困的猛兽似的: “孔卡,你说,煞神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到底会不会因为乍仑的自作主张迁怒于我,直接对我出手?” 昆擦是一个枭雄,能稳坐三角地一哥,绝非泛泛之辈,自然也很重视情报收集,眼线众多。 乍仑昨天佛晓在家里被杜蔚国干掉的消息,还不到中午就已经传到了昆擦的耳朵里,具体的来龙去脉,到了昨天下午,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孔卡此刻的脸色也很不好,眼神飘忽,声音沙哑,语气迟缓: “将军,结合煞神之前的处事风格,一向都是杀伐果断,赶尽除绝,这次他被乍仑偷袭,很大几率会因此牵连咱们。” 孔卡讲话非常艺术,已经最大限度的隐晦,没有刺激昆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你特么死定了,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昆擦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他的脸色更加阴沉,眉头紧皱,都快渗出水了。 昆擦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有种被人扼住了咽喉的窒息感,他暴躁的扯开衣领,露出精壮的胸膛,低声咆哮道: “该死!乍仑这头蠢猪,只会在女人肚皮上折腾,狂妄自大的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当初真应该亲手废了他!” 孔卡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面沉如水,声音闷闷的: “将军,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要如何面对煞神的怒火吧。” 昆擦此刻已经乱了方寸,目露凶光,呼吸急促,过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语气却难掩狠戾: “孔卡,你说,现在咱们到底该如何应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他的那些手下~~” 昆擦语气森寒,并掌如刀,用力下切,做了一个凶狠的斩首动作,孔卡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摆手: “不,不,将军,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的那几个手下,不过只是疥癣之疾,翻不起什么浪花,杀于不杀,都不值一提。 煞神现在毕竟还没有跟咱们撕破脸皮,还有谈判的机会,如果真的动了他的手下,那可就再也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 昆擦的脸色精彩极了,一阵青一阵红的,最终无力的哀叹一声,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一向笔直的腰杆也垮了下来,仿佛精气神全都被抽空了,六神无主,有气无力的问道: “孔卡,依你之见,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孔卡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沉沉:“将军,为今之计,我们现在应该一明一暗,双管齐下。” “嗯?” 一听这话,昆擦的眼中瞬间恢复了一丝光彩,来了精神,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急吼吼的问道: “双管齐下,怎么说?” 孔卡此刻也展现出一个谋主应有的气度,语气恢复了镇定: “将军,明里,咱们联络芭提雅的那位特莉丝小姐,极限程度的表达咱们的诚意,对煞神示好,花钱买平安。” “嗯,没问题,钱财身外之物,咱们现在账面上还有几千万资金,我可以全都拿出来,孔卡,你就接着说暗的吧。” 昆擦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他为人气魄恢弘,并不是一个吝啬的守财奴,关键时刻,舍得割肉。 孔卡略微的梳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暗里,咱们最近也要加强戒备,在镇子周围遍布地雷,严防死守,另外,还要想办法去延请大黑天法师,来对付煞神。” “大黑天法师?” 一听到这个名字,昆擦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孔卡点头,语气狠戾: “没错,就是大黑天法师,将军,据可靠消息,之前煞神在甘烹碧的庄园中了乍仑蓬法师的蛊毒。 虽然最后乍仑蓬也被他给弄死了,但是他本人也绝不好受,几乎是九死一生,将将才逃过一劫。” 昆擦的表情凝重,语气也很迟疑:“孔卡,大黑天法师,他不是都已经明确拒绝咱们了吗?” 孔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语气阴森: “将军,法师之所以拒绝咱们,是因为他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咱们没同意,这才谈崩的。 现在命悬一线,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也就顾不上那么许多,什么条件,咱们都得认下。” 昆擦沉默了好一会,神色黯淡,声音干涩,如同破锣似的,嘶哑难听: “孔卡,这可是300条人命啊,而且还都是襁褓中的奶娃娃,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双手沾满鲜血,可是终究还有生而为人的底线,为了活命,与虎谋皮,干这天怒人怨的勾当,于心不忍~~” 该说不说,昆擦这家伙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还算他勉强有那么一丝人性,没有彻底坏透。 孔卡的面色纠结,眼中也闪过一丝无比复杂的神色,最终惆怅的叹息一声: “将军,您说得对,是我一时乱了阵脚,做事没了底线,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只能尽快和芭提雅的那位特莉丝小姐搭上关系。 请她想办法请从中斡旋,找煞神谈判了,只不过,之前谈好的合作条件,恐怕还得再降一降~” 昆擦苦笑,语气苍凉: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我也是手握几万兵马,号令一方,如今居然被区区一个人逼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荒诞啊!” 孔卡无言以对,昆擦摇了摇头: “孔卡,你说,煞神此刻会不会都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咱们眼皮底下,下一秒,我就会人头落地啊?” 说这话的时候,昆擦还疑神疑鬼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杜蔚国真的已经出现在房间之中。 面对煞神的恐怖的压迫感,身为一代枭雄的昆擦,此刻都已经有点精神恍惚,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孔卡被昆擦如此神经质的行为唬得打了一个冷战,脊背发凉,汗毛竖起,愣了好一会,才语气笃定的否定道: “将军,您别自己吓唬自己,这绝不可能,煞神昨天中午,还在孔敬府多管闲事,灭了当地的一个帮派。 昨天傍晚,他才赶到芭提雅,距离咱们足足1200多公里,中间还隔着上百公里的原始丛林,他又不是神仙~~” 此时此刻,弄亮镇西南方向,大概3公里左右,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生气的的死亡沼泽。 杜蔚国正背着艾莉,利用九幽锁,如同幽灵一样,脚不沾地,在树冠之间纵跃如飞,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艾莉这会整个人都已经麻了,眼神呆滞,神游物外,她知道杜蔚国很强,远比她要厉害的多。 但是她从来都没想到,人类,居然可以强到如此离谱的地步,超越想象。 杜蔚国背着她,连同两个人的武器弹药,足足400多斤,截止目前,他已经在沼泽之中迂回行进了至少5公里,20几分钟。 期间,杜蔚国一直都是利用九幽锁在空中不停的飘荡着,一刻未停。 最让艾莉惊掉下巴的是,如此高强度的行进方式,杜蔚国这个怪物,连大气都没喘一口,甚至连油汗都没出。 同为能力者的艾莉对他心服口服,同时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情愫。 艾莉出生在战乱之地,从小就水深火热,死中求活,求生欲极强,还没有觉醒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血了。 自从她觉醒异能之后,杀人无数,一直都自诩为强者,骨子里自然也是慕强的。 像杜蔚国这样,身手通天彻地,真神一样通天的金大腿,还特么长着一张女人难以抗拒的俊脸。 很难让艾莉不生出彻底依附的心思,以及旖旎的念头,想着想着,她就觉得自己有些闰了。 艾莉从小生长在西方国度,虽然本性算不上浪荡,但是耳读目染之下,表达好感的方式也十分直接。 情难自禁之下,艾莉也不顾场合,直接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杜蔚国的耳朵。 “我艹~” 人在半空,正专心致志赶路的杜蔚国,突然遭遇如此不讲武德的偷袭,不禁恍惚了一下。 手一晃,差点把握不住九幽锁,一头栽倒在烂泥之中,好不容易才将将稳住身形,停在了一颗大树之上。 肩膀猛地一抖,把艾莉从后背甩了下来,眼神凶戾,没好气的呵斥到: “艾莉,你特么失心疯了!发骚也特么不看看环境吗?”(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 独闯龙潭虎穴 翌日,中午时分,阳光明媚,微风轻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芭提雅女王特莉丝,正在海滨豪宅的书房之中,专心致志的阅读近期的财务报表。 最近芭提雅百业兴旺,欣欣向荣,财报数据非常漂亮,一片飘红,看起来赏心悦目。 最近一段时间,莫兰和霍先共同筹建的酒店还没落成,但是住宅小区已经全部封顶,第一批精装房已经修好,开始正式发售。 这个当下曼谷最高端的社区,名字是莫兰亲自取得,叫天使之城。 除了4栋高层海景电梯公寓之外,其余统统都是低层的花园式洋房,位置优越,比邻芭提雅最繁华的酒吧步行街,靠着海边。 这个社区闹中取静,环境清幽,装修风格时尚简约大气,精装修交付,水电煤气地板上下水家具一应齐全,拎包即住。 这种跨时代,降维打击一样的存在,一经上市,虽然价格不菲,销售场面依然异常火爆。 有钱人买房子,从来在乎的都不是价格,更多的是面子,还有圈子,以及其他附加的社会价值。 以魁爷为首的唐人街势力,东瀛三口组,芭提雅当地的店老板,还有曼谷的富人,甚至米军基地的官太太们。 都像疯魔了似的,纷纷带头踊跃认购天使之城的房子,供不应求,甚至第一批住宅,不得已之下,还破天荒的采取了摇号认购的规则。 按照莫兰的预估,光是天使之城这个精品住宅项目全部售罄,就能盈利超过2000多万美元,海边那处度假酒店相当于白得。 “啧啧,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爽啊!我之前对杜蔚国那个臭没良心的死鬼,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莫兰放下财报表,扭了扭脖子,神清气爽的抻了一个懒腰,呻吟似的喃喃自语着。 就在此刻,莫兰突然目光一紧,浑身一僵,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下一秒,就猛地伸手朝书桌的抽屉摸去。 莫兰出身顶级特勤,也不是吃素的,身手超绝,枪法犀利,她的别墅之中,暗藏了许多武器。 比如,她的书桌抽屉里,就藏着一把德制hkvp70自动手枪,这款手枪声名不显,可是却大有门道。 弹夹装配18颗子弹,射速超快,火力刚猛,后坐力又小,正儿八经的速射手枪,20米范围之内,就算是比起冲锋枪来也是不遑多让。 莫兰的手才将将摸到抽屉拉手,一道犀利的乌光就激射而来,快如闪电,朝她的胸口飞来。 莫兰无奈,急切间只能侧身后退,才间不容发的躲开了这道乌光,才刚刚站稳脚步,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就已经被杜蔚国欺到了身前。 杜蔚国采用霸总壁咚的中二姿势,把莫兰逼到墙壁上,目光邪魅,伸出手指挑着她光滑细腻的下巴,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我说,莫兰女王,你最近是不是养尊处优太久了,髀间生肉,眼力和动作都变慢了。 按你以前的身手,刚才那枚烟头,你应该完全可以分辨出来,并且随手击飞的。” 杜蔚国虽然是在调笑,但是也全是无的放矢,刚刚乌光的源头,只是他随手弹出的烟头而已。 要知道,莫兰之前在四九城还有港岛说展现出来的反应力和战斗力,比雷娜和娜塔莎都要强上一筹,基本上已经摸到了人类战力天花板。 连雷娜都能击飞杜蔚国甩出的餐刀,而莫兰如今却没能分辨并且击落烟头,有点不合情理,所以才有此一说。 杜蔚国这孙子,他已经忘了,雷娜击中他射出的飞刀,都特么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自从离境之后,血战连连,杀人盈野,他的三围属性爆涨,现在,就算累死雷娜也休想打中他投射的飞刀了。 莫兰有些羞恼,柳眉倒竖,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拍开,挺起雄伟的胸膛,眼中寒芒四射,恨声嗔怪: “杜蔚国,你现在嫌我胖了是不是?” 但凡女人,不管身居何位,永远都会对身材无比敏感,充满了危机感,就算是大气磅礴的芭提雅女王莫兰,也不能免俗。 杜蔚国挑了挑眉,伸手揽住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嘴上像抹了蜜一样,没口子的夸赞道: “当然不是,你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著粉太白,施朱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行了,杜蔚国,你油嘴滑舌的卖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宋玉的好色赋。 说吧,你不是去三角地找昆擦谈生意了吗?又整这么一出回马枪,到底想干啥?” 莫兰佯装没好气的打断了他,语气冷硬,但是眼中的笑意和欣喜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杜蔚国懒洋洋的咂了咂嘴: “嘿,我这不是想亲自测设一下你这里的安保情况吗?我的仇人众多,你这儿摊子铺的大,树大招风,心里有点挂念。” 一听这话,莫兰的眼中满是欣喜,嘴上却冷哼一声,语气有点小傲娇: “切,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戒备森严,外紧内松,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靠过来。 就算是你,如果不是莫力认识你,一路绿灯,这青天白日的,你也休想无声无息的走进我的房子。” “呵~” 杜蔚国嗤笑,语气揶揄:“莫兰,你以为我是被莫力放进来的?” 莫兰怔住了,目光闪烁,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杜蔚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有点讳莫如深: “莫兰,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是寻常人,而且,这世界上也有一些能力远超常人的诡异家伙,成为能力者。 你之前遇见过的那个畜生,他的能力,也并不是唯一的存在,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莫兰皱起了眉头,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确实接触过超能者,杜蔚国口中的畜生,就是八佰龙的首领璃龙,也是她的童年梦魇。 按照杜蔚国现在的层次,必然是会接触到这些暗世界的特殊存在,甚至敌对厮杀,面对这些人,普通人再强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莫兰见多识广,七窍玲珑,心念急转之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隘,沉声问道: “杜蔚国,你最近惹到这样的异人组织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略微沉吟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只能说是存在这样的潜在敌人,不过目前应该还不至于发生直接冲突,莫兰,咱们在芭提雅的摊子铺得有点太大了。 而你现在手头掌握的力量又过于弱了,非常容易被有心人惦记上,遭到灭顶之灾。” 莫兰这婆娘的反应贼快,电光石火之间,她就想到了,杜蔚国这是要给她增配强力保镖了。 一想到这里,莫兰眼波流转,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灿如星辰一般,勾魂夺魄。 她把整个身子都软软的依偎在杜蔚国的怀里,轻轻蹭着,声音哀怨,凑在他耳边,如泣如诉: “掌柜的,那可怎么办?芭提雅这可都是咱们家的基业,还有我,也是你的人,你总不会撒手不管吧?” 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莫兰的这通茶言茶语的骚操作,让杜蔚国头皮发麻,色与魂授,半边身子都软了。 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才勉强压住旖念: “嗯,我这次带来的两个帮手,都不是一般人,霍卫是枪法不逊色于我的神枪手,还有约瑟,这孩子的能力,还要强过璃龙。” “真的!” 莫兰眼神亮的渗人,脸都因为惊喜有点涨红了,语气无比兴奋: “一个超级射手,一个能可以精神控制的能力者,掌柜的,那他们以后都会听候我的调遣?” 杜蔚国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啵了一下: “当然了,他们近期会帮着魁爷清剿暹罗境内的所有掮客,完事之后,会到芭提雅和你汇合。” “嗯?” 莫兰的眉头一皱,眼睛张大,语气惊诧得都有点结巴了: “清,清剿暹罗境内所有掮客?杜蔚国,你,你这是要垄断昆擦的全部买卖?” 杜蔚国麾下所有人当中,莫兰的反应最快,也是脑子最灵的一个,瞬间就get到了他的计划。 “没错,我就是要把昆擦的基业一口吞下,我要在暹罗,彻底建立出属于我的地下世界。” 杜蔚国气吐山河,豪情万丈,莫兰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杜蔚国,三角地距离芭提雅足有上千公里,你仅仅用了不到3天就打了一个折返? 而且这期间,你还搞定了这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你不会已经把昆擦给弄死了吧?” 杜蔚国摇摇头,表情略微有点得意: “没,不战而屈,兵不血刃,昆擦这老小子富贵日子过久了,惜命的很,没敢翻脸。 三角地那边的事情初步敲定之后,我就独自连夜返程了,轻手利脚,速度自然比较快。” 莫兰也知道杜蔚国的能力远超常人,不能用常理度之,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而是皱着眉头推演了一下,语气迟疑: “蔚国,就算昆擦愿意配合,仅凭魁爷手头上的那点力量,恐怕是无法维持住这么大的场面吧。” 杜蔚国的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思维能同频,这感觉真的太舒服了,笑着回道: “当然不能只靠他,我留下的两个帮手,处理完这些掮客之后,还要在暹罗组建精锐战斗单位,人手,由你来物色。” 莫兰惊喜莫名:“掌柜的,你还要在暹罗组建战斗单位?多大规模?” 杜蔚国笑着点点头,语气轻快: “嗯,规模初步设定在500人以内,组建目标,是可以媲美绿色贝雷帽的最精锐特种机动部队。 战斗单位建成之后,就扎在芭提雅,莫兰,你要想办法给他们弄一个合法的安保公司名分。” 莫兰自然明白,所谓合法的安保公司,就是军事承包商,雇佣兵公司,她此刻已经兴奋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信心满满的大包大揽: “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掌柜的,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挺心疼我的,值了。” 看着笑颜如花的莫兰,杜蔚国有点色色的挑着眉头,眼神暧昧,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细腰: “莫兰,你看,既然我都这么卖力了,鞠躬尽瘁,你是不是也得好好表现一下,慰劳慰劳我?” “切,你就会糟践我~” 莫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媚眼如丝,亦嗔亦怪,随即就曲身蹲了下去~~无限省略。 傍晚时分,芭提雅的乌塔保机场,杜蔚国带着一条彪悍的黑狗,施施然的登上了一直停留在机场等候的贝尔法斯特运输机。 他登机之后,钢铁巨鸟立刻启动,在地面滑行了一段之后,猛地腾空而起,直上云霄,振翅向南。 午夜,飞机降落在吉隆坡的梳邦机场,杜蔚国领着黑狗,坐上了一辆停在机场里的吉普wagoneer,绝尘而去。 吉普车上,雷娜亲自驾车,脸色诧异的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乖乖蹲坐的黑狗,语气满是好奇: “卫斯理,这条黑色的德意志威玛犬,是你三角地的丛林里搜罗来的?这也太稀罕了。” 雷娜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了夜魇化身黑狗的品种,要知道,威玛犬本来就是稀有犬种,只在德意志地区繁衍生息,亚洲地区存量非常稀有。 而且威玛犬大多都是鼠灰色或者银灰色,还有部分深棕色,黑色的威玛犬都是变种,凤毛麟角,非常罕见。 杜蔚国随口敷衍道: “哦,这狗叫威玛犬吗?我也不知道,就是无意中在林子里遇见的,这狗就一直跟着我,估计是跟我有缘吧?” 雷娜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呃,那你要去苏门答腊岛杀人,带着它干啥啊?” 离开机场范围,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烟气,语气随意的胡诌八扯道: “雷娜,你可别小看它,这家伙可聪明了,通人性,嗅觉远超同类,而且战斗力也不俗,不逊色虎豹,又适应密林环境,估计能帮到我。” 雷娜总感觉这黑狗的目光阴恻恻的,让人脊背发凉,浑身不自在,不过任务当前,她也没空多想,果断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你高兴就好,说正事,根据我搜集到的情报显示,这伙盘踞在北苏门答腊的海盗。 实力不容小觑,总人数不下300人,就缩在帕潘岛杜迈一带的原始丛林之中。” 杜蔚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包雨岗的船呢?发现了吗?” 雷娜不假思索的回道: “嗯,发现了,目前这两艘海船就停在杜迈外围的浅海区,处于半搁浅状态,有海盗的快艇在周围日夜巡梭。” 杜蔚国眯起眼睛,语气肃杀:“船员呢?都还活着吗?” 雷娜眼神黯淡的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根据这群海盗的一贯作风,这些船员依然生存的可能性很渺茫。” 听到这个回答,杜蔚国沉默了,脸色铁青,煞气升腾,雷娜浑身一凉,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卫斯理,这群海盗不是泛泛之辈,大都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人数众多,生性残暴,战力彪悍。 你确定真的要独闯龙潭虎穴吗?我已经在丹戎士拔召集了2个精锐的战术小队,随时待命。” “哈!” 杜蔚国弹飞烟头,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一群下三滥,不入流的乌合之众,龙潭虎穴,他们也配?我一个人就足够了,雷娜,你们就在海岸线外围负责接应我就好。” 雷娜是好意,但是杜蔚国也是真的用不上,所谓的精锐战术小队,对他来说,也只是累赘而已。 独闯龙潭虎穴,才是最佳的选择,呃,其实也不算独闯,杜蔚国的身边还带着一只“妖怪”呢。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对了,雷娜,你确定这群狗杂碎,背后真的没有主人?别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神烦。” 雷娜沉着的点点头,语气笃定: “嗯,这一点我已经反复核查过,完全可以确定,这群海盗大都是被击溃的前政府军散兵游勇,肯定没有归属。 他们过往袭击劫掠过往马六甲的海船,也没有固定规律,随心所欲,使用的武器也很驳杂,大都是从阿三国那边偷运来的。”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冷笑,语气幽幽: “呵,随心所欲,这么说起来,这群畜生还特么挺尿性,野蛮生长,无法无天呗。 行,只要背后没有主人,那就没问题了,大概明天中,差不多就能打完收工了。” 一听这话,雷娜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杜蔚国多少是有点托大了,本来是想劝说两句。 不过又偷瞄了一眼杜蔚国冷若寒霜的脸色,知道他此刻杀机浓烈,想了想,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车行两个小时,到达了大马西部的丹戎士拔港,海边,一艘银绿色涂装,隶属于大马海岸巡逻队的武装舰艇已经静静的候在哪里。 杜蔚国和雷娜登船之后,快艇一刻都没有耽搁,马上启航,劈波斩浪,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 杀机沸腾 破晓时分,北苏门答腊群岛,靠近下罗干县的东南方向,一片礁石密布的海岸附近,浊浪排空,嗡嗡作响,说不出的险恶。 “哗啦~” 浑浊的海水突然被一道精悍的身影分开,杜蔚国如同巡海夜叉一样猛地跃出水面。 此刻,他的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用力的甩了甩头上的水渍,深呼吸了一口气,趟着海水,腋下夹着黑狗,踩着礁石,脚步异常沉重。 上岸后的第一时间,杜蔚国就恨恨的把黑狗扔在地上,随后一屁股瘫坐在礁石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剜了黑狗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的: “丫的,你这头死猪,老子差一点就淹死了!” 黑狗形态的夜魇此刻非常狼狈,典型的落水狗模样,低眉顺眼,一幅做错事情心虚的表情,老老实实的趴在礁石上,也在疯狂的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终于喘匀了气,就近踅摸到了一块最高大凸起,足有十几米的礁石。 抖了抖酸胀的胳膊,脚下发力,双臂一振,身形如燕,两个起落间就纵跃到了礁石上边。 杜蔚国躲在巨石上,眯着眼睛,极目远眺,距离此地大概20几公里开外的海面上,搁浅着三艘蓝灰涂装的大海船,周围,还有2首小艇随波浮沉。 “嗯,没错,就是这里了。” 杜蔚国闷闷的自语道,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又掏了掏耳朵,长期深潜导致的耳鸣不适感逐渐消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脚下的夜魔,它依然蔫哒哒的,无精打彩的趴在石头上,就连一向灵动的尾巴,都无力的垂了下来,一动不动。 夜魇这只妖怪能力逆天,技能多到爆表,几近无敌,但是却是个不可不扣的旱鸭子。 这条死狗,不仅对海水过敏,而且还特么不会游泳,刚才它是被杜蔚国一路从海里,硬生生的拖上岸的,差点活活累死! 杜蔚国跳下礁石,从背后的防水袋里掏出烟盒火机,点了一根,深深的嘬了一口,又掏出一盒牛肉罐头,随手朝夜魇扔了过去。 夜魇之前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看见罐头,顿时眼睛锃亮,龙精虎猛,猛地蹿起老高,极其灵敏的一口叼住了罐头。 “咔吧~” 夜魇血盆大口开合之间,铁盘罐头盒就好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香气四溢。 这个牛肉罐头,是军情六处的特级野战军粮,专供特勤和特种部队,原料采用的都是极负盛名的安格斯牛肉,非常奢侈。 罐头盒被咬裂之后,夜魇轻车熟路的用力一吸,一整盒罐头就倏的一下滑进了它的大嘴,咀嚼两下就吞了下去。 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的舔了一下盒壁上的油脂,夜魇意犹未尽的看着杜蔚国,表情十分讨好,尾巴摇的好像风车一样。 “丫的,干啥啥不行,干饭特么第一名!” 杜蔚国狠狠的刮了它一眼,心里来气,不忿的喝骂道。 别看夜魇这家伙现在虽然看起来就是一条狗,但是体重却依然还是庞然大物的分量。 足足有将近一吨的恐怖重量,死沉死沉,能量守恒定律嘛,老狗毕竟也是上过学的,嘿。 刚才从巡逻艇入海的瞬间,猝不及防之下,杜蔚国差点被它拖着一起沉了海。 也幸好是海水的浮力够大,饶是如此,杜蔚国也是拼尽浑身解数才勉强把它弄上来,累的欲仙欲死。 看它此刻摇头摆尾的卖萌,一副欲求不满,舔嘴抹舌的死出,杜蔚国没好气踢了它的屁股一脚,低声呵斥: “丫的,你特么装鸡毛可爱?就知道吃,赶紧干活,好好闻闻,哪个方向有密集的人群聚集。” 北苏门答腊群岛地广人稀,原始丛林密布,毒虫众多,生存环境恶劣,密林之中更是遍布凶残的土著和海盗。 政府在这里的统治力非常薄弱,政令基本上就出不了城,就算在城中,也十分有限。 这群盘踞于此,劫持包雨岗轮船的马六甲海盗,实力强劲,手段残忍,算是当地一霸,根本就无人敢惹。 以雷娜情报收集能力,在不能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也没办法打探到他们老巢的详细位置,只推测出一个大概的区域而已。 夜魇表现得非常给力,杜蔚国的话音才落,它就不假思索,瞬间抬起一只前爪,指向了一个方向。 杜蔚国脸色铁青,连看都没看,就毫不客气的又给了它一脚,骂骂咧咧的: “丫的,摆烂是不是?你特么逗我玩呢!那是罗干县城的方向,自然人口密集,还用你闻啊?赶紧闻其他方向!” 夜魇眼神委屈巴拉,也不敢违拗,麻溜的调头,朝向密林方向,表现多少有点夸张,用力的抽动鼻子,随即又抬起爪子,指向了密林中的一个方位。 杜蔚国朝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都是密密莽莽,郁郁葱葱的丛林,一眼望不到边。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手又抛了一盒罐头给它。 接着,从防水袋里掏出各种装备,仔细的披挂整齐,紧了一下肩上的弹鼓式akm,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走吧,前边带路。” 夜魇变成狗之后,速度明显提升了老一大截,如同黑色闪电似得,穿行在丛林之中,几乎脚不沾地。 杜蔚国也不遑多让,凭借着九幽锁,使出全身解数,在树梢之间来回飘荡,鬼魅一样风驰电掣,将将能追上夜魇的速度。 说实话,即便是全力以赴,杜蔚国依然追得相当吃力,但是他也只能咬牙硬挺,作为主人,认怂,绝不可能。 40分钟之后,烈日当空,天光大亮,距离杜蔚国登陆的海岸线,直线距离大概20几公里的密林之中。 此刻,杜蔚国正蹲在一颗粗壮异常的苏门答腊松的枝杈上,面红耳赤,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直线距离20几公里的山路,实际路程最少也要40多公里,期间,甚至还翻越了两座山脉,仅仅用时40分钟。 这特么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杜蔚国用60几迈的速度,在连路都没有的热带密林之中,疾驰了整整40分钟,简直就是奇迹。 要知道,普通人类认知中极限奔跑速度,是飞人博尔特创造的世界纪录,百米9.58秒,换算一下,也才区区36迈而已,还只能保持百米距离之内。 玛德,就杜蔚国这行进烈度,就算是号称体力无限的美队来了,也特么得直接跪,被活活累死。 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和夜魇拼脚力,杜蔚国此刻到达了体力极限,后继无力了。 他都已经记不得,到底有多久没被累到如此地步了。 就算在当初在亚马逊丛林,遭遇铁血战士飞船湮灭炮袭击,被追的狼奔猪突,夺命而逃。 也始终是利用闪烁逃命,没像今天这样,钝刀子喇肉,被硬生生的耗尽体力。 当然,夜魇也不轻松,它本来被海水泡了之后,就不是全状态,如今正趴在一截木桩上剧烈的喘息着,躯体上还渗出了很多诡异的浅粉色体液。 杜蔚国抹了一下流到眼睛里的汗水,吐出一口浊气,不忿的瞥了它一眼,心中暗忖: “丫的,你特么个死猪妖,跟老子装鸡毛汗血宝马啊?” 杜蔚国栖身的这颗巨树,位于一处陡坡的半腰上,前方大概相距2公里,有一片缓坡,缓坡尽头,是一处类似一线天的险峻地形, 一线天左右两边的悬崖上,都有暗哨隐藏在树丛之中,峡谷之中,狭窄逼厌的通道,还用石头堆砌出了关卡,整整三道之多。 每到关卡上,都有几个人架着机枪值守警戒着,确实和雷娜提供的情报高度相符,他们使用的武器非常驳杂。 就这三道关卡,就分别布置了美制的m2,苏制sg43,还有德制mg42机枪,整得跟特么二战重机枪博览会似得。 以杜蔚国的军事素质和战略眼光,配合这三道关卡,在两侧悬崖上,再分别布置一到两门迫击炮,在没有重型武器的情况下,当真是固如金汤。 不用说,如此守备森严,这处一线天峡谷的后方,必然就是这群马六甲海盗的老巢了。 该说不说,这群狗杂碎还特么挺会选地方,这地形,确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 此刻,一阵清凉的过山风吹过,杜蔚国惬意哼了一声,伸了伸腰,变蹲为坐,从背包里掏出罐头,扔给夜魇几盒。 看来它也是真累了,看见罐头,居然都没有兴奋的跳起来去接,整体动作都是懒洋洋的。 杜蔚国也懒着理会它,自顾自用小唐刀削开一盒罐头,模仿夜魇,一口就把整整400克牛肉直接吸进嘴里,甚至都没怎么嚼,就囫囵个的吞了进去。 这个活,其实杜蔚国之前也没少干过,每当自愈这个饭桶技能发挥效力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个吃相,嗓子眼都已经练出来了。 连干了4盒罐头,又灌了大半壶盐糖水,抽了一根烟,杜蔚国已经恢复了大部分体力,汗也消了,抹抹嘴,扭了扭脖子,从大树上一跃而下。 走到夜魇跟前,杜蔚国蹲下身体,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夜魇,左边悬崖上的那几个人交给你处理,两个要求,第一,不能发出声音,第二,不许吃人。” 夜魇只是抬头略微朝悬崖看了一眼,随即慵懒的点了点头,此刻,杜蔚国的脑海中,它正在撒娇: “饿,还饿。” 丫的,怎么自己遇见的战宠都是不折不扣的吃货呢?大狐狸如此,夜魇也是这幅死德行。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没好气的抖了抖已经变得空瘪瘪的背包,示意已经没有存粮了。 夜魇还是不依不饶:“打猎,烧烤!” 丫的,还特么打猎烧烤,老子是带你来芭比q的吗?杜蔚国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蹦,粗着嗓子喝骂道: “烤个屁!忍着,等一会杀完人干完活,我再带你去吃大餐,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人间美味。”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各种美食的画面,夜魇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眼睛发光,晶莹的口水也非常没出息的淌了出来。 夜魇自从诞生自主意识,就以植物的形态,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独自生活了几十年,即便是几年前进化成了动物,依然也是茹毛饮血。 自从它第一次品尝到人类的食物之后,几乎瞬间就被征服了,一发而不可收拾,馋的不行,对于生食,它现在厌恶至极,一口都不碰了。 “吃肉!” 夜魇在杜蔚国的脑海之中咆哮了一声,与此同时,它也猛的起身蹿了出去,闪电一样,朝着左边悬崖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魇这家伙聪明的不要不要的,还特么懂得狩猎战术,它并没有直勾勾的跑过去,而是迂回着绕了过去。 眨眼之间,夜魇就跑的无影无踪,大概2分钟之后,已经彻定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他的身形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一线天右侧的悬崖上,距离崖边大概十几米的地方,长着一颗蜿蜒曲折,遒劲如虬的巨大松树,枝繁叶茂。 3个浑身黑亮,身材精瘦,牙齿暗黄的海盗,正躲在树荫下边,抱着武器闲扯打屁,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还摆着一架老旧的m43迫击炮。 果然不出所料,悬崖上的暗哨火力点,确实配备了迫击炮,可别小看了这么一门小炮,居高临下的情况下,打击范围可以覆盖10公里。 如此看来,这群海盗的头目,也并不是酒囊饭袋,肯定也是行伍出身,精通火力配置,把地形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就眼下这一线天的防御布置,没有重型武器支援的情况下,部队也无法有效展开,仅用常规手段,拿人命硬填,还真是来多少死多少。 也难怪这群海盗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不过遇见了杜蔚国这么个莽不讲理的异类,这一切布置都是浮云,毫无意义。 此刻,这几个海盗正叽里呱啦的说着当地土语,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眉飞色舞,吐沫四溅,还手舞足蹈的,很是热闹。 杜蔚国的身形,极其突兀的出现在3人的面前,就在他们错愕愣神的一瞬间,渗人的呼啸声乍响。 “咻咻咻~” 根本就来不及任何的反应,三枚煞神梭迅疾如闪电,已经分别钉在了他们的脑门上。 杜蔚国才刚刚清理收回煞神梭,就感应到了夜魇的存在,它此刻就在对面的悬崖之上。 自从夜魇臣服杜蔚国之后,就和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生命连接一样的玄妙感应。 在1公里的范围内,可以感应到彼此的存在,同时,也能感应到对方的状态,非常神奇。 瞬息之后,夜魇就在杜蔚国的脑子里兴奋的嚷嚷着:“杀完,吃肉,吃肉!”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理它,眼神一厉,猛的跑动起来,飞快的朝着一线天的边缘奔去。 当他距离崖边仅有半米左右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停,随即俯低身子,蹲姿据枪,连瞄都不瞄,抄起消音akm,抬手就射。 “噗噗噗~~~” akm低沉的枪声一共响了9声,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秒时间,3个关卡上的9个海盗,已经全部被爆头,一声未吭的倒了下来。 片刻之后,上午9点,一线天峡谷后方1公里,一处靠近海滨,类似营盘一样的场地,突然暴起了爆豆一样的枪声。 枪声炸响的瞬间,迫击炮的爆炸声也紧随其后,海盗的老巢之中刹那间就炸了锅。 枪声,爆炸,咒骂,呼喊,惨叫,哀嚎,充斥在营盘之内,火光冲天,沸反盈天!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煞气冲天,满眼都是怒火,几欲梵天煮海,他之所以如此愤怒。 是因为这处营盘的前方空地上,竖立着几十上百根木刺,每根木刺的上边,都穿着一具已经腐烂发胀的尸体,根本不用猜,这些尸体肯定都是船员。 这群海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泯灭人性,像他们这样的畜生,多活哪怕一秒钟,都是罪孽! 杜蔚国稳稳的蹲在悬崖边上,飞快的操弄手上的这架半新的m43迫击炮。 一发接一发的炮弹,准准的砸在下方的营盘之中,每次爆炸,都想死神镰刀,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残肢断臂。 杜蔚国抽空朝着蹲在身边的夜魇怒吼了一声:“夜魇,还不够,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再癫狂一点!” “嗷~~” 夜魇眼睛通红,仰天咆哮,眉骨上的另外两只眼睛也猛地了张开了,猩红一片。 随着夜魇亮出四眼,火力全开,下方的营盘,枪声和哀嚎立刻就变得更加猛烈,几如人间炼狱一般。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脑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猛烈的危机感,正在准备装配炮弹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与此同城,射在半空之中的前一发炮弹,突然诡异的停住,随即调转方向,朝着杜蔚国的飞射而来。 “咻~轰!” 这枚炮弹,间不容发之间,在离地40几米的高度,被杜蔚国随手掷出的一道白光给凌空打爆了。 这道白光,是一支象牙雕琢的金刚降魔杵,是杜蔚国之前在三角地昆擦哪里随手拿的。 投出降魔杵的瞬间,杜蔚国敏捷的飞扑连接前滚翻,已经间不容发的躲开了弹片的波及。 夜魇的反应更快,如同黑光一样,两个纵跃间,就闪出几十米,寻常武器想要伤它,难比登天! 杜蔚国毫不迟疑的扔掉步枪,腾身而起,身形如电,朝着密林方向飞奔而去。 他的脸色铁青,眼神凛冽,杀机沸腾,咆哮如雷: “艹尼玛的,共济会,你们找死!夜魇,跟我进林子,我们今天杀个痛快!”(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六章 操纵金属,这特么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寻常异能,罕见至极,即使在能力者的圈子里,也属于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能力者当中,最多的还是感官特长,比如视力,嗅觉,听力之类,还有就是体力特长。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大概是这些器官的使用频率比较高,所以相对容易突变些吧。 其他的大多数能力,基本都是脑域突变衍生出来的,例如预测,读心,精神控制,催眠,金属控制,都属于这个类别。 脑域从来都是人类的禁区,未知之谜,所以这个类别就更加神秘莫测,无迹可寻。 至于杜蔚国嘛,他是异类之中的异类,气运之子,系统傍身,能力都来源于扑街老狗的想象力,不提也罢。 言归正传,发现炮弹掉头的瞬间,杜蔚国就反应过来了,出手的必然是在高丽曾经遭遇过的那个金属掌控者。 由此可见,苏门答腊岛的这次事件,分明就是共济会针对杜蔚国设下的一个杀局,典型的引君入瓮,关门打狗。 现在回头再看,这个在背后设计搞他的棋手,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包船王这三艘运送化工原料,根本就没啥价值的海船意外被劫,虽然蹊跷,但也合理。 偏偏就恰巧发生杜蔚国回归港岛的这个时间节点上,之后又通过霍先生的关系,联系到他,必然也是算准了杜蔚国的性格,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包括营盘面前,这些无辜遭遇戕害的船员,也只是一个激怒杜蔚国,让他失去理智的手段而已。 如此洞彻人心,冷酷残忍,视人命如草芥,一环紧扣一环的毒辣谋划,和那个在南高丽布局的背后棋手风格重合,如出一辙。 显然,应该是共济会左右衡量之下,觉得千岛之国的利益无法轻易割舍,这才悍然翻脸,布置下了这么一个周密的杀局。 情理之中,预料之外! 杜蔚国心中有数,像他这样桀骜不逊,百无禁忌,无家无国又不受控制的变数。 强势的共济会必然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他们之间早晚必有一战,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如此猝不及防! 金属操控,这种能力确实逆天,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克制杜蔚国的,而且在靠近海盗营盘的地方,敌人手边可以利用的武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对他十分不利。 所以,杜蔚国才会第一时间撤退,选择植被浓密的原始丛林作为战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个一直躲在幕后,精于算计的老银币,今天恐怕是算漏了一点。 杜蔚国今天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有帮手。 夜魔这家伙,可是战力不逊色于杜蔚国的恐怖存在,密林之中,更是它的主场,战力还要再飙升一个等级。 杀人者,人恒杀之,杜蔚国煞气冲天,今天这岛上的所有人,不管是海盗,还是共济会的爪牙,一个都别想活! 片刻之后,日上三杆,丛林里温度骤升,虽然没有美洲的亚马逊雨林那么夸张,但是同样不可小觑。 “沙~~” 一直在丛林之中纵跃疾驰的杜蔚国突然间停住身形,如同巨枭一样,稳稳的落在一颗大树之上。 杜蔚国抬起头,眉头紧锁,眼神凌厉的盯着正在他头顶盘旋飞翔的几只怪鸟。 这怪鸟,通体黑褐,雉尾很长,长得有点像是野鸡,脑袋后边有个凸起,像是扣了一个钢盔似的,形象非常古怪。 这是苏门答腊岛独有的一种飞禽,名字叫马利奥冢雉,非常稀有,难得一见,当然,杜蔚国并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也不在乎。 杜蔚国在乎的是,这几只头顶长着反骨的黑鸟,始终都围绕着他的头顶盘旋。 这特么绝不是正常情况,大概率是对方的队伍里,也有一个可以役使动物的控兽师。 之前,杜蔚国在三角地平灭八佰龙的时候,就曾经对战过兽师,心里很清楚,在密林这种环境之中,兽师的恐怖之处。 简直就是遍地插眼,全知全能,还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如果被兽群绊住了手脚,到时候金属操控者再趁机发难,情况可不容乐观。 杜蔚国恨恨的骂了一句: “丫的,这个控兽师还特么挺油滑,飞行高度超过600米了,子弹根本就够不到!” “啾~” 就在此刻,低空盘旋的几只野鸡,突然凄厉的悲鸣一声,飞蛾扑火一般,朝着最近的树冠狠狠撞去,瞬间就骨断筋折。 蹲在树下的夜魔,眼中的红芒澹去,傲娇的哼了一声,还贱嗖嗖的朝着杜蔚国摇了摇尾巴,一脸讨好。 它感应到了杜蔚国的想法,出手弄死了几只怪鸟,杜蔚国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即想想也就释然了,嘴角扬了起来。 夜魔这家伙可是妖怪,精通精神控制,而且它的控制范围,并不局限于人类,飞禽走兽也是一样的。 丫的,老子捡到宝了,杜蔚国心中畅快,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夜魔,干得漂亮!走,我们再深入一点,等干掉了这群狗杂碎,我给你烤一头全牛吃!” 杜蔚国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新鲜出炉烤全牛的模样,夜魔顿时就来劲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原地跳起,在他的脑中嘶吼道: “杀人,吃肉!” “哈哈哈~” 杜蔚国放声长笑,发力一蹬树杈,勐地腾身而起,几个起落,身形就消失在莽莽密林之中。 与此同时,之前杜蔚国栖身的悬崖边上,几个人正站在他丢弃的akm面前,脸色凝重。 其中一个家伙,身材高瘦,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斗篷,脸上还扣着黑色的金属面具。 要知道,苏门答腊这里可是地地道道的热带地区,大中午的,穿这么一身黑,还这么厚实,是真的需要勇气。 这家伙足不沾地,是悬浮在地面上的,如此中二且高调,自然就是曾经在汉城被杜蔚国暴揍的金属控制者,他的代号叫魔术师。 魔术师的左手边,是那个曾经在汉城露过面的亚裔独眼光头壮汉,他扛着一挺火神炮,背后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弹药箱。 这家伙的代号叫雷暴,也是这群能力者的首领。 魔术师的右手边,站着一个高挑的混血女人,凹凸有致,黑发黑童,冷艳精悍,但是她很显然并不是靠美色生存的花瓶。 女人背着一把改装过的,加装了消焰器,枪身涂装了迷彩的svd狙击步枪,她的外号叫血十字,是个超级射手。 此刻,血十字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杜蔚国遗落那把的弹鼓式akm,神情凝重,眉头紧锁。 “这家伙太厉害了,就用这把破枪,连射模式,9枪连续爆头9人,而且还是相距足有几十米的不同目标。 啧!不愧煞神之名,如果一对一,我必死无疑,估计都摸不到他的衣角,一丝侥幸的希望都没有。” 听见血十字的评价,光头雷暴顿时眉头一皱,独眼射出戾芒,刚要张嘴呵斥。 “呃~” 雷暴身后,一个高大健硕的黑人突然闷哼一声,鼻子和嘴角勐地呛出了鲜血。 雷暴手疾眼快,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沉声问道: “黑豹,你怎么了?” 黑人的脸色发白,啐了一口血水,又抹了一下鼻子,语气凝重,声音沉闷: “头,煞神这家伙有古怪,他居然拥有精神控制力,而且还很强,我控制的几只飞鸟被他弄死了,我被反噬了。” 一听这话,雷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略作思索,语气笃定: “绝不可能,按照我们之前收集到的情报,这家伙是个顶级射手,顶多还是个半体力敏捷特长,不可能拥有精神力。” 血十字突然插了一嘴: “雷暴,煞神在南高丽的时候,不是把那个叫夜魔的孩子给收罗走了吗?会不会被他带在身边了?” 雷暴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 “没有,夜魔那小子被他留在三角地弄亮镇了,他这次来苏门答腊,只带了一条黑狗过来。”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只凭这一句话,就能判断出,共济会的情报收集能力到底多离谱,居然可以把杜蔚国的情况了解的如此彻底,事无巨细。 此时,血十字手里的akm突然像活了一下,飞快的扭曲变形,仅用一瞬,就团成一个铁疙瘩,重重的砸在地上。 血十字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只是冷冷的剜了魔术师一眼:“你特么有病吧?” 打扮的好像死神一样的魔术师终于说话了,火气很大: “你们在这废什么话?黑豹,再找一只鸟,飞的高点,赶紧找到这个狗杂碎,要不然,一会他该跑远了。” 他的声音非常哑,没说几句就气喘吁吁的,显然,之前在汉城受的伤还没好利索。 虽然独眼龙雷暴才是这群人名义上的首领,但是魔术师的能力最稀罕,战斗力也最强,地位超然,脾气贼大! 魔术师一向心高气傲,杵倔横丧惯了,之前因为大意,被杜蔚国瞬间近身,打断了好几根骨头。 还像死狗一样,光熘熘的躺了好几天,脸面尽丢,此刻,他的恨意如火,几欲发狂。 雷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扭头瞥了魔术师一眼,不过还是压住火气,沉声问了黑豹一句: “黑豹,你还能挺住吗?这次你控制一只海鹰,飞的高一点。” “ok。”黑豹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点点头应了一声。 随即,他的童孔变白,片刻之后,天空之中,紧贴云层的高度,一只棕褐色海鹰呼啸而过。 正午时分,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蒸汽升腾,连空气都有些扭曲了。 一颗不知名的阔叶巨树凸出在地面的树根上,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上边,正在用铁血战士的飞盘弯刀削着一截黑湖湖的木桩。 这截木桩,脸盆粗细,长近两米,内里呈现出如同金属一样的光泽还有极其美丽的花纹,这是热带雨林独有的,最最顶级的百年以上的黑檀木。 杜蔚国此刻的行为,要是被那些嗜爱收集顶级木材的收藏家看见,必然是捶胸顿足,撕心裂肺,简直就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杜蔚国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黑乎乎的木桩是什么木料,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的。 他就是一个文盲加杀胚,哪有那个觉悟啊?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材料而已,只是人为被赋予了意义而已。 杜蔚国刚刚用飞盘在林子里反复的测试过,发现黑檀木的硬度最好,质量也最大。 相对而言,只是还算凑合的武器材料,仅此而已,此刻,他正在制作简略的木质飞梭。 面对金属操控者,金属类的武器自然都不能用了,必遭反噬,而且,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 估计这家伙也不敢那么托大,贸然和杜蔚国拉近距离,身边应该也有体力特长者守护。 其实,杜蔚国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只要瞬移神技一出,自然鬼神辟易,就算来上10个金属控制者,都不够他杀的。 但是瞬移可是他的底牌,轻易绝对不会亮出来的,共济会底蕴深厚,藏龙卧虎,难免没有狠人能够复盘现场,又或者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底牌,一定要留住才行。 其实杜蔚国还有一个选择,让夜魔变身,精神魅惑的能力放到最大,火力全力,估计也能把这些家伙团灭。 但是夜魔变身,同样也是杜蔚国隐藏的底牌,还有,这些家伙,可都是难得的技能点啊。 当杜蔚国削到第34根木梭,基本已经把一整根木桩全都祸害完的时候,趴在他身边,负责警戒的夜魔突然站了起来,在他的脑中兴奋的喊了一声: “远!4。” 夜魔虽然聪明,但是毕竟接触人类世界的时间尚短,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掌握距离和数字的概念。 杜蔚国刚刚给它设定了一个比较模湖的距离概念,能听到的,是远,可以闻到的,是近。 夜魔的嗅觉和听力,比狗类都还要强上一大截,略逊于原来的大狐狸。 在这样复杂的密林环境之中,它大概可以闻到1公里之外的味道,分辨出2公里左右的声音。 “来的好!” 杜蔚国剑眉一挑,直如刀剑出鞘,刺向天空,收起最后一只木梭,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抬头瞥了一眼天空上,始终紧贴云层盘旋的一只海鹰,嘴角勾出一道残忍的弧线: “啧,干掉这四个杂碎,是不是就能凑够技能点,升级我的心灵屏障了?” 片刻之后,光头独眼大汉雷暴一马当先的走在丛林之中,他身后大概几米,跟着黑豹,再然后是魔术师,血十字根本就没在队伍里。 她是狙击手,自然不会随队同行,她是远程位置,要躲在暗处,打冷枪。 魔术师这家伙非常骚包,也极其高调,他根本就没有用脚走路,而是踩着两个薄铁皮,始终贴地悬浮,飘着赶路。 该说不说,这家伙确实有自傲的本钱,要知道,异能的使用,也都是有上限的,也是要消耗体力的。 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能力,甚至用来赶路,看来魔术师真是天赋异禀,消耗很小,几近于无。 1公里之外,杜蔚国的嘴里叼了一根烟,像个大猩猩似的蹲在的一根树杈上,喃喃自语: “嗯,这个黑人,应该是控兽师,这个光头独眼龙,看起来应该是个体力特长,呃,还有这个御铁飞行的傻皮,穿这么多,他不热吗?” 杜蔚国呼出烟气,碾灭烟头,朝趴在树下的夜魔问了一句: “夜魔,除了这3个之外,是不是还有1个。” 黑狗不假思索,非常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它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数字的概念,起码十以内加减法,绝对不会出错。 杜蔚国撇了撇嘴: “离队独行,大概率应该是神枪手,夜魔,单独行动的那一个留给你了,去吧,对了,不许变身,不能弄死,更不许吃人!” 夜魔腾身而起,眼神之中,略微有些不满,杜蔚国嗤笑一声,没好气的喝骂了一声: “行了,你个憨货,办得好,完事我再给你加上一头烤全牛,赶紧去干活吧!” 一听这话,夜魔顿时变得干劲十足,四目同开,血红一片,如同黑色闪电一样,瞬息就消失不见了。 “丫的,夜魔这家伙有点勐啊,看来,我也卖点力气才行!” 话音才落,光头大汉一行人,正好已经逼近到了800米之内,到达了极限射程。 杜蔚国眼神一厉,从空间之中摸出一把崭新的akm,拧掉消焰器,抬手就射。 “塔塔塔~” 如同雨打芭蕉一样的清脆枪声响起,炫目的火焰长鞭,勐地朝着远处的光头独眼大汉抽了过去。 杜蔚国直接启动了连射模式,他开枪的目的,并不是建功,只是想测试一下这个金属操控者的能力上限。 狂风暴雨一样的子弹,当距离雷暴大概10几米的时候,如同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纷纷静止下来,随即又无力的落在地上。 没有反击,把子弹射回来,只是被动防御,证明这家伙的操控能力够不到800米。 杜蔚国心中了然,突然计上心头,飞快的更换了一个弹夹,嘴角勾出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丫的,你特么不是天赋异禀,本钱十足,消耗微乎其微吗?行,那我就看看,到底是你异能足,还是我的子弹足。” 第七百九十七章 雷神? 系统赋与的有限空间里,装配给akm的7.62毫米子弹的存量倒也不算特别多。 满装弹鼓20个,满装标准弧形弹夹30几个,至于散弹嘛,嘿,无以计数。 杜蔚国这孙子,一直都有轻度火力不足恐惧症,对于备弹数量有着近乎偏执的需求。 所以,空间里储存的各种型号弹药,多到不可思议,每次产生消耗之后,都会第一时间补充。 当初在八曼城以及八佰龙基地的时候,杜蔚国完全有机会把这些子弹全都置换成等体积的黄金,最少几吨。 财帛动人心,当时,杜蔚国可没有现在的身家,非常纠结,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咬牙放弃了。 他的坚持,在此刻也得到了回报,消耗战,绝对没有在怕的! 按照杜蔚国现在的手速和准头,连射模式,只需要3秒就可以清空并且更换一个弹夹。 当然,虽然苏制akm采用的是镀铬枪管,基本上已经算是步枪之中最皮实耐操的,依然也是有承受极限的。 大概连射600发,枪管就开始变红,虽然不会炸膛,也不影响弹道,但是再打下去,木质枪托很容易起火。 所以,从第4个弹夹开始,杜蔚国就开始采用单发点射的模式,射速依然很快,差不多一秒3发频率。 按照他现在的打法,皮实可靠的akm至少可以承受2000发以上。 800米开外,魔术师猛地向前伸出一只手,极速飞行的子弹,纷纷被停滞在半空之中,不得寸进,非常玄幻。 这家伙最早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街头魔术师,刚刚觉醒异能的时候,还特么靠这手段卖过艺呢。 此刻,趁着杜蔚国更换弹夹的间隙,魔术师的面具下边发出一声略显急躁的低吼: “他绝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射击频率,赶紧冲过去干掉他,黑豹,你特么是死人吗?在这看戏呢?赶紧操控野兽攻击他啊。” 黑豹脸色惶恐,冷汗满脸,语气都结巴了: “太,太邪门了,这,这附近几公里的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野兽,老大,这家伙恐怕是有古怪~” 雷暴独眼目光闪烁,眉头紧皱,不过他决断的很快,伸手用力扯了黑豹一下,轻叱: “黑豹,别自乱阵脚,你马上躲到魔术师的后边去,离的远点。” 说罢,他就继续迎着眼前的子弹,迈开大步,义无反顾的朝着杜蔚国的方向走去。 该说不说,雷暴这家伙可以,属于张飞绣花,粗中有细,临危不乱,处置果断。 不管理由是什么,像黑豹这样的控兽师,一旦失去了野兽的助阵,面对杜蔚国这个等级敌人,基本上就是草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 而且,雷暴家伙也有一颗大心脏,心理素质超强,虽然有魔术师保驾护航,但是顶着子弹爆头的压力前行,面不改色,是真真需要无与伦比的勇气。 每颗子弹,基本都是在他的光头面前停滞,无一例外,但凡魔术师有个闪失,雷暴瞬间就得脑袋开花。 艰难的推进到了600米,此时,akm离膛子弹的飞行速度和伤害都明显提升了。 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杜蔚国这孙子,此刻又把射击模式改换成了连射模式,而且还特么是弹鼓供弹,75发的那种。 枪管虽然有极限,但是杜蔚国的武器库里,akm可远远不止一把,嘿。 子弹如同飓风骤雨一般,连绵不绝,雷暴和魔术师顿时被再次迫停在原地,难以寸进。 心高气傲的魔术师此时已然双脚落地,踩在泥泞之中,两支手都伸了出来,气急败坏,语气急躁的咆哮着: “fu*k!这狗崽子到底背了多少子弹!他的枪管怎么还没着火?shit!都是废物,血十字那个臭表子在哪?打了这么久,怎么连一枪都没开!” 雷暴的压力也很大,光头上,已然沁出淋漓的汗水,独目之中闪着凶戾的光芒,低声喝问: “魔术师,别废话,还要多久,你才能发起反击?” 魔术师的黑色金属面具下边,发出了闷闷的嘶吼: “我的操纵极限是300米,不过照着这么下去,到不了地方,我特么就被要他给拖垮了。” 雷暴扫了一眼地上堆积如山的子弹头,眼神突然一紧,当机立断: “魔术师,给我做一面盾牌,我来顶上一阵!” 魔术师虽然为人有点中二,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猛地咆哮一声,一把扯下斗篷,连着面具也一起飞了起来。 露出了苍白毫无血色的瘦脸,满是汗水,表情狰狞,眼睛通红,显然,连续挡了上千发子弹,他也是累得不轻。 魔术师的斗篷在空中四分五裂,无数铁片飞出,连同面具,地上的子弹,还有雷暴手里的火神炮一起汇聚扭曲。 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张半人多高,黑黄相间的金属巨盾,悬浮着,挡在雷暴的面前。 一枚7.62毫米子弹,弹头重量16克,短短200米的距离,杜蔚国已经打出了不少于1000发子弹,此刻全都被魔术师一扫而空。 连着魔术师身上隐藏的金属,以及雷暴的火神炮,重盾差不多重量能有近百公斤,雷暴弓着腰,轻描淡写的单手抄了起来,轻若无物。 “当当当~~” 子弹如同暴雨一般,一瞬不停,绵绵不绝的砸在盾牌之上,震耳欲聋,但是却没能突破防御。 “哈!” 雷暴目露喜色,心中大定,虎吼一声,弓着腰,如同犀牛一样,发足狂奔。 魔术师也弯着腰,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跟在雷暴的后边冲锋。 将将到达300米的位置,魔术师突然眼神一厉,暴喝一声,金属巨盾瞬间解体,在空中飞快的分裂出几十根狰狞尖刺,他要反击了! “咻咻咻~~~” 就在此时,凄厉的啸声响起,十几枚黑黝黝,幽光闪烁的尖刺,越过盾牌解体露出的空隙,越过雷暴高大的身躯,朝着魔术师电射而来。 杜蔚国也不是憨皮,傻呆呆的就任由他们靠近,当雷暴他们牺牲视角,利用盾牌掩护狂突猛进的时候。 杜蔚国也利用九幽锁,不退反进,而且他的速度可要快得多,快如鬼魅,赶在雷暴他们之前,抢先出手。 相距不到50米,已经进入了杜蔚国的投掷伤害距离,所以,几乎在盾牌分解的瞬间,他手里的黑檀木刺就激射而出。 这个能操控金属的家伙,很强,可攻可守,威胁巨大,自然是首要击杀目标。 面对近在咫尺,寒光闪烁的尖刺,魔术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却又猛地变成了惊骇,他居然感应不到这些尖刺。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fu*k!这特么不是金属,我死了!” 魔术师的脑中刚刚才升起这个念头,他就如同腾云驾风一般,猛地的向后飞了起来。 电光石火之间,他被狗熊一样的雷暴,以飞扑后退的姿势,硬生生的撞飞出去。 “噗噗~” 渗人的入肉声,不绝于耳,雷暴用他雄壮的身躯,硬生生的接下了大部分的木刺。 而飞上半空的魔术师,只是大腿上挨了两发,飞出足有5米,仰面朝天的砸落在地,眼睛一翻,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他的体格本来就挺孱弱,此时又是重伤未愈,刚刚被杜蔚国折磨了这么久,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雷暴这记飞撞,势大力沉,虽然旨在救人,不过急切之间,根本就无法控制力道,没把他直接撞死,骨断筋折,就已经算他运气好了。 所以说,脆皮薄血的控制系法师,不管能力多强,都千万不能被战士近身,必死无疑,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咻咻咻~” 魔术师落地的同时,杜蔚国也稳稳的落在一颗大树上,毫不迟疑,手腕一翻,尖啸再起,几根黝黑的木刺,猛地朝着雷暴的大秃瓢电射而去。 趁你病,要你命,这特么可是铁律,只有咽了气的敌人,才是好敌人,至于黑豹嘛,这家伙油滑,见势不妙,已经转身逃跑了。 “滋啦~” 木刺才将将要戳到雷暴的时候,他的身上猛然耀起一片幽蓝色的电花。 空中的几根木刺,连同之前刺入身体的,还有他的上衣,纷纷化作齑粉,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雷暴也突然转身,手一扬,一股幽蓝色的电弧,如同长鞭一样,从他的手中延伸出来,朝着杜蔚国猛抽过去。 “滋啦!” 电弧的速度快到无法描述,瞬息及至,间不容发之间,杜蔚国飞身而起,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击。 不过他之前栖身的大树,却如遭雷亟,瞬间就被电弧从中劈开,焦黑一片。 “我艹尼玛!轻敌了,这个光头傻大个不是体力特长者,居然能控制雷电,扮猪吃老虎吗?” 杜蔚国人在半空,利用九幽锁的拉力,瞬间变向,才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雷暴挥出的第二记电弧长鞭。 杜蔚国刚刚被电弧的末梢波及到了一点,此刻形象有点狼狈,面孔漆黑,头发根根竖立,最可笑的是他的头顶还冒着烟,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黑豹,赶紧回来,想办法把魔术师弄醒!要不然咱们今天都得死!” 雷暴放声大吼,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也猛地爆出了耀眼蓝色电光,衣衫尽碎,化成齑粉。 雷暴赤身裸体,浑身电花环绕,仿佛变身雷神一样,同时速度激增,快如闪电一般,朝着杜蔚国猛追过来。 此刻的雷暴,如同疯魔了一样,双手拼命的挥舞着,两条幽蓝色的电弧长鞭,纵横飞舞,密不透风,几乎要毁天灭地一般。 “噼里啪啦~” 但凡是幽蓝电弧所过之处,树木像是风吹麦浪一样,纷纷被拦腰折断,切口焦黑一片,简直就是摧枯拉朽。 “嗷~” 雷暴狂吼连连,如同失去理性的野兽一样,疯狂的追杀着杜蔚国,一瞬不停。 电弧携带着无比灼热的高温,杜蔚国即便射空了手里的木刺,也根本就无法靠近到雷暴的跟前一米,半空之中,就被烧成飞灰了。 最要命的是,雷暴此刻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不可思议,杜蔚国即便使出尽全力,依然没能甩掉他,甚至还被他拉近了距离。 “哗啦拉~” 一颗借力的巨树突然被腰斩,猝不及防之下,杜蔚国的身形瞬间失去了平衡,被一道蓝色电弧的末梢,结结实实的刮中了左肩。 “呃~” 杜蔚国闷哼一声,肩背位置瞬间就被切开了一条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焦黑一片。 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力量抽飞,撞断一颗大树之后,狠狠的摔在树丛之中,声息全无。 十分意外的是,雷暴却没有趁机追杀,此刻,他身上的电芒已经熄灭,口鼻独目,甚至连耳朵都流出了汩汩的鲜血,嘴里更是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 “扑通~” 雷暴无力的的跪倒在地,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勉强用手撑着地面,才没有趴下。 很显然,变身雷神,纵然威风,毁天灭地,势不可挡,但是负荷也是超高的,不能持久。 短短十秒,就是雷暴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刚才杜蔚国哪怕再多坚持半秒,他就自废武功了。 密林里此刻升腾起了滚滚浓烟,噼啪作响,刚才短暂的交锋,波及了无数大树,都被引燃了。 控兽师黑豹探头探脑的从一块巨石后面,缓缓的露出了脑袋,贼眉鼠眼的观望着。 刚才雷暴的吼声,他听见了,但是当时他和杜蔚国正打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怂皮黑豹根本没敢凑过来。 雨林之中湿度大,所以烟也大,很快,密林里就浓烟弥漫,啥也看不见了。 黑豹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魔术师,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壮着胆子朝浓烟之中高声喊了一嗓子: “头!魔术师!” 没有回应,黑豹咬了咬牙,慢慢的从巨石后边走了出来,左顾右盼,蹑手蹑脚的朝魔术师靠了过去。 “魔术师~噗!” 黑豹才刚刚走到魔术师的跟前,呼唤了一声,脑门上就突然多了一个血洞,脑后一截黝黑的尖锐射出,带出一抹凄美的鲜血。 “夺!” 黑豹身后的树干上,发出一声轻响,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可思议,艰难的扭动脖子,企图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射爆了自己的脑袋。 可惜才扭到一半,就眼前一黑,瞳孔散开,再也无力支撑,软软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噗噗噗~” 下一秒,晕死过去的魔术师,头脸之上挨了整整三枚煞神梭,脑袋都差点直接裂开,无声无息的告别的这个世界。 “沙沙沙~”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杜蔚国如同地狱恶魔一样,光着膀子从浓烟烈火之中缓步走出。 肩脖处焦黑一片,浑身都是鲜血淋漓,伤口很深,甚至都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他完好的一侧手里,还拎着一只耳朵,耳朵下边,是雷暴狰狞的头颅,他被杜蔚国一刀枭首了。 杜蔚国脚步沉重,缓缓走到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上,随手扔掉雷暴的脑袋,无力的瘫坐下来。 缓了一会,有些艰难的从空间里摸出一罐牛肉罐头,用力捏爆,也顾不上什么干净埋汰,猛地一口吞下。 片刻之后,当夜魇拖着昏迷不醒的血十字,找到杜蔚国汇合的时候,他的伤势都已经结痂了,还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脚下堆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夜,苏门答腊岛东南方向的密林之中,一片还算平坦的空地之上,升起了一堆旺盛的篝火。 篝火的上方,支起一个粗糙简陋的木架,木架上面炙烤着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赫然是一头剥了皮的老虎。 没错,就是老虎,还是稀有的苏门答腊虎,这个大家伙,自然是夜魇这个贪吃货弄回来的猎物。 所谓的猛兽,在夜魇的眼里,都是笑话,统统都只是它的食物而已,只有体型的大小区别而已。 夜魇才是丛林之中的王者,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而且还特么是降维打击的那种。 远的不提,光是它全力以赴,散发自己的威势,方圆几公里之内,百兽皆惊,根本就不敢靠近,比大狐狸还猛呢。 今天,那个控兽师黑豹,就败在了它的手段之下,全程打酱油,连一丝浪花都没掀起来,就领了盒饭。 话说回来,杜蔚国的空间里只有一种备用调料,那就是盐,不过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此刻,这只倒霉的老虎,就被烤得金黄油亮,外酥里嫩,油脂滴落,噼啪作响,异香扑鼻,引人垂涎。 夜魇其实多少是有点畏火的,但是此刻它却忍不住凑到篝火跟前,用力的抽着鼻子,口水好像瀑布似的,氤湿了胸膛好大一滩。 正在翻弄烧烤的杜蔚国,突然嘴角一勾,随手捡起一根带火的木棍,脱手而出。 木棍快如闪电,狠狠的砸在了几米开外,躺在地上装死的血十字小腹上。 “啊~” 杜蔚国没有怜香惜玉,下手不轻,女人凄厉的惨叫一声,再也装不下去,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时间,她就看见近在咫尺,三颗血淋淋的狰狞头颅。 饶是血十字见过大场面,杀人如麻,心硬如铁,也忍不住心惊肉跳,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八章 投名状 枭首,这是只有在冷兵器时代才比较常见野蛮方式,就算杜蔚国这个爆头狂魔,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采用如此血腥暴戾的方式。 对战雷暴的时候,杜蔚国险被他的高温电弧从肩膀处直接劈开,如果不是有自愈神技傍身,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 当时,电弧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连瞬移都来不及使出,就挨了一记狠的。 撕心裂肺的疼,让杜蔚国失了理智,看见跪倒在地,已经无力再战的雷暴,二话不说,直接抡起浮沉刀,剁了他的光头。 至于剩下的这几颗人头,是杜蔚国要送给共济会的见面礼,来而不往非礼也。 也不知道,这群喜欢躲在幕后,精于算计的老银币,看见如此惊悚的礼物,会作何感想。 血十字望着眼前同伴的狰狞头颅,胆裂魂飞,汗毛倒竖,没有一丝忿怒,只有满满的恐惧。 杜蔚国冷冷的瞥了血十字一眼,并没有马上搭理她,手中小唐刀寒芒一闪,两条烤得滋滋冒油的前腿就被切了下来,丝滑无比。 自己伸手接住一条,另外一条,自然被早已急不可耐的夜魇跃起一口咬住。 杜蔚国也不怕烫,张嘴就啃了一口,扯下好大一块虎肉,啧,味道相当不错。 肉味很香,虽然肉质多少有点粗韧,却有一股独有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杜蔚国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虎肉,斜了血十字一眼,用骨头指了指她,含糊不清的问道: “姓名,代号,所属,特长?” 虎肉没有经过腌制,自然也没放血,随着撕咬和咀嚼,杜蔚国的嘴角淌出了一抹猩红,茹毛饮血一般,被篝火映射得格外渗人。 才刚刚挣扎坐起来的血十字浑身一僵,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紧紧的抿住嘴巴,一言不发。 杜蔚国咽下嘴里的虎肉,抹了一下嘴,表情似笑非笑,手里的小唐刀挽了一个绚烂的刀花,语气戏谑: “怎么?你想让我折磨你?” 血十字的眼睑低垂,目光闪烁,暗暗的四处巡索着称手的武器,她并没有被限制自由,甚至都没有受伤,完全拥有反抗的能力。 她可不是弱者,相反强的离谱,她也是一个超级射手,视力特长,身体素质也远超人类极限。 就这么说吧,放在两年前,如果她和杜蔚国单独对线,胜负难料,不过现在嘛,嘿。 看见她的小动作,杜蔚国嗤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呵,原来你是想找死啊。” 听见杜蔚国寒气逼人的声音,又瞟了一眼连着骨头都咬断吞了下去,满眼贪婪,红光隐现的黑狗,血十字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刹那间都烟消云散。 血十字虽然骄傲,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她连那条邪门的黑狗都弄不过,就更别说煞神了。 再说了,面前三颗血迹未干的头颅,也都是她的同伴,配合已久,勉强也算是知根知底。 黑豹还好说,离开野兽助阵,就是个垃圾战五渣,平时都是负责侦查警戒之类。 但是魔术师很强,他可是金属掌控者,能力不仅稀罕,也强的一批,300米的范围之内,可以刮起金属风暴,犀利难当。 至于雷暴,这家伙喜欢扮猪吃虎,平时伪装成力量特长者,一旦开大,瞬间变身,雷电环绕,远攻近守,近乎毁天灭地一般。 雷暴这家伙很阴,外粗内细,藏得很深,他平时扮演的都是角色狂战士,兼任魔术师的贴身肉盾。 可以变身操控雷电的能力,除了处于远程狙击位,加入比较早的血十字之外,根本无人知晓。 结果,就这样超豪华几乎无敌的阵型,却被杜蔚国一个人硬生生打爆了,全军覆没。 血次呼啦的人头就摆在面前,而且看他的样子,毫发未损,气定神闲,煞神之威,名不虚传。 弄死她,估计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人家都懒着捆她。 人正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血十字也是个聪明的,求生欲贼强,她可不想被割去头颅,瞬间就认清情况,收了反抗的心思。 血十字沙哑着嗓子,老老实实的回到: “我叫艾莉,艾莉·弗拉斯卡,代号血十字,隶属于诺亚军团鹰鹫小队,特长是视力,远程射手。”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有点好听,而且说得居然是中文,字正腔圆的,这个女人也是个有心机的,之所以说中文,恐怕是为了保命。 “嗯?诺亚军团?鹰鹫小队?” 她会说汉语,杜蔚国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她说的内容充分引起了兴趣,目光灼灼,刚想问话,此刻,夜魇却造反了。 一条老虎前腿,连肉带骨,足有10来斤,夜魇这家伙可倒好,三两口就吃完了。 这会眼睛都红了,急吼吼的,不停在杜蔚国的脑子里催促着: “肉,吃肉~~” “丫的,你特么是猪妖变身吗?” 杜蔚国无奈喝骂了一声,又挥刀割下一条硕大的后腿,夜魇顿时蹿起来一口叼住,用两只爪子抱着,疯狂的撕咬起来。 如同是赌气似的,杜蔚国也狠狠的咬下一大块虎肉,足有半斤多重,都没怎么嚼,随便嘎巴两下就咽了下去。 擦了擦嘴角滴下的血渍,杜蔚国语气淡淡的:“艾莉是吧,说说看,这个诺亚军团是个什么组织?” 艾莉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不敢隐瞒: “诺亚军团,是共济会麾下的私人高端武装力量,都是从世界各地搜罗招募的奇人异士,还有从小培养的能力者。”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眉头,立刻就联想到了东瀛出云城北郊的那处神秘的基地,还是杜铁他们,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这个诺亚军团,还有从小培养的能力者?” 艾莉点点头:“是,有一些成员,是从小培养的,比如他就是。” 她指了指地上黑豹的头颅,杜蔚国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我艹,难怪共济会悍然翻脸,选择和他硬钢,这样看来,敢情是人家手里的攥着的底牌远超想象,本钱雄厚无比。 杜蔚国的脸色漆黑,语气也变得有些凝重:“诺亚军团里,像你们这样的战斗小队,一共有多少?” 艾莉摇了摇头: “我的层次太低,知道的有限,具体战斗小队的数量,我也不清楚,目前我所知道的,一共只有三支。” 杜蔚国以为她在含糊其辞,刻意隐瞒,眼睛一厉,煞气吞吐,声音凌冽如刀: “怎么可能这么少?艾莉,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说。” 艾莉瞬间感觉如坠冰窟,遍体身寒,牙齿发颤,忙不迭的解释道: “煞神,我,我真的没有撒谎,诺亚军团是二战后,50年代才开始组建的,60年代的时候,还在中东遭遇过一次重大损失,所以人数不多。” 杜蔚国急切的追问了一句:“什么损失?” 艾莉也是认命了,破罐子破摔,竹筒倒豆子一样,毫无隐瞒的解释道: “中东那边有个古老的刺客组织,叫兄弟会,1962年的时候,曾经和诺亚军团在巴格达火并过一次。 我当时在东瀛执行任务,并没有参与战斗,据说当时诺亚损失很惨重,折损了绝大多数人手,差点全军覆没。” 好家伙! 杜蔚国心中直呼好家伙,连特么兄弟会都冒出来了,这个世界越来越陌生了,和自己熟悉的世界已经大相径庭。 “艾莉,你听谁的号令?是不是伯恩那个老银币?” 艾莉干脆的点了点头: “是,我们整个鹰鹫小队,都是隶属于伯恩的麾下,听从他的号令,这次苏门答腊的作战命令,就是伯恩下达的。” “伯恩是当着你们的面,下达的任务?” “那倒不是,命令是雷暴转达的,他是我们的头。” 手里的虎腿有点凉了,凝出一层白油,正好夜魇这头猪妖又吃完了,杜蔚国索性把手里前腿扔给了它,拍了拍手: “艾莉,负责制定这次计划的人,也是伯恩吗?” 艾莉摇了摇头,非常光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南高丽和苏门答腊这两次针对你的布局,都是一个代号叫钟匠的家伙制定的。 他很神秘,只和伯恩单线联系,从来都没有公开露过面,我也没见过他的样子。” “钟匠~” 杜蔚国咂摸了一下这个代号,总算知道了仇人的一些信息,缜密,精准,冷酷,确实符合他的风格。 挥动小唐刀,削下老虎腹部一片烤到了火候,外焦里嫩的肥腴肉片,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又削下一片肉,拈在手里,绕有深意的看着艾莉,语气幽幽的问道: “艾莉,你想活命?” 艾莉目光灼灼,毫不迟疑的点头,语气坚决,斩钉截铁:“想活。” 杜蔚国冷笑一声,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语气揶揄: “呵,这么轻易就背叛了老东家,毫无忠诚可言,艾莉,你让我如何信你?” 杜蔚国的眼神慢慢变冷,如同刀子似的,寒意逼人,艾莉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此刻正是生死一瞬,惊得额头冒汗,慌忙解释道: “煞,煞神,你误会了,我和诺亚军团之间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我是为钱干活的。 做任务的时候,我也拼尽全力了,任务失败,我自然要想办法保命,这无关忠诚。” 哈哈哈!杜蔚国长笑一声,把手里的肉片甩给艾莉: “艾莉,想活也不是不行,不过从今以后,你就只能做我的门下走狗,第一铁则就是忠诚,你可想好了,我的敌人可是共济会。 也许横竖早晚都是一死,而且,他们神通广大,很有可能会波及你的家人朋友,还不如现在自己一力扛下了。” 艾莉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肉,用力的嚼着,三两口就吞了下去,眼神坚决,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煞神,我从小就是孤儿,我是从死人堆里自己爬出来的,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 我不想死,我可以做你的部曲,甚至是走狗,生死与共,绝不背叛,但是你让我干活,也必须得给钱。” 杜蔚国脸上的笑容更甚,轻轻的旋转着手里的小唐刀,眼神狡黠,语气戏谑: “艾莉,既然你喜欢谈钱,也可以,你的命值多少?” 小唐刀在火光的印衬下,闪烁着冷冽的幽光,艾莉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都被刺疼了,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翌日,破晓,苏门答腊岛东北部,靠近杜迈的海滩上。 此刻朝阳初生,海面被染成了一片金黄,瑰丽雄壮,微风习习,海鸥齐飞,一派祥和。 “塔~” 一线天峡谷后边,靠近海边的海盗营盘外,突然炸响枪声,击碎了这宁静唯美的氛围。 随着枪声,营盘瞭望塔上的一个海盗的脑袋,如同烂番茄一样轰然炸裂,他的同伴被崩了一脸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前一黑,步了后尘。 600多米开外的悬崖边上,艾莉蹲姿据枪,目光如鹰,用肩膀稳稳的架着svd狙击步枪,不徐不疾的扣动着扳机。 营盘里,但凡出来查看情况的海盗,纷纷被点名爆头,脑袋瞬间就被艾莉自制的达姆弹直接打爆。 这群海盗昨天被夜魇的混乱魅惑技能,外加杜蔚国的精准炮击,已经搞到了几乎营啸的地步,自杀残杀,死伤惨重,甚至连首领都被炸死了。 这群海盗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如今又被神枪手远程点名爆头,彻底绷不住了,瞬间炸窝。 聪明点的,都躲在隐蔽之处,趴在地上求神问佛,血性点的,悍然还击,对着艾莉的方向瞎几把射。 心理承受力弱的,已经疯魔,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一边呼喊着,一边四处乱窜,纷纷成了艾莉的枪下亡魂。 600米的距离,而且还是仰望的视角,肉眼看人的话,就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黑点,没有准镜和专业枪械的情况下,想要击中,难比登天。 这群海盗倒也不算一无是处,都是酒囊饭袋,也有个别枪法不错的,偶尔有几发子弹,也能蒙到艾莉的附近,甚至还得她费心开枪击落才行。 杜蔚国懒懒洋洋的坐在离艾莉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了一根烟卷,风轻云淡,跟特么度假似的。 就在此刻,杜蔚国突然侧了一下头,躲开了一发流弹,他有些腻歪,把嘴里的烟头吐了出去,不耐烦拎着akm的站了起来,语气冷硬: “艾莉,你的枪法倒是不错,但是收割效率不太行,我很不满意,这次,只能给你抹20万的欠账。” 话音未落,杜蔚国就这么随意的站在原地,举起步枪,抬手就打: “噗噗噗~~” 杜蔚国采取的单发射击模式,但是他的手速超快,一秒至少6发,枪枪爆头,无一失手。 营盘里但凡露头的海盗,如同风吹麦浪一样,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短短几秒,就再也没有一个活动的人了。 艾莉虽然知道杜蔚国的枪法非常厉害,但是亲眼看见如此神乎其技的枪法,还是被镇住了,瞠目结舌。 要知道,她使用的可是专业改装狙击步枪,装备了8倍镜,射程可以达到1000米。 而杜蔚国使用的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akm,虽然也简单的改装过,延长了射程,但是这特么一秒6颗人头,杀人如割草的效率,着实惊到了艾莉。 而且看杜蔚国气定神闲的模样,这应该远远还不是他的极限,这可就细思极恐了。 想想看,杜蔚国这样神乎其神的枪法,即便是面对一个精锐的步兵营甚至是团,也能轻松打爆。 600米开外,全副武装冲锋,仰角的情况下,前进每100米大概需要25秒,也就是最少150条人命。 也就是说,在当下没有重火力配合的情况下,即便一个精锐营的兵力进攻杜蔚国一个人。 想要进入到300米的有效攻击距离,至少也得付出不少于450条人命,基本已经全军覆没了,剩下的几个幸运儿也必然溃败,毫无悬念。 片刻之后,杜蔚国站在这处尸横遍野,血腥味惊天动地的海盗营盘里,朝着天空中射出了一发信号弹。 中午时分,苏门答腊岛东南部,下罗干县城外10公里,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一辆破旧的卡车正在缓慢行驶着。 卡车的后斗里,雷娜面若寒霜,眼神冰冷的瞪着对面的艾莉,语气凛冽: “卫斯理,这个女人两面三刀,毫无忠诚可言,你怎么敢信她?按她的说法,这个钟匠是个老谋深算,狡猾如狐的家伙。 万一他已经跑了,有或者已经在下罗干城里重新设下了新的圈套,引君入瓮呢?” 杜蔚国呼出烟气,随手的拍了拍身边一个渗着刺鼻血腥味的帆布口袋,语气揶揄: “雷娜,别这么说,钟匠可是艾莉的投名状,他要是不在下罗干城,那我这次就只能送给伯恩这个老不死的四颗人头了。” 一听这话,艾莉顿时神色一凛,生死攸关,她连忙说道: “卫斯理,我没撒谎,说的都是实情,但是钟匠确实狡猾,很有可能已经提前逃跑了。 如果他不在下罗干城,作为补偿,我愿意拿下伯恩·佩雷斯的人头做投名状!”(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九章 泯灭人性的劲敌 一听这话,别说雷娜赫然色变,就连杜蔚国都忍不住龇了龇牙牙花子,心中不禁暗忖: “艾莉这婆娘的求生欲也特么真的没谁了,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有那么点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皆无不可的狠辣意味。” 伯恩·佩雷斯这老不死的,他可不是什么鱼鳖虾蟹一样的小人物,明里,他是斗牛国的侯爵,跨国财团的大老板。 暗里,他还是共济会的亚洲大区负责人,高桌议会的副议长,共济会的第三号实权人物。 伯恩这老狐狸的身份,已然都不能用煊赫来形容了,甚至不次于大国元首,简直就是登了封神榜的真仙。 就算是杜蔚国,现在已经跟共济会彻底撕破了脸皮,刀兵相向,但是想动伯恩,依然还得仔细的掂量掂量,权衡利弊。 杜蔚国如果只是单人独骑,自然是百无禁忌,可惜他并不是,他有牵绊。 如果真的不管不顾的干掉伯恩,芭提雅的莫兰,港岛的赵英男她们,还有南美洲的煞神众,恐怕都会遭到雷霆一般毁灭性的报复。 按照共济会的尿性,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甚至就连四九城的杨采玉,还有他的那些亲朋故旧,都未必稳当。 不要以为他们做不出来,共济会这样的庞然大物,脸面比天大,核心三号人物被人弄死,不管从那个角度权衡,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也不要以为他们做不到,当当本大棒这尊神器,高高挥起,全力催动的时候,真是挡者披靡,玉石俱焚。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目光沉沉,还没他等说话,雷娜就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哈!真是恬不知耻,胡吹大气,刺杀伯恩·佩雷斯,先不说你能不能得手,你知道他在哪?你能找到他?” 说实话,雷娜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尖锐也很关键,并不是故意找茬,杜蔚国其实也很关心。 共济会之所以难搞,就是人家财雄势大,产业遍布全球,钱可通神,共济会拥有独立的交通网络,以及情报渠道。 所以这些高层的老银币们,始终都躲在幕后搞风搞雨,他们神出鬼没,居无定所,基本无法锁定。 只要能洞悉这些老东西的出行规律,就等于是捏住了七寸,想到这里,杜蔚国不由心头火热,眼神一凝,直勾勾的盯着艾莉。 艾莉恶狠狠的剜了雷娜一眼,杀机涌动,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掏心挖肝,不过面对杜蔚国的犀利目光,她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语气明显的虚了下来: “呃,伯恩的行踪和行程,都是绝密,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拥有多架专机,分别挂靠在各大航空公司的旗下。 老板,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干掉你指定的任意目标,以此来证明我的价值和忠诚。” “切,漂亮话谁不会说啊,卫斯理可是煞神,杀人如割草,还用着你这背信弃义,居心叵测的二五仔?” 雷娜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仗着杜蔚国在场,她自然是有恃无恐,对着艾莉极尽挑衅,疯狂输出。 雷娜心里也是有小算盘的,艾莉混血,身材容貌都不次于她,最关键她还是能力者,一旦上位,嘿。 艾莉哪知道这么多弯弯绕,她被气得银牙咬碎,眼睛喷火,忍无可忍,一字一句的说道: “红毛表子,你就日夜祈祷吧,以后千万别落单被我遇见,否则我一定~~” 艾莉做了一个凶狠的割喉动作,雷娜嗤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语气轻蔑: “哈,你个混血杂种二五仔,你可吓死我了!你还是自己好好祈祷一下吧,祈祷你能活得过今天再说。” 杀人诛心,艾莉紧紧的抿住嘴唇,沉默了,非常隐晦的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 此刻,杜蔚国正目光幽远的望着远处的海岸线,表情无悲无喜,云淡风轻,看不透他的想法。 苏门答腊岛东南部的下罗干县,土地贫瘠,由于靠近海盗蟠踞的无人雨林,甚至连下海打鱼都成了奢望。 生活环境极端恶劣,导致人口稀少,整个城区,拢共只有不到1万来人,非常破败。 与其说是一个县城,看规制顶多也就是一个大点的镇子,城区只有四条呈现井字形的土路,把城区分成了九宫格。 整个城区,车辆稀少,行人零落,楼房也是寥寥无几,其余都是低矮的棚户,一目了然。 县城的正中央,有一栋还算体面的白色三层小楼,这是县府所在地,按照艾莉提供的情报,钟匠之前就在这里暂时落脚,用电台遥控指挥。 城边的西南方向,有一处净水厂,厂里有一座老旧的水塔,这座水塔算是县城的制高点,居高临下,全城都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艾莉正趴在水塔的边缘,肩膀上架着她的改装svd狙击步枪,提供远程火力掩护,俗称架枪。 艾莉通过八倍镜,看着闲庭信步杜蔚国的背影,手指套在扳机上,冷汗止不住的顺脸流淌,汇成老大一滩。 艾莉的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甚至连一直以来稳如磐石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居然敢就这样大模大样的把脑袋套在自己的十字准星里,而且还是背对自己,当真是胆大包天。 要知道,她手头这把svd,经过武器大师改装,子弹的离膛速度高达1000米每秒,都已经接近3倍音速了。 此刻,她和杜蔚国的直线距离不过区区300米,理论上,只需要0.3秒,他的脑袋就能被达姆炸开花。 这点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艾莉的心中难免升起一丝侥幸,一枪干掉他! 杜蔚国的压迫感,让她无比窒息,而且,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也逼得她想要奋力一搏。 不过,当艾莉眼角余光瞥到一旁,正懒懒洋洋趴在阴影里打盹的黑狗,这丝侥幸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这条黑狗非常邪门,当时和它对线的时候,艾莉正藏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之中,明明都已经锁定了它。 可是却突然脑子一懵,眼前一黑,恢复清明的时候,就被扑上树的黑狗一爪子拍在脖子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条黑狗,搞不好是个成了精的妖怪,艾莉心中凛然,她是中美混血,对于东方的封建迷信,神神叨叨那一套,多少还是有点概念的。 不提心情正在坐过山车的艾莉,此刻,杜蔚国已经安步当车,双手插兜,施施然的走到了县府办公楼的门口,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 两个荷枪实弹,面孔黝黑的守卫,马上端起武器指着他,厉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 他们说的都是印尼语,叽里咕噜的,杜蔚国自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他也不需要懂。 就在卫兵喝问的瞬间,两颗小石子从他的手里电射而出,准准的打在两个卫兵的下巴上。 这两个倒霉蛋,下巴如同被大锤锤中了似的,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杜蔚国面无表情,动作不紧不慢,从衣服兜里又掏出几枚随手捡来的鹅卵石,迈步走进了政府办公大楼。 如同闲庭信步,杜蔚国一个接着一个房间,依次搜索着,但凡看见人,无论是谁,不分男女,都是一颗飞石伺候,直接打晕。 看似悠闲,其实杜蔚国的行进速度很快,效率高的不可思议,这栋办公楼的面积不大,前后还不到2分钟,他就已经把整个一楼彻底搜了个遍,全程都没有发出哪怕一声异响。 不过杜蔚国才刚上到二楼,就依稀听见一间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略显刺耳的铃声。 与此同时,心中一紧,猛地生出警兆,杜蔚国处置非常果断,几乎是在警兆生出的瞬间,就不假思索,一个闪身直接从走廊的窗户硬生生撞了出去。 人在半空,猛地甩出九幽锁,勾住了路边的电线杆子,发力一拽,身形顿时如果鬼魅一样,带着虚影,飚飞而去。 “轰!” 杜蔚国才将将飞出县府大院的围墙,人在半空的时候,身后就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栋三层小楼的第二层,发生了极其猛烈的爆炸。 小楼好似纸糊的一样,瞬间崩碎,烟尘弥漫,遮天蔽日,无数砖石瓦块,如同炮弹一样飞溅而出。 这可不是普通的爆炸,这特么分明就是tnt的遥控定点爆破,雷娜说的没错,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爆炸实在太猛了,即便杜蔚国的反应已经足够快,后背依然被一块水泥追上,砸了一个结结实实。 杜蔚国嘴里呕出一口老血,身形好像断线的风筝似的,直直朝地上砸了过去。 “塔!” 就在此时,艾莉手中的svd也突然开火了,好在攻击目标并不是狼狈的杜蔚国,而是和县府相距不远的一栋二层小楼。 刚刚,就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这栋小楼的二楼窗口,有一抹独属于望远镜的反光,被一直在制高点警戒的艾莉敏锐的发现了。 作为顶级射手,血十字几乎是下意识的调转枪口,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窗户的后边,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男人,脑袋突然如同烂番茄一样爆开,房间里还有一个他的同伴。 才刚刚放下手头的电话,就看见负责在窗口观察的同伴被爆头了,表情错愕至极,刚想起身逃跑。 脖子上就挨了一发达姆弹,巨大的动能,直接把他的脖子扯断,脑袋滚落在地,颈血喷出2米多高。 “哗啦~” 几乎就在人头落地的瞬间,杜蔚国就已经如同巨鹰一样,直接撞破窗户飞了进来。 冷冷的扫了一眼两个男人的尸体,还有房间里的布置,杜蔚国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鲜血。 “我艹尼玛的,牛皮,果然是算无遗策!” 很显然,钟匠这家伙早就跑了,只留下两个小喽啰时刻的监视着县府那边的动向。 发现杜蔚国上到二楼,就直接打电话引爆了提前预置的炸弹。 他们身上连武器都没有,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打电话的真实目的是啥,自然无法引发杜蔚国的第六感警兆。 至于窥探感,搜索清理小楼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面对陌生人,无处不在,自然被混淆了。 钟匠这家伙是个非常恐怖的对手,智近于妖,洞彻人心,算到骨子里,几乎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 要知道,这就只是一个备用的后续方案而已,都已经精细到了这个地步,细思极恐,毛骨悚然。 钟匠唯一漏算的,大概就是杜蔚国的战力了。 杜蔚国目前所有已知的战斗表现,都不是他全力以赴,手段尽出的极限,所有即便是钟匠,也无法进行精准估算和推演。 杜蔚国离境之后,一共有两次被逼到了极限,全力以赴的经历。 一次是在东瀛对战暴虐(毒液同族),一次是在亚马逊对战铁血战士,这两次,都是不为人所知的。 即之前在密林之中,对战变身之后的雷暴,杜蔚国也是硬拼了挨了一记电弧长鞭,都没有使用瞬移技能。 面对共济会这样恐怖的敌人,一定要留后路,底牌,必须要死死的攥住才行。 杜蔚国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站在破碎的窗口前面,透过漫天烟尘,冷冷的望着不远处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县府办公楼。 眼神凛冽,杀机纵横。 整座楼都被夷为平地,就算是用脚后跟想,里边的所有人肯定都已经化作齑粉了,估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而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太猖獗了,简直就是视人命如草芥,这个该死的钟匠,泯灭人性,为了设局阴死他,前前后后,已经填了几百条人命进去。 几百海盗,4个能力者,无辜的船员,无辜的办公人员,大概在他眼里,一切生命,都只是棋子而已,皆可牺牲。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一将功成万骨枯,或许,只有像钟匠这样的人物,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执子之人。 这个钟匠,绝对是个劲敌。 胸中一阵蠕动,又啐出一口黑血,这是暗伤,内脏此刻已经修复如初,杜蔚国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语气凛冽: “钟匠,好样的,你不是牛皮嘛,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砝码可以挥霍。” 与此同时,下罗干县一海之隔的大马吉隆坡,城中一处闹中取静的幽静别墅,低调奢华,布置简约的客厅之中。 沙发上坐着一个英俊的白裔年轻人,年龄30岁上下,瘦脸,黑色卷发、鹰钩鼻、狭长的黑色瞳孔。 年轻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套黑色真丝睡衣,姿态慵懒的靠在暗黄色的犀牛皮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拈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名贵水晶杯,轻轻的摇晃着里边琥珀色的酒液,眼神专注,仿佛是在注视情人一样。 “叮铃铃~” 茶几上的老式黄铜电话机突然响起,年轻人不紧不慢的拿起听筒,语气懒洋洋的: “喂,我是厄尔,什么事,说吧。” 他说的是德语,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厄尔的嘴角勾起,眼神明亮,兴趣盎然: “哦,是吗?你确定,他真的活下来了,嗯,没被炸死,什么,血十字还背叛了?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之后,厄尔把水晶杯里的琥珀色酒液一饮而尽,随手把水晶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厄尔的脸色已经血红一片,眼神癫狂,肆意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我终于找到一个有趣的玩具,这世界再也不会无聊了。” 就在他发疯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厄尔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接起了电话。 听筒那头传来伯恩低沉严肃的声音: “厄尔,你自作主张,假传我的命令,导致鹰鹫小队全军覆没,甚至还把下罗干的县府办公楼炸了,连县长都一起炸死了。 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煞神却没死,这件事,你必须负责,总部已经决定召开高桌会议,责令你马上回去接受问询。” 厄尔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之中毫无恭敬之意: “问询?是审问吧?这些眼中只有钱的老不死也配审问我?伯恩,你该不会也老糊涂了吧?” 话筒那头的伯恩,加重了语气: “厄尔,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放肆,我可是高桌议会的副议长,就算你父亲,对我也得客客气气。” 厄尔满脸不屑,冷哼一声: “切,本杰明已经老了,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他根本就无法代领家族和共济会走向辉煌。” 伯恩笑了,语气戏谑的讥讽道: “呵呵,厄尔,你真是太自大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能够评价的,你不配。 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私生子,永远都没机会成为家主,议会长,甚至你连进入高桌的资格都没有。” 伤疤被撕得血淋淋,痛彻心扉,厄尔脸色铁青,眼中冒火,牙齿咬得嘎巴作响: “伯恩,你居然敢羞辱我!” 伯恩笑得更加畅快: “厄尔,三天,你必须出现在总部接受问询,否则,你将面临永无休止的猎杀。” 说完之后,伯恩就挂断了电话,厄尔放下电话之后,脸色却出奇的平静,并没有丝毫的恼羞成怒。 他轻轻的扶了一下眼镜的边框,黑褐色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寒光,语气幽幽的自语道: “嗯,那些冥顽不灵的老东西,估计这次会罚我禁足,嗯,这个煞神应该是个非常好帮手。 他是肯定会出手干掉阿苏脱,到时候我再点一把火,让苏俄把中加里曼丹的金矿一口吞掉,嘿~~” 空无一人的客厅之中,厄尔桀桀怪笑着,无比渗人。(本章完) 第八百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两天之后,清晨,阴雨天,吉隆坡。 城中城花园附近的一处幽静的别墅里,舒服的大床上,雷娜不着寸缕,海棠春睡。 睡梦中,雷娜慵懒的翻了个身,手臂无意识的摩挲着,却没有摸到身边的男人。 雷娜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杜蔚国已经起床了,正光着膀子,站在阳台上抽烟。 此刻,天才蒙蒙亮,阴云密布,空气之中略带一丝寒气,雷娜裹着被子,光着脚丫下了床,从背后抱住杜蔚国。 她的手指,异常温柔的在杜蔚国钢浇铁铸一样的肌肉上游曳着,最后,停在他颈部新添的一块狰狞伤痕上。 这是两天前,在苏门答腊岛,雷暴变身之后,用电弧灼烧出来的伤痕,差点被直接斩首,九死一生。 当时的伤口非常狰狞,深可见骨,如今已经脱痂长出了新肉,不过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雷娜轻轻的摩挲着这块嫩红的新皮,语气十分怜惜:“还疼吗?” 杜蔚国目光沉沉,遥望着北方,仿佛已经透过无尽的云层,看到了那座熟悉的皇城。 听见雷娜的问题,杜蔚国收回目光,缓缓的呼出烟气,头都没回,语气平静的回道: “小伤,不疼,都习惯了。” 雷娜并不知道杜蔚国拥有可怕的自愈能力,还以为这只是一片比较浅表的灼伤,叹息一声: “卫斯理,你身上都没个好地方了,新伤叠老伤,很难想象,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的伤,居然还能活着。 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你现在也算有权有势,富有四海,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到底为什么拼命?” 杜蔚国嗤笑,弹飞烟头,烟头在空中飞行了十几米之后,被巨大的风阻直接分解成了渣渣,随风飘散。 “哈!享受生活?雷娜,我能去哪里享受生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要是不拼命,尽量给自己厮杀出一点展转腾挪的空间,就只能沦为提线木偶,任人摆布,我说过,不自由,毋宁死。” 雷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卫斯理,现在你既然已经和共济会撕破了脸皮,兵戎相见,还是把美洲和芭提雅的摊子都收了吧,把人手都拢回港岛,我尽全力~~” 杜蔚国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港岛毕竟是雷娜的大本营,实力最强,而且还有一层强势的官方身份摆在那里,狐假虎威,相对的可以回护一二。 但是这样的话,雷娜可就压力山大了,旗帜鲜明的回护杜蔚国,硬顶共济会,整不好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关键点在于即便她竭尽所能,也只是蜻蜓撼柱,螳臂当车而已,根本挡不住。 杜蔚国也不是铁石心肠,心中有点感动,回身抱住雷娜,温柔的揉了揉她的红发: “雷娜,现在还不至于,共济会虽然屡次设局阴我,但是只要我还没死,他们就不敢动我的盘子。 鸡蛋也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再说,港岛实在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雷娜也知道杜蔚国心如磐石,他和共济会的这个梁子就算是架起来了,根本劝不动,只能暗自叹息,语气幽幽的问道: “卫斯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杜蔚国温柔的摩挲着雷娜光洁的肩膀,目光幽深,语气淡淡的: “雷娜,你先帮我把这几颗狗头想办法转交给共济会,然后再帮我带一句话。” 雷娜目光闪烁,有些好奇:“什么话?” 杜蔚国语气沉稳,一字一句的说道: “1亿美金,5000万是老子的医药费,另外5000万,买伯恩·佩雷斯的一条狗命。” 一听这话,雷娜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杜蔚国的这个要求,听起来荒诞至极,可是仔细咂摸一下,却又合情合理。 杜蔚国之所以要狮子大张口,狠狠的讹上伯恩一笔,主要的目的在于缓兵之计。 如果他现在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发了疯似的四处踅摸伯恩的行踪,打草惊蛇,很容易被共济会先下手为强。 敌暗我明,杜蔚国还有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还需要继续蛰伏,等煞神众彻底成长起来,等找到共济会的命门,一击致命! 中午的时候,杜蔚国在吉隆坡的东方文华酒店的套房里,见到了未来的船王包雨岗。 胖胖的,矮矮的,五十岁上下,其貌不扬,此时此刻,更是愁容满面,眼圈通红,显然是哭过,悲伤得难以自抑。 毕竟三艘海船的老船员全部罹难,包雨岗是个重感情的人,于公于私,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不过见到杜蔚国的时候,包雨岗还是收敛心神,强提着精神,客气的伸出手招呼着: “卫斯理先生,您好,这次真是麻烦您了,听说这些海盗猖獗至极,无法无天,甚至连下罗干县府都炸了,让您受累了。” 苏门答腊岛下罗干县发生的爆炸事件,具体真相,知者寥寥,而且,所有的知情者也都不可能把真相公布出去。 话说,就算是公布出去,也没人会信,钟匠这家伙藏得很深,一点破绽都没留。 再说了,操控舆论混淆视听湮灭真相这些把戏,本来就是资本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耍得简直不要太熟。 下罗干县的爆炸事件,如今已经盖棺定论,盘踞在杜迈的那群海盗,自然而然的成了背锅侠。 反正他们都被杜蔚国送去地狱了,死无对证,而且在新闻中,他们还是被千岛之国派兵剿灭的,号称雷霆打击。 这消息,可是千岛之国官方媒体通报的,简直就是指鹿为马,无耻之尤。 无耻归无耻,但是真特么有效,起码大多数人都信以为真了,所谓真相,往往都是这样,都是某些人精心包装之后,想让你知道的。 反正以包船王当下所处的层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知晓真相的。 面对包雨岗,杜蔚国其实非常心虚,愧疚满满,说到底,这次海盗劫船的事件,都是因他而起。 而这些可怜又无辜,罹难的船员,自然也是都因他而死,典型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杜蔚国和他握了握手,语气很客气:“包生,幸会,久仰大名,逝者已矣,您节哀顺变。” 时至今日,杜蔚国现在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城府与日俱增,喜怒不形于色,自然不会把真相和盘托出。 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真相往往超乎想象的残忍,很有可能根本就无法承受。 譬如苏门答腊岛这次发生的劫船戕害船员事件,背后设局的可是只手遮天的共济会,包雨岗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蜉蝣撼树而已,真的上了头,下场就是被碾做齑粉。 包雨岗眼圈发红,语气恳切: “多谢您了,卫斯理先生,这都是命,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您仗义出手,至于酬劳~”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包生,酬劳就不必再提了,之前您送我的那台宝马跑车,我很喜欢,就当是酬劳了。 剩下的,就算是我个人为这些无辜海员之后的抚恤,略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包雨岗泪目了,情绪激动,用力的攥住杜蔚国的手,声音哽咽: “卫斯理先生高义,以后但凡用得着我包雨岗的地方,只管吩咐~” 老包的眼泪涌出,哽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杜蔚国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歉疚的无以复加。 杜蔚国这只大蛾子,最近羽翼渐丰,正疯狂的扇动着翅膀,掀起了铺天盖地一样的滔天巨浪。 按照历史轨迹,今年下半年,就是人家包雨岗发迹之时,最近中东地区爆发了石油危机,油价飙升,海上运力需求旺盛。 包雨岗本来正打算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结果祸从天降,上百名忠诚老海员突然折损,以及后续的抚恤金,都是沉重无比的打击,几乎不堪重负。 如果按照当下的趋势发展,未来的船王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又遭遇重创,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半路夭折。 杜蔚国心中有了计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包生,您先稳稳情绪,我想和你谈点生意上的事情。” “嗯?” 包雨岗怔了一下,非常意外,不过能做上船王,毕竟也不是一般人,拿得起来放得下,很快就稳住情绪,抽了抽鼻子,沉声问道: “生意?卫斯理先生,您是要通过海路运送什么货物吗?没说的,只要是我名下的船,你随便用,分文不取。”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包生,我就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又不会做买卖,哪有什么货物可运。” 包雨岗不明就里,有点发懵:“卫斯理先生,您太谦虚了,那您说的生意是指什么?” 杜蔚国弹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呼出烟气,趁机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 “是这样的,包生,我呢,这两年在外面打打杀杀的,多少也有了一点积蓄。 与其把这些钱都放在银行里长毛,还不如选择一个靠谱点的生意投资出去。” 投资实业,并不是杜蔚国临时起意,他现在的积蓄愈发雄厚,钱这东西,存在银行里,就是死钱,只会贬值。 包雨岗是个商业奇才,精明至极,瞬间闻弦而知雅意,目光闪动: “卫斯理先生,您的意思是想要投资我名下的贱产?” 杜蔚国点点头:“我确有此意,就是不知道是否唐突?” 谈起生意经,包雨岗瞬间眼睛发亮,刚刚的愁绪一扫而空,语气兴奋: “不唐突,不唐突,卫斯理先生能对我的买卖青眼有加,是我包雨岗莫大的荣幸,就是不知道您想投入多少?” 包雨岗虽然并不知道杜蔚国的真实身价,但是从他老友霍先那边,也知道杜蔚国在芭提雅那边,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自然不敢小觑。 他现在正是有点黔驴技穷,山穷水尽的时候,三艘海船彻底趴窝,雇佣船员,安排抚恤,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而他欠银行的贷款也快要到期了,到时候,如果不能按时还上贷款,摆在他面前就只有两条路。 要不就是抵押物货轮被银行收走,鸡飞蛋打,要不就是去地下钱庄借高利贷周转,饮鸩止渴。 本来,他是可以找霍先窜些资金周转的,不过,最近霍先的现金流都被芭提雅那边的房产项目锁住了,也欠了银行一屁股饥荒,力有未逮。 这个当口,杜蔚国主动提出注资,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不仅能解燃眉之急,隐形的好处更是大到无法想象。 要知道,煞神之名,响彻天下,无论是东瀛,还是港岛,亦或者是暹罗,高丽,马六甲,都是威名赫赫。 有了煞神的背书,估计从今以后,整个亚洲地区,他的船队都会是一路畅行无阻,风平浪静,好处多多。 杜蔚国轻笑,语气沉静的反问道: “呵,包生客气了,在我不会喧宾夺主的情况下,你能吃下多少投资额度?” 听话要听音,一听这话,包雨岗顿时浓眉一挑,眼神锃明瓦亮,脑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 “卫斯理先生,不瞒您说,我这买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旗下一共8艘海船,其中5艘租去东瀛了,剩下这3艘的情况您也知道,短期没法启航。 在英吉利预定的3艘新船要到9月才能下水,目前,银行那边还有600万美元的贷款,第一期200万即将到期。” 杜蔚国没有插嘴,不动声色,安静的听着,包雨岗瞥了他的脸色一眼,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卫斯理先生,所以,我现在的接受投资的上限是800万美元,您可以占股30%。” 说实话,包雨岗给出的这个收购方案,有点虚高了,不过勉强也还算合理,毕竟人家手里也不是一分钱备用金都没有。 而且,人家还有码头,仓库,货柜,公司,积累的客户资源,商业信誉等等这些隐形的价值呢。 杜蔚国略微沉吟之中,语气很沉稳的回道: “这样,包先,我同意投资800万美元,占股30%,然后我再个人无息借给您700万美元,为期2年,立刻收购几艘旧船,扩大咱们船队的规模。” 包雨岗楞住了,杜蔚国开出的这个条件,都不能用优渥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中大奖了。 包雨岗的语气都结巴了: “卫,卫斯理先生,您这条件实在是太,太优厚了,您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赖账?” “哈哈哈!包生,我可不是买卖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煞神,一般都是我讹人,敢赖我账的人可真不多呢。” 杜蔚国放声大笑,语气轻松的开着玩笑,包雨岗也是恍然大悟,眼前这个侃侃而谈,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人家可不是商人。 确实,确实没人敢胆边生毛,敢赖煞神的帐,跛豪的尸骨未寒,九龙城寨的血海都还没干,前车之鉴就血淋淋的摆在哪里,谁敢炸刺? 杜蔚国离开港岛之后,他在九龙城寨当晚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江湖之中传开了。 呼吸之间,甚至连枪都没掏,仅凭一根黑乎乎的邪门绳标就屠戮了几十人,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 仅凭一己之力,吓得几百刀手肝胆俱裂,荡平了九龙城寨,还顺势定下了新的规矩。 如此手段,已经彻底镇住了港岛的江湖,成了传说,几乎所有矮骡子都闻风丧胆,据说,都有古惑仔开始供奉煞神像了,嘿。 杜蔚国碾灭烟头,突然话锋一转: “包生,在商言商,我把丑话说道头里,我这700万美刀的无息借款,也不是白白做慈善的,两年后,要置换成船队18%的股份。” 一听这话,包雨岗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不语,这生意看起来倒是划算,但是48%的股份,相当暧昧,也有点危险。 一旦他再有个马高镫短的情况,资金链断裂,杜蔚国继续追加投资,这船队可就换主子了。 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鲸吞蚕食,资方最终把始创者踢出局,这船队可是他的心血,由不得他慎重以待。 包雨岗低头沉思着,杜蔚国也没催促他,笑呵呵的搓着手指上的烟灰,云淡风轻。 过了好一会,包雨岗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清明,主动伸出手,沉声回道: “成交。” 杜蔚国剑眉一挑,没有马上和他握手,而是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包生,你想好了,你就不怕我把船队一口吞下?” 包雨岗仿佛已经想通了,表情舒展,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呵呵,您不会的,卫斯理先生,如果你真的想要吞掉我这点贱产,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也用不着等这么久!” 不愧是叱咤风云的一代船王,七窍玲珑,气魄非凡,瞬间就想通了关节,杜蔚国开怀大笑,紧紧的和他握了一下手,语气豪迈: “成交!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包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本章完) 第八百零一章 醋意熏天 杜蔚国气吞山河,手笔恢弘。 一次性就给包雨岗旗下船队注资1500万美元,折合港币差不多1亿2000多万,直接买下了包船王船队48%的股分。 现在是1967年,这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可以在港岛买下一条街了,差不多相当杜蔚国原来供职的红星轧钢厂,几年的生产总值了。 只不过,这比巨款,对于现在财大气粗,壕无人性的杜大官人来说,压根就不看在眼里,毛毛雨而已。 甚至都不用掏老本,无论是美洲,芭提雅,还是港岛,随便哪里都可以挤的出来。 而且这笔投资,简直就是血赚好,跟特么抢钱一样。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包船王旗下船队48%的股份,用不了10年,船队到达巅峰的时候,这些股份至少价值几十亿美元,增值少说300多倍。 如此恐怖的增幅,甚至比港岛的房地产泡沫涨幅还要可怕,到了7,80年代的时候,港岛的房价虽然已经涨了不少。 普通地段,房子的均价也不过300左右一呎,折合还不到3000一平,一处60几平的公寓,也用不上20万,就算是号称千呎的豪宅,30万也妥妥拿下。 港岛的房价,是在90年代才开始真正暴涨的,千禧年之后,更是一飞冲天,成了全球之冠。 扯远了,和包船王谈定了生意之后,杜蔚国当天下午就马不停蹄的乘坐雷娜的专机离开了吉隆坡,直飞曼谷。 包船王和雷娜都留在了吉隆坡,他们还得继续处理搁浅在苏门答腊岛的这三艘海船,要和千岛之国扯皮,以及安置罹难船员的后事。 这些事,杜蔚国都帮不上忙,也没空管,他现在摊子铺大了,按下葫芦浮起瓢,事情也越来越多。 港岛那边,虽然还有央行赵明伟请杜蔚国讨债的事情等着,但是并不急于一时三刻。 杜蔚国现在必须要先去一趟暹罗,据雷娜的提供的情报,最近三角地的昆擦有了大动作。 他最近遍发英雄帖,邀请了暹罗,以及东南亚地面上几乎所有头脸的掮客去他的地头,参加劳什子阅兵礼。 很显然,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大概率是孔卡想出来绝户计,想要毕功于一役,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当然,未尝也没有昆擦企图反水的可能性,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力量都拧在一起,结成反对他的联盟。 杜蔚国并不打算直接去三角地亲自动手,只要他人在暹罗,就足以震慑昆擦了。 毕竟,按照他的恐怖速度,只需一夜之间,就可以杀到弄亮镇,千军万马,机关重重,根本挡不住他。 他在暹罗,就相当于是活阎王就蹲在昆擦的头顶,由不得不心惊肉跳,夙夜难寐,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霍卫,约瑟,只要杜蔚国没死,他们自然稳如泰山,顶多也就是被圈禁起来,绝对不会遇难的。 昆擦是个聪明人,何况还有孔卡从中周旋,不会如此不理智,贸然自断退路,把事情弄到你死我活不可收拾,毫无回转的地步。 再说了,霍卫和约瑟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就算不能反击直接打爆昆擦的老巢,取他狗命,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傍晚,天色阴沉,小雨淅沥,曼谷廊曼国际机场。 杜蔚国带着艾莉和夜魇走出机舱,坐上一辆已经等在跑道上的四门军用吉普,飞快的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驾驶汽车的是在汉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雷克,这个精干帅气的小伙子,大名池珍旭。 中朝混血,也是个厉害角色,不仅精通五国语言,枪法和身手都不俗。 他是雷娜的嫡系手下,心腹之人,自从发现自己的专机上有钉子之后,雷娜立刻就调整了麾下的人员部署,把雷克调到了身边行走。 雷克又快又稳的驾驶着吉普车,抽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杜蔚国,非常客气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您是先吃饭,还是直接回酒店休息?” 杜蔚国坐在后座上,手里擎着一支烟,朝着窗外呼出烟气,刚想回答,趴在身边的黑狗,就突然把爪子搭在了他的大腿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根本就无需在脑海中意识交流,杜蔚国就明了了它的意思,这头猪,又饿又馋,它想吃饭。 杜蔚国扁了扁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雷克,折腾大半天,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去一趟唐人街吧,对了,你带卫星电话了吗?” “好的,先生,给您电话。” 雷克干脆的应了一声,麻利的从怀里掏出海事卫星电话,从腋下递给了杜蔚国。 眼下,这玩意绝对是稀罕物件,都是依靠卫星信号通话的,到底多稀罕,整个华夏都没有一部。 直到3年后,1970年,华夏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才成功发射升空,实现了卫星信号通讯。 杜蔚国之前也有一部卫星电话,不过在苏门答腊岛的时候,对战雷暴的时候,忘记收回空间,被恐怖的电弧直接毁了。 杜蔚国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曼谷本地的电话,用标准的英语说道: “你好,请帮我转接行政套房的特莉丝小姐,特莉丝,我是卫斯理,我已经到曼谷了,有点饿,咱们直接去唐人街汇合吧。 嗯,也可以,哦,对了,特莉丝,那就让潮汕会馆那边多准备些饭菜,尤其是肉食,多多益善,我这次带了一头猪一起去。” “呵~” 一直不苟言笑,全程顶着一张扑克脸,存在感几近于无的艾莉,突然间轻笑了一声。 她和夜魇有仇,之前在苏门答腊岛,就曾被夜魇狠狠的修理过,这娘们睚眦必报特记仇。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暗戳戳的和夜魇别苗头,听见杜蔚国管它叫猪,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 夜魇这家伙的智力不低于人类,自然懂得艾莉是在嘲笑它,它可不是任人揉捏的善茬,茹毛饮血,野性难除,除了认主的杜蔚国之外,谁也不服。 听见艾莉的嘲笑声,夜魇腾得一下就坐了起来,眼中红芒若隐若现,凶光闪烁,恶狠狠的盯着艾莉,喉咙之间发出了低沉如雷的威胁声。 夜魇这家伙只是披着一张狗皮而已,本质上,它还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超级掠食者,要不是杜蔚国镇着它,艾莉这会估计都已经凉凉了。 “夜魇,你特么老实点,想不想吃饭了?” 杜蔚国弹飞烟头,皱了皱眉,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它的大脑袋,呵斥了一声。 虽然被骂了,夜魇这家伙却丝毫不生气,还马上换上一副摇头摆尾的标准舔狗模样。 贱嗖嗖的趴在杜蔚国的身边,身子拱啊拱的,还主动蹭了蹭他的手,谄媚的不得了。 “哼,见人下菜碟,真特么是一条贱狗,玛德,老娘一定找机会毒死你!” 艾莉的眼角余光瞟到这一幕,忍不住眼皮子直跳,在心里发着狠着,黑狗也隐晦的剜了她一眼,暗暗想到: “落单,咬死!” 半小时之后,唐人街,潮汕会馆,雨下的愈发大了,街上空空荡荡,行人寥寥。 魁爷不在,如今潮汕会馆当家管事的,是一个叫唐从龙的中年汉子。 他的外号很威猛,叫入云龙,他是魁爷手下四大金刚之首,心腹之中的心腹。 唐从龙40来岁,相貌硬朗,身材精干,手臂修长,神光内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看人的时候,会习惯性在对方的咽喉之处飞快的瞄上一眼,应该是个暗青子高手。 不过他对杜蔚国却格外尊崇,表现的也非常热情,鞠躬行礼: “卫斯理先生,欢迎您大驾光临,一路辛苦,我已经备好酒菜,为您接风洗尘。” 杜蔚国笑了笑,欠身回礼,语气很随和:“多谢龙哥,给你添麻烦了。” 唐从龙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客气道: “卫斯理先生,您实在太客气了,龙哥这叫法我可担不住,您叫我一声阿龙就行了。 您是咱们潮汕会馆一等一的贵宾,能伺候您,是我的福气,对了,我家魁爷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唐从龙的层次太低了,消息严重滞后,他还以为杜蔚国是从三角地赶回来的呢,所以才有此一问。 杜蔚国也没有过多解释,笑着摇了摇头: “嗯,没有,我这次是自己先回来的,魁爷还在弄亮镇那边和昆擦谈点买卖,估计还得等上几天才能回来。” 一听这话,唐从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了,眼色百段,城府深沉。 自然知道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虽然心里十分焦急,却硬生生耐住性子没有再问,而是笑着岔开了话题。 “呵呵,有先生照拂,我们家魁爷也难得变勤快了,先生,天冷,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 我在后庭请了福临阁的厨子,也备下了足够的材料,要是饭菜不合口,您想吃什么,咱们都可以现做。” 福临阁是唐人街最大最好的潮汕馆子,由此可见,这位入云龙也是个面面俱到,粗中有细的性格,并不是只好打打杀杀的莽夫。 杜蔚国对此满意无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龙哥,有心了。” 当杜蔚国一行人来到潮汕会馆后庭的时候,这里已经备下好大一桌子酒菜。 烤乳猪,烧鹅,佛跳墙,蛇羹,乳鸽,白切鸡,脆皮烧肉,咕咾肉,还有各种新鲜的海鲜,林林总总的摆满了整张12人座的大圆桌,香气扑鼻。 莫兰正笑意嫣然的坐在次席上,眼含秋水,勾魂夺魄。 席间的气氛有点诡异,雷克和莫力两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的低头干饭。 一条健硕的黑狗,蹲在椅子上也跟着上了桌,这家伙跟特么妖怪似的,猩红的长舌只一卷,就瞬间秒掉一盘菜。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莫兰此刻表情似笑非笑,气场冷冽,眼神如刀,始终都在刮着桌上的艾莉。 艾莉是个混血美女,盘靓条顺,身材火辣,姿色相当不俗,有点像后世巅峰时期的娜扎。 莫兰误以为艾莉又是杜蔚国这混蛋新勾搭的后宫,甚至还大喇喇带到她面前示威。 大妇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醋意熏天,恨意欲狂。 偏偏杜蔚国这孙子今天还起来玩心,三缄其口,一句话都没有解释,就这样任凭莫兰吃醋。 而艾莉又是个高傲的性格,而且她还是一个拥有超级视力的顶级射手,更不屑于辩解。 其实她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自从改投在杜蔚国的门下之后,就一直被夜魇死死压着。 雷娜也看不上她,仗着杜蔚国撑腰,成天阴阳怪气的挤兑艾莉是二五仔,甚至还撺掇杜蔚国趁机弄死他,她早就气炸了肺,郁火中烧。 fu*k! 老娘可是血十字,杀人无算,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诺亚军团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面瓜。 老娘打不过这条邪门的黑狗,不能动那个红毛大米米,难道还特么弄不过一个普通女人吗? 怎么,我是软柿子,谁特么都想过来踩我一脚吗? 艾莉已经出离愤怒了,眼神狠戾,恶狠狠的回瞪着莫兰,场上气氛凝重,剑拔弩张,火花四溅,如同有阴风不断盘旋一样,寒意刺骨。 如此诡异的气氛之下,负责陪席的唐从龙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衣衫。 老唐心中暗自心悸: “冚家铲,煞神的这两个婆娘好重的杀气啊!还有这条黑狗又是什么怪物?怎么连特么骨头都不吐呢?” 唐从龙今晚毕竟也算是半个主人,必须暖场,他偷瞄了一眼风轻云淡,正在悠闲吃鱼,毫无劝阻之意的杜蔚国。 心中不由哀嚎怒骂,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着莫兰说道: “特莉丝小姐,这是白鹇肉,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肉,味道不错,滋阴养颜,您尝尝看。” 入云龙起身,端了一盘香气扑鼻的红烧白鹇放在她的面前,语气十分客气,满脸都是讨好的表情。 可惜,莫兰此刻已经上头,压根就没领情,甚至连看都没看,狐狸眼斜斜一挑,语气凛冽: “怎么?大龙,你现在是觉得我已经老了,需要补养身体了?” 莫兰和魁爷在暹罗地面上已经合作了将近一年,彼此非常熟稔,她和唐丛龙自然也是认识的。 不够熟归熟,一听这话,入云龙的冷汗还是唰得一下就爆了出来,饶是他久经江湖,人情练达,也是目瞪口呆,不知这话该咋接。 “呵,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上了年纪,那就不要那么大的火气,老得更快!” 艾莉突然冷笑一声,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说话的时候,她还起身夹了一块白鹇肉,轻轻的嚼着。 随即艾莉挑着眉头,挑衅似的瞥了莫兰一眼,语气揶揄的赞叹道: “嗯,果然,这凤凰肉的味道果然很鲜美呢。” 女人的年龄,始终都是致命伤,况且莫兰确实已经不算年轻了,她比杜蔚国大3岁,今年都28了,韶华将逝。 是面对如此扎心,赤裸裸的挑衅,莫兰顿时怒不可遏,怒火中烧,深呼吸了一下,才强压怒火,没有直接出手上演全武行,保住了芭提雅女王的体面。 “嗯,好吃你就多吃点,作为一个长年流浪海外,不懂礼仪的串儿,能品尝到如此地道的华夏美味,确实殊为难得了。” 杀人诛心,串儿这个词,侮辱性和伤害性都太大了,还有一个更直白的说法,杂种。 莫兰言辞犀利,无比精准的刺中了艾莉的痛点,她是四国混血,中缅英法,血统,一直都是她心中的逆鳞。 “找死!” 艾莉忍无可忍,直接爆发了,口中轻叱一声,手里的桐木筷子瞬间化作一道乌光,朝着莫兰的肩膀电射而去。 虽然盛怒之下,艾莉却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个狐狸眼女人和杜蔚国的关系匪浅,所以只射莫兰的肩膀,没下死手。 “好快!” 筷子飞来的刹那,莫兰的眼神一厉,心中一凛,她基本上算是已经摸到了普通人类的武力天花板,眼力自然不俗。 仅凭这根筷子的速度,就大概能判断出,眼前这个漂亮的混血女人不是花瓶,是个难得高手,甚至比自己都还要更胜一筹。 比莫兰更吃惊的是入云龙,头皮都麻了,他叫唐从龙,出身蜀中唐门,是特么专门玩暗器的老祖宗。 艾莉随手甩出的这根筷子,这速度,这角度,这准头,他拦不住。 好在莫兰也不是普通选手,反应神速,电光石火之间,手里的筷子一动,如同灵蛇吞信一样。 间不容发之间抬了起来,不差分毫,精妙绝伦的挡在了这根筷子的行进路线上。 “啪~” 一声轻响,空中的这道乌光,将将撞上莫兰筷子的前一瞬,突然被凌空击飞,钉在了墙上。 在场的都是高手,勉强能够分辨出,击飞这根筷子的,赫然只是一根纤细的鱼刺。 杜蔚国咂了咂嘴,懒懒洋洋的把身子靠在椅子上,终于说话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艾莉,这位特莉丝,是我的女人,不能放肆。” 杜蔚国又把目光投向莫兰,涎着脸,笑着揶揄道: “特莉丝,这位艾莉,是咱们家新招募的门客,你吃什么飞醋?”(本章完) 第八百零二章 降头! 深夜,月朗星稀,曼谷东方文华酒店,顶楼套房,无比宽敞的奢华大床上。 云收雨散,莫兰面如挑花,像只波斯猫似的,懒懒的蜷在杜蔚国怀里,习惯性用手指轻轻在他健硕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看着杜蔚国伤痕遍布,惨不忍睹的身体,莫兰心如刀割,眼神之中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怜惜。 煞神之名响彻天际,威风得不可一世,可是谁又知道,这威名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凶险。 本想老调重弹,劝杜蔚国赶紧收手,不过暗自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忍住了。 莫兰的声音慵懒且沙哑: “所以,卫斯理,你是要我出面,投资入股包雨岗名下的远洋船队?” 杜蔚国点点头,温柔的摩挲着莫兰光滑的肩膀,语气略略有些疲惫: “嗯,包雨岗的船队是顶级优质资产,他的商业眼光也非常独到,这笔投资稳赚不赔。 我明天会去一趟汇丰银行,给你这边转3000万美元,剩下的钱,用来协助霍卫,尽快组建战斗单位。” 莫兰非常敏锐,一听这话,手指瞬间僵住,眉头皱起,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么急?卫斯理,你之前不是打算用魁爷那边的后续收益养兵吗?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变故?” 莫兰这娘们实在太犀利了,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她立刻就能从蛛丝马迹之中,窥得门径,瞒都瞒不住。 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坐起,拿起床边的烟盒,点了一支,声音有些惆怅: “并没有什么变故,只是我最近想通了一件事。” 莫兰目光闪烁:“什么事?”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幽幽: “钱这玩意,要花出去才行,要尽快的变成实实在在的势力才行,攒在手里,抱残守缺,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废纸罢了。” 莫兰也坐了起来,一针见血的问道: “杜蔚国,你觉得咱们的势力过于弱小?没有抗压能力,所以,你想把盘子做大?” 杜蔚国呲了呲牙花子,伸出胳膊揽住莫兰,语气夸张: “莫兰,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是你突然觉醒了读心术?你看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莫兰偏头,依在杜蔚国的肩膀上,从他手里接过烟头,抽了一口,望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抽冷子问了一句: “杜蔚国,我是不是老了?” “嗯~” 如此突兀且跳戏的问题,让杜蔚国怔住了,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斥道: “莫兰,你在胡扯什么?” 莫兰叹息一声,表情哀伤,语气沧桑: “杜蔚国,我已经28岁了,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心气一天不如一天,谨小慎微,事事求稳,身手也退步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定是看出来了,艾莉射出的那根筷子,我是挡不住的,所以才会出手的吧。” 好家伙,自己的演技恐怕是退步了,居然被莫兰这个戏精给压戏了,杜蔚国哭笑不得: “莫兰,你是不是魔怔了,我都说了,艾莉她是能力者,你明白啥是能力者吗? 顾名思义,这类人,就是拥有超出人类范畴的能力,非人类,你跟她比啥啊?” 莫兰斜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杜蔚国,你也是个能力者,而且能力还胜过她很多,还有之前你带去三角地的那两个家伙,也不是一般人,你比他们都利害,对吧?” 时至今日,杜蔚国的表现其实早就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根本就瞒不住敏锐无比的莫兰。 只不过大家一直都心照不宣,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罢了,否认毫无意义,杜蔚国老老实实的认了: “嗯,我确实是能力者,也要比他们都厉害一点。” “唉~” 莫兰只是叹息了一声,神色落寞,却没有再说什么,杜蔚国瞬间懂了她此刻的感受。 有点淡淡的自卑,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霄壤之殊,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杜蔚国笑了,伸手揽住莫兰的细腰,用下巴上的胡茬,轻轻的磨砂着她的肩膀: “莫兰,你是不是想左了,所谓能力者,只不过是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罢了,本质上也只是普通人。 都得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也都有弱点,七情六欲,挨了枪子一样嗝屁着凉。 即便是我,当时在保山的时候,还不是被你给放倒了,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的不杀之恩呢。” 看见杜蔚国的宽慰,莫兰面色稍霁,不过声音依然还是闷闷的: “像你们这样的~能力者,很多吗?” 她刚刚差点把怪物这个词汇脱口而出,好在硬生生的忍住了,杜蔚国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说白了,能力者确实都是怪物,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无可辩驳。 杜蔚国摇了摇头: “不多,我也不知道存世总量,但是数量确实稀少,最多几千,可能还要更少些。” “几千人?这么少?” 莫兰表情非常惊讶,要知道,当下的全球人口数量差不多有40亿,按照杜蔚国所说的数量,差不多几百万分之一的比率,绝对凤毛麟角。 杜蔚国点点头: “嗯,差不多吧,能力者确实非常罕见,其中,像我和霍卫,艾莉这样的视力特长者最为常见。” 莫兰满脸的不可思议,皱着眉头问道: “杜蔚国,你这么厉害,本事通天彻地,居然只是视力特长者?” 杜蔚国接过她手里一直没抽,烟灰已经积了很长的烟头,轻轻的弹了弹,深深的嘬了一口: “视力特长虽然最为常见,但是却也最为实用,可以看得更远,也更慢,像我,还可以夜视,军中偶然出现的超级神枪手,都是这类能力者。” 莫兰被勾起了好奇心,兴致昂扬:“杜蔚国,那你到底能看多远,多慢?” 杜蔚国碾灭烟头,咂了咂嘴,语气随意:“嗯,远视能力和动态视力,差不多都是常人视力的十倍左右吧。” “嘶~” 莫兰是个识货的,立刻就意识到其中的恐怖之处,语气激动: “10倍,超人啊!好家伙,那是不是连子弹都能徒手接住了?” 杜蔚国狠狠的拍了她的屁*一下,没好气的斥道: “你在想屁吃?还特么空手接子弹,就算是眼睛跟的上,身体也跟不上啊,那不是纯纯找死吗?” 杜蔚国确实没有胡说,就算按照他现在超人的敏捷属性,神经反射依然跟不上动态视力。 做不到徒手接子弹这种逆天的操作,不过距离超过30米,躲子弹倒是问题不大。 “疼啊~” 莫兰半真半假,亦嗔亦怪的呼痛,眼波流转,勾人心魄,这个妖精,杜蔚国心头火起,直接把她揽在怀里,一口就吻了下去~~ 翌日,清晨,天色才刚刚放亮,当莫兰睁开眼睛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杜大官人可是很忙的,先是去了一趟曼谷市中心的汇丰银行,从账户上给莫兰转汇了3000万美元。 顺带说一句,杜蔚国当前在海外银行的存款总数,已经达到了恐怖2亿7600多万美元。 其中,有4000多万是奎亚那自贸区的筹建资金,还有1亿,是昨天下午才刚刚到账的。 不用问,这无疑就是伯恩支付的买命钱,嘿,这老银币怂了,当然,也可能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毕竟钱财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数字而已,即便是恐怖的天文数字,对他来说,依然不值一提。 而且这笔钱,未必就是肉包子打狗,杜蔚国一旦身死道消,他的所有身家,全都会被共济会一口吞掉。 不用怀疑,他们有十足的能力和手段,可以充分的做到这一步。 不过这些都是假设而已,未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毕竟杜蔚国也是系统加身的气运之子,拥有一搏之力。 当下,杜蔚国手头上握着整整2亿美元的现金流,还有差不多价值8000多万美元的黄金。 再加上奎亚那和芭提雅的产业,现在他的身家,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绝对不低于6亿美元,折合港币将近50亿。 要知道,现在可是1967年,未来的港岛首富李超人,身家也才堪堪过亿而已。 一句话,现在的杜大官人,壕无人性。 而且,芭提雅和奎亚可是两颗摇钱树,能坐地生钱,财富必然是逐年几何递增的,用不了多久,杜蔚国就能做到富可敌国。 离开银行之后,杜蔚国又独自去了一趟曼谷的黑市,采购了一批美军牛肉罐头。 虽然品质不如军情六处订制的的罐头,但是油盐足够,用料扎实,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之前杜蔚国在苏门答腊岛受了重伤,九死一生,自愈这个饭桶技能,已经把空间里的存量消耗殆尽。 这特么可是救命用的必要储备,不能含糊,必须第一时间补充。 办完了这些事,杜蔚国才带着艾莉和夜魇,驱车前往甘烹碧府,历时4小时。 直到午后时分,终于抵达了位于甘烹碧北郊,昆擦控制的那处历史悠久的奢华庄园。 到了这里,距离昆擦老巢弄亮镇的直线距离大概是700公里左右,杜蔚国如果愿意,瞬息可至。 就算按照常理,以他的恐怖脚程,也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赶到三角地,直捣黄龙,算是比较理想的震慑地点。 想必昆擦收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坐立难安,如鲠在喉,能更好更快的取舍决断。 莱沙是昆擦的护卫队首领,平时都不在这里,主事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小老头,叫颂帕善。 他之前接待过杜蔚国,自然知道眼中这个满面春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就是威名赫赫的煞神,自然不敢怠慢。 杜蔚国倒是表现的相当和气,并没有趾高气扬,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只是温声拜托颂帕善把之前那个川菜厨子再请来给他整治晚饭,呃,还额外嘱咐一定要多多准备肉食。 颂帕善是个善于钻营的,眼色十足,受到嘱托之后,晚餐也是花了心思,除了杜蔚国嗜爱的川菜之外。 他还特意淘换了两只难得一见的野羊,让厨子用土炉焖烤的方式料理了,外焦里嫩,色泽金黄,香飘十里,着实收获了一波来自夜魇的好感。 入夜,万籁俱寂,杜蔚国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他静静的躺在宽大的红木床上,点开了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21.4 力量:19.6 敏捷:23.8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高级自愈 高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6点 之前在苏门答腊岛血战一场,杜蔚国先后弄死3个能力者,百多名海盗,一共得了4个自由技能点,其中,光是雷暴一个人就提供了2点。 换句话说,这家伙甚至比铁血战士还特么值钱呢,当时也是因为凑够了升级必要的技能点,权衡之下,才留了艾莉一条小命。 如今,杜蔚国又犯难了,幸福的烦恼,到底升级哪个技能才好呢? 他现在可以升级视力,自愈,心灵屏障这三个高级技能,按照系统的规则,这次升级,必将是会引发技能质变的。 首先,超级视力这一项排除掉,这个穿越就伴生而来的技能很强,但是目前已经足够了,再次提升,身体素质无法匹配,眼高手低。 本来杜蔚国已经想好了升级心灵屏障的,可是这次对战雷暴,差一点被电弧枭首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 雷暴变身之后,体现出来的身体属性,力量,速度,反应,破坏力都碾压了他。 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压迫感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无力抵抗。 面对电弧攻击的时候,眼到,手不到,身体完全跟不上,想躲都躲不开,痛定思痛,杜蔚国现在有心想要升级自愈技能。 毕竟自愈对应的可是体质属性,这是一切的根本,唯一犹豫的点,杜蔚国担心,万一自愈质变之后变成钢铁之躯,那特么可就玩脱线了。 后世有一部电影,叫《超人汉考克》,那里边的汉考克就是钢铁之躯,他可是没办法和女人亲热的。 杜海王现在可是花丛老手,鱼塘深深,遍布各地,当和尚是肯定不行的,就算他愿意,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也不能干啊! 不用质疑系统爸爸的尿性,杜蔚国穿越至今,都已经4年了,房事频繁,除了小白羊之外,别人他可都没用过小雨伞。 可是直到现在,杜蔚国连个后都没有,大概率是被限制基因复制了,白话叫绝后。 所以,系统爸爸直接给他来上一个超自然阉割,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正犹豫呢,杜蔚国突然觉得胃里猛地一刺,如同无数钢针在肚子里爆开了一样,疼到无法形容,摧心剖肝一样,饶是他也忍不住喊出声来。 “呃啊~”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猛地传来了夜魇的痛苦的嘶吼声:“疼!” “我艹尼玛的,中招了!颂帕善这个老银币给我下毒了!” 杜蔚国虽然疼得钻心,头皮发麻,不过脑子还保持着一丝清明,听见夜魇的呼痛,立刻就意识到肯定是颂帕善这笑面虎在晚餐里加料了。 不过以他的体质,还有自愈神技傍身,按理说应该是百毒不侵的,就算他扛不住,夜魇也肯定能扛得住啊? 要知道,夜魇这家伙可是兼具了动植物的双重属性,还能自愈,当真是百毒不侵,生冷不忌,连它都扛不住,这特么会是什么毒? 腹部疼得如同刀绞一样,眼前发黑,杜蔚国的嘴里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血,脑中电光石火般的灵光一闪,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两个字。 “降头!” 降头,古曼童,阴牌,号称暹罗三大邪术,而降头又是其中之首,源远流长。 暹罗的降头术又分药降,飞降和鬼降,其中鬼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闲聊的时候,九叔和瀚文都曾说过,根本就没这回事。 但是药降和飞降确有其事,药降可以简单理解为最没技术含量的投毒,而飞降则是药降的升级版。 可以通过一些独有的诡异手段,由巫师远程控制药降发作,降头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下毒,活体生物毒素,再通俗点就是蛊。 究其根源,降头其实是从华夏苗疆一代的蛊术演化过来的,蛊就是毒虫,这玩意是特么活物,也难怪自愈技能和夜魇都扛不住。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杜蔚国强压剧痛,挣扎起身,手中寒芒一闪,一枚煞神梭咻的一声朝着门口飞去。 “噗,叮~” 一声沉闷的枪响,煞神梭被凌空击飞,艾莉急吼吼的呼喊着: “先生,是我,艾莉,我听见你的喊声了。” “噗~” 艾莉居然屁事都没有,杜蔚国又惊又喜,又吐出一口黑血,捂着肚子,强撑着站了起来。 看见他这副样子,艾莉目光闪烁:“卫斯理先生,你这是?” 杜蔚国没有隐瞒,哑着嗓子回道:“中毒了。”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忍不住又呕出一口黑血,身形都晃了一下,艾莉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发飘: “中毒?先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杜蔚国抬起头,眼中幽火升腾,声音嘶哑,语气阴森: “艾莉,杀光庄园里的所有人!”(本章完) 第八百零三章 蛊师 “好!” 艾莉的眼中有犹豫的神色一闪而逝,不过还是言简意赅的沉声应了下来,刚转身准备出门,却又被杜蔚国喊住了。 杜蔚国抹了一下嘴角淌出来的黑血,吃力的说道: “那,那个管事的颂帕善,记得留个活口。” “好,我明白了。” 艾莉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这次连犹豫都没有,沉着的点了点头,毫不拖沓,拎着消音手枪就走了出去了。 说实话,看见杜蔚国口吐黑血,摇摇欲坠的德行,艾莉自然活泛了心思,但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瞬间就权衡出了最佳的方案。 杜蔚国是个恐怖的怪物,只要他还没咽气,彻底成为一具尸体,就无法小觑。 她可不想承受煞神的垂死反击,何况还有那只邪门的黑狗呢,艾莉完全可以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至于清理庄园里的这些战五渣,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而且这个任务也深合她心。 正好可以拖延时间,静待结果,如果杜蔚国刚刚让艾莉上带着他突围就医,她才会真正的为难犹豫。 艾莉离开房间之后,杜蔚国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呕出一口黑血,缓缓的收起隐在衣袖中的小唐刀。 艾莉的谨慎救了她,但凡她刚刚稍有异动,杜蔚国会毫不犹豫的抹了她的脖子。 “吼~” 下一秒,院子里突然暴起一声凄厉的哀嚎,夜魇被剧痛折磨的现了原型,如同一片黑云似的,腾空而起,直接蹿出庄园,扑进了密林之中。 之所以冲进林子,是因为它需要吞噬精血来缓解疼痛,压制伤势,而杜蔚国又不允许它吃人。 此时此刻,杜蔚国满脸狰狞,强忍着剧痛,感受了一下夜魇的情况和位置,随后,他的身形突兀的原地消失。 下一瞬,杜蔚国就像一块巨石一样,从半空之中猛然砸落在一条湍急的河水,扑通一声,溅起冲天的水花。 这条河位于北榄坡府的西北郊,距离之前的甘烹碧的庄园,足足130多公里。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的身形才缓缓浮出水面,宛如死尸一样,仰面朝天,一动不动,随波逐流。 “噗!” 杜蔚国的嘴里突然飚出一口血箭,这次已经不再是凄厉的黑血,而是变成了猩红色的鲜血。 “果然,飞降这门邪术,也是需要施术距离的,一旦离得远了,自然也就控制不了蛊虫了。” 一个怪蟒翻身,杜蔚国猛地从河水当中站了起来,捂着肚子,趟着及腰的河水,朝岸边走去。 胃里依然火烧火燎,翻江倒海,疼得不得了,但是已经在可以勉强忍受的范围之内了。 杜蔚国降落的这段河道非常险峻,远离城区,靠近公路,是他曾经路过的一处险滩。 此刻三更半夜的,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 快到岸边的时候,杜蔚国站在水里,猛地把外套一把扯开,露出钢浇铁铸一样的精壮身体。 咬紧牙关,眼中戾芒闪烁,手上幽芒一抖,黯淡无光的小唐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肚皮。 小唐刀锋利无比,切开肚皮的过程丝滑无比,甚至刹那间连血都没出,不过下一秒。 “呃啊~~~” 一声凄厉骇人的嚎叫声猛然炸起,夜鸟惊飞,杜蔚国的脸上青筋暴出,表情狰狞,眼睛猩红一片。 他伸手直接掏进了自己的腹腔,又硬生生把肠胃给拽了出来,小唐刀再闪,猛地切开了胃袋~~ “呼,呼~~” 片刻之后,杜蔚国如同一滩烂泥似的,狼狈不堪的瘫在岸边的淤泥之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胸腹正中,一条狰狞恐怖的伤口,此刻已经止住了血,正肉眼可见的飞快蠕动愈合着。 给自己开膛破肚取蛊虫,如此壮举,堪比关老爷刮骨疗毒了,饶是杜蔚国有自愈神技傍身,依然欲仙欲死,精疲力竭。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铝饭盒。 这里边,装着几十条黑色的,形似蜈蚣一样的多足怪虫,这些怪虫,大小不一。 大的能有小指长短,牙签粗细,小的只有绣花针一样大小,正在罐头盒子里疯狂蠕动,互相厮杀吞噬。 这特么就是传说之中的蛊了。 这玩意的体型不大,但是却异常凶戾好斗,不死不休,身体两侧,横生着几十条锋利的腹足,剧毒,口腔之中还外翻着四颗狰狞的腭牙。 这些渗人的蛊虫,就是刚刚杜蔚国自己从肠胃之中硬生生的挑出来的,一共36条,互相吞噬之后,现在还剩不到20条。 杜蔚国在岸边静静的站了一会,缓过一口气,就近寻了一个土坑,把铝饭盒直接扔了进去。 紧随其后,两颗瞬爆燃烧弹就在土坑之中爆开,近千度的高温,瞬间就把饭盒烧成铁水,蛊虫自然也跟着灰飞烟灭,连渣渣都不剩。 杜蔚国冷着脸,掏出一盒牛肉罐头,手上发力,直接挤爆,一口吞下,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身形直接消失。 凌晨4点,天还没亮,甘烹碧北郊豪华奢阔的将军庄园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杜蔚国身上披着一件满是泥污的外套,裤子上满是血污,眼睛也是血红一片,火焰升腾。 整个人都好似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厉鬼一样,从庄园后方的丛林之中缓步走来。 他的身边,跟着同样眼睛猩红,凶光四射,腹部伤口还没痊愈,依然还在淌血,已经变回狗身的夜魇。 杜蔚国刚才在丛林之中找到了正在疯狂肆虐,宣泄痛苦的夜魇,二话不说,直接把它放倒,给它做了一个粗暴的外科开膛手术。 夜魇可是比杜蔚国整整多支持了将近一个小时,即便它都已经把方圆几里之内的动物一扫而空,依然没能补回来,被蛊虫折腾的生死两难。 它虽然聪明,拥有极其强悍的自愈力,可是终究个野兽,不能像杜蔚国一样给自己开膛手术。 最后,杜蔚国从夜魇的肚子里掏出了6条已经变得如同大拇指粗细,足有筷子长短的蛊虫。 正在屋顶制高点持枪警戒的艾莉,远远的看见这煞气冲天的一人一狗,瞳孔剧烈收缩,忍不住心惊肉跳。 艾莉扭头,眼神怜悯的看了一眼地上,正昏迷不醒的颂帕善,心有戚戚的自语道: “傻比,你特么算是惹错人了,现在可好,别说你死无葬尸之地,估计就连你的主子昆擦,都得人头落地了,神仙难救。” 艾莉估计的一点都没错,杜蔚国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必然都和昆擦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干得,杜蔚国也不打算再留昆擦的狗命了。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昆擦虽然是枭雄之姿,但是性格自大且自负,乾纲独断惯了,必然不肯郁郁久居人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傀儡人选。 三角地这块无主的大肥肉,杜蔚国已经视为禁脔,势在必得,就算耶稣来了也特么不好使。 “哗啦~” 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颂帕善的身上,他被激的抽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的瞳孔重新聚焦之后,就看见脸色铁青的杜蔚国,嘴里正叼着一根烟,眼中幽光流转,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冷冽: “颂帕善,下蛊的巫师藏在哪?” 对上杜蔚国的犹如深渊一样的眼睛,颂帕善心胆俱裂,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牙齿打颤: “什,什么巫师?卫斯理先生,我不懂你的~~啊~~” 凄厉的哀嚎响起,夜魇如同黑色闪电一样,猛地扑了过来,一口就咬在他的大腿上。 巨口开合之间,脑袋一晃,直接就撕了好大一块肉下来,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一旁冷眼旁观的艾莉,看见夜魇如此恐怖的速度,还有凶残的攻击方式,忍不住头皮发麻,眼皮子直跳。 杜蔚国眼神冷冽,缓缓呼出烟气,表情似笑非笑: “呵,给我装傻是吧,好,既然你是硬汉,那我就给上点狠活。”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正在滋滋作响的铝饭盒,手指一弹,盒盖直接飞起。 手掌一翻,直接把关在其中,一条筷子长短的大蛊虫倒在了颂帕善的伤口上。 这玩意可老邪乎了,见血就疯,速度奇快,咻的一下就钻进了颂帕善的伤口之中。 瞬息之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拂晓前的庄园,如同厉鬼出没一样。 已然成型的蛊虫非常恐怖,在他的身体里疯狂的啃食游动,钻骨吸髓,颂帕善疼的脸都扭曲了。 他拼命的抓挠着自己大腿,以头戕地,痛不欲生,在地上疯狂的打滚,嘶声哀求道: “啊~~求求你,煞,煞神,快点杀了我,我说,我说,乍仑蓬法师,他,他就藏在饶江边的茶坤谷。”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悠闲的弹了一下烟灰,无视他凄厉的哀嚎声,目光沉沉,不紧不慢的问道: “呵呵呵,硬汉不好装吧?颂帕善,对我下蛊,这件事是谁主使的?” 短短一会,蛊虫就已经从颂帕善的大腿钻进了他腹腔,他已经疼到脱力,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混身颤抖,都翻白眼了: “是,是乌隆府的乍仑,他是暹罗地面上最大的掮客,昆擦将军的小舅子~~呃~” 颂帕善用手捂住肚子,口中涌出大团大团的血水,脸都疼得扭曲了,杜蔚国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乍仑,他为啥没去三角地观摩阅兵?他指使蛊师害我的事情,昆擦知道吗?” “他,他装病,没去,昆擦也不,不知道,这都是他自作主张的,煞神,我日你祖宗,我知道的都说了,快点,快点,杀,杀了我!” 颂帕善已经痛苦的忍无可忍,语无伦次,嘶声力竭的哀嚎着,只求速死,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咂了咂嘴: “啧,就算昆擦不知道,这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看来,老子少不得去三角地再走上一趟了。” 说完,杜蔚国的眼神一厉,弹飞烟头,腾然起身,飞起一脚,直接踢断了颂帕善的脖子,随后又摸出一颗燃烧弹,扔在他的身上。 佛晓,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刚刚露出地平线,普照大地的时候,就被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遮挡了。 这座历时几百年,连战乱都躲了过去的奢华庄园,此刻已经被熊熊烈火彻底吞没。 时至今日,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这套业务,杜蔚国已经驾轻熟路,保证烧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据此十几公里之外,城区的西南方向,一台飞驰的黑色的丰田轿车。 驾驶位置上,一个白白胖胖,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正在开车。 胖子的肥脸煞白,全是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叫耙松,是甘烹碧府的警察局长。 睚眦必报,报仇不隔夜,这是杜蔚国的信条! 他现在就要去割了那个叫乍仑蓬的巫师脑袋,但是他又不认识路,只好绑了这么一个最有分量的向导兼人质。 耙松是甘烹碧府的警察局一哥,而这里又是昆擦的重要据点,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当杜蔚国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耙松被吓得差点当场尿崩,二话不说,直接跪倒求饶,欲求欲予。 茶坤谷并不是一个建筑物的名称,而是靠近饶江边的一大片湿地,其中,依山傍水,茂密的林子里,零零星星的修建了一些房子。 进入到茶坤谷的范围之内,夜魇像个人似得,端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抽着鼻子,一边不时的抬起爪子,给胖局长指着路。 今天要是没有夜魇,想要翻出这个乍仑蓬,杜蔚国还真是有点挠头,不过现在嘛,他就是想跑都难。 这位胖局长耙松的驾驶技术倒是还不错,使出浑身解数,虽然七绕八拐的也没有出错,最终有惊无险的把车子停到了一栋木屋的跟前。 这栋木屋的整体面积不大,原皮无漆,非常朴素,就修建在半山腰上,绿树环绕,距离马路大概能有百十米远。 “这里!” 杜蔚国收到了夜魇在脑海中传来的提示,知道已经到了地方,冷冷扫了一眼这栋木屋,眼中戾芒闪烁。 随手碾碎烟头,拍了拍耙松的肩膀,语气随意: “耙松,干得不错,车留下,你先回去吧,在家等着,我办完了事会去找你。” “好,好的,煞神爷爷,我就在家等你,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耙松不会汉语,英语也磕磕巴巴的,但是态度特别恭敬,点头哈腰,语气谄媚,像特么三孙子似的,连一点骨气都没有。 杜蔚国也懒着搭理他,独自推开车门下了车,夜魇伤势初愈,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是帮不上忙了。 丛林里静悄悄,灰扑扑的木屋,好像一头怪物匍匐在那里,有点渗人,杜蔚国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朝艾莉嘱咐了一句: “艾莉,你负责在外面架枪,但凡是有活物从木屋里跑出来,不问缘由,一律击杀!” “收到!” 艾莉干练的应了一声,麻利的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把m16自动步枪,又拿个几个备弹夹,还有几颗手雷装一并进风衣口袋,拉动枪栓,直接架在了车顶。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正在转身离开的耙松局长眼皮子直跳,我擦尼玛的,连手雷都掏出来了,这特么是要打仗吗? 艾莉是个技术全面的超级射手,并不只擅长狙击,此刻,距离目标只是短短几十米的射距,狙击步枪根本就施展不开。 她现在担任的是阻击火力手的角色,所以要使用连发的自动武器,这就叫专业。 杜蔚国也不理会她,默不作声的拎着一把弹鼓式的akm,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大步流星的朝着木屋走去。 距离木屋大概还剩30几米的时候,杜蔚国的手一扬,几枚手雷脱手飞出,迅如流星一般,朝着木屋的窗户电射而去。 “轰!”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又是几颗燃烧弹顺着窗户飞了进去,惨烈炫目白光耀起,木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燃烧起来。 杜蔚国即将面对的是敌人,是一个邪门的蛊师,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冲进对方的主场里呢。 但凡这些邪门的术法,都有一个统一的罩门,那就是喜阴厌阳,怕光,怕火。 玩火,这可是杜蔚国的拿手好戏,他的背包里,装了整整40几颗白磷燃烧弹,都是刚才从昆擦的庄园里搜刮来的,弹药充足至极,几可焚山煮河。 “咻咻咻~” 杜蔚国的动作不停,一颗连着一颗的燃烧弹,如同疾风暴雨一样,呼啸着,不间歇的砸进木屋,短短三十几秒,木屋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远隔几十米,艾莉都觉得热浪灼人,心中不禁咂舌:“煞神这家伙,出手可是真特么狠啊!” “呜~” 就在此时,木屋后方的树林之中,猛地响起一声诡异的骨笛声,笛声尖锐刺耳,如同鬼哭狼嚎,随着这声笛声,突然又响起一阵渗人的嗡鸣。 “嗡~~” 一团恐怖狰狞,全是由硕大黑色蜜蜂形成的巨大黑雾,突然从木屋后面升空而起,遮天蔽日,铺天盖地!(本章完) 第八百零四章 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嗡~~” 如果有去过蜂场的朋友,一定会记忆深刻,当蜂群超过一定数量,它们同时起飞时所产生的音浪,一听难忘。 当前这团由毒蜂形成的巨大黑雾,声音更是大的如同重型轰炸机贴面飞行一样,极其恐怖,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蜂群漫天卷地,被诡异的骨笛声指挥着,从左右两边绕过了火海,如同漆黑的巨浪一样,猛地朝杜蔚国砸了过来。 蜂类的飞行速度通常在20迈到40迈之间,换算一下大概是每秒6到12米,听起来好像并不快,实际上非常快。 只是眨眼之间,这群个头足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一看就混身棘皮倒竖的毒蜂,就已经飞到了杜蔚国头顶几十米的位置。 这些毒蜂数量惊人,怕是不下几千上万只,聚在一起,如同乌云压顶一般,疯狂的振动着翅膀,开始加速俯冲,声势骇人。 “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刻,两道乌光逆着黑云而上,下一瞬,蜂群之中,猛的炸起两团耀眼的白光。 杜蔚国的独家招牌,瞬爆燃烧弹,直接顶脸输出。 白磷燃烧弹又被称之为地狱火,绝非浪得虚名,爆炸的瞬间可以产生近千度的超高温,爆炸半径10几米,正经一烧一大片。 随着白光一闪,刹那间便点燃了无数毒蜂,如同引燃了一朵乌云似得,漫天火花,场面十分壮观。 不过杜蔚国可没空欣赏这壮观的场面,这火花上可是都沾染了要命的白磷之火,漫天飞溅。 这玩意恶毒至极,只要粘上一点就完犊子了,附骨之疽,水土不灭,就算杜蔚国有自愈傍身,不死也得扒层皮。 借助九幽锁的拉力,杜蔚国在电光火石间,身形连闪,平移了几十米,才堪堪避开了溅射下来的火雨,还顺手又扔了两颗瞬爆燃烧弹。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艾莉都看傻了,目瞪狗呆。 她被杜蔚国的一系列骚操作晃得目眩神迷,头皮发麻,这特么燃烧弹他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怎么会脱手就炸? 还有,他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在自己头顶几十米引爆燃烧弹,这特么可是纯粹的作死。 蜂类畏火,这是天性,这些诡异的黑色毒蜂也是一样,之前被骨笛驱使着绕过火海袭击杜蔚国,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被四颗瞬爆燃烧弹一炸,烧死了好一大片,再也扛不住,瞬间就乱了阵脚,嗡得一声,如同黑云一样倒卷而去。 趁你病,要你命,杜蔚国才不会错过如此痛打落水狗的天赐良缘,又是两颗瞬爆燃烧弹一前一后,被他用追星逐月的手法甩了出去。 “轰,轰!” 又是两声闷响,燃烧弹先后爆开,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乌泱泱的乱做一团,蜂群被直接炸散了。 纵使此刻骨笛凄厉的好似厉鬼索命,这些毒蜂也再不受控制,好似被阳光普照的乌云,四散逃散。 蜂群逃散的同时,杜蔚国可没闲着看热闹,他的身形如电,如同鬼魅一般,飞一般的在树林之中穿梭着。 几乎瞬息之间,他就绕过木屋形成的火海,朝着骨笛声响起的方向扑了过去。 说实话,自从杜蔚国离境之后,还是第一次被逼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就算是科技水平降维打击的铁血战士,也没能让他破腹自救啊! 路过火海的时候,杜蔚国的鼻端突然闻见一股子熏人欲呕的腥臭味道,头晕脑胀,连忙摸出半脸防毒面罩扣在脸上。 说到这个防毒面具,就不得不多说两句,这玩意是军情六处出产的黑科技,私人订制,贴合脸型,严丝合缝。 这个防毒面具非常珍贵,以雷娜的级别,也只有一次申请机会,据说,就这一个小小的面具,造价和一辆百夫长坦克差不多。 面具只有半脸,比口罩也大不了多少,轻薄透气,却可以隔绝95%以上已知的毒气,甚至还可以支持水下短时间呼吸。 杜蔚国当时拿到的时候,出于好奇,还特意找港大的材料专家解析过,可惜一无所获,只说这面具的主材料,是一种未知的复合金属。 对此,杜蔚国倒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恐怕这玩意并不是地球上的材料。 外星金属,也不算啥稀罕玩意,杜蔚国的手里就有,铁血战士的飞盘和网镖。 只可惜,最有价值的隐身面具没能拿到手,要不然,估计能解锁出隐身技能来。 言归正传,杜蔚国绕过火海之后,毒蜂已经散的差不多,此时骨笛声也止歇了。 杜蔚国蹲在上风口一颗巨榕的树杈上,犀利如鹰的眼睛四处巡睃着,试图寻找着蛊师的踪迹。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四周只有滚滚的浓烟,还有苍莽的丛林,并没有丝毫人类活动的踪迹。 这不可能! 夜魇的嗅觉不会出错,骨笛声也明明就是从这附近传出来的,而且,刚才那些恐怖的毒蜂,也绝对是人为饲养驱使的。 这个该死的蛊师很狡猾,他特么一定是躲在某处密道里窥伺着,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还有遮天蔽日的浓烟。 杜蔚国恨意欲狂,心中一阵翻腾,忍不住怒火中烧,眼神一厉,想到了一条绝户计。 “艹尼玛的,缩起来了是吧,好,我特么让你躲!” 背包里还剩差不多20颗白磷弹,杜蔚国把心一横,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把背包里剩下的这些燃烧弹全都甩了出去。 对,没错,他要焚山! 当山火发生的时候,最可怕的并不是明火,而是烟雾,还有燃烧树木之后产生二氧化氮和二氧化碳。 火灾刚刚发生的时候,烟雾都是通常向上,但是一旦燃烧充分之后,二氧化氮和二氧化碳就会下沉。 所以,当被山火围住的时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无处可逃。 茶坤谷附近地广人稀,房子之间相隔甚远,而且近邻饶江,水汽丰沛,水道环绕,火势并不会过分蔓延,更不至于伤及无辜。 杜蔚国此刻怒火上头,就算波及蔓延,他也不太在乎! 这个蛊师的一身诡异本事,大都在于操控毒虫,而火则是他的命门,天然克星,野火燎原,就不信逼不出来他。 原地警戒的艾莉,远远的看见山林之中白光连闪,肉眼可见的升腾起了冲天的火光,半边天都被染红了,不由亡魂大冒。 “不愧是煞神啊,下手太特么狠了,一言不合,直接放火烧山!” 火势蔓延的比想象的还要凶猛,杜蔚国不得不一退再退,一直退到距离火场百十米的上风口,靠近溪水边的一颗巨树的树冠上。 水火无情,这话一定都不假,杜蔚国顶着熏人的热浪,冷眼看着熊熊烈火,如同地狱之花一样,瞬间绽放。 橘红色的火焰,肉眼可见的吞噬了大片大片的绿色,无数蛇虫鼠蚁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朝着溪水这边逃蹿而来。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耳朵,突然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尖利竹哨声。 随着这声竹哨,空气中还突然多了那么一股子似有若无的淡淡腥味,丛林里也猛得响起窸窸窣窣的渗人爬行声。 无数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毒虫,如同发疯了一样,好像潮水一样朝着杜蔚国栖身的这颗榕树方向涌了过来。 杜蔚国却不慌不忙,朝自己脚下的树根处扔了一颗燃烧弹,嘴角一勾,目光如炯: “呵,困兽犹斗,你特么花样还挺多的,既然已经露了头,你就死定了,我特么看你还有什么咒念。” “突突突~” akm的枪口火焰吞吐,子弹形成的长枪,狠狠的刺在火场边缘的一个草丛之中。 “嗷~” 一条黑乎乎,血淋淋的黑色怪兽,猛地从地下窜了出来,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穿山甲。 这只穿山甲,身长足有1米5,身上还披着幽光闪烁如通铁甲一样的漆黑鳞片,极其神异。 不过它再神异,也只是血肉之躯,厚实的鳞片,终究也扛不住子弹的精准攒射,被子弹长枪硬生生掏出了一个大洞。 这家伙生命力顽强的可怕,即便后背被子弹掏得血肉模糊,步伐踉踉跄跄,却依然没死,仍旧低着头,尖利嘶吼着,坚持着疯狂逃窜。 可是没冲多远,终究还是扛不住子弹风暴的肆虐,当杜蔚国清空弹夹的时候,它也哀嚎一声,无力的栽倒在地。 树根处的白磷弹爆开,火焰升腾而起,已经冲到跟前的毒虫纷纷丧生火海,滋滋作响,其他的扛不住本能恐惧,一哄而散。 难以言表的腥臭和诡异的肉香味伴随着热浪,弥漫在空气当中,臭气熏天。 杜蔚国根本就不理会脚下的凶猛火势,眼神坚毅,不紧不慢的更换弹夹,手指稳如磐石,轻轻扣动扳机,沉闷的枪声响起,这次他采用的是点射模式。 “突~突~” 子弹富有节奏,不徐不疾,一发接一发的打在刚才穿山甲窜出来的那个黑黝黝的洞口里。 这就叫瓮中捉鳖,封门打狗,刚才那声竹哨,还有一股几近无色的液体,都是从这个洞口射出来的。 要是当时这股液体,没有被火焰折射出了色彩,杜蔚国到现在都还无法发现这个老银币的藏身之处。 不过现在嘛,他已经露出了行迹,被死死的堵在洞里,进退不得,就等着被活活烤熟,或者窒息而死吧! 此刻,熯天炽地的山火眼看着已经朝洞口这边蔓延而来,空气都被灼烧得沸腾扭曲了,浓烟滚滚,热浪滔天。 清空第二个弹夹之后,杜蔚国停住了射击,嘴角挂着邪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洞口。 这种环境下,超人也特么扛不住的,果然,片刻之后,一道狼狈的身影,狗搂着身躯,脚步趔趄,跌跌撞撞的从洞里钻了出来。 这道身影,是个高瘦的老头,一头银发,五官清朗,很有那么一丝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气度。 这家伙应该就是蛊师乍仑蓬了,只不过此刻他憋得面色猩红,表情狰狞,正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仿佛肺子都要咳出来了。 “突突突~” 枪声再次响起,乍仑蓬的左腿关节,突然被杜蔚国射出的三点连射,如同手术刀一样,精准无比的削断了。 “啊~~~~” 乍仑蓬无力的瘫倒在地,抱着腿哀嚎着,眼神怨毒,夹杂着滴里嘟噜听不懂的鸟语,应该是在用泰语咒骂杜蔚国。 看着乍仑蓬倒在地上,狼狈的哀嚎咒骂,如同死狗一样,杜蔚国突然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之感。 杀人者人恒杀之! 乍仑蓬非常强悍,算是人类范畴之内的战力天花板了,最可怕的是,他应该都不是异能者,只是一个精通蛊术普通人。 他可以和杜蔚国打到如此地步,都勉强算是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了。 如此强悍的敌人,如今却落到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杜蔚国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了。 索然无味,也就失了继续折磨他的想法,手指一扣,一发子弹直接钻进他的眉心。 乍仑蓬的身子猛烈的颤抖了几下,就此一动不动了,瞬息之后,火焰漫卷过来,瞬间就把他吞没,尘归尘,土归土,灰飞湮灭。 杜蔚国的脑海中连续震颤,干掉这个家伙,居然收到了整整2个技能点,确实是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老银币确实厉害,下蛊的手段诡异至极,无色无味,无形无踪,防不胜防。 之前在甘烹碧北郊的将军庄园里着了他的道,要不是杜蔚国同时兼具自愈和瞬移两大神技,估计这会他和夜魇都已经被蛊虫吞噬了脑子,一命呜呼。 杜蔚国其实并不知道,这个被他弄死的乍仑蓬可不是无名之辈,他的外号叫塔尔巴法师,在暹罗的地下世界里,可是如同陆地神仙一样的存在。 他的这个外号,听起来好像只是泛泛而已,但是塔尔巴是暹罗当地,可是非常有名的一尊邪神。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能,既然用邪神当外号,由此可见,乍仑蓬的实力非同小可。 能干掉乍仑蓬,杜蔚国都算是某种程度的弑神了。 栖身的这颗大树已经被彻底点着,火势顺着树干迅速蔓延,如同一只巨大的火柱,眼看着就要烧到树冠了。 杜蔚国长啸一声,好像巨鹰一样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就远离了火场,飘然远去。 中午时分,甘烹碧市中心,距离市政厅不远,一处独栋的二层小楼,这里是当地警察局长耙松的家。 老婆孩子都已经被他送走了,一个人老老实实的等在家里,他是个聪明人,也挺光棍,压根没敢跑,更没有设下什么埋伏。 杜蔚国刚刚在他家洗了个澡,还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这会,正抱着一个大海碗,疯狂的吸溜着面条。 面条是暹罗本地刚刚面市的方便面,原产地芭提雅,品牌叫兰拉面,这玩意是莫兰在三个月前和鼓捣出来的。 莫兰是个厉害女人,极富商业眼光,她敏锐的察觉到,方便速食品应该是未来的一个必然趋势。 而东南亚这边的粮食和棕榈油的资源都非常丰富,成本低廉,搞方便面,能赚大钱。 莫兰行动力很强,想到就干,她通过冢本赤虎的关系,搭上了才刚刚成立没多久的日清食品株式会社。 在山口组的协助下,莫兰用近乎成本的超低价引进了几条生产线,直接在芭提雅建了厂。 无心插柳柳成荫,日后,这款汉唐集团旗下的方便面遍地开花,力压群雄。 甚至干掉了日清拉面,登鼎了方便面界一哥的宝座,成了一只名副极其的摇钱树,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目前,兰拉面只有两种口味,鸡肉和虾肉,用料十足,口味不错,当然价格也相当不菲。 但是这玩意既稀罕又方便,目前已经开始风靡暹罗的一些富裕家庭,杜蔚国也觉得味道相当不错,尤其是鸡肉味的,相当给力。 一连吃了8包方便面,10几个荷包蛋之后,杜蔚国才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嗝~” 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瞥了一眼还在忙着煮面,满头大汗的耙松,语气随意: “耙松局长,说说看,之前昆擦一年能给你多少钱?” 再怎么说,这个看起来脑满肠肥,怂的不得了的耙松,也是当地的警察局长,消息自然灵通。 凌晨时分,北郊的将军别院突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早上的时候,茶坤谷又莫名其妙的起了山火。 耙松瞬间就意识到,煞神和昆擦闹掰了,已经正式开战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煞神就在面前,小命攥在人家的手里,由不得他不认怂,耙松抹了一下脑门上的热汗,也不敢撒谎,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的回道: “差,差不多一年2000万铢。” 2000万泰铢,差不多50万美刀,确实不少了,杜蔚国挑了挑眉,咂摸了一下: “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好好做事,一年至少给你5000万铢。”(本章完) 第八百零五章 大自在法王 傍晚,天色将将擦黑的时候,曼谷城一带阴云密布,里温度骤降,还飘起了淅沥小雨。 以往热闹无比的唐人街变得行人寥寥,潮汕会馆门口,艾莉没有撑伞,就这样顶着雨,踩着水,独自走进了大门。 杜蔚国之所以没有露面,是堤防打草惊蛇,他要实行突袭斩首行动,小心无大事。 片刻之后,一个精干彪悍,神情冷肃的小伙子跟着艾莉一起从潮汕会馆里走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路边一辆灰扑扑,满是泥泞的丰田皮卡,碾着雨水,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小伙子叫唐历,是潮汕会馆唐从龙最小的儿子,也算是唐门的外门弟子,身手强悍。 唐厉今年才20岁,别看人不大,但是人家15岁的时候就一头扎进了江湖,早早就见了血,成天风里雨里的打滚,已经算是一个老江湖了。 他是魁爷麾下“运输队”的骨干,专门干些走私的活计,带货,带人,暹罗地面,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的水陆交通,他都非常熟稔。 杜蔚国睚眦必报,有仇不隔夜,他要去灭门孔敬府的乍仑,可是他又不熟悉地面,当然要找一个带路党。 魁爷现在和杜蔚国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休戚相关,整个潮汕会馆乃至唐人街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动用魁爷的手下,不算拖他下水,杜蔚国毫无压力。 唐厉这小子,年龄虽然不大,但是性格却异常沉稳,小有城府,他开车的技术也很硬,即便是雨夜行车,依然是稳得一批。 杜蔚国眯着眼睛,靠坐在副驾驶上,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隙,点了一支烟,语气有点慵懒: “阿厉,你给仔细我说说,这个孔敬府得乍仑,究竟是个什么跟脚,到底有什么本钱?” “好的,卫斯理先生。” 唐厉目不斜视,依然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语气沉静,不卑不亢: “乍仑今年32岁,缅泰混血,他父亲是面甸曼德勒一带最大的缅族族长貌桑。 母亲是暹罗乌隆马帮首领泰莱的独女,他是貌桑的小儿子,三姐是昆擦的妻子。 62年,他外公泰莱去世之后,乍仑就接手了马帮的生意,成了乌隆马帮的新任首领,也是暹罗地面上,昆擦生意最大的掮客。” 唐厉说话条理分明,把乍仑的跟脚如数家珍,杜蔚国心中暗自吐槽,丫的,乍仑这狗崽子还特么挺会投胎的。 跟脚深厚,有他这样的背景,在东南亚一带确实可以横着走了,难怪胆边生毛,敢主动触他的霉头。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不紧不慢的问道: “阿厉,这个乌隆马帮又是个什么组织?很有实力吗?” 唐厉点点头: “嗯,很有实力,乌隆比邻老窝的万象城,还有水路可以直达约南的河静省,乌隆马帮一直都把持着暹罗北向的走私生意 这两年,约南一直都在打仗,对各种物资,尤其是米国大兵对面(粉)的需求变大,乌隆马帮也跟着生发起来,越发不可一世。” 唐厉逻辑缜密,娓娓道来,讲话极有见地,杜蔚国的眼中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欣赏之色。 这小子是个人材,杜蔚国自然而然的起了招揽之心,开始考较起来: “阿厉,你觉得,要是乍仑被我干掉了,要如何才能把乌隆马帮重新整合,收为己用?” 一听这话,饶是唐厉稳如老狗,身子依然忍不住的抖了一下,眉头皱起,目光闪烁。 乍仑可不是一般人,不提他的雄厚背景,光是手下的乌隆马帮,就有足足几百条见过血的厮杀汉。 这些家伙可不是咋咋呼呼,只会拎着西瓜刀聒噪的帮派马仔,基本上都是手上攥着人命,穷凶极恶之徒。 乌隆马帮其实私底下还有一个说法,叫乌隆匪帮,暹罗北方的一霸,无法无天,坏事做尽。 不夸张的说,乍仑跺跺脚,暹罗北方地面都得抖三抖,这家伙也是狂得没边,自称为大自在法王。 可就是这么一位凶威赫赫的大自在法王,杜蔚国刚刚说要干掉他,语气随意就好像说要一会吃根香蕉似的。 唐厉虽然天资明睿,但是他所处的层次太低,只是魁爷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而已,终究被限制了眼界。 他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就是煞神,但他并不知晓杜蔚国过往的煊赫战绩,也并不明白煞神的真正含义。 唐厉今天被老爹推出来做杜蔚国的向导,他也并不知道此行,杜蔚国的真正的目的。 听到杜蔚国居然有意想动乍仑,唐厉难免语气惊诧,好意的劝道: “卫斯理先生,您要动乍仑?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乌隆的土皇帝,势力雄厚,强龙不压地头蛇,您可得从长计议。”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弹飞烟头,搓了搓手指,语气揶揄: “嗯,放心,阿厉,我不会冲动行事,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你就大胆的说吧。” 唐厉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沉吟了好一会,才缓声回道: “卫斯理先生,就算真的侥幸干掉乍仑,只要三角地还是昆擦当家,乌隆马帮就无法被真正收服。 而且还要面对昆擦无休无止的追杀,您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如果您和乍仑有什么过节,我们可以~~” “哈哈哈!” 杜蔚国心中畅快,放声大笑,直接打断了唐厉的劝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厉,你很不错,跟着魁爷成天小打小闹的,有点大材小用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唐厉:~~~~ 乌隆是暹罗的一个府,距离北方曼谷差不多600公里,比邻老窝,约南,咽喉之地。 凌晨3点,经过了整整8个小时的夜间行车,皮卡车缓缓停在城中一处豪阔无比的庄园附近。 这处庄园之豪奢,就算杜蔚国见多识广,也是平生仅见,不禁暗暗咋舌。 庄园位于乌隆的市中心,占地不下20几亩,主建筑是一座类似佛寺一样的三层蓝色高楼。 之所以说是高楼,是因为这栋蓝楼的每一层举架都很高,不下6米,还有尖尖的高顶,虽然只有三层,但是看起来比寻常6层楼还要高上不少,已经算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了。 层叠式的金色屋檐,高耸如剑的金顶,还有通铺的金色瓦片,遍布院内的法珐琅神兽雕像。 还有一条人工河贯穿整个庄园,只能一个词来形容,穷奢极侈。 乌隆也在下雨,而且这会还下得不小,水汽朦胧的,距离这处庄园大概300米开外的马路上,杜蔚国推门下了车。 就这样冒着雨,眯着眼睛打量着不远处这栋奢华的蓝色高楼,痞里痞气的吹了一声口哨: “嘘~这房子盖得挺漂亮啊!富丽堂皇的,阿厉,你确定这里不是什么寺庙,而是乍仑的老巢?” 唐厉语气闷闷的: “确定,我之前和他打过交道,曾经来过一次,乍仑性格张扬,生活奢靡,这里就是他家。” 杜蔚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扭头看向艾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大榕树,语气随意: “艾莉,去吧,那个制高点就交给你了,现在3点12分,5分钟之后准时行动,我的要求是,绝对不可以放一个人跑出这个院子。” “收到。” 艾莉抬手对了一下表,沉着的应了一声。 随后,她就一言不发的从皮卡的后箱里拎出一个硕大的防水帆布袋,掏出自己的svd,迈开大步,朝着榕树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看这个架势,唐厉顿时就懵了,头皮发麻,眼睛发直,听这意思,这特么就要展开深夜突袭了,三人一狗,玩呢? 唐厉慌了,再无无法维持酷哥的人设,甚至语气都磕巴了: “卫,卫斯理先生,您要干什么,乍仑的住处里,最少有几十上百个全副武装的护卫,咱们这边只有三个人~~” 杜蔚国咧嘴一下,伸手按住唐厉的肩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阿厉,你不用紧张,小场面而已,你不用参加,就在车里等着,如果真的见势不妙,先走就行。” “呃~” 一听这话,唐厉被雷的外焦里嫩,彻底无语了,傻愣愣的站在雨里,凌乱了。 杜蔚国也不再理他,径自从后箱的防水袋里掏出一把消音mp5,又把几个备弹夹连同几颗手雷一并装进口袋。 简单的检查一下枪械,挂着肩上,扣上雨衣的风帽,快步朝着庄园走了过来。 夜魇摇头晃尾,跟在杜蔚国的身后,唐厉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人一狗,闲庭信步一样,人都麻了,心中嘶吼: “日尼玛,搞莫子咯?敢情老子堂堂唐门高手,在你眼里,还特么不如一条傻狗?这煞神,怕不是个锤子吧?” 煞神毕竟是魁爷的贵宾,关系匪浅,唐厉眉头紧皱,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刚想追过去再劝劝。 突然之间,他的眼角余光,无意的瞥见了,不远处艾莉的身形如同狸猫似的,以不符合人类常识的速度攀爬上树,不由咽了一口口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转头再看杜蔚国,此刻他已经溜达到了庄园的围墙边,突然振臂一跃,拔地而起,鬼魅一样。 半空之中,只是一个借力纵跃,就直接飘进了足有4米高的围墙之内,就好像是跨越一个门槛似的,丝毫都不带烟火气。 最可怕的,其实还是那条黑狗,只是原地蹿起,甚至都没借力,就直接飞跃了高墙。 唐厉都傻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外凸,三观尽碎,这特么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 此时此刻,蓝楼的三层,一间无比奢华,连墙壁上都嵌满了雕花金箔的卧室中,巨大无比的雕花楠木床上。 几个不着寸缕,身材曼妙,好似白羊一样的花季少女,正战战兢兢,不遗余力的讨好着躺在床中央的一个高大男人。 这个男人非常强壮,身高差不多能有182,体格雄壮,长手大脚,皮肤黝黑,胸口还生着一蓬浓密的护胸毛。 他的相貌也不错,轮廓硬朗,鼻梁通挺,只是眼睛狭长阴鸷,不时的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咔吧~” 一声渗人的骨裂声,非常突兀的响起,瞬间就打破了房间里的旖旎气氛。 男人猛的挺腰坐起,眼中凶光闪烁,铁箍一样的大手,闪电般的捏断一个无辜女孩纤细的脖子,语气冷冽喝骂道: “该死,贱货,你的贱牙弄疼我了!”(暹罗话,自动翻译) 剩下几个女孩被吓得瑟瑟发抖,如同鹌鹑似得,纷纷跪倒趴俯在大床上,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当当当~” 就在此刻,卧室门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男人顿时皱起眉头,眼神狠戾,甩开女人,光着身子,猛的从大床上跳了下来。 楠木大床的床头处,摆着一个修罗造型,狰狞的惨白色骨质衣架,几根突出的枝杈,都是打磨的尖锐无比的雕花象牙。 男人脸色阴沉,从衣架上边拿起黑色真丝睡衣,随意的披在身上,低吼一声: “进来!” 下一秒,卧室的厚实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精干的络腮胡急吼吼的走了进来。 络腮胡对床上几个如花少女根本视而不见,径直走动男人的面前,语气急促: “首领,甘烹碧那边传来消息,出事了!” 这个暴戾残忍,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自然就是自称大自在法王的乍仑了。 听见络腮胡的话,乍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而是用狭长的眼睛,冷冷扫了他一眼。 一屁股坐在犀牛皮沙发上,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雪茄,呼出烟气,语气非常不耐烦: “慌什么?你说吧,甘烹碧到底出了什么事?” 络腮胡满头大汗,语气难掩慌乱: “首领,颂帕善死了,甘烹碧的将军庄园被一把火烧了,乍仑蓬法师暂住的茶坤谷也被山火烧了个精光?” “嗯?” 乍仑眉头皱起,抽雪茄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精光四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乍仑蓬法师呢?” 络腮胡摇了摇头,咽了一口口水: “不,不知道,山火很大,据说整个茶坤谷都被烧了个精光,法师失踪了,下落不明。” “啪~” 一听这话,乍仑不由分说,起身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络腮胡的脸上,他的脸登时就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乍仑用雪茄指着络腮胡,眼神凶戾,语气恶狠狠的: “废物,告诉我这种狗屁不通的消息,有什么意义?赶紧去查,务必要确认乍仑蓬法师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络腮胡捂着脸,虽然心中畏惧,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首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寻找法师,如果他是被煞神干掉了,那煞神会不会找您~~” “啪!” 又是一记耳光,络腮胡被抽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乍仑血灌瞳仁,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煞尼玛比的神!你特么以为他真是神仙吗?就算他真是神仙,乍仑蓬法师可是塔尔巴,专吃邪神! 你知道我这次请乍仑蓬法师出手,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吗?还在这赖着干吗?赶紧去查,要是明天早上没有法师的消息,我就扒了~” “噗噗噗~~” 就在此刻,一阵如同放屁一样的声音,猛地从门外传进了乍仑的耳中,他当时就怔住了。 乍仑虽然性格暴虐,狂妄自大,刚愎自用,但是他也是常年在刀口打滚的狠人,身手强悍,瞬间就分辨出这分明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声。 乍仑的反应很快,听见枪声的瞬间,就一个敏捷的后滚翻,飞快的翻到了沙发后边,还顺手从沙发下边抽出了一把雷明顿。 他蹲在沙发后边,用霰弹枪瞄着门外,大声呼喊道:“达蓬!外面什么情况?” 达蓬是他最信任的护卫首领,平时都一直带人守在他的卧室门口,不过此刻却寂静无声。 乍仑额头冒汗,用枪指着络腮胡:“你,赶紧出去看看!” 络腮胡亡魂大冒,表情都吓得扭曲了,不过被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也不敢违拗。 他深知乍仑的狠辣,这家伙毫无人性,只要他敢丝毫违拗,乍仑绝对会开枪。 络腮胡战战兢兢地的才刚刚走到门口,随着一声噗的轻响,一个子弹就透过木门射了进来,他的脑门猛地一顿,软到在地。 “轰~轰~” 几乎就在络腮胡倒下的瞬间,乍仑毫不迟疑的朝着门外扣动了扳机,嘴里癫狂的嘶吼着: “来啊!煞神,你特么不是牛皮吗?来,我看看你到底多牛皮!是不是刀枪不入?” 就在此刻,乍仑的后腰突然一凉,一个刚刚服侍他的少女,此刻如同疯了一样。 眼神呆滞,手里擎着一根尖锐的象牙,猛地捅进了他的后腰,入肉极深,几乎整根象牙都插了进去。 “呃~贱货,你特么居然敢~” 乍仑暴怒,抡起胳膊,把这个女孩扇倒在地,刚想调转枪口轰了这个胆大包天的贱货。 “嗤~” 后背突然又是一凉,另外一个女孩跳了起来,双手抱着一根象牙,用尽全力,猛地插入了他的后心。 “呃~当啷!” 这一下可是要了命了,黑鲜从乍仑的口中喷出,手里的霰弹枪再也拿不住,掉落在地。(本章完) 第八百零五章 煞神当面,谁敢逞凶? 要害先后中招,凶横不可一世的乍仑再也撑不住,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几个手持象牙,眼神空洞的女孩,此刻也像是失去了操控的提线木偶,软倒在地。 “哒~哒~” 沉稳从容的脚步声,从门外传进来,如同死神勾人魂魄的节奏。 杜蔚国混身湿漉漉的走进在这间奢华的卧室,夜魇眼中红芒隐现,懒懒洋洋的跟在他的身后。 随手撩了一下头发上的雨水,杜蔚国撇着嘴,满眼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乍仑。 实在是太高看他了,还特么大自在法王?本以为会是一场硬仗,结果就这,都没用杜蔚国出手。 只靠着夜魇远程的精神紊乱,他就被几个普通女孩给放倒了,纯纯的银样镴枪头,一触即泄,狗屁不是。 此刻,乍仑正倚着沙发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明明已经奄奄一息,还强撑着怒目而视。 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浓烈恨意,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艰难的说道: “煞,煞神,你,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嗵~嗵~” 就在此刻,户外,低沉有力的枪声突然炸响,随后就极富节奏,一刻不断,如同鼓点一样,勾魂夺魄,这是加装了消音器的svd狙击步枪所独有的枪声。 啧啧,不错,点发连射,一秒2发,节奏感极强,丝毫不乱,戛玉敲冰一般,赏心悦耳。 杜蔚国勾了勾嘴角,露出享受的愉悦表情。 这是艾莉正在清场,乍仑居住的这栋奢华蓝楼的左近,还修建了好些平房,里边住的都是他最忠诚,最彪悍的麾下。 听见主楼这边的枪声,这些如狼似虎的暴徒们的反应也不慢,很快就叫嚷着,端着武器赶过来支援了。 300米左右的距离,是艾莉最强悍的击杀半径,她这也算加入杜蔚国麾下以来,第一次痛快淋漓,充分展现出了自己的彪悍战力。 黑夜之中,这些手持武器,张牙舞爪的凶横暴徒,如同被死神点名似的,头颅纷纷炸裂,一秒两个,几乎是成片成片的栽倒。 杜蔚国把mp5的保险关闭,斜跨在肩上,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点了一支,长长的呼出烟气。 扫了一眼已经晕死在地上的几个赤身少女,眼神冷冽的刮着乍仑,语气轻蔑: “你就是乍仑,就凭你,还特么敢自称大自在法王,要是没人给你撑腰,你特么就是一坨狗屎!披着人皮的畜生!” 杀人诛心,杜蔚国说得是英语,乍仑显然是听懂了,他一向狂妄自大惯了,自视甚高,性格极端,天老大,他老二,谁也不服。 即使已经垂垂将死,依然气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居然硬撑着坐了起来,口吐黑血,戟指怒目: “煞,煞神,你不用嚣张,敢动我,你必死定了,你别想活着离开暹~呃~” 乍仑猛地呕出一大口血,眼神开始涣散,杜蔚国弹了弹烟灰,斜眼嗤笑: “呵,怎么,不服气是吧?你是不是还指望着你的好姐夫昆擦能给你撑腰报仇啊? 别妄想了,你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他,还有你爹,放心,很快,你们一家都会在地狱里团圆的。” “呃,你~你~” 乍仑此刻已经无力说话,眼睛血红一片,极尽全力的圆睁着,眼眶都快瞪裂了。 “行了,你特么瞪个死鱼眼,吓唬谁呢?赶紧死吧。” 杜蔚国多少有点不耐烦了,眼神一厉,手指轻弹,烟头飞起,如同子弹一样,直接砸在乍仑的脑门上。 血花四溅,乍仑仰面栽倒,气息全无,乌隆大自在法王,煊赫一时的枭雄此了账。 片刻之后,杜蔚国,艾莉,还有唐厉不知道从哪搞了一辆卡车,直接开到了蓝楼的跟前。 三个人往返多次,直到把卡车的后斗装得满满登登,这才趁着雨夜扬长而去。 至于警察之类的,全程连个鬼影子都没见一个,由此可见,乍仑在当地的凶威多甚。 1小时之后,临近佛晓,乌隆城北,隶属于乌隆马帮的货场突然燃起冲天大火,许多人在睡梦中就直接化作飞灰。 无数衣衫不整,惊魂未定的马帮暴徒,才刚刚拎着武器,没头没脑的从房里冲出来,就被架枪的艾莉点名,脑袋就如同烂西瓜一样,爆成一团。 艾莉稳稳的蹲在货场的围墙上,脸色冷峻,眼神犀利,肩膀上扛着一把m16,一边冷静的扣动扳机,一边紧咬牙关,自言自语的数着。 “52,53~~玛德,还差167个,老娘就特么还完饥荒了,再也不用白干活了!” 艾莉这婆娘,由于出身的原因,对于钱财异常执着,之前在苏门答腊岛,为了保命,她用500万美刀的价格,买了自己的命。 杜蔚国和她约定,艾莉每干掉一个杂兵,都算她清账2万块,也就是整整250条人命,可以彻底结清饥荒。 杜蔚国实在太强了,手段通天彻地,之前艾莉甚至连帮手的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之前对战蛊师的时候,烈火焚山,惊天动地,场面搞得如同神仙打架一样,艾莉心惊之余,难免有点灰心丧气。 好在这次剿灭乌隆马帮的行动,终于让她看到了一丝能尽快还账的可能性,重新打起了精神。 早上6点,天光大亮,风停雨歇,黑云尽散,乌隆城北郊的马帮大本营连同着几百帮众,也被一把大火彻底烧成了白地。 至此,盘踞暹罗北部几十年,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乌隆马帮精锐尽失,一蹶不振。 后来这些残存的牛鬼神蛇,又被霍卫唐厉他们带队伍连根刨起,就此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乌隆城南向50公里,孔敬府城中,一处位于街边,华人经营的简陋野摊。 灰扑扑的遮雨棚下,摆了几张老旧的餐桌,围了几把都已经爆浆,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竹凳。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毫无风度,鲸吞龙吸一般,一口气就把小半碗红油抄手连着汤水倒进了嗓子眼,脑门鼻尖瞬间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油汗。 “爽!” 这野摊虽然破旧不堪,毫不起眼,但是老板手艺正经不错,抄手用料新鲜又扎实,非常地道。 尤其是他家自己做的红油辣子,味道贼正,杜蔚国吃得酣畅淋漓,心中畅快,赞不绝口。 杜蔚国大喇喇的抹了抹嘴,朝着正在灶台忙乎着,黑瘦的老板招呼一声: “老板儿,啷个抄手巴适得很,再多煮上10碗,记得多放海椒!” “要得~” 听见地道的蜀地口音,还有衷心的夸赞,老板黝黑的脸上顿时扯出一个朴实的笑容,露出满口白牙,开心的回了一声。 老板家的儿子,大概能有12,3岁,虎头虎脑的,十分伶俐,正在摊子上帮忙。 听见杜蔚国的吆喝声,这小子顿时眼珠子瞪得溜圆,语气惊诧的问道: “老板儿,我们家的抄手连汤带料,一碗足有半斤,你们几个人都已经吃了18碗了,还能再吃下10碗?怕不是要把肚皮撑爆啊?” 这18碗抄手当中,其实杜蔚国只吃了4碗,艾莉和唐厉一人吃了2碗,剩下的,都让夜魇这个饭桶给炫了。 夜魇这家伙根本不挑食,荤素不忌,基本上就是大舌头一舔,一碗就直接进肚了,碗底干干净净的,都特么不用刷了。 夜魇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只普通体型的黑狗,实际上体重却足有800多斤,就这分量的抄手,它特么可以无终止的吃。 唐厉性格沉稳,能担事,这会基本已经从凌晨的震撼当中恢复过来,这个摊子是他找到,自然熟悉,也认识这个小孩,笑着打趣道: “哈!虎伢子,咋?你这开店的还怕客人吃得多吗?难道你还怕我赖账不给钱啊?”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虎伢子机灵,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就了一副铁齿铜牙的好口才: “怎么会呢?谁不知道咱们厉哥可是做大买卖的,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 而且厉哥为人最讲道义,扶危济困,童叟无欺,怎么可能赖我们区区几碗抄手钱。” 唐厉被他给逗笑了,掏出几张泰铢递给虎伢子: “哈哈!几天不见,你小子都学会激将法了,还能冒出两句成语,行,有出息,去商店帮我买两包烟,骆驼牌的,余下的钱给你买糖吃。” 唐厉一共抽了2百泰铢出来,一包骆驼香烟,在暹罗当下差不多要卖50泰铢左右,等于是直接给了虎伢子100泰铢的小费。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笔钱可算正经不少了,要知道,他家的一碗纯肉抄手,也才买20泰铢而已。 虎伢子这孩子虽然没念过书,但是眼皮子并不浅,没有见钱眼开,连忙推辞: “厉哥,不用这么多的,能帮你办事,是你瞧得起我。” 朴实的老板也连忙帮腔: “厉哥,你平时就总照顾我们,今天还带着大老板来照顾我的小生意,都已经够意思了,可别再把孩子给惯坏了。” 唐厉假装板起脸,加重了语气:“莫要啰嗦,虎伢子,给你就拿着,快去快回。” 老板瞥了唐厉一眼,半推半就,无奈的说道:“行吧,虎伢子,还不赶紧谢谢谢厉哥!” 一听这话,虎伢子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忙不迭的接过钞票,没口子感谢: “谢谢,谢谢厉哥,我马上就去。” 虎伢子刚想转身跑开,就又被杜蔚国给叫住了,他也掏了几张钞票连同一个空烟盒一起递给他: “你叫虎伢子是吧?你多跑几个商店,实在不行,就去一趟百货商店,帮我也买几包这种烟。” 看见杜蔚国递过来的钞票,虎伢子直接愣住了,他认识这钱,这是美钞,而且还是百元面额的大额美钞。 当下,一美刀可以兑换20几铢,黑市更高,杜蔚国随手扯了4张百元美钞出来。 这特么可就是4000多铢了,已经相当于虎伢子他们家10天的流水,2个多月的净利。 就连唐厉都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 “先生,您抽的这款黑金百年寿比较稀罕,孔敬府贫瘠,恐怕未必能买得到。”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语气随意: “没事,虎伢子,你去找找看吧,有就买,没有就算了,快去吧。” 经历了今天凌晨,惊心动魄的剿灭马帮行动,唐厉对杜蔚国心服口服,暗生敬畏。 他也不敢违拗杜蔚国,只好接过他手里的美钞和烟盒,硬塞在傻愣愣的虎伢子手里: “赶紧去,虎伢子,好好帮先生找找看。” “哦,哦~” 虎伢子懵呼呼的点了点头,死死的攥着钱,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 他的身影才刚刚跑开,街尾的地方,就走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穿着灰扑扑的隆基(长裙),面相凶横,手里拎着黝黑缅刀的家伙。 这些家伙,表情凶狠,嘴里骂骂咧咧的,步伐十分嚣张,快步朝着野摊的方向凑了过来。 一看见这几个牛鬼蛇神,老板顿时色变,慌慌张张的的说了一句: “厉,厉哥,那个,我今天有点急事,就先收摊了,饭钱不要了,你们赶紧走吧。” 唐厉可是唐门高手,眼神犀利,自然也看见了这几个半人半鬼,穿着隆基的缅族街溜子,顿时明白了杜蔚国支开虎伢子的用意。 他的目光闪烁,皱起眉头,沉声朝野摊老板问了一句: “老秦,怎么回事,你得罪缅帮了?” 这群家伙愈发靠近了,凶神恶煞,老板儿急的满头大汗,急吼吼的催促着: “厉哥,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你们赶紧走吧,这些人很凶的,你省着惹祸上身。” 一听这话,唐厉忍不住笑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我艹,玩呢?煞神当面,谁敢逞凶? 杜蔚国也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随意的调侃了一句: “老板儿,抄手我都还没吃够呢,哪有开店的往外撵客人的道理。” 就耽误这么一小会,那几个面色黝黑,满口黑牙,表情狰狞的缅族汉子就已经来到了跟前。 这些家伙确实很凶,也没有任何开场白,嘴里操着听不懂的鸟语大声喝骂着,一边奔跑,一边挥舞着寒光闪烁的长刀,眼看就要拆摊子。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呼出烟气,语气随意的吩咐道: “阿厉,把这些傻皮都料理了,别让他们扰了我吃饭的兴致,顺便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先生!” 唐厉沉着的应了一声,随即眼睛一眯,左手闪电般的在桌上用力一划,一个装抄手的粗瓷大碗呜的一声,打着旋的飞了出去。 “哗啦~” “啊~” 粗瓷大碗被唐厉用打暗器的巧劲给拨了出去,速度飞快,力道很猛,直接砸在当先的一个秃头脑门上。 这家伙猝不及防之下,被直接开了瓢,头皮上的血滋的一下就飙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惨叫声惊天动地。。 剩下的几个缅族汉子先是楞了一瞬,随后咋咋呼呼的,扬起长刀,还想要一拥而上,就在此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啾啾啾~” 乌光乍现,桌上筷笼里的几根竹筷,被唐厉用暗器飞梭的手段掷出,旋转着,带着奇异的尖啸声,朝着这群渣渣电射而去。 “啊~~” 下一瞬,这群缅族汉子的大腿肩膀之处纷纷中招,唐厉掷出的筷子,速度飞快,还带着旋,跟钢签也相差不多,伤害超高,入肉1寸有余。 这群色厉内荏的牛鬼蛇神,瞬间就被放倒一地,鬼哭狼嚎,鸡飞狗跳。 唐厉也是有意在杜蔚国的面前好好露一手,直接开了大,使出了唐门的暗器绝技,暴雨梨花针的手法。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扫了一眼,杜蔚国就看穿了唐厉刚刚使用的技巧。 确实有点门道,唐厉的力量和速度,照比杜蔚国相去甚远,可是他用独特手法打出去的筷子,却额外增加了一层诡异的旋转力道,威力激增。 10米之内,其威力未必就逊色于杜蔚国用蛮力甩出去的筷子,艾莉也是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后世,格斗大行其道,人们对于传武一直抱有争论,尤其是各路博眼球的野鸡大师被现代搏击吊打之后。 传武更是江河日下,声名狼藉,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人人唾弃。 其实根本不用争论,传武能打,这是一定的,华夏拥有漫长的历史,源远流长。 王朝更迭,战乱不断,出过多少名垂千古的绝世猛将?这些人屠,都是踩着累累白骨一步步走上来的,怎么可能都是花架子,虚招子? 老狗上小学的时候,千禧年前后,就曾有幸亲眼目睹一位真正练家子施展身手。 手如蒲扇,拳锋上全是老茧,一拳下去,水泥墙上留下一个清晰无比,足有寸余的拳印,惊为天人。 后世是火枪的天下,再说了,太平盛景,和谐社会,以取人性命为核心目的的传武,早就没了生存环境。 由于种种原因,传武被反复打压,阉割,最后沦为纯纯的观赏套路,失去了实战意义。 扯远了,回归当下,杜蔚国从唐厉独门投掷手法之中,汲取到了非常珍贵的实战技巧。 略加习练,他的煞神梭,杀伤力至少能提升一倍有余,20米之内,威力堪比步枪子弹。(本章完) 第八百零六章 逆天改命 蜀中唐门,并不只是话本里的传说,现实生活中,也是真实存在的。 杜蔚国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之前灭平八佰龙的时候,最早干掉的德莱镇马龙,就是唐门的叛徒。 唐门源远流长,最早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南宋,早些年,唐门和兄弟会一样,都是专门靠杀人为生的。 门下两大绝技,暗器和使毒,也曾煊赫一时,不过时至今日,热火器和化学制毒大行其道。 唐门逐渐没落,江河日下,战乱纷飞,山河漂零之时,唐门子弟也纷纷投身军旅或远走江湖。 唐厉他老爹唐从龙,就是20几年前,跟着远征军南下,最后在曼谷落地生根的。 唐厉的功夫是父授子传,所以只能算唐门旁系,但是他天赋异禀,深得精髓,身手叶出萃拔类,算是唐门当下,歘尖的年轻俊杰了。 唐厉可不仅会使暗器,这小子与时俱进,触类旁通,格斗和枪法也是好得没话说,和莫兰一样,基本已经摸到普通的人战力天花板。 他的本事,在杜蔚国这个挂比的眼里,自然是不够看的,但是放在普通人堆里,可就算是绝顶高手了。 兔起鹘落之间,唐厉甚至都没有移动脚步,仅用几根筷子一只碗,就把几个外强中干的缅族无赖全部放翻,抱着伤处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唐厉下手很有分寸,这些家伙别看叫唤得凄惨,实际上都是皮外伤,伤而不残。 只不过满地乱滚,扑腾得烟尘四起,还透出一股子一股子血腥味,杜蔚国抽了抽鼻子,,有些腻歪的皱起眉头: “阿厉,把这几个碍眼的家伙,带到一边去料理了,记得,动静小点。”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唐厉脆生生的的应了一声,他是唐门出身,又精通多种语言,刑讯逼供这种事,自然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唐厉得了吩咐之后,大步上前,一把薅起抱着脑袋哀嚎的光头后领,连踢带打,粗暴的驱赶着剩下几个一瘸一拐的缅族汉子,朝不远处的一条暗巷走去。 野摊的秦老板,这会已经吓坏了,脸色惨白,浑身哆嗦,惶恐不安的揣着手,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杜蔚国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大喇喇的招呼道: “老板儿,你楞个还是呆哦?汤都开了,赶紧煮抄手噻!” “啊?” 老板懵懵的看着杜蔚国,脑子里面混浆浆的,眼神呆滞,我尼玛,这位爷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心咋这么大呢?这特么都已经闹到见血的地步,眼看就要搞出人命了,还吃鸡毛的抄手啊? 杜蔚国看他直眉楞眼的,又好气又好笑: “老板儿,你慌啥子嘛?安心的煮你的抄手去,放心,天塌不下来!” “哦,哦,我这就去~” 秦老板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生疼,这才将将回神,慌慌张张的应了一声。 他虽然眼界低,但是这会也明白过味了,怕是遇见不得了的大人物了,又偷瞄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杜蔚国,横下一条心,壮着胆子,回身继续煮抄手去了。 几十米开外的暗巷之中,时不时的,传出来一两声低沉压抑的惨叫,秦老板被骇得心惊肉跳,手艺大失水准。 新煮的几碗抄手,不仅味道参差,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缺东少西,甚至连不少抄手都煮破肚了。 杜蔚国本来就已经7分饱,只是因为吃着顺口,才见猎心,兴之所至罢了。 如今抄手变了味道,杜蔚国只是浅尝一口就兴趣索然的放下了勺子,不想再吃了。 浪费是不可能的,索性把桌上的抄手都一并推给了夜魇,反正这家伙也不挑嘴,来者不拒。 杜蔚国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才抽到一半,唐厉就赶了回来。 他大步流星走到杜蔚国跟前,垂手回道: “先生,事情都已经问清楚了。”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很随意:“嗯,怎么回事,说说看。” 唐厉语气恭敬,一板一眼的回道:“是,先生,这些家伙,都缅帮的混混~~”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刚刚这几个傻了吧唧的混混,都是孔敬府当地一个社团,缅帮的打手。 缅帮,顾名思义,就是全都由缅族所组成的,他们平时在当地勒索保护费,开设赌档,烟馆,放高利贷,逼良为娼~ 反正干得基本都是这些下三滥,丧良心的勾当,行事嚣张蛮狠,无法无天。 这群家伙之所以对付野摊的老秦,是因为他虽然又黑又瘦的不起眼,却生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儿。 老秦的姑娘叫秦怀玉,今年18岁,早年还上过几年学,据说面如桃花,身段窈窕,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一点都不假! 当下的暹罗,治安混乱,强梁遍地,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如果出落得过于出挑,绝对是祸非福。 这不,秦怀玉之前在野摊帮忙的时候,就被好色的缅帮老大无意中撞见了,顿时惊为天人,色与魂授。 一开始他还怕唐突佳人,装了几天正经,派人上门提亲,不过被三番两次的搪塞拒绝之后,就原形毕露了,之前已经派这群无赖上门闹过几次了。 老秦是个好父亲,心疼自己家姑娘,不忍心她羊入虎口,直接把秦怀玉送去外地亲戚家里避祸了,对外谎称姑娘已经病死了。 缅帮的老大也不是傻皮,自然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说法,恼羞成怒之下,所有才惹出今天早上这么一出。 说实话,咋一听到秦怀玉这个名字,杜蔚国都不禁恍惚了一下,猛地想起了秦淮茹。 四合院,白莲花,秦家姐妹,傻柱,三位大爷,过往的一幕幕鸡飞狗跳式的荒唐闹剧,走马灯似的浮上脑海,突然就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了。 呵,当真是往事如烟,杜蔚国心生感慨,不知不觉,他都已经把这些人这些事给淡忘了。 唐厉讲完之后,看杜蔚国目光幽远,仿佛有些出神,忍不住提高声音呼唤了一声: “先生,先生,您没事吗?” 杜蔚国轻轻晃了晃脑袋,把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了下去,捻灭烟头,咂了咂嘴,随口问道: “阿厉,空敬府这个劳什子缅帮,又是个什么背景啊?” 一听这话,唐厉忍不住笑了,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难掩的轻蔑: “先生,您实在太高看他们了,他们就是一群无赖泥腿子,有个屁的背景?平时仗着和乌隆的乍仑算是半个同族,耀武扬威而已。”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略微沉吟之后,扭头看向艾莉,语气十分随意: “既然如此,艾莉,你和唐厉一起走上一趟吧,把这个什么狗屁缅帮顺手铲了,所有收益,你拿3成,唐厉1成。” 一听这话,一直沉默不语,兴趣缺缺,存在感极低的艾莉眼睛瞬间就亮了,灼灼逼人,她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都涨红了: “真的?boss,我这趟不用再白干了,可以拿2成收益?” 杜蔚国都被这艾莉这个财迷给逗笑了,没好气的回道: “嗯,当然是真的,行了,你们赶紧去吧,我在这歇会,对了,记得整台车回来,还有,动静小点,天都亮了,别闹得满城风雨。” “明白,走吧,小子,前面带路!” 艾莉彻定精神了,煞气升腾,急不可待的一把就薅住唐厉的肩膀,由于过于激动,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唐厉直接拽倒。 艾莉几乎一路拖着唐厉,急匆匆的离开了,杜蔚国懒懒洋洋的靠在竹椅上,黑狗凑了过来,贱嗖嗖的摩挲着他的大手。 杜蔚国无奈的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秦老板: “老板儿,咱们这还有没有什么吃食了?我家养的这条大狗,饭量惊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饱呢。” 老秦此刻已经彻底凌乱,整个人都麻了,刚才,杜蔚国语气随意的交待艾莉和唐厉铲除缅帮的话,他也听见了。 孔敬的缅帮虽然不像乌隆马帮的势力那么庞大,有钱又有枪,武力强悍。 但是也不可小觑,几百号帮众,百十号精悍打手,行事张扬,残忍暴虐,连警察都不太敢管,也算当地一霸。 可是,杜蔚国刚才吩咐艾莉铲除缅帮的时候,语气轻松的就好像让她去撒尿滋塌一个蚁穴似的,跟特么开玩笑吹牛皮似的。 老秦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凑了过来,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劝道: “先,先生,缅帮人多势众,行事凶残,而且还和乌隆马帮关系不浅,您不要惹祸上身,还是赶紧离开孔敬吧。” 该说不说的,这个老秦的本性相当不错,杜蔚国笑着打趣道: “老板,我要是真的一走了之,缅帮事后报复你,你咋办啊?” 老秦憨厚的苦笑,眼中闪过一抹忧伤,神情黯淡,语气苍凉: “呵,先生,我不碍事的,身无长物,也没啥值钱的家当,无非也就是带着两个孩子,换个地方做生意呗?”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掏出一盒没拆封的黑金百年寿,撕开包装,给老秦递了一根。 “来,老哥,抽一支,聊聊。” 黑金百年寿产量有限,在当下算是烟草中的奢侈品,黑色的烟杆,金色的烟嘴,包装精美,一看就不便宜。 港岛卖7美元一盒,曼谷和芭提雅售价大概10美元左右,暹罗的其他地方,最少15美元,折合300多铢,还大多有价无市。 老秦生活清贫,哪特么抽过这么贵的烟,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接了过来。 “谢谢先生。” 杜蔚国现在已经无论在黑白两道,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身为大人物的觉悟。 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掏出打火机,帮秦老板点上,语气很客气: “老哥,我看你做饭的手艺不错,除了抄手之外,还会做点啥?” 老秦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口烟,细细的品味着,挨着竹椅的边缘坐了下来,语气恭敬的回道: “先生,我家祖上就是渡口城的厨子,战乱的时候,举家来了暹罗,后来到了孔敬,打小我就学会了做饭的手艺,寻常川菜,都会做上一些。” 渡口是川省攀枝花的别称,老秦也不笨,深谙底层的生存逻辑,直觉杜蔚国的问询,有可能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夜魇看老秦还没去做饭,目露凶光,有着暴躁的低吼了一声,老秦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身体忍不住后缩去,有些畏惧的偷瞄了一眼这条凶狠的大狗。 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拍夜魇的大脑袋,轻叱:“你老实点。” 老秦口干舌燥,违心的恭维道:“先生,您的这条大狗,看着可真是威风凛凛~” 杜蔚国笑着宽慰道:“老哥,你不用怕,它不咬人,就是有点饿得狠了,来脾气了。” 老秦连忙起身:“哦,哦,那我现在就去煮抄手。” 杜蔚国呼出烟气,伸手拉住他: “不忙,不忙,老哥,抽了烟再说,既然你啥都会做,为啥只煮抄手呢?这不是荒废手艺了吗?” 老秦被触到了伤心处,叹息一声,眼圈通红,语气惆怅: “先生,不瞒您说,我家早年也在曼谷唐人街开过馆子,后来老娘染了肺痨,散尽家财,卖了馆子也没治好。 再后来,我老爹,还有我婆娘都染上了肺痨,一并撒手人寰,我们也被人赶了出来,没了本钱,也就只能做点小本生意了~” 肺痨就是肺结核,这病在以前,医学条件还不发达的时候,确实很凶,基本无解,最可怕的是,它还是一种烈性传染病。 这世界从来都不公平,雷打真孝子,财发狠人心,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老秦搬到孔敬之后,又当爹又当妈,起早贪黑,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把子女拉扯大,这不又被缅帮给盯上了。 如果不是杜蔚国今天碰巧遇见,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可想而知,大概率就是家破人亡。 杜蔚国如今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穿越几年,始终穿行在黑暗之中,见多了各种各样,世间的悲惨。 听完老秦的遭遇,他只是神色平淡的点点头,岔开话题: “老哥,除了抄手,现在还能整治点什么别的吃食吗?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老秦抹了抹眼睛,收敛心神,连忙起身回道: “先生,我这条件简陋,不过有现成的面和肉臊子,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做碗杂酱面给您尝尝。” “好!杂酱面我喜欢,记得多加辣子,对了,老哥,你多煮点,我家这头吃货大狗都快安耐不住,快要吃人了。” 杜蔚国弹飞烟头,拍了拍黑狗的脑袋,笑呵呵的,不轻不重的开了一个玩笑。 就在此刻,杜蔚国的耳朵微微颤抖了一下,西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打字机似的枪声,这是汤姆逊冲锋枪独有的枪声。 由于离得远,枪声非常轻微,寻常人是肯定听不到的,反正,老秦就肯定没听到,正无比专注的抻着面条。 老秦此刻已经勉强恢复了镇定,心中非常笃定,杜蔚国是一位大人物,逆天改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无论如何,一定要死死的把握住。 曾几何时,一直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无可奈何的杜蔚国,如今也变成了一言一行就可以改变别人命运的大人物。 此刻,大人物杜蔚国正皱着眉,心中暗自吐槽: “丫的,艾莉到底是怎么搞的,一群土鸡瓦狗而已,居然还让人家找到机会清空了弹夹,差评,必须扣钱。” 临近中午,两辆满载的皮卡车风驰电掣的驶离了孔敬,直奔南方而去,路过一个叫帕查小镇的时候,短暂的停留了一会。 老秦的女儿秦怀玉确实挺漂亮的,但是远远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顶多也就算小家碧玉。 照杜蔚国的鱼塘水准相差甚远,他的女人们,论颜值,杨采玉和莫兰无疑是第一等的,都是国色天香,各有千秋。 采玉端庄大气,莫兰妩媚霸道,二等是赵英男和郭芙,胡桃代,不过郭芙天生媚骨,是个潜力股,至于大狐狸嘛,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 三等就是黄桂兰,雷娜,娜塔莎,还有一直抓耳挠腮,急切想要上位的庞小青了。 其中任意一个,姿色都要远胜秦怀玉,就连艾莉都比她漂亮不止一筹。 只不过美女都是要对比的,放在孔敬府这样的穷乡僻野,秦怀玉立刻就鹤立鸡群,脱颖而出,被衬托得美的不可方物。 杜蔚国准备把秦家人安排到莫兰的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老秦的手艺不错,而狐狸眼骨子里也是个吃货,嘴馋的不得了。 当初她就是因为翘班出来买烧饼,才偶遇杜蔚国,牵扯出后续的一系列故事。 最关键是莫兰始终都是一个人撑在芭提雅,看似煊赫,其实孤零零的,十分可怜,身边连个真正的体己人都没有。 老秦一家三口,都是华夏人,有做饭的手艺,家风也不错,主要还是没有累赘,可用。(本章完) 第八百零七章 空降斩首 临近傍晚,芭提雅的海滨朝霞漫天,海鸥伴飞,像是一幅出自仙人手笔的泼墨画,美轮美奂。 就在此时,两台风尘仆仆,满是泥泞的卡车却大煞风景,一路风驰电掣,卷着烟尘,径直开到了莫兰的豪宅门口。 这么大的动静,莫兰的住处外松内紧,守卫森严,自然一早就已经收到了通知。 她正在洗澡,也不知道杜蔚国这是又搞什么幺蛾子,连忙披了一件衣服,从屋里迎了出来。 莫兰逆着光,抱着膀子站在别墅台阶上,秀眉微蹙,眼神古怪的打量着这两台破破烂烂,泥泞不堪,轮胎都快爆炸的卡车,语气诧异: “卫斯理,这才分开两天,你又干啥了?难道你是抢了暹罗的国家银行吗?” 莫兰眼神犀利,自然一眼就分辨出,在货物不多的情况下,能把轮胎和后桥压成这样,卡车的后箱里,装得大概就只有黄金了。 杜蔚国神色飞扬,一个箭步就跨上了台阶,大手一伸,直接揽住莫兰盈盈一握的细腰,语气之中满是得意: “哈,比抢银行可要过瘾多了,我抢的是乌隆马帮,估计就算暹罗金库,都未必有这么多的黄金。” 杜蔚国还真没胡扯,乍仑这家伙虽然泯灭人性,牲畜不如,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敛财高手。 而且他对黄金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那栋奢华蓝楼的地下金库,光是黄金,就堆了不下20几吨。 20吨就是2000万克,当下,1克黄金的市场价差不多2美元,这一趟,不算孔敬的收益,杜蔚国就净赚不下4000万。 “乌隆马帮?乍仑?” 莫兰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不少,她在芭提雅经营日久,她可是顶级特勤出身,极其重视也擅长情报收集。 时至今日,暹罗地面上,黑白两道的头脸人物,恩怨情仇,以及叫的出名头,大大小小的强梁,莫兰都已经了然于胸,如数家珍。 乌隆马帮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无赖团伙,相反在暹罗北部经营日久,根深蒂固。 背靠三角地昆擦,垄断了老窝和约南的走私通道,手里有钱又有枪,已经算得上暹罗境内有数的一股大势力了。 莫兰的表情有些严肃,压低声音问道:“卫斯理,你这是要和昆擦正式开战了?你想好了?” 莫兰果然机敏,几乎是一点就透,杜蔚国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 “嗯,想好了,我前天去甘烹碧昆擦据点的时候,遭遇了蛊师偷袭,当时中了蛊毒,差点肠穿肚烂,九死一生。” “嗯?” 莫兰的眼神猛地一厉,眉头紧蹙,语气凌冽:“蛊师偷袭?乍仑指使的?” “嗯。” 杜蔚国缓缓的点了点头,莫兰顿时盛怒,眼中寒芒闪烁,杀气腾腾的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 “找死!卫斯理,乍仑这个畜生,已经被你干掉了?” 杜蔚国挑了挑剑眉,掏出烟盒,点了一支,语气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小爷我可是一向睚眦必报,有仇不隔夜的,乍仑这个自大的傻皮胆边生毛。 居然敢主动招惹我,自然已经见了阎王,他的大部分身家,现在都在这辆卡车上了。” 杜蔚国的语气轻松,但是莫兰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相反愈加凝重,语气焦灼: “那偷袭你的蛊师呢,还有你中的蛊毒怎么样了?卫斯理,你现在没事吧?” 莫兰此刻满眼都是关切,拉着他的手,细细的端详着杜蔚国的脸色,这种被人挂念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杜蔚国心中一暖,笑着拍了拍莫兰的手,温声宽慰道: “放心吧,我可是堂堂煞神,钢筋铁骨,怎么会有事?那个老不死的蛊师,还有蛊毒都已经被我一把火烧成渣渣,灰飞烟灭了。” 要知道,蛊毒可是百毒之首,这玩意是活物,很邪门的,一旦沾染就像附骨之疽,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莫兰知道杜蔚国肯定是在避重就轻,故意给她解宽心了,刚想继续追问,杜蔚国突然转身,朝唐厉,老秦他们招了招手。 看见他的手势,唐厉和老秦一家连忙亦步亦趋的凑了过来,杜蔚国按住唐厉的肩膀,给她们互相介绍到: “阿厉,这位是特莉丝,我女人,特莉丝,这是唐厉,正儿八经的唐门传人,高手,是我帮你物色的强力保镳。” 来芭提雅的路上,杜蔚国已经跟唐厉交待过之后的工作内容,唐厉年轻气盛,雄心勃勃,也不想一辈子小打小闹的当个帮派混混。 对此自然没有异议,毕竟能投在大名鼎鼎的煞神门下,平时也是在芭提雅女王的麾下听命行走,有里有面,前途远大,谁能拒绝? 唐厉也是个机灵有眼色的,非常客气的朝着莫兰鞠了一躬,垂手而立,语气干练: “夫人,您好,我叫唐厉,从小习武,能耍两下乡下把式,是个粗人,以后请多多关照。” 一听夫人这个称谓,莫兰顿时满意的不得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精神干练的唐厉,眼睛发光,笑得见眉不见眼,难掩兴奋: “唐门高手,不得了啊,从来就只有耳闻,难得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英姿勃发,阿厉,以后,我的小命可就交给你了。” 唐厉拱手抱喏,脸色庄重,语气冷肃:“多谢夫人信重,唐厉必将肝脑涂地,护您周全~” 呵,唐厉这小子说话还挺老派,杜蔚国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一幕,又把目光转向老秦一家: “特莉丝,还有这位老哥,秦泰福,川省人,世代大厨,烧得一手好菜,还有这是秦老哥的姑娘秦怀玉,儿子秦执虎。 他们以后都一并留在你这,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省着你成天孤零零的,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体己人都没有。” 一听这话,莫兰突然就有点绷不住了,嗓子发干,眼圈泛红,眼神柔情似水,抬起眸子凝望着杜蔚国。 一眼万年,莫兰没有说话,此刻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都汇在这一眼当中了。 杜蔚国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双手抱拳,朝唐厉,老秦他们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拱手礼,语气真挚: “各位,我家婆娘,以后可就仰仗大家多多帮扶,拜托了。” 唐厉和老秦都是懂礼数的,连忙毕恭毕敬的长稽倒地,躬身回礼,语气谦恭: “不敢,不敢受先生大礼,必当鞠躬尽瘁~” 秦怀玉也跟着大伙鞠躬,只不过低头的时候,眼神当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失望之色。 哪个少女不怀春? 之前躲在乡下避难,惶惶不可终日的秦怀玉,自从看见丰神俊朗的杜蔚国第一眼,她就已经芳心暗许。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见光彩照人,勾魂夺魄的莫兰,还有两人站在一起珠联璧合的模样。 心里这点才稍稍萌芽的小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以后也只能深埋心底,暗自神伤。 不提众人心思各异,莫兰却从杜蔚国的话里,咂摸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也顾不得继续寒暄,急吼吼的拉住他: “卫斯理,你现在就要走?” 杜蔚国点点头,声音肃杀: “嗯,打铁要趁热,我今天晚上就要去一趟三角地,斩首昆擦,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今天晚上?” 莫兰眉头紧皱,语气诧异,她非常敏锐的发现了关键词,杜蔚国也没瞒她,杀气腾腾,语气凛冽: “没错,就是今晚,乌塔保机场,有一架飞机正在等我,我打算采取空降夜袭的方式,进行一次斩首行动!” 莫兰扭头瞥了艾莉一眼,她一直都靠在卡车的门上抽烟,根本就没过来客套,发现莫兰的注视,艾莉还撇了撇嘴,表情略带一丝得意戏谑。 “和她一起去?” 杜蔚国没有否认:“嗯,艾莉枪法入神,她会和我一起空降夜袭三角地。” 唉~自己和他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了,并肩作战已经成了奢望,甚至连助拳掠阵都有心无力了。 莫兰暗自叹息,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强打精神,敛住心神,轻声说了一句: “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3个小时之后,雷娜的专机上,杜蔚国悠闲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嘴里叼了一支烟,稳如泰山,坐他对面的雷娜脸色漆黑,急头白脸。 她才刚刚处理完苏门答腊岛那边的事情,急匆匆的赶到芭提雅和杜蔚国汇合,计划一起返港。 没想到,横生枝节,杜蔚国这王八蛋居然要求她临时改变航线,飞一趟三角地,来上一次空降夜袭斩首行动。 “卫斯理,你是不是疯了,临时变更航线,我们万一被防空炮打下来怎么办?” 杜蔚国呼出烟气,不以为意的回道: “雷娜,你逗我笑呢?三角地那片不毛之地,哪有什么防空炮?再说了,就算是有。 昆擦连片雷达都没有,3000多米的飞行高度,还是夜间,肉眼瞄准,要是能把飞机打下来,这不是扯淡吗?” 雷娜被他噎得够呛,不过依然还是不服,耿着脖子犟嘴: “就算如此,夜间跳伞也是非常危险,我们又缺乏地面参照物,跳伞落差有可能会相差几公里,甚至10公里~~” 杜蔚国自然清楚雷娜为啥要一直阻拦,要知道,三角地可是一块大肥肉,无主之地。 杜蔚国现在铁了心要干掉昆擦,直接改朝换代,如此天赐良机,雷娜自然也想掺上一脚。 她倒不一定就是完全觊觎面粉生意的天大利益,更大的可能性,是眼馋昆擦手下的几万部队。 面甸贫弱,如果能把这几万部队全都收入囊中,就相当于变向的左右了这个国家的一部政局,好处大的无法形容。 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碾灭了烟头,冷冷的打断了雷娜的絮叨: “行了,雷娜,你就别东拉西扯了,昆擦今天晚上死定了,就算耶稣来了也护不住他。 还有,三角地以后就是我的地盘里,谁都别想横插一脚,谁敢伸爪子,我就剁了他的狗头。” 一听这话,雷娜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道: “卫斯理,你可要想好,以你当前的身份,一旦固定在一个地方,并且还号令了一个区域性的武装政权。 很有可能遭受到无法想象的打击,就算是华夏,也不可能接受像你这样的人物,在三角地建立政权。” 杜蔚国嗤笑: “呵!雷娜,谁说我要做三角地的土皇帝了,我只是垄断这门生意的经营权而已。 我也不可能以后就窝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至于那几万乌合之众,我才懒着理会。” “嗯,你的意思是~” 雷娜瞬间来了精神,眼睛发亮,又开始盘算起来,杜蔚国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幻想: “雷娜,你就别琢磨了,我说了,三角地是我的地盘,谁也别想染指,我虽然不会过问,但是也不许别人插手,无主自治之地,才更加符合我的利益。” 一听这话,雷娜如丧考妣,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不过她还有点不甘心: “卫斯理,我们六处可是你的坚实盟友,如果我们介入,我可以保证你的利益,永远都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杜蔚国冷哼一声,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揶揄: “雷娜,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就算你能左右六处,难道你还能左右那些朝堂上的滚滚诸公?还有共济会的那些老银币?” 雷娜被怼的哑口无言,她能左右个屁啊!看见她吃瘪,艾莉顿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满脸都是讥讽之色。 艾莉这婆娘有个臭毛病,阴阳脸,看热闹不嫌事大,总特么喜欢拱火,之前在唐人街就差点把莫兰气得当场暴走了。 雷娜本来就压了一肚子邪火火,正憋的难受,无法释放呢,她惹不起杜蔚国,但是却一点都不虚艾莉,当场炸毛: “shit!你这个杂~~” 雷娜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杜蔚国伸手按住胳膊,拦住了话头,主动开口训斥道: “艾莉,你消停点,别阴阳怪气的。” 艾莉耸耸肩,摊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ok,你是老板,你说得算。” 杜蔚国也没和她绞牙,而是拍了拍雷娜: “雷娜,我跟你说个正事,你想要让艾莉申请成为你们军情六处的正式在编情报特勤。” “what?” 雷娜如遭雷亟,直接愣住,眼睛都直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卫斯理,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特么才不要她这个二五仔呢!我可不想哪天被从身后射来的冷枪给爆了头。” 艾莉也不太理解杜蔚国的安排,一头雾水,一听见雷娜的话,登时就忍不住了,语气冷冽的反唇相讥: “切,干掉你这个熊大无脑的蠢女人,我还需要打冷枪吗?随时随地都可以。” “闭嘴!” 雷娜刚要说话,又被杜蔚国抢先了,他扭头狠狠的刮了艾莉一眼,高声呵斥,随后笑着对雷娜解释道: “雷娜,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完,艾莉加入你们六处,只是要一个名分而已。 既不用你们发工资,也不在你们的体制内干活,更不会觊觎窥探你们的机密。” 雷娜黑着一张脸,声音闷闷的:“卫斯理,你到底想干啥?直说吧。” 杜蔚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搓了搓手,涎着一张脸: “嘿,雷娜,艾莉呢,会开飞机,你也知道,我成天东奔西跑,居无定所,也不好总麻烦你,如果能拥有一架挂着六处旗号的专机,估计能方便很多。” 雷娜的心态直接炸裂了,猛的腾身而起,跟个护食的孩子,脸红脖子粗的嘶吼道: “卫斯理,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你居然是打我专机的主意,告诉你,白日做梦,门都没有!” 雷娜之所以如此激动,半真半假,有一部分演技在里边,她其实还有一个更为深层的考量。 杜蔚国这家伙胆大包天,行事百无禁忌,如果他真有一架挂在六处旗下的专机,哪天他要是真坐这架飞机降临到纽约,华盛顿之类的地方。 干出点天崩地裂的大事,到时候六处可就坐蜡了,这叫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们可背不起这个锅。 杜蔚国和雷娜相处日久,自然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不紧不慢的说道: “雷娜,我不要你这架,我可以自费订制一架全新的改装飞机,而且,我还可以承诺。 这架飞机永远都不去花旗,也不会去苏俄,华夏,雷娜,你应该知道,我的承诺,一向都是有效的。” 兹事体大,虽然杜蔚国做出了她最关心的承诺,雷娜依然面色游疑,不能轻易答应下来。 杜蔚国扫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事实上,我也可以找克格勃得娜塔莎甚至是共济会的伯恩买飞机,估计他们都应该会很乐意帮忙。” 雷娜沉吟着刚要说话,突然机舱里的红灯开始闪烁,随即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 “即将到达弄亮镇的坐标点,开始降低飞行高度,准备跳伞!” 雷娜刚才的说辞纯属扯淡,事实上,飞机在夜间飞行,3000米的高度上,没有雷达的情况下,根本就看不见也听不到。 听见机长的通知,杜蔚国淡定扭了扭脖子,从容起身,拎着身边椅子上的伞包,不紧不慢的背在身上。 收拾停当之后,贴着雷娜的脸颊,轻声说道: “雷娜,这事不急,你先回芭提雅等我,你可以慢慢考虑一下,也可以和总部商量一下。” 雷娜:~~~~ 片刻之后,红灯二次闪烁的时候,后仓缓缓打开,杜蔚国和艾莉一前一后,毫不迟疑的跳出了机舱,瞬息之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四章 吸血鬼? “嗯,棘手的案子?” 听见九叔的话,杜蔚国的剑眉猛地挑了起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兴致腾一下子就被调了起来。 九叔可不是一般人,除了警察身份之外,还是茅山传人,不仅身手矫健,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寻常案件,根本就难不住他,九叔能用短短一年时间,坐稳油尖旺区探长之位,靠得就是断案如神。 九叔口中棘手的案子,含金量必然很高,就算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也绝不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cass。 杜蔚国最近都是在刀山血海里一味莽干,这些抽茧剥丝,侦查办案的本事都已经荒废了,一听这个,难免有些见猎心喜。 不过杜蔚国现在历经浮沉,也不再是莽撞少年,即便心里痒痒的,也没有直接一口就应下来,而是沉稳的问了一句: “九叔,到底是什么案子?” 九叔沉默了,还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对杜蔚国的答案有些失望,时光境迁,曾经的热血无悔,已经变成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九叔才重新说话,声音明显低沉下来: “最近,港岛地区,频频出现夜间被吸血而死的女人,2周不到,陆续已经出现了8位受害者。” 一听这话,杜蔚国英挺的眉毛就拧了起来:“嗯,吸血而死?” 九叔声音闷闷的:“是,所有受害者,都是被吸干了混身上下的鲜血而死。” 杜蔚国语气变得凝重了些:“人为的?” 九叔的声音有些迟疑: “嗯~目前从受害者颈部的伤口判断,只能说,吸血的应该是类人形生物,但是却有獠牙。” 吸血,獠牙,从九叔嘴里听到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杜蔚国不禁愣住了。 脑海中,后世灵异电影里的那些诡异生物猛地蹦了出来,厉鬼?僵尸?吸血鬼? 我尼玛,扯鸡毛呢?这是又特么乱入灵异情节了?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古怪: “九叔,我记得,您之前跟我说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僵尸,厉鬼之类的玩意?” 九叔没好气的回道: “当然没有,人死如灯灭,咽气之后就是魂飞魄散,别说没有什么僵尸,鬼魂,阴差,更没有什么阴曹地府,转世轮回。” 这番义正言辞的无神论,从茅山嫡传后裔九叔的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杜蔚国撇了撇嘴,突然有点想笑。 别的不说,九叔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茅山传人,玄学大师,他居然义正言辞的否认神鬼,抵制迷信。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某些砖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什么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房价还能暴涨一样,啧,很难让人取信。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玩味: “九叔,既然这世上没有僵尸,那又会是什么人形生物会吸血呢?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吗?” 九叔好像有点来气了,声音冷硬: “僵尸鬼魂之类的,我可以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吸血鬼,那是西方传说中的怪物,我不太清楚。” 杜蔚国咧了咧嘴角,强忍笑意: “九叔,这种诡谲神秘的案子,不是应该上报港岛当局,让军情六处接手,或者从梵蒂冈请猎魔人或者圣骑士来处理吗?” 杜蔚国不着边际的的调侃,终于激怒了正直的九叔,他怒不可遏的爆了粗口: “扑街!卫斯理,这特么可是8条无辜的性命,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怎么?是不是因为我风九穷困,付不起您煞神爷的天价酬劳,所以你才会如此冷漠!” “呃~” 杜蔚国被九叔骂的哑口无言,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现在确实是多少有点淡漠人命的意味。 以前如果遇见这种情况,8个无辜的女人遇害,他早就义愤填膺了,不顾一切。 现在居然可以谈笑风生,当成玩笑来调侃,说来说去,就是死人见多了,麻木了。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下,敛住心神,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九叔,您教训的没错,您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一听这话,九叔的语气倒是略微舒缓了些,不过依然还是有情绪,语气生硬: “哼,丑话说在前头,我就是个穷鬼,可没钱给你,我现在佐敦道的伊利沙伯医院,地下停尸间,如果煞神爷愿意屈尊降贵~~” “马上就到。” 杜蔚国不想再听九叔阴阳,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翻身而起,穿上外套,踢了正趴在地上,消食打盹的夜魇一脚,没好气的呵斥: “丫的,你还真是猪妖转世,吃了就睡,你特么是我二大爷啊,赶紧起来干活了!” 杜蔚国独居的这栋高层公寓,位于湾仔上环,想去油麻地的话,是需要过海的。 当下这个时间,港岛还没有建成海底隧道,更没有跨海大桥,所以,想过海,只能搭乘鼎鼎大名的天星小轮。 杜蔚国才刚把汽车停好,正准备去排队买票的时候,两个吊儿郎当,穿着花衬衫的汉子,就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这两个家伙獐头鼠目,身上纹龙画凤的,一看就是社团矮骡子,杜蔚国冷着眼,皱着眉,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心中暗忖,不会吧,还有矮骡子竟然如此不开眼,想来触他的霉头? 就算不知道他就是煞神本尊,杜蔚国本身也是人高马大,气质凛冽,又开着豪车,根本就不是矮骡子能够轻易招惹的对象。 直到两个人走的近了,杜蔚国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俩怂货一脸谄媚,点头哈腰,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了,语气也恭敬得不得了: “请问,您是不是煞神爷?” “嗯?你们认识我?混哪个字头的?” 杜蔚国剑眉一挑,有点意外,两个矮骡子激动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舌头都打结了: “煞,煞神爷,我们是和字头的,平时都在码头上混饭吃,之前有幸在陈李记茶餐厅远远的见过您老人家。” 杜蔚国被他们逗乐了,他从来都不是蛮横之人,温声开了一个玩笑: “什么老人家,我就是个普通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跟你们一样,也得吃喝拉撒。 和字头就是国龙哥的堂口了,都是自家人,你们正常说话就行,用不着这么拘谨。” 杜蔚国的和气,让两个矮骡子受宠若惊,其中一个还算机灵的,壮着胆子问道: “煞神爷,您这是要过海?”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依然温和:“嗯,是,我要过海去油麻地办点事。” “煞,煞神爷,您上我的船吧,您的车也能一起上去。” 这个矮骡子激动的红头胀脸,指着不远处一艘空载的货运小轮,满脸期待,杜蔚国眉头一扬,呵呵笑了起来。 自从第一届黑道大会落幕之后,杜蔚国虽然没在港岛江湖中混迹哪怕一天。 却已经成了港岛所有社团,实至名归的总瓢把子,颇有一点天下无人不识君的意味。 尤其昨天,三大社团的人马,打着他的旗号,跟着赵明伟去收账,得胜而归,扬眉吐气之后。 消息传出去,港岛几十万矮骡子,与有荣焉,现在都已经把杜蔚国当成了祖师爷,自诩为煞神门徒。 伊利沙伯医院,历史悠久,位于油麻地加士居道,是当下港岛警方指定合作的定点尸检医院。 医院地下一层的尽头处,再继续向下步行13级台阶,就到了寒气逼人的停尸间。 停尸间门口,九叔正带着几个便衣警察等在那里,他的脸色阴郁,嘴里叼着一根烟,眉头紧锁。 见到杜蔚国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九叔浓眉一挑,连忙扔掉烟头,用鞋尖捻灭,快步迎来。 不过当他看见夜魇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语气凝重的问了一句: “卫斯理,你这狗?” 九叔是茅山后裔,极其注重修炼第六感,勤炼不辍,甚至都已经修出了天眼通。 天眼通,这玩意听着玄乎,说白了就是意识感应能力,再直白一点,就是第六感。 九叔天赋异禀,虽然投生在了末法时代,依然修炼有成,目光如炬,自然一打眼就感应到了夜魇的不俗。 “哦,它是我在暹罗密林深处捡到的,这狗跟我投缘,很乖,也通人性,索性就带在身边了。” 杜蔚国不慌不忙的扯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九叔深深地看了夜魇一眼,饶有深意的说道: “这狗确实不凡,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通人性吧。” 九叔的话里有话,说“通”字的时候,还特意加了重音,恐怕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不过杜蔚国现在也是城府深沉,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你找我过来,不是要说案子吗?要不,咱们还是先看看几个受害者的尸体吧?” 九叔也是个果断的性格,人情练达,自然听出杜蔚国不想再过多纠缠夜魇的话题,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好,走吧,几具尸体都在里边了,” 寒气逼人的太平间里,绿色的水泥地上,一字排开,躺着8具不着寸缕的女人尸体。 饶是杜蔚国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死状凄惨的尸体,看见这几具尸体,依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倒也不是这几具尸体有多狰狞,只是诡异的让人咋舌。 第一感觉就是白,白的渗人,全身上下都仿佛青白色的纸张一样,毛细血管如同黑色的纹身,浮在皮肤上。 第二感觉就是干,好像风干的鱼干似的,每具尸体的颈动脉位置,都有两个漆黑的血洞,就连伤口外翻出来的肌肉也都是惨白一片。 怎么看,这几具尸体都像极了传说中被僵尸吸光了血液而死的,杜蔚国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九叔,你确定,这世上真的没有僵尸?” 九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杜蔚国讨了一个没趣,自找台阶,换了一个问题: “那这几具尸体的身上没有找到其他致命伤,体内有没有其他麻醉剂之类的药物残留?” 这倒是个非常专业的提问,九叔面色稍霁,朝一旁表情冷肃的中年医生点了点头: “吴医生,这位是卫斯理,是我们请来的“办案专家”,请你来解释一下吧。” 这位吴医生应该是见多了死人,心理素质强大,态度特别冷静,而且他还有些高冷,甚至都没看杜蔚国一眼。 听见九叔的说,他缓步走到尸体跟前,语气平静,一字一句的回道: “所有尸体,除了颈动脉的两个类似獠牙导致的血洞之外,没有其他致命伤,甚至连轻微擦伤都没有。 所有受害人,都是因为血液极速流失导致的脑死亡,体内也检查过了,可以确定,没有任何麻醉剂的成分。” 杜蔚国紧皱眉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一具有着明显解剖痕迹的尸体,沉声追问道: “吴医生,既然她们都是被吸血导致的死亡,那她们的体内,是否还有残留的血液?” 吴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显然,这是一个好问题,触到了他的痒处。 “好问题,我做过肝脏和心脏解剖,连一丝血液残留都没有!我从医20几年,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他的话音才落,杜蔚国就又问了一句: “既然连一丝血液都没有,你又是如何确定她们的体内没有麻醉剂成分?” 吴医生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浓郁,神色之间也多出了一丝波动,他快步走到其中两具尸体的中央。 这两具尸体的肚子上,都有明显的剖腹伤,刀口从咽喉一直延伸到脐下,几乎把整个人都一分为二,此刻虽然已经缝合了,但是看起来依然非常渗人。 吴医生在尸体中间摊开两只手,他的声音之中也多了一丝情绪: “这两位受害人,我把她们所有的主器官,心,肝,脾,胃,肾,甚至肠道都解剖化验过,可以肯定,受害者的体内,绝对没有任何麻醉剂和致幻剂的成分。” 吴医生应该是一个工作作风严谨,到了近乎偏执地步的性格,这样的人,很难出错。 杜蔚国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九叔: “九叔,现在有什么线索?” 九叔眼中闪过黯淡,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指纹,脚印,衣物残留,目击者,都没有。” 哦豁,完美犯罪咩?杜蔚国来了兴致,沉声问道: “那受害人遇害的时间,还有地点,职业之类的,有没有什么相应的规律?” 九叔目光沉沉,拳头紧攥,青筋暴出,语气低沉: “这几个女人遇害的时间,都是在夜间,时间并不固定,如果一定要说共同点,就是都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遇害地点也不固定,哪个区域都有,职业也没有规律,全都是在睡梦之中,就被吸干了血液。” 杜蔚国敏锐的抓住了重点,目光闪烁:“睡梦之中,被吸干了血液?” 九叔点头: “是,所有受害者,全都是第二天早上,被家人或者同事发现的,无一例外。” 杜蔚国剑眉挑起,如同刀剑出鞘,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被吸干了全身上下的血液,却没有惊扰到家里人,他们的家人检查过没有,有没有被药物麻醉?” 吴医生主动说了一句:“所有受害人家属,都已经检查过,绝对没有。” 杜蔚国又问:“那催眠呢?” 九叔摇头:“肯定没有。” 嘶! 杜蔚国有点惊着了,这案子确实玄乎,基本可以确定,就算不是僵尸,也绝对不是人类作案。 九叔笃定的否定了僵尸的可能性,杜蔚国低头看了一眼几具惨白的尸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吸血鬼。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缓步走到九叔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九叔,你不是会茅山秘术吗?扶乩指路~~” 九叔摇了摇头,语气既无奈又惆怅: “扶乩指路,也是针对活人才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场,我就是通过这个场来找人的,但是这个法子,对死人无效。” 九叔说话的时候,吴医生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眼神平静,显然,他是知道九叔的特别能力的。 丫的,这两个小老头之间,恐怕是有奸情哦,杜蔚国心中恶趣味的暗忖着,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九叔,那你之前通过活尸,帮我锁定九菊一门的控尸者,用得又是什么手段?” 九叔咂了咂嘴,耐着性子解释道: “原理大同小异,当时,我也是通过控尸者留在活尸上的场,才能找到她。” 九叔说的场,杜蔚国大概懂了,这玩意应该就是每个人所独有的生命磁场。 而道家的卦,卜之术,就是通过秘法来推算磁场,从而趋吉避凶,甚至逆天改命。 “九叔,气味方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九叔叹息一声:“没有,我们前后找了好多条警犬和军犬去过现场,一无所获。”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包大揽:“九叔,这案子有意思,我接下了!”(本章完) 第八百零八章 生而为人的底线 这次夜袭空降斩首,杜蔚国只带了艾莉,没带夜魇,而是把它留在了芭提雅莫兰家里。 这家伙如今已经认主杜蔚国,寻常情况下,只要能吃饱,就不可能暴走伤人。 而且夜魇的智商也不低于人类,只是随便的闻了一下,就已然知道莫兰是杜蔚国的女人,更不会乱来。 夜魇这家伙的战力彪悍,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单挑还是群战,都是极其强势的臂助。 尤其是夜间丛林作战,更是它的天然主场,称得上是所向披靡。 这次去弄亮镇斩首昆擦,毕竟是要面对一个强势军阀,而且很有可能对方此刻已经是枕戈待旦,张网以待了。 杜蔚国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打鼓,也想带着夜魇这个强力帮手,实在是无能为力。 夜魇的本质就是个妖怪,表面上虽然只是一条体型普通的黑狗,实际体重却将近一吨,普通降落伞根本就承受不住它的体重。 如此恐怖的体重,如果从3000米的高空自由落体,绝无侥幸,摔成肉泥,基本上就是惟一的下场。 话说,其实杜蔚国也不会跳伞,今天晚上突发奇想的玩上一手空降夜袭,也着实属于是大姑娘上花轿,开天辟地头一回。 不过杜蔚国艺高人胆大,对此却毫无惧色,跳出机仓的时候,果断至极,丝毫都没有犹豫。 之所以如此托大,自然有所依仗的,杜蔚国现在的身体素质爆表,目光入神,反应逆天,学什么几乎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如果放在传武的范畴里,就叫天赋秉异,根骨奇佳,学武奇才,无论内修还是外炼,都会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退一万步,就算真翻车了,杜蔚国有瞬移神技傍身,见势不妙,完全可以利用闪现落进水里,自然有恃无恐。 人在高空,极速下落的过程中,强烈的失重感,会让人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罡猛的顶头风,吹得衣衫猎猎,飘飘欲仙,畅快无比,恨不得纵声长啸,一展胸襟。 也难怪有人会喜欢这种危险性超高的极限运动,至生死于不顾,这种血脉喷张,刺激无比的感觉,确实容易让人欲罢不能。 伞降,杜蔚国是个地地道道的初哥,他也不知道具体该什么时候开伞,只能时不时的瞄着距离不远的艾莉。 艾莉哪里会知道,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煞神爷居然不会跳伞啊?见杜蔚国一直瞄他,还以为老板这是在故意考验她的实力呢。 艾莉这娘们也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主,脾气倔,骨头硬,见杜蔚国一直盯着她,难免起了争强之心。 明明都已经过了伞降的高度,硬是死咬着牙关不开伞,任凭身体如同流星一样,越坠越快! 直到距离地面将将只剩500米,已经到了最低开伞标准的时候,按他们的视力水平,甚至都已经可以清晰的辨认出地面的植被。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下坠了2500多米,下降速度临近200米每秒,浑身都被空气擦得生疼欲裂,直到此刻,艾莉才不得不开了伞。 杜蔚国自然有学有样,几乎同时和她打开了伞包,伞翼张开的瞬间,身体猛的向上猛蹿一大截,速度骤降。 虽然从来都没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跳伞训练,但是杜蔚国凭借变态的身体素质和反射神经,适应的飞快。 简单的拉动几下左右两侧的操纵拉手,就基本掌握了通过伞翼风洞,控制方向的诀窍。 只是瞬息之后,杜蔚国就已经完全适应,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镇定的朝艾莉打出了一个战术手势。 艾莉回了一个手势,两个立刻人调整方向,如同鹰隼一样,朝着预定目标地点降落下去。 杜蔚国他们选择的下降地点,是位于弄亮镇西南方向大概5公里开外,一处杳无人烟的广袤沼泽。 之前,但凡是在弄亮镇里,被昆擦处决的倒霉蛋,尸体都会被随手扔进这里。 这片沼泽很妖异,就像是通往地狱似的,尸体丢进去,瞬间就会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别说是痕迹了,甚至连气味不会留下一丝,天然又环保,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埋骨之地。 这片吃人的沼泽,一直都是弄亮镇西南方向的天然屏障,也是杜蔚国一早就考察好的潜入路线,所谓天堑,对他来说,连个屁都不算。 片刻之后,杜蔚国和艾莉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降落在了沼泽的边缘,神不知鬼不觉,被普通人发现的几率为零。 三角地弄亮镇不比城市,到了这个时间段,早就漆黑一片,只有几处探照灯不停的巡睃着。 夜间,在没有地面光源的情况下,想仅凭借肉眼发现几公里之外的伞降,痴人说梦。 落地之后,两人麻利的收拾好伞衣,整理装备,随后就猫着腰,如同鬼魅一样,迅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弄亮镇的东北方向,一处还算整洁的顶脚楼里,霍卫站在窗前,缓缓从夜空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言状的古怪笑容。 “嘿嘿嘿,三更半夜,煞神从天而降,啧,这镇子今天晚上恐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听见了他的自语,几天不见,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连鬓角都已经微微泛白,一脸焦急的魁爷,连忙凑到跟前。 努力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瞅着星月黯淡,乌漆嘛黑的苍穹,无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屁都没看出来。 “霍老弟,你刚刚说啥?” “呵,没什么。” 霍卫轻轻的摇了摇头,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没有告诉魁爷实话。 他也是一个明白人,外表粗豪,内有乾坤,魁爷和他的一众手下,都是普通人。 既然杜蔚国采用空降的方式入局,那么今天晚上必然是一个高端局,血战在所难免。 煞神亲自主持的战斗,连他都有点忐忑,像魁爷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参与,贸然介入,必死无疑。 万仲魁目光闪烁,压低声音,语气之中,难掩焦灼: “霍卫老弟,你说昆擦这家伙到底啥意思?之前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有没有可能是先生在外面出事了,他现在磨刀霍霍,已经变向把咱们给软禁起来了?” 霍卫面色沉稳,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很随意: “我也不知道,不过卫斯理的身手超凡,通天彻地,应该不会轻易出事,夜深了,魁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唉~” 魁爷喟然长叹,无奈的压下了心中诸般念头,正要转身准出门,霍卫突然又叫住了他。 霍卫在窗框上碾灭烟头,语气变得有些冷肃: “魁爷,今天晚上,记得守好门窗,无论外面闹成什么样,你们务必都不要出门。” “啥?” 一听这话,魁爷眼睛顿时睁大,惊慌失措,冷汗倏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声音也结结巴巴的: “霍,霍卫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 霍卫轻笑,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 “呵,魁爷,你就别问了,就是字面的意思,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魁爷心情忐忑的离开了霍卫居住的吊脚楼,一直躺在床上假寐的约瑟突然翻身而起: “老霍,是不是先生来了?” 约瑟说的是汉语,勉强还算流畅,就是发音多少有些古怪,霍卫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子,也没瞒他,笑呵呵的点点头: “嗯,没错,他已经来了,空降来的,我估摸着,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这里。” 一听这话,约瑟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兴奋的不得了,用力的攥起拳头: “嘿,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霍卫嗤笑,毫不客气的给他的后脑来了一记大比兜,没好气的训斥道: “臭美什么?还不赶紧干活,把门口的那两个护卫给老子弄进来,我特么到现在还空着手呢,一会打起来,咱们总不能看热闹吧?” 今天下午,霍卫他们突然被昆擦的部下没收了武器,而且到了傍晚,还被限制了活动范围。 收缴武器的时候,霍卫表现的很光棍,丝毫都没有执拗,大大方方的交了出来。 要知道,霍卫代表的可是煞神,连他都交了,魁爷自然不敢炸刺,屁都没放一声就缴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魁爷才会提心吊胆,心惊肉跳,他也不是傻子,如此反常的情况,必然是要出事啊。 言归正传,约瑟的后脑勺挨了一下,不过他和霍卫已经混熟了,倒也不气恼。 挠了挠微微发疼的脑壳,笑着应了一声: “哦,哦,好,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同一时间,昆擦办公吊脚楼的地下掩体里,他正在和孔卡小声的密谋着什么。 昆擦的脸色非常不好,铁青一片,语气也异常低沉,如同被困的猛兽似的: “孔卡,你说,煞神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到底会不会因为乍仑的自作主张迁怒于我,直接对我出手?” 昆擦是一个枭雄,能稳坐三角地一哥,绝非泛泛之辈,自然也很重视情报收集,眼线众多。 乍仑昨天佛晓在家里被杜蔚国干掉的消息,还不到中午就已经传到了昆擦的耳朵里,具体的来龙去脉,到了昨天下午,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孔卡此刻的脸色也很不好,眼神飘忽,声音沙哑,语气迟缓: “将军,结合煞神之前的处事风格,一向都是杀伐果断,赶尽除绝,这次他被乍仑偷袭,很大几率会因此牵连咱们。” 孔卡讲话非常艺术,已经最大限度的隐晦,没有刺激昆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你特么死定了,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昆擦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他的脸色更加阴沉,眉头紧皱,都快渗出水了。 昆擦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有种被人扼住了咽喉的窒息感,他暴躁的扯开衣领,露出精壮的胸膛,低声咆哮道: “该死!乍仑这头蠢猪,只会在女人肚皮上折腾,狂妄自大的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当初真应该亲手废了他!” 孔卡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面沉如水,声音闷闷的: “将军,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要如何面对煞神的怒火吧。” 昆擦此刻已经乱了方寸,目露凶光,呼吸急促,过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语气却难掩狠戾: “孔卡,你说,现在咱们到底该如何应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他的那些手下~~” 昆擦语气森寒,并掌如刀,用力下切,做了一个凶狠的斩首动作,孔卡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摆手: “不,不,将军,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的那几个手下,不过只是疥癣之疾,翻不起什么浪花,杀于不杀,都不值一提。 煞神现在毕竟还没有跟咱们撕破脸皮,还有谈判的机会,如果真的动了他的手下,那可就再也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 昆擦的脸色精彩极了,一阵青一阵红的,最终无力的哀叹一声,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一向笔直的腰杆也垮了下来,仿佛精气神全都被抽空了,六神无主,有气无力的问道: “孔卡,依你之见,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孔卡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沉沉:“将军,为今之计,我们现在应该一明一暗,双管齐下。” “嗯?” 一听这话,昆擦的眼中瞬间恢复了一丝光彩,来了精神,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急吼吼的问道: “双管齐下,怎么说?” 孔卡此刻也展现出一个谋主应有的气度,语气恢复了镇定: “将军,明里,咱们联络芭提雅的那位特莉丝小姐,极限程度的表达咱们的诚意,对煞神示好,花钱买平安。” “嗯,没问题,钱财身外之物,咱们现在账面上还有几千万资金,我可以全都拿出来,孔卡,你就接着说暗的吧。” 昆擦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他为人气魄恢弘,并不是一个吝啬的守财奴,关键时刻,舍得割肉。 孔卡略微的梳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 “暗里,咱们最近也要加强戒备,在镇子周围遍布地雷,严防死守,另外,还要想办法去延请大黑天法师,来对付煞神。” “大黑天法师?” 一听到这个名字,昆擦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孔卡点头,语气狠戾: “没错,就是大黑天法师,将军,据可靠消息,之前煞神在甘烹碧的庄园中了乍仑蓬法师的蛊毒。 虽然最后乍仑蓬也被他给弄死了,但是他本人也绝不好受,几乎是九死一生,将将才逃过一劫。” 昆擦的表情凝重,语气也很迟疑:“孔卡,大黑天法师,他不是都已经明确拒绝咱们了吗?” 孔卡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语气阴森: “将军,法师之所以拒绝咱们,是因为他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咱们没同意,这才谈崩的。 现在命悬一线,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也就顾不上那么许多,什么条件,咱们都得认下。” 昆擦沉默了好一会,神色黯淡,声音干涩,如同破锣似的,嘶哑难听: “孔卡,这可是300条人命啊,而且还都是襁褓中的奶娃娃,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双手沾满鲜血,可是终究还有生而为人的底线,为了活命,与虎谋皮,干这天怒人怨的勾当,于心不忍~~” 该说不说,昆擦这家伙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还算他勉强有那么一丝人性,没有彻底坏透。 孔卡的面色纠结,眼中也闪过一丝无比复杂的神色,最终惆怅的叹息一声: “将军,您说得对,是我一时乱了阵脚,做事没了底线,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只能尽快和芭提雅的那位特莉丝小姐搭上关系。 请她想办法请从中斡旋,找煞神谈判了,只不过,之前谈好的合作条件,恐怕还得再降一降~” 昆擦苦笑,语气苍凉: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我也是手握几万兵马,号令一方,如今居然被区区一个人逼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荒诞啊!” 孔卡无言以对,昆擦摇了摇头: “孔卡,你说,煞神此刻会不会都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咱们眼皮底下,下一秒,我就会人头落地啊?” 说这话的时候,昆擦还疑神疑鬼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杜蔚国真的已经出现在房间之中。 面对煞神的恐怖的压迫感,身为一代枭雄的昆擦,此刻都已经有点精神恍惚,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孔卡被昆擦如此神经质的行为唬得打了一个冷战,脊背发凉,汗毛竖起,愣了好一会,才语气笃定的否定道: “将军,您别自己吓唬自己,这绝不可能,煞神昨天中午,还在孔敬府多管闲事,灭了当地的一个帮派。 昨天傍晚,他才赶到芭提雅,距离咱们足足1200多公里,中间还隔着上百公里的原始丛林,他又不是神仙~~” 此时此刻,弄亮镇西南方向,大概3公里左右,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生气的的死亡沼泽。 杜蔚国正背着艾莉,利用九幽锁,如同幽灵一样,脚不沾地,在树冠之间纵跃如飞,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艾莉这会整个人都已经麻了,眼神呆滞,神游物外,她知道杜蔚国很强,远比她要厉害的多。 但是她从来都没想到,人类,居然可以强到如此离谱的地步,超越想象。 杜蔚国背着她,连同两个人的武器弹药,足足400多斤,截止目前,他已经在沼泽之中迂回行进了至少5公里,20几分钟。 期间,杜蔚国一直都是利用九幽锁在空中不停的飘荡着,一刻未停。 最让艾莉惊掉下巴的是,如此高强度的行进方式,杜蔚国这个怪物,连大气都没喘一口,甚至连油汗都没出。 同为能力者的艾莉对他心服口服,同时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情愫。 艾莉出生在战乱之地,从小就水深火热,死中求活,求生欲极强,还没有觉醒能力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血了。 自从她觉醒异能之后,杀人无数,一直都自诩为强者,骨子里自然也是慕强的。 像杜蔚国这样,身手通天彻地,真神一样通天的金大腿,还特么长着一张女人难以抗拒的俊脸。 很难让艾莉不生出彻底依附的心思,以及旖旎的念头,想着想着,她就觉得自己有些闰了。 艾莉从小生长在西方国度,虽然本性算不上浪荡,但是耳读目染之下,表达好感的方式也十分直接。 情难自禁之下,艾莉也不顾场合,直接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杜蔚国的耳朵。 “我艹~” 人在半空,正专心致志赶路的杜蔚国,突然遭遇如此不讲武德的偷袭,不禁恍惚了一下。 手一晃,差点把握不住九幽锁,一头栽倒在烂泥之中,好不容易才将将稳住身形,停在了一颗大树之上。 肩膀猛地一抖,把艾莉从后背甩了下来,眼神凶戾,没好气的呵斥到: “艾莉,你特么失心疯了!发骚也特么不看看环境吗?”(本章完) 第八百零九章 天崩地裂 凌晨3点,三角地腹心之地,弄亮镇,万籁俱寂。 营盘里,除了几个瞭望塔上的探照灯正在夜空之中不断巡梭之外,其余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弄亮镇毕竟是昆擦经营已久的老巢,虽然看着简陋破烂,但是也是有发电机的。 只不过因为地域原因的限制,油料运输比较困难,到了夜间,会限制使用。 到了当下这个时间段,是人类的脑垂体分泌褪黑素最旺盛的时候,也是相对最困觉的时候。 当然,也是夜袭的最佳时机,自古以来,寅时就是偷营的黄金时间。 此时此刻,杜蔚国的身形如同巨枭一样,突然从天而降,无声无声的降落在了镇子外围,一处探照灯瞭望塔的棚顶。 瞭望塔的里边,几个负责守夜的杂兵,正昏昏欲睡,被灯光晃得眼睛发酸,对于杜蔚国的到来,毫无察觉,懵然无知。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弄亮镇地处密林深处,修建的时候,自然会就地取材。 昆擦营盘里,所有屋子的棚顶,都是用棕榈叶编织而成,分为几层错缝铺设的。 棕榈叶这玩意虽然经济环保还防水,同时也有消音的作用,踩上去悄无声息,寻常人无法察觉。 当然,就算听见了,估计也特么没人能想到,居然有人会如此嚣张,大喇喇的从天而降。 杜蔚国猫着腰,身形如同鬼魅似的,迅速的移动到棚顶的一处阴影之中,蹲在边缘的一根横梁上,俯瞰着整个营盘,锐利的眼神四处巡睃着。 弄亮镇不大,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百十间吊脚楼,很快,杜蔚国就在镇子的东北角,找到霍卫的居所。 飞快的和霍卫交换了几组战术手势之后,杜蔚国的嘴角不禁勾了起来,神采飞扬,意满踌蹰。 “嘿,丫的,鸟枪换炮了,老子现在也是有队伍的人了!” 杜蔚国今天并没有选择只身入虎穴,单枪匹马的潜入斩首方式,他也想趁机拉练一下队伍。 如今的弄亮镇之中,隶属于他的人手虽然不算多,但几乎各个都是超凡之辈,也可谓是兵强马壮了。 除了可以忽略不计的魁爷一系人马之外,剩下的几乎全都是杜蔚国麾下猛将,以一当百。 首先是霍卫和艾莉,他们都是拥有超级视力,可以夜视,枪法如神的超级射手,但是他们两个也是有区别的。 大概和过往的经历有关,霍卫打法彪悍,大开大合,更擅长中短距离的连射突击,算是超精准的火力手。 而艾莉则是爆头狂魔,更习惯在外围远程打冷枪,典型的老银币风格,算是超精度狙击手位置。 他们两个超级射手的组合,一远一近,其实就已经非常恐怖了,没有重型火力干预的情况下,依托地形,基本上都可以硬钢整个弄亮镇的兵力。 除了这两个超级射手之外,弄亮镇里,还藏着一个秘密武器,就是可以使用范围精神干预技能的夜魔。 约瑟的核心能力有两样,既可以完全夺舍控制一个人,还可以范围催眠影响近百人。 虽然约瑟的能力,影响距离还有范围都不如夜魇,但是却可以精确控制,这一条非常恐怖,用好了,胜似千军万马。 如此豪华到近乎奢侈的配置,杜蔚国如果让他们今天晚上全都沦为看客,自己表演,可就真的有点暴殄天物了。 弄亮镇东北角的吊脚楼之中,霍卫和杜蔚国通过手势简单的交流过之后,他的嘴角也微微的翘了起来。 霍卫也是有心之人,属于张飞绣花,粗中有细的类型,自从发现杜蔚国空降之后。 他一直都在窗边抽烟警戒着,眼睛一瞬不眨,时刻都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霍卫也是拥有夜视的能力者,有一直都盯着,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秘密潜入镇上的杜蔚国,并取得了联系。 此刻,霍卫的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笑容,身体微微发颤,眼睛有点发红,煞气升腾! 霍卫这家伙可是上过真正的战场,参加过堪称绞肉机一样,血肉横飞的高烈度战斗。 这一点,就算是杜蔚国也无法相提并论。 他是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之中硬生生趟出来的,杀人无数,地地道道的人屠。 只是后来,命运捉弄之下,霍卫才会沦落九龙城寨,心灰意懒之下,沉寂已久。 如今大战在即,霍卫血脉之中一直沉睡的暴戾因子彻底觉醒,没有一丝畏惧,全是兴奋! 他和杜蔚国同出一脉,都是来自华夏的军中精锐,自然能看懂彼此的战术手势。 霍卫缓缓收回目光,满脸冷酷的拉动手中ak自动步的枪栓,瞥了一眼已经激动的小脸通红,摩拳擦掌的约瑟,眼中露出一抹老父亲般的欣慰之意。 该说不说的,这小子骨子里也充满好战因子,一点恐惧之意都没有,霍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吩咐道: “小子,别愣着了,该你干活了,弄出一场意外火灾,动静大点,让这个镇子闹腾起来,有没有难度?” “哈!就这,没问题,小菜一碟,我这就炸了镇上的军火库!” 约瑟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到,话音才落,他的眼中就闪过一丝幽蓝色的诡异光芒。 “嗯,军火库?” 霍卫的眉头皱起,似乎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妥,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没想到究竟是那里不妥。 与此同时,弄亮镇西侧,距离昆擦办公所不远的一处面积颇大的吊脚楼,这里是昆擦老巢军火库的所在。 一个负责值夜的中队长(连长),猛然起身,鬼使神差一样,掏出钥匙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 随后,他的脚步虚浮,目光直勾勾的,头也不回的朝着地下存放弹药的仓库走去。 其余和他一起负责值夜的几个杂兵,自然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过这家伙可是当官的。 再说了,他还是昆擦的远房亲戚,信重之人,所以才年纪轻轻就拿到了看守弹药库如此的重要差事。 这家伙行事一向嚣张跋扈,脾气暴躁,动辄打骂,这些大头兵也不敢多问。 约瑟之所以信心满满,也是有的放矢,他在昆擦的老巢里呆了这么些天,始终也没闲着,早就通过异能,把里里外外,全都摸了个底掉。 这个中队长,就是约瑟一早就已经物色好的关键人物,这家伙身份特殊,位卑权重,脾气又臭,非常理想。 军火库嘛,肯定是要修建在地下的,弄亮镇的军火库规模可不小,足足两层,占地几百平米,按照不同的弹药规格,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房间。 这个中队长一路之上都始终压低帽檐,垂着头,目不斜视,根本就不搭理和他打招呼的守卫,显得非常倨傲。 不过这家伙是弹药库的一把手,平时脾气就臭的不行,不可一世,也没人当回事。 中队长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地下二层,最靠里的一个房间门前,用力的敲了敲铁门上的望窗。 “沙~” 过了好一会,望窗才从里边打开,一张黝黑的面孔露了出来,睡眼惺忪,表情特别不耐烦,骂骂咧咧的。 “老子日尼玛皮哦,这么晚了,敲你娘个仙人板板?” 不过一看见来人是中队长,这家伙嘴里的脏话戛然而止,立刻换上一幅谄媚的笑容,语气恭敬至极: “呃~是同帕拉中队长,这个时间,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指示吗?” 中队长面无表情,眼色阴鸷,语气低沉:“开门,我要例行检查!” 铁窗里的保管员一听这话,顿时眼神闪烁,冷汗都冒出来了: “啥子?检查,中队长,这,这个时间检查,恐怕是有点不合规矩吧~” 但凡是干过保管员的,都特么有点猫腻,少不得上下其手,借以从中获利,这是常例,心照不宣。 最里边的这间仓库,是弄亮镇专门保管各种火药的,这玩意的用处最为广泛,其中的亏空,可想而知。 中队长依然是一幅扑克脸,语气冷冷的: “别废话,赶紧开门,这是将军的命令,你居然敢违抗,你特么是想死吗?” “不,不敢,我,我这就开门~” 保管员脸上冷汗汩汩而下,表情无比焦灼,眼神慌乱,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迫于淫威,还是战战兢兢的把门打开了。 中队长才刚一进门,保管员就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中队长,我错了,求求你了,给我留条活路吧,我愿意把全部身家,2根大黄鱼~~我日尼玛哦,你个瘟灾做啥子哦!” “刺啦!” 在保管员无比惊骇的眼神中,中队长从裤兜里摸出一颗苏制的高爆燃烧弹,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果断的拉开了保险。 要知道,这间仓库是专门保管炸药的,有子弹发射药,无烟火药,硝酸甘油,还有tnt,雷管。 名副其实的火山口,平时连一丝明火都不能见,就更别说燃烧弹了。 魂飞魄散的保管员才刚刚反应过来,猛地蹿起身来,试图抢走中队长手里的燃烧弹。 中队长动作明显更快一筹,在保管员才将将起身的时候,他就已经挥手把燃烧弹扔到了发射药(子弹底火)的纸箱上。 保管员的眼神顿时就涣散了,浑身僵直,无意识的喃喃骂了一嘴:“完了,全毁了,老子你尼玛哦~” 下一秒,一道炫目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一瞬之后,无法形容,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爆炸就这样猛然的发生了。 燃烧弹的高温,瞬间就引爆了底火,而底火的爆炸又引爆了硝酸甘油和雷管,雷管又引爆了最凶猛的tnt,继而殉爆了整座弹药库。 “轰~轰~轰~” 火光冲天,地动山摇,飞沙走石,烟尘四起,一波接一波愈发猛烈的爆炸,不间断的爆发起来。 最后,一波接一波的爆炸,最终酝酿出了一朵朵绚烂的蘑菇云突然升腾而起,大半个弄亮镇的房屋瞬间就被震塌了。 无数人在睡梦中就被砸成肉糜,就算不被当场炸死砸死,也会被剧烈的冲击波,直接震碎内脏,死于非命。 天崩地裂一样的狂猛爆炸,就连杜蔚国所在的吊脚楼都一并裹了进去,他不得不使出瞬移技能才勉强逃出生天。 弄亮镇边缘的一颗大树上,杜蔚国蹲在一颗大树上,望着不远处天坍地陷,火光和烟尘遮天蔽日的营地,心有余悸的掏了掏耳朵。 手上全是血渍,耳膜破了,暂时失聪,杜蔚国目瞪口呆的喃呢道: “我艹,约瑟这孩子,这特么是吃了疯狗皮吗?让他搞出一场火灾,整点动静,他就直接把整个弄亮镇给炸平了!同归于尽吗?” 过了很久,烟尘才逐渐散去,此刻的弄亮镇,早已经面目全非,基本上就没有完好的房子了,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艾莉动作飞快,如同灵猫一样爬上杜蔚国所在的这颗大树,爆炸的时候,她由于距离足够远,倒是完好无损,全须全尾。 她瞥了一眼杜蔚国肩膀上的斑斑血渍,眼神既担忧又幽怨看向杜蔚国,声音闷闷的: “老板,你没事吧?” 艾莉有情绪了,刚才她主动大胆的示爱,被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给出的理由多少是有点扯。 杜蔚国当时给出的说法是,我们两个是雇佣合作关系,如果发生了肉体关系,就会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 对于这个荒唐的借口,艾莉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雷娜和杜蔚国之间的那点奸情,根本就藏不住的好吗? 所以,她就有点吃味了,老娘差啥啊?无论是相貌,身材,本事,能力,哪一条不是碾压雷娜的存在,莫非他嫌弃我是混血? 其实,杜蔚国这孙子,他不愿意贸然和艾莉发生关系的根源理由,是因为她之前毕竟是共济会诺亚军团的人,存在最基本的信任问题。 早知道,艾莉可是能力者,身手不凡,而男人在房事的时候,又是防备最为松懈的。 杜蔚国可不想激情四射的时候,突然被枕边人背刺,就算是死不了也容易被吓伟了。 自愈技能升到高级,恢复速度之快,已经不逊色金刚狼巅峰期在电影里的表现,至少短短一瞬,杜蔚国的耳膜就已经彻定修复了。 他直接无视了艾莉哀怨眼神,沉稳的回了一句: “嗯,我没事,艾莉,弄亮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岗哨和军营肯定是要派人过来支援,你负责阻击,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 艾莉虽然是在闹情绪,但是她也知道轻重,不会拿任务开玩笑,紧了一下肩膀上的狙击步枪,肃声回道: “收到。” 杜蔚国也不再废话,交代完之后,立刻腾身而起,人在半空,利用九幽锁一个干净利落的变向,朝着坍塌的营地电射而去。 艾莉蹲在树杈上,呆呆的望着杜蔚国矫若游龙一样的潇洒背景,不禁目眩神迷,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涟漪。 杜蔚国赶到镇上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霍卫和约瑟的情况,不是他冷酷。 而是在敌人都还没有肃清的情况下,救援队友,是非常傻皮的行为,这一点,杜蔚国可是经历过血的教训。 当年,还是轧钢厂保卫三科副科长的小杜同志,初出茅庐的时候,在奉天城,就犯过这个错误。 当时,他在没有完全肃清敌人,没有确定周围安全的情况下,就去查看几位专家的安危,结果肚子上挨了56式步枪的一发7.62毫米子弹。 那个时候,杜蔚国可还没有自愈技能,昏迷了好几天,又在病床上趴了几个月,差点一命呜呼。 吃一堑长一智,从那以后,杜蔚国再也没有犯过这种弱者的错误。 落地之后,杜蔚国的身形如电,毫不迟疑的朝着昆擦的办公吊脚楼扑了过去,擒贼先擒王,除恶务尽,这也是永远都不会错的。 昆擦办公的吊脚楼,上层是竹木结构的,由于离爆点很近,已经被彻底摧毁,垮的不成样子。 原来办公室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个黑黝黝的入口,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也已经被震塌了。 杜蔚国技高人胆大,也不管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埋伏,百无禁忌,收起akm,端着手枪就冲了进去。 地道里的地形肯定是相对狭窄的,步枪施展不开,速射手枪才是王道。 当然,乌兹或者mp5肯定更称手,不过艾莉正在不远处架枪,杜蔚国也不好无中生枪。 昆擦办公楼底下的地下掩体,足足三层,非常宽阔,其中,地下一层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 杜蔚国正经废了一些力气,搬开了一堵坍塌的墙壁,才找到向下的入口。 地下二层倒是还勉强维持着大半的完整,只是里边的人都已经被震得七窍流血,这两层,昆擦都不在。 地下三层,位于至少地下15米以上,保存的非常完整,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完好无损。 在这里的一间屋子里,杜蔚国终于找到了已经被震晕过去,躺在地上,口鼻之间满是鲜血昆擦和孔卡。 “哗啦~” 一捧冷水非常大力的泼在孔卡的脸上,他的眼皮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目无神,有点失焦。 这是轻微脑震荡的症状,过了几秒,孔卡的瞳孔终于对焦,看清了正坐在他对面,叼着一根烟卷,笑意盈盈的杜蔚国。(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章 力压千军 “砰~砰~砰~” 地面上,富有节奏,低沉有力的枪声不断响起,如同闷雷似的,杜蔚国的耳朵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三围数据暴涨之后,杜蔚国的听力,虽然还没有达到异能水准,但是也远超常人,大概是普通人3倍左右的水平,妥妥的耳听八方。 杜蔚国瞬间判断出,这是艾莉正在进行点射狙击,从枪声的的间隙和节奏里就能听出,稳如泰山。 “塔塔塔~” 隔了一会,地面上又突然响起一阵ak所独有的低沉枪声,单点连射模式,射速很快,雨打芭蕉一样,同样富有节奏,赏心悦耳。 杜蔚国剑眉一扬,嘴角一勾,脸上不禁露出了愉悦的表情,嘿嘿,这正是霍卫老哥的射击风格,他也没事。 想想也是,这位老哥可是经历过真正的枪林弹雨,从血肉磨盘里走过一遭的老炮。 危险感知,趋利避害的本事必然是不弱的,他没事,约瑟大概率也是没事的。 至于魁爷,呃,就只能看命了,毕竟是突发事件嘛,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麾下全都安稳无事,杜蔚国心中大定,收起武器,从地上扶起一把被震倒的椅子,大喇喇的坐下。 地上还有一盒翻撒的雪茄,高希霸,正经古巴货,挑了一根没有沾上灰尘的,掏出点火器点着,长长的呼出烟气。 “呼~~” 杜蔚国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孔卡,似笑非笑,语气揶揄,如同恶魔的低语似的: “孔卡,你是个聪明人,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先弄醒你?” 孔卡此刻脑瓜子还是懵懵的,惊魂未定,不过一听这话,顿时就联想到了什么。 他确实聪明,七窍玲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瞳孔地震,脸色煞白。 电光石火间,孔卡就非常准确的猜到了杜蔚国的意思,其实也并不算难猜,基本上一目了然。 无非就是有意要扶持他来代替昆擦,成为下一任的三角地之王,杜蔚国的提线木偶,门下走狗。 至于昆擦嘛,根本就不用想,现成的投名状呗,噬主之后,孔卡必然失败名裂。 得位不正,孔卡以后想要在三角地继续发号施令,就只能依赖杜蔚国的恐怖震慑力。 小觑煞神了,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介莽夫,顶多也就是有些异想天开的生意经,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老谋深算,心思如渊似海。 孔卡心念急转,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隘,心惊肉跳,他先是眼神颤抖的扫了一眼依然昏迷在地,人事不知的昆擦。 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局面,孔卡忍不住哆唆了一下,嘴唇发颤: “卫,卫斯理先生,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们之间不是盟友关系~~” 丫的,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妄想蒙混过关,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眼神流转,冷冷的刮了他一眼: “呵,不明白?孔卡,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既然你这么愚钝,那留下你也就毫无意义了。” 说话间,杜蔚国把雪茄叼在嘴里,从怀里摸出手枪,冷酷的拉动保险,孔卡顿时亡魂大冒,冷汗暴出,瞬间回神。 再也不敢装傻充楞,连忙挣扎着翻身跪倒在地,用力的摆动双手: “别,别,卫斯理先生,我明白,我明白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门下走狗,整个三角地,都会为您马首是瞻!” “呵呵呵~”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杜蔚国嘴角一咧,好像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阴恻恻的笑了。 缓缓吐出烟气,杜蔚国的表情戏谑: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些,孔卡,那你再说说看,我为啥没有干掉昆擦?” 孔卡的脸色灰败,眼神黯淡,声音嘶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投名状。” “哈!” 杜蔚国抚掌大笑,满意的点点头: “孔参谋果然人精,一点就透,不,我现在应该管你叫孔将军了,那么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孔卡又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好像死狗一样的昆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昆擦毕竟是他侍奉了十年的旧主,对他也一直信任有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过孔卡的眼神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火焰燃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他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利己主义者,深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 而且,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巨大机遇,他可以鱼跃龙门,摇身一变成为三角地的土皇帝,无冕之王。 虽然依然还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只是明面上的话事人,但是总比坟头长草的结局要好得多吧。 孔卡心念急转,并没有让杜蔚国等太久,瞬间想通之后,马上五体投地,匍匐在杜蔚国的脚下,态度谄媚,语气恭敬: “先生,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满意,请您拭目以待。” 杜蔚国心中暗暗咋舌,丫的,姿态转变之快,有点出乎意料了,看来,这个孔卡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不能过分信任,得时刻防备一手。 尔虞我诈,笑里藏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蔚国已经向着老银币的方向无限靠拢了。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原本弄亮镇的“遗址”上,临时搭起了一个高台,这是一个粗陋到极点的绞首架。 不过站在台下围观的众人,却没人敢露出哪怕一丝多余的表情,各个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绞首架上现在吊着的,正是三角地之主,一代枭雄昆擦,死不瞑目的尸体,确切的说,他已经是上一任的主人了,昨日黄花。 新一任将军孔卡,此刻正站在高台之上,昆擦狰狞的尸体旁边,眼神凶戾,虎视眈眈的刮着台下的众人。 孔卡声嘶力竭,霸气无比的吼道: “昆擦为人残忍暴虐,骄奢淫逸,倒行逆施,众叛亲离,如今遭到天诛,业已授首。 从今以后,我孔卡,就是三角地的新一任将军,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孔卡是一个果断性子,行事狠辣,事到临头敢放胆,既然无法规避必须要做,他就会不遗余力,破釜沉舟,把事情彻底做绝。 昆擦就是他亲手掐死的,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蛇鼠两端,只会两边不讨好。 此刻,高台下边站着不下40几个穿着军装的家伙,神态各异,他们都是原来昆擦麾下的军头,其中也不乏他的铁杆亲信。 昆擦麾下,直属部队,大概能有2万多人,所以在场的这些军头,最次的也是一个联队长(旅长),都是位高权重之辈。 眼下,这些统领千军万马的“悍将”,全都像受惊的鹌鹑似得,任凭被太阳晒得浑身冒油。 连高台上的昆擦尸体都不敢多看一眼,头颅低垂,鸦雀无声,别说发声了,连个屁都不敢说一声。 无他,只因为距离高台不远的一处残存的阴凉之地,倚坐着一个神态慵懒,正在抽烟的英俊男人。 这么能装皮,而且还装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地步的,自然就是煞神杜蔚国了。 三角地是煞神最初的扬名之地,但凡是罗擦手下的高层,或多或少都知道他的逆天战绩,知晓他的可怕之处。 不过凡事都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吹得再牛皮,都不如亲眼看上一眼。 固若金汤,铁桶似的的弄亮镇,一夜之间就被夷为平地,煊赫一时,威风凛凛的将军昆擦,尸体就死狗一样悬在眼前。 怎么能不让人心生畏惧,肝胆皆裂?但凡能在三角地混成军头的,全都心机深沉,哪有蠢笨之辈?谁不忧心自己的小命? 这些家伙各个身价不菲,不说是锦衣玉食,三妻四妾,也是吃香喝辣,夜夜当新郎,放着好日子不过,谁特么头铁,敢跟煞神顶牛啊? 当然,昆擦挂了,这些家伙在私底下的小算盘和小心思也不可能少了,不过那都是后话,至少眼前,绝逼没人敢跳出来炸刺。 孔卡居高临下,把台下诸位军头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底气更足,扬眉吐气,话锋一转: “好,既然没人反对,那我孔卡可就厚着脸皮忝居此位了,各位最近就安心居住在此。 你们麾下的部队从今天开始正式精简,打乱重编,等各位返回的时候,必将改头换面,焕然一新。” 老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孔卡的第一把火,就是要精简部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势在必行,之前,昆擦麾下直属部队就有几万条人枪。 听起来威风凛凛,其实有苦难言,养兵可是极其费钱的买卖,史上最可怕的吞金兽,没有之一。 这几万人枪,每年消耗的金钱是个天文数字,已经掏空了昆擦的所有底气,甚至连基建项目都无以为继。 关键是多为不精,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战斗力拉胯至极,而且还有人吃空饷喝兵血,已经成了一颗毒瘤。 昆擦想要精简部队,这念头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尾大不掉,多方制掣,困难重重,才一直都没实现。 孔卡之前是昆擦的参谋长,自然深谙此理,再说了,不趁机打乱重组,他这将军之位也特么坐不稳啊! 如今有煞神坐镇,这些家伙投鼠忌器,正是狐假虎威的天赐良机。 不过一听这话,高台下边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三角地可是不法之地,有枪就是草头王,人枪就是命根子,也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经历精简,裁撤,整编这几板斧之后,他们的手里还能剩下什么本钱?以后只能任人宰割,生不如死。 人群之中,开始出现议论之声,一开始是小声嘟囔,随即声音就变得大了起来,嗡嗡作响。 这些家伙都是老兵痞,懂得法不责众的道理,煞神再凶,也不可能把在场这些人全都屠戮殆尽,否则必然哗变,这一点毫无疑问。 场面有点失控的迹象,孔卡偷眼看了杜蔚国一眼,这孙子此刻依然一幅云淡风轻,充耳不闻的模样。 悠闲的抽着烟,整个人都懒懒洋洋的,别说挺身而出了,甚至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孔卡也不是寻常人物,是个杀伐果决的狠角色,当机立断,蹭的一下掏出腰间的配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 连续三枪,站在头排,一个身材魁梧,须发有些泛白的中年人死死的捂住胸腹,软软的瘫倒在地。 他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满脸的不可思议,惊讶的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孔卡居然敢拿他开刀。 中年人嘴巴张了张,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终脚一蹬,就此凉凉。 这个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叫坤来,他是一位军团长(师长),是昆擦起家的老班底,也是他的长辈。 算是“从龙之臣”,一直都是昆擦最为信重的肱骨,在三角地的各路军头中,威望极高。 刚才坤来站在人群中,虽然一言未发,但是炸刺带节奏的都是他手下的联队长,杀鸡骇猴,自然也要挑一个最有分量的。 孔卡心机深沉,正好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立威,除掉这个绊脚石,所以才会悍然痛下杀手。 “啊~” 就在此刻,人群中突然暴起一声惨叫,一个精悍黝黑的络腮胡汉子,他的手才刚刚摸到腰间的枪套,左眼就被一抹金光射瞎了。 这汉子捂住眼睛,跪倒在地,疼得的满地打滚,手脚乱蹬,有眼尖的人,这会已经看清,射瞎络腮胡眼睛的,赫然只是一截金色的烟头。 煞神出手了! 哗啦,人群顿时就让出一大片空地,离络腮胡远远的,任凭他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哀嚎,最后寂静无声,一命呜呼。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从嗓子眼一直凉到屁股眼,目瞪口呆,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杜蔚国。 在场的,都是扛过枪杀过人的,就算身手不行,眼力也不俗,相距30几米,居然能烟头射瞎眼睛取人性命,这手段简直闻所未闻,堪称神通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杜蔚国缓缓站了起来,随意的扭了扭脖子,语气慵懒,扬声说道: “孔卡将军,折腾了大半宿,饿了,能不能快点结束?实在不行,就重新再筛选一批干部呗,谁不服就干服为止,多大点事!” 听听,这特么是人话吗?简直狂得没边了,不过这话从杜蔚国嘴里说出来,偏偏又合理至极,无法反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紧紧的抿住嘴巴,屏住呼吸。 杜蔚国仿佛有点不耐烦了,眼神一紧,突然把弹鼓式akm从背后擎在了手里。 看见他的举动,人群顿时骚动了,如同炸窝了一样,同时后撤了好大一截。 其中,几个倒霉的家伙,立足不稳,被推搡绊倒,一阵鸡飞狗跳,聪明点的已经嘶声吼了出来: “孔卡将军,我们愿意接受您的统帅!” “是啊,是啊!同意,将军,您说这么改就怎么改!” “必唯马首是瞻!” “孔卡将军英明神武!” “煞神万岁~” 小命危在旦夕,众人如梦方醒,连忙大声附和,马屁如潮,孔卡扬眉吐气之际,对杜蔚国的畏惧也更深了一层。 仅凭一己之力,震慑群雄,压服千军,这是何等的气魄? 下午的时候,霍卫,艾莉跟着一个大队(营),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弄亮镇,往北边的果敢老街而去。 弄亮镇是昆擦的老巢,是他日常办公的地方,与其说是个镇子,更像一个营盘,环境简陋,也没有那么多地方住人。 所以这受邀而来,暹罗地面以及东南亚的大部分掮客,包括昆擦的家小,目前全都住在老街。 霍卫他们此去老街的目的,不言而喻,至于随行的那个大队,自然也是孔卡手下的隐藏实力。 孔卡之前也是带兵的,好赖混到了昆擦麾下的首席参谋长,谋主之位,位高权重,自然也有自己的铁杆拥趸。 昨天晚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约瑟和魁爷都挂彩了,约瑟轻些,他被反应过来的霍卫第一时间带离了爆炸范围。 只是受到了一些余波的冲击,不过他的体质不行,有点脑震荡,现在还在昏睡。 魁爷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手下一共就剩下了3个,各个还都是骨断筋折。 魁爷也没好到哪去,胳膊,肋骨都断了,剩下内脏移位和脑震荡也少不了,幸亏他们居住的地方离得够远,要不然必然全军覆没。 至于杜蔚国,他正在和孔卡商讨三角地下一步的具体规划,说是商讨,其实就是交待罢了。 杜蔚国没兴趣罗列太多细则,只是挑最重要的说了几条。 第一,永远不许有哪怕一克面粉向北,流入华夏境内,无论是谁,犯者必死! 第二,3个月之内,精兵简政,现有部队规模裁掉一半,装备和战力提升一倍以上,不许再无故骚扰和压榨平民。 第三,之前的合作分成方式不变,但是纯利润的5成,要用以基础建设,发电,农业,畜牧,道路,通讯,医院,水井,教育~(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一章 大陆酒店 说真的,听着杜蔚国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几条规划,孔卡直接就愣住了,根本就无法控制表情。 实在太意外了,孔卡眼神摇摆,心中百味杂陈,脑子里突然就生出一股子无比荒诞的念头。 “如果能让眼前这个武力爆表,可以力敌千军,偏偏又胸有丘壑的男人来做三角地之主,这里会不会真的可以改天换日,成为世外桃源一样的净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亲手掐死昆擦,谋夺上位的时候,孔卡心里其实已经做好决断,也做足了心里建设,来迎接杜蔚国的狮子大开口。 一直到现在,孔卡也不知道,杜蔚国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来的如此之快。 更不清楚,杜蔚国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无声无息的引爆弄亮镇军火库,但是有一点孔卡心里是很笃定的。 杜蔚国之所以如此急不可待的杀将过来,又采取如此爆裂的手段,斩草除根。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就是为了把三角地的这块丰腴的无主之地一口吞下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居然不是杜蔚国敲髓吸骨一样的压榨,反而是无比宽容,相当优渥的条件。 甚至杜蔚国的很多想法居然跟他不谋而合,尤其是大力发展基建这一条,更是说道了他的心坎里。 孔卡目光长远,野心勃勃,他不甘心永远都做一个千夫所指的毒枭,尤其还是屈居人下的提线木偶。 所以,杜蔚国提出的基建规划,在孔卡眼里,说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也不算夸张。 孔卡轻轻的晃了晃脑袋,这才恢复了清明,小心翼翼的瞄了杜蔚国一眼,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干涩的嗓子。 这才战战兢兢,壮着胆子问道: “先生,标下,标下实在是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做这样呃~大义凛然的安排。” 孔卡言辞隐隐烁烁的,差点把费力不讨好直接脱口说出,杜蔚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斜了他一眼,咧嘴笑了,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略带揶揄之意: “孔卡,标下这个说法以后就再也别提了,我绝对不会把你当成提线木偶随意操控,咱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平等互惠。 以后,三角地这边的大事小情,只要没有突破我定下的底线,我也绝对不会过问,胡乱指点,横加干预。” 一听这话,孔卡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难以置信,这不是演得,而是真的失去表情管理能力了。 杜蔚国没理他,随手弹了一下烟灰,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 “孔卡,我这人,从来说话都是算数的,你刚刚真实想问的,是我为啥要干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吧?” 杜蔚国问得很突兀,孔卡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精采,大脑飞速运转,眼神飘忽不定。 眼珠子乱转,怎么都控制不住,最终张了张嘴,却啥也没说出来,杜蔚国轻笑,欠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孔卡,看来你心中的疑问还挺多的,行,那我就先挑你最关心的问题说。” 杜蔚国抬了抬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三角地区域地形图,语气淡淡的: “放心吧,孔卡,我是真的对三角地这块无主之地,还有你们这几万条人枪都不感兴趣。” 杜蔚国如此开诚布公,坦诚相待,关键还是和颜悦色的,孔卡一直紧紧悬着的心也松了不少,不过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先生,其实三角地也没那么差,土地肥沃,粮食可以一年三熟,矿藏不少,人口基数也不少。 就算不靠着烟土生意,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关键四处还有天然屏障,不失,不失为~~” 说道这里,孔卡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暴露了澎湃的野心,再也说不下去。 杜蔚国嗤笑,满脸戏谑,接着他的话头说道: “哈,不失为什么?不失为一块王霸之基吗?” 孔卡的嘴角挤了挤,表情讪讪的,尴尬的搓了搓手,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他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杜蔚国捻灭烟头,目光幽远,语气略显落寞: “孔卡,你说的没错,三角地的条件,或许确实不差,大有可为,但我只是一个无家无国之人。 行事张扬,肆无忌惮,仇家遍布天下,你觉得如果我在这儿支起炉罩,自立门户,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孔卡本来就是绝顶聪明之人,只是之前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略一思考,顿时悚然一惊,冷汗都下来了。 还能有什么下场?少不得就是一颗大菠萝当头砸下来,玉石俱焚呗。 杜蔚国笑着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经想清楚了,撇了撇嘴,语气幽幽的说道: “所以,孔卡,你现在应该信了吧,我并不会觊觎你的将军之位,就算你有本事开宗立庙我都不嫉妒。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开辟一个财源地,赚点零花钱,另外再寻找一个相对聪明稳定的合作伙伴而已。” 直到此刻,孔卡的一颗心才算是彻定放回了肚子里,有一种拨云见日的畅快之感。 激动的眼圈都红了,非常动情: “先生,得蒙不弃,孔卡日后必效死力,三角地,永远都是您的坚强后盾,欲求欲予,绝无二话,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孔卡情绪激荡,言之凿凿,赌咒发誓的,全然已经忘了最初的问题,杜蔚国自然也就懒着再提。 之所以让孔卡在基础建设上做海量投入,并不是杜蔚国悲天悯人,圣母心泛滥,单纯只是想制衡掣肘而已。 三角地大幅度裁减人枪之后,财政必然会立竿见影的宽裕,而且以后跟杜蔚国合作,收入还会大幅增加。 钱是王八蛋,万恶之源,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虽然有失偏颇,但是也不是空穴来风,普遍现象。 何况孔卡还是手段高明的野心之辈,如果不给他找到合理的花钱地方,手头过分宽裕了,难免会生出其他心思。 还有一点,三角地这鬼地方之所以直到50几年后还是三不管的不法之地,除了国际因素之外。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地方实在太烂了,一穷二白,罪恶横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底洞,谁特么也不敢沾。 直到后世,三角地的说法都已经鲜为人知,而缅北的大名却响彻天际。 唯一没变的是这里依然还是臭名昭彰的罪恶之都,法外之地,连最基本的交通,通讯,甚至供电供水都无法实现。 一无所有者一无所畏,就是因为没有这些所谓的瓶瓶罐罐,盘踞在三角地的这些牛鬼蛇神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搞搞基建,有了家当,也能多些牵绊,投鼠忌器,不至于轻而易举的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距离昆擦老巢弄亮镇北方120公里,果敢老街市,已经入夜。 说到三角地,就不得不提老街,因为这里才是当下整个三角地的精华所在,几乎所有世界上所有违法的交易,在这里都能找到,并且合法。 老街这边,可不只是烟土生意,还有玉石,古董,走私,军火,人口,赌博等等,正儿八经的罪恶之都。 老街由来已久,当下,城区聚集了不下几十万人口,也是当下三角地唯一能称之为城市的地方,并且还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繁华。 虽然没有高楼林立,车行如流,但是起码城区有电,有马路,还有路灯,饭店,商店,酒店,甚至还有舞厅。 老街算是无主之城,自由之地,每个店铺,帮派,都是按照自己的规矩,维持自己地盘上的治安,各扫门前雪,达到了一种诡谲且脆弱的平衡。 老街也并不算是昆擦的地盘,只不过他的拳头最大,在这里拥有比较大的话语权而已。 除了昆擦以外,老街还有一些其他势力,再加上最近果敢西部不消停,因为某些原因,正闹得不可开交,战火纷飞。 在这个前提下,很多有钱人都举家躲到老街来避难,再加上近期,大部分的掮客又都被昆擦给请了过来,所以最近老街更显得异常繁华。 这会都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街面上依然是摩肩接踵,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 不过突然而至的几辆泥泞的军卡,却打破了这种繁华,随即从车上跳下,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大头兵,更是让街上的众人惊慌失措,一哄而散。 几乎是瞬息之间,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除了几只跑丢的鞋子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由此可见,在老街讨生活的人,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环境里,危险意识到底多么强烈! 这彪武装到牙齿的人马,自然是从孔卡派来的,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清除暹罗以及东南亚的大部分掮客。 还像模像样的取了一个行动代号,除草行动,嘿! 霍卫和艾莉也跟在队伍里,代表煞神出席,不过他们可是高端战力,并不会轻易动手,只是坐镇而已。 具体负责本次除草行动的,是孔卡手下的一个死忠的铁杆加强大队(加强营)大队长,叫卡曼。 卡曼年富力强,也是一个精明强干,雷厉风行的主,行事果断,颇有章法。 老街的人口虽然不少,但是外围居住的,基本上都是苦哈哈的居住的棚户区,不值一提。 中心区的一条800多米店铺林立的繁华长街,才是精华所在,也是城市名称的出处。 到了老街之后,卡曼先是指挥手下锁住长街两端,围住中心一家灯火通明的6层楼酒店。 随即又派出2个中队,以小队为单位,挨个店铺搜捕漏网之鱼,最后,他亲自带领1个中队的兵力朝酒店聚拢过去。 霍卫老神哉哉的坐在一辆威尔斯吉普上,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烟卷,语气随意的点评着: “啧,这家伙还行,办事挺有章法,还敢亲自带队,也算是有点血性。” 艾莉坐在他的旁边,嘴里也叼着一根烟卷,呼出烟气,语气傲娇:“花里胡哨,也就吓唬吓唬普通人罢了。” 霍卫笑了笑,也没跟她杠,因为艾莉说得也没毛病,毕竟人家确实不是普通人。 孔卡围住的这栋酒店,只有6层,内部空间有限,代领一个中队的兵力进入,确实算是最优化的战斗方案了。 反抗是一定的,这些掮客,都是刀头舔血的狠人,并非易于之辈,手头也都有护卫和武器,不可能任人宰割。 不过战斗力都是相对而言的,三角地的这些杂牌军,虽然战斗力拉胯,但是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卡曼的手下,大概是由于孔卡的照拂,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旺盛,算是难得的精锐了。 卡曼下令围住的这家酒店,叫大陆酒店,是老街最富盛名的酒店,历史悠久,装修一流。 这次受邀前来三角地的所有掮客,包括昆擦的家小,全都住在这里。 不过这群杀胚才刚刚围到酒店正门,莱沙就带着几个人,铁青着脸色,急匆匆的从里边迎了出来。 他直接无视了周围虎视眈眈的枪口,大步流星,径直走到卡曼的面前,压低声音喝骂道: “卡曼,你特么脑子进水,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直接带兵围住大陆酒店?” 莱沙在昆擦手下的职级也是大队长,只不过他这个大队长,可是昆擦的心头好,比寻常大队长的含金量高太多了,所以才会如此不客气。 卡曼平时就看不上莱沙,眼神冷冽的刮了他一眼,语气毫不客气: “莱沙,你特么说谁呢?围住大陆酒店,当然是奉命行事!” 莱沙也不是好糊弄的,眼睛一棱:“奉命?奉谁的命?” 卡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废话,当然是奉将军之命,否则我怎么敢擅自调兵行动。” 一听这话,莱沙顿时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疑惑。 要知道,他可是昆擦的心腹,随身还带着电台,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通知他的。 也不怪他,老街距离弄亮镇120公里,中间还远隔重山和密林,虽然凌晨时候,弄亮镇的爆炸惊天动地,但是莱沙却一无所知。 “将军之命?怎么可能?我为什么没有收到丝毫消息?卡曼,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卡曼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语气也变得危险起来: “莱沙,你特么算个屁啊?将军做事,还需要通知你吗,老子特么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我接到的命令是肃清其中的所有掮客,莱沙,你最好乖乖配合,要不然~~呵~” 随着卡曼一声冷笑,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上膛的声音,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也瞬间指向了他。 莱沙惊了,头皮发麻,他无法理解,卡曼居然敢威胁他,看着架势,甚至还想动他,这家伙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莱沙怒目圆睁,声色俱厉: “卡曼,你特么失心疯了吗?大陆酒店不能见血,这可是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从来没人破过例,就连将军都没破过,才会放心把家眷安置在这!” 卡曼不以为然的啐了一口: “呸!狗屁规矩,咱们三角地的规矩,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特么就是爹,老子倒要看看,这酒店到底有什么牛皮之处?” 莱沙也不甘示弱的硬顶:“卡曼,夫人和少爷都在里边,你敢!” 卡曼也火了,直接掏出手枪,顶住莱沙的脑门:“日尼玛!莱沙,你敢抗命?老子现在崩了你!” “呵,不能见血?莱沙,你说说看,什么酒店,这么拽啊?” 霍卫吐掉烟头,从吉普车跳下来,端着弹鼓式akm,痞里痞气的的走了过来。 卡曼看见他走过来,顿时老老实实的收起手枪,客气的点了点头,莱沙心里清楚,霍卫代表的可是杜蔚国,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霍卫老哥,您不知道,这大陆酒店都建成几十年了,不能见血的规矩,一直都保持着。” 霍卫乐了,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是吗?这么牛皮啊,几十年的时间,就从来都没人打破过?” 莱沙略微沉吟了一下,声音低沉: “霍卫老哥,不瞒您说,期间确实有人违背过,但凡有胆大包天,在酒店里杀人或者伤人的。 只要见血,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物,后来都死于非命了,其中还有一位实权的国军师长呢。” 一听这话,霍卫顿时就来了兴致: “哦?这么邪门?那这些违背规矩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莱沙的脸色有些古怪: “呃,什么死法都有,大多都是比较离奇的意外死亡,所以传说这里受到了神佛庇佑~” “哈哈哈~” 霍卫仰天大笑,拍了拍莱沙的肩膀: “还神佛庇佑?莱沙,你好歹也是见过血的厮杀汉,还特么信这个,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哪有什么狗屁神佛? 卡曼大队长,夜已经深了,赶紧干活吧,我家先生还有你家将军,可都还等着消息呢!” 卡曼秒懂霍卫的言外之意,眼神瞬间一紧,扬起手枪,虎吼一声: “好!弟兄们,跟我冲进去,只要反抗的,格杀勿论,干完这一单,人人有赏~” “是!” 一听有赏,卡曼的手下,顿时兴奋的高声应和,表情凶狠,如狼似虎一般。 “啪~” 就在此刻,顶楼的一个房间,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声,枪响的同时,卡曼扬起的手枪,硬生生的被子弹打碎了。 高手!霍卫和艾莉的眼睛几乎同时眯了起来,寒芒闪烁,神色凛冽。(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二章 兄弟会 既然说道这里了,那就不得不提一句危险感知,听起来玄乎,其实就是一种直觉罢了,并不算罕见。 那些长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人,百战不死的老兵,通常都会生出这种直觉,料敌在先,死中求活。· 霍卫和艾莉就都拥有危险感知,而且还很强,但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却都没产生丝毫感应。 只能说明一点,开枪的人,没有敌意。 但是,这从天而降的一枪,技术含量却非常高,简直就是精妙绝伦,堪称是神来一枪。 如果单从枪法的角度来说,已经算是神通了。别说是在场的霍卫,艾莉,就算杜蔚国来了,也特么打不出来。 子弹的速度很快,霍卫和艾莉都是视力特长者,以他们的超凡眼力,也只能将将看清,弹头是银色雕花的,非常精致。 卡曼看似勇猛,但他可不是莽夫,他的身前,自然也不是空地一片,还挡着好多心腹手下,都是他直属的警卫排。 所以,即便是居高临下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可以射击角度。 刚刚这发雕花子弹,分明就是划着一道玄之又玄的弧线,从上而下,绕过了卡曼的一众手下,击碎了卡曼的手枪。 弧线子弹! 弧线子弹听着玄得又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对于霍卫和艾莉这样的顶级射手来说,并没有多么可怕。 早在2年前,杜蔚国就已经可以硬抗弧线子弹,而当时的他,战力未必就比得上当下的霍卫艾莉。 但是刚才那枚雕花弹头表现出来的速度和破坏力实在过于惊人了! 速度之快,快到霍卫艾莉都无法完全看清,换算一下,约等于狙击步枪的离膛射速。 威力之大,居然可以击碎手枪,而不是击落。卡曼的配枪,是一把勃朗宁m1910,也就是俗称的花口撸子。 通体全钢枪身,居然能被生生打碎,由此可见,这雕花弹头的威力到底多么恐怖。 换个角度思考,如果刚刚那发子弹如果是射向他们,大概率也是躲不过去的,顶多也就只能躲开要害罢了。 不过依照这雕花弹头的恐怖破坏力,只要身体的任意部位被擦上边,不死也残。 卡曼的手,瞬间被手枪碎片割得鲜血淋漓,他楞了一下之后,才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猝不及防,他的部下们顿时一片哗然,紧张的端着武器,没头苍蝇似的,四处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霍卫第一时间就抬头望向了顶楼敞开的一扇窗户,瞳孔收缩,眼中精光四射。 这扇窗户后边,站着一个像貌英俊的混血中年人,这家伙看起来大概40岁上下。 他长了一幅好皮囊,完美结合了东西方人种的优点,轮廓深邃,黑发黑瞳,表情似笑非笑,留着精致的八字胡。 二八背头,涂了发蜡,打理的一丝不苟,油光锃亮,一身笔挺考究的黑色西服套装,手里握着一把雕花的银色柯尔特1911。 对上霍卫的凶狠眼神,八字胡不慌不忙的抬起手,并起两根手指,放在眉间,朝霍卫敬了一个似是而非,有些古怪的帽礼。 霍卫是的典型东北汉子,没啥文化,性格火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八字胡的这种动作,看着像极了挑衅。 他的暴脾气嗷得一下就上来了,猛地一抬手里的akm,手指搭上扳机,就准备驳火。 “霍卫,你先别冲动,这家伙不是一般人,他是兄弟会的,这里大概是他们的地盘。 兄弟会非同小可,别轻易树敌,我们得先问问先生,要不要和他们开战才行。” 艾莉冷冽的声音响起,她抱着svd,快步走到霍卫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八字胡,语气略显凝重。 一听这话,霍卫停住动作,眉头紧皱,眼中凶光吞吐,语气大喇喇的,满是不屑: “兄弟会?这特么是啥玩意?绿林好汉吗?艹!水泊梁山还是七侠五义啊?” 霍卫出身行伍,虽然身手超凡脱俗,但是依然推崇密集火力,精密协作的军团作风。 对于这种民间结社性质,带着浓浓江湖色彩的小团体,骨子里感觉鄙夷。 艾莉也懒着搭理这个混不吝的粗胚,径直越过他,伸出手指,朝顶楼那个八字胡做了一组略显繁复的手势。 看见艾莉的手势,八字胡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眼神隐讳,难以言喻。 艾莉完成手势之后,他也伸出了空着的一只手,不过想想又放弃了,肩膀突然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具体一点是45秒之后,这个八字胡迈着方步,腆胸迭肚的走出了酒店大门。 八字胡的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奇形怪状的随从,一看就不是凡人。 左手边是一个身高接近2米,须发虬结,豹头环眼,相貌雄奇,如同雄狮一样的壮汉。 这丑汉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黑不溜秋的皮坎肩,露出的肌肉,钢浇铁铸一般,眼中凶光四射,似要择人而噬。 他的右手边,跟着一个步履踉跄,弓腰驼背,须发皆白,满脸都是老褶,眼皮耷拉的耄耋老者。 这老头本来就驼背,身后还背着一个黑黝黝的大簸箕,远看就像是老鳖站起来了似的。 江湖,这种奇装异服的家伙,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不是标新立异的傻皮,就是真的难缠。 八字胡鼻孔朝天,无视周围这些如狼似虎的丘八,闲庭信步一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走到了艾莉的面前。 目光不羁,上上下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艾莉和霍卫,脸色挂着一幅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语气痞里痞气的: “你们是煞神众?你这个娘们,又是怎么会我们的手势?” 他说的是地道的汉语,字正腔圆,不过一听他这话,艾莉和霍卫全都愣住了。 艾莉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什么是煞神众?” 八字胡也有点意外,挑了挑眉头,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哈!连煞神众都不知道,就敢报煞神的万,看来你们都是半路出家,最近才烧香入伙的吧。” 这家伙话语之中,满嘴都是不伦不类的江湖切口,不黑不白,阴阳怪气。 艾莉久居国外,似懂非懂的,还得消化一下,不过霍卫却听懂了,他是个急脾气,已然压不住火气,眼睛一棱,虎着嗓子呼喝道: “玛德,废特么什么话!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我们现在就要进酒店杀人,你有什么说法?” 八字胡眼神戏谑,斜了霍卫一眼,依然面带微笑,也没置气,而是对着艾莉问道: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使用我们的手势?” 八字胡的语气十分随意,但是眼底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随着他的问话,雄狮丑汉猛地把手按在腰间,有些蠢蠢欲动。 霍卫脾气火爆,是个能动手就不哔哔的糙汉,眼神一厉,顿时就把手指重新套在扳机上,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开干的架势。 看见霍卫的小动作,八字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语气依然轻松: “怎么?老兄,想练练?我们倒是愿意奉陪,只不过你可想好,我们现在和煞神是友非敌,还有共同的敌人,你真想给他平白树敌吗?” 霍卫从来都不是江湖人,也不知道杜蔚国和共济会之间的恩怨,听得一头雾水,半信半疑的瞥了艾莉一眼。 艾莉没说什么,只是目光闪烁,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八字胡虽然欠揍,但确实没撒谎。 兄弟会和共济会是死仇,而杜蔚国和共济会也撕破了脸皮,所以确实算是拥有共同的敌人,也算是天然的盟友了。 八字胡突然咂了咂嘴,发出一阵怪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艾莉,语气戏谑: “嘿嘿,知道我们和共济会之间的恩怨,还使用会我们的手势,啧,那你一定是诺亚军团的,煞神果然牛皮,居然还能收服自己的敌人。” 八字胡突然眼神一紧,话锋陡转: “不过你既然是诺亚的人,咱们之间血海深仇,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他的话音还未落,身后的丑汉就突然发难了,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猛的一扭一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迅捷无比的越过八字胡,直扑艾莉。 他的手里拈着一把只有手术刀大小的柳叶刀,寒光粼粼,带着一声诡异的尖啸,直戳艾莉的眼睛。 我尼玛!艾莉人都麻了。 这个如同雄狮一样的巨汉,肌肉喷张,居然是一个敏捷特长者,武器还是如此秀气的柳叶刀,有一种张飞绣花的荒谬感。 不过艾莉此刻却没心情感慨了,这个丑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她连举枪的时间都不够,柳叶刀就已经到了眼前。 电光石火,死生一瞬间,艾莉侧身扭腰,把手里svd狙击步,当成了烧火棍,猛的朝壮汉的胯下砸了过去。 “唰~” 艾莉的鬓角,被柳叶刀削掉了一大片,丑汉动作不停,猛地抬腿,用大腿挡住了她的步枪扫击。 丑汉的反应极快,一击不中,顺势沉肩坠肘,肩膀耸起,如同犀牛一样,狠狠的撞向艾莉。 一步输步步输,失了先机,艾莉只来得及竖起枪托,丑汉的肩膀就到了,艾莉如同流星似的,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撞飞。 霍卫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就在丑汉发动的一瞬间,他就猛地举起akm,朝着八字胡扣动了扳机。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永远都不会错,而且这家伙的枪法十分诡异,威胁巨大,是霍卫首选的打击对象。 “砰!” 霍卫只来得及射出一发子弹,手中的akm就被猛蹿出来的驼背老头,用背后黑簸箕硬生生砸碎了。 虎口瞬间鲜血淋漓,而这唯一成功击发的子弹,也没能奏效,射在了八字胡的脚下。 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小老头,居然是特么力量特长者,这反差感,也是没谁了。 霍卫身经百战,反应也是超快,瞬间纵跃后退,同时左手在腰后一抹,副武器马牌撸子就已经完成上膛。 “啪啪啪~” 霍卫连一瞬都没有迟疑,抬手就打,对面的小老头,在他掏枪的瞬间,身体猛地缩成一团,手里的黑簸箕,也开始疯狂旋转起来。 他这簸箕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非金非铁,似软似硬,把所有的子弹都扛住了,滴水不露。 八字胡并没有出手,就那样稳稳的站在原地,一脸淡定,甚至还慢条斯理的摸出一根香烟,掏出火机点着,摆出一幅吃瓜看戏的模样。 至于卡曼和他的手下们,也都不傻,深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瞬间后退,让开了好大的一片空地。 此刻,艾莉被撞飞,贴地滑行足有5米,腰肢猛然发力,将将稳住身形,不过丑汉已经如影随形般,再次欺入到了她的身前1米。 丑汉粗中有细,是个有眼力的,知道艾莉是个顶级射手,一旦拉开距离,他可就完犊了。 艾莉手里的svd,枪管刚刚被丑汉撞歪了,这把枪已经无法击发,一准炸膛。 丑汉的动作快如闪电,此刻已经冲到她的近前,手中柳叶刀寒芒闪烁,直戳她的心窝子,想掏枪都找不到机会。 艾莉也不是善茬,借着刚刚后退滑行的间隙,倒置狙击步枪,当成铁锤,朝着丑汉持刀的手腕就抡了过去。 另外一边,霍卫清空弹夹的瞬间,直接跃起,用尽全力,双脚同时蹬在了老头的黑簸箕上。 “嗬~” 老头暴喝一声,黑簸箕猛地向外一翻,霍卫被这股庞然巨力直接掀飞,但是这也正是他的用意。 老头不是敏捷特长者,虽然力大如牛,但只要能拉开距离,他可就不够看了,霍卫不信,他的乌龟壳,还能挡得住自动步枪的攒射。 还有一点,霍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艾莉和那个速度奇怪的丑汉近身肉搏,明显吃亏,霍卫有心想要帮上一把。 霍卫人在半空的时候,就完成了更换弹夹,拉动保险这一系列动作,当他落地的时候,枪口已经指向了正在和艾莉缠斗的丑汉。 “啪啪啪~” 霍卫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可是依然没有奏效,小老头像个灵巧的大王八似的,举着簸箕,趁机猛地蹿到丑汉的身前。 丑汉驾轻就熟的弓起腰,蹲下身体,举重若轻的一把捞住小老头,举在手里,像个盾牌似的,死死的挡在身前,遮得严严实实。 丑汉也不是被动防守,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发力一甩,柳叶刀瞬间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快若流星一般,朝着艾莉飞去。 “砰~叮~” 弧线柳叶刀被凌空击飞,暴躁的枪声炸响,艾莉也不是酒囊饭袋,眼睁睁的看戏。 趁着霍卫帮她争取到的这难得一瞬的间隙,终于倒出功夫,扔掉svd,掏出腰后的副武器,德制hkvp70自动手枪。 她的品味倒是和莫兰出奇一致,喜欢这款火力罡猛,暴力无比的自动手枪。 打飞柳叶刀之后,艾莉刚要调换枪口,朝着丑汉倾泻火力,他和霍卫两个顶级枪手。 一旦形成交叉火力,丑汉和小老头必将顾此失彼,绝对防不住,别说他们防不住,就算是杜蔚国都未必能扛住两个人的同时发难。 就在此刻,艾莉的眼神猛地一紧,侧身暴退,一颗银色的雕花子弹,将将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八字胡这孙子终于出手了。 这家伙是顶尖高手,他选择出手的时机,拿捏得非常精妙,洞幽察微,不仅一举伤了艾莉,打断了她的攻击。 而霍卫的弹夹,此刻也刚刚好清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不过八字胡并没有继续出手,而且瞥了一眼怒气冲冲,满脸不服气的艾莉,嗤笑一声,语气戏谑的说了一句: “呵呵呵,共济会的走狗,今天老子大度一点,卖煞神一个面子,留你一条狗命。 想坏大陆酒店的规矩,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的分量还不够,回去请煞神自己亲自过来吧。” 艾莉眼神阴鸷,怒火中烧,霍卫倒是光棍,舔了舔虎口上的血渍,狠狠的啐了一口,语气凛冽: “行,今晚我们认栽,不过你要找煞神,总要留个万吧?” 八字胡呼出烟气,伸手捋了一下整整齐齐的小胡子,露出一抹自认为潇洒的笑容,语气揶揄: “嘿,好说,我的中文名字叫陆言,英文名叫杰克,也有个不太出名的诨号,叫朝奉。” 3个小时之后,临近午夜,原弄亮镇遗址。 经过一整天的时间,破损的营盘已经简单的清理过,起码尸体和断肢残臂都已经清出去扔进了沼泽。 营盘升起了一丛丛篝火,镇子的正中央,原来昆擦办公的地方,还临时搭建了一个遮雨棚。 棚子里,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挑着眉头,脸色古怪的看着艾莉,语气又好气又好笑: “所以说,老街的这个劳什子大陆酒店,居然是兄弟会的地盘?而这个叫陆言的家伙,真的这么强?你和霍卫联手都不是对手?”(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三章 龙争虎斗 听见杜蔚国略带调侃的问题,艾莉面无表情,老老实实的回道: “是,不可否则,这个叫陆言的家伙,确实很强,可以发射弧线子弹,而且他的武器和子弹都是用特殊工艺订制的。 飞行速度极快,威力巨大,如果是近距离突然遭遇,即便是我和老霍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里顿时就翻腾起来,他和霍卫艾莉一样,本质上都是视力特长者,玩枪的顶尖高手。 杜蔚国心里有数,在不使用瞬移的前提下,如果是在空旷地带,遭遇雷娜和霍卫的全力输出。 就算是他,都有点难搞,未必就能占到便宜,大概率是逃之夭夭。 换句话说,这个兄弟会的陆岩,是个绝顶高手,枪法不下于他,甚至在特殊武器的加持下,还可能更胜他一筹。 杜蔚国的射击技能,已经到了5级,摸到了这个世界的天花板,可是并不代表说他就是无敌的。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世界那么大,藏龙卧虎,高手无数,谁也不敢自诩无敌,好在杜蔚国并不是只有枪法如神这么一个手段。 他可是穿越者,系统赋与的随身空间,自愈,心灵屏障,都是神技,还有最为强大的心灵传输,可谓是手段众多。 不管这个陆言多强,只要他还是物理向的,只要是生死相搏,杜蔚国都必胜无疑,丝无悬念。 瞬移一闪,人头落地! 话是这么说,不过听见陆言这么彪悍,杜蔚国难免见猎心喜,剑眉轻挑,来了兴趣。 “艾莉,你刚刚说,这个兄弟会的陆言,他的手下也很强,都会使用弧线子弹?难道这是他们兄弟会的制式技能不成?” 艾莉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很沉着: “陆言的两个手下,确实都会使用类似的旋转技能,只不过一个用的是小刀,另外一个使奇形盾牌。 至于旋转武器的能力,到底是不是兄弟会的独门技法,我也是第一次真正遭遇他们,信息有限,还不能做出判断。” 艾莉讲的很细致也很中肯,杜蔚国点点头表示认同,低着头略微琢磨了一会。 杜蔚国低头不语,硬朗的轮廓线,火光印衬下,忽明忽暗,更显得刀砍斧凿一样,艾莉目光涟涟,不由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缓缓抬头,嘬了最后一口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把烟头弹进面前的篝火堆里,拍了拍手。 “行吧,既然人家都已经发出了邀请,就算是鸿门宴,我也不能做个缩头乌龟,总得见上一面。” “好,我和你一起去!” 艾莉毫不迟疑的腾身而起,神色坚毅,杜蔚国笑了,缓缓起身,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艾莉,你得留在这里,我走了,你得帮孔卡将军稳住场子,我自己去趟老街,会会这位兄弟会的朝奉先生。” 一听这话,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孔卡顿时就坐不住了,瞳孔地震,满脸惶急之色。 要知道,他现在可没有坐稳三角地老大的位置,只有一个将军的虚名而已。 之所以现在能暂时慑住这些桀骜不驯的军头,全都靠着煞神坐镇,他要是一走了之,后果难料,大概概率是要翻车的。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约瑟就抢先一步,嗖的一下就凑到杜蔚国的跟前,满脸期待,急吼吼的说道: “先生,先生,让我陪你一起过去吧,我,我有用。” 约瑟这小子,之前被自己搞出来的惊天大爆炸的余波给震晕过去了,擦伤来几处,还有轻微脑震荡, 伤势不算重,但是他的身子骨不行,昏睡了一整天,刚醒过来,吃了点东西,这才将将缓了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没轻没重的闯了大祸,直接玩砸了,不仅把整个弄亮镇都炸成一片废墟,还弄死了几百上千条人命。 不仅如此,甚至连盟友的魁爷一行人都差点团灭,就连自己和霍卫,都险些被一波带走。 之前,他刚醒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之后一直也都没给他个好脸色。 这会,听见杜蔚国要去独自面对强敌,约瑟自然急于将功补过,好好表现一下。 杜蔚国虎着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诘问道:“你,你跟着干啥去?老街可没有军火库!” 约瑟的脸都涨红了,臊眉耷眼,语气讪讪的: “先生,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没想到,爆炸居然会这么猛,我~~” 杜蔚国冷哼一声,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一句错了就够了?这可是上千条人命,约瑟,我之前就反复说过,你的能力,拥有极其恐怖的破坏力,一定要慎用才行,知道吗?” “先生,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谨记您的教诲~” 约瑟的眼圈都急红了,噙满泪水,语气哽咽,身体也颤抖着,他是真的怕,怕杜蔚国一气之下,将他扫地出门,不再收留。 之前约瑟沦落街头,四处流浪,就是一个艰难求活的小乞丐,尝尽了人间冷暖,也吃尽了苦楚。 别看他拥有可怕的精神控制力,真被撵出去,或者被切片研究,或者沦为工具人,别无他途,总而言之,他是无法独自生存的。 说实话,约瑟也挺委屈的,他没怎么上过学,就更别说专业的军事知识了,自然也不知道引爆军火库的恐怖之处。 杜蔚国看他一幅可怜巴巴,泪眼吧嗒的模样,心里不由的软了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也放缓了不少: “行了,你还有脸哭,身子也没好利落,走路都费劲,老实歇着吧,以后好好学点东西,别再蛮干了。” 约瑟听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泪水汩汩而下,激动的无以复加,哽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一直旁听的孔卡,根本就不知道,凌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居然是人畜无害的约瑟引发的。 他此刻心乱如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连忙凑到杜蔚国的跟前,语气焦灼的劝阻道: “先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的身份尊贵,对付几个跳梁小丑,根本就没必要亲自出马。 我可以调集一个迫击炮中队,不,大队过去,直接把这个狗屁大陆酒店夷为白地。” 杜蔚国轻笑,目光沉沉的斜了他一眼,饶有深意的问道: “呵,孔卡,你之前可是昆擦的首席参谋,身份不低,消息灵通,你应该一早就知道吧。 老街大陆酒店的主人,不是一般人,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怎么,想玩上一手驱狼吞虎,还是鹬蚌相争?” 孔卡脸都吓绿了,用力的摆动双手,忙不迭的解释道: “不不不,先生,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确实听说过大陆酒店邪乎,藏龙卧虎。 当时派遣卡曼带队过去的时候,这边的情况过于混乱,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忽略了这个情况。” 孔卡的说法嘛,杜蔚国只信一半,他当时急着抢班夺权,杀人立威,处理后事,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要说他能忘了大陆酒店的特异之处,杜蔚国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忘? 孔卡到底居心何在,是想想卸磨杀驴,还是想坐收渔利,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杜蔚国还真是没办法迁怒于他,毕竟急着派人去清理老街那些掮客,快刀斩乱麻,可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而人家孔卡也积极的配合了。 现在,和兄弟会的冲突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木已成舟,杜蔚国也不想再重新扶植一任三角地将军,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呵~” 杜蔚国冷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这才别过脸,指了指艾莉: “孔卡将军,你不用杞人忧天,艾莉的身手很强,战斗力不下于我,有她在,你这里稳如泰山,不用担心。” 杜蔚国虽然言之寥寥,不过一听这话,孔卡顿时傻眼,目瞪口呆的看向艾莉,整个人都麻了。 与凤凰同飞,必是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 孔卡虽然没亲眼见过艾莉出手,但也知道,她既然能跟着杜蔚国混,肯定不是一般炮。 但是万万没想到,艾莉居然是可以杜蔚国相提并论的超级高手,孔卡的头脑精明。 略一联想,再结合刚才杜蔚国和约瑟的对话,马上就猜到,恐怕霍卫和约瑟也不是凡人。 几个和煞神同等级的怪物聚在一起,这特么到底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简直可以翻天覆地,排山倒海,估计都足够荡平整个三角地了,也难怪人家看不上这几万乌合之众,抬手可灭的杂鱼而已,谁特么会稀罕? 孔卡心中百转千回,脸色煞白,眼神飘忽,下意识的咽着口水,声音都哆嗦了: “艾,艾莉小姐,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 听见杜蔚国的极力吹捧,还有孔卡恭敬的近乎谄媚的姿态,艾莉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傲娇的不得了,也满意的不得了。 不过脸上却丝毫都没有显露出来,依然是顶着一张冷冽的扑克脸,语气淡漠: “不用客气,孔卡将军,我的身手肯定是不如老板的,不过对付些许乌合之众,还是有十分把握的。” 果敢老街,距离弄亮镇120公里,两地之间,有一条勉强还算平坦的土路连接。 深更半夜,杜蔚国亲自驾驶着一辆半旧的威尔斯吉普,披星戴月,风驰电掣,仅仅只用了2个小时就赶到了。 凌晨三点,位于老街中央地段的大陆酒店,依然灯火通明,酒店的外围也是亮如白昼。 整栋六层楼,都被几百支明晃晃的火把给团团围住,刺刀上枪,子弹上膛,堵得水泄不通。 老街是罪恶之都,不法之地,地面上鱼龙混杂,山头林立,多的是捞偏门的下九流。 城里混杂了烟土贩子,亡命徒,赌徒,逃犯,骗子,瘾君子,人贩子,还有专门操持皮肉生意的大茶壶。 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火并不断,街头巷角,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流血冲突,有人死于非命,倒毙在某条不知名的阴沟之中。 居住在老街的人,基本上都有一颗坚韧的大心脏,对于各种热闹早已麻木,见怪不怪了。 不过兵围大陆酒店,这种近二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破天荒大场面,依然牵动了几乎全城人的心思。 大陆酒店之于老街,意义非同,是一个传说,过往也有很多不信邪的狠茬,行事百无忌禁。 目的不一而同,寻仇有之,图财有之,刺杀也有之,反正就是在大陆酒店里犯了忌讳见了血。 但凡这些犯过忌讳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最后无一例外,都会稀里糊涂的死于非命。 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撄其锋芒,在大陆酒店动武见血,这里也慢慢成了一个带着某种神秘光芒的圣地。 但凡是走投无路,身上却还有钱住店的家伙,都会躲进大陆酒店,苟延残喘。 坊间传说,曾经有个幸运的家伙,被仇家从一路从华夏的晋省追杀到了老街,无奈之下,躲进大陆酒店。 直到钱财耗尽,再也无法支付房费的时候,却被酒店主人留在酒店工作了,好好的活了二十年,把仇家全特么熬死了。 如今,如同圣地一样的大陆酒店,却被三角地的土皇帝昆擦派兵给围了,剑拔弩张。 这可是妥妥的龙争虎斗,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的时刻注视着。 当杜蔚国赶到大陆酒店的时候,霍卫离着老远就小跑着迎了过去了,语气略显凝重: “卫斯理,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艾莉和约瑟呢?” 杜蔚国动作轻盈,从吉普车上一跃而下,笑着拍了拍霍卫的肩膀,语气轻快的打趣道: “怎么?霍卫老哥,我自己来还不行吗?咱们这又不是茬架,还需要码人。” 霍卫的虎口,之前受了轻伤,已经简单包扎过了,此刻他又忍不住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他来到杜蔚国的面前,皱着眉头,压低声音: “卫斯理,酒店里边那个八字胡,是个硬点子,武器也非常邪门,他的两个帮手,也不是一般人,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帮手,你可千万别轻敌。”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掏出烟盒,给霍卫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嗯,你们之前对战的过程,我已经听艾莉细细说过了,老哥,放心,我有数。” 此时,看见杜蔚国,卡曼和莱沙也急吼吼的凑了过来,霍卫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莱沙和杜蔚国相识已久,彼此还算熟稔,他已经憋了一整个晚上,急不可耐的问道: “先生,您来了,我家将军真的要硬钢大陆酒店,就在这里处决这些掮客?” 杜蔚国略微沉吟,缓缓吐出烟气,语气淡淡的: “莱沙,昆擦已经死了,现在三角地当家的将军是孔卡~” “什么?将军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杀~~” 一听这话,莱沙如遭雷亟,眼珠子登时就红了,血灌瞳仁,瞬间失去理智。 他不管不顾的虎着嗓子打断了杜蔚国,声嘶力竭的大吼质问,而且他的手,还朝着腰间的手枪摸了过去。 就在此刻,莱沙的后脖颈突然一震,挨了霍卫快如闪电般的一记手刀,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杜蔚国似笑非笑,瞥了一眼霍卫,自然清楚他是动了恻隐之心,出手救了莱沙一命。 莱沙和杜蔚国,算是有点交情,但是他刚才只要敢掏枪,杜蔚国也是绝对不会姑息,死亡,是他唯一的下场。 卡曼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杜蔚国就按住他的肩膀,轻声命令道: “卡曼队长,你们留在原地,保持警戒,我先自己进去看看。” “卫斯理~” 霍卫眼神闪烁,有点焦躁的吆喝了一声,杜蔚国随意的朝他摆了摆手,语气很随意: “没事,老哥,我自己进去进行,你在外面帮我镇住场子。” 大陆酒店,装修的非常老派,整体都是青砖外墙,有点像30年代,十里洋场上海滩时期的华懋饭店,纯纯复古风。 杜蔚国大步流星,径直走到大陆酒店门口,推动纯铜把手的玻璃旋转门,叼着烟卷,抄着兜,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个宽敞豪阔的门厅,面积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举架也超过5米,天然大理石铺地,水晶吊灯,所有家具都是实木的。 酒店外面气氛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大厅里自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冷冷清清。 不过酒店的前台,依然站着两个脸色苍白,容貌清丽的服务员,兢兢业业的坚守着岗位。 酒店坐北朝南,大厅的东侧,是一个类似水吧一样的地方,摆着几张台子。 一个留着八字胡,有点小帅的混血中年人,正懒懒洋洋的倚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杜蔚国。 这个看起来就很欠揍的家伙,应该就是兄弟会的陆言了,杜蔚国的眼神瞬间一厉,煞气冲天,身体一转,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转身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了改装过的勃朗宁m1935自动手枪,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异常沉闷,雨打芭蕉一般,在杜蔚国精妙的操控下,子弹更是拉成了一道炫目的火焰长鞭,猛地朝着陆言抽了过去。 “我艹!” 看见杜蔚国掏枪的瞬间,陆言的脸色变了,漆黑一片,忍不住爆了粗口。 陆言装皮装大发了,他想起范,看见煞神单刀赴会,所有他也屏退了自己的帮手。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巅峰之战,龙争虎斗,怎么也得唇枪舌剑一番,先盘盘道。 万万没想到,煞神这孙子不讲武德,一言不发,直接开枪!(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四章 死规 杜蔚国的攻击来得实在太突兀,猝不及防,而且又猛的一匹,暴雨梨花似的。 好在陆言身手不凡,也不是一般炮,看见杜蔚国掏枪的瞬间,他虽然错愕,但是身体反应却是丝毫不慢。 电光石火之间,杜蔚国扣动扳机的是同时,陆言脚下猛然发力,狠狠的一蹬地面。 光滑的理石地面顿时龟裂,他的身形如同流星一般,朝这身侧的一个石柱飞扑而去。 人在半空,陆言随手一抹,银色的雕花柯尔特已然握在手里,不过此刻子弹已经近在眼前,再也无暇反击,只能选择保命。 须臾之间,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多动作,听起来非常荒唐,匪夷所思,但是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毕竟杜蔚国和陆言对战,这已经不算是凡人之间的较量,而是两个顶尖能力者之间的博弈,多少是已经有点神仙打架的意味了。 “啪啪~~” 间不容发,陆言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连开4枪,精致的雕花弹头离膛飞出。 雕花弹头如同被赋与了生命似得,划着玄妙无比的弧线,堪堪的击落了空中的12发钢芯子弹。 杜蔚国现在使用的手枪是特制的勃朗宁fn35,装弹量13发,陆言的操作极限,是凌空击落12发。 但是,这最后的1发子弹,陆言却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开枪击落了,此刻,已经近在咫尺,迫在眉睫。 陆岩身经百战,即便是濒临绝境,也不会束手待毙,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像是变魔术似得。 不知什么时候,在哪摸出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匕,千钧一发,险之又险的挡住了这颗子弹。 “当啷!” 耀眼的火花闪烁,短匕被钢芯子弹打飞,但是也改变了子弹飞行的轨迹,擦着陆言的头皮飞了出去。 陆言的虎口见血,好在,此刻他也终于趁机躲到了理石立柱后边,得到了喘息之机。 “啊~混蛋!” 陆言跌倒在地的瞬间,已然憋得满脸通红,血灌瞳仁,忍不住怒吼一声。 他一向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啥时候吃过这种血亏,被人搞得如此狼狈,一个照面就被挂了彩。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陆岩失了冷静,动了真火,落地的同时,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猛地站了起来。 手动作也如同穿花一样,快的都带出幻影了,起身的同时,已然换好了弹夹。 陆言的弹夹里,其实还有子弹,之所以要更换弹夹,是因为枪里只剩下3发雕花子弹,不足以抵消杜蔚国的超长弹夹。 虽然愤怒,但是陆言并没有失去理智,心里清楚,煞神厉害,自己翻身而起的时间,足够人家装弹了。 换好弹夹,陆言毫不迟疑,猛地跃出立柱,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漂亮的雕花弹头呼啸而出。 这就是身为顶尖射手的自信,一枪在手,天下我有,陆言很勇,选择正面硬刚,对枪! “啪啪啪~当当当~” 清脆悦耳的枪声,夹杂着沉闷的子弹撞击声,如同是激烈的交响乐章一样,配合空中一刻不停,耀眼的火花,简直就是一场诡异的视听盛宴。 电光石火,短短不到2秒,7发弧线的雕花子弹,被21发钢芯子弹间不容发的击落在地。 可是这还没完,陆言清空弹夹之后,杜蔚国却依然还在射击着。 不紧不慢的把剩下的5发子弹全部打完,硬生生的把陆言手里的雕花柯尔特手枪给打变形了。 陆言这家伙也是狠人,好像对这把手枪极其在意,硬抗了5发子弹,居然都没脱手。 枪声止歇,杜蔚国双手持枪,已经来到距离陆言大概5米的地方,云淡风轻,冷笑一声,语气戏谑: “陆言是吧,失算了吧,谁特么告诉你我只有一把手枪的?小爷可是双枪将! 你之前伤了我家老哥的虎口,还坏了我手下的狙击步枪,现在两清,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了。” 陆岩脸色铁青,看着手中扭曲变形的雕花柯尔特,心疼的无以复加,气得身体都抖了,眼睛喷火,目眦皆裂: “你,你特么疯了吗?你知道这把手枪有多珍贵?值多少钱?都能换一千把破烂svd了!” 杜蔚国脸上挂着十分欠揍的笑容,慢条斯理的收起武器,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语气揶揄: “你特么才脑子有病呢!这是价值的问题吗?之前是你不讲武德,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我自然要找回场子。” 一听这话,陆岩被气的怒发冲冠,满面通红,愤怒的嘶吼着: “放屁!煞神,你别胡搅蛮缠,我明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恶意,之前如果我想痛下杀手,你的两个手下,早特么见阎王了!” 杜蔚国挑着眉毛,斜了他一样,好整以暇的掏出烟盒,点了一支,冷笑一声: “呵,巧了,我也没有恶意的好吗?要不然,你特么现在也已经见阎王了。” “艹!你特玛德的,老子跟你没完!” 陆言被怼的哑口无言,七窍生烟,再也无法保持理智,直接爆了粗口,眼神一厉,调转柯尔特手枪,当成战斧一样,朝着杜蔚国兜头挥了过来。 “来的好!小爷的手也正好痒痒的呢!” 杜蔚国见猎心喜,呼喝一声,手指一弹,烟头化作一道金光,电射而出,直取陆言的眼睛,同时脚步发力,人也如同猎豹一样蹂身而上。 肉搏,也是没有再怕的。 陆言才刚刚挥动手枪,打飞了急袭而至的烟头,杜蔚国的拳头就已经到了,直奔面门,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陆言也不慌,身子如同游鱼似的诡异一转,就躲开了杜蔚国的拳头,同时猛提膝盖,狠狠撞向他的裆下。 兔起鹘落之间,杜蔚国未卜先知似的,猛地一拳锤在陆言的大腿上,破坏了他的顶膝,借势后撤。 两人重新拉开身位,彼此对了一下眼神,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谁都没有占到便宜,都是顶尖高手,只换一招,心里已然有数,劲敌! 杜蔚国自从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可以完全跟得上他速度和力量的对手。 陆言和杜蔚国的感受极其相似,自从出师之后,纵横五洲,也是第一次遇见可以势均力敌的对手。 肉搏之前,陆言除了愤怒之外,其实还非常不忿,对枪吃了大亏,不仅虎口破了,甚至连武器都毁了。 但是杜蔚国偷袭在先,之后又仗着武器的便宜,他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 不过近身对了一招之后,陆言心中的不忿烟消云散,煞神真材实料,绝非浪得虚名。 就在此时,陆言手下的哼哈二将,雄狮丑汉,耄耋老头听到枪声,飞奔着从后堂赶了过来助拳了。 丑汉的双手,各拈了一把锋利精巧的柳叶刀,老头则一边跑着一把背后的簸箕擎在手里。 一直在外面时刻关注大厅情况的霍卫,看见这个状况,担心杜蔚国吃亏,急吼吼的端着顶上刺刀的ak步枪冲了进来。 杜蔚国面无表情,毫无惧色,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黑一白两把寒光闪烁的小唐刀,眼神冷冽,语气幽幽: “怎么着?陆言,又想仗着人多群殴吗?行,我也不欺负你们,来吧!” 看见杜蔚国手里的两把神异的小刀,陆言瞳孔收缩,他见多识广,师门渊源,一眼就认出这是失传已久的北宋皇城司指挥使佩刀。 “麻了个痹的!这狗东西到底在衣服里边藏了多少武器啊!” 陆言心中咒骂,自家事自家知,煞神的身手超凡,本来就不下自己,高手相博,只争一线。 如今人家手里突然多了两把神兵利器,自己必然不是对手,整不好都会有生命危险。 手下的哼哈二将,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速度完全跟不上,只是送人头而已。 更何况煞神的帮手,同样也不是庸手,人家手里还端了一把自动步,远程架着枪,威胁巨大,真干起来,己方可能会被团灭! “嘶~” 陆言心念急转,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伸手拦住两个蠢蠢欲动的手下,沉声说道: “煞神,我们之间是友非敌,还有共同的敌人,根本没必要生死相见,两败俱伤,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陆言这话虽然说得体面,但是多少是有点色厉内荏,一句话,认怂了。 杜蔚国也是见好就收,就坡下驴,他也不想莫名奇妙的树立一个诡异且强大的敌人。 手腕一扭,利落的收起小唐刀,扭了扭脖子,语气淡淡的: “啧,本该如此,赶路赶了半宿,本来就累得够呛,是你偏不依不饶,上蹿下跳的没完没了。” 一听这话,陆言鼻子都快气歪了,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咬牙收起已经扭曲变形的雕花手枪,对着手下的哼哈二将说了一句: “这边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哼哈二将倒是听话,令行禁止,闻言马上收起武器,一声不吭就转身离开了。 陆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卡座,声音闷闷的: “坐吧。” 杜蔚国笑着撇了撇嘴,转身朝一直守在酒店门口,严阵以待的霍卫摆了摆手。 霍卫之前被那个力量特长的老头近身吃了亏,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也学聪明了。 他就停留在门口,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警戒架枪,这个距离上,他手里的自动步可以发挥出非常可怕的威力。 霍卫略微有点迟疑,没有马上离开,杜蔚国笑着说了一句:“放心,老哥,这边没事,你抽根烟歇会吧。” 这会,哼哈二将已经走远,霍卫这才沉默的点了点头,倒背步枪,推门出去了。 杜蔚国也不见外,大喇喇拉出一把沙发,一屁股坐在上面,左顾右盼的,摆出一副极度欠揍的表情: “我说陆言啊,这大陆酒店可是你的地盘,看着条件也还行,现在客人来了,口含舌燥的,你也不知道上杯茶?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杜蔚国之所以摆出一副混不吝的姿态,也是在报复陆岩,之前艾莉告状了,说他之前特别能装皮,贼特么臭屁。 陆岩恨得咬牙切齿,连呼吸都变粗了:“喝茶?煞神,你特么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杜蔚国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枚雕花弹头,放在手里细细的端详摩挲,轻笑一声,语气揶揄: “呵,说实话,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你的武器已经废了,就算中毒,我有十足的把握,在毒发身亡之前,弄死你。” 陆岩可不笨,他瞬间就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指着杜蔚国的鼻子怒吼道: “混蛋!煞神,这个龟儿子,你特么还真是无耻之尤,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嫉妒老子的武器牛皮。” 杜蔚国笑了,说实话,自从离开华夏之后,他再也没有跟人肆无忌惮的斗过嘴了,更别提有人对他破口大骂了。 离境之后,杀人盈野,威势如山似海,一日重似一日,就连莫兰她们,面对他的时候,其实都要斟词酌句。 如今面对脸红脖子粗,横眉竖眼,出口成脏的陆岩,杜蔚国居然有一种愉悦之感。 “你看看,折腾大半宿,你嗓子都哑了,赶紧整两杯茶水,润润嗓子再吼,哦,对了,我不喝普洱,也不喝咖啡。” 陆岩都气哆嗦了,怒极而笑:“你,你~呵呵呵,没想到堂堂煞神,威风八面,原来是如此巧言令色,无赖之辈。”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又点了一根,抛接了一下手里的雕花弹头,语气戏谑: “行了,扣扣搜搜的,小爷不喝了,说吧,你们兄弟会也算名门正派,为啥要包庇这些该死的烟土贩子。” 一听这话,陆岩倒是面色稍霁,傲娇的哼了一声: “切,算你还有点见识,我们兄弟会自然是名门正派,已经传承几百年,源远流长,始终都恪守规矩。 大陆酒店是止戈之地,但凡入住的客人,不问出身,不问过往,只要不违背酒店的规矩,都会保他平安。” 说话的时候,陆岩还伸手朝前台方向做了一个手势,两个提心吊胆的女服务员马上就动了起来。 其中一个,用托盘端着两杯茶水过来,另外一个,拿着扫帚过来,动作飞快,把地上的子弹都收走了。 杜蔚国也确实是有点渴了,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水,随意的吹了吹,也顾不上烫,就猛灌了一口。 红茶,尝味道,看品相好像还相当不赖,不过杜蔚国是牛嚼牡丹,只管解渴就行,根本不懂这些。 喝了几口茶,额头都有点微微冒汗,这才放下茶杯,语气幽幽的说道: “陆岩,你们兄弟会不问因由,毫无底线,什么牛鬼神蛇,魑魅魍魉都保,还敢自诩名门正派?” 陆言也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仿佛对于这个问题早有腹案,不慌不忙的回道: “煞神,你去住店的时候,店家会盘问你的过往?稽查你的罪行吗?你住店的时候,希望被人刺死在床榻之上吗? 所有大陆酒店,都开设在不法之地,我们既不是法庭,也没有立场,只要是投住的旅客,不问缘由,都会保他平安,这就是我们兄弟会的规矩。” 怎么说呢?兄弟会的这个规矩,虽然听起来有些奇葩,但是也说得过去,合情合理。 吾之毒鸩,汝之甘饴。 人家大门敞开,笑迎八方来客,一视同仁,只要住进这里,就没了性命之忧,对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确实算是一个难得的避风港。 杜蔚国把茶水一饮而尽,捻灭烟头,砸了咂嘴,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说来说去,陆言,你就是要死保这些烟贩子了?” 陆言不甘示弱的硬顶道:“没办法,这就是我们兄弟会的规矩,进门就是客,死保。” 杜蔚国冷笑,语气愈发冷冽:“呵,死规,有点意思,就算是死也要恪守的规矩?” 陆言不假思索,斩钉截铁:“没错,死不旋踵。” 杜蔚国缓缓站身,脸色冷了下来,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茶杯,语气凛冽: “行吧,既然如此,我也尊重你们的规矩,那咱们就只能各凭本事,生死相见吧。 陆言,刚刚喝了你一杯茶,那就卖你一个面子,多给你半天准备时间,想办法码人吧。” 杜蔚国转身要走,陆言却气急败坏的喊住他: “煞神,你特么别假惺惺了,什么给我半天时间码人,你是不是想耍流氓,直接炮轰大陆酒店。” 心事被人戳破,杜蔚国顿时心中一囧,不过脸上却丝毫都没有一丝羞赧之色,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嗯,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我准备调集40门大口径迫击炮,三发极速射,估计你这酒店也就差不多了。” 如此恬不知耻,不讲武德,还特么理直气壮,陆言都出离愤怒了: “你~你可是煞神,能不能要点脸,别这么臭无赖?” 杜蔚国摊了摊手,一脸痞气: “我要什么脸,这玩意有鸡毛用啊,咱们可是生死相争,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能把你们全都炸成渣渣,不费吹灰之力,立威的效果又好,何乐而不为呢?” 陆言被杜蔚国的无耻和坦白惊到了,目瞪口呆:~~~~(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五章 生财有道 佛晓,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渐渐光亮起来。 杜蔚国迎着朝阳,双手抄兜,嘴上叼着一根烟卷,满脸痞赖的表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大陆酒店里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别看他痞里痞气,跟个小混混似的,但是酒店外面,荷枪实弹的大头兵们,全都噤若寒蝉,低眉顺眼,都不敢和他对视。 人的名,树的影! 卡曼的手下,平时就驻扎在弄亮镇左近,多多少少知道些煞神的逆天战绩,也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白脸,就是煞神本尊。 今天凌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众人不明真相,自然也算成了他的手段。 三角地这些蒙昧无知的乌合之众,在他们眼里,杜蔚国俨然已经成了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神仙一样的存在。 凶威滔天,敬畏到无以复加。 见他出来,已经眼巴巴的守了一宿,心急如焚的卡曼连忙凑了过来,急切的的问道: “先生,里边什么情况?要不要现在就发起进攻,把这个鸟酒店彻底夷为平地,咱们的炮兵已经就位了。” 卡曼信心满满,跃跃欲试,表现的多少是有点狗腿,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用意颇深。 他也想在煞神面前好好露露脸,同时他也是个记仇的主,睚眦必报,之前被陆岩伤了手,想找回场子。 他这么说话,底气在于,2个小时前,孔卡连夜调派了一个炮兵中队过来助拳。 虽然没有40门迫击炮那么夸张,但是16门苏制m43式迫击炮,也足以摧毁大陆酒店之中的一切有生力量了。 孔卡是个聪明人,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思维自然也就通透起来,瞬间就想通了利害关系。 他现在和杜蔚国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然要和他同进同退,倾尽全力的支持。 杜蔚国呼出烟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呵,不用那么麻烦,卡曼队长,再过一会,到了8点,你就带人进去抬人吧。” “抬人?” 卡曼不明就里,一头雾水,杜蔚国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份旅客入住名单,语气揶揄: “嗯,8点,这是大陆酒店的退房时间,咱们的“客户”现在都睡得很沉,肯定不能续住了。 等会,你按照房号,去把他们挨个抬出来,记住,别去名单之外的房间,下手有点分寸,别在里边见血。” 一听这话,卡曼顿时瞳孔地震,惊得目瞪口呆,霍卫倒是瞬间就明白了,恨恨的啐了一口: “艹,欺软怕硬的东西,遇见硬茬,立刻就怂了,狗屁的规矩,脱裤子放屁,下药迷人,还装鸡毛绿林好汉。” 霍卫骂的其实一点都没错,此时此刻,整个大陆酒店,所有入住其中的旅客,全都被房间里暗藏的机关给迷晕了。 兄弟会的迷药是传承几百年的老方子,非常牛皮,无色无味,中招之后,神仙也扛不住,会昏睡12小时,雷打不醒。 陆言其实从一开始就打算给杜蔚国卖个好,这也是兄弟会高层共同商议之后的决议。 他们现在危如累卵,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暗世界的新兴势力煞神众结成同盟,共同抵御共济会这个庞然大物。 其实,早在卡曼他们兵围大陆酒店的时候,陆岩就已经下令把所有旅客全都放倒了。 之所以还要和霍卫艾莉他们过过手,其中的用意,也不难理解,无非就是炫耀武力。 人家兄弟会,几百年传承的神秘组织嘛,好歹也得显露一下力量,秀秀肌肉不是,毕竟就算是主动卖好,也得卖个好价钱,嘿。 只不过好好的一场戏让陆言生生演砸了,被杜蔚国这莽不讲理的家伙给暴力搅黄了。 不仅仅人情没送出去,肌肉也没展现成,被杜蔚国一顿胖揍,无奈上演了一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戏码。 一个小时之后,天光大亮,漫天乌云散尽,紧张了一整夜的老街,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距离大陆酒店不远,一条背静小巷里,有个川人经营的老面摊,他家的豌杂面堪称一绝,平时吃客都是络绎不绝。 不过此刻,这家面摊却冷冷戚戚的,门口罗雀,不仅如此,整条巷子都被虎视眈眈的大兵清场了,显然,有大人物莅临。 此时此刻,大人物杜蔚国正抱着一个脸盆大的海碗,酣畅淋漓的嘬着面条,老板是个有眼色的,加足了油辣子,这会,他的脑门都已经见汗了。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响起,卡曼风风火火的小跑过来,一脸恭敬的汇报: “先生,酒店里所有人,全都控制住了。” 杜蔚国吸溜完碗底的最后一口杂酱面,细细的咽下去之后,这才抹了抹手,不紧不慢的问道: “辛苦了,卡曼,说说看,一共抓了多少,跑了几个?过程还顺利吧。” 卡曼低眉顺眼,一板一眼的回道: “非常顺利,先生,受邀名单上一共有45人,酒店里一共抓了39个,街面上抓了4个,昨天晚上,趁乱跑了2个。”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点了一根烟,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行吧,卡曼,把这些牛鬼蛇神全都拉到郊外,挨个把他们跟脚和虚实全都盘问清楚,身家全都刮干净之后~~”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弹了弹烟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闻弦而知雅意,卡曼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肃声回道: “是,先生,我明白了,包您满意。” 几十个身家不菲的烟土掮客,连同他们的随从亲信,不下百多人,一声令下,人头滚滚,血流漂杵。 不知不觉,杜蔚国已经成为了一言可决几百人生死的大人物了。 卡曼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先生,昆擦的家眷~”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眉头一挑,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冽的扫了他一眼。 卡曼被杜蔚国斜了一眼,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喉咙,冷汗爆出,忙不迭的说道: “先生,是,是我多嘴了。” 卡曼转身离去之后,坐在一边,已经清醒过来,面如死灰的莱沙突然冷笑一声,声音嘶哑: “呵,不亏是煞神,不仅身手逆天,手腕也是高明至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前脚杀了我家将军,后脚又借刀杀人,把所有掮客一扫而光,孔卡这群软骨头,都成了你的门下走狗。 现在,整个三角地都是你的掌中之物,几万人马俯首称臣,欲求欲予,嘿嘿,煞神,果然好算计!” 莱沙心如死灰,已经存了死志,所以才会故意出言相讥,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刚想说话。 霍卫就急不可待的剜了莱莎一眼,还狠狠的推了他一把,粗着嗓子喝骂道: “莱沙,你特么废什么话?昆擦是你亲爹?说白了,不就是一个靠着贩卖烟土吸人血起家的狗军阀吗?值得你生死相随?” 霍卫是个梗直汉子,他和莱沙相处的不错,多少是有点惺惺相惜,看似喝骂,其实是在想尽办法保他的命。 霍卫这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也没拆穿,他对莱沙的感官也不错,毕竟忠诚的人,哪怕是愚忠,又有谁会不喜欢。 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语气沉沉: “莱沙,前天晚上,我在的甘烹碧的庄园里借宿,被颂帕善联手一个叫乍仑蓬的蛊师突然偷袭了。 当时我中了蛊毒,差点一命呜呼,主使者是乌隆府的乍仑,莱沙,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 乍仑是昆擦的小舅子,彼此休戚与共,相交甚密,莱沙身为昆擦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的。 乍仑的行为,基本上就算代表了昆擦的立场,这个根本说不清,这就叫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一听这话,莱莎顿时皱起眉头,眼神飘忽,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乌隆府乍仑?他,他居然偷袭你了,真的吗?” 杜蔚国嗤笑: “莱莎,你觉得我有必要编个理由骗你?乍仑已经被我干掉了,动静不小,随便一查,根本就瞒不住。 杀人者,人恒杀之,昆擦和乍仑合谋,找蛊师偷袭我,险死还生,我总不能无动于衷,束手待毙吧。” 莱莎被怼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会,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哑着嗓子哀求道: “卫斯理先生,祸不及家人,昆擦咎由自取,死了也活该,您大人有大量,他的妻儿可都是无辜的~~” 一听这话,霍卫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杜蔚国心中多少是有点腻歪,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昆擦的妻儿老小,现在都还在大陆酒店里,安然无恙,以后他们也会一直都住在酒店里,直到寿终正寝。” 一听这话,莱莎顿时心中巨石落地,捣头如蒜,泪眼滂沱:“多谢,多谢先生~~” 四天后,被夷为平地的弄亮镇已经重建的初具雏形。 左右也就是些竹木结构的吊脚楼而已,就地取材,只要人手充足,重建的进度自然飞快。 孔卡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主,行事雷厉风行,原来昆擦麾下的部队已经开始分批整编了。 第一批就裁掉了3000多名老弱病残,但是也并没有让他们自生自灭,而是统一分配到一块荒地,有偿军垦。 条件谈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太差,总体来说,能吃上饱饭,还小有盈余,胡萝卜加大棒,情况基本上还算平稳。 霍卫,艾莉,约瑟组成的煞神众三角地小分队,都被杜蔚国一股脑的留在了弄亮镇。 他们负责帮孔卡稳场子,保护他的安全,当然这些是有偿的,而且还特么贼贵。 安保费用,一天3万美刀,绝不二价,堂堂三角地将军,手握几万兵马,还特么需要雇佣保镖,也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艾莉她们的佣金,每人每天5000美刀,剩下的钱,入公账,这也算是煞神众的第一单正儿八经的有偿委托。 当然,这也是煞神众之名响彻云霄的第一步,这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此时此刻,杜蔚国已经离开了三角地的范围,乘坐着一辆半新的福特吉普车,正朝着仰光的方向进发。 驾驶吉普车的,正是老街大陆酒店的负责人,朝奉陆岩。 杜蔚国懒懒洋洋的的靠着座椅上,嘴里叼着烟卷,呼出烟气,瞥了陆言一眼,痞里痞气的说道: “我说,陆言,你不至于吧,不就是1000万美元的订金吗?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偏要一路跟着?” 陆言没好气的刮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 “别特么废话!是1000万美元的订金,外加50万的补偿款,卫斯理,你把我的枪打坏了,你特么要是敢赖账,老子就跟你拼命!” 杜蔚国咂咂嘴: “你特么抢钱啊?不就是一把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破烂雕花手枪嘛,金子做的吗?居然要50万美元。” 陆言又被激到了,红头胀脸的破口大骂: “卫斯理,闭上你的臭嘴,破烂手枪,你可真敢张嘴,我告诉你,50万美元,少一分都好使! 而且,这特么还只是维修的价格,如果是想重订做一把,至少也得200万!” 杜蔚国冷笑: “呵!想讹我?陆言,我就不赔钱,你能奈我何?拼命是吗,来呀,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啥手段?” 陆言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猛地撕开衣襟,露出里边黑黝黝的一大圈,好像炸药一样的东西。 陆言另外一只手里,还捏住一个类似起爆器一样的东西,眼神狠戾,声色俱厉: “卫斯理,你特么要是敢不赔钱,老子就和你同归于尽!” 杜蔚国愣住了,非常错愕,我尼玛,这似曾相识的无耻感,下九流之以死相逼? “陆言,你特么好赖也算是一届高手,而且还是老街大陆酒店的幕后老板,为了区区50万,至于连这种臭无赖的招数都用出来了?” 陆言炸毛了: “啥?区区50万!你特么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年的薪水才只有6万块,50万,我特么得存10几年。” 说实话,6万美金的年薪,绝对不算低了,别说当下的1967年,就算是后世,都算是妥妥的高薪一族。 不过按照陆言的超凡身手来说,这收入可就完全不够看了,就艾莉她们,最低日薪都已经高达5000美刀,都特么相当于陆言的月薪了。 “不是吧?你们兄弟会这么困难的吗?” 陆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语气也变得低沉下来: “我们兄弟会和共济会是生死仇敌,他们财雄势大,拼命打压,现在我们基本已经接不到像样的刺杀任务,只能靠着几个不法之地的大陆酒店勉力维持。” 从陆言的话里,不难听出,兄弟会现在已经江河日下,如履薄冰,维持的非常艰难了。 杜蔚国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弹飞烟头,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 “共济会果然霸道,你们现在处境很难?” 陆言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默默的收起起爆器,这本来就是吓唬杜蔚国的玩笑之作。 这是他们兄弟会的规矩,单独出门的时候,都会随身带着烈性炸药,一旦遭遇袭击,实在不敌的时候,最后一步就是玉石俱焚。 “确实很难,不瞒你说,你下的这个单子,算是5年以来最大一个委托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你们现在还剩多少人了?” 陆言略微沉吟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只是声音闷闷的: “嗯,我们几年前和共济会的在中东火并了一次,损失惨重,大陆酒店现在一共还剩4个,都在三不管的不法之地。 每个店里,目前都有3个人坐镇,总部那边,也没剩多少,总共还不到10个人。” 杜蔚国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一下,按照陆言的说法,兄弟会这边,能力者一共还剩十几二十个,虽然已经没落,但是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但是他们兄弟会有个致命伤,所有高手,基本上都是物理向的。 而且像丑汉和老头那样的,还特么使用冷兵器,估计一个精锐的特种武装小队就可以摆平他们了。 “陆言,像你这样身手的,兄弟会还剩几个?” 陆言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目光幽远,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过往,沉默了好久,才叹息一声,语气惆怅: “还有5,6个吧。” 杜蔚国知道,自己的问题,怕是勾起了陆言的伤心往事,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行了,陆言,别黯然伤神了,面包总会有的,咱们煞神众和兄弟会合力,必然天下无敌,一起打爆共济会!” 陆言也是江湖儿女,生死看淡,只是一瞬就敛住了神色,突然话锋一转: “你特么少给我画饼充饥,卫斯理,我跟你说,一码归一码,修枪的钱你必须给我,否则,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 杜蔚国放声大笑,心情愉悦: “给,给,另外,我再多给你500万,给我定做两把称手的手枪,连同几百发雕花子弹。” 陆言被杜蔚国的财大气粗震的直翻白眼: “一下子就订两把枪?我说,卫斯理,你不是才刚刚吞掉了昆擦的基业吗?你特么现在很有钱吗?”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轻松: “还行吧,这两天,就光从你们酒店抬出去的那些掮客,前前后后就刮了4000多万美刀。 而且这还只是现金部分,已经足够支付这次的委托费,连同我订制武器的费用了。” 陆言眼睛都直了,直接爆了粗口: “我艹尼玛,你特么也太会做生意了吧,这里边,我特么也是出了大力的,应该分我一份!”(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六章 借刀杀人 中午时分,仰光汇丰银行,杜蔚国先是查询了一下自己当下海外账户的余额,结果非常满意,赏心悦目。 该说不说的,孔卡这家伙做事还是很利落的,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4300万美刀,已经全数到账,这些钱,都是从那些老街的掮客身上刮出来的海外存款,如今,一并都进了杜蔚国的腰包。 至于这些掮客的其余身家,例如现金,黄金,古董,房产之类的,还需要后续霍卫,艾莉他们带队仔细清理才行。 斩草必除根,这特么可是铁律,关于这一点,现在的杜蔚国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这件事情,目前已经提上日程了,一旦弄亮镇那边的情况彻定稳住,霍卫他们就会领军出征。 当然,这次剿灭掮客的行动,主力还是三角地的人马,隶属于杜蔚国的独立武装也开始组建了。 唐厉最近可是一直都没闲着,在莫兰的支持下招兵买马,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不遗余力。 目前,他已经在芭提雅和曼谷两地,招募优选了几百条精壮汉子,都是华裔血统,身家清白,穷苦人家出身。 这个要求是杜蔚国亲口提出来的,帮派份子,军痞,富家子弟,还有异族,下九门,跑单帮的江湖客,一律不用。 这些汉子,都是安保公司的火种,目前正在芭提雅接受最基本体能和纪律训练。 等魁爷霍卫他们解决完三角地,还有这些掮客的后续问题,就正式开始接受正式的军事训练了。 莫兰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通过米军基地,即将调任的史密斯上校(白毛大猩猩)。 成功注册了安保公司,给安保公司披上了合法的军事承包商外衣,公司全名为ssz国际安全保卫公司,翻译过来就是煞神众。 至此,杜蔚国的在暹罗以及三角地一带的布局,已经初露峥嵘。 明里,是芭提雅莫兰操控的汉唐集团,目前已经站稳脚跟,开始逐步脱离灰色产业,都以正当生意为主。 当下,汉唐集团已经开始进军房地产和民生板块,各项业务都是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按照当前的轨迹发展,大概只需要几年时间,就可以成为暹罗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的独角兽巨头企业。 暗里,则是孔卡和魁爷共同主持的三角地垄断生意,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全世界最暴利的买卖,没有之一,必然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 孔卡在内,手握重兵,把控生产和货源,扩大产能,魁爷在外,掌控全渠道的销售,筛选优质客户,两个人分工合作,互相牵制。 如此一明一暗,相辅相成,再配合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精锐私人武装力量,提供必要的武力支持。 还有霍卫,艾莉,约瑟组成的煞神众三角地小分队,可以提供高端武力支援,在暹罗地面上必然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汇丰银行贵宾室里,杜蔚国大手一挥,豪气无比,直接给陆岩指定的账户上,转汇了1550万美金。 其中1000万是雇佣刺杀的订金,500万是定制武器的费用,50万则是赔偿陆岩的武器维修费。 值得一提的是,陆岩提供的账户,是略微有些生僻的瓦基弗银行账户,由此不难判断,兄弟会的大本营,大概率是藏在中东的沙漠之中。 转账1550万美元,杜蔚国痛快至极,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种借鸡生蛋的无本买卖,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银行门口,那辆半旧的福特汽车里,陆岩拿着汇款回执单,仔细的确认一下,郑重其事的收了起来。 一抬头,就杜蔚国面带戏谑微笑,一副财大气粗,典型暴发户的可恶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陆言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一脸不爽,忿忿不平: “玛德,简直没天理了,你特么明明自己就是一个臭杀胚,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居然还特么有钱雇佣我们杀人!” 杜蔚国挑眉斜眼,脸上挂着揶揄笑容,痞里痞气的说道: “怎么?陆岩,心里不平衡了?嘿,小爷就是有钱,你特么咬我啊?你们兄弟会因循守旧,财源枯竭,已经落伍了。 都啥年代了,还守着迂腐的规矩,只靠杀人开店赚钱,后继无人,不出20年,等你们这批人全都老了死了,必然会被共济会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陆言被这话挤兑的额头青筋直蹦,眼中戾芒闪烁,不过他却无法反驳。 这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不是信口胡说,兄弟会现在确实被共济会的资本大棒砸得头昏眼花,举步维艰,苟延残喘。 原来兄弟会旗下光是大陆酒店就不下30几家,几乎遍布全球,自从在巴格达和共济会火并。 中东的无人沙漠之中,爆发一场世俗毫不知情,却惊天动地的血战,此役,虽然重创了诺亚军团,但是兄弟会己方也损兵折将。 大战之后,兄弟会又遭到共济会利用世俗力量掀起的后续一系列围剿,不得不一退再退。 共济会的超凡武装力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他们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只要钱到位,世界上就没有摆不平的人,政府高官,地方军阀,乃至国家元首。 如今,兄弟会旗下的大陆酒店仅剩4家,还都是龟缩在三不管的不法之地,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很难再接到像样的刺杀单子了。 兄弟会成立几百年,最主要最核心的业务和收益就是刺杀佣金,说白了,他们就是一个古老传承的杀手组织。 平时,兄弟会通常都是通过大陆酒店来接单,而他们最主要的客户群体,就是各国的情报机构。 也只有这些财大气粗的搅屎棍子,才会频繁的需要利用这些所谓的第三方,暗地里,玩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现在,由于共济会的阻挠,这些见风使舵的情报机构纷纷终止了与他们之间的合作。 至于散客嘛,大陆酒店只剩这么几家酒店,还都开设在鸟不拉屎,无法无天的地方。 这些不法之地,都是军阀当道,无法无天,成天都会上演街头喋血的戏码,野鸡杀手遍地都是。 这些毫无职业操守的家伙,为了200美金就肯杀人,给特么1万美金,连自己的父母都舍得下手,如此情况之下,哪有屁的大单可接? 话也不能说的过分绝对,其实,去年冬天的时候,陆言还真就接洽到一个大单,酬劳足足1500万美刀。 这个刺杀任务的委托方是三角地的土皇帝昆擦,而刺杀目标,正是眼前的煞神。 杜蔚国当时才刚刚剿灭了八佰龙,又荡平了东瀛的九菊一门,风头正盛,陆言没有贸然接单。 而是上报了总部,兄弟会细细的调查了杜蔚国的战绩和出身之后,最后果断放弃任务。 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无比英明。 杜蔚国看陆言面沉如水,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暗忖自己刚刚说话怕是有点过分,杀人诛心。 多少有点于心不忍,掏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支烟,是来自华夏特供的小熊猫。 “来,老兄,尝尝看,这可是华夏特供的过滤嘴,全世界最好抽的香烟,我平时都不舍得抽。” “哼!” 陆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神情倨傲,不过他也是一个经年老烟枪,终究还是没舍得拒绝,身体很诚实的接过了香烟。 杜蔚国也不生气,面带微笑,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缓缓的吐出了烟气。 “对了,陆岩,有个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一声。” 陆岩缓缓的呼出烟气,没好气的回道:“有话说,有屁放,你有钱,你牛皮,你特么是大爷!” 这家伙怒气未消,像吃了枪药似得,说话贼冲,杜蔚国也不生气,声音沉稳: “1965年,我在港岛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会使弧线子弹的家伙,是个混血。” 陆岩嗤笑一声,语气不屑: “切!就这事?老子早就知道了,那家伙,跟我们算是有点渊源,一个叛徒的儿子,并不是我们兄弟会的人,要不然,你特么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陆岩大言不惭,杜蔚国剑眉轻挑,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呵,你这牛皮吹得有点大了吧?当时,我可是华夏特勤处长,你们兄弟会再牛皮,难道还敢到华夏境内撒野?” 陆岩难得没有反驳: “没错,你要是一直待在华夏,我们确实动不了你,这也是我们兄弟会的祖训,华夏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当的上一句神州!” 一听这话,杜蔚国沉默了,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小熊猫独有的醇厚味道,往事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似的闪现在脑海之中,浮光掠影。 陆言的神情微动,瞥了他一眼,语气低沉:“怎么?想家了?” 杜蔚国的出身,其实并不算是什么隐秘,知者甚多,陆言好歹也是大陆酒店的话事人,消息灵通,自然一清二楚。 杜蔚国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点了点头,语气略带惆怅: “呵,确实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不知不觉,我都出来一年多了。 老兄,不瞒你说,我原来只是一个厂子里的小保安,现在居然成了臭名昭著,杀人如麻的煞神。” 杜蔚国突然就有点惆怅了,语气夹着淡淡的忧伤,一本正经。 陆言还真是有点难以适从,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你特么可真好意思啊!跟特么谁在这装黯然销魂呢?你出来这一年多,赚了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成天酒池肉林,穷奢极欲,睡了多少漂亮姑娘?” 陆言越说越生气,红头胀脸的,指着杜蔚国的鼻子破口大骂: “矫情!身在福中不知福,北边现在都折腾成啥样了,水深火热,就你这熊样的,现在回去,都够毙一百回了!” 这特么分明就是陆言赤裸裸的报复,专挑扎心的话说,不过杜蔚国却真真切切被戳中了心事,神色黯然,兴趣缺缺的,没了斗嘴的心思。 陆言说得一点都没错,别看杜蔚国现在看似混得风生水起,其实他就是有家难回的状态。 即便有瞬移神技傍身,他都没把握能把杨采玉全须全尾的接出来,现在的华夏是真不惯病,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陆言人情练达,打眼一扫,就知道杜蔚国是真走心了,他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该说不说的,你这烟确实好抽,对了,卫斯理,这单委托,你是想指定时间实施,还是由我们自行决定?” 提及正事,杜蔚国连忙敛住心神,沉稳的回道: “你们兄弟会,平时执行刺杀任务,一般都需要多久的准备时间?” 说到正经事,陆言也是脸色一肃,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玩世不恭,语气郑重: “要分情况,不过一般的准备期都不会超过30天,苏阿脱位高权重,安保严密,应该需要30天的最长时限。” 杜蔚国点点头,略作沉吟之后,弹飞烟头: “具体实施时间,初步定在一个月之后,你们最近就开始进行前期的侦查准备工作吧,然后等我的通知。” 陆言言简意赅:“好。” 没错,这次杜蔚国给兄弟会发布的任务是刺杀苏阿脱,酬劳是整整3000万美元。 这个价格,即便是放在整个杀手届,也算是非常炸裂的存在了,几十年都难得一遇。 上一次出现等值的天价刺杀任务,还是1943年,刺杀东瀛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的单子,嘿。 现在,杜蔚国想要刺杀苏阿脱的想法已经暴露,成了明牌,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共济会锁定了。 苏阿脱也肯定已经知晓,自己被煞神盯上了,毕竟是军事寡头,权势滔天,必然要严防死守,在老巢布下了天罗地网。 现在,除了直接利用瞬移技能直接闪现之外,杜蔚国甚至很难用其它方式抵达雅加达。 苏阿脱这个恶魔,他是一定要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让他这畜生寿终正寝,杜蔚国也就白白穿越一次了。 但是自己已经被锁定了,寸步难行,只能曲线借刀杀人了,现在这个情况下,兄弟会就成了一个非常理想的选择。 瘦死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兄弟会如今虽然已经江河日下,但是底蕴尚存,精锐尚在,刺杀的手艺也没撂下。 而且,他们也不是普通人,都是能力者,按照陆言的说法,如果配合特制的狙击步枪,他们甚至可以实现3公里之外的超远程狙击。 牛皮的不得了! 仰光这座城市,整体都是破破烂烂,像一个风格诡异,交织着各种奇幻元素的公园。 到处是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各种绿植,其中夹杂着漂亮的欧式楼房,破败不堪的棚户,还有或者老旧不堪或者金碧辉煌的佛塔。 裸露左肩,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赤脚在街上飘着,一脸恬静,间或又出现一辆慢慢悠悠的牛车。 步履从容,西装革履的体面人,和凶神恶煞,脸上涂灰,背刀挎枪,穿着隆基的孟族汉子交错而过。 杜蔚国对这座饱含奇幻色彩的城市没啥好感,毫无一丝停留的欲望,但是这里好歹也是面甸的首府,也是有机场的。 从银行出来,甚至连口饭都没吃,陆言就急匆匆的把杜蔚国送去了机场。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陆言好歹在老街的大陆酒店经营那么久,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 下午2点,杜蔚国就插队登上了一架从新德里起飞,途径仰光,飞往曼谷的航班。 下午4点,一路风平浪静,无波无澜,除了满机舱的咖喱味多少有点呛鼻子之外,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廊曼机场。 1个小时之后,杜蔚国甚至都没有离开机场,就直接带着莫力送来的夜魇坐上雷娜的专机,一路向东,直飞港岛。 杜蔚国坐在舒服的真皮座椅上,摩挲着夜魇的脑袋,望着窗外的云海,心中感慨: 难怪权势让人着迷,这特么就是特权的魅力,牛皮的不可一世,普通人只能仰视。 晚上8点,杜蔚国连件行李都没有,抄着兜,叼着烟,牵着黑狗,大大咧咧的走出了启德机场,用力的伸展一下腰身,扭了扭脖子。 雷娜和雷克都不在港岛,今晚过来接机的是马五,看见杜蔚国,他连忙一路小跑着凑到跟前,语气热络: “先生,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听见无比熟悉的京腔,杜蔚国感觉异常顺耳,伸手拍了拍马五的肩膀,笑呵呵的回道: “嗯,回来了,五爷,小马最近身体恢复的咋样了?” 听见杜蔚国第一句就询问马宁的状况,马五心里挺感动的,眼圈都有点泛红: “先生,劳您挂念了,小马挺好的,现在都已经痊愈出院了,过几天就生龙活虎。” 杜蔚国笑了笑:“那就好,五爷,咱们走吧,油麻地老黄记,肚子都快饿扁了,咱们吃烧鹅!” 马五也笑:“好嘞!” 杜蔚国的手边突然感觉一阵微风吹来,一听说烧鹅,夜魇这家伙的尾巴跟特么电风扇似的,都甩出幻影了。 油麻地老黄记烧鹅,几十年的老铺子了,算是港岛最地道的烧鹅之一,门脸不大,但是食客不少。 当杜蔚国他们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9点多,店里就剩下10几只烧鹅,全都被他一口气包圆了。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夜魇这头猪,全力以赴的时候,可以一口气干掉半头烤老虎,十几只烧鹅,连塞牙缝都不够。 再说了,杜蔚国之前没少给夜魇画大饼,第一次来到号称美食之都的港岛,自然得让它过足嘴瘾。 从老黄扫光了烧鹅出来,五爷又开车去了莲香楼,之后是九记牛腩,清一色都是清场式的购物。 五爷今天开的是一辆半旧的雪佛兰吉普,直到汽车承载的极限,再也装不下一点,才算收手。 杜蔚国也没回住处,就随便找了一个路边摊,点了几碗馄饨面,把买来的吃食一股脑的掏出来,开始疯狂炫了起来。 夜魇哪特么吃过这种人间美味啊,当场疯狂了,一口一只烧鹅,都不带停歇的。 就在此刻,杜蔚国突然抬起头,望向街对面的一处楼顶,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搞咩啊,跳楼吗?”(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七章 厄运专挑苦命人 夜魇这家伙,它的吃相实在是太吓人了,食量也根本就不在人类的认识范围之内,惊世骇俗。 不得已,杜蔚国选择吃饭的地方,只是背巷之中,一个只卖馄饨和竹升面,非常僻静的路边摊。 距离这个路边摊不远,隔着一条马路,是一栋6层的居民楼,年代久远,外墙都已经班驳的不像样子了。 顶楼的天台边缘,有一个穿着白色碎花长裙的女孩,突然吃力的爬上了天台的围墙。 女孩大概16,7岁,眉清目秀,身材纤瘦,以杜蔚国的眼力,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 这女孩的裙上摆泥泞不堪,甚至还有破口,鬓角还别着一朵白色的纸花。 小姑娘的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表情哀怨,眼神中满是决绝。 杜蔚国剑眉轻挑,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边拿起桌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心中暗忖。 这孩子应该是才刚刚有亲人离世,难道她是受了什么委屈,要跳楼吗?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圣母,离境之后,更是杀人如麻,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早已心硬如铁。 不过见死不救这种事,杜蔚国终究还是做不出来,十年饮冰,热血未凉。 “夜魇,别特么吃了,赶紧干活!” 杜蔚国没好气的踢了夜魇一脚,低叱了一声,美食当前,这家伙已经吃的疯魔了,一刻不停的炫着,选择性无视他的命令。 夜魇和杜蔚国之间,可是有玄之又玄的心灵链接的,他想救人的想法,夜魇自然一清二楚。 只不过它这会正忙着享受口腹之欲,选择装傻充楞而已。 挨了一脚,还被骂了,夜魇也没办法再继续装傻,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忤逆杜蔚国的命令。 狗脸上露出一个人性化的无奈表情,懒懒洋洋的抬起头,眼中有淡淡的红光一闪而逝。 楼顶的那个消瘦女孩,才刚刚费劲巴力的爬上围墙,仿佛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泪如泉涌,猛得回头。 随即,她就好像疯了一样,毫不迟疑的跳回天台,哭喊着朝门口跑去,才跑了两步,眼前一黑,直接软倒在地。 夜摊面前,夜魇非常傲娇的哼了一声,扭头看了杜蔚国一眼,眼神里满是骄傲,还夹着一丝不耐烦。 大概的意思就是,就特么这点破皮事,居然也好意思打断本大爷用餐,你脑子没病吧? 杜蔚国也懒着和它置气,没好气的呵斥一句:“行了,吃吧,吃吧,你这头猪。” 随后杜蔚国又把目光转向马五,沉声说道:“五爷,我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好的,先生。” 马五一直都偷眼看着杜蔚国和夜魇之间小动作不断,不明就里,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但是他老于江湖,嘴巴严的一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分寸感拿捏的炉火纯青。 杜蔚国也不废话,迈开步伐,朝着对街那栋民宅走了过去,既然遇见了,总要问问缘由才好。 这栋民宅是老式的筒子楼,每一层都有好几十户人家,门挨门,户连户,逼厌狭窄,跟鸽子笼似的。 楼房没有下水,狭窄的走廊里,摆着夜壶马桶之类,弥漫着一股子污浊难闻的味道,楼道里连个照明都没有,黑咕隆咚的,特别适合拍鬼片。 杜蔚国脚步从容,不紧不慢的拾阶而上,径直来到顶楼,蹲下身体,把那个晕倒在地的小姑娘扶了起来,轻轻的晃了晃她的肩膀。 小姑娘瘦的不得了,软软的靠在杜蔚国的怀里,缓缓的张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无匹的男人。 过了好一会,她才猛得反应过去,挣扎着坐起来,下意识的抱住胸口,含羞带怯,怯怯的问道: “你,你是谁?” 她说的是略带内地口音的粤语,声音很小,软软糯糯的,杜蔚国恍惚间,突然想起了远在四九城的左蓝。 按说,左蓝今年应该也有13岁了,应该也是个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咋样了。 当下,北边的情况复杂,一言难尽,消息已经完全断绝,别说左蓝了,甚至就连胡斐都联系不上了。 杜蔚国也不是不想联系,是真的不能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贸贸然用海外电台给胡斐发个电报,这后果,嘶~ 杜蔚国有点走神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正在发呆,眼神清明,不像坏人,于是又壮着胆子,小声问了一遍: “你是谁?”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哦,我是警察,刚好路过这里,小姑娘,你叫什么,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杜蔚国随口编了一个相对比较容易被接受的理由,当下港岛警察的口碑虽然非常一般。 但是如果真遇见事情,还是相对值得信赖,果然,小姑娘一听他是警察,畏惧的神色顿时消散不少。 只不过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却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哽咽的说道: “你是阿sir哦,我叫阿妹,我,我~~” 话音未落,阿妹的泪珠子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梨花带雨,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她的经历。 她的大名叫薛丽雯,小名阿妹,今年15岁,祖籍惠州惠东县白花乡大河村人,逃难来了港岛。 阿妹的父亲,早年因为战乱受过重伤,在她才几岁的时候,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之后的日子里,阿妹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咬紧牙关,死死硬撑,小小年纪,就吃遍了人间的苦楚,懂事的不得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寡妇门前是非多,阿妹的妈妈姿色不俗,身段风流,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 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男人,无依无靠,这样的小寡妇,自然会引起无数不怀好意的觊觎。 大河村的大队书记,就是这些无赖其中之一,他不止一次两次,明里暗里的想要偷香窃玉。 阿妹妈妈的性格刚烈泼辣,宁死不从,好在大家毕竟都是乡里乡亲,一个宗族的,绕来绕去的也都算沾亲带故。 大队书记也不敢过分用强,把事情彻底做绝,逼迫过分,所以一直都只能干巴巴的眼馋,始终没能玉成好事。 恼羞成怒之下,处处刁难,阿妹母女俩过得愈发艰难,但是勉强还算平静,她妈也一直没有再嫁,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着阿妹长大。 去年,大风席卷而来,天翻地覆,一切平静都被打破了。 大队书记是个机灵有脑子的,善于投机,乱局之中,攫取到了惊人的权利,这一点,不敢多说,懂得都懂。 大权在握,他第一时间就把邪恶的目光描向了觊觎已久的阿妹妈妈,果断的伸出了魔爪。 随便找到一个荒唐的理由,就创造出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阿妹妈妈也是个聪明女人,不仅有主心骨,性格里边还带着一丝果敢。 当日,她被大队书记单独叫走的时候,就藏了一个心眼,当那畜生图穷匕见,露出本来面目,想要强上的时候。 阿妹妈妈先是假意逢迎,随即用偷偷藏起来的剪刀,直接一剪子就把那色批的命根子给咔嚓了。 再然后,阿妹妈妈就趁着夜色带着阿妹离开了大河村,一路昼伏夜行,餐风饮露,走了整整13天,硬生生的用徒步的方式,逃到了港岛。 到达港岛这边的时候,娘两都已经折腾的奄奄一息,像个要饭花子似的,造的没人样了。 阿妹在港岛这边有一个娘家舅舅,之前就给她们来过书信,她们千里迢迢,就是过来投奔他的。 刚开始几个月还好,有舅舅的全力照拂,日子过得倒是相安无事,母女俩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满怀期待的开始了新生活。 阿妹和她妈妈都是心灵手巧又能吃苦的,很快就都在新界的塑料花厂找到了一份工作。 虽然收入不多,但是娘两都是吃惯了苦的,生活简朴,这份卑微的收入对她们来说,却是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小有盈余。 至此,阿妹母女也算是苦尽甘来,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不过,噩运从来都不肯轻易的放过苦命人,才稳当了没几个月,也就才刚刚过完新年,她们的好日子就算是过到头了。 阿妹妈妈结婚早,生她的时候,也才只有16岁,这在当下的农村,司空见惯,倒也不算啥新鲜事。 所以,当阿妹年满15岁,几乎是一夜之间,从丑小鸭变成亭亭玉立的白天鹅,她妈妈也才将将31岁,正是女人最有风韵的年龄。 港岛的生活相对平稳,又经过几个月的将养,娘俩都恢复了元气,一天比一天水灵,美貌再也遮不住了。 眼下这个还略显莽荒的时代,时序混乱,穷苦人家的女人,生的过于美貌,绝对是祸非福。 她们娘俩的姿色,其实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对于见惯了顶级美女的杜蔚国来说,自然是难入法眼。 但是对于没见过啥世面的老色皮来说,可就引人垂涎了,尤其还是母女花,更是让一些别有用心,富有恶趣味的色批蠢蠢欲动。 刚过完新年,阿妹的舅舅就被一些工友拉去打牌了,开始次次都是小赢,基本每天都能换回一只烧鹅,老酒,香烟之类。 一个礼拜,阿妹舅舅彻底沉迷,直接上瘾了,越玩越大,很快就被掏空了积蓄,都还没到小年,就欠下了一屁股赌债。 其中最大的一笔,是欠了一个外号生蕃的混混,整整8000多块港币,这可是一笔大钱,对小门小户来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 阿妹舅舅在九龙汽水厂上班,流水线工人,一个月的薪水才只有区区200块,这笔钱,足够他不吃不喝的干4年。 至此,这个粗鄙的仙人局已然做成,生蕃这家伙终于撕破脸皮,亮出了獠牙。 他每天都会带着几个矮骡子过来要债,每次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胖揍,把阿妹舅舅打得鼻青脸肿,还逼着他按照高利贷的利息还钱。 高利贷,又叫印子钱,也叫阎王利,玩得就是一个九出十三归,利滚利,花样贼多,一旦沾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只是咬牙还了几天利息,阿妹舅舅就彻底扛不住了,又是一顿胖揍之后,生蕃给他开出了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这笔欠债,连本带利,一并就当成彩礼,直接把阿妹妈妈嫁给他,从此一笔勾销。 阿妹舅舅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连续挨了几天老拳,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如今又被套上了能要人命的高利贷,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命要紧,他也顾不上脸面,跪在阿妹妈妈的面前,痛哭流涕,百般哀求,软磨硬泡。 毕竟是亲兄妹的关系,长兄为父,阿妹妈妈也是失了方寸,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就这样死于非命。 虽然明知是个局,也只能认命,把心一横,把牙一咬,草草的嫁给了生蕃。 生蕃的家,就在脚下这栋居民楼里,他本来就是下九流的矮骡子,成天无所事事。 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还是个色中恶鬼,没到一个月,对阿妹妈妈的那点新鲜劲就过去了。 于是,这个畜生又把邪恶的目光盯向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阿妹身上,好在阿妹妈妈对她守护的足够严实。 而且阿妹妈妈的性子又烈,关键时候,真特么敢拼命,所以倒是一直都让生蕃得逞。 阿妹虽然每天生活的战战兢兢的,但是有着妈妈的拼死翼护,总算是有惊无险。 可是生蕃是个下三滥的矮骡子,一点廉耻都没有,毫无底线,没过几天,最大的悲剧就发生了。 7天前,阿妹妈妈结束加班,深夜独自回家的路上,遭遇了抢劫,要害被刺了3刀,当场殒命。 今天是阿妹妈妈的头七,这特么都还没过午夜,生蕃这个畜生,就喝得烂醉如泥,迫不及待,想要在阿妹妈妈的灵像面前强*她。 阿妹拼死反抗,慌乱之中,用烧草纸的陶盆砸倒了醉酒的生蕃,看生蕃血流满脸,一动不动,还以为自己杀人了。 本想投案自首,但是转头一看墙上妈妈的遗像,顿时万念俱灰,于是就生了轻生的念头。 阿妹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自己悲惨的经历,眼睛通红,可怜巴巴,杜蔚国温声问了一句: “阿妹,你舅舅呢?” 阿妹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把我妈推进火坑,自己没脸见人了,听说是去船上出海打工了。” 杜蔚国点点头,阿妹泪如雨下,抽搐着问道: “阿sir,我真的不想坐牢,也不想被枪毙,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去死,我想下去找妈妈~~” 杜蔚国心中升起一丝怜惜之心,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和的宽慰道: “阿妹,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坐牢的,也用不着轻生,你妈妈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说对吗?” “可,可是,我杀人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杀人偿命,这是阿妹最朴素的认知,杜蔚国笑着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还轻轻的帮她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 “我说你不用坐牢,你就一定不会坐牢,更不用死,相信我,走,带我去你家,我去看看这个生蕃到底死没死。” 杜蔚国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如沐春风的笑容,如同是带着某种难以描述的魔力,几乎瞬间就点燃了阿妹心中那抹依然熄灭,希望的光。 “好~” 阿妹止住了眼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弱弱的吭了一声,怯怯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生蕃家位于这栋住宅楼4层的中间位置,一推开门,就闻见一股刺目的酒味,还有淡淡的纸灰味道。 屋子里的空间很狭窄,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边摆了一张袖珍的硬板小床,东北角,摆着一个陈旧的木头小柜子。 柜子上边,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香炉,两盘蔫嗒嗒的,不太新鲜的水果,步置成一个极度简陋的灵堂。 杜蔚国扫了一眼墙上,女人的遗像,确实挺清秀的,和阿妹有7分相似,随即就把目光投到躺在地上的一个壮汉身上。 这家伙就是生蕃了,大概172左右,这个身高,在当下的港岛就算是高个了,这家伙很壮,五大三粗,满脸横肉。 额头被陶盆开了一个口子,纸灰和鲜血混在一起,流的满脸都是,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只略略的扫了一眼,杜蔚国就知道这家伙没死,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还特么喘着气呢。 “他,他是不是死了?” 阿妹躲在杜蔚国的身后,浑身颤抖,声如蚊蚁的问了一句,杜蔚国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说道: “放心吧,他现在还没死~”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狠狠一脚,踩在了生蕃的小腿上,他顿时圆睁双目,发出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八章 江湖总瓢把子 “嗷~” 生蕃像头发疯的野猪似的,猛地翻身而起,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纸灰和血渍。 不由分说,张嘴就是污言秽语: “扑街!你特么是谁?敢动我?你死定了,你特么知道我是谁吗?小比养~~” 站起来之后,生蕃才觉得小腿像是已经折了一样,疼得钻心刺骨,忍不住捂住腿,晃着大脑袋,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 “扑你阿姆!你特么把老子的腿给弄断了,今天要不拿个十万八万出来,老子就生剐了你~” 典型的臭无赖,不问青红皂白,张嘴就讹人,像他这种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的矮骡子,杜蔚国根本就懒着理会。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凛冽:“你叫生蕃是吧?混那个字头的?” 生藩又抹了一下眼睛,发现了躲在杜蔚国身后的阿妹,顿时勃然大怒,眼珠子登时就红了,破口大骂: “扑街!你这没皮没脸的小表子,敢打我,居然还有胆子把姘头带回来了?我特么弄死你们~” 一边怒吼,生藩的眼中凶光闪烁,一把就抄起了柜子上锈迹斑斑的香炉,朝着杜蔚国猛扑过来。 这家伙下手挺凶,看样子也是个街头打架的老手,有两膀子力气,深谙快准狠的要诀,多少是有点亡命徒的狠辣。 手中的香炉高高抡起,挂着冷风,猛地砸向了杜蔚国的脑袋,出手就要命,毫不留情。 “啊~” 阿妹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惊叫出声,小小的身体却拼命向前挤着,这孩子拥有一颗赤子之心,金子一样。 生死关头,她自己都被吓得两股战战,却本能的还想挡在杜蔚国的身前。 但是杜蔚国怎么可能让她挡在前面,伟岸的身躯如同盘石,落地生根,任凭阿妹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感应到了阿妹的意图,杜蔚国心中感慨,真是个好孩子,即便被生活伤得遍体鳞伤,却依然保持这份赤诚与善良。 杜蔚国沉肩坠肘,使用柔力,轻轻的摆动一下腰身,把阿妹顶到身后,挂着冷笑,眼神轻蔑的看着已经近在眼前,凶神恶煞的生蕃。 其实生蕃的动作并不算慢,力道也不小,但是在杜蔚国的眼里,慢的就好像是静止画面一样。 说真的,此刻杜蔚国甚至都有点想笑,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面对如此低端的对手了。 杜蔚国最近一段时间,打的都是硬仗,面对的敌人,都是虎狼之辈,就没有小角色。 丫的,不是可以操控电弧,毁天灭地的能力者,就是下毒无形无影,阴狠诡谲的降头师。 无论哪一个,都是绝世凶人,就算是他面对是普通敌人,也是武装到牙齿,彪悍凶残,杀人如麻的武装海盗。 反观生藩,只是一个野路子,空有一身蛮力,只会拿着西瓜刀瞎特么抡的矮骡子而已。 就他这两下子,就算是扔在矮骡子堆里,都混不出名堂,无缘双花红棍之类的高级打手,也就能欺负欺负像阿妹舅舅一样的老实人。 当生蕃手里的香炉,带着尖利啸声,距离杜蔚国的太阳穴将将不到10厘米的时候。 杜蔚国突然动了,只是浑不在意的抬了抬手,动作随意,就像是哄苍蝇似的,却快得不可思议,都带出虚影了。 杜蔚国钢浇铁铸一样的大手,后发先至,在香炉距离脸颊还剩大概3厘米的时候,一巴掌抽在了生蕃的下巴上。 “啪~” 一声脆响,生蕃的下巴直接扭曲变形,脸色的横肉被抽得如同波浪一样剧烈抖动。 整个人都横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随即身体像个死猪似的,贴着墙壁,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白眼翻起,人事不知。 生蕃的下巴碎了,如果他这次能侥幸不死,下半辈子也只能吃流食,再也没办法咀嚼任何东西。 就这,还是杜蔚国不想在阿妹的面前杀人,刻意的收住了大部分的力道。 要不然,就刚才这一下子,再加上两分力,能直接抽断生蕃的脖子,送他归西。 “阿~阿sir,你把他打死了~” 阿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从杜蔚国的背后探出脑袋,脸色煞白,眼神惊恐。 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瞪到了极限,看着瘫在地上,毫无声息的生蕃,声音颤抖。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温声宽慰:“放心吧,阿妹,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一听这话,阿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拍了拍初具规模的小胸脯。 不过随即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发飘,偷偷的瞄了杜蔚国一眼,提着心,吊着胆,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sir,你,你刚刚为什么不抓他,而是打晕他?他,他平时最怕的就是警察了。” 这小姑娘还挺聪明,杜蔚国心中一乐,挑了挑眉,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哦,因为我已经下班了,只是路过而已,既没穿警服,也没带证件和手铐,所以不能执法。” 这理由编的似是而非,狗屁不通,不过糊弄糊弄没啥见识的阿妹已经足够了。 果然,一听这话,阿妹的脸色明显变好,不过只是一瞬,她的表情又重新黯淡下去,眼圈泛红: “那,那他醒了之后,我,我~~” 阿妹早慧,脑子转的快,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瞬间就意识到她之后将要面对的局面。 生蕃现在虽然被抽晕过去,她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是杜蔚国毕竟只是过路神仙,不可能一直庇护她。 说来说去,她之后还得和生蕃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生蕃现在是阿妹法理上的继父。 阿妹在港岛孤苦无依,唯一的舅舅又是个软蛋,已经跑的无影无踪,无法为她遮风挡雨。 等生蕃醒过来,以他的畜生性格,当两人独处的时候,肯定加倍报复,届时就是阿妹的炼狱,生不如死。 想到未来将要面对的悲惨遭遇,阿妹消瘦的身躯忍不住抖动了起来,眼中迅速蓄出了一层雾气,泫然欲泣。 杜蔚国历经世事,现在也算人情练达,自然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恋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微笑安慰: “呵呵,阿妹,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安排一份新工作,还有新的住处,远离这个人渣。” 阿妹懵了,结结巴巴的问道:“真,真的吗?你要送我去哪里?” 杜蔚国语气沉静: “湾仔中环,我女人哪里,我的工作特殊,长年在外,她都是一个人住,孤孤零零,你去正好可以帮我照顾照顾她。” 当下的港岛,也是有居所鄙视链的,最次的就是大屿山,南丫岛这些穷乡僻野,然后是新界和九龙城寨这种地方。 九龙区,首推的就是最繁华的油尖旺,然后是西贡,观塘之类,港岛当下最好的地块就是湾仔。 而中环,又是湾仔精华之中的精华,但凡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大多都是精英阶层。 阿妹逃难来港半年多,甚至都没不敢海去中环逛逛,这里是她高不可攀,无法企及的地方。 阿妹又惊又喜,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她无法想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可能落在自己的脑袋上,战战兢兢地的问道: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杜蔚国笑着解释道: “因为你是个善良又懂事的好姑娘,让你帮我照顾我女人,我安心。” 片刻之后,杜蔚国重新回到路边摊前,阿妹披着他的外套,含羞带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马五看见杜蔚国回来,连忙起身迎了过来,看见阿妹的时候,十分错愕,眼中满是好奇,暗暗咋舌。 好家伙,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瞧瞧人家,出去前后才10分钟,就领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自己家的那个熊孩子小马,年纪也特么都老大不小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人模狗样,经济条件也不差,可是直到现在都好像还没有开窍,甚至连姑娘的手都还没摸过。 不过这些念头,都只是在马五的脑子当中一闪而过,脸上不动声色,语气沉稳,试探着问了一句: “先生,这位小姐是?” 杜蔚国没有过多解释,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五爷,您受累过海一趟,把这小姑娘送到梅根的住处,暂时先安顿下来,我晚点过去。” 马五的独子小马,现在是赵英男旗下头马,所以,他自然梅根是谁,也认识赵英男家。 至于这小姑娘的来历,既然杜蔚国不说,老成的马五自然是多一个字都不会问。 “好的,先生,那我把车给您留下。” 杜蔚国瞥了一眼还在埋头炫饭,头不抬眼不睁的夜魇,无奈的摇了摇头,点了一支烟: “不用,五爷,车你开走吧。” “好的,先生,小姑娘,你跟我走吧。” 马五应了一声,转向阿妹,阿妹显得很紧张,满眼都是惊慌失措,用力的绞着衣角,无助的望向杜蔚国。 杜蔚国按住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阿妹,你不用怕,这位五爷是我长辈,人很好的,他会先送你去新住处,我稍后就会到。” 虽然只是一面之交,短短的相处了这么一会,阿妹就已经无比依赖杜蔚国,心中一万个不想和他分开,颤声问道: “你,你不会骗我吧?” 杜蔚国的脸色露出和煦的笑容,在路灯的照耀下,恍然如同天神下凡一样,声音温暖有力: “放心吧,阿妹,不会的,我说话从来都算话,你安心跟着五爷走,我马上就到,去吧。” 阿妹懂事,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是最终还是一步一回头的跟着五爷走了。 杜蔚国坐在路边摊的竹椅上,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冷掉的云吞面和烧鹅,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点了一支烟。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想特么消停的吃顿饭都不行。 枯坐了好一会,杜蔚国呼出烟气,捻灭烟头,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疯牛,对,我是卫斯理,我现在在油麻地九记牛腩东边的巷子里,你马上过来一下,对了,把我的车也开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大概过了20几分钟,已经垄断了港岛面(粉)生意,如日中天的疯牛哥。 带着二十几个精干彪悍,穿着黑西装,腰间鼓囊的汉子,开着几台黑色新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全员黑衣,开黑车,腰间配枪,如此带着恶趣味的造型,自然都是杜蔚国给疯牛定下规矩。 可能是因为跑的太急,也可能是因为听到杜蔚国的召唤,心中害怕,疯牛的光头上,此刻已经布满了热汗。 疯牛一路小跑来到杜蔚国的跟前,卑躬屈膝,语气恭敬,:“先生,您回来了?有什么吩咐?” 杜蔚国似笑非笑斜了他一眼,语气略带调侃之意:“怎么?疯牛,你很热?” 三角地那边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杜蔚国把昆擦的老巢弄亮镇,连同几十个顶级掮客一起灭了。 这件事,现在已经漂洋过海,传到了港岛,口口相传,添油加醋之后,已经被发酵扭曲的不像样子,成了传说。 现在流传比较广的说法是,煞神一人一枪,挑翻了昆擦麾下几万人马,杀了一个七进七出,血流成河,万军之中,取了昆擦的首级! 消息灵通,情报准确之辈,比如雷洛,14k的龙头志雄,还有各个社团的龙头老大。 即便他们知道了相对详尽的过程,也是遍体生寒,肝胆俱裂。 一夜之间,一场爆炸,整个弄亮军镇都夷为平地,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笔,简直就是仙家的神通。 如此恐怖的手段,把整个地下世界都震的地动山摇,原来还有点小心思的牛鬼神蛇,全都偃旗息鼓,一丝多余的想法都没了。 疯牛好歹也是港岛的总代理商,也属于消息灵通之辈,自然清楚杜蔚国的惊天之举。 他之前可是跟着跛豪去过弄亮镇的,对那个重兵环绕,固若金汤一样的堡垒印象深刻。 以他有限的见识,很难想象,杜蔚国到底是如何单枪匹马,一举掀翻了昆擦的老巢,敬畏之心,直接拉满。 面对杜蔚国本人的时候,疯牛显得更加不堪,胯下发热,双腿发软,总有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先生,我,我不热,就是刚才走得急了,出了些汗,不碍事的。” 杜蔚国没说话,疯牛胆战心惊的瞟了一下他的脸色:“先生,您找我过来,有何吩咐?” 杜蔚国也没继续和他绞牙,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住宅楼: “那栋楼,4楼,412室,有个叫生蕃的矮骡子,刚才他出手袭击我,被我打晕了,你上去盘盘他的跟脚,把他家的老大叫来见我。” 一听这话,疯牛眼珠子差点直接冒出来,错愕无比,心中忍不住把生蕃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扑你阿姆,居然有矮骡子胆边生毛,敢特么袭击煞神,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煞神这位爷的意思,这个叫生蕃的傻皮无疑是死定了,估计还要连坐社团,要是他入的一个小字头,大概齐这个字头就可以原地解散了。 “怎么?疯牛,有困难?” 杜蔚国见疯牛愣头愣脑的发呆,多少有些不悦,加重语气又问了一嘴。 疯牛瞬间回神,肝胆俱裂,冷汗如同瀑布一样,顺脸流淌,扑通一下就跪下来。 “先生,对,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没,没有困难,我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疯牛吓得嘴唇都白了,杜蔚国眼尖下垂,刮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训斥道: “我这里,从来就没有下跪的规矩,别特么废话了,赶紧去办正事。” “是,是~~” 疯牛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抹了一把汗,急吼吼的带着一众手,风一样的朝着民宅跑去,面孔狰狞,煞气冲天,那表情,跟特么要屠城似的。 晚上十一点半,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油麻地窝打道,突然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无数神情冷肃的古惑仔,密密麻麻,几乎封闭了整条马路。 昼夜营业的陈李记茶餐厅,门口的马路上,一字排开,停了不下40几辆豪车,排场大的不得了。 更有无数不同隶属的精悍打手,在外面围得水泄不通,敌对势力之间,彼此冷眼对视,火花四溅,却又秋毫不犯。 这可是港岛江湖近20年来未曾有过的大场面,几乎整个香江地区,所有堂口的龙头,有头有脸的黑帮大佬全都齐聚一堂。 就这么说吧,现在如果朝陈李记里干上一发炮弹,港岛的社团基本就算是彻底扫平了,能特么消停10年。 这些人之所以齐聚一堂,当然是因为煞神现身了,虽然他并没有召唤这些社团龙头。 但他现在挟着平灭三角地的威势,风头无两,谁特么不想好好舔舔这位气吞山河的真神? 港岛当下,势力最大,本钱最足的三大社团,分别是14k,义子头,和子头,剩下的各种字头,大大小小,几十上百。 陈李记茶餐厅是经营了几十年的老招牌,前年刚刚翻新过,还算是豁亮宽敞。 不过此刻,宽敞的店铺之中坐满了人,黑压压的好大一片,拥挤不堪,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某个字头的坐馆。 这些平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老大们,现在却都像乖宝宝似的,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挤坐在一起。 别说大放厥词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都用余光瞥着大马金刀,居中而坐,虎视鹰扬的英俊男人,自然就是煞神杜蔚国了。 杜蔚国虽然从来都没有混过江湖,但是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港岛江湖的总瓢把子。 一声令下,十几万矮骡子俯首称臣,地动山摇。(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九章 第一届黑道大会 厅堂之内,烟雾缭绕,眼神乱飞,却没人说话,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穿越4年,杜蔚国经历了数之不尽的惨烈血战,生死之间,也不知道是走了多少遭。 心性千锤百炼,已经被彻底磨砺出来,真正到达了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境地。 此时此刻,即便面对着几十个社团大佬的集体注目,杜蔚国也是丝毫不怯场,做得稳稳的,气定神闲。 杜蔚国是从仰光一路展转回来的,风尘仆仆,外衣刚刚还让给阿妹了,此刻只穿着一件带着汗渍的军绿色t恤。 看起来十分朴素,甚至都有点落魄,但是气势却稳如磐石,渊亭岳峙。 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上一根,缓缓的呼出烟气,平静如同深潭一样的眼神扫过全场。 杜蔚国弹了弹烟灰,终于发话了,面无表情,语气也稳得可怕: “本来呢,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居然把各位大佬都惊动了,不过也好,那咱们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一听这话,所有大佬都是神情一凛,目光灼灼,神态各异,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刻就意识到,煞神恐怕是要重新立规矩了。 杜蔚国才刚刚打爆了三角地,扶立了新将军,威势无双,当下,肯定是没人敢违拗他。 所有的社团大佬都是心中打鼓,生怕杜蔚国异想天开,说出什么无法接受的狗屁规矩。 一众大佬之中,坐在最前排的,自然是14k,义子头,和子头这三家的坐馆。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和他们同居一列,只是脸色难看至极,如丧考妣,都快哭了。 这个中年人叫常宝,外号宝爷,是港岛地面上一个中等社团,福字头的坐馆老大。 福字头,总人数大概能有千八百号,主要地盘在屯门联安一带,平时都是靠着走私和盘剥渔民为生。 生蕃就是福字头旗下的马仔,还是一个小头目,所以常宝也是第一个被杜蔚国叫到陈李记喝茶的老大。 说完开场白,杜蔚国眼神一转,冷冷的扫了常宝一眼,语气淡淡的: “宝爷,生蕃是你福字头麾下,他先是设局强占孤母寡女,逼死当妈的,之后又想强暴养女,这件事,你怎么说?” 杜蔚国说完之后,有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还是说,这就你们福字头一贯的风气?” 社团,说白了就是黑涩会,干的大都是下九流的勾当,牛鬼蛇神聚在一起,乌烟瘴气。 但是道上也是有忌讳的,起码在名义上,有些约定俗成的的江湖规矩。 其中,欺孤辱寡,坑聋害盲,欺师灭祖,背叛大哥,勾引二嫂,忤逆人伦之类,自古都是江湖大忌,被同道不齿。 生蕃就是个畜生,这些忌讳,他一个人占了足足三条,欺孤辱寡,忤逆人伦! 已经算得上十恶不赦,如果按照旧时候的江湖规矩,理应开香堂,三刀六洞,投海喂鱼。 突然被点名,还被扣上了一顶能咂死人的大帽子,常宝顿时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慌慌张张的回到: “煞,煞神爷,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当一声宝爷,您叫我阿宝就行了,我们福字头一向都最讲规矩的。 生蕃自作主张,干出此等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恶行,我们必然要开香堂,执行家法,明正典刑,给您,还有各位江湖同道一个公道。” 常宝毕竟是个老江湖了,虽然被吓得心惊肉跳,但是一番话却说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杜蔚国似笑非笑,饶有深意的斜了他一眼: “宝爷,你这话说得倒是漂亮,所以说,生蕃之前做的这些畜生事,你都一无所知?” 一听这话,常宝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冷汗汩汩而下:“当,当然不知道~” 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语气揶揄: “哦,是吗?可是生蕃刚刚说,他前前后后一共刮了4000多块,他自己只拿了还不到1000块,剩下的,可都上交社团了。” 常宝的眼珠子疯狂的乱晃着,硬着头皮胡诌道: “这,这我也不清楚,也许是生蕃撒谎,也可能是下面的小弟管教无方,见钱眼开。 煞神爷,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严查,所有涉及参与的人,一律都会按照帮规严惩,绝不姑息。”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抽了一口烟,缓缓呼出烟气,咂了咂嘴: “这样啊,宝爷果然公正严明,那如果按照你们福字头的家法,到底是怎么个严惩法?” “呃~按照江湖规矩,自,自然是三刀六洞之后,投海喂鱼~” 杜蔚国点点头,不再理会他,而把目光转向三大帮派的龙头,朝14k的龙头太子问道: “志雄哥,我不是社团出身,不太懂江湖上的规矩,你教教我,宝爷说的家法,合规吗?” 能被杜蔚国如此客客气气的当面请教,还叫了一声志雄哥,太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轻了二两,脸色都有些涨红: “合规,卫斯理先生,咱们江湖人也是有底线的,欺孤辱寡,忤逆人伦,按照江湖规矩,当诛。” 杜蔚国捻灭烟头,轻轻的搓了搓手指,又朝另外两大帮派的当家人问了一声,语气挺客气的: “两位大佬,前哥,国龙哥,您二位都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志雄哥说的,没错吧?” 义字头的当家人是向前,后世大名鼎鼎的香江永盛影业就是他家的产业,至于和字头的坐馆可就更厉害了。 甄国龙,人家的外号老牛比了,黑道战神,战神哥,听起来有点中二,但是却是真材实料的。 甄国龙今年也才40来岁,出生在粤省海宴镇鼠山村,自幼习武,天赋异禀,算得上是武学天才。 才10几岁的时候,战火燃起,他就参加了当地的游击队,和小日子真刀真枪的干过。 50年代的时候,由于历史原因,他和家人漂洋过海,来了港岛,开始混迹江湖。 他能当上和字头坐馆,完全是从最底层的矮骡子,硬生生的凭着一双手,踩着累累白骨打出来了。 甄国龙也是当下港岛所有老大当中,武力最强悍的。 可以这么说,在杜蔚国猛龙过江,横空出世之前,他就是港岛黑道的战力天花板。 甄国龙和杜蔚国虽然素未谋面,但是由于出身关系,他对杜蔚国的感观非常好,神交已久,天然亲近。 而且,他和霍生的关系匪浅,杜蔚国第一次到港岛办事的时候,当时被14k下达了江湖追杀令,还是他从中斡旋,帮忙取消的。 向前为人沉稳,而且资格也够老,多少还是有点架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甄国龙是个身形挺拔,浓眉大眼,五官刚毅的中年人,长笑一声,语气豪迈: “哈哈哈!当然没错,我们义字头和14k是死对头,之前也没少火并,仇深似海。 但是志雄今天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犯下这种人神共愤畜生事,人人得而诛之,自然是要执行家法的。” 杜蔚国打心眼里也很尊重这位豪迈的前辈,见他意犹未尽,仿佛还有话要说,也就没有打断,就这样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他。 果然,甄国龙也不客气,朝杜蔚国抱了抱拳,突然话锋一转: “卫斯理先生,您虽然不混江湖,但是自从你在九龙城重新厘定规矩之后,你就是咱们港岛的总把头了, 咱们港岛社团,山头众多,林林总总的不下百余字头,鱼龙混杂,也是时候整顿整顿,定下一些铁律了。”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老大纷纷色变,瞳孔地震,心中恨不得把甄国龙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甄国龙的意思非常明显,他想让杜蔚国牵头,给港岛的所有社团立规矩,更进一步,他想重新洗牌。 港岛社团众多,但也是有派系之分的,说白了,现在三大社团之中的14k,还有义字头,其实都是当年某统在香江扶植起来的势力。 当年,他们崛起的时候,和本地的帮派,血拼了无数场,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街头喋血的场面。 而甄国龙所代表的义字头,则是属于港岛的本土势力,立场上也比较亲近北边,和另外两家天然对立。 至于其他中小社团,基本上都得依附于这三大巨头,但凡骑墙不站队的,群起攻之,都得死。 唯一的特例,就是之前跛豪依靠雷洛撑起来的义帮,号称港岛第四大社团,只不过已经被杜蔚国扫得烟消云散。 甄国龙提出建议之后,向前的城府较深,只是皱了皱眉头,志雄却有些焦急的反驳道: “国龙,咱们社团怎么就没有规矩了,只要出来混得,都是拜关老爷的,忠孝仁义礼智信,就是咱们祖宗祖祖辈辈传下来规矩。” “哈哈哈!” 甄国龙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眼泪都飙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语气戏谑: “行了,志雄,你特么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咱们都是下九流的矮骡子,平时干得都是什么勾当? 鸡寮,赌档,粉档,高利贷,保护费,走私,仙人跳,扑街!都是些生儿子没屁眼,天打雷劈的营生。” 甄国龙说得有些激动,红头涨脸,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淦!志雄,你可真有脸说啊,还特么忠孝仁义礼智信,我呸!那个字能沾边?” 甄国龙是个狠人,他毫不客气的撕掉了社团的遮羞布,甚至连自己都没放过。 在场所有老大的脸都黑了下来,多少是有些挂不住面子。 人要脸,树要皮! 有些事,做得却不说不得,比如社团操持的这些营生,确实都是捞偏门,见不得光。 志雄是当事人,直面甄国龙的诘问,更是如坐针毡,如同被当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 要不是忌惮甄国龙的强悍武力,恐怕志雄都能当场翻脸,上演全武行,怒气冲冲的低吼道: “扑街!国龙,你们义字头难道是特么什么善男信女,这些营生,你们哪一样不干?” 国龙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语气轻蔑: “呵,我啥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虽然都是捞偏门的,但是也得有规矩。” 志雄刚要说话,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向前,却按住他的胳膊,终于主动开腔了: “国龙,你别胡搅蛮缠,东拉西扯,今天咱们齐聚一堂,都是冲着卫斯理先生的面子。 我们现在说的也是福字头生蕃的事情,上有祖宗规矩,下有帮派家法,咱们就事论事就好。” 说道这里的时候,向前还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位老大,提高了音量: “卫斯理先生又不是咱们这些下九流的社团矮骡子,先生可是九天神龙一样的人物,做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别无理取闹。” 向前这家伙是个笑面虎,三言两语,连消带打就堵住了甄国龙的话茬,他的话,也深得在场大佬们的心意。 几乎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认同,还有一些人小声议论着,支持向前的意见,暗戳戳的给杜蔚国施加压力。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当下在场的都是各个堂口的当家坐馆,自然没人希望自己的头顶,突然多出一个劳什子总瓢把子,而自己则沦为老二。 向前这话,饶有深意,看似把杜蔚国捧得老高,其实是不动声色的把他架了起来。 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别特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不说姜还得老的辣呢,向前这家伙,是个老狐狸。 甄国龙的浓眉一竖,勃然大怒,刚要反驳,杜蔚国却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打断了他。 杜蔚国朝他笑了笑,以示歉意,随后轻声说了一句: “嗯,前哥说的没错,咱们现在说的,确实只是生蕃和福字头的事。” 杜蔚国的语气很随意,没有一丝情绪外露,既然他都张嘴了,甄国龙也不是愣头青,虽然心中不服,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只能狠狠的剜了向前一眼,冷哼一声,向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也没有动气。 他们的反应,杜蔚国自然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的城府也是与日俱增,喜怒不形于色,声音稳的不行。 “生蕃和宝爷之前的所作所为,既然各位老大都认为是天理不容,应该执行家法,那咱们就先把这件事了了吧。” 一听这话,常宝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惊恐,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煞神也,事情是生蕃做的,我只是管教不严~~” 杜蔚国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辩解: “管教不严,和,常宝,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疯牛,把生蕃带过来。” 疯牛一直都静静的站在杜蔚国的身后,全程不发一言,规矩的不行,听见吩咐,连忙恭敬的应了一声: “是,先生。” 片刻之后,满脸是血,已经没了人形的生蕃,被疯牛的两个手下从后厨拖了出来。 生蕃的下巴碎了,整张脸也都肿的不成人形,不过此刻,他的脑脸上刺了几根银针,神智倒是清醒的。 一看见常宝,生蕃顿时拼着命,含糊不清的吭叽着,满眼都是祈求之色。 看见生蕃的瞬间,常宝胯下一热,险些当场尿了出来,忍不住的抖动起来,杜蔚国斜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常宝,我在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体面,你自己选。” 杜蔚国眼神冷冽,煞气突然盘旋而起,死死的罩住常宝,常宝如坠冰窟,面无死灰,再也扛不住了。 “扑通~” 常宝直接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我,我错了,煞神爷,求求您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杜蔚国又点了一支烟,冷着脸:“常宝,你都干了什么,自己说吧。” 生死关头,这个常宝也是个舍得出脸的,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不是人~~” 事情非常简单,一开始,生蕃算计折磨阿妹舅舅的时候,他舅舅也曾试图找江湖上的人帮着说和平事。 生蕃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底层混混,遇见讲数这种事,自然是要找大哥出面的。 常宝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生藩从阿妹舅舅那里刮来的钱,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腰包。 后来,常宝无意之中看见了阿妹的妈妈,顿时就起了色心,正好这会生蕃对她也腻了。 又觊觎上了阿妹,被她横竖挡着,心中憋了一股邪火,两人一拍即合,生蕃这个畜生,把自己的老婆献了出去。 阿妹妈妈性格刚烈,自然抵死不从,厮打之中,抓伤了常宝的命根子,他恼羞之下,掏出匕首,捅死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说完整个过程之后,常宝泪流满面,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期期艾艾的看着杜蔚国: “煞神爷,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求您给我留条活路吧,我愿意补偿,给她立长生牌位,日夜忏悔~~” 他说话的时候,软在地上的生藩福至心灵,求生欲也猛地提了上来,挣扎着跪在地上,拼命给杜蔚国磕头求饶。 “你们下去,当面忏悔吧!” 杜蔚国眼中厉芒一闪,突然一甩手,下一瞬,生藩和常宝两个人,手捂胸口,嘴里无意识的嗬嗬两声,随意软倒在地。 殷红的血液,从他们的身下缓缓流到白色的地面上,看起来触目惊心,所有人都被惊着了,当场炸窝!(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章 新家法 杜蔚国刚刚甩出煞神梭,处决常宝和生蕃的时候,确实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除了利用空间打出无影梭之外,还借鉴了唐厉打暗器的手法,在煞神梭上附着了一层螺旋力道。 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见,无声无息,破坏力也大得离谱,穿透常宝和生蕃的心脏之后。 又径直射入了地面,连一丝都露出来,常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杀的人。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在这些社团老大的眼里,杜蔚国只是手指一弹,人就死了,这特么是什么手段啊? 弹指神通还是无影剑?所有人都慌了,一阵鸡飞狗跳,甚至不少人已经站起身,想转身逃跑。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各个社团的坐馆,有钱有势,身家不菲,娇妻美妾,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谁特么也不想死。 常宝再不堪,好歹也是福字头的老大,手下管着千八百号兄弟,被杜蔚国抬抬手就弄死了,如同路边的野狗一样。 再说了,就常宝干的那点破事,听起来人神共愤,其实根本就不算啥,常规操作而已。 场中这些社团老大,基本上就没好人,一个个的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这种事,都没少干,此刻兔死狐悲,怎么可能不心惊肉跳。 “哼!” 正值纷乱之时,杜蔚国突然冷哼一声,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瞬间心头一凛,混身僵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老老实实的挨揍椅子边缘重新坐好,目光惊恐,像是等待屠宰的猪猡似得,期期艾艾望向杜蔚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场中静的针落可闻,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杜蔚国冷冽的眼神扫过全场,不以为意的朝身后挥了挥手。 疯牛立刻会意,指挥着几个黑西服小弟,动作麻利的把两具尸体装进提前预备好的密封袋,抬去了后边。 随后,又拿出拖把和抹布之类,飞快的清洗了地面,转眼间,就把厅堂恢复成了原样。 除了淡淡的血腥气,还有地上的两个深不见底的黝黑小孔之外,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毁尸灭迹干得如此专业且丝滑,也算是小刀剌屁股,给一众老大开了眼,就在所有人都心中忐忑,六神无主的时候。 “哒~哒哒~” 寂静的空间之中,轻响乍起,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扣打桌面,如同催命的鼓点。 澎湃的煞气也猛地盘旋而起,几如实质,眼神如刀,冷冷的刮过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被摄住了魂魄似的,心跳如雷,汗出如浆,口干舌燥,呼吸困难,就算是老狐狸向前也不例外。 唯一还算镇定的,就只有义字头的甄国龙,毕竟是见过真正的枪林弹雨,尸山血海,胆气豪壮不停寻常。 而且见这些平时人五人六,不可一世家伙,如今被吓得都快尿裤子,尤其是向前吃瘪,甄国龙心中畅快,恨不得放声大笑。 突然,手指扣桌的声音骤停,所有人心头一紧,有种近乎虚脱的感觉,杜蔚国终于说话了,声音平静的渗人: “欺寡辱孤,忤逆人伦,生藩和常宝坏了江湖规矩,既然各位大佬也都发话了,论罪当诛。 我是个粗人,性子又急,一刻也等不了,索性就越俎代庖了,惊扰各位老大,请多多包涵。” 杜蔚国这话说得倒是挺客气,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抱拳拱手。 只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知道这只是正题之前的垫场词而已,随口客套,没人当真。 但是碍于杜蔚国的威势,还是不得不捏住鼻子,没头没脑的奉承一番: “哪里话?煞神爷实在太客气了,像常宝这种杂碎,人人得而诛之。” “这种猪狗不足的畜生,死不足惜,煞神爷霸气,为民除害了。” “杀得好!大快人心,先生高义,义薄云天,古之云长再生也不过如此~~” 各种违心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潮水似的冒了出来,夹杂在一起,嗡嗡做响。 此刻已经临近午夜,杜蔚国心里有些腻歪,脸色沉了下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现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立刻就安静下来,杜蔚国也不拖沓,话锋一转,语气凛冽: “福字头的坐馆和小弟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违背江湖道义,忤逆人常伦理。 这个字头,从上到下都烂了,依我之意,也就没必要继续存在下去了,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杜蔚国语气霸道,说完话,冷冽的眼神,如同刮刀一样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室内仿佛猛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骤降,但凡被目光扫过的老大,都是如坠深渊,忍不住浑身哆嗦,脊背发凉。 杜蔚国的提议,惊世骇俗,福字头虽然只是一个小社团,没啥背景,实力也不行,但是好赖也延续了几代,好几十年了。 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把福字头彻底抹去,所有坐馆都心有戚戚,敢怒不敢言。 鸦雀无声,没人表态,大家都在无声的抗议着,气氛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此时,甄国龙突然腾身而起,大声说了一句: “好!卫斯理先生果然好气魄,我义字头,唯先生马首是瞻,无条件支持!” 义字头是港岛社团三巨头之一,而且还是三巨头之中,当前实力最雄厚,影响力最大的一个,敌人众多,但是盟友和附庸也不少。 看见甄国龙旗帜鲜明的支持之后,顿时有不少老大急吼吼的跟风表态: “支持,支持,煞神威武,扑街!灭了福字头~~” 杜蔚国嘴角勾起,眼神一转,饶有深意的扫过14k志雄,他的脑门上顿时爆出冷汗,肝胆皆裂,忙不迭的说道: “我们14k也无条件支持卫斯理先生的提议!出人出力,绝不含糊!” 志雄表态了,亲近他这一系的诸位老大,马上也随声附和起来,此刻,已经有超过半数赞同。 跟风随大溜是人类的本性,那些原本骑墙观望的墙头草们,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一看这个局面,生怕自己成为煞神下一个打击目标,立刻就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至此,场面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面倒的风向,大局已定。 向前这个老狐狸,始终都留意着局势的变化,眼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脸上却毫无异色,语气沉稳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的提议合情合理,我们和字头自然也是赞同的,必举全力支持。” “同意,赞同~~” 既然三大巨头全都已经低头了,谁特么还敢炸刺啊? 如此荒唐的提议,居然诡异的全票通过了,也算是开了港岛江湖之先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创造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可惜,做出如此壮举的杜蔚国,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喜色,依然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抬起手,轻轻的向下压了一下,止住闹哄哄的场面,犀利的目光又在人群中巡睃了一下。 最后盯住一个不太起眼的矮小老者,杜蔚国的语气沉静,没有任何情绪: “王栋会长,以后,福字头的地盘和生意,就归你们九龙城寨打理了,所有收益,除了必要的人员开销之外。 剩下的钱,成立专项基金,都用来照顾城寨里的孤寡残弱,王会长,有没有问题?” 自从唐七公被杜蔚国暴力抡碎之后,王栋倒是白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成城寨的新任会长。 九龙城寨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自成一方天地,以往是不会参加任何帮派集会的。 但是因为事关煞神,王栋可不敢不来,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全程都躲在后排打酱油。 突然被点名,王栋怔住了,听清杜蔚国的安排之后,惊喜万分,差点忍不住原地蹦了起来。 怎么说呢,屯门这块贫瘠的不毛之地,对于大社团来说,只是鸡肋,甚至可能连鸡肋都算不上,根本就看不上眼。 但是对于已经穷得掉底,死水一潭的九龙城寨来说,却是一块不折不扣的大肥肉。 原来城寨里,有上百子弟入了跛豪的义帮,另外,唐七公也会带着一些人,走罗湖线,整点走私生意,多少还能有点外财。 自从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打爆城寨之后,这些财源也都断绝了,山穷水尽。 屯门靠海,有港口和大澳,珠海比邻,大飞往来不断,收益虽然一般,但是对于九龙城寨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 最关键是杜蔚国提出的专项基金,可以用来照顾城寨里的孤寡残弱的提议,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九龙城寨残破不堪,生活的也都是苟延残喘的最底层,但是这地方也是相对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讲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左邻右里报团取暖,城寨中还真就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冻死饿毙之人。 但是,由于最近北边的情况比较特别,导致大量难民疯狂涌入,城寨最近有点捉襟见肘了。 城寨的现状,杜蔚国自然都是听霍卫说的,他很清楚问题的根源在哪,本来还有心想让赵英男在城寨附近投资一个工厂,伸把手呢。 现在既然能有这么一个顺水人情,自然毫不吝惜的送了出去。 王栋的心不黑,他是在民国时候,因为战乱饥荒,九死一生才艰难逃难到九龙城寨的,很清楚挨饿受冻的滋味。 他非常激动,哆嗦着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眼圈泛红,朝着杜蔚国抱拳躬身: “煞神爷高义,我代表九龙城寨几千孤寡老幼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以后但有驱使,我城寨义不容辞,死不旋踵。” 杜蔚国不以为意摆摆手: “王会长,我就一个要求,千万别搞花账,要不然,我不介意再去城寨走上一趟。” 一听这话,王栋顿时亡魂大冒,别说他为人良心,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就算有点小算盘,也被吓得再也不敢琢磨。 “不敢,不敢,我保证每一分钱,都会送到该得之人的手里,如果违背,天打雷劈~~” 杜蔚国从来对这些赌咒发誓都不在乎,轻轻朝王栋压了一下手,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王栋虽然心神不宁,但是还是没有乱了方寸,立刻就明白了,杜蔚国肯定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说。 连忙拱拱手,深鞠躬之后,识趣的坐下了,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且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呼出烟气: “夜深了,各位大佬都是忙人,日理万机,我也不好占用大家太多时间,那就长话短说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是神色一凛,知道今夜的肉戏到了,都是目光灼灼,聚精会神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也不墨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第一,在座的各位,之前不管干过什么,一律既往不咎,你们从事的勾当,我也管不着。 但是从今以后,任何矮骡子,都不准再欺压孤寡残幼,忤父逆母,欺师灭祖,违背人伦,只要被我知道,人死帮灭!” 杜蔚国这话说得杀气腾腾,如果是其他人敢当着满港岛,几十位社团老大说这话,大放厥词,必然会被笑掉大牙。 但是这话从杜蔚国的嘴里说出来,却没人敢笑,所有人都脸色煞白,汗毛倒竖。 人死帮灭,这可不是玩笑,九龙城寨的唐七公,还有三角地的昆擦,都是杠杠硬的一方巨擘。 尤其是后者,手握几万部队,一方诸侯,依然被杜蔚国单枪匹马打得灰飞烟灭。 如此辉煌的战绩在前,杜蔚国说得人死帮灭,连一丝水分都没有,没人敢质疑。 杜蔚国也懒着废话,碾灭烟头,气场全开: “在场有不同意见的老大,现在就把手举起来,四四六六的讲清楚,我保证不会翻脸,但是今天之后,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次还是甄国龙主动破局,他多少是有点混不吝,百无禁忌,语气大喇喇的: “卫斯理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矮骡子,都是些大老粗,成天打打杀杀的,干些卑劣的勾当,根本就没啥善男信女。 我们也不可能成天到晚的守在他们屁股后边,他们真要偷偷摸摸的干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我们也跟着遭殃,是不是有失公平了?” 他这话看似莽撞,其实老成持重,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全都忍不住点头表示认同。 杜蔚国对甄国龙一直都很客气,而且人家这话说得也没问题,他自然不会发飙。 “国龙哥问得好,不教而诛,谓之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各位大佬,回去都跟下边讲好。 一旦堂口的小弟有人违犯规矩,请各位老大第一时间执行家法,清理门户,这种情况,我自然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但是如果有人袒护包庇,甚至沆瀣一气,呵,被我知晓了,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这话还算公允,在场的众人倒是面色稍霁,甄国龙表现比较夸张,用力的一击手掌,大声赞扬道: “好,讲理,痛快!煞神,咱们港岛乌烟瘴气的,你早就应该站出来立立规矩了!” 杜蔚国颔首微笑:“多谢国龙哥抬爱,如果各位老大都没有意见,那我就接着说下一条了。” 没人说话,杜蔚国也不再拖沓,继续说道: “第二,港岛街面上的火并械斗次数太多了,一天天的街头喋血,沸反盈天,闹得不像话。 我提议,由国龙哥,志雄哥,前哥三位老大牵头,再延请几位江湖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成立一个社团协会。 调教社团之间的矛盾和纷争,帮理不帮亲,真是无可调节,非要开战,也不是不行,那就去人烟稀少的地方,痛快的一决生死。” 杜蔚国话音刚落,老谋深算的向前居然第一个就张嘴了: “卫斯理先生好气魄,我完全同意!我们混江湖的,无非求财,成天打生打死的,毫无意义。” 他之所以这么急吼吼的,也是事出有因,他麾下的和字头,在三大巨头之中,战力最弱。 当年,血战连连抢地盘的时候,要是没有14k从中牵制,都险些被彪悍的甄国龙直接推平。 跛豪还在的时候,和字头甚至都打不过义帮,所以他才迫切的希望这个协会的提案能促成,和气生财嘛! 志雄对这条倒是无可厚非,对他有利无害,也连忙随和了一声:“同意。” 甄国龙皱起了眉头: “卫斯理先生,您的这个提议是好,可是这个协会,负责调解的几个人,如果包藏私心,相互勾结,如何能保证公平?” 他这话意有所指,不过杜蔚国倒是胸有成竹: “疯牛会代表我参与到协会之中,他会始终保持中立态度,不发表任何观点,但是如果有人想趁机兴风作浪,呵~~” 杜蔚国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在场的人却全都听懂了,甄国龙放声大笑,满意无比: “好!既然有您这尊真神震着,想必也没人敢炸刺使些小心思的,我同意!” 临近午夜,杜蔚国环视众人,由于一直紧绷神经,其中不少人都已经露出了疲态,甚至眼神都有点涣散了。 不能一直抡大棒,是时候给点甜枣了,恩威并施,才是王道,杜蔚国突然笑了笑,话锋一转: “最后一件事,我想在港岛做点小买卖,不知道各位老大有么有兴趣,跟我一起发财?”(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一章 财大气粗 果然,一听这话,所有的坐馆,不管之前是个什么立场,此刻眼睛都亮了。 向前这个狡滑的老狐狸,虽然一肚子算计,但是他有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凡出来混的,都是为了求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都没错。 为了钱,这些毫无底线的社团的矮骡子,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要钱到位,甚至连亲生父母,一奶同胞都可以舍弃。 其实也不光是矮骡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皆为五斗米折腰。 人生在世,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碎银几两蝇营狗苟,少部分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也会为了守住自己的既得利益,机关算尽,不择手段。 煞神虽然恐怖,杀伐狠戾,让人望而生畏,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财神。 别的不提,就光说他现在彻底垄断了三角地的货源,但凡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那就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足够受用无穷。 “不知道卫斯理先生,想在港岛开设什么买卖?” 这次,倒是14k的龙头志雄抢先说话了,怎么说呢,志雄在港岛的这些社团老大当中属于异类,非典型的社团老大。 虽然出身黑道世家,但是志雄却一直都对江湖上打打杀杀和下九流的这些行当不敢兴趣,都是硬着头皮操持着。 反而志雄对于正当生意,兴趣很浓,始终都在不断尝试,期望能够洗白上岸。 当然,也可以说是志雄比较有见识,触觉敏锐,目光独到,知道世道早晚会变,捞偏门难以长久。 该说不说,按照正常的轨迹,太子志雄也是确实是港岛这些大佬当中难得有个善终的,活到83岁才寿终正寝。 杜蔚国当然不能未卜先知,略略有些意外的瞥了志雄一眼,倒也没有卖什么关子,开门见山: “嗯,都是些小买卖,第一阶段,我想做些实业,在港岛收购一家卷烟厂,开设一家啤酒厂,还有一家速食品厂。 都是正经买卖,合法合规,可以光明正大,挺直腰杆赚钱,不知道各位大佬感不感兴趣?” 一听这话,众人神色各异,有诧异,有惊讶,有错愕,也有人不以为然,更多人都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谁特么能想到,堂堂煞神,当下都已经坐稳了港岛总瓢把子的位置,如日中天,可以号令江湖,欲求欲予的情况下,居然要转行做白道买卖。 当下港岛的这些社团,和后世黑白混淆,一切向钱的处事方法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 现在的社团,相对坏的还是比较纯粹的,基本上干的也都是传统的黑道生意,和白道泾渭分明。 捞偏门习惯了,这些脑袋空空的家伙,对于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正当买卖,有些看不起。 就算是感兴趣,基本上也都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所以才会一个个都跟特么呆头鹅似的。 不过也有反应快的,向前挑了挑眉,目光闪烁,似有所悟,不过志雄反应要比他快得多。 他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上岸的天赐良机,脸都涨红了,急吼吼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具体您想怎么合作?我愿意倾力相助,要钱出钱,要人出人,绝不含糊。” 甄国龙听得一知半解的,但是他为人好面子,自然不甘示弱,直接选择无脑支持,紧跟着志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老甄就是个大老粗,只会打打杀杀,不懂做买卖,但是有您煞神的金字招牌震着,不管干啥,我都愿意入上一股。” 向前为人老成,直到两人都表态结束,才拖到最后一个说话,他也问出了所有人都关系的问题: “卫斯理先生,我们这些人,都是些大字不识的粗胚,不懂什么生意经,您要开设买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劳烦给咱们细细讲讲。” 该说不说,向前的问题,也搔到了杜蔚国的痒处,满意的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 “前哥问的好,我在港岛建厂,本钱,地皮,项目,审批这些事情,都不用各位老大操心,至于工人嘛,我也都会优先九龙城寨和社团的子弟雇佣。 不过,东西生产出来,毕竟是需要售卖的,我手下没人没马,只能仰仗各位大佬,烟酒杂货之类的,想必各位老大都有足够多的门路。” 杜蔚国的话音才落,志雄就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难以自抑,急不可耐: “先生,不说港岛,我在湾湾和大澳,人头地面都还算熟悉,这两个地方,我就先预定了。” 被志雄拔了头筹,向前和甄国龙急三火四的刚想表态,就被杜蔚国翻了翻手掌,给拦了下来。 杜蔚国笑容和煦,如沐春风: “好说好说,志雄哥,两位大佬,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具体的章程,我们等一会再慢慢聊。” 说完之后,杜蔚国缓缓起身,朝在场众人抱了抱拳: “各位老大,今晚叨扰了,感谢给我卫斯理这份薄面,最后一件事,就是这个,全凭自愿,绝不强求,不感兴趣的大佬,可以先行离去了。” 说到这里,大事已定,餐馆之中的气氛也缓和下来,不复之前剑拔弩张,心惊肉跳的紧张感。 这些老大之中,也确实不乏冥顽不灵,因循守旧认死理的老顽固,心里对什么正当生意不屑一顾。 听见杜蔚国的话,这些人第一时间就起身回礼,带着马仔,忙不迭的离开了。 午夜2点,月上中天,杜蔚国独自驱车,略略有些疲惫的来到了赵英男位于湾仔的住处。 这处环境清幽的小别墅,比邻铜锣湾,紧靠维多利亚公园,交通便利,闹中取静。 是莫兰早前购置的产业,在她离开港岛之后,赵英男也懒着搬家,就一直住在这里。 当杜蔚国赶到的时候,家里不仅赵英男和阿妹在,庞小青也在,灯明瓦亮的。 几个女人都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气氛不算太融洽。 之前,跛豪作死,袭击了鲲鹏影业,还掳走了赵英男,后来杜蔚国冲冠一怒为红颜,不仅弄死了跛豪,还顺势铲平了整个义帮。 现在,几乎整个港岛江湖都知道,赵英男是杜蔚国的女人,为了以防万一,身边应该得有人护着点。 小马当时受伤不轻,还在住院,没办法,就只能让庞小青陪着,她这条暗线,也就算是彻底折了。 看见杜蔚国,赵英男的脸色有点一言难尽,似嗔似怪,眼神之中,还隐含了一丝幽怨。 马五老于江湖,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阿妹和杜蔚国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把阿妹送过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敢多说,只说是杜蔚国让他送来的。 至于阿妹,自从到了地方之后,一直都紧紧的箍着杜蔚国的外套,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像是受惊的小鹿似的,泫然欲泣,连一个字都不说。 这样的表现,自然让赵英男误会了,以为阿妹又是杜蔚国在外面招惹的莺莺燕燕。 而且阿妹还是这么小的年龄,看样子都没成年,杜蔚国这狗东西,现在倒是越来越过分了,生冷不忌。 比她更加吃味的是庞小青,自从阿妹进门之后,她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打量着,心中怨气炸裂,目眦皆裂。 庞小青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输在了哪里? 论脸蛋,身材,身手,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小丫头明显都不如自己,难道是因为她年轻吗? 也是,我已经老了,一大把年纪了,再过两年,就要长皱纹,自然不如眼前这水灵灵的小姑娘。 庞小青的内心戏无比丰富,怨气冲天,以至于当她看向杜蔚国的时候,那眼神哀怨的,简直就像六月飞霜,杜鹃啼血。 就连见过大场面的杜蔚国,都忍不住脊背发凉,抽吸一口冷气,丫的,怎么事? 杜蔚国现在也算人情练达,大略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瞬间就明白她们肯定误会了,连忙强打精神解收拾局面。 他先是和赵英男她们招呼了一声,又朝阿妹招招手:“梅根,小青也在啊,阿妹,你过来。” 阿妹看见杜蔚国,像见了亲人似的,欢喜的不得了,飞快的小跑着凑了过来。 乖巧的靠着他的身前,揽住他的胳膊,大眼睛里噙满泪水,怯怯的喊了一声: “先生,您终于来了。” 丫的,你特么在外面偷吃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送到我这里,甚至还敢当面撒娇?还特么打情骂俏! 看见这略显暧昧的一幕,赵英男和庞小青顿时银牙咬碎,血灌瞳仁,滂湃的怨气都快压抑不住了。 “好大的怨气!” 杜蔚国脖颈一凉,不动声色的撇开了阿妹的手,强装镇定,语气沉静的解释道: “阿妹,这就是我女人,她比你大几岁,你以后管她叫梅根姐就好,这位是小青姐,梅根,小青,这是阿妹,从北边逃难来的。” 杜蔚国说到这里的时候,轻轻的摸了一下阿妹的小脑袋: “今晚是阿妹妈妈的头七,她继父是个禽兽,醉酒之后想要侵害她,我正好路过。 英男,小青以后可能会忙起来,所以我想让阿妹照顾你的起居生活,让你身边也有个能说话的人。” 一听这话,满天乌云都散了,赵英男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差点直接泪崩,望向杜蔚国的眼神,柔情如水。 庞小青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阿妹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柔和起来,满是心疼,她本来就是一个苦命人,最见不得这个了。 阿妹也不是笨,怯生生的抬起头,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梅根姐,小青姐。” 赵英男忙不迭的伸手拉过她的手,还温柔的帮她擦了擦眼泪,宽慰道: “阿妹,你受苦了,放心,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庞小青也知道自己误会杜蔚国了,目光歉疚的看向他,硬着头皮扯了一个话题: “先生,阿妹的继父~~”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随口诌了一个理由:“嗯,那混蛋自作孽不可活,刚才已经跌进海里淹死了。” 一听这话,阿妹惊讶的瞪大眼睛,杜蔚国笑着朝她眨了一下眼,也没过多解释。 赵英男此刻才发现了跟着杜蔚国身后的黑狗,语气诧异: “卫斯理,这狗是咋回事啊?这是什么品种?看起来很威风,它叫什么?” 杜蔚国拍了拍夜魇的脑袋: “漂亮吧!嘿,随我,它是我在外面干活的时候捡的,我给他取名叫夜魇,据说叫什么威玛犬。 话说,我今天晚上刚回来,又折腾了大半宿,不管饭我就忍了,连口水都不给喝吗?” 赵英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这不是你家啊?你当是旅店吗?装什么二大爷,想喝水就自己倒呗。” 庞小青就懂事的多,非常乖巧:“先生,你饿不饿啊,我下面给你吃~” 翌日,日上三竿,艳阳高照,别墅的客厅里,赵英男和庞小青面面相觑,一脸懵皮。 赵英男咽了一口口水,语气都有点结巴: “蔚~呃,卫斯理,怎么突然一下子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啊?烟厂,酒厂,还有速食品厂。 你这投资的策略,是不是有点冒进了?而且现在鲲鹏影业才刚刚复工,这些,我们又都一窍不通~” 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根烟,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揉搓着夜魇的大脑袋,语气随意: “呵,不懂就学呗,说白了,买卖就是那么回事,之前因为跛豪的事情,我现在港岛多少有点面子,没人敢炸毛,基本上稳赚不赔。” 杜蔚国呼出烟气,话锋一转: “再说了,这投资规模也不算太大,我之前大概估算了一下,同时开设三家工厂,加上后期一年的营运费用。 总投入大概一共2亿港币也就足够了,就算全赔光了也无所谓,我明天就给你转钱。” 一听他的口气,赵英男有点懵,倒抽一口冷气,不过随即她的脸色突然冷冽下来,阴云密布: “卫斯理,你是不是去芭提雅了,你跟莫兰那个狐狸精要钱了?我死也不会用她的钱!” 杜蔚国哭笑不得: “呵,梅根,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再说了,我堂堂煞神,用点小钱,还用找女人伸手?” 赵英男也不是好糊弄的: “别扯,你的身家大都投在芭提雅和美洲,你以为我不知道?突然之间,你又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煞神果然好大的口气啊!现在2亿在你嘴里都成了小钱,还赔了都无所谓。” 杜蔚国挑了挑眉,笑着调侃道: “当然都是最近辛辛苦苦是干活赚来的,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提溜着脑袋卖命,多少也是有了点积蓄。” 赵英男听明白了,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会,叹息一声: “卫斯理,咱们现在也算小有积蓄,就算你在港岛稳稳当当的待着,不再去外面折腾,其实腾挪辗转的空间也足够了~~”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莫兰也明里暗里的提过,无非就是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赵英男也算是将门之后,簪缨世家,政治敏感度比莫兰还要高上何止一筹,只不过她的消息渠道过于闭塞。 她根本就无法设想,杜蔚国现在的真实处境,看似繁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直都游走在深渊的边缘。 他的敌人多到数之不尽,强到不可思议,一旦他露出哪怕一丝虚弱,必然被群起而攻,瞬间撕成碎片。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杜蔚国不想过多解释,轻笑一声,轻描淡写的岔开了话题: “英男,待会我去趟银行,给你转账,然后再联系霍先,让他出面,帮忙收购烟厂,以及选址建厂之类的事宜。 至于东瀛那边的生产线,我也会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接洽,具体事项,你不用亲力亲为,让小马和小青多帮帮你。” 赵英男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些犹豫之色:“卫斯理,真的要做?而且这么急?” 杜蔚国点点头,按住她的肩膀: “是,大争之世,不进则退,小富即安的结果就是沦为鱼肉,英男,芭提雅和美洲都已经初露峥嵘。 我们港岛大本营也要尽快拥有自己的势力才行,所以不仅要做,还要往大了做。” 赵英男也很敏锐,瞬间就听出了杜蔚国的话里有话,未尽未实,还隐含了一丝急迫。 深呼吸了一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 “行,我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的,咱们在港岛这边的势力,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它处。” 杜蔚国知道她听懂了,咧嘴笑了: “对了,你和邵先生不是挺熟悉吗?他最近应该正在筹划成立电视台,咱们也入上一股,比例越高越好,价钱不是问题,有钱!” 赵英男突然剑眉一挑,起身坐到他的身边,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杜蔚国,你个混蛋,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攒了多少私房钱?” 杜蔚国挑眉挤眼,嬉皮笑脸的:“嘿,也不算多,大概能有个几亿吧。” 赵英男顿时眼神一紧,缓了一口气才有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港币?” 杜蔚国嘴角一勾:“看不起谁呢,港币我能好意思说?当然是美刀!” 听到这个有些荒唐的答案,赵英男的眼睛直了,语气都哆嗦了: “几,几亿,美金,你是抢了哪里的国家银行吗?”(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二章 专业讨债 上午9点,风和日丽,湾仔中环,皇后大道。 杜蔚国私人订制的路虎吉普车,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庞小青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 她是个聪敏的姑娘,而且也足够拼命,把杜蔚国的交待当3成了金科玉律。 短短半年时间,她不仅学会了粤语英语,枪法练得百发百中,开车自然也不在话下。 此时此刻,庞小青的眼角余光,正时不时的偷瞄着倚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抽烟的杜蔚国。 目光灼热,仿佛激光似得,杜蔚国身经百战,第六感越发强烈,自然能感受到她充满侵略的视线。 杜蔚国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不是泰迪,可以日天日地日空气,有啥就上,绝不挑嘴。 人和人之间确实是有磁场感应的,杜蔚国对庞小青就真的无感,毫无一丝兴趣,无关于像貌,身材,出身。 杜蔚国心里还有点庆幸,幸好现在是青天白日,又是在大马路上,这要是夜深人静的环境下独处,真得尴尬的缩手缩脚。 庞小青的眼神一刻不停,实在遭不住了,杜蔚国无奈的呼出烟气,碾灭烟头,把车窗摇了起来。 扭过头来,挑了一下眉头,语气轻松的扯了一个话题: “小青,之前答应你的皇家师姐恐怕是做不成了,英男这边要扩大生意规模,你得帮她一把。 她的身份多少是有点特殊,四九城里还有亲人,我想让她隐在幕后,你和小马站在前台。” 庞小青队杜蔚国一直都是百依百顺,语气恭顺的不得了: “先生,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命是你给的,不管干什么,您只管安排就是,我都会尽全力。” 就是她这副欲求欲予,逆来顺受的姿态,一直以来都让杜蔚国异常难受,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不禁加重了语气: “小青,你是个独立的人格,不是我的附庸品,你的命也不是我给的,别总轻贱自己,有什么想法,都要表达出来。” 见杜蔚国生气了,庞小青的语气变得更加卑微,都结巴了: “对,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愿意帮助英男,我也愿意学着做生意,就是我脑子笨,怕做不好,误了你事~” 呼~这傻娘们是没救了! 杜蔚国心中又气又怜,悠长的叹息一声,压住火气,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小青,不用担心这些,你应该知道,现在港岛范围内,绝对没人敢坑咱家的买卖,不管做什么,必然都是百事亨通,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做就是了。” 一听“咱家”这个词,庞小青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眼波流转,娇媚的都快滴出水了,含羞带怯: “我,我知道,就是我从来都没做过买卖,一窍不通~”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我会找霍先手把手教你做生意,霍先是一位睿智的商人,你又不笨,很快就能上手。” 听见杜蔚国夸自己,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句,庞小青的心里依然乐开了花。 她生性简单,是那种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姑娘,此刻,整个人都明媚了,艳光四射,语气也变得开朗起来: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先生,您真了不起,现在整个港岛黑道,都视你为祖师爷,甚至有不少矮骡子,都开始拜您了。” “哈哈哈!” 杜蔚国放声大笑,自嘲的揶揄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是啥值得骄傲的事情啊?我之前好赖也是特勤司的处长,正儿八经的罪恶克星,正道卫士。 现在可倒好,杀人如麻,还混成了臭流氓的头子,说是恶名昭著也不夸张,我老爹如果泉下有知,都得爬上来掐死我!” 杜蔚国的语气唏嘘,表情略显惆怅,一听这话,庞小青有些焦急,一本正经的否认道: “才不是呢,先生,你是大英雄,剑胆琴心,侠骨柔肠,您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哪怕一个无辜的人。 相反,你一直都锄强扶弱,心怀天下,前几天,你还捐了1亿的物资给北边,您,您就是天地之间第一等一的英雄豪杰~~” 杜蔚国被她夸得老脸一红,略显羞赧: “小青,你可别夸了,你也知道,我这钱,都是从雷洛哪里讹来的,来路不正,拿着烫手,实在不得了,这才捐了出去。” 庞小青语气很郑重: “先生,您不用自谦,北边的情况,我多少也听说了一点,比您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除了您之外,又有谁掏过这样的大钱?” “呃~~” 杜蔚国彻底无语了,心中暗忖,现在整个港岛地面上,还真就未必就能找出一个比他更有钱的人了。 杜蔚国最近日进斗金,自从离开美洲之后,赚钱都是以千万为单位,而且还特么是美金。 现在,他的身家,不管芭提雅和奎亚那这两颗摇钱树,光是现金外加黄金,都已经超过3亿了。 20几亿港币,还是真金白银,现在整个港岛,除了银行,还真就没有一个人能痛痛快快的掏出来。 这天算是彻底聊不下去了,好在拐过一个路口之后,港岛汇丰总行已经遥遥在望,离老远就看见一辆漆黑的劳斯莱斯正停在银行门口。 这是霍先的座驾,他的贴身保镖阿龙,正站在车前,眯着眼睛,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庞小青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霍先的这个保镖不合格,虽然看起来是个腿上功夫不错的练家子,但是太显眼,也太外放了。 他就大喇喇的站在这里,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位置,让霍先置身险境,遭遇远程枪手的袭击。” 庞小青是个功夫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当了一段警察,熟悉了火器之后,眼界变得更高了。 杜蔚国笑了: “小青,你要知道,像霍先这样的人,身份地位已经到达了一定地步,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反而不会遭遇专业的刺杀,会造成局势动荡,不好收场,迫于压力,当局只能一查到底。” 庞小青似懂非懂的,眉头拧成了一坨,歪着脑袋,蠢萌蠢萌的,杜蔚国耐心的解释道: “小青,你也做了一段时间的警察,应该知道,世上根本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抽丝剥茧,循缘溯由之下,总能找到幕后黑手。 所以,比起专业的刺客,反而二把刀的袭击才更致命,也更容易奏效,对付这类人,像他这样的保镖也就足够了。” 杜蔚国这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庞小青拧着眉头琢磨了好一会,才沉声回道: “多谢先生指教,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再见霍先,他表现的比以往都要热情的多,不仅主动下车迎出来老远,而且,还带来了久未谋面的霍莉莉。 再见丰神俊朗的杜蔚国,霍莉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粘在他身上似的,都快拉丝了。 许久未见,本来已经慢慢趋于平复的那颗相思之意,瞬间燃起,如火如荼。 真特么造孽啊! 今天因为要办场面上的事,杜蔚国难得认真的捯饬了一下,脱下了方便干活的猎装,穿上了赵英男给他订制的西服四件套。 黑色毛料戗驳领双排和西服,燕尾领马甲,铮亮的正装皮鞋,雪白的温莎领衬衫,没扎领带。 居养体,移养气,一年之前,杜蔚国还能装装嫩,伪装成青涩的大学生,撩拨撩拨霍莉莉。 现在历经血战,饱经沧之后桑,气势如渊似海,不动如山,别说霍莉莉,就算是霍先在他面前都不知不觉就矮了一头。 杜蔚国倒是毫无局促之意,大大方方的打了一个招呼: “莉莉,好久不见,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杜蔚国老气横秋的,语气跟她的长辈似的,不过霍莉莉此刻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已经顾不上了。 小脸涨得通红,强提着精神,磕磕巴巴的,话都说有点不利索了: “卫,卫斯理,好久不见~” 见她的如此不堪的表现,一直冷眼旁观的庞小青暗自叹息,同病相怜之意油然而生。 杜蔚国只是和霍莉莉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也就不再理会了,径直转向霍先,语气沉稳: “霍先,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您的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霍先笑容满面,语气略显夸张: “哈!卫斯理老弟,不瞒你说,听说你要在港岛大展拳脚,振兴实业,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一夜都没合眼。 港岛百废俱兴,咱们华人被那些洋鬼子压得都快踹不上气,可算有个九天神龙一样的人物,愿意站出来带头了。” 杜蔚国也笑: “霍先,您可太抬举我了,我无非就是想赚了点钱,投资干点小买卖罢了。 但是您也知道,我是个粗人,对于生意两眼一抹黑,这不就厚着脸皮请教您这位真神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杜蔚国现在也深谙语言艺术,漂亮话说得丝滑流畅,霍先被逗得放声大笑,语气欢愉: “卫斯理老弟,当着您这位煞神的面,谁敢托大自称真神,听说你昨天还给港岛所有社团拟定了新家法,简直大快人心! 得蒙不弃,你要在港岛开设买卖,第一个就能想起我老霍,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肝脑涂地,也得把你交待的差事办好。” 霍先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他最近在港岛的处境有点不秒,由于政治立场和特殊时期的双重原因,他正在遭受到西方势力的无情打压。 港岛这边的事业,已经处于了半停滞的状态,这才不得不另辟蹊径,跑到芭提雅去投资房地产项目,开辟新财源。 杜蔚国现在港岛以及暗世界的名声煊赫,如日中天,横扫一切不服,他现在拉着霍先一起做事,相当于摆出了力挺的姿态。 那些躲在暗处,暗戳戳使坏的牛鬼蛇神们,投鼠忌器之下,必然会收起狗爪子,让霍先得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得就有失,霍先想跟杜蔚国同上一条船,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以霍先当下所处的层次,恐怕未必能知晓共济会的恐怖之处,更不可能了解他们和杜蔚国之间的恩怨。 但是杜蔚国摆在明面上的敌人也不在少数,光是一个中情局(cia),就已经让人胆寒,退避三舍了。 杜蔚国现在的这些忠心耿耿的盟友,无论是东瀛的三口组,三角地孔卡,还有俯首贴耳的港岛社团。 这些家伙,统统都是被杜蔚国百无禁忌的狠戾给震住了,一旦他出了事,必然反噬,后果不言而喻。 杜蔚国今天之所以把霍先约在银行门口,也是饱含深意的,一起进去,就算是同上了一艘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然,如果霍先心有顾虑,杜蔚国也绝对不会勉强,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还特么容易遭遇背刺。 杜蔚国看霍先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信誓旦旦的,忍不住提醒他了一句: “霍先,我这人臭名远扬,仇人众多,您一届身家清白的豪商,可得三思啊?” 霍先目光沉沉,幽幽的叹息一声,语气郑重其事: “老弟,我们这些沦落海外的华人,都是无家无国之人,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理应同戚共休,报团取暖。 你的所作所为,我可都看在眼里,当得上一声英雄豪杰,大义凛然,我老霍愿意堵上全部身家,和你共进同退,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也愿意!” 一直旁听,插不上话的霍莉莉,被她老爹两句话就拱得热血沸腾,急的可待的跳出来吼了一嗓子。 杜蔚国剑眉一挑。神采飞扬,抱拳行礼,朝霍先伸出手,语气真挚:“多谢霍先不弃,那就让我们精诚合作,休戚与共~” 和霍先合作建厂,杜蔚国早就想好具体方略,由他这边出资90%,但是只占80%的股份,霍先出资10%,他的人脉关系和管理经验占股10%。 杜蔚国手笔很大,气吞万里,一次性就要在港岛搞出3个工厂,计划总投资额度高达2亿港币。 分别是一家卷烟厂,一家啤酒厂,还有一家速食品厂,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 烟厂是现成的,直接收购目前已经濒临破产倒闭的南洋兄弟卷烟厂,铁盒红双喜嘛,只是是老烟枪都懂。 啤酒厂的话,杜蔚国准备把东瀛那边的麒麟啤酒工艺引入过来,这种啤酒的口味偏淡雅,更适合港岛以及东南亚的口味。 速食品厂就不用说了,拳头产品不言而喻,自然就是方便面和薯片,名字杜蔚国都想好了,就叫康师傅。 没错,就是赤裸裸的剽窃,想名字实在太累了,爱咋咋的! 至于和东瀛工厂那边的协商,杜蔚国根本不在乎,有山口组这个强势的地头蛇从中调和,应该不会有问题。 投资的基本方略,在汇丰银行的大客户室里,霍先占了大便宜,自然是感激不尽,无有不从。 所以协商过程顺利无比,只是三言两语就订完了,杜蔚国现在财大气粗,花钱也是豪气无比。 敲定大致内容后,当场就给赵英男那边转了1亿港币,还给霍先的账户里转了5000万,前期的费用,已经基本足够。 至于具体的选址,谈判之类的细节工作,杜蔚国日理万机,旰食宵衣的,自然是没空顾及的。 霍先也不会亲自出面,他这边全程都会由霍莉莉出面打理,而杜蔚国这边,则是庞小青出面接洽。 杜蔚国明明只有25岁,青春正年少,居然已经有了一种刻意培养后辈的老父亲心态了。 港岛的三家工厂稳住脚跟之后,杜蔚国就会实施第二步,开始圈地盖楼了,没错,他就是要走李超人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从汇丰银行出来之后,杜蔚国告别霍先,小青,独自驱车去德辅道的中国银行,见到了早已等得望眼欲穿的赵明伟。 杜蔚国拦住了赵明伟准备沏茶茶的动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喇喇的说道: “不用费事了,赵主任,现在就找个人,带着欠债合同,直接去长江实业,李家成的办公室里,找他要钱。” 杜蔚国的说法,如此霸气又突兀,赵明伟只是个银行管事,消息闭塞,又不知道江湖上的风风雨雨,自然觉得想到错愕: “卫,卫斯理先生,是不是有点冒进了,如此办事,恐怕是有点不太和规矩啊?”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也没有说话,就在此时,赵明伟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满脸歉意的对着杜蔚国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我是赵明伟,啊?什么,江湖人?哦,哦,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 挂断电话之后,赵明伟脸色煞白,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蔚国,目光闪烁,战战兢兢地的问道: “先,先生,楼下来了好几卡车的江湖人,凶神恶煞,说是您请他们过来的。” 杜蔚国吐出烟气,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 “没错,都是专业讨债的,你一会就带着他们去挨家要钱就好了,但凡不给,只管打砸,一个人一天50港币,工钱和油钱,得你付。”(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三章 九叔的案子? 时至今日,杜蔚国也算是小有成就了,自持身价之下,讨债这种自降身价的破烂差事,他自然不想亲自出面。 中银大厦楼下,一共来了5辆平头大卡,上面装了足足将近二百号持刀操棍的矮骡子。 这些纹龙画凤,张牙舞爪的家伙,都是杜蔚国从14k,义字头,和字头这三大社团里抽调来的。 这些蟹兵蟹将,平时都是专门负责高利贷讨债的活计,属于专业对口,轻车熟路。 关键他们这次出来讨债,抬得可是煞神的旗号,还是帮中银讨债,可谓是有里有面,扬眉吐气,算得上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因此,所有矮骡子的干劲都非常足,红光满面,士气如虹,手里的砍刀钢管猛烈的敲打着卡车的护栏,梆梆作响,杀气冲天! 当赵明伟急匆匆的下了楼,看见眼前这骇人的一幕,腿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当这些家伙看见杜蔚国的时候,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放声大嚎了一句: “煞神!” 正闹得起劲的矮骡子,顿时像是被点了哑穴,鸦雀无声,别说呼喊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人的名树的影! 黑道大会之后,煞神现在港岛江湖上的声名之盛,如日中天,已然成了所有矮骡子的崇拜对象,精神图腾一样的存在。 见到真人,所有矮骡子都激动的难以自抑,呼吸沉重,眼神炙热,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杜蔚国早已见惯了大场面,自然不会被这些许眼神吓住,神态自若,淡定的呼出烟气。 随手扶了一把腿软的赵明伟,朝这些矮骡子们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声音郎朗: “各位江湖兄弟,我是卫斯理,诨号煞神,这位是中行的赵明伟赵主任,我朋友。 你们今天就是跟着他去要债的,见谁也不用软,只要不给钱,十八般武艺都给我使出来,拜托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这些目瞪口呆的矮骡子顿时就炸了,七嘴八舌,沸反盈天。 “扑街!老子这辈子能帮煞神爷爷办事,死都值了!” “没说的,煞神爷爷,谁特么要是敢不还钱,不给您老面子,老子就把他斩成八段!” “煞神爷爷,我想跟你混!” “这小白脸真是煞神吗?穿得人模狗样,白白净净,看起来也不像啊?不是说煞神身高2米,哎呦~” “扑街!你这痴线~~” 敢说这话的傻鸟,瞬间就遭遇到来着自己的同伴群殴,无数拳头直接把他淹没了。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抬起手,轻轻的下压了一下,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 “各位兄弟,今天讨债的这个事情就拜托了,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 每人每天50块,当天结算,受伤管治,如果真出了事,安家费5万,我亲自给你报仇。” “嗷~~” 一听这个条件,所有矮骡子全都疯了,眼珠子登时就红了,鬼哭狼嗥,激动的恨不得当场死去! 杜蔚国开出的这个待遇,简直好到没边了,当下,港岛的总体薪水并不高,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不过200多,所谓白领也就几百块。 这些矮骡子都是最底层的马仔,三更富五更穷,一个月下来,未必就能赚上几个大子。 一天50块,相当于月薪1500快,还有5万块的安家费,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超高待遇。 就这么说吧,如果开出这样的待遇,杜蔚国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把全港岛所有矮骡子都收入麾下。 身材瘦削的赵明伟,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被这群斗志昂扬,嗷嗷直叫的矮骡子裹挟着离开了。 此刻,他的脑子都已经宕机了,他毕竟从北边过来的,更加清楚杜蔚国的底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四九城特勤处处长,国之干城,大名鼎鼎的杜阎王,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号令江湖的黑道巨擘。 下午三点,湾仔的一栋高层电梯公寓,这里是杜蔚国的住处,此刻,他正黑着脸,伺候夜魇这头猪吃饭。 夜魇这家伙看似不挑食,酸甜苦辣来者不拒,其实它也是有自己的饮食偏好。 自从抵达港岛,夜魇大饱口福,每天过得都很幸福,尤其是吃过礼记的烤乳猪之后,它就彻定疯魔了。 每天必吃,只要吃不到,它就会在杜蔚国的脑海里疯狂的狂轰滥炸,撒泼耍赖。 礼记今日份的烤猪肉,再次被杜蔚国包圆了,也不算多,一也才共23只而已。 价格也不算太贵,包场优惠价一只150港币,总共3400港币,零头人家给抹了。 这一顿饭,就吃掉了普通人家一整年的收入,算得上穷奢极欲,只是这点钱对于杜蔚国来说,九牛一毛。 即便天天这么造,一个月也才10来万港币,按他当前的身家,可以无止境的挥霍下去。 夜魇这头猪,最近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它特么现在居然开始吐骨头了,一顿饭下来,光是骨头都能满装几水桶,家里整得跟屠宰场似得。 杜蔚国臭毛病不少,多少是有点整洁癖的,他可无法容忍,自己的家里堆满骨头,只能跟在夜魇屁股后面不停收拾。 刚收拾完地上的骨头,夜魇又眼巴巴的盯上了仅剩的一只乳猪,尾巴摇的如同风车似得。 杜蔚国气得怒发冲冠,恨恨的踢了它的大屁股一脚,嘴里不忿的喝骂道: “夜魇,你特么差不多得了,要不你直接回林子自生自灭得了,一顿20几头猪,啥家庭啊?” 夜魇本身就皮糙肉厚,杜蔚国也不可能用真力,所以它挨了一脚,也是不疼不痒。 贱嗖嗖的凑过来,用大脑袋猛蹭杜蔚国的大手,一脸讨好的表情,极尽谄媚。 杜蔚国刚想再骂两句,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剑眉一挑,把最后一只乳猪扫给夜魇,没好气的威胁了一句: “夜魇,你特么要是再敢四处乱吐,老子就阉了你。” 夜魇这家伙,其实根本就没有性别,它可是植物动物双重属性,没有性特征。 之所以变成一只公狗,仅仅只是感应到了杜蔚国的生理特征而已,带刀嘛,更威风,嘿! 杜蔚国拿起话筒,听到了预料之中雷娜的声音,他的这步座机,知道的人非常有限。 除了雷娜之后,就只有一线天和九叔了,雷娜此刻的语气不太好,背景也很吵,好像是在飞机上,声音闷闷的: “卫斯理,你搞什么?怎么招呼了一群混混满街乱晃,四处要债,为非作歹,闹得满城风雨,连港督都被惊动了~” 听话要听音,杜蔚国懒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绕有深意的坏笑,语气揶揄: “怎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又动了你的心尖尖,还是又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雷娜沉默了一会,这才沉声说道: “卫斯理,你也知道,现在北边的情况特殊,正值多事之秋,像这种合理合法的正当商业催收。 完全可以走正常流程,让官方介入,或者我也可以帮着从中斡旋一二,没必要闹成这样难看吧。” 杜蔚国冷笑: “呵,雷娜,上坟烧报纸,你特么糊弄鬼呢?你以为正常的流程,中行会没有走过? 就是因为现在北边情况特殊,所以,这些牛鬼蛇神全都跳出来了,求告无门之下,才会求到我的门下。” 雷娜再次沉默,隔着电话,也能听见她咬牙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才重新说话,声音愈加低沉: “卫斯理,长江实业和共济会的关系匪浅,你总不想把战火烧到港岛来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咧嘴一笑,情理之中,预料之外,语气戏谑: “我烂命一条,无所谓的,在哪打都行,雷娜,你帮我转告伯恩,他如果皮痒了,尽管放马过来!” 杜蔚国话里有刺,雷娜气恼,声音很郁闷: “卫斯理,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共济会的走狗,更不是你的敌人,我的立场,只是不想让你树敌太多,引火烧身而已。” 杜蔚国目光沉沉,语气幽幽: “雷娜,我相信你不是共济会的人,但是你敢说中行被恶意拖欠贷款的事情,你一无所知? 你敢说,港岛官方在这里没有故意推诿不作为?说白了,英吉利的立场,是敌非友,恨不得落井下石。” 杜蔚国一针见血的撕掉了这层窗户纸,事实也是如此,英吉利自从二战被德意志小胡子打断了脊梁之后。 就成了丧家之犬,空有其表,一直扮演的都是花旗国跟班的角色,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雷娜虽然权利不小,但是说破大天,也就只是一个特务头目而已,根本就无力无法左右国与国之间的政治倾向。 雷娜被怼的哑口无言,久久不语,杜蔚国也没马上说话,而是点了一根烟,缓缓呼出烟气之后,语气铿锵: “雷娜,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立场,中行这件事,说穿了,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一种事关底线的试探。 但凡针对北方的恶意,尤其事关尊严,我绝对不会姑息不管,我会拼尽一切,哪怕粉身碎骨。” 雷娜叹息一声,嗓子都有点哑了:“卫斯理,那你想怎么办?” 杜蔚国语气凛冽: “雷娜,港岛毕竟是你的地盘,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会随便乱来,让这些傻狗痛快还钱,自然相安无事。 不过如果有人想仗势欺人,妄想混水摸鱼,我也绝不会手软,我倒要看看,共济会还有多少狗头可以让我剁。” 临近傍晚,朝霞漫天,几百个吊儿郎当,手持刀棒,红光满面的混混,簇拥着赵明伟,招摇过市。 这群恶行恶相的家伙,如同静街虎一样,所到之处人群避让,店铺关门,一阵鸡飞狗跳。 其中一个叫肥狮的彪形大汉,他是和字头的管事,此刻他正揽着赵明伟的脖子,大吼大叫,口沫纷飞。 “扑街!伟哥,你知唔知?老子肥狮,今年30岁,已经干了13年收账的营生。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一天,爽!你看见没有,刚才长江实业那群扑街仔的脸色。”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家伙也是眉飞色舞,兴奋的插了一句话: “没错,这群死扑街,平时仗着洋鬼子的势,鼻孔朝天,连正眼都不看我们。 今天一个个吓得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乖乖把钱吐了出来,跟着煞神干活,实在是太威风了。” 肥狮没好气的白了胡子一眼,语气不屑: “大毛,老子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是难得你今天说了一句人话!算了,下次落在老子手里,放你一马。” 这个大毛是14k的管事,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他和肥狮以前没少因为争地盘抢客户干架。 打仔和记,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要知道,和字头的堂口大本营,就是一家洪拳馆。 和字头的马仔,也是整个港岛最你能打的,这也是公认,对上肥狮,大毛没少挨揍。 他多少是有点怵肥狮的,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意思露怯,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肥狮,你特么少嚣张,你以为我怕你啊!咱们现在可都是煞神爷的门徒,煞神他老人家说了,不许当街械斗,要不然,哼!” 肥狮是个暴脾气,最受不得激,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棱,伸手指着大毛,刚要口吐芬芳,就被赵明伟按住了胳膊。 赵明伟此刻消瘦的脸颊通红一片,眼睛都有点发红,走路摇摇晃晃的发飘,像是醉了酒一样。 意气风发,一改之前唯唯诺诺,文弱书生的模样,甚至多少还带上了一丝匪气。 他今天也确实吐气扬眉,之前淤积在胸中的块垒尽去,痛快的恨不得仰天长啸。 他今天和这些吊儿郎当的矮骡子,一共去了三个地方,其中第一家去的就是李某人的长江实业。 要账的过程,出奇的顺利,一点冲突没起,连本带利,一共要回来3400多万港币,赵明伟如坠云端,似梦非梦。 赵明伟瘦弱,用尽了全力,才按住肥狮都快赶上他大腿粗的胳膊,大声吼道: “肥狮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闹什么?大毛哥说的一点没错,不管你们之前混哪个字头。 起码今天,此时此刻,都是煞神门徒,同门操戈,可是江湖大忌,尤其是给煞神办事,还敢胡搞,你有几个脑袋?” 肥狮一条昂藏大汉,居然被小鸡仔一样的赵明伟三言两语拿服住了,讪讪的挠了挠头皮: “嘿嘿,伟哥,你教训的对,我可不敢给煞神爷添堵,对了,您和他老人家是朋友,他以后会在港岛开香堂插旗吗?” 肥狮问出了所有在场矮骡子藏在心底的问题,热烈的场面瞬间安静,针落可闻,其实就算没有今天的经历,大家也特别想拜在煞神的门下。 这可不光是威风的事,也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的,疯牛跟了煞神,从跛豪的马仔,一跃成为港岛的面粉总代,赚钱赚到手软。 不光是他,疯牛在港岛新收的几十个小弟,每个月也都能到手几千块,让所有矮骡子嫉妒的抓心挠肝。 赵明伟苦笑一声,语气惆怅: “各位兄弟,你们觉得像煞神这样神仙下凡一样的人物,真的会和我成为朋友?” 所有人都愕然了,赵明伟遥望着远方,语气萧索,神情落寞: “卫斯理先生是真神一样的人物,只是顾念香火情,给了我一丝面子罢了,像咱们这样的凡人。 今生今世,能和先生结下这么一段善缘,就已经是难得的福分,再贪图什么,那就是奢望了。” 此时此刻,都已经套上神明光环的杜蔚国,正毫无形象,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发呆。 眼神呆滞,神游物外,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积了好长一截烟灰,恍然未知。 刚刚和雷娜谈的不欢而散,彼此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再次因为共济会出现了深刻的裂纹。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雷娜毕竟是英吉利军情六处的特勤处长,也是有立场的,就算心里再喜欢杜蔚国,也不可能为他叛国。 共济会的影响力实在太可怕了,触角几乎遍布了各行各业的各个角落,之前一无所知,是因为层次太低了。 当地位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杜蔚国才愕然发现,同济会几乎无所不在,尤其是在商业领域里,如同遮天黑幕,罩得密不透风。 “铃铃铃~” 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以为又是雷娜,杜蔚国不耐烦的接了起来,语气冷硬: “又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响起了九叔沉稳的声音: “卫斯理,是我,风九。” 听见九叔的声音,杜蔚国略微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上次弄跛豪得时候,确实是把电话告诉他了。 不过九叔性子沉稳冷静,没事肯定不会贸然找他,莫非他也是给谁做说客的吗?杜蔚国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九叔,好久不见,找我什么事?” 九叔也不墨迹,直接说出了目的: “卫斯理,我最近遇见了一个案子,非常棘手,你有没有空?”(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四章 吸血鬼? “嗯,棘手的案子?” 听见九叔的话,杜蔚国的剑眉猛地挑了起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兴致腾一下子就被调了起来。 九叔可不是一般人,除了警察身份之外,还是茅山传人,不仅身手矫健,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寻常案件,根本就难不住他,九叔能用短短一年时间,坐稳油尖旺区探长之位,靠得就是断案如神。 九叔口中棘手的案子,含金量必然很高,就算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也绝不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cass。 杜蔚国最近都是在刀山血海里一味莽干,这些抽茧剥丝,侦查办案的本事都已经荒废了,一听这个,难免有些见猎心喜。 不过杜蔚国现在历经浮沉,也不再是莽撞少年,即便心里痒痒的,也没有直接一口就应下来,而是沉稳的问了一句: “九叔,到底是什么案子?” 九叔沉默了,还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对杜蔚国的答案有些失望,时光境迁,曾经的热血无悔,已经变成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九叔才重新说话,声音明显低沉下来: “最近,港岛地区,频频出现夜间被吸血而死的女人,2周不到,陆续已经出现了8位受害者。” 一听这话,杜蔚国英挺的眉毛就拧了起来:“嗯,吸血而死?” 九叔声音闷闷的:“是,所有受害者,都是被吸干了混身上下的鲜血而死。” 杜蔚国语气变得凝重了些:“人为的?” 九叔的声音有些迟疑: “嗯~目前从受害者颈部的伤口判断,只能说,吸血的应该是类人形生物,但是却有獠牙。” 吸血,獠牙,从九叔嘴里听到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杜蔚国不禁愣住了。 脑海中,后世灵异电影里的那些诡异生物猛地蹦了出来,厉鬼?僵尸?吸血鬼? 我尼玛,扯鸡毛呢?这是又特么乱入灵异情节了?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古怪: “九叔,我记得,您之前跟我说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僵尸,厉鬼之类的玩意?” 九叔没好气的回道: “当然没有,人死如灯灭,咽气之后就是魂飞魄散,别说没有什么僵尸,鬼魂,阴差,更没有什么阴曹地府,转世轮回。” 这番义正言辞的无神论,从茅山嫡传后裔九叔的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杜蔚国撇了撇嘴,突然有点想笑。 别的不说,九叔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茅山传人,玄学大师,他居然义正言辞的否认神鬼,抵制迷信。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某些砖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什么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房价还能暴涨一样,啧,很难让人取信。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玩味: “九叔,既然这世上没有僵尸,那又会是什么人形生物会吸血呢?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吗?” 九叔好像有点来气了,声音冷硬: “僵尸鬼魂之类的,我可以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吸血鬼,那是西方传说中的怪物,我不太清楚。” 杜蔚国咧了咧嘴角,强忍笑意: “九叔,这种诡谲神秘的案子,不是应该上报港岛当局,让军情六处接手,或者从梵蒂冈请猎魔人或者圣骑士来处理吗?” 杜蔚国不着边际的的调侃,终于激怒了正直的九叔,他怒不可遏的爆了粗口: “扑街!卫斯理,这特么可是8条无辜的性命,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怎么?是不是因为我风九穷困,付不起您煞神爷的天价酬劳,所以你才会如此冷漠!” “呃~” 杜蔚国被九叔骂的哑口无言,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现在确实是多少有点淡漠人命的意味。 以前如果遇见这种情况,8个无辜的女人遇害,他早就义愤填膺了,不顾一切。 现在居然可以谈笑风生,当成玩笑来调侃,说来说去,就是死人见多了,麻木了。 杜蔚国深呼吸了一下,敛住心神,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九叔,您教训的没错,您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一听这话,九叔的语气倒是略微舒缓了些,不过依然还是有情绪,语气生硬: “哼,丑话说在前头,我就是个穷鬼,可没钱给你,我现在佐敦道的伊利沙伯医院,地下停尸间,如果煞神爷愿意屈尊降贵~~” “马上就到。” 杜蔚国不想再听九叔阴阳,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翻身而起,穿上外套,踢了正趴在地上,消食打盹的夜魇一脚,没好气的呵斥: “丫的,你还真是猪妖转世,吃了就睡,你特么是我二大爷啊,赶紧起来干活了!” 杜蔚国独居的这栋高层公寓,位于湾仔上环,想去油麻地的话,是需要过海的。 当下这个时间,港岛还没有建成海底隧道,更没有跨海大桥,所以,想过海,只能搭乘鼎鼎大名的天星小轮。 杜蔚国才刚把汽车停好,正准备去排队买票的时候,两个吊儿郎当,穿着花衬衫的汉子,就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 这两个家伙獐头鼠目,身上纹龙画凤的,一看就是社团矮骡子,杜蔚国冷着眼,皱着眉,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心中暗忖,不会吧,还有矮骡子竟然如此不开眼,想来触他的霉头? 就算不知道他就是煞神本尊,杜蔚国本身也是人高马大,气质凛冽,又开着豪车,根本就不是矮骡子能够轻易招惹的对象。 直到两个人走的近了,杜蔚国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俩怂货一脸谄媚,点头哈腰,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了,语气也恭敬得不得了: “请问,您是不是煞神爷?” “嗯?你们认识我?混哪个字头的?” 杜蔚国剑眉一挑,有点意外,两个矮骡子激动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舌头都打结了: “煞,煞神爷,我们是和字头的,平时都在码头上混饭吃,之前有幸在陈李记茶餐厅远远的见过您老人家。” 杜蔚国被他们逗乐了,他从来都不是蛮横之人,温声开了一个玩笑: “什么老人家,我就是个普通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跟你们一样,也得吃喝拉撒。 和字头就是国龙哥的堂口了,都是自家人,你们正常说话就行,用不着这么拘谨。” 杜蔚国的和气,让两个矮骡子受宠若惊,其中一个还算机灵的,壮着胆子问道: “煞神爷,您这是要过海?”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依然温和:“嗯,是,我要过海去油麻地办点事。” “煞,煞神爷,您上我的船吧,您的车也能一起上去。” 这个矮骡子激动的红头胀脸,指着不远处一艘空载的货运小轮,满脸期待,杜蔚国眉头一扬,呵呵笑了起来。 自从第一届黑道大会落幕之后,杜蔚国虽然没在港岛江湖中混迹哪怕一天。 却已经成了港岛所有社团,实至名归的总瓢把子,颇有一点天下无人不识君的意味。 尤其昨天,三大社团的人马,打着他的旗号,跟着赵明伟去收账,得胜而归,扬眉吐气之后。 消息传出去,港岛几十万矮骡子,与有荣焉,现在都已经把杜蔚国当成了祖师爷,自诩为煞神门徒。 伊利沙伯医院,历史悠久,位于油麻地加士居道,是当下港岛警方指定合作的定点尸检医院。 医院地下一层的尽头处,再继续向下步行13级台阶,就到了寒气逼人的停尸间。 停尸间门口,九叔正带着几个便衣警察等在那里,他的脸色阴郁,嘴里叼着一根烟,眉头紧锁。 见到杜蔚国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九叔浓眉一挑,连忙扔掉烟头,用鞋尖捻灭,快步迎来。 不过当他看见夜魇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语气凝重的问了一句: “卫斯理,你这狗?” 九叔是茅山后裔,极其注重修炼第六感,勤炼不辍,甚至都已经修出了天眼通。 天眼通,这玩意听着玄乎,说白了就是意识感应能力,再直白一点,就是第六感。 九叔天赋异禀,虽然投生在了末法时代,依然修炼有成,目光如炬,自然一打眼就感应到了夜魇的不俗。 “哦,它是我在暹罗密林深处捡到的,这狗跟我投缘,很乖,也通人性,索性就带在身边了。” 杜蔚国不慌不忙的扯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九叔深深地看了夜魇一眼,饶有深意的说道: “这狗确实不凡,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通人性吧。” 九叔的话里有话,说“通”字的时候,还特意加了重音,恐怕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不过杜蔚国现在也是城府深沉,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你找我过来,不是要说案子吗?要不,咱们还是先看看几个受害者的尸体吧?” 九叔也是个果断的性格,人情练达,自然听出杜蔚国不想再过多纠缠夜魇的话题,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好,走吧,几具尸体都在里边了,” 寒气逼人的太平间里,绿色的水泥地上,一字排开,躺着8具不着寸缕的女人尸体。 饶是杜蔚国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死状凄惨的尸体,看见这几具尸体,依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倒也不是这几具尸体有多狰狞,只是诡异的让人咋舌。 第一感觉就是白,白的渗人,全身上下都仿佛青白色的纸张一样,毛细血管如同黑色的纹身,浮在皮肤上。 第二感觉就是干,好像风干的鱼干似的,每具尸体的颈动脉位置,都有两个漆黑的血洞,就连伤口外翻出来的肌肉也都是惨白一片。 怎么看,这几具尸体都像极了传说中被僵尸吸光了血液而死的,杜蔚国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九叔,你确定,这世上真的没有僵尸?” 九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杜蔚国讨了一个没趣,自找台阶,换了一个问题: “那这几具尸体的身上没有找到其他致命伤,体内有没有其他麻醉剂之类的药物残留?” 这倒是个非常专业的提问,九叔面色稍霁,朝一旁表情冷肃的中年医生点了点头: “吴医生,这位是卫斯理,是我们请来的“办案专家”,请你来解释一下吧。” 这位吴医生应该是见多了死人,心理素质强大,态度特别冷静,而且他还有些高冷,甚至都没看杜蔚国一眼。 听见九叔的说,他缓步走到尸体跟前,语气平静,一字一句的回道: “所有尸体,除了颈动脉的两个类似獠牙导致的血洞之外,没有其他致命伤,甚至连轻微擦伤都没有。 所有受害人,都是因为血液极速流失导致的脑死亡,体内也检查过了,可以确定,没有任何麻醉剂的成分。” 杜蔚国紧皱眉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一具有着明显解剖痕迹的尸体,沉声追问道: “吴医生,既然她们都是被吸血导致的死亡,那她们的体内,是否还有残留的血液?” 吴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显然,这是一个好问题,触到了他的痒处。 “好问题,我做过肝脏和心脏解剖,连一丝血液残留都没有!我从医20几年,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他的话音才落,杜蔚国就又问了一句: “既然连一丝血液都没有,你又是如何确定她们的体内没有麻醉剂成分?” 吴医生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浓郁,神色之间也多出了一丝波动,他快步走到其中两具尸体的中央。 这两具尸体的肚子上,都有明显的剖腹伤,刀口从咽喉一直延伸到脐下,几乎把整个人都一分为二,此刻虽然已经缝合了,但是看起来依然非常渗人。 吴医生在尸体中间摊开两只手,他的声音之中也多了一丝情绪: “这两位受害人,我把她们所有的主器官,心,肝,脾,胃,肾,甚至肠道都解剖化验过,可以肯定,受害者的体内,绝对没有任何麻醉剂和致幻剂的成分。” 吴医生应该是一个工作作风严谨,到了近乎偏执地步的性格,这样的人,很难出错。 杜蔚国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九叔: “九叔,现在有什么线索?” 九叔眼中闪过黯淡,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指纹,脚印,衣物残留,目击者,都没有。” 哦豁,完美犯罪咩?杜蔚国来了兴致,沉声问道: “那受害人遇害的时间,还有地点,职业之类的,有没有什么相应的规律?” 九叔目光沉沉,拳头紧攥,青筋暴出,语气低沉: “这几个女人遇害的时间,都是在夜间,时间并不固定,如果一定要说共同点,就是都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遇害地点也不固定,哪个区域都有,职业也没有规律,全都是在睡梦之中,就被吸干了血液。” 杜蔚国敏锐的抓住了重点,目光闪烁:“睡梦之中,被吸干了血液?” 九叔点头: “是,所有受害者,全都是第二天早上,被家人或者同事发现的,无一例外。” 杜蔚国剑眉挑起,如同刀剑出鞘,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被吸干了全身上下的血液,却没有惊扰到家里人,他们的家人检查过没有,有没有被药物麻醉?” 吴医生主动说了一句:“所有受害人家属,都已经检查过,绝对没有。” 杜蔚国又问:“那催眠呢?” 九叔摇头:“肯定没有。” 嘶! 杜蔚国有点惊着了,这案子确实玄乎,基本可以确定,就算不是僵尸,也绝对不是人类作案。 九叔笃定的否定了僵尸的可能性,杜蔚国低头看了一眼几具惨白的尸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吸血鬼。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缓步走到九叔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九叔,你不是会茅山秘术吗?扶乩指路~~” 九叔摇了摇头,语气既无奈又惆怅: “扶乩指路,也是针对活人才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场,我就是通过这个场来找人的,但是这个法子,对死人无效。” 九叔说话的时候,吴医生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眼神平静,显然,他是知道九叔的特别能力的。 丫的,这两个小老头之间,恐怕是有奸情哦,杜蔚国心中恶趣味的暗忖着,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九叔,那你之前通过活尸,帮我锁定九菊一门的控尸者,用得又是什么手段?” 九叔咂了咂嘴,耐着性子解释道: “原理大同小异,当时,我也是通过控尸者留在活尸上的场,才能找到她。” 九叔说的场,杜蔚国大概懂了,这玩意应该就是每个人所独有的生命磁场。 而道家的卦,卜之术,就是通过秘法来推算磁场,从而趋吉避凶,甚至逆天改命。 “九叔,气味方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九叔叹息一声:“没有,我们前后找了好多条警犬和军犬去过现场,一无所获。”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包大揽:“九叔,这案子有意思,我接下了!”(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世间无鬼! 伊利沙伯医院,停尸间门外的走廊里。 九叔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其事: “卫斯理,我也知道,你是个大人物,做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凡是寻常的案子,我都不会找你。 只是眼下这个案子实在太棘手了,受害的又都是无辜的女人,我也是一筹莫展,不得已之下~~” 九叔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羞愧之意,杜蔚国的所做作为,他虽然不能尽知,但是多少也都听说了一些。 九叔心里清楚,杜蔚国现在做的事,早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毫不夸张的说,都是可以改天换日的大手笔。 所以,即便是这种诡谲的连环吸血杀人案,对现在的杜蔚国来说,依然不值一提。 杜蔚国苦笑摇头,戏谑的自嘲道: “九叔,咱们之间,都是实打实的关系,最难的时候,您帮过我,用不着说这些客套话。 再说了,我也不是啥大人物,一介莽夫罢了,只会打打杀杀,背井离乡,仇人遍地。”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消沉,九叔刚要说话,他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历经魔难,热血未冷,遇见这种残害无辜的畜生,不管他是人是鬼,总是要管上一管的,义不容辞!” 九叔动容了,老脸涨得通红:“好,好一个义不容辞,卫斯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没变~~”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九叔,现在可不是捧我的时候,咱们还是先去最近的案发现场复勘一下吧,万一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九叔也不是拖沓的性格,雷厉风行,马上敛住情绪,沉声回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最近的一次案发时间是两天前,案发地点在观塘巧明里,其实已经脱离了油尖旺的管辖范围,正常应该归东九龙警署负责。 只不过这个诡异的案子,已经被港岛警察总署定性为了连环杀人案,并案侦查了。 第一第二,还有第五起案子,都是发生在九叔的辖区油尖旺,而他又是远近闻名的铁血神探。 所以这个案子的具体侦办人,自然而然就落到九叔肩上。 前往观塘的路上,路虎吉普车平稳的行驶着,开车的是九叔手下的一名便衣探员,大名陈贤鹏,人称鹏仔,九叔的心腹。 杜蔚国坐在宽敞的真皮后座上,手里擎着一根烟,默默翻看着完整的卷宗,眉头紧蹙,脸色凝重。 不怪九叔束手无策,这案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邪性劲,确实是有点无从入手的感觉。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14天前的午夜时分,而第二起,则发生在同一天的凌晨2点。 两个案发地点,相距不过二百米,都是位于尖东福堪利士道的同一个住宅区,比邻维多利亚港,紧靠著名的红灯区,钵兰街。 按道理,哪怕是这个时间段,街上行人依然还是有很多的,可是,却没有任何目击者,如同厉鬼索命一样,诡异的让人脊背发凉。 之后,每隔2到3天,就会发生一起同样的案件,犯案的区域已经蔓延到了全港岛。 最近的一处案发,是在大前天,观塘区巧明里晶苑大厦,一位从事外贸工作,加班到深夜的白领女士,在16层的办公室里被吸血致死。 系列案件的受害人,清一色都是女性,年龄相貌倒是参差不齐,最小的16,最大的33,有的还算漂亮,也有相貌非常一般的。 杜蔚国刚才特意问过负责尸检的吴医生,受害人也并不都是(处)女,甚至还有生过孩子的母亲。 受害人之间也没有任何关联,工作,学校,信仰,行动轨迹各个不同,完全没有任何的重叠点。 九叔可不是酒囊饭袋,这些基本的情况,他都是下了大力气调查过的,非常细致,甚至连出生医院都查过了,万无一失。 最可怕的,所有案发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线索,指纹,脚印,衣物残留之类的,一无所有。 甚至其中一起,受害者是跟姐姐在同一个房间住,上下铺的那种,妹妹被吸干了血,姐姐却毫无察觉。 截止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条,受害者都是女人,獠牙吸血而死,仅此而已。 这样一来,这个凶手的测写,可就非常难搞了,犯罪对象针对女性,年龄不限,职业不限,身份不限,这范围实在是或许宽泛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的作案手段实在是太离奇了,换位思考,杜蔚国自忖。 即便是他,虽然也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杀死每一位受害人。 但是想要短时间内排干受害者的所有鲜血,一滴不剩,这可就力有未逮了,甚至他都无法想到,通过什么手段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杜蔚国合上案卷,弹了一下已经积得很长的烟灰,长出一口气: “九叔,这案子这么凶,死了8个人了,怎么街面上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 九叔坐在副驾驶上,冷哼了一声,他有些恨恨的朝窗外弹飞烟头: “呵,消息被封锁了呗,最近北边闹得厉害,咱们港岛的市面上多少也是有点不稳的。 又正好赶上鬼佬港督,马上就要换届的当口,自然要把这些容易引起恐慌的消息给按下去。” 出事捂盖子,嘿,还真是似曾相识的熟悉配方啊,杜蔚国心中不禁有些腻歪,不屑的撇了撇嘴: “九叔,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全推到你一个小小探长的身上,千钧重担,你这小身板,能扛住吗?” 九叔嗤笑,没好气的吐槽: “哈,怎么可能?我风九算个屁呀?为了这个案子,总署那边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呢。 组长是鬼佬警务处长菲利普,副组长是总华探长雷洛,我就是个具体干活的,扛个屁啊?” 杜蔚国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案子要是破了,主要功劳都是领头的,案子没破,所有过错都是干活的。 “九叔,这世上真的没有鬼吗?” 杜蔚国抽冷子问了一个貌似有些愚蠢的问题,九叔被气得忍不住咳嗦了几声,脸都憋红了,没好气的低喝: “没有,我都说了好多遍了,肯定没有,我们茅山道开宗几百年,始终都精研鬼魅邪祟之事,结论就是,世间无鬼!” 杜蔚国撇嘴,小声嘟囔: “没有,那你们还研究几百年?这不是脱裤子放屁~” 九叔愠怒:“你说什么?” 杜蔚国连忙识趣的切换了话语: “九叔,这案子,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人类的手笔,如果世间真的没有鬼祟僵尸,那你有没有问问那些鬼佬,到底有没有吸血鬼这种生物。” 九叔长眉紧皱,脸上布满阴霾,声音闷闷的: “不知道,警署的那些鬼佬都是些废物,只顾着捞钱,根本就指望不上,不过我已经问过雷娜了。 她对吸血鬼也是一无所知,她倒是挺重视的,已经联络梵蒂冈教廷了,目前还没有收到回复。”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碾灭烟头: “九叔,这个案子,以您的见识,难道这边就没有一点线索和端倪吗?” 九叔明白杜蔚国的言外之意,语气幽幽的: “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等一会,等你到了案发现场,你就明白了。” 九叔说话有点隐讳,杜蔚国也就不再问了,伸手摸了摸趴在身边,夜魇的大脑袋。 这头猪倒是十分惬意,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没心没肺的睡了。 早在停尸间的时候,杜蔚国就和夜魇在意识中无声的交流过了,即便以夜魇的超凡嗅觉,依然无法从尸体上找到关于气味蛛丝马迹。 这案子,确实有点无解。 观塘晶苑大厦,这是港岛老派豪门,罗家的产业,16楼整层,都是一家花旗国日用品牌的驻港分公司。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大厦里大部分都是外国公司,基本都放假了,又恰巧发生了这么一起诡异的案子。 所以,当杜蔚国一行到达16楼的时候,这家公司连一个员工都没有,只剩两个大厦保安,哆哆嗦嗦的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该说不说,这家公司,不愧是花旗人办的,财大气粗,装修的还挺不错,简单大气,空间也足够宽敞。 鹏仔多次勘验过这个现场,轻车熟路,领着杜蔚国,来到了一个用白灰画出人形的办公位置面前。 指着这个公位前的人形图案,鹏仔轻声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这里就是遇害者梁文倩最后遇害的位置,遇害时间,大概是两天前凌晨12点左右。 她是被吸干血液之后,趴倒在了地上,被隔天早上上班的同事发现之后,报了案。” 鹏仔跟杜蔚国说话的语气异常恭敬,甚至还有些紧张,毕竟煞神之名,可不仅仅只在矮骡子之间流传,阿sir们的圈子里,同样如雷贯耳。 不过杜蔚国此刻却顾不上照顾鹏仔的情绪,他的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玄之又玄的“场”。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既没有气味,也没有声音,更没有任何具象的画面,单纯就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站在这个公位的面前,就仿佛是站在深渊边缘,有种不寒而栗,头皮发麻的感觉,很玄,很不舒服,如果一定要比,和煞气非类似。 无法描述,但是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不只是杜蔚国,就连夜魇也表现得有些紧张,微微弓着腰,眼神凶狠,如临大敌。 九叔眼神复杂的扫了夜魇一眼,径直走到杜蔚国身边,轻声问道: “你也感觉到了吧?” 杜蔚国暗暗缓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九叔,这到底是什么?” 九叔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嗯~这就是所谓气场的具象了,如果用玄学一脉的说法,就是所谓的鬼气又或者邪祟之气。 这里留下的场很淡,淡到普通人根本就感应不到,不过你的感知敏锐,肯定可以。” 杜蔚国剑眉轻挑,语气诧异:“邪祟之气?九叔,你刚刚不是还说世间无鬼吗?” 九叔咂了咂嘴,组织了一下语言:“世间确实无鬼,但是这邪祟之气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杜蔚国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九叔,跟特么好奇宝宝似的,满面都是旺盛的求知欲。 九叔无奈的摸了摸下巴下的胡茬,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人类也好,动物也罢,如果是暴毙惨死,濒死之时,都会产生极其强烈的情绪,或者怨恨,或者执着。 这些情绪,是可以短时间存在的,如果情绪过于强烈又或者过于密集,遇见特别的地形,可以残留很久,甚至越来越强。 这些负面情绪的聚集之地,就会形成场,也就是所谓凶煞之地,充斥着邪祟之气,寻常人遇见,轻者迷失心智,重者命丧九泉。” 九叔可能是怕杜蔚国听不懂,又耐心的补充了一句: “比如那些频频出事的古战场,鬼楼,地下防空洞之类的,都是这种情况。” 杜蔚国似有所悟,语气有点迟疑: “九叔,你说的这个所谓的特别地形,莫非是风水堪舆之中的聚煞之地?” 九叔点头:“没错,风水堪舆,听起来好像佶屈聱牙,晦涩难懂,其实总结起来并不复杂。 藏风聚水,山势水形,物具摆放,只要能让人感觉舒服自在的,就是好风水,反正,就是坏的。” 杜蔚国拧着眉头,左右打量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用白灰画出来的人形: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这里也是凶煞之地?也形成了场?” 九叔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搓了搓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语气低沉: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里之所以留存了一丝邪祟之气,就是因为那个吸血的畜生留下的。” 杜蔚国敏锐的找到了关键点,剑眉一挑,如同刀剑出鞘,直刺苍穹: “九叔,您的意思是,但凡是它之前作案的地方,都留下了这种独特的场?” 九叔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所有的场,基本上都是固定在一个区域之内,可以移动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雷娜风风火火的推门走了过来,人未至声先到: “之前欧洲也多次出现过类似的案件,最近的一次是在1963年的布拉格,当时,它残害了足有37位女性。” 雷娜看样子是刚刚赶回来的,风尘仆仆,她是军情六处在亚洲地区的负责人,港岛又是她的大本营。 像这种已经危及了社会安稳,疑似非人类犯下的案件,基本可以定性为恐怖袭击事件,也属于她的工作范围。 看见雷娜,之前的不愉快顿时浮上心头,杜蔚国的语气之中,难免带着一丝不耐烦: “别废话,直接说重点,所以,凶手到底是什么玩意?” 雷娜海蓝色的大眼睛,有些哀怨的飞了杜蔚国一眼,似嗔似怪,不过杜蔚国脸色铁青,根本就没理会她的风情。 雷娜触了霉头,无奈的撇撇嘴,也不再卖关子: “当时并没有抓住凶手,我已经联系过梵蒂冈教廷和国际刑警总部,目前,可以初步判定。 当下在港岛疯狂犯案的这个畜生,疑似传说中的吸血鬼,其实,教廷还有一个官方命名,叫血獠~~” 杜蔚国嗤笑,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哈!疑似,传说中,如此含糊其辞,还腆着逼脸命名,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梵蒂冈教廷好歹也成立了将近400年。 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连只吸血鬼都没抓住过,那些大腹便便,穿红披紫的老神棍,除了打着上帝的名义敛财,还会干吗?” 杜蔚国的言辞过于太犀利,也太损了,攻击范围太大了,雷娜如鲠在喉,脸色难看,就连九叔都有点听不下去。 他伸手,轻轻的推了杜蔚国胳膊一下,有点生硬的打了一个圆场: “那个,雷娜处长,除了确定吸血鬼就是凶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具体线索,比如,他的身份,习惯,弱点,族群~~” 雷娜既不想也不敢硬钢杜蔚国,九叔既然给了她台阶,马上就坡下驴: “风九探长,当下,我们还不能确认曾经在布拉格出现的吸血鬼,和港岛的就是同一个。 不过,按照这畜生之前犯案的特点,嗜血如命,会在一段时间里不间断的疯狂犯案,每次受害者都不少于20个。” 雷娜正在说话呢,杜蔚国就已经迈开步伐,带着夜魇朝门外走去,九叔有些错愕: “卫斯理,你去哪里?” 杜蔚国停住脚步,扭着脸,语气淡淡的: “九叔,我本来就不是六扇门的,之前出于公义,帮您的忙而已,现在既然神通广大的军情六处都接手了,我为啥要多管闲事。” “呃~” 九叔人情练达,自然看出来,杜蔚国是在和雷娜较劲,只不过这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男女之事,他也不知道该咋劝。 杜蔚国才刚刚走出大门,雷娜就一阵风似的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圈都红了: “卫斯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要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杜蔚国:呃~~(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六章 会飞,会瞬移的血獠 好家伙,好恶俗的塑料偶像剧台词!杜蔚国棘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妈了个丫的,不要随便乱入好不好? 听见雷娜杜鹃泣血一样悲伤的质问,杜蔚国脑海中突然想起后世看过的一个经典鬼畜片段。 两个油头粉面的精神小伙,在雨幕之中好像脑瘫一样,尴尬的斗着舞,一个姿色平平的柴火妞,突然顶着滂沱大雨跑过来,用特别机车的语气,大声呼喊: “不要再打了啦!” 整个画面,都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荒诞,简直就是的离谱他妈給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丫,戏有点过了吧?杜蔚国有些腻歪的挣开雷娜的手,粗声大气的呵斥道: “雷娜,你特么说的什么混话呢?我又不是针对你,这是立场问题,之前在电话里我都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再和你们六处合作。” 金大腿要飞,这还了得?雷娜直接炸毛,眼圈通红,声嘶力竭的怒吼: “卫斯理,我都说了无数遍,我不是共济会的走狗,我只是不想你过份树敌,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的恐怖之处。” 杜蔚国撇了撇嘴,眼神戏谑的横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过分树敌?笑话,雷娜,那一次是我主动惹事?之前在汉城,还有苏门答腊,都是共济会设局坑我。 他们屡次三番的对我痛下杀手,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想我怎么办?跪地求饶还是任人宰割?” 杜蔚国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已经压不住火气,眼神冰冷,语气凛冽: “光脚不怕穿鞋的,共济会财雄势大,手眼通天,别人怕他们,我却不怕,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呗!” 雷娜张了张嘴,刚刚想要说什么,杜蔚国就怒气冲冲的打断了她: “马勒戈壁的!老子是特么吓大的吗?说破天,不就是一群习惯躲在阴沟里耍手段的地主老财嘛? 只要老子不死,他们就别想安生,每天咬下一块肉来,早晚一天,能彻底咬死他们!” 自从在汉城和共济会正面对上之后,杜蔚国就几乎一直都被共济会制掣着,束手束脚,如同遮天黑幕,死死的罩住了他。 杜蔚国动了真怒,澎湃的煞气,不由自主的透体而出,冲天而起,猛地笼住了雷娜。 时至今日,杜蔚国的煞气已然大成,变成近乎实质一样的存在,勾魂夺魄。 刹那间,雷娜觉得遍体生寒,肝胆俱裂,如同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卫,卫斯理,你,你想杀我~” 雷娜又惊又怒,牙齿战战,连声音都哆嗦了,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敛住煞气。 “雷娜,我不会杀你,不过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以后多长个心眼,别和共济会走得太近。 本质上,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榨干价值,早晚会把你吞得渣都不剩,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杜蔚国头也不回的朝着电梯间走去,雷娜本能的想要追上去,一双脚却像是被牢牢的粘在了地上,纹丝未动。 刚才,杜蔚国不自觉释放出来的煞气太恐怖了,真的吓到了雷娜,心有余悸,身体本能抗拒。 眼见俩人谈崩了,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九叔,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追了过来。 九叔人间清醒,活得通透,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男男女女之间的恩怨情仇,任谁都没法劝。 而且,杜蔚国和雷娜之间,除了寻常的男欢女爱以外,必然还牵扯到了极度敏感政治立场,情况要复杂的多。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人情练达的九叔,无论如何也不会多嘴的。 但是,当下这个案子太玄了,真凶“血獠”诡谲强大,自家事自家知,九叔自忖恐怕不是对手,就算加上雷娜也就只是送菜罢了。 没有杜蔚国的逆天身手保驾护航,恐怕就算真的堵住了“血獠”,也是奈何不了,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 九叔不怕死,但是却怕死得毫无意义,作为存世不多的茅山后裔,九叔一直秉持古风,轻生死重然诺。 他是个纯粹的好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比缉凶拿犯,明正典刑,守护一方平安更重要。 杜蔚国眼瞅着就要进电梯了,九叔心中焦急,也顾不上什么,直接使出轻身功夫,身形电闪,嗖的一下就蹿上去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 “卫斯理,你要去哪?这案子你真撒手不管了?” 杜蔚国一直都很敬重九叔,在他心里,九叔和鬼子六一样,都是他十分敬仰,但是永远也成为不了的那种高尚到伟大的人。 介于这份尊重,杜蔚国对九叔始终都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客气: “九叔,这个案子,现在军情六处已经接手了,他们代表的可是日不落帝国,底蕴深厚,能人辈出,神通广大。 这个劳什子“血獠”虽然有点难搞,但是六处也不是好相与的,我就没必要越俎代庖了。” 九叔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长眉紧锁,脸色冷肃,语气郑重: “卫斯理,我不管你和雷娜之间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置气,但是眼下这个案子,绝对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至于你说的什么日不落帝国的底蕴,我不清楚,就算真的有,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杜蔚国挣了一下手臂,但是九叔情急之下使出了真功夫,死死的扣住他的胳膊,没能挣开。 九叔语气恳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卫斯理,你听我把话说完,你本性热血,你也不想再有无辜的女人被害吧? 还有,血獠凶残,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希望雷娜出事,甚至被吸成干尸吧?” 雷娜这个戏精,演技好着呢,深谙顺杆往上爬的操作,一听九叔这话,顿时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 噙满泪水的碧绿色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可怜巴巴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说不尽的委屈和哀怨。 不过杜蔚国可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铁青着脸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她,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九叔,老话说端什么饭碗说什么话,特勤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待遇优渥,还拥有特权。 干得自然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计,牺牲在所难免,生死置之度外都是基本觉悟。” 听话要听音,雷娜瞬间意识到,此刻自己和杜蔚国之间的关系,因为对待共济会的不同立场,已经降到了冰点。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此刻再不摆明车马,拿出态度挽回关系,恐怕她就真的要和杜蔚国彻定决裂,甚至走到对立面。 雷娜抹了一下眼睛,收起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快步走到杜蔚国的面前,语气郑重: “卫斯理,一周之内,我会亲自动手,彻定查封长江实业,把那个姓李的代理人永久驱离港岛。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劝你,不管面对什么情况,哪怕粉丝碎骨,我都选择坚定的站你这边,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身前。” 雷娜这番话说得杀气腾腾,十分动情,眼神坚毅毫不动摇,显然,这不是虚言,而是她真的做出取舍了。 要知道,现在的李超人,以及他名下的长江实业,虽然还没有飞黄腾达,但是他好歹也是共济会的代理人。 打狗看主人! 动他,就相当于是打了共济会的脸,而且还是利用公权力阻断商业利益,相当于触碰到了人家的核心利益。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共济会在欧洲的影响力十分恐怖,雷娜轻则失业,重则殒命。 所以,雷娜这个决定,一点也不轻松,等于是堵上了职业前途,外加身家性命。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的凝望着她,深潭似得眼睛,勾魂夺魄,仿佛能洞穿雷娜的灵魂。 当然,杜蔚国的眼神再犀利,也不可能真的洞彻人心,但是他虽然不能,夜魇能啊! 瞬息之后,杜蔚国的意识中收到了来自夜魇的肯定答复,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脸色阴转多云,语气悠悠的说了一句: “雷娜,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有这份心就够了,至于长江实业和姓李的,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搞定。” 雷娜皱了皱眉,轻声细语的劝道: “卫斯理,再怎么说,人家好歹也算是一位有头有脸的正经富商,不应该采取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影响实在太坏,对你的名声~” “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嗤笑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雷娜,我有个屁的名声,再说了,谁说我要用刺杀来解决问题了?放心吧,我会用商业手段,堂堂正正的干掉他!” “嗯?商业手段?”雷娜有点诧异,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飘忽不定。 她的消息灵通,港岛又是她的老巢,街面上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但是她毕竟是刚刚才外面飞回来,消息略微有点滞后,还不知道杜蔚国近日的所作所为。 不过雷娜也不是一般人,反应飞快,瞬间就意识到了杜蔚国的盘算,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卫斯理,你要在港岛投资实业?” 杜蔚国剑眉轻挑,语气揶揄: “怎么?雷娜处长,我在港岛投资实业,振兴经济,守法经营,你难道不欢迎吗?” 雷娜忽略了杜蔚国不着边际的调侃,眉头拧在一起,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语气犹疑的问道: “卫斯理,你到底怎么想的?投资实业,你这是要主动给共济会设定打击目标吗? 港岛可不是芭提雅,更不是奎亚那,港岛是亚洲的经济周转中心,兵家必争之地~” 杜蔚国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的打断了她,痞里痞气的: “那又如何?难道共济会已经把港岛买断了不成?你也知道,我之前从伯恩那个老银币的手里讹了点钱。 反正也是白来的,索性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拿出来折腾一下,大不了就是赔了,从头来过,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雷娜对于杜蔚国胡诌八扯,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她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随后张开手指,轻声喃呢: “芭提雅目前已经初现峥嵘,奎亚那自贸区即将开盘,你还把三角地的盘子一口吞下了,现在又施展手段收服了港岛的所有社团。” 雷娜已经把四根手指并了起来,独留最后一根大拇指,缓缓收拢,目光灼灼,语气幽幽: “卫斯理,你在布局,你想把港岛当成主战场,在这里和共济会掰掰手腕!” 一语中的,杜蔚国倒也没再藏着掖着,直接认了下来,剑眉飞扬,语气霸烈: “怎么?雷娜,你现在依然觉得我是以卵击石?只配做个棋子,不配走上台面,做个执子之手?” 雷娜长长的叹息一声,同时又有点如释负重的感觉: “卫斯理,我说过了,以后不管你干什么,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竭尽全力,矢志不移!” 杜蔚国笑了,伸手拍了拍雷娜的肩膀: “雷娜处长,你现在这成语倒是用的愈发精湛了,不过,你不用搅合进来,保持中立观望就好。” 杜蔚国拍了雷娜的肩膀之后,狗爪子顺势向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她的细腰上。 雷娜当然不会拒绝,反而媚眼如丝的飞了杜蔚国一眼,风情万种,暗香浮动。 两个人打情骂俏,眉目传情,九叔再也忍无可忍,脸都黑了,直接跳了出来,语气不善的怒吼道: “你们俩到底在干嘛?现在可是出了8条人命!8个无辜的女人被吸成了人干! 那个该死的血獠还在逍遥法外,很有可能马上就出现下一个受害者了!你们还有心情眉来眼去?” 九叔义正言辞,声如洪钟,杜蔚国难得老脸一红,有点忘形了,讪讪的收回狗爪子。 摸了摸鼻子,略有尴尬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你之前说,但凡这个血獠犯案的地方,都留下了一种独有的场,那么按您的手段,就没办法追踪这个场吗?” 杜蔚国这个问题,倒不是随便问问的,他刚才在脑海里和夜魇交流,除了确认雷娜说得是不是实话之外。 也随便交流一下关于这个“场”的问题,夜魇也表示无能无力,无法追踪,或许只有靠的足够近,才勉强能够感应到。 这特么就是一个伪命题,如果靠的足够近,还用它感应个毛线啊,杜蔚国自己也能搞定好吗? 九叔摇了摇头,脸色异常阴沉,语气凝重: “所有的方法我早都试过了,不行。” 杜蔚国又把目光移向雷娜:“雷娜,你这边还有没有收集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雷娜此刻也恢复到了工作的状态,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之前但凡被血獠残害的女性,浑身血液都会被吸干,没有任何其他外伤,只有颈动脉的位置会留下2个血洞。 除此之外,脚印,指纹,衣物,毛发,气味这些线索统统没有,就更别提相貌,目击之类的明确线索了。” 说道案情,九叔和雷娜都表现出略微的沮丧感,杜蔚国却没有,反而神采飞扬。 “其实结合这些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嗯?怎么说?” 九叔和雷娜几乎同时精神一震,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模仿某个角色,摆出一副中二神探的架势,不紧不慢的说道: “首先,结合当前的情况,这个血獠来无影,去无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从来都没有目击者。 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达到如此的效果呢?想来想去,其实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九叔和雷娜都不笨,一听杜蔚国的问题,眼睛都亮了,再次异口同声的回道: “它会飞!” 杜蔚国嘴角一勾,声音郎朗: “没错!只有会飞,或者说浮空这么一种可能,才能让它在现场不留下任何有效的痕迹。” 九叔目光闪动,语气非常兴奋:“卫斯理,你接着说,还想到了什么线索。” 杜蔚国点点头,也不拖沓,语气沉稳的继续说道: “好,其实就算它会飞,其实也无法真正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我认真的翻看过现场照片和卷宗,案发现场甚至还有类似密室一样的地方。 比如当下这个现场就是,大厦16楼,案发当天,由于雷雨原因,窗户都是紧闭的,按照报案人的证词,当时办公室门又是反锁的。”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再次摆出如同柯南一样的造型,眼神中闪烁着略显二比的目光: “那么问题来了?即便血獠会飞,他又是怎么进到这间办公室的?”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雷娜似有所悟,低头思考起来,九叔火烧眉头似的,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卫斯理,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你的猜测到底是什么?”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凛冽: “我的猜测是,这个血獠,除了会飞之外,很有可能还同时拥有瞬移的能力!” “瞬移?”一听这话,九叔和雷娜如遭雷亟,直接愣在当场。(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三章 神级感应 中午,港岛,西贡,白沙湾,杜蔚国名下的那栋海滨别墅。 一楼餐厅,热气升腾,三个男人一条狗,正围着桌子吃火锅,战况激烈无比,堪比大胃王争霸赛。 在坐的几位,杜蔚国,兰斯洛特,苏离都不是善茬,剩下那条黑狗,不提也罢。 夜魇的本质就是头体重近吨的庞大妖怪,饭量自然恐怖的令人咋舌,这就不必说了。 杜蔚国的饭量其实也一点都不小,尤其是系统爸爸再次帮他完美升级了自愈技能。 他的身体质变成了不死之身之后,现在也可以存储热量了。 真正放开肚皮,极限吞食的情况下,杜蔚国的饭量就算是比不上夜魇,也特么不遑多让了。 真正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老帅哥兰斯洛特,这家伙分明就特么是一个人形饭桶,不仅吃的多,吃相也难看,比夜魇还凶残。 今天的火锅不是港岛这边常见的海鲜底,而是罕见的麻辣锅,地道的川渝红油底。 涮烫的食材也无比简单,说白了就只有一种,肥牛,还是地道的东瀛神户肥牛。 牛肉自然是冢本赤虎带来的,他这次来港岛吊唁,是乘坐三口组新买的远洋货轮过来的。 冢本赤虎是个有心的,懂得感恩,由于杜蔚国的提携,他现在已经成了山口组排名前几的实权派。 知道杜蔚国好这口,这次来港岛,诚意满满的给他带了整整两头分割好的神户肥牛,这是货轮上冰柜的容量极限,并不是他诚意的极限。 杜蔚国原来还担心兰斯洛特这洋鬼子恐怕吃不惯麻辣口味,打算给他买两只烧鹅。 结果大跌眼镜,老帅哥不仅吃得惯,还几乎像是疯了一样的迷恋上这麻辣的滋味。 吃过第一口之后,老帅哥的眼珠子就险些凸了出来,额头瞬间见汗,红头胀脸,却大呼过瘾,这就是川菜的魅力,欲罢不能。 老帅哥筷子用的还略显生疏,但是并不妨碍他疯狂进食,筷子都抡特么出虚影了,根本停不下来。 跟这几个人形牲口对线,夜魇多少是有点吃亏的。 它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分出五指来用筷子,有杜蔚国镇着,它也不敢放肆,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投喂。 杜蔚国他们大概吃法就是,一次性往锅里扔进去几盘子牛肉,足有几斤重。 大概两分钟,牛肉才刚刚变熟,大家伙就开始疯抢,几秒钟之后,满满的一锅肉就被一扫而光了。 这其中,吃相最文雅的就属一线天了,苏离练武出身,饭量本来就大,远超常人。 不过跟眼前这几个妖孽一比,可就完全不够看了,好在他的酒量够好,饭量不行酒量凑。 趁着一锅肉刚刚被分刮一空,苏离举起了酒杯,在紫铜的锅边上轻轻的磕了一下: “来,来,别特么光吃肉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咱们干一杯,别说,这小东瀛的黑雾烧,味道还过得去。” 今天的酒是黑雾烧,东瀛九州岛特产,还是冰镇的,当然也是冢本赤虎孝敬杜蔚国的。 冰镇黑雾烧,这其实是大狐狸胡蝶花的最爱,杜蔚国并不太感冒,他本来就不嗜酒,就算喝也更喜欢烈酒。 只是港岛这边喝白酒的人很少,尤其是高度白酒更少,就算喝,也大多都是白兰地和琴酒,茅台,五粮液,汾酒这些烈酒都是非常罕见的。 兰斯洛特虽然不懂汉语,但是却也秒懂了苏离的意思,他就是个酒肉之徒,不仅饭量惊人,也爱喝。 兰斯洛特年龄最大,无需客套,大喇喇的端起酒杯,略微示意了之后,就直接牛饮而尽,杜蔚国端起酒杯,刚准备跟苏离碰杯。 一直被无视,早已急不可耐的夜魇忍无可忍,大脑袋猛地蹿上桌面,叼住了一瓶黑雾烧。 大舌头一卷一拉,瓶盖就开了,随即叼住酒瓶,一仰脖子,吨吨吨,一整瓶冰镇黑雾烧就被它炫了进去。 “噗~嗝~” 夜魇吐出瓶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惬意的狗眼都眯了起来,尾巴摇的跟风扇似的,苏离乐了: “呦呵,卫斯理,你这条黑狗可是有点牛皮啊,还能自己吹瓶?” 杜蔚国冷哼,没好气的白了黑狗一眼: “哼,每到吃喝的时候,它就变得可聪明了,典型的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咚~” 兰斯洛特目光闪烁,突然把自己的面前的黑雾烧墩在夜魇面前,语气饶有深意: “来,夜魇,我请你喝一瓶!下次咱们好好配合~” 兰斯洛特的意思是把夜魇当成了队友,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条黑狗拥有强悍的精神穿刺能力。 而这种能力,极其给力,恰恰还可以克制血獠的瞬移,关键时刻,能一击致命。 夜魇这家伙嘴馋的很,对于吃喝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它才不管兰斯洛特啥意思,它秉持的原则就是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不管不顾,叼起酒瓶就牛饮而尽,随后狗头一扭,把空瓶甩给了兰斯洛特,还人性化的挑了挑眼皮,眼神傲娇得不得了。 夜魇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 “老头,你特么脑子没病吧,区区一瓶酒,就想收买劳资?” 兰斯洛特无奈的摇头苦笑,苏离被逗得开怀大笑,杜蔚国也难得被它逗笑了。 自从返回港岛之后,他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奔命,先是收拢社团,帮着中行追讨,后来帮九叔查案,再到小青遇害,追杀血獠。 现在血獠这畜生都还没伏诛,杜蔚国的心事未了,艾伦和阿里吐烈这些包藏祸心的牛鬼蛇神就又纷纷冒了出来。 按下葫芦浮起瓢! 当真是应接不暇,杜蔚国心力憔悴,疲于应付,今天如果没有苏离拦着他,他此刻恐怕已经要在花旗领事馆门前掏枪杀人了。 这可不是小事,不是那种不为人知的暗战,领事馆被袭,等同于开战,事关国家脸面,只占便宜不能吃亏的花旗鹰是绝对不会忍的。 杜蔚国单挑天下无敌,但他毕竟不是孤家寡人,超级大国如果倾尽全力针对他,他无论如何也是扛不住的。 别的不说,花旗鹰如果真的撕下脸皮,他在芭提雅,三角地还有奎亚那的那点基业,顷刻间就会化作齑粉。 杜蔚国的女人和亲信们,同样在劫难逃,他也休想再行走在阳光下,只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孤魂野鬼。 豪不夸张的说,一线天今天是在悬崖边缘,硬生生把杜蔚国拉了回来。 说真的,杜蔚国都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背后有队友,有人帮他出谋划策的安全感了,心中不由的松懈下来。 杜蔚国心中畅快,也把手边的大半瓶黑雾烧拎了起来,眼神恣意,语气豪迈: “来,都是爷们,喝这温温吞吞的烧酒还用杯子着实不过瘾,咱们也吹一瓶。” “哈哈哈!好,谁怕谁,今天不醉不归!” 苏离长笑,拿起手边的一瓶烧酒,手指轻轻一顶,就弹飞了瓶盖,和杜蔚国手里的酒瓶重重的碰了一下。 刚刚那句话,杜蔚国是用英语说得,兰斯洛特自然听得懂,不过他先是瞥了一眼锅里已经翻花,香气四溢的肥牛。 这才恋恋不舍的拿起酒瓶,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 “肉都熟了,就不能吃完再喝嘛,肉煮过了就不嫩了,来,来,快点喝吧~咚咚咚~” 兰斯洛特敷衍的撞了一下瓶子,猴急的举起酒瓶就灌了起来,杜蔚国和苏离相视而笑,一起仰脖灌了起来。 餐厅一墙之隔的厨房里,疯牛指挥着三个心腹小弟,正在一刻不停的拼命刨着肉,累得满头大汗。 垄断了港岛面粉生意,如日中天的牛爷,在杜蔚国这里,就是一个只能伺候酒局的小弟,连特么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此刻,屯门,皇帝岩,比邻青山坟场,有一处经历过火灾的废弃天主教堂。 这里当初经历过一场十分蹊跷的大火,烧死了好几十人,这地方一直都传说闹鬼,罕有人迹,以至于杂草丛生,阴森恐怖。 教堂有个地下室,以前是储藏骨灰的地方,入口早已被杂物挡住,里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腐烂气味,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一团硕大的,如同小山一样,烂泥似的黑影正在缓慢的蠕动扭曲。 过了好久,一个粘腻腻的高大身影才终于从烂泥里钻了出来,蹒跚踉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个高大的身影大概2米左右,浑身上下都挂着不知名的黏液,后背长着一对纤弱的肉翅。 这怪物气喘如牛,鼠头一样的脑袋上,猛地张开了眼睛,一双灰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珠子,寒芒四射,勾魂夺魄。 这家伙,赫然就是被杜蔚国重伤之后消失不见的血獠,对比之前,它的身量小了好大一圈。 睁开眼睛之后,血獠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蠕动,很快就变成了之前的那个消瘦的白裔男人,戴森威尔逊。 完成变身之后,血獠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剧烈的颤抖喘息着。 血獠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了兰斯洛特已知的那些特性之外,它还有一种重来都没使用过的技能,蜕皮重生。 这个逆天的技能,既可以让它修复重伤,满血复活,还可以摆脱血液感应,躲避追击。 当然,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这个终极技能,对血獠的伤害不可谓不大,实力大打折扣,大致就相当于是废号重练了。 它暂时的失去了飞翔和瞬移的能力,速度,力量,体力也全都大打折扣,现在如果对上了杜蔚国,分分钟就得凉。 而且,使用这个重生技能,还有一个最致命的副作用,血獠以后还是可以变成人形。 但是却被永远的定格成了白裔戴森威尔逊的样子,失去了千变万化的能力,相当于永久性的损失了一个超强力技能。 过了一会,已经变成戴森威尔逊模样的血獠,抬起苍白孱弱的双臂,打量了半天,眼神凶戾至极,满是暴虐。 站在食物链顶端上百年,肆无忌惮的虐杀,吸血,玩弄人类,却始终逍遥法外,养成了血獠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性格。 它对现在的这副皮囊极度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它从诞生之日起,就没吃这么大的亏,差点被杜蔚国的凌厉的攻势一波带走。 它和杜蔚国的交锋时间很短,电光石火间就结束了,当时,它因为杜蔚国也使用了瞬移技能,愣住了一瞬。 这就一瞬,被杜蔚国抓住了机会,一顿疯狂输出,翅膀吃满了13颗纯银弹头,失去了滞空能力。 之后,为了躲避银珠手雷,血獠使用瞬移躲进了一户人家,又被夜魇锁定,逼得不得不再次瞬移到了下水道。 九叔估计的没错,血獠发动瞬移技能,可没有杜蔚国那么轻松写意,不仅距离有限,而且还需要缓冲时间。 短时间内,如果连续使用,会消耗它的生命力,严重影响它的体力,呃,跟男人纵欲过度了差不多,一样都得扶墙。 其实杜蔚国刚获得闪烁技能的时候,也是这个逼样,用多了就会脱力,但是当时情况紧急,危如累卵,血獠自然也就顾不得了。 再然后,还没等它逃远,就又挨了杜蔚国的银珠手雷以及白磷燃烧弹的双重打击。 虽然没有做到顶脸输出,但是依然被爆炸和火焰波及到了,血獠对纯银和火焰天然畏惧。 这一轮操作下来,血獠伤的很重,如果没有重生技能,它大概率就要嘎了。 活了上百年,血獠虽然狂妄,但是它的智力可一点都不低,狡诈的不得了,虽然重伤将死,但是为了能摆脱追杀。 硬是坚持到了屯门的龙骨滩码头,摸黑潜入海里,把一口老血喷在了一艘正在启航的大飞上边。 血獠的这一系列极限操作,也确实成功迷惑住了杜蔚国和兰斯洛特,得以逃出生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变成人形的血獠才收回手臂,眼神恶毒,嘴里阴恻恻的念叨着: “混蛋,居然敢伤我,害得我这么惨,我一定要撕碎你,杀光你的所有族人,把你的头颅做成酒杯~~” 我们把视角重新切回白沙湾别墅,此刻,杜蔚国的酒局还在继续,此刻,他们已经吃完了。 火锅都已经撤到厨房去了,疯牛正领着几个小弟,专门伺候还没有尽兴的夜魇大爷吃肉。 杜蔚国他们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客厅里,苏离倒下了,他就算再厉害,终究也只是普通人类,体质不可能赢得过超凡者。 拼酒到第19瓶的时候,终于扛不住,软软的滑到桌子下边,现在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此刻,杜蔚国脸色微红,肚子微微隆起,正和兰斯洛特一对一的solo,地上已经摆了无数空酒瓶。 兰斯洛特古铜色的脸颊酡红一片,眼神也有点迷离了,长长的呼出一口酒气,竖起手指,比了一个数字6的手势,忿恨的骂了一句: “混蛋,血獠这畜生是不是已经死在海里,喂了鲨鱼,都6天了,依然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这非常不对劲。” 杜蔚国张开嘴,悠长的吐出一口浓重的酒气,这口气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眼睛登时就变得清明一片,酒气全无。 “兰斯洛特,血獠活了那么久,诡谲狡诈,难保说还有我们预料之外的手段。 比如休眠或者假死,甚至就算是重生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 听见杜蔚国的话,兰斯洛特的老帅脸都扭曲了,栗色的眉毛拧成一团,轻声低叱: “荒唐,卫斯理,你特么在给我讲神话故事吗?我们秩序会几代人,披肝沥胆,追杀它上百年。 期间,我们伤过它何止一次?如果真的可以重生,那这畜生不就天下无敌了?” 杜蔚国不想跟兰斯洛特斗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兰斯洛特,我始终都一种淡淡的危险感,虽然不算强烈,但是却真真切切,盘旋不去。” 一听这话,兰斯洛特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同样身为顶级强者,他自然明白危险感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准得不得了。 “所以,你才把家人和亲信都转移走了?是怕殃及池鱼?”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兰斯洛特递给椅子,自己也点了一根,语气略显惆怅: “是也不是吧,除了血獠,我在现实中也有强大的仇家,同样也要面对阴谋诡计,可能会波及他们。” 杜蔚国呼出烟气: “但是,这种始终萦绕心头的危险感应,确实让我内心忐忑,是最重要的原因。” 兰斯洛特沉默了一会,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所以,你猜测这个危险感知来着于血獠?而不是你的其他仇家?” 杜蔚国点头: “是,现在,能让我感到危险的情况已经不多了,至少你想跟我动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 像这种若有若无,却又清晰无比的危险感,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血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仇家。” 一听这话,兰斯洛特的眉间都快滴水了,杜蔚国刚才隐晦的表达了一个事实,就是他根本就威胁不到人家。 当然,兰斯洛特纠结的并不是这个:“卫斯理,据我所知,危险感知都是有距离限制的。” 杜蔚国再次点头,语气肃杀: “是的,所以,我怀疑,血獠这畜生根本就没跑,现在还在港岛,正躲在某个荒无人烟的角落觊觎我的脑袋~~” 杜蔚国一语中的,堪称神级感知。(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七章 想白嫖?门都没有! “瞬移?” 一听这话,雷娜的眼睛顿时瞪大,直接惊呼出声:“卫斯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异能?” 听到这个猜测,九叔的脸色也很凝重,声音低沉:“如果它真的可以瞬移,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杜蔚国轻笑,先是看向雷娜: “世界那么大,未知无穷,藏龙卧虎,能人异士数不尽数,难保就没有拥有瞬移能力的异类。” 雷娜脸色凝重,略微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杜蔚国又看向九叔,语气倒是透着豪迈之气: “九叔,瞬移很了不起吗?怎么就天下无敌了?你这可就未免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 听见杜蔚国这略显张狂的说辞,九叔和雷娜的脸上都不由露出诧异之色。 要知道,他们俩个,虽然不是能力者,但也都不是普通人,绝非泛泛之辈。 九叔,正儿八经的茅山后裔,精通奇门遁甲,虽然现实中的茅山术士并没有电影里那么犀利,可以请神御鬼,却也妙用无穷,不可小觑。 至于雷娜,因为她之前总是跟着杜蔚国一起出场,鲜有有出手的机会,无形之中,被遮住了光芒。 事实上,她是最顶尖的特勤,身手爆表,枪法犀利,精通多国语言,可以驾驶多种载具,包括飞机,坦克。 雷娜和九叔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见多识广,眼界开阔,虽然看待世界的角度可能不尽相同,但是殊途同归,一样都有见识。 在他们的认知里,瞬移这种能力,无疑是非常恐怖的,堪称是物理层面无敌的存在。 无论是进攻,防守,枭首,潜入,躲避,刺杀,投毒,偷窃,移动,都能完美契合,而且防不胜防,所以才会如此忌惮。 九叔入鬓的长眉轻轻挑起,目光深沉,语气迟疑: “卫斯理,怎么说?你是遇到过这种异能者?难道你是有办法掣肘瞬移这样的神通?” 九叔用了神通这个的字眼,由此可见,瞬移这种逆天的能力,在他心里,份量到底多重。 一听这话,雷娜也是目光闪动,表情紧张的看着他,杜蔚国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回道: “谈不上制掣,只是任何能力都不可能无敌,瞬移听着唬人,但是必然也有弱点的,只要能抓住弱点,必定可以克敌制胜。” 杜蔚国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废话,甚至有点色厉内荏,强行挽尊的意味,其实不然,他这话也算是有的放矢。 他自己本身就拥有心灵传送的技能,可以在100公里的范围内瞬移,强悍无比。 因此,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种能力的可怕之处,当然也清楚,这能力的致命软肋。 瞬移,应该可以算是速度向的技能,快到极限,以至于可以撕裂空间壁垒,但是,瞬移技能也不是无解的。 之前,在苏门答腊岛,对阵鹰鹫小队的时候,有瞬移技能傍身的杜蔚国,依然险些被雷暴的电弧切掉脑袋。 无他,只因为施展瞬移技能,也需要时间,而所谓瞬间,也是有度量单位的。 一刹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一昼夜有86400秒,拢共12000弹指。 换算下来,一弹指就是7.2秒,那么一瞬0.36秒,换而言之,即便发动瞬移,至少也需要0.36秒。 0.36秒是什么概念?正常子弹的飞行速度,大抵介于500米每秒到1000米每秒之间。 0.36秒,已经足够子弹飞行至少180米,杜蔚国有空间依仗,掏枪开保险这些,都不需要耗费时间。 以他的极限手速和反应能力,0.36秒,即便是最普通的非自动手枪,也可以击发2发子弹了。 所以,只要能被他的眼睛捕捉到,那个这个血獠就算是利用瞬移逃跑,少不得也得挨上一发,一旦它被破了皮,露了味,那它就别想跑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杜蔚国虽然说得含糊,不尽不实,九叔人情练达,见他一幅胸有成竹的笃定模样,也就没有再刨根问底。 赞叹一声,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好气魄!你说的没错,血獠这个茹毛饮血,残害生灵的畜生,也确实当不得一句无敌。 卫斯理,咱们还是说回案子本事吧,除了以上两点推测之外,你还想到了什么?” “嗯~”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会,突然把目光投向九叔的助手鹏仔,抽冷子问了一句: “鹏仔,你是不是非常熟悉港岛地形?” 之前,杜蔚国和雷娜九叔讲话的时候,鹏仔自忖位卑言轻,根本就插不上话,一直都默默的候在一旁。 此刻,突然被杜蔚国点名,鹏仔登时就怔住了,憋得满脸通红,磕磕巴巴的回道: “是,是的,卫斯理先生,我就是尖沙咀出生的,15岁就干警察了,之前陆续干过5个警署的巡警,非常熟悉港岛的地形。” 刚才来的路上,九叔介绍鹏仔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他是港岛路路通,大街小巷都熟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蔚国当时就记住了,活地图嘛,作用往往都是很大的,这就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鹏仔又紧张又激动,多少有点语无伦次,杜蔚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出一个和煦的笑脸,语气也很温和: “鹏仔,你不用紧张,里边办公室墙上有一面黑板,你去把港岛的简略地图画出来,然后再标注一下每个案发的地点。” 在鹏仔眼里,杜蔚国就算是登了天的神仙人物,态度如此和蔼可亲,还对他委以重任。 鹏仔激动得浑身颤抖,拍着胸脯保证道:“是,卫斯理先生,保证让您满意。” 片刻之后,晶苑大厦16楼,血獠最后一次犯案现场,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很大的黑板,几乎占满了整面墙。 这玩意也算是时代特色了,用来抄写实时价格和交易信息,眼下,根本就没有电脑,所有开买卖的地方,黑板都是不可或缺的。 鹏仔虽然一腔热血,奈何却并没有绘图的天赋,话说回来,绘制地图,哪怕是极其简略的地图,也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手艺。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比例如果不对,画出来的地图,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专业的学习实践过,根本就画不明白。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由鹏仔口述,杜蔚国亲自操刀,才完成了一幅港岛地区的简略地图。 杜蔚国在最后一个案发地点,也就是当前晶苑大厦所在的位置,画上了红色标记,扔掉粉笔,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粉灰。 九叔和雷娜都凑了过来,杜蔚国指着地图问道: “九叔,雷娜,你们看看,这个案发现场的分布图,有什么感觉?” 地图上,标记了8个刺眼鲜红的星号,这都是之前的案发现场,无序的分布在港岛这片相对广袤的地界上。 杂乱无章,除了第一件和第二件案发地点基本重叠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规律。 雷娜抱着肩膀,站在地图面前,仔细的观察了很久,似有所悟: “前两次发案的间隔很短,而且都在尖东,紧挨着维多利亚港,卫斯理,你的意思是,这畜生是案发那天,从海上过来的?” 杜蔚国眼中露出一抹满意之色,点点头,语气沉稳: “嗯,不错,这就是我的第一直觉,也是当前比较合理的一种猜测,血獠这家伙大概率就是案发当天,漂洋过海过来的。 它在海上呆了很久,海员之中没有女人,所以它饥渴难耐,才会在上岸之后,急不可耐的连续吸干了两个女人。” 九叔反应也不慢,一听这话,顿时神色激动,都有点破音了: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去查当天抵港的远洋货轮,尤其是从欧洲那边过来的。” 杜蔚国略微沉默,摇了摇头,声音幽幽的: “不能只限于货轮,客轮也得查,而且还得重点核查,这个血獠,根本就没人见过实体,它未必就不能变幻人形。” 听到这个近乎荒诞的猜测,雷娜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古怪: “吸血,会飞,瞬移,还能变幻成人形,卫斯理,你这说得是传说中的妖怪吗?” 一听这话,九叔突然有所明悟,他是正儿八经茅山后裔,最熟悉精怪野妖之流。 附体常见,夺舍也见过,但是本体可以变形的,未尝一见,只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传说。 九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正蜷在门口,无聊打盹的黑狗,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有点发飘: “呃,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血獠诡谲,不能以常理度之,如果按照之前卫斯理的推断。 它不仅会飞,还能瞬移,现在就算说它能变幻人形,不算太离谱,说是妖怪倒也恰当。” 雷娜知道九叔的本事,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有些气闷,深呼吸了一下,目露凶光,变得暴躁起来: “fu*k!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港岛乱糟糟的,诸事不顺,这该死的畜生还敢跑到老娘的地盘上惹事。 不管是人是妖,老娘都要把它揪出来挫骨扬灰,九叔,翻查案发当日轮渡明细的差事,交给我来办。” “好!那就有劳雷娜处长了。” 九叔点头,有些感激的看了雷娜一眼。 要知道,九叔虽然嫉恶如仇,威名赫赫,但是他的职务,只是油麻地警署的便衣探长。 平时查查普通案子还行,但是想要查验港口那些隶属于外国人的轮渡,可就力有未逮了,更确切一点说,毫无可能。 远洋海船,不管是货轮还是客轮,都特么不干净,或多或少都会夹带私货,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这也算是惯例了。 在这种背景下,这些海船自然不会轻易接受警方的查验,就算是捏着鼻子认了,也不可能真心配合。 雷娜能把这个差事主动揽过去,确实解了九叔的燃眉之急,让九叔对这个洋婆子的感官提升了不少。 雷娜身为军情六处亚洲地区负责人,权利很大的,尤其是办案的时候,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点事,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九叔扭头看到杜蔚国还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地图发呆,顿时心中一动,慢慢的走到他身边,沉声问道: “卫斯理,你如此大费周章的画了这么一幅地图,想必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猜测吧,还有什么想法,一并都说出来吧。” 杜蔚国皱着眉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沉沉,手指在地图上方轻轻划过。 应对这种疑难杂案,没有线索的时候,从地图上找灵感,这还是杜蔚国之前在特勤处养成的习惯呢。 不知不觉,一根烟都燃到了尽头,烟灰滑落,杜蔚国这才重新抬起头,捻灭烟头,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位于尖东的第一个案发地点: “九叔,雷娜,你们设想一下,按照咱们之前的假设,血獠会飞,而且还能瞬移,那它为什么要四处流窜犯案呢? 尖东热闹,紧挨钵兰街,算是全港岛女人最密集的地方之一了,如果它选择猎物毫无规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离开这里?” 九叔眉头紧锁的思考着,雷娜的反应略快些,皱着眉头,犹疑不决的回了一句: “这不是常理吗?久留一地,必然容易败露行迹,进而被我们发现,围而歼之?” 杜蔚国咂了砸嘴,缓缓摇头: “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带入它的视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推翻了这个假设。” 雷娜有点跟不上思路了,不明所以:“怎么说?” 杜蔚国长出一口浊气,理了理思路: “假设我们之前对血獠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它可以变幻人形,没有气味,又拥有飞翔和瞬移这些犀利的能力。 那么任谁也无法锁定它,就算是面对面,也没人知道它的真面目,必然有恃无恐,根本就不需要躲避。” 九叔若有所思,目光灼灼,有些懊恼的用力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是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卫斯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畜生还是有固定的猎杀选择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规律?” 杜蔚国也是一拳头,重重的砸在地图上,语气凛冽: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这畜生一定是有固定的选择,既不是年龄,也不是处女,但是一定还有其他的特殊指向。” 雷娜也被激发出了灵感,急吼吼的问道:“尸检结果呢,九叔,法医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九叔叹息一声,吐出满腔浊气,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语气低沉: “没有,我们刚刚就是从老吴那边过来的,受害者浑身上下都被吸干了,连一滴血都没剩。 颈动脉上的血孔也检查了,只能确定是类似外凸型动物獠牙造成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老吴名声不小,是港岛极负盛名的法医,非常权威,一听这话,雷娜顿时露出懊恼之色。 用力的抓了一下蓬乱的红发,多少有点气急败坏,恨恨的骂了一句: “shit!该死的畜生,真特么难搞!犯案滴水不漏,毫无破绽,等我抓住它,一定要放干它的血,抽空它的骨髓~~” 听到雷娜的咒骂,杜蔚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猛的抬起一只手,打断了雷娜,沉声问道: “雷娜,你懂不懂医学,现在的技术,是不是可以通过骨髓来确定尸体的血型?” 雷娜被问愣了,糊里糊涂的回了一句:“我,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貌似应该是可以的。” 九叔反应很快,眼睛瞬间就亮了,长眉飞扬,心中激荡,伸手按住杜蔚国的肩膀,嗓子都哑了: “卫斯理,你的意思是,血獠这畜生是按照血型筛选猎物?” 杜蔚国拍了拍九叔的手: “九叔,我确实是有这个猜测,你想想看,既然这杂碎嗜血如命,那么大概率,它应该是挑血型的。” “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回老吴哪里,无论行不行,都得试上一下。” 九叔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急不可待,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却被杜蔚国反手一把拉住: “九叔,您先别急,就算这个方法切实可行,查验也是需要时间的,您先去吴医生那边等待结果。 雷娜去调查案发当日,抵港的海船明细,双管齐下,至于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晚点再和您汇合。” 一听这话,九叔本能的露出忿忿之色,浓眉挑起: “卫斯理,你要去哪?这可是8条人命的案子,比天还大,现在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 杜蔚国讪笑,搓了搓手: “嘿,九叔,您也知道,我最近接了一个差事,正帮中行催讨欠债呢,我总得过去看看进度不是。” 一听这话,九叔怔住了,心中羞愧不已,默默的松开杜蔚国的胳膊,老脸都涨红了。 他干了将近一年的油尖旺探长,也算是港岛的地头蛇了,消息灵通,自然知道杜蔚国最近在干嘛。 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九叔心里明白,杜蔚国帮着中行讨债,可不是为了钱,这是关乎国本尊严的大事。 和杜蔚国正在经手的事情一比,所谓比天还大的案子,就特么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九叔感慨万分,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现在已经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力保国体不失了。 “好,那你先忙,我在医院等你。” 九叔心中百感交集,也没脸再废话,带着鹏仔急匆匆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雷娜了,杜蔚国瞥了她一眼,突然邪魅一笑,痞里痞气的伸出一只手。 “雷娜处长,我现在应该算是帮你们六处做事吧,血獠可不是泛泛之辈,这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妖怪。 我是不可能白干活的,毕竟咱们的关系在这呢,给你打个折,500万美刀,不二价。” 雷娜眼睛直了,气得声音都结巴了:“卫斯理,你,你这是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杜蔚国挑眉斜眼,耸了耸肩膀,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 “怎么?这可是会飞,还瞬移,甚至还有可能变形的妖怪,怎么,想特么白嫖啊?门都没有!” 雷娜:~~~(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八章 夜壶 雷娜最后还是认怂了,说实话,杜蔚国开出的价码,真心不高,可以说是非常良心。 根据目前的推测,血獠会飞,会瞬移,还能变幻人形,非常难对付,所以,杜蔚国开出的价码合情合理。 再说了,血獠这个杂碎,之前在欧洲曾多次犯下累累罪行,一直都逍遥法外,虽然未必就是同一只,但是只要能诛杀此獠。 别说是500万美金,就算是1000万,相信好大喜功的梵蒂冈教廷都是乐意为此埋单的。 杜蔚国说话虽然臭不可闻,但是话糙理不糙,那些穿红披紫的老神棍们,真的很富,富得流油那种。 至于如何跟他们讹钱,这就是雷娜的活计了,杜蔚国懒着理会。 离开观塘晶苑大厦,杜蔚国带着夜魇,驱车到了维多利亚港,乘坐来时的那艘轮渡,过海朝着中环而去。 杜蔚国可没白嫖,他现在财大气粗的,自然不会抠抠搜搜的给别人留下话柄。 大手一挥,给那两个专门靠摆渡过海为生的矮骡子,甩了整整1万港币,包船一个月! 杜蔚国也不是搪塞九叔,他是真的要去中行一趟,他要和赵明伟见个面,问问催讨的具体进度。 他现在港岛的声望如日中天,威服四方,应该是没人敢炸刺的,但是凡事都不能大意。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可不能让这些无法无天的矮骡子,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 傍晚时分,湾仔,皇后大道,中行办公大楼附近,一家环境还算清幽的湘潭馆子。 “呼噜噜~” 二楼一间布置雅致,古香古色的包房里,充斥着难以言喻,如同猪吃食一样的动静。 气氛有点尴尬,赵明伟眼神发飘,都有点不知道往哪看好了,局促的不得了。 杜蔚国眉头一皱,无奈的放下筷子,不轻不重踢了蹲在他脚边猛炫的夜魇一脚。 这头猪,下午才造了整整21头乳猪,吃得五饱六撑的,这才隔多久,跟着杜蔚国下馆子,又特么馋了。 夜魇目前最爱是食物就是烤乳猪,但是它可不挑食,酸甜苦辣咸,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百无禁忌,啥都喜欢。 而且这头猪的吃相极其难看,就好比当下,好好的一份双椒鱼头,硬是让它吃出了吸溜面条子的动静。 挨了一脚,夜魇也不生气,抬起狗脸,露出人性化的讪讪表情,还贱嗖嗖的摇了摇尾巴。 杜蔚国白了它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装什么乖巧,小点动静!” 夜魇马上识趣的点了点头,再次低头吃鱼的时候,果然声音就小了很多,赵明伟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卫斯理先生,您这条狗还真通人性,健壮又威风,估计就算是比哮天犬也是不遑多让了。” 他是在暗戳戳的捧杜蔚国呢,夜魇如果是哮天犬,那他的主人,不就成了二郎真君了? 杜蔚国现在对这种没滋没味的彩虹屁早就免疫了,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哈,啥哮天犬?它就是个饭桶,赵主任,话说这两天收账的效果还不错?” 说到正事,赵明伟顿时精神一震,眼圈微微发红,脸上也露出感激之色,语气真挚且兴奋: “先生,这件事,真的要是感谢您的仗义出手,短短两天,我行就已经追缴欠款4356万。 而且,还有多家欠户,已经主动联系了我行,预约了近期主动结清欠款的期限,预计还款总金额能达到3亿~~” 这个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杜蔚国已经大致预料到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合情合理,中行的欠款总额高达5亿,其中,占大头却是广大的散户。 人嘛,都是从众的,特别是这些市侩油滑的买卖人,之前大家都拖欠,尤其还有这些大户在前面顶着,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们,自然有学有样。 如今,这些凶神恶煞的古惑仔,大张旗鼓,举着煞神的大旗追讨,港岛警方装聋做哑,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些有后台有背景的大户都怂了,乖乖还钱,种种迹象,足以说明很多问题,那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自然不敢再嘚瑟,纷纷主动认怂。 杜蔚国通透,瞬间就想通了各中关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行,那就好,不过赵主任,你也别太马虎了,那些矮骡子,都不是啥良善之辈,还是要加以约束的。 可别让他们打着追讨的名义,顺手牵羊,为非作歹,特别是借机祸害无辜商家,闹得天怒人怨。” 赵明伟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嘬米似得,深有同感,满脸都是认同之色: “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一语中的,我今天也正想跟你汇报一下这些情况呢。” “哦,怎么?这么快有人开始浑水摸鱼,胡作非为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煞气升腾,含而不发,包房里温度骤降,犹如凛冬一般。 杜蔚国在四九城混的时候,就职轧钢厂保卫处和特勤司,前前后后,手上一共也才积攒了200多条人命。 离境之后,大概只用了一周,就差不多已经破了这个数目,到了现在,经手的亡魂过千。 名副其实的千人斩,正儿八经的杀人如麻,如今,杜蔚国的煞气已经彻底养成。 哪怕只是露出一丝,赵明伟一介文弱书生,也受不住,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声音发颤: “先生,息怒,息怒,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您想象的那种糟糕情况,只不过才刚刚有了一丝苗头而已。” 杜蔚国面色稍霁,不过语气还是有些冷冽:“都有什么苗头,你仔细说说看。” 赵明伟偷瞟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也没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就是今天上午去腾达公司收钱的时候,有个社团“兄弟”趁乱摸了前台小姐的大腿一下,还有~~” 杜蔚国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赵明伟顿时噤若寒蝉,把嘴里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还有什么,接着说。” 杜蔚国面无表情,声音冷冷的,赵明伟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是,还有就是,路过货摊商店的时候,也都会随手拿一些小而不言的东西。 都是些水果,香烟,口香糖之类的,不值钱,先生,您不用担心,这些商家,我都一一付过钱了。” 说实话,这些举动确实不算过分,这些矮骡子本来就是些下三滥的流氓地痞,这些偷鸡摸狗,动手动脚的臭毛病,本色而已。 只不过他们现在打的可是自己的旗号,如果让这些家伙坏了自己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 杜蔚国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赵主任,你觉得,按照当下的局势,是否还需要这些家伙继续帮忙追讨?” 听见这个问题,赵明伟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斟词酌句的说道: “先生,我,我也正想问问您的意思呢,我和领导商量了一下,想按您之前订的规矩,给这些社团兄弟们结清一周的薪水,请他们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哦?” 杜蔚国有点意外,似乎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似笑非笑: “赵主任,具体说说,领导发话了,具体是怎么说的?” 杜蔚国问话的时候,语气倒是挺平和的,赵明伟把心一横,壮着胆子回道: “先生,请这些帮派兄弟帮忙追讨,要钱的时候固然顺利,但是我们毕竟是银行。 以后终究都是要做正行生意的,现在局势复杂,我们也只能靠着信贷维持,所以~~” 杜蔚国听懂了,赵明伟的意思是担心银行和这些社团分子牵扯过深,被污了名声。 当然,或许在某些人的心里,觉得和自己交往过密,或许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现在嘛,既然基本目的已经实现,理所应当的迅速切割关系,省着引火烧身。 再说的明白点,某些“高层”,把这些追讨的矮骡子,乃至自己都当成了夜壶。 急用的时候,自然不可或缺,可是等尿完了,舒坦了,自然嫌弃夜壶味大,恨不得一脚踢得远远的。 这套骚操作由来已久,就算在后世也是屡见不鲜,嗯,不能再说了,懂得都懂吧,嘿~ 这个行事风格,让杜蔚国回忆起在四九城一些遭遇,忍不住郁火中烧,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已然名扬四海,居然会被大老爷们当成夜壶。 杜蔚国沉默了一会,缓缓的呼出烟气,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话题: “赵主任,今天上午,那个摸前台姑娘大腿的矮骡子,是哪个字头的?” 赵明伟楞住了,表情错愕,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回道: “呃,义字头的大毛哥。” “呵~” 杜蔚国冷笑,从怀里掏出卫星电话,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之后,语气随意的说道: “前哥,我是卫斯理,嗯,你好,是有点小事,你派去帮忙中行追讨的兄弟里。 有一个叫大毛的,手脚不干净,今天上午干活的时候,摸了一个姑娘的腿,坏了江湖规矩。”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听电话那头,义字头龙头向前的答复,顷刻之后,才语气淡淡的说道: “好,也不算什么大错,断三根手指,小惩大诫也就够了,前哥,给你添麻烦了。 哦,对了,请你顺便帮我告诉国龙和和志雄哥一声,明天开始,兄弟们就不用再过来开工了。 中行这边,会结清一周的工资,我个人,给每位兄弟付一个月的工资,大毛给一年的。” 杜蔚国掏出卫星电话时候,赵明伟还眼热的不行,以为他是想显摆一下,都已经暗暗的备好了等下恭维的说辞。 但是当他听清除电话内容之后,顿时就惊出一身白毛汗,听到最后,已经是面如死灰。 我尼玛!只是摸了大腿一下,就要断了大毛的三根手指,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是嘱咐买几根鱼蛋似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大毛被断指之后,所有社团必然知道肯定是自己告状了。 这种当面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背刺行为,最让人齿冷,属于江湖大忌。 有杜蔚国托底,自然不会有人动他,但是,从今以后,港岛大大小小所有社团,都不可能再跟中行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杜蔚国这个操作,相当于一刀就彻底斩断了所有牵绊,果断干脆到让人胆寒。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传递一个让赵明伟绝望的信息。 他刚刚在电话里说,个人给每个兄弟结算一个月的薪水,这两天,帮中行追讨的矮骡子,总数大概200人左右。 当时杜蔚国订下的标准是,每人每天日薪50港币,一个月就是1500块,那么总数就是30万港币。 要知道,杜蔚国帮着中行追讨,可是分文未取的,出工又出力,现在还要倒搭30万。 这说明杜蔚国本人也和中行做了一个非常彻底的交割,香火情已尽,一拍两散,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两天时间,仅凭一个名头,就能帮着银行讨回了3亿欠款,这样天神下凡一样的人物。 现在,仅仅是因为某些高层的短视,就彻底得罪了,赵伟明心态炸裂,懊悔的无以复加。 “先,先生,您这是~~” 杜蔚国收起电话,碾灭烟头,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港币,轻轻的扔在桌上,面无表情,声音再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顿饭,我请了,赵主任,前路漫漫,江湖再见,保重!” “先生,先生,您误会了~” 赵明伟腾身而起,焦急的呼喊着,嗓子都哑了,杜蔚国却不再理会,头也不回,决绝的离开了。 华灯初上,杜蔚国离开湘潭馆子之后,没有马上过海去找九叔汇合,心中有些气闷,想随便走走透透气。 距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就是鼎鼎大名的中环兰桂坊,港岛的酒吧一条街,最是灯火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 杜蔚国双手抄兜,嘴上斜叼着一根香烟,安步当车,漫无目的,随意的闲逛着。 夜魇如同黑色的幽灵,亦步亦趋的跟着杜蔚国,如果没有灯光晃到它的身上,根本就无从发现。 路过一家叫暗夜的小酒吧时,杜蔚国突然目光闪动,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向路边一个撂地的小摊。 这是个街头小赌档,玩得是三仙归洞的传统把戏,周围这会已经围了不少人,看起来还挺热闹。 小摊的赌法,非常简单,三个球,两个碗,一个碗里有一个球,另外一个碗里则是两个球。 所有赌客,但凡能猜中扣着一个球的碗,买一赔一,买多少,赔多少。 赌摊主人是个小老头,看年龄得有50几岁,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一片,满脸都是老褶,驼着背,穿着一身灰色的老式褂衫。 此刻,一个大腹便便,酒气熏天,头顶地中海的白胖子已经上头,输红了眼,又扔了500块在左边的碗前面,嘶声力竭的喊到: “淦!老子还押这个,扑街,老子就不信,这次还不中!” 还有几个吃瓜观众,也跟着买了这个碗,总金额已经将近700,小老头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按住左边的白瓷大腕,笑呵呵的说道: “好嘞,各位老板,买定离手,无怨无悔。” 等了几秒,见没人继续下注,老头也不再墨迹,伸手掀开了这个碗,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两个红色的圆球,开双了! 杜蔚国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清楚的看见,掀开大碗的瞬间,这小老头飞快的从手指缝里弹了一颗红球出来。 三仙归洞可是有年头的老把戏了,既可以算是赌术,也可以说是戏法,重点就在于不止三个球,可以是四个球,五个球。 据说有手艺精湛的老师傅,甚至可以藏到七个球,当真是鬼见了都特么得摇头。 “嘿嘿,开双了,谢谢各位老板,承惠了~” 老头满脸笑容,朝四处拱了拱手,慢条斯理的收起碗前的的钞票,又重新把三个球用两个大碗扣住,不快不慢的旋转了一阵。 “好了,各位老板,可以下注了。” 又输了,胖子有些气急败坏,刚要翻脸,可是人群里有个人比他还眼激动呢。 嗖得一下冲出来,直接在左边这个大碗前面砸下了500块,怒吼道: “扑街!这把老子连看都不看了,老婆本都押上,就死赌这个碗开单,老子特么就不信了,连输13把,这一把还是双!” 本来已经恼羞成怒的胖子,听到这傻皮的话,得到了极大的心理安慰,肥脸上也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哈,这个扑街仔今晚比自己还特么衰呢,连老婆本都输光了,是个妥妥的指路明灯!” 肥仔如是想到,随即掏出身上最后的200块,押在了另外一个碗前,得意洋洋的调侃道: “淦!老子怎么才发现你这个滖神附体的指路明灯呢,哈!这把老子稳赢。” 他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又菜又爱玩,而且还特么贼迷信,很显然,这个傻乎乎的胖子,就是今晚的羊牯了。 那个孤注一掷的家伙,好像已经红了眼,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句: “扑街!肥佬,你特么才是明灯,老头,别墨迹,赶紧开!”(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九章 他可是煞神! 三仙归洞,算是传统戏法中的一个经典把势,既然是戏法,说白了就都是玩手速的障眼法罢了。 以杜蔚国当下的视力水平,任何依靠手速的把戏,无论是魔术,赌术,还是戏法之类的在他面前,都是儿戏。 他现在的基础敏捷属性6倍于常人,外加动态视力的增幅,可以把速度放慢到接近30几倍率的水准。 这是什么概念?子弹的飞行速度,在他眼里,也就跟正常的车速相当,100迈的高速,跟步行差不多。 至于普通人范畴的极限速度,基本上可以视作是静止不动了,之所以还不能徒手接子弹,单纯是神经反射跟不上罢了。 真正让杜蔚国感兴趣的,自然也不是这个小老头粗劣的骗人把戏,而是混在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 高进,赌神高进! 之前,杜蔚国接受国际刑警詹姆斯的委托,剿灭盘踞在暹罗宋卡的海盗团,途径万伦府的时候刺探情报。 在老猫的赌场里,曾经和高进有过一面之缘,这小子天赋异禀,眼力超凡脱俗,介于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 具体该怎么量化?对比杜蔚国的妖孽视力,自然没法相提并论,但是对比霍卫,艾莉他们,也就仅差一线。 此刻,高进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衬衫,岣嵝着腰,头发也低垂下来,像个倒扣的西瓜皮似的,遮住了额头。 他还带了一副老气横秋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好看的眼睛英俊的相貌,混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泯然于众。 刚刚,那个人群中,叫喊着连跪13把,输光了老婆本,企图破釜沉舟的傻蛋,自然就是他了。 这小子,此刻正在做托,行话说就是千门八将里的反将,说白了,就是用激将法引人入局的角色。 正统的千门八将,分为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合成八将,这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正反二将,都是靠赌术吃饭的。 当时在老猫的赌场里,高进初露锋芒,意气风发,本钱也正经不少,即使面对杜蔚国也是丝毫不怵,很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杜蔚国多少是有点好奇,许久未见,堂堂的未来赌神,怎么会落魄到了如今这么凄凉的地步? 居然需要靠着下三滥的街头行骗来圈钱,要知道,千门高手,都是非常骄傲的,做局必做大。 像这种鸡零狗碎,小打小闹的街头把式,他们压根就看不上,嫌丢人! 此刻,除了输红眼的胖子和飚演技的高进之外,其他吃瓜群众都变得谨慎起来,已经不再跟风下注了。 老头倒也不急,抹了一下白花花的山羊胡,气定神闲的同时掀开了左右两个大碗。 这次,居然真的是胖子压中了,他登时高兴得不得了,一蹦三尺高,眉飞色舞的看着高进,吐沫横飞: “哈哈哈!扑街仔,我特么就说你是指路明灯吧,老子果然时来运转了,老头,赶紧赔钱!” 小老头低着头,才刚刚把钞票收起来,高进却是血灌瞳仁,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 “不可能!不可能!绝没道理能连开14把双,你个老不死的,肯定是你出老千了,我特么弄死你!” 说完,高进也不知道是从哪摸出了一把寒光烁烁的匕首,不管不顾,猛的朝着老头扑了过去。 众人惊诧无比的眼神中,高进面目狰狞,操着匕首,毫不迟疑的捅进了老头的肚子。 “噗~” 渗人的声音响起,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当场血溅七步,抽出的匕首上,带起一泼热血,好巧不巧的崩了胖子满头满脸。 “啊~” 白胖子和小老头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老头是疼得,胖子则是吓得。 而高进此刻像是疯魔了一样,不管不顾,只是一刀接一刀的拼命乱捅,毫不停歇,血花漫天飞舞,四处乱溅,场面惊悚至极! 老头一边嘴里凄声哀嚎,一边双手胡乱遮挡,浑身上下好像血葫芦似得,拼命挣扎着爬了起来,和高进扭打在一起。 “杀,杀人了~” 胖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里一阵滚烫,像个娘们似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后,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围观群众的脸上身上也被崩上了不少血渍,被吓得哭爹喊娘,一哄而散,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一双腿。 鸡飞狗跳之际,摊主小老头和高进一边扭打着,一边退进了身后的一条暗巷。 当有胆大好事者跑过来查看的时候,这两个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只剩下一件淋漓的血衣。 片刻之后,距离刚刚出事的酒吧不远,大概相隔了几条马路,就是港岛九记牛腩的总店。 街边的马路上,高进正缓步走着,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件半新的西服,摘了眼镜,头发也梳成了精干的背头,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看起来,就像个是一个刚刚结束加班的普通白领,和刚才那个精神错乱,歇斯底里的赌棍大相径庭。 和他并肩同行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也穿着一件西服,拎着一个小行李箱,眼色阴郁,步履沉稳。 他就是刚刚那个赌档的主人小老头了,易容手段不错,卸掉变装之后,就算面对面,也都认不出来。 当下,这个中年人,正一边走路,一边极度不耐烦用手绢在脖领处用力的擦着。 脖子上,沾染着一些刺眼的红色印记,都是刚才演戏时溅上的鸡血,中年人的嘴里不耐烦喝骂道: “高进,你这个废物,我都跟你说了几次了,刺我的时候,刀尖要往下压,别特么搞得我满头满脸都是,你特么耳朵塞驴毛了吗?” 废物这个词很刺耳,高进的眼中闪过一丝忿怨,空着的一只拳头猛的攥紧,青筋暴出。 中年人眼尖,瞥见了高进的小动作,突然停住脚步,随手扔掉手绢,翻着眼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表情不屑,语气戏谑: “怎么?高进,想打我,就凭你个废物?” 高进攥起的拳头,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着,中年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语气愈发嚣张: “呵呵,你个废物,你特么就认命吧,你的手已经废了,你师傅也死了,现在想要凑钱给你的女人治病,就只能求我了。” 高进被戳中了痛处,俊脸都涨红了,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乐哥,盗亦有道,咱们可是千门的,天天在街头骗钱仙人跳,是不是有点下三滥了。” 一听这话,叫乐哥的中年人瞬间就被激怒了,直接朝高进的脸上啐了一口,破口大骂: “干你阿姆!又当表子,又立牌坊,怎么?你个死废物,你特么是不是看不起我? 行,我特么是下三滥,你是千门骄子,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你以后自己想办法赚钱吧。” 高进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绝,慢慢的抬起右手,擦掉了脸上的口水,衣袖下滑,露出胳膊上一圈极其恐怖的烧伤。 擦完口水之后,高进深呼吸了一口,将将稳住情绪,沉声说道: “好,道不同不相谋,那咱们就拆伙吧,乐哥,把钱分我,以后我自己想办法。” 一听这话,乐哥顿时就阴恻恻的笑了: “好!好,死废物,你特么有种,给,这是你的那份,咱们以后再也不见。” 乐哥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大概能有几百块,恶狠狠的拍在了高进的胸口上。 高进的胳膊废了,有些吃力的按住几张钞票,他眉头皱起,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 “乐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对半分的,光是今天就搞了3场,赚了不止几千~~” 乐哥冷哼一声,十分粗暴的打断了他,还顺手用力的推了高进一把: “淦!扑街,还想对半分,高进,你特么在这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呢?废物就只值废物的价格。 扑你阿姆!你特么最好给老子赶紧滚蛋,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另外一只狗爪子也废了!” 乐哥破口大骂的时候,手已经摸到了腰后,目露凶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高进的目光闪烁,眼睛发红,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盛怒之下,身体微微颤抖的,却又无能为力。 龙居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高进之前因为变故受了伤,差点一命呜呼,现在重伤才愈,废了右利手,他是真真打不过眼前这个诨号鬼手的乐哥。 “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进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收起几张钞票,深深的看了乐哥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路口,突然响起了一道清朗醇厚的男人声音,语气揶揄,满是调侃: “嘿,怎么了走的这么快?老兄,你的那手三仙归洞,我可还没看够呢。” 路灯下,杜蔚国双手抄兜,闲庭信步,缓缓的走了出来,乐哥目光闪烁,多少有些惊疑不定。 看见杜蔚国的瞬间,高进如遭雷亟,头皮发麻,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杜蔚国了,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之前在万伦府惊鸿一瞥,那个时候,高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 第一次单独试炼,就遇见了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的杜蔚国,被雷得外焦里嫩,自信心碎得仿佛玻璃碴子一样。 他也是江湖人,自然知道煞神的鼎鼎大名,时常懊恼当初目空一切,没能跟杜蔚国多亲近亲近。 如今,自己已然成了一个废物,落魄到无以复加,突然再见依然丰神俊朗的煞神,羞愧的难以自抑,局促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乐哥也是暗自吃惊,他是个老江湖了,为人谨慎,自认为退路设计的天衣无缝,也笃定一路之上都没人尾随。 杜蔚国看起来年经轻轻,人畜无害,并不像高手,但是却又能直接叫出了自己刚刚的把戏,让他有些看不出深浅。 乐哥如临大敌,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目光阴鸷,语气低沉: “朋友,你是混那条道上的?” 杜蔚国脚步轻快,径直走到乐哥面前,依然抄着兜,语气懒洋洋的: “好说,好说,我不是混江湖的,就只是一个路过看热闹的,有钱又好赌,怎么样?老哥,想不想赚钱啊?”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大喇喇的从怀里掏出好大一叠美金,清一色都是百元大钞,锃新锃新,足有一万多块。 一万多美金,按照当下的汇率,可就是将近10万港币,差不多等于鬼手阿乐一年的收入了。 像他这种专门在街头行骗的仙人跳,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可能天天都整,每干一段时间,就得消失一阵。 阿乐为人贪婪,视财如命,虽然摸不清杜蔚国的跟脚,不明觉厉,多少有点忌惮。 但是一看见这么厚实的一沓美金,直接红了眼,所有顾虑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样?老哥,要不要玩上两手?” 杜蔚国笑呵呵的催了一句,把钱重新收回了怀里,阿乐恋恋不舍的瞥了一眼。 强忍着贪欲,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 “小兄弟,看样子你也是同行啊?怎么?有点技痒了?” 阿乐潜意识里,把杜蔚国当成是刚入江湖的小老千,问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千门独有的手势,这叫盘道。 杜蔚国虽然看不懂阿乐的手势,不过猜也猜得到个大概,撇了撇嘴,笑着回道: “算也不算,以前家里人倒是有人懂这些门道,只不过现在都出了国,从了商了。 小时候,我跟着长辈学过两手,刚才看见老哥的手艺精湛,就有点心痒难耐。” 一听杜蔚国随口编的理由,乐哥顿时心中大定,敢情是个不知深浅的生瓜蛋子。 他来钱容易,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大手大脚的挥霍惯了,最近积蓄耗尽,不得不出来打食,正是饥渴的时候。 见杜蔚国就是个稚嫩的菜鸟,人傻钱多,实在是有点忍不住贪恋,目光闪烁: “小兄弟,那你想怎么玩?还是三仙归洞?” 杜蔚国的嘴角轻轻勾起: “呵,三仙归洞,又是球又是碗的,实在麻烦,老哥,要不咱们就直接玩甩三张吧。” 甩三张,顾名思义,就是三张扑克牌,反扣牌面,盲选出其中指定的一张牌面。 这个赌术,和三仙归洞类似,都是拼手速比眼力,但是玩法更简单,也更直接,也正好是阿乐的拿手好戏。 最近役使千门天才高进,呼来唤去的,让阿乐有些膨胀了,对自己的手法和技术迷之自信。 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贪婪,语气兴奋: “好,就玩三张!” 高进这会已经恢复了镇定,冷眼看阿乐一副成竹在胸,吃定杜蔚国的嘴脸,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禁流露怜悯的表情。 “呵,这个大傻皮,扑街仔,今天死定了,眼前这个笑容和煦的男人,他可不是小老千,更不是羊牯,他可是如假包换的煞神!” 九记牛腩斜对面,距离不远,有一家不太起眼的三层小旅店,不过人家的名字倒是取得贼霸气,叫丽景大酒店。 旅店3楼,靠山的一个房间,这是乐哥暂时落脚的地方,面积不大,摆设简单,勉强还算干净。 此时此刻,昏黄的灯光下,乐哥和杜蔚国正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前,上面摆着三张倒扣的扑克牌。 乐哥表情愉快,耸肩摊手,语气轻松:“小兄弟,来吧,请下注吧!” 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根烟,懒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随意的扔了十几张美钞在一张扑克面前: “来,开吧!” 乐哥眉开眼笑,不紧不慢的翻开了杜蔚国押注的这张纸牌,方片3,并不是指定的黑桃a。 “嘿嘿嘿,小兄弟,你今天晚上的运气,可是有点不太好啊,怎么样,还继续吗?” 这会,乐哥已经连赢3把,大概能有3000多美金,难免起了轻视之心,语气之中也带着戏谑。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呼出烟气,语气沉稳:“当然,来,继续。” “好!小兄弟带种!” 乐哥假情假意的对着杜蔚国竖了一下大拇指,敷衍的夸赞一声,还特意翻开黑桃a给杜蔚国展示了一下。 随后,他又把三张纸牌重新倒扣,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做了一个略显轻佻的请的动作: “小兄弟,请吧。” 杜蔚国捻灭烟头,扭头瞥了高进一眼,突然抽冷子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们是朋友?” 高进也跟着过来了,阿乐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么一个废人,也就没有拒绝,此刻,突然被点名,顿时神情一凛,连忙摇头否定: “不是。” “亲戚?” “不是。” “同门?” “呃,也不是。” 听见杜蔚国和高进突然其来的对话,乐哥多少有些懵逼,满脸窦疑,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问。 “梭哈!” 杜蔚国突然把剩下的差不多一万美金,全都重重的砸在一张纸牌上,随后飞快的掀开另外两张底牌,分别是方片3和梅花5。 杜蔚国轻笑: “嘿,看来这最后一把,我的运气倒是不错,居然压中了,来吧,乐哥,赔钱吧。” “你特么扮猪吃~~啊~” 乐哥目露凶光,低吼一声,手也猛向腰后摸去,他想翻脸耍横,不过手才伸到一半。 一道犀利寒芒骤然闪过,阿乐的右手已经被破空而来的小唐刀齐腕斩断,低吼也变成了哀嚎。 丫的,敢在煞神面前耍狠,这特么不是纯纯作死? 一张被随着手腕切断的黑桃a纸牌,从阿乐的衣袖之中滑落出来,随即,才是淋漓四溅的刺目鲜血。 杜蔚国面沉如水,语气凛冽:“出千剁手,这规矩应该没错吧?”(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章 如遭雷亟! 晚上十点,明月好悬,凉风习习。 杜蔚国暂时告别了高进,再次驱车过海,他现在要去弥敦道的伊利沙伯医院,汇合九叔。 遇见高进,只是一个偶发事件,杜蔚国毕竟还是有正事要做的,如今,港岛地面上,有一只恐怖的怪物正在暗夜之中肆虐。 港岛算是杜蔚国的老巢,正所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这个血獠胆敢在他的地盘撒野。 不管它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管它的能力有多牛皮,于公于私,都必须死! 杜蔚国信心满满,即使血獠会飞,还会瞬移,甚至还能变形,自己依然可以干掉他,最近百战百胜,让他多少有点大意轻敌了。 过了海,接近佐敦道的时候,杜蔚国突然略感心绪不宁,稍稍的琢磨了一下。 一边开车,一边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英男,对,是我,你和小青,先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明天一早去湾湾或者大澳一趟,玩上几天再回来。 哦,不是,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惹到什么麻烦,港岛最近来了一个利害角色,我得除掉它,怕波及你们,嗯,对,好~”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出一口烟气,随手把卫星电话收进了空间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杜蔚国的卫星电话,和雷暴对战的时候被毁掉了,现在手上这部,是他从雷克手里强取豪夺而来的。 这玩意在眼下稀罕的紧,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便是雷娜手眼通天,也没办法敞开供应,由不得他不珍惜。 摇下车窗,清凉的夜风拂面吹过,十分惬意,杜蔚国弹了一下烟灰,自言自语道: “啧~未来的赌神,居然废了右手,如今还成了我的马仔,这特么到底算不算是我引发的蝴蝶效应?” 高进的遭遇怎么说呢?多少是有点一言难尽,严格来说,确实是跟杜蔚国脱不了干系。 当初,他和杜蔚国在暹罗万伦府,老猫的赌场里匆匆一唔,随后就各奔东西了。 老猫除了地下赌场老板的身份之外,还是海盗团的眼线,同时也是负责销货的掮客。 那群盘踞在宋卡,穷凶极恶的海盗,后来被杜蔚国神兵天降,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打爆。 本来这事应该就此终了,画上一个句号,但是事与愿违,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宋卡海盗的老巢虽然被端了,首领和精锐也都被杜蔚国顺手剿灭,后来又被国际刑警细细的梳了一遍,但是却依然没有斩尽杀绝。 海盗首领还有一个亲弟弟,叫曼乐的,当时他正带人在印泥古晋一带销赃,侥幸逃过一劫。 曼乐性格暴虐狠戾,睚眦必报,像这种灭门撅根的血海深仇,自然是一定要报的。 杜蔚国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压根就找不到,就算是能找到,也特么不敢。 煞神之名,响彻天下,都是用无数人命和累累白骨堆砌出来的,一点水分都不掺。 曼乐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副小身板,恐怕无论如何也是刚不过的杜蔚国的。 至于詹姆斯嘛,这家伙在剿灭宋卡海盗不久之后就升官了,最近正在总部受训。 找不到仇家,最后曼乐把满腔邪火全都泄到了打酱油的高进身上,纯纯的无妄之灾,谁让他和杜蔚国同时出现在赌场里,还表现的很熟稔? 所有捞偏门的行当里,像马匪,山贼,海盗这种靠着武力讨饭吃的,都是金字塔尖的存在。 尤其像宋卡海盗这种,更是已经成了气候。 甚至都敢劫掠美孚公司的油轮,还敢在闹市里大开杀戒,硬钢军警,基本已经算是摸到了下九门的天花板。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高进当时毕竟在赌场里露了相,所以曼乐想找到他,虽然有点麻烦,但是终究有迹可循,并非难事。 高进嘛,他是有师傅的,还有几个师兄弟,正儿八经的千门传承,专门靠着做局出千为生,说白了就是专门骗赌的团伙。 高进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日久生情,成天眉来眼去,早早就已经私定终身了。 宋卡海盗团,在杜蔚国的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但是报复起高进他们这些靠着赌术为生,战力相对孱弱的老千们,却是绰绰有余。 2个月前,高进他们在湾湾桃园开工设局,算计一个嗜赌成性的退休将军,终于被曼乐带人堵着了。 深更半夜的时候,曼乐悍然下令,对着高进他们的临时落脚点发动了爆裂的夜袭。 该说不说,这些被克格勃娜塔莎调教过的海盗,装备精良,打法彪悍,战力相当不俗。 就这么说吧,整个暹罗地面上,同等兵力下,小规模的交火,基本可以完爆所有武装力量。 高进他们这些老千,虽然眼力和手速都远超常人,但是却并不擅长这些刀头舔血的营生。 又是遭遇了夜间偷袭,猝不及防之下,一轮rpg火箭炮的密集轰炸,就把高进他们这个小团伙给瞬间打残了。 高进的师傅,还有其他师兄弟,根本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睡梦中就死于非命了。 高进天赋秉异,身手矫捷,而且也足够幸运,轰炸中侥幸未死,后来还大发神威,反杀了几个海盗。 最后,在付出一条胳膊的代价之后,硬生生的带着他的女人杀出了重围。 湾湾毕竟不是法外之地,而且当下这个时代,因为历史原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余勇的。 高进他们所在的位置,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动静闹得这么大,沸反盈天的。 桃园警察,甚至台北的城区守备部队都被惊动了,紧急出动,大锁全城,曼乐无奈,只好放弃追杀,逃之夭夭。 高进逃出升天之后,也不敢继续在湾湾逗留,带着伤,咬着牙,连夜偷渡到了港岛。 他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却不致命,只不过他的女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火箭弹的碎片击穿了肺部,九死一生。 虽然最后命被救了回来,但是现在却要靠着医院的维生系统续命,医院嘛,呵,懂得都懂。 老话说得好,生不进衙门死不进医馆,这种喝人血的地方,自然都是黑心的,没钱想治病,门都没有。 高进他们的积蓄,大头平时都是由师傅保存,账户他们这些师兄弟根本就不知道。 港岛临时安全屋里倒是藏着些应急用的备用金,不过肯定是架不住医院这头吞金兽的压榨,很快就被消耗一空。 为了给自己的女人续命,无奈之下,高进只能拖着重伤初愈的身子,想办法搞钱。 他的右利手废了,又怕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发现行踪,只能低下头颅,跟下三滥的乐哥搞在一起。 乐哥是个耍单帮的老千,和高进师门有点渊源,当然是他跪舔的那种关系,偶尔做大局的时候,让他干些外围的杂活。 乐哥属于千门下八将,对应那些正统的,纯粹靠赌术和做局的千门上八将,还有下八将。 这些家伙,通常都是做些下三滥的街头坑蒙拐骗的活计,分为撞、流、天、风、种、马、掩、昆,合称下八将。 乐哥就精通其中的撞,流二术,是个经年老油条,坏事做绝,还特么混出了一个挺唬人的外号,鬼手。 不过遇见了杜蔚国,鬼手乐哥的结局也就注定了。 当时,他被斩断了右手,疼得无以复加,喊得撕心裂肺,忍不住出口成脏,杜蔚国感觉有点烦躁,就顺手一刀了他的性命。 乐哥的身上,一共搜出来6400多港币,连同杜蔚国随手掏出的12000多美元,一并都给了高进。 杜蔚国嘱咐高进,先安置好女人,换个靠谱点的医院,然后等待自己的召唤。 高进自然感激涕零,他现在穷途末路,杜蔚国的帮助,恰如雪中送炭,救命稻草一样。 高进是个知恩图报的性格,二话不说,当时就发下重誓,拜在了杜蔚国的门下。 怎么说呢,这件事,对高进来说,是真的毫无一丝勉强,都不说杜蔚国的再造救命之恩。 就光是能拜在煞神门下,逼格可比要千门不知道高上多少层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疯狂,趋之若鹜。 再说了,他现在和宋卡海盗之间的仇深似海,有了杜蔚国的庇佑,不仅性命有了保障,就连报仇也变得不再遥不可及。 杜蔚国吐出烟气,把烟头弹出窗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深沉: “你好,我叫卫斯理,麻烦帮我给詹姆斯传达一个消息,宋卡海盗余孽,曼乐,尽快!” 说完之后,杜蔚国收起电话,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了下来,医院已经到了。 杜蔚国才刚刚推门下车,就看见守在门口的鹏仔,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您总算回来了,吴医生已经查出结果了,所有这些受害者~~” 杜蔚国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还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打断了鹏仔。 这小子多少还是有点嫩,如此高度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大喇喇的在公众场合,随口说出来。 鹏仔也挺机灵,他也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过于莽撞了,目光羞赧,语气满是歉意: “对,对不起,先生,是我,太激动了。” 杜蔚国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鹏仔,走吧,咱们进去找九叔。” 刚要抬步,杜蔚国突然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的瞥了腿边的黑狗一眼,它的尾巴摇得好像风车似的,狗脸上满是谄媚表情。 夜魇这头猪,它特么能有啥正事,无非就是又特么饿了呗! 下午的时候,夜魇一口气炫了整整21头烤乳猪,吃得五饱六撑,后来,又跟着杜蔚国在湘潭馆子混了一条双椒鱼。 其他它一点都不饿,只不过跟着杜蔚国东游西逛的折腾了大半宿,就只混了一条鱼进嘴,多少有点闹情绪了。 尤其是刚刚路过了久负盛名的黄记烧鹅,闻到了香味,夜魇的馋虫就又被勾了出来。 “呃,鹏仔,麻烦你,带着这条馋狗去那边的黄记烧鹅,把他们店里的烧鹅还有腊味全都买下来。 咱们留下两只,还有一些烧腊做宵夜,剩下的全都喂它,哦,对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喂,它的饭量很大,吃相吓人。” 杜蔚国随手掏出一叠港币递给鹏仔,他有些愣头愣脑的接了过来,挠了挠头: “好,好的,先生~~” 伊利沙伯医院,三楼,吴医生的办公室,人家可不是专职法医,而是正儿八经的外科主刀大夫。 杜蔚国此刻正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翻看着一份尸检报告,皱着眉头,轻轻的敲了敲纸张: “吴医生,所以说,之前这几位受害者,都是rh阴性血型,也就是传说中的熊猫血?” 吴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架,语气依然沉稳,只是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没错,就是这样,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变态凶手,就是专挑rh阴性血型的女性为杀害目标!” 杜蔚国的表情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兴奋,沉声问道: “吴医生,你刚刚说,这种相对稀罕的血型,在西方白裔人种群之中更加常见?” 杜蔚国的问题,显然搔到了吴医生的痒处,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激动了: “是,这种血型,在咱们东亚裔族群里,出现的比率,大概还不到3%,非常少见,所以才会叫熊猫血,但是在白裔族群里,比率超过15%,并不算十分稀罕。” 杜蔚国的眉头紧蹙,嘴唇也紧紧的抿了起来,低头沉吟了好一会,才咂了一下嘴巴,语气犹疑的自言自语道: “啧,这可就有点不合常理了,既然如此,如果只是为了吸血,这个畜生,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远渡重洋,跑到港岛来?” 九叔的入鬓长眉也紧紧的拧成一团,这个问题,他也一早就想到了,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欧洲那边人烟稀少,而咱们港岛这边相对稠密?” 九叔试探性提出一个假设,杜蔚国摇了摇头否定了: “不对,5倍以上的比率差距,足以弥补消弭人口密度之间的差距了。” 杜蔚国没有胡扯,当下的港岛,远远没达到后世的人口巅峰期,常驻人口总数量,也就300多万,算上偷渡过来的黑户,也还不到400万。 九叔的情绪有点焦躁,说话的时候,火气不小: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是说说,到底因为什么?” 杜蔚国过滤掉了了九叔的坏情绪,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依然沉稳: “现在已知的线索实在太少了,这家伙大概率是舶来物,远隔重洋,信息隔绝,我也推测不出来。” 九叔的情绪更加暴躁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8个无辜的女人被吸血暴毙。 九叔心中澎湃无比的正义感,此刻如同火山爆发一样,被彻定点燃,五内俱焚。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确切的线索,可是却又无以为继,九叔感觉自己憋得都快原地爆炸了。 “扑街!实在不行,那就把港岛所有女人全都验上一遍,然后把这些熊猫血的女人,全都集中起来,统一保护!” 九叔也是气糊涂了,目光凶戾,嘴上发狠,居然说出如此不着四六的荒唐话,杜蔚国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 丫的,闹呢?港岛的女性人口少说也得有150万,就算缩小范围,只挑15到45岁的适龄女性,最少也有百十来万。 不说如此浩大的民事工程根本就无法实现,光是这个基数的人群进行血检,按照当前底下的工作效率,也是纯纯的天方夜谭! 九叔说完之后,也自知失言,长长的叹息一声,掏出烟盒,点了一颗,低着头,闷闷的抽着。 吴医生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也静静的翻着检测报告,一言不发,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说真的,随着杜蔚国的身份地位与日俱增,威势愈重,时至今日,敢跟他甩脸子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插科打诨,活跃气氛这种活计,杜蔚国多少也是有点无法适应,所以,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思考着。 正当尴尬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到了这个时间,不可能再是医院的事情。 九叔伸手接了起来,才刚刚听了一句,脸色就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烟头落地,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甚至激动的语气都结巴了: “喂,我是风九,什,什么?你,你能确定吗?好,好,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九叔抬头看了杜蔚国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愤怒,还有几分悲伤,欲言又止。 一看九叔的表情,杜蔚国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稳住心神问了一句: “九叔,什么事?” 九叔眉头紧皱,眼圈发红,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颤抖: “刚,刚刚,又有人遇害了,还是血獠这畜生干得~~” 杜蔚国心中升起极其不详的预感,他知道九叔的话没说完,没有吭声,只是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他。 九叔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沉闷,声音颤抖:“受,受害人,是小青~”(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一章 最后一层遮羞布 一听这话,杜蔚国如遭雷亟,眼神猛地一厉,出手如电,一伸手就扣住九叔的肩膀,低吼着质问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受害人是谁?” 情急之下,杜蔚国下手失了分寸,出了真力,钢浇铁铸一样的大手,仿佛铁钳,迅如闪电。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饶是九叔是个身手高明的练家子,依然扛不住这一下,肩膀瞬间就像是碎裂了一样。 钻心刺骨的疼,带着半边身子都麻了,手脚瞬间失了知觉,忍不住闷哼一声。 “呃~” 吴医生虽然没有被抓,但是表现却更加不堪,杜蔚国无意识澎湃出来了的煞气,凝如实质,整个办公室里刹那间阴风怒号,冰天雪地。 吴医生说到底只是一个穷首皓经,学究似的人物,哪里受得住这个,库嗵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感觉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脸色煞白,冷汗不受控制的汩汩而下,呼吸困难,魂飞魄散。 煞气,无形无影,听起来玄乎,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杀人杀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催生出来。 这可不是杜撰,古往今来,被煞气破胆,当场吓死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就不赘述了。 听见九叔的闷哼声,杜蔚国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连忙松开手,深吸一口气,敛住煞气。 虽然勉强恢复了理智,但是杜蔚国的语气依然凛冽,牙关紧咬,直如九幽阴风: “九叔,你刚刚说,小青被血獠害了?” 九叔捂着肩膀,心有余悸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刚刚被扣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隔着衣服都能摸到,肩膀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再晚一步,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小青出事了,九叔心中也是悲忿交加,但是此刻依然忍不住被杜蔚国惊着了。 他一直都知道杜蔚国厉害,但是九叔始终认为他的主要战力都来自于神乎其技的枪法。 这也是大多数人对煞神的认知,枪法入神,九叔从来都见过杜蔚国亲自出手,今日一见,惊为天人。 九叔本身也是一个技击高手,身手超绝,寻常人,七八个壮汉根本就近身不得身。 可是,刚才杜蔚国只是毫无敌意的伸了一下手,就差点直接废了他。 如此身手,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举手投足之间,杀人于无形,堪比传说,几近神通。 不过眼下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九叔神情黯淡,强忍着剧痛,哑着嗓子回道: “是,刚才收到了湾仔警署那边传来的消息,小青的尸体,刚刚在湾仔菲林道和谢斐道的交汇处路边被发现了,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庞小青之前毕竟在港岛警队里干过一段,还是远近闻名的警花,自然是不会被认错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珠子登时就红了,煞气再也抑制不住,鼓动如擂,直接腾身而起撞破窗户,一跃而下。 当九叔快步冲到窗边查看情况的时候,杜蔚国已经如同暗夜幽灵,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医生惊魂未定,从地上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凑到窗边,也探头看了一眼,声音发颤: “阿,阿九,这位爷到底什么来路啊?我,我怎么感觉,他比那个劳什子血獠还要恐怖呢?” 九叔此刻心乱如麻,多少是有点六神无主,眼神发直,声音发飘: “老吴,这血獠充其量只是一个茹毛饮血,狡诈残忍的怪物罢了,而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煞神。 这畜生,好死不死的居然敢动他的女人,这下好了,就算它逃到天边,也必死无疑。” 午夜,明月高悬,湾仔,谢斐道,东基大厦。 杜蔚国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突兀的凌空出现在距离大厦楼顶10几米的夜空之中。 身形一闪,已然瞬移到大厦顶楼的边缘,像是寻觅猎物的鸱鸮,迎着劲风,稳稳站住。 杜蔚国眼神如刀,冷冽的的扫视着地面,此刻,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生人勿近。 这个地方,杜蔚国其实还算熟悉,距离赵英男居住的那栋小别墅,直线距离还不到1公里,近在咫尺。 谢斐道和菲林道的交汇处,路边有一个电话亭,附近的地面上,蒙着一匹白布。 白布之下,依稀可见一个窈窕的身形,显然是一具尸体,好大一群军装警察,如同绿色的蚂蚁一样,正忙碌着布置着警戒线。 “轰~” 沥青地面猛然裂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马路上,根本就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现的。 距离人影落点最近,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倒霉小警察,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本来因为这具午夜出现的诡异尸体,小警察就受惊不轻,成了惊弓之鸟,如今又突然被吓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掏枪。 “啪!” 小警察的手还没摸到枪套,脸上就挨了一下狠的,好似被汽车撞到,瞬间腾云驾雾,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老远。 周围的警员看见这一幕,又惊又怒,纷纷掏枪想要围过来,杜蔚国突然抬起头,怒吼一声: “都特么给我滚!” 杜蔚国此刻的模样极其吓人,眼睛血红一片,表情狰狞,浑身上下都萦绕着实体化的凛冽寒气,扭曲了路灯的光纤,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几欲择人而噬。 杜蔚国煞气全开,何等声势,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一大群军装警察,被他的气势唬得一愣,忍不住集体后退了几大步。 后排,一个不信邪的年轻军装,有骨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掏出手枪,越众而出,刚想喝问。 “啪!” 他的脸上挨了一记响的,一个穿着便衣,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突然蹿上来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嘴里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痴线,这特么可是煞~呃~卫斯理先生,你特么招子放亮点,赶紧给老子把枪收起来,滚到一边去。” 随后,这个中年人又急吼吼的朝着附近傻愣愣的军装警察,气急败坏的大声吼叫: “扑街!一群痴线,都特么给老子滚远点!” 这个中年人叫梁文圭,港仔警察署的便衣探长,算是雷洛的心腹手下,自然是认识杜蔚国。 梁文奎是个胆小怕死的性格,为人油滑,驱散众人之后,亦步亦趋的凑到杜蔚国的跟前,距离大概3米,就被煞气死死挡住,不得寸进。 梁文奎牙齿打颤,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 “卫,卫斯理先生,您这是~~” “不想死,就赶紧滚!” 杜蔚国只是冷冰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就不再理他,径直越过,朝着被白布蒙住的那具尸体走去。 杜蔚国从他的身边一走一过,梁文圭感到了一股刺骨的深寒,抖如筛糠,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直到杜蔚国走出好一段距离,梁文圭才算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蹒跚的爬起来,用尽全力,气急败坏朝着周围呆如木鸡的军装警察们骂了一声: “一群痴仔,看特么什么看啊?赶紧收队!” 梁文圭虽然性格懦弱,身手拉胯,但是能坐稳湾仔探长之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这个案子,本来就已经定性为了连环案,还成立了专案组,具体工作归九叔负责,现在连煞神都出现了,他才不会贸然趟这滩浑水。 梁文圭是个会做人的,他指挥着军装们退去,却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很有眼色的撤开了几百米。 然后把附近所有的街道和路口全都封住,禁止通行,给杜蔚国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此刻的杜蔚国根本顾不上这些,脚步沉重的走到白布跟前,慢慢的弯下身体,轻轻的捻住白布的一角。 轻如鸿毛的白布,此刻仿佛重逾千钧,杜蔚国可以生裂虎豹的大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怎么也掀不开这飘飘的白布。 晋省,龙城,娄烦县,庙湾乡,那个桀骜不驯,爱憎分明,留着麻花辫,性格嘎嘣脆的飞燕女侠。 假死后来到港岛,改头换面,伏低做小,欲求欲予,死等杜蔚国垂怜,痴心不改的庞小青。 往事如烟,一幕幕袭来,无穷无尽的歉疚感,排山倒海,几乎瞬间就击垮杜蔚国的心防,心如刀绞。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咬紧着牙关,缓缓的掀开了白布的一角,只是匆匆一瞬,就又重新盖上了白布。 “呃啊~~” 杜蔚国像是绝望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哀嚎,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双手撑着跪倒在地,十根手指深深的抠进了沥青马路。 凌晨一点,九叔才带着大队人马姗姗来迟,他其实已经用了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期间,丝毫都没有耽搁哪怕一分一秒,实在是没办法,从九龙到湾仔,毕竟是要过海的,而他又不会瞬移。 跟着九叔一起来的,还有雷洛和雷娜,庞小青的身份,在赵英男出事之后,对在场的这些人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庞小青是杜蔚国的小老婆,三房四房姨太之类的存在。 这个情况,在当下的港岛,不仅常见,甚至还特么是合法的,这可不是胡扯,直到1971年,港岛才废除了一夫多妻制。 之前,杜蔚国的女人被跛豪掳走,他当时大发雷霆,差点把整个港岛都掀了,闹得翻天覆地。 当时,杜蔚国停了港岛的所有轮渡大飞,片板不许下海,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港岛开埠以来的第一次。 不仅如此,杜蔚国还炸了流浮山,弄死了跛豪,仅凭一己之力,灭了港岛新兴的第四大社团,义帮,死人无数。 后来,杜蔚国还单挑了九龙城寨,干死了当时的城寨龙头,顺便制定了烟土买卖的新规矩。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对杜蔚国来说,除了山洞那次略微有点麻烦之外,其他的,都算是不值一提的小场面。 可是放在江湖上,随便拎出来任意一件,都算得上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件了。 原来,雷洛可是港岛江湖上当之无愧的一哥,黑金皇帝,现在嘛,他就只能屈居当个老二了,煞神只手遮天! 扯远了,氛围不对,收! 只是女人被掳走,杜蔚国就能闹得出大的动静,现在,他的女人死于非命了,这特么得折腾出多大的风波? 所有消息灵通的人全都坐不住了,雷娜和雷洛大半夜的同时到场,就已经可以很充分的说明问题了。 九叔,雷娜和杜蔚国的关系相对更亲近些,所有走在最前面,庞小青在九叔的手下干了半年,相处的很好,亦师亦友。 这会,九叔的眼圈发红,神色焦急,哑着嗓子问道:“卫斯理,真,真的是小青?” 杜蔚国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依然血红一片,勾魂夺魄,声音嘶哑,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安排一个女医生给她验尸,不许动她的身子。” 一听这话,九叔的脸色瞬间黯淡,眼中涌出星星点点,杜蔚国没有看他,而且把目光转向雷娜: “线索?” 雷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杜蔚国,眼神恶毒,如同索命的厉鬼似的,根本都没了活人的气息。 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惧色,连语气都有些结巴了。 “时,时间太短了,目前,还没有排查的到切实有效的证据,卫斯理,你没事吧?” 杜蔚国语气冰冷,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绪: “24小时,给我结果,否则,当天抵港的所有轮渡~~” 杜蔚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雷娜秒懂,如果不能拿出结果,届时,所有的轮渡上的船员,杜蔚国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审问。 压根就不用怀疑他的实力,杜蔚国现在可是港岛江湖的总瓢把子,一声令下,几十万矮骡子山呼海应。 雷娜刚刚想分辩一下,杜蔚国冷冷扫了她一眼,渗人无比的目光,让雷娜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杜蔚国突然想到什么,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飞机借我,安排两小时后起飞,让雷克,亲自把梅根送到特莉丝哪里。” “好,我这就安排。” 雷娜知道,现在的杜蔚国,如同是随时爆发的火山,不能违拗,虽然有些为难,也只好低眉顺眼,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句,转身打电话去了。 夜魇也跟着九叔一起过来了,它能切实感应到杜蔚国的情绪,异常乖巧的凑了过来,像正常的狗子一样,蹭了蹭他的手。 杜蔚国反手拍了拍夜魇的脑袋: “夜魇,你过去仔细闻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气味。” 夜魇表现的乖巧的不得了,马上点点头,小跑着朝着白布去了,直到此刻,才轮到雷洛说话。 这位港岛华警一哥,现在次序都排在狗子后边了,着实有点凄凉,他最近被杜蔚国压住了光芒,有点江河日下,昨日黄花的感觉。 这所谓的感觉,可不仅仅是气势上的,杜蔚国也是实打实的触动了他的核心利益,黑钱。 雷洛很大一部分收益,都来自于跛豪方面的孝敬,自从杜蔚国在九龙城寨重新厘定了面粉的利润分成。 毫不客气的削了雷洛一成黑钱,他却屁都不敢放一声,已然威信扫地,说话远远不如以前硬气。 这次港岛黑道大会之后,杜蔚国已经成了事实上的江湖总瓢把子,一统江湖。 最近,三大社团的矮骡子打着煞神的名号追讨,雷洛麾下徒子徒孙们装聋作哑,威信更是大打折扣,降到谷底。 现在,这些社团交例钱的时候,变得愈发不爽利,推三阻四,阴阳怪气。 雷洛一代枭雄,本来也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他最近是真怵杜蔚国,对这个无法无天的混主,打心眼里畏惧。 尤其是三角地昆擦被灭的消息传到港岛之后,雷洛更是胆战心惊,所以他和杜蔚国说话的时候,明显局促不安。 “卫斯理先生,节哀~~” 杜蔚国眼色一厉,粗暴的打断了他的寒暄,语气凛冽: “雷洛,猪油仔今天天亮之前如果还活着,你就死!他的全部身家,一并转到鲲鹏影业的账户上,滚吧!” 盛怒之下,杜蔚国已经顾不得再给雷洛留上一丝体面,直接撕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狗屁的黑金皇帝,5亿探长,给他面子是个玻璃杯子,不给面子,就是玻璃渣子! 在杜蔚国眼里,雷洛根本就不算什么,弄死他,也并不比捏死一只蝼蚁更麻烦。 脸皮被撕开,血淋淋的痛彻心扉,雷洛的脸色当时就挂不住了,青一阵红一阵的。 猪油仔可是他心腹中的心腹,从他刚出道,还没发际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混了,算得上生死之交。 之前,跛豪掳走赵英男,就是这头肥猪在背后撺掇的,后来杜蔚国急着去苏门答腊岛办事,再之后又被昆擦的事情给绊住了,忘了收拾他。 现在,小青出事了,又突然看见雷洛,前尘往事,新仇旧恨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头肥猪都必须死!(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二章 神圣骑士秩序团 凌晨3点半,东方的天际已经隐隐露出了一丝光亮,港岛石岗军用机场。 杜蔚国把已经哭成泪人,伤心欲绝的赵英男,阿妹,亲自送上了雷娜的专机。 庞小青出事的消息,杜蔚国并没有瞒着赵英男,反正这种事,早晚也是瞒不住的。 而且,跟赵英男三言两语的短暂交流过后,杜蔚国愕然发现,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 昨天晚上,杜蔚国心血来潮,突然给赵英男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和庞小青赶紧去外边躲几天,挂断电话之后。 赵英男倒是听话,虽然不明就里,还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庞小青,让她赶紧过来湾仔汇合。 庞小青这两天,一直都跟着霍莉莉在西环一带考察厂址,忙着建厂收购等等事宜。 她从来都把杜蔚国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兢兢业业的执行,每天结束之后,都会再三复盘搞到很晚,所以最近都暂住在霍莉莉那里。 接到赵英男的电话,虽然已经是深更半夜,庞小青依然马上就急匆匆的出发了,结果在半路上遭到了血獠的毒手。 距离庞小青被发现的位置,大概2公里开外的马路上,找到了她的座驾,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 庞小青也和其他受害者不尽相同,除了颈动脉上的血洞之外,她的身上,还有很多处其他的伤痕。 有扭伤,有划伤,还有跌伤,最关键的是,在她最终殒命之地的那个电话亭里。 还发现了一个已经拔打出去,却没接通的电话号码,正是杜蔚国的卫星电话。 种种迹象说明,庞小青在遇害之前,曾经拼命挣扎搏斗过,甚至还曾短暂逃脱过,甚至还有机会拨打求救电话。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小青惟一能想到的,还是念念不忘的杜蔚国。 如果当时杜蔚国没有把电话随手放进空间,而是接到了这通电话,以他的能力,是充分可以救下小青的。 知道这些之后,杜蔚国歉疚的都快要发疯了,心如刀刮,恨意之浓烈,几可焚天煮海! 杜蔚国身边所有的女人中,庞小青最命苦,一直以来活得最卑微,过得也最差,没有享受到哪怕一点点欢愉。 自己明明有机会救他,可是却生生错过了,她在濒死的那一刻,该有多么绝望? “蔚国,小青不能白死,她命太苦了,不管是谁害了她,你都得给她报仇雪恨,要不然,她真的闭不上眼睛。” 机舱里,赵英男哭得都快抽过去了,杜蔚国没哭,不过眼睛血红一片,甚至连瞳孔都有点微微泛红了。 “放心,我保证把那个畜生挫骨扬灰。” 撂下这句话,杜蔚国就转身走下飞机,才刚刚没入黑暗,下一瞬,身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晨4点,中西区,港岛警察总部,6楼会议室,杜蔚国突兀的出现了门口的走廊里。 几个抱着霰弹枪值守的白裔警察突然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就失去知觉,软软的倒在地上。 杜蔚国脚步不停,飞起一脚踹开会议室的大门,大步流星的朝着里边走了进去。 门口的位置,正好有一个穿着警服,肩膀扛花的洋鬼子往外走,差点被洞开的大门撞到大鼻子,忿忿不平的骂了一句: “fu*k!whoare~~” “轰~” 杜蔚国一言不发,极度不耐烦的一挥手,这个人高马大的洋鬼子,瞬间像个破娃娃似得,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撞在墙上,晕死过去。 就这一下,这个倒霉的洋鬼子虽然死不了,但是多处骨折是肯定跑不了了,少说也得躺上几个月才行。 会议室里,警队的一众高层都在,全是肩上带花带星的,最低都是警司,星光熠熠,就连一哥警务处长菲利普·沙普都在,当然,雷娜也在。 九叔没在,他虽然是这个专案的具体侦办人,但是级别太低,根本就没资格列席,别说是他,连雷洛都不行。 看见杜蔚国的举动,这些身居高位的洋鬼子,大惊失色,纷纷起身,有想躲避的,有想摸枪的,一阵鸡飞狗跳。 雷娜反应最快,她以为杜蔚国是伤心过度,失了理智,想要大开杀戒,硬着头发迎了上来: “卫斯理,你清醒一点,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杜蔚国只是一扭身,就如同鬼魅似的越过了雷娜,三两步就走到会议桌跟前。 随便挑了一把空椅子,拉出来,一屁股坐了下来,目中无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冰冷: “别废话,直接说线索。”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雷娜心中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朝着一脸懵比的众人压了压手,高声抚慰道: “各位,这是误会,这位是卫斯理先生,是我们六处请来的特别顾问。” 一听这话,在场的这些洋鬼子高层顿时神色凛然,煞神威名赫赫,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见过真人罢了。 雷娜指挥两个坐在桌子边缘的洋鬼子,把晕死过去的那个倒霉蛋抬了出去。 又把一个坐的离杜蔚国最近的洋鬼子拽到一边,自己挨着坐了下来,她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杜蔚国突然暴起伤人。 杜蔚国此刻的情绪也确实不稳,眼睛喷火,太阳穴砰砰直跳,缓缓的闭上眼睛,伸手捏了捏酸胀的鼻梁,不耐烦的低喝道: “雷娜,废话讲完没?赶紧汇总线索给我听,难道你还想指望这些只会收黑钱的废物不成?” 杜蔚国现在五内俱焚,说话也是没遮没拦,难听至极,虽然他说的是汉语,但是在场还是有几个洋鬼子高层听懂了。 其中就包括警务处长菲利普沙普,他的脸色难看,阴沉如水,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能做到他当下的这个位置,就算是本人的能力再垃圾,信心渠道起码还是通畅的。 煞神过往的逆天战绩,他远比一般人要知道的更为详尽,杜蔚国现在已经成为cia黑榜上的aisa2。 这是什么概念?亚洲范围内,最危险人物排行榜,杜蔚国高居第二,第一名是克格勃的首领,苏俄的五号人物。 一人之力,媲美超级大国的五号人物,这是何等可怕之事,细思极恐。 杜蔚国行事特点就是百无忌禁,胆大包天,武力值通天彻地,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如此人物,菲利普怎么可能不忌惮? 在场的都是人精,见老大都没敢发声,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臊眉耷眼,一个个都恨不得都脑袋插进裤裆里,装聋作哑。 雷娜冷眼看着这些英吉利同僚们的表现,心有戚戚,多少是有点尴尬,出声打了一个圆场: “卫斯理,第一起案发的当天,除了三艘已经离港的海船之外,所有当日抵港的海船,我们都已经连夜筛查了。 一共八艘海船,其中从欧洲始发的只有一艘,是32天前,从雅典出发的,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讯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娜的语气略显兴奋,还刻意停顿了一下,杜蔚国血眼猛地张开,语气凛冽: “卖什么关子?有话就说。” 雷娜悚然一惊,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道: “我们联系过国际刑警,在36天前,雅典东北70公里的小城哈尔基斯,曾经也发生过一例女人被吸血而死的案例。 根据尸体上血洞的深度和尺寸,可以确定,犯案的肯定就是肆虐港岛的这只血獠。” 杜蔚国眼中戾芒一闪,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直接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混账!之前你不是说,最近一次血獠犯案是在63年,现在又说是36天前。” 雷娜被骂的灰头土脸,也不敢辩解,只能怏怏的解释道: “呃,卫斯理,你要知道,哈尔基斯只是一个小地方,非常不起眼,如果只是偶发性的单个案件,并不会~~” 雷娜并不是强词夺理,哈尔基斯只是希腊境内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城,单纯死了一个女人,就算死状奇怪些,也很难掀起什么波澜。 杜蔚国此刻五内俱焚,根本就蛮不讲理,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打断了雷娜的解释: “所以说,这畜生是在32天前,从雅典乘船过来的?什么船?所有船员都审讯过了没?” 杜蔚国的气场全开,如山似海,一众港岛警方高层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雷娜也被震摄住了,像个乖宝宝似的,有问必答,规矩得不得了: “是,当前可以确定,肆虐港岛的这只血獠,大概率就是从雅典乘船而来的,搭乘的是一艘名为罗德威尔号的远洋货轮。 所有船员,包括船长,目前都已经全部找到,正在都警察总署里连夜接受讯问。” “讯问?” 杜蔚国冷哼一声,语气森寒,煞气鼓动,雷娜连忙有些张忙的解释道: “卫斯理,你先别着急,我们已经抽调了六处和警队所有刑讯精锐,保证在天亮之前就能有结果。” 雷娜说完之后,杜蔚国略微沉默了一会,掏出烟盒,点了一支,长长的呼出烟气。 突然间,杜蔚国坐直身子,如同恶魔一样的血瞳,冷冷了扫遍全场,最后,死死的定格在了菲利普的脸上: “你就是港岛的警务处长菲利普对吧?好,就由你来接着来说其他的线索。” 杜蔚国说话的态度,就像是上司命令属下,极其霸道。 之所以突然点名质问菲利普,是因为当前这个时间点,深更半夜,所有警队高层居然同时列席,齐聚一堂,实在太反常了。 就算,这个案子再大,血獠再凶,也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蔚国虽然悲怒交加,心乱如麻,但是理智未失,必须要搞清楚事情原委才行。 被血瞳盯上,威尔斯如坠深渊,脸色不受控制的苍白起来,本来还想端一下架子,维持一下脸面,但是实在扛不住杜蔚国的澎湃煞气。 好在菲利普终究是上过战场的,没有过分丢脸,声音也勉强还算平稳: “卫斯理先生,我们现在已知的线索,就只有当前~~” “呼~” 杜蔚国突然张口,吐出一道如同长箭似的烟气,这道烟箭,硬生生的跨越了几米长的会议桌,凝儿不散,最后逸散在威尔斯的脸上。 “菲利普,再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你好好把握。” 一听这话,雷娜心惊肉跳,知道杜蔚国是真的动了杀机,连忙想要接过话茬圆场。 杜蔚国扭头刮了她一眼,凛冽如刀,雷娜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只能朝威尔斯不断的使着眼色。 雷娜心念急转间,此刻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度恐怖的问题。 煞神众的主力远在南美奎亚那,特训一月有余,已经初具规模,稳住了阵脚。 如今,庞小青死了,赵英男又被杜蔚国送去了芭提雅,暹罗那边,他的势力更加强盛,不容小觑。 换而言之,杜蔚国现在港岛根本就没了任何牵绊,可以肆无忌惮的翻江倒海。 按他的包天之胆,别说是区区的警务处长,就算是港督,真特么惹毛了他,一样提头来见。 菲利普也是个老狐狸,秒懂了雷娜的眼神,他也是个聪明的,能屈能伸,不再执拗,下意识的交叉手指,沉声说道: “是这样的,卫斯理先生,并非是我刻意隐瞒,而是因为我们收到了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 这个血獠之所以越洋而来,是因为它在欧洲遭遇到了追杀,而且还受了伤。” 杜蔚国的目光一凝,眉头一皱:“追杀?谁?” 菲利普被他问得语气一窒,仿佛和恶魔直面,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语气都结巴了: “卫,卫斯理先生,在您进来之前,雷娜处长正在给我们通报这个情报,所以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菲利普说话的时候,冷汗爆出,身体颤抖,显然是情绪绷到了极限,马上就要扛不住了。 雷娜眼色百段,不等杜蔚国问话,就连忙接过话茬: “追杀血獠的,疑似是神圣骑士秩序团。” 一听这个傻皮呼呼的带着二中色彩的名称,杜蔚国莫名烦躁,感觉耐心已经耗尽了,拳头攥得嘎嘣直响: “神圣骑士秩序团?这特么又是什么鬼?梵蒂冈的猎魔人?” 雷娜连忙摆手解释: “不,不是的,神圣骑士秩序团,据说是起源于圆桌武士,也是一个类似超能者组成的团体。 只不过他们的行事隐秘,从来都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所有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不知真假。” 杜蔚国碾碎烟头,粗着嗓子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到的这个推断的?” “血獠在哈尔基斯犯案前的一周,在阿尔巴尼亚和希腊交界的波戈尼亚尼城郊。 有个农夫,疑似在夜间目睹了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在天空之中飞翔,遭遇了雷电攻击。” 这次雷娜倒是学乖了,根本没用杜蔚国催促,就直接继续说道: “按照传说,使用雷电武器,就是神圣秩序团的招牌,我已经联系总部,派遣探员去波戈尼亚尼了解情况,预计明天就能传回确切消息。” 说实话,雷娜的工作效率,已经算是极限了,无懈可击,就算是杜蔚国,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杜蔚国的面色稍霁,就在在场众人略微缓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话锋一转: “所以,全港岛的警队高层,大半夜的齐聚一堂,到底为什么?” 此言一出,菲利普,雷娜,还有一众警队高层明显慌张,眼神不受控制的闪烁起来,四处乱飘。 没人说话,会议室里死寂一片,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杜蔚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还是指了指菲利普: “处长先生,还是你来说吧,痛快点!” 杜蔚国此举饶有深意,不管真实理由是什么,肯定都会涉及泄密,答案最终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天壤之别。 杜蔚国此刻虽然满腔怒火,但是并没有被仇恨蒙蔽理智,远近亲疏还是拎得很清。 再怎么说,雷娜跟他也多次发生过超友谊关系,这种黑锅,轻易不会让她背。 菲利普也是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再次被杜蔚国点名,又惊又怒,第一时间就瞥向了雷娜。 雷娜又不傻,这种事才不会出头呢,她的演技精湛,低垂着头颅,假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老菲利普被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差点当场掀桌子,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 “fu*k!你们这对臭不要脸的奸夫淫妇,这特么是合起伙来坑老子是吧?” “轰!” 见他久久不语,杜蔚国耐心耗尽,猛的一拍桌子,胡桃木打造,足有2寸多厚的会议桌,被他硬生生拍裂了,发出一声巨响,声势惊人。 “说!” 杜蔚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煞气全开,血瞳狰狞,神威如狱。 菲利普被骇得心胆俱裂,下意识的拼尽全力的向后躲去,险些连着椅子一起翻倒。 此时此刻,菲利普眼前漆黑一片,浑身冰寒,清晰无比的体会到了死亡的本体,所有的勇气,瞬间消散,再也不敢推诿: “我,我说,6,6,天后,花旗中情局的艾伦杜勒斯阁下,将会莅临港岛,短暂停留之后,转机去汉城。” 一听这个名字,杜蔚国顿时眉头紧锁:“艾伦杜勒斯,中情局副局长?他来港岛,待多久,要见谁?” 菲利普胆气已丧,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回道: “预计逗留8个小时,至于见谁,我只知道他会跟港督会面,这是真的,我们只是负责他的安保工作。” 杜蔚国嘴角咧了咧,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渗人笑容,转向雷娜: “所以,你这是怕我刺杀他?还是想支开我?”(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翌日,清晨,香江上空乌云密布,阴风怒号,马上就要大雨倾盆。 油麻地伊利沙伯医院,地下一层半,阴森的停尸间,杜蔚国好像雕像一样,呆呆的站在一张冰冷的铁床跟前,目光哀伤。 庞小青静静的躺在铁床上,神态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下一刻就能苏醒过来。 此刻的她,面色红润,眉目如画,甚至比往常都还要明艳一些,这是因为请了全港岛手艺最好的敛容师帮她整理过妆容。 之前小青身上遭受到的各种创伤,也全都修复了,还换了干净合体的衣服,挡住了躯体上狰狞的外凸血管。 杜蔚国没有流泪,也没说话,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床前,怔怔的望着庞小青清丽的面容。 有几根头发,从头顶垂了下来,遮住了小青的脸颊,杜蔚国几次想伸手帮她拂走。 但是胳膊却如同千钧之重,动不了一丝一毫,无穷无尽的愧疚,排山倒海,把他彻底淹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叔从外面推门进来,慢慢的走到杜蔚国的身后,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劝慰道: “卫斯理,你都已经这里站了2个小时,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吧,别熬坏了自己的身体,小青如果在天有灵,也在等着你帮她报仇呢。” 杜蔚国终于动了,机械的扭了扭头,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声音幽幽的: “在天之灵?九叔,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人死如灯灭,只要死了,再也无知无觉,万事皆休。” 九叔叹息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小青的遗体,同样心如刀割,他的嗓子也哑得利害: “卫斯理,生死离别本是人生常态,自古以来任谁都规避不了,人走了,但是念想却是真实存在的。” 九叔瞥了杜蔚国一眼,舔了舔嘴唇: “卫斯理,你应该知道,小青这孩子命苦,尝尽人间冷暖,却始终都善待每个人。 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你,所以你可不能让她失望,她的仇,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她报了!” “呵呵呵~” 杜蔚国突然惨笑一阵,鬼哭似得,渗人至极,缓缓的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悲凉: “九叔,你是怕我撂挑子一走了之?还是怕我走火入魔滥杀无辜?至于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灵魂三连问,字字戳心,九叔被问的老脸一臊,哑口无言,他刚刚确实是在道德绑架。 九叔非常担心,既担心杜蔚国心灰意懒,远遁千里,又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无法收场。 当然,这也不是九叔一个人的担忧,现在全港岛,所有够资格的知情人,全都是惴惴不安,眼巴巴的瞅着他。 尤其是杜蔚国今天凌晨突然闯入了守备森严的警察总部,神不知鬼不觉,如入无人之境,还随手重伤了一个高层。 如此表现,看起来已经有点失控暴走的迹象了,这可就让某些惜命的大佬坐不住了。 九叔张了张嘴巴,却有些词穷,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杜蔚国长出一口气,声音低沉,但是已经恢复了平和: “九叔,不用解释,我都懂,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胡来的,您就放心好了。 咱们还说案子吧,您之前和夜魇一起循着“邪祟之气”搜索血獠的踪迹,有没有什么收获?” 庞小青师承燕子门,身手不是一般的好,极其擅长腾挪辗转,她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曾经从血獠手下短暂逃生的猎物。 而且从她身上的伤势来看,她甚至还和这个畜生搏斗过,只不过终究也还是敌不过超凡的力量,香消玉殒。 但是,小青的拼死努力并没有白费,这个血獠,虽然依然没有留下气味,体液,或者脚印之类的明晰线索。 但是,在小青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却留下了远超以往的“邪祟之气”,浓郁到了极点,接近实体。 这种超高浓度的“邪祟之气”,以夜魇的感应能力,已经可以勉强追踪了。 杜蔚国当时因为要亲自送赵英男离开港岛,所以才让九叔带着夜魇进行追踪。 血獠就算是再凶再狠,终究也是物理向的,无论如何,它也不可能秒杀夜魇。 夜魇的战力强悍,就算是杜蔚国真想干掉它,也得手段尽出,全力以赴才行。 而且在城市这种道路平坦,遮挡物众多的环境里,夜魇的速度优势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杜蔚国丝毫都不担心它会翻车。 至于九叔,人家好歹也是修出了天眼(第六感)的茅山高手,一早就发现了夜魇根本不是凡狗,所以杜蔚国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听见杜蔚国的问话,九叔精神一震,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卫斯理,我们出去说吧。” 杜蔚国扭头又看了一眼静静躺在铁床上的庞小青,牙关紧咬,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小青,如果真有黄泉路,你就慢些走,血獠那个畜生,我必将它挫骨扬灰,给你报仇雪恨。” 离医院不远,有一家昼夜营业的茶餐厅,叫詹记,也是一家老字号了,以往生意一向不错。 当下这个时间点,也正是老港们遛鸟喝早茶的时间,但是店里却冷冷清清的,门可罗雀,被人包场了。 餐厅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的白裔精干壮汉,腰间鼓鼓囊囊,神情冷冽,生人勿近,跟特么门神似的。 这几个家伙,都是雷娜的手下,军情六处的外勤行动组成员,不光如此,甚至就连后厨和老板都被撵走了,清场的非常彻底。 此刻,诺大的一间餐馆里,只剩三人一狗,杜蔚国,雷娜,九叔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夜魇则独自占了一个角落,正在大朵快颐。 它和杜蔚国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此刻的情绪极度不好,所以今天的吃相收敛了不少,就连声音都小了很多,还特么挺懂事的。 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茶点,琳琅满目,这会都已经凉透了,凝出一层腻乎乎的白油。 杜蔚国一口都没动,目光幽远,略微有些出神,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听九叔说话。 九叔的脸色冷肃,语气凝重: “卫斯理,你之前的推测的一点都没错,血獠这畜生,恐怕是真的会飞,我和夜魇从案发现场,沿着菲林大道一直追到了湾仔轮渡码头附近,它的“场”突然消失了。” 九叔说的“场”,就是“邪祟之气”,一听这话,雷娜顿时挑了挑眉: “什么叫突然消失了?” 九叔缓了一口气,长眉微皱,沉声说道: “我和夜魇追到码头的时候,它的“场”凭空不见了,当时是凌晨2点45分,码头早就已经关闭了。 我仔细调查过,从昨晚8点到现在,肯定没有一辆汽车入港,也没有一艘船驶离,所以,它只能是飞走的。” 杜蔚国还是一声不吭,根本就不搭茬,只是低着头抽烟,雷娜瞄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问道: “九叔,既然都已经到了码头附近,有没有可能它直接是从海里游走的?毕竟十几公里的海路,对它这样的怪物来说不算什么?” 九叔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它的“场”是凭空消失的,而我们当时追踪最后抵达的位置。 距离海边,还有500米以上的距离,就算它真的是从海里游走的,也只能先飞进海里才行,” 略微停顿,九叔沉吟了一下,又沉声补了一句: “当然,也有可能,它是通过“瞬移”神通离开的,但是这种可能性不算太大。” 雷娜目光闪动:“为什么?” 九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正在角落里嚼着烧鹅的夜魇,用比较隐晦的语言解释道: “呃,卫斯理的这条黑狗,鼻子非常厉害,可以闻到到无形的邪祟之气,追踪过程中,这畜生的“场”也曾短暂消失过。 但是它每次消失的距离都没有超过50米,并没有超出夜魇的嗅觉范围,都被重新追踪到了。” 雷娜可不笨,反应很快,一听这话,瞬间就激动起来: “九叔,您的意思是说,血獠这畜生的瞬移距离,不能超过50米?” 九叔点头,语气愈发笃定: “是,基于目前的线索,我是这样判断的,施展瞬移神通,必然是有代价的。 如果它真的可以瞬息千里,万万没道理,只移动区区的几十米,多此一举。” 听到这里,杜蔚国突然抬起头,哑着嗓子问了一个问题: “九叔,血獠的“场”在小青被损坏的座驾附近,有么有出现过?” 九叔目光雪亮:“有。” 杜蔚国恨恨的碾碎烟头,语气冷冽:“汽车残骸附近,有没有留下“场”以外的其他线索?” 九叔摇头,声音有点沮丧: “没有,我仔细勘验过,除了小青的血迹和脚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关于血獠的线索。” 杜蔚国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从小青的座驾,到她尸体被发现的那个电话亭,这段路程中,血獠是不是也曾用过瞬移?” 九叔似乎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了,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是!而且还用了整整两次。” 一听这话,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杜蔚国,眼睛瞬间又变得血红一片,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爆豆似的,嘎嘣作响。 “马勒戈壁的!小青曾经挣脱过两次,最后拖着受伤的身躯,硬撑到了电话亭,还拨了一个电话~~” 杜蔚国目眦皆裂,煞气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坚硬的水泥墙壁,被他硬生生的打塌了好大一片,砖石四溅,声势惊人。 “卫斯理,你冷静点!” 九叔惊了,低叱起身,刚想伸手阻止他,不过杜蔚国锤出这一拳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已然重新冷静下来。 杜蔚国抬了抬手,挡住了九叔的动作,声音沉沉: “九叔,我没事,麻烦您,把血獠当时的行进路线图标记出来,包括瞬移间隔的路线,以及周围的环境,越详尽越好。” “好,我马上就弄。” 九叔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见他的眼神确实已经恢复了清明,这才利落的应了一声,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九叔练达,心里明白,杜蔚国和雷娜接下来要说得话,以他的层次,未必能听。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拍了拍手上的墙灰和血渍,斜了雷娜一眼: “说吧,雷娜,明明知道我人在港岛,最近又闹怪物,艾伦杜勒斯这老杂碎居然还敢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雷娜舔了舔嘴唇,心念急转之间,选择实话实说: “卫斯理,艾伦杜勒斯到港的目的,我确实不知道,我也是今天凌晨,和你分开之后才收到的消息。” 都已经一天一夜都没闭眼了,杜蔚国眼睛生疼,又干又涩,血红一片,伸手捏了捏酸胀的鼻梁,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的语气之中,也满是疲惫: “雷娜,那就说说你的猜测吧,到底是什么样的诱因,才能让艾伦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着生命危抵港?” 雷娜看了杜蔚国一眼,多少有些心疼,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温柔的帮他按着太阳穴: “卫斯理,你也知道,最近国际形势诡谲异常,风起云涌,说真的,艾伦突然要来港岛,我也很错愕,他的用意何在,我确实毫无头绪。” 杜蔚国没有说话,雷娜的按摩手法正经不错,他把脑袋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舒缓的表情。 雷娜咬了咬牙,轻声说道: “卫斯理,你有没有想过,不管艾伦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只要不是针对你的,其实你都不必理会?” 杜蔚国还是没有睁眼,难得嗤笑了一声,语气略带戏谑: “雷娜,你可是英吉利军情六处的亚洲地区负责人,花旗国的首席情报头子要到你的地盘来,你居然不在意他的目的?” 雷娜叹息一声,语气幽幽: “卫斯理,我真的不在意,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最近确实有点不务正业,成天都像个沉溺恋爱的傻女人一样,就围着你转,连立场都动摇了。” 杜蔚国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闭了这么一小会眼睛,遍布眼白的红血丝就已经消失殆尽,这就是自愈技能的神奇之处。 杜蔚国是能力者,而且还是最顶尖的能力者,所以他就算是偶尔表现出一些不算太过分的特异之处,不足为奇,雷娜更是见怪不怪了。 “雷娜,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应该清楚,我的仇家,数不尽数,而且还都是最恐怖的组织,跟我走的太近,难有善终。” 雷娜见杜蔚国神色黯然,语气忧伤,忍不住怜惜得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鼓起勇气劝说道: “卫斯理,其实你现在已经离境了,算是个自由人,只要你愿意放下立场~~”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雷娜心中叹息,果断的岔开话题: “杜蔚国,你在三角地果敢老街,接触大陆酒店,又通过汇丰银行,给中东那边转汇了1550万美元,这个消息,连我都查到了,想必共济会~” 雷娜的意思不言而喻,杜蔚国和陆岩接触,还有他和兄弟会之间的交易,恐怕早就已经被共济会探知了。 雷娜这绝对是善意的提醒,杜蔚国其实心里清楚,当时在他在老街闹出的动静那么大,这事必然是瞒不住的。 雇佣兄弟会刺杀苏阿脱,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人家就是干这个的,而且已经干了几百年,既然敢接单,就一定有自己的道。 杜蔚国坐直了身体,轻轻的扭了扭脖子,又点了一根烟,根本就没提这个话题,语气沉沉: “嗯,我心里有数,对了,雷娜那些船员的审讯结果呢?出来了没?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雷娜叹了一口气: “卫斯理,你稍微耐心点,他们毕竟都是外国公民,又没有犯法,我们总不能刑讯逼供。 我们确实已经投入了最大限度的人力和精力,现在已经开始进行交叉比对讯问询~~” 杜蔚国抬了抬手,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别废话,到底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雷娜翻了一个白眼,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有点线索,但是现在还不能落实,我保证,晚上6点前,一定能出结果,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雷娜说的,在情在理,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话锋一转: “行吧,那就说说这个什么神圣骑士秩序团吧,这个组织,到底只是传说,还是确有其事?” 一听这个,雷娜有些抓狂,也有点绷不住了,连呼吸都粗重了,烦躁的挠了挠蓬乱的红发,从杜蔚国的烟盒里抽了一根。 点着之后,狠狠的嘬了一口,眼神狠戾,没好气的爆了粗口: “我特么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秩序团,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fu*k,最近也特么是邪了门了。 所有的事情,全都赶到一起了,好像一夜之间,这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全特么都冒出来了!” 杜蔚国冷笑,长出烟气,自语了一句:“呵,山雨欲来风满楼嘛~”(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四章 陆地神仙 片刻之后,外面雷雨交加,餐厅的瓷砖白墙上,挂上了九叔手绘的血獠行进线路图。 九叔毕竟是茅山后裔,有着丰富的符箓经验,所以这图画得虽然不够专业,但是却相当清晰。 杜蔚国细细的盯着线路图看了很久,缓缓的闭上眼睛,代入了血獠的视角,默默的在心中复盘着。 从小青的座驾残骸被发现的位置,到尸体所在的那个电话亭,再到血獠最终消失不见的码头。 这期间,血獠行进的总路程大概5公里左右,一共瞬移了三次。 前两次,都是它利用瞬移来迅速突破障碍物,追击庞小青的,这倒是合情合理。 小青师承燕子门,原本就是专研轻身功夫的,身手不凡,速度很快,非常擅长利用地形腾挪躲闪。 血獠前两次瞬移的直线距离都不远,一次28米,一次19米,只有最后一次特别,瞬移距离居然达到了整整50米。 这次瞬移,相距发现汽车残骸的第一现场,以及找的尸体的电话亭第二现场都很远。 直线距离都已经超过3公里,毫无关连,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而且最蹊跷的是,血獠这次瞬移,分明就是发生在小青被它吸血而亡之后的。 杜蔚国怎么也想不通,无缘无故的,它为啥要突然来上这么一下,吃饱了撑得吗? 思路到这里戛然而止,杜蔚国张开眼睛,伸出手指,点在血獠第三次瞬移的起始点,扭头看向九叔: “九叔,这个地方,血獠第三次瞬移的地方,有什么异样吗?” 九叔长眉紧皱,眼神略显迷茫,最终沮丧的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杜蔚国问话的意思。 其实九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夜魇为啥要在这里莫名其妙的突然瞬移了一次。 “呃,这里没有任何异样,很空旷,没有人,更没有遇害者,我也想不通,它为啥要突然瞬移~~。” 杜蔚国此刻已经恢复冷静了,情绪平稳,没有急躁,继续指着这里沉声问道: “九叔,那这里具体是个什么地方?” “呃,好像是个厂子~” 九叔被问住了,他也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殚精竭虑,一直都是连轴转,时间紧迫,无法做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好在九叔的反应不慢,略微思索,马上推门出去,把一直等在外面的鹏仔喊了进来。 指着地图上的杜蔚国按住的那个地方,九叔的语气急迫: “鹏仔,你是港岛活地图,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鹏仔不愧是活地图之名,九叔的话音刚落,他只是略微的辨认了一下,就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里是朋成暖水瓶厂。”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眉头一挑,电光石火之间,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是想通了什么,脱口问道: “暖水瓶厂!鹏仔,你确定?” 鹏仔下意识的点头,语气笃定:“确定。” 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鹏仔,你熟悉这个厂子里边的布局吗?” 被杜蔚国点名,鹏仔精神焕发,红光满面: “熟悉,卫斯理先生,我在湾仔警署干了一年巡警,当时正好负责这个路段,我从小记忆就好~” 鹏仔是个苦出身,非常上进,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拥有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他命运的能力,所以才会抓住一切机会,努力的表现着。 杜蔚国虽然心乱如麻,但是对他的这点小心思依然洞若观火,眼中露出无奈之色,强打精神,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鹏仔,你是个尽忠职守的好警察,麻烦你,把这个暖水瓶厂的详细布局画出来。” 得到了杜蔚国的夸赞,鹏仔更是激动的难以自抑,浑身颤抖,洪亮的应诺道: “是。” 只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工厂俯瞰布局图,自然不像地图那么麻烦,鹏仔只用几分钟就画了出来,虽然粗略,但是还算直观,一目了然。 杜蔚国扫了一眼布局图,铺在桌上,把一根红色铅笔递给九叔: “九叔,你之前说过,血獠是在穿行到半路,突然瞬移消失的,现在请您对照地图,仔细的回忆一下,把详细的路线标出来。” 九叔仔细的看了一眼地图,略微回忆了一下,沉稳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 随后,九叔就接过铅笔,只是略略几笔,就画出了一条红线,最后在一处建筑的面前戛然而止。 那是一处面积不算太大的建筑,鹏仔还细心的用繁体中文标注了名称: “镀银车间。” 暖水瓶的内胆,玻璃外面包裹的那层银光闪闪的外膜,是用化学镀银法镀上去的纯银,所以,但凡暖水瓶厂,都会有镀银车间。 杜蔚国目光灼灼:“鹏仔,你确定这里肯定是镀银车间?” 鹏仔点头,语气非常笃定: “绝对不会错,先生,这个车间之前曾多次失窃过,我出过几次警,我连车间里的详细布局都能画出来。 这个车间有特殊配套的排污池,深埋在地下好几米,连着下水道,不可能随意移动~~”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雷娜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锃亮,猛地蹿了过来,一拳锤在布局图上,激动的都破音了: “卫斯理,这畜生怕银!” 杜蔚国眼中戾芒闪烁,突然朝雷娜扔出一颗特制9毫米的钢芯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答非所问,语气森寒: “纯银弹头,越快越好,多多益善,如果有可能,再帮我搞些7.62毫米的步枪弹,做成达姆弹。” 纯银的造价并不高,而且也很比较容易获取,制作弹头的工艺并不复杂,很轻易就可以实现。 所以杜蔚国的这个要求,雷娜自然是不会推脱的,再说了,她对这个在港岛撒野肆虐的血獠也是深恶痛绝。 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血獠的弱点,于公于私,雷娜也不会手软,痛快的应了一声: “没问题,纯银子弹,保证管够!” 雷娜刚想转身出去,就被杜蔚国叫住了:“雷娜,还有银珠手雷,也抓紧给我改造一批。” 手雷的杀伤原理,除了外壳破片溅射之外,靠的就是其中镶嵌的钢珠,把钢珠换成银珠,外壳换成纯银,有专业设备和条件的情况下,并不算难。 雷娜秒懂,眼神亮得吓人,凶光闪烁,连表情都狰狞了: “好,包在我身上了。” 雷娜雷厉风行,急匆匆的推门出去安排,九叔也反应过来了,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声音有些亢奋: “所以,卫斯理,你觉得这个畜生怕银?这,这不是电影里虚拟出来的吸血鬼的弱点吗?” 杜蔚国点点头: “九叔,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了,还有一点,这畜生应该也是惧怕阳光的,所以才会昼伏夜出。” 九叔眉头拧成一团: “昼伏夜出,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这个畜生会飞,白天随便在哪一躲,我们根本就无从查起啊?” 杜蔚国的语气也有些惆怅: “是啊,它的行动性太强,相当于大海捞针,而且漫无目的搜寻,只会打草惊蛇。” 九叔呆呆的盯着桌上的布局图,突然有些暴躁,恨恨的一拳锤在桌子上: “扑街!虽然我们现在知道了它的弱点,但是却依然找不到它的行踪,更不知道它的真实样貌,人海茫茫,这特么要到哪里去找?” 连续8个女人被害,其中还包括九叔的爱徒庞小青,压力如山似海,九叔五内俱焚,有点绷不住了。 杜蔚国痛定思痛,此刻反而已经恢复了理智,按住九叔的肩膀,沉声安慰了一句: “九叔,您别急,沉住气,咱们得稳住阵脚,这家伙可不是人类,从它目前的种种表现看来。 已经可以和传说中霍乱人间的大妖媲美了,哪有那么好对付?再说,您可是货真价实茅山后裔,降妖除魔,可是您的本职~” 杜蔚国强提精神,还跟九叔开了一个小玩笑,九叔的脸色果然变好了一些,苦笑扭头,瞥了一眼正趴在地上酣睡的夜魇,意有所指: “什么降妖除魔?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卫斯理,你这条黑狗,也能算是大妖了吧?甚至不逊色血獠~” 九叔修炼道家玄功,虽然不像电影里那么牛皮,但是也开出了天眼(第六感),感应能力超凡脱俗,早就发现了夜魇的异常之处。 杜蔚国也很光棍,没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嗯,夜魇确实厉害,如果全力施展,应该比血獠还要恐怖得多,不过您也看见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吃生食,贪吃好睡,跟头猪似的,荼毒生灵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它才没兴趣。” 九叔终于被杜蔚国逗笑了,无奈摇了摇头: “你啊,得便宜卖乖,传说中的天狗,居然被你生生编排成一无是处的蠢猪。” 杜蔚国也挤出一个笑容: “天狗?别逗了,九叔,你瞅瞅它,分明就是一条贪吃嗜睡的傻狗,咱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夜魇摇头晃脑的翻身站了起来,也不生气,贱嗖嗖的凑到杜蔚国的身边,用大脑袋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 见杜蔚国岔开了话题,九叔饶有深意扫了夜魇一眼,明智的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 堂堂煞神的狗子是妖怪,好像也说得通,九叔为人刚正,但是并不迂腐,也懂得变通,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卫斯理,虽然我们现在知道了一些线索,但是终究还是无处下嘴,到底该怎么办?” 杜蔚国伸手,用力的摩挲着夜魇的大脑袋,沉吟了一会,声音沉沉,只说了一个字: “等。” 九叔的长眉皱起,语气诧异:“等?等什么?”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给九叔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朝窗外望去,目光幽远。 这会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天地之间只剩雨幕,灰蒙蒙的一片,如同混沌世界。 “卫斯理,你发什么呆呢?” 九叔心急,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杜蔚国收回目光,呼出烟气,轻声说道: “雷娜那边应该已经锁定了血獠来港时搭乘的载具,好像是有点线索,目前正在调查询问,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什么线索?是不是已经查到了这畜生的真容?” 九叔急吼吼的问道,情急之下,失了方寸,一把薅住杜蔚国的胳膊,力气大的吓人。 九叔也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而且还是横练高手,就这一下,估计就算毛竹都能捏爆,放在人的身上,绝对会伤筋动骨。 不过捏到了杜蔚国的臂膀上,却如同捏到了铁柱钢筋一样,人家毫发无伤,九叔被硌的骨头生疼。 九叔暗自心惊,刺痛让他瞬间顿时了清明,讪讪的收回手,刚想说话,杜蔚国怕他尴尬,抢先开口了: “九叔,具体的线索,我目前也不太清楚,只能耐心等待。” 九叔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神情阴郁,喟然长叹,砸了砸嘴: “唉~那我们就这样傻呆呆的等着,什么都不干吗?” 杜蔚国摇头:“当然不能啥也不干。” 九叔摩拳擦掌:“那你说,咱们现在干什么?” 杜蔚国抽完最后一口烟,手指一动,直接弹飞烟头,烟头迅若流星,在半空之中解体,碎成渣渣。 看见这一幕,九叔的目光忍不住又缩了一下,震撼莫名,他又被雷到了,他可是个有眼力且有见识的。 随手一弹,就能利用风阻粉碎烟头,只能说明一点,烟头的速度比离膛的子弹也差不多了。 这是何等的手劲和境界?已经趋近了典籍里形容的陆地神仙,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再结合杜蔚国的宠物,又是传说中的妖兽天狗,真的是和神仙的形象越来越像了。 九叔呆愣楞的,杜蔚国突然揉了揉肚子,抽冷子来了一句: “九叔,我记得您可是有一手好厨艺的,肚子饿了,劳烦您帮忙煮碗云吞面行不行?” 九叔懵了:“哈~~~” 杜蔚国确实很饿,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但是他却没什么食欲,并不是真想吃东西。 只是他此刻心乱如麻,不想再说话,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上一会,九叔应该也是看懂了杜蔚国的用意,无奈的转身去了后厨。 杜蔚国扯了一把椅子到窗边,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外面雨雾蒙蒙,神游太虚。 久违的,杜蔚国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虚脱感,不堪重负。 他真的太累了,自从离开奎亚那,在汉城对上了共济会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折腾,疲于奔命,殚精竭虑,一刻不停。 他所面对的敌人,也一再升级,金属掌控者,雷暴,夜魇,蛊师,兄弟会,好几次都是重伤险死。 才刚刚返回港岛2天时间,本打算解决掉中行追讨的事情之后,消消停停的待上几天。 投资干点小买卖,顺便好好的休养生息,跟赵英男好好腻歪一下,享受享受难得的温柔乡。 万万没想到,才刚刚捋顺了这些琐事,就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极其难缠的血獠,甚至连庞小青都折了进去。 血獠真的很强,实际战力暂时不知,单说它现在展露出来的这些能力,想找到它都是难比登天。 而且杜蔚国现在面对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血獠,中情局二把交椅的艾伦突然要来港岛,这个情况绝非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其是最近杜蔚国刚刚才平灭了三角地,又雇佣兄弟会刺杀苏阿脱,统一了港岛江湖,准备大展拳脚,在这个节骨眼上。 艾伦这老银币突然要来港岛,难保不是共济会又在从中发力,憋什么坏主意。 共济会麾下,也是有高端战力的,有全部都是由能力者组成的诺亚军团,从之前艾莉所在鹰鹫小队的表现看,战力相当不俗。 杜蔚国有一个模糊的猜测,艾伦这个老特务头子,如果这次真的来港岛,一定就是有针对北边的大动作。 北边现在的青弹研发进度,已经到了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这是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大事,值得艾伦亲自涉险。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这次艾伦抵港,只是一个故意释放的烟幕弹,是个专门针对他的诱饵。 杜蔚国现在明面上可是落了单的,如果突然遭遇针对性的强力能力者小队袭击,双拳难敌四手,下场不言而喻。 还有那个连雷娜也不知真假的狗屁神圣骑士秩序团,感觉什么牛鬼神蛇全都突然蹦了出来,一团乱麻~~ 杜蔚国思绪纷乱,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昏睡过去,有夜魇和九叔守在身边,安全无虞。 九叔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还特意加了牛腩的云吞面,刚从后厨走出来,就看见已然睡着的杜蔚国。 九叔知道他肩上压力如山似海,累得不行,有点怜惜,没忍心叫醒,暗暗的叹息一声,刚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一抹黑烟猛如同闪电似得猛的袭来,快的不可思议,瞬间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夜魇的狗脸上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死死的盯着九叔手中的大碗,意思一目了然: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人特么可以走,面条必须留下!”(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五章 千变万化 傍晚,天色早早的暗了下来,雨一直都在下,始终没停,仿佛老天爷要清洗掉人世间的所有罪孽。 杜蔚国早就醒了,事实上,当九叔端着云吞面走出后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九叔的动作很轻,也毫无敌意,但是当他靠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睡眠中的杜蔚国依然还是感觉到了,下意识惊醒。 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了,听起来很玄,说白了就是直觉,超越五感之外的第六种感觉,学名叫超感官知觉。 其实,就算没经过修炼,每个人也都生而有之的一种感觉,只不过有强弱之分罢了。 比如,如果有人从背后直直的盯着你,即使不回头,往往也都能感觉到,这就是直觉。 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直觉就更加灵敏了,即使在枪林弹雨中,也能料敌先机,趋吉避凶。 杜蔚国虽然醒了,但是却没动,依然倚着椅子,一动不动的紧闭双眼,眉头紧锁。 刚才他拢共也只睡着了十几分钟,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愕然发现,他的自愈技能,居然毫无征兆的自动升级了。 最关键的是,自愈升级,却并没有引发丝毫异样,杜蔚莫名其妙,惊骇异常,连忙点开系统查看起来。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25.2 力量:22.4 敏捷:24.8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初级不死之躯 高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2点 自愈升级之后,杜蔚国的三围基础属性都有了显著提升,尤其是体力,已经达到6倍于普通人的水平。 这些不是重点,最狠的就是原来的自愈技能,居然直接变成为了不死之躯,这技能,一听名称就霸气的不得了。 不死之躯的介绍更加简单粗暴,免疫一切毒素,非斩首即死伤,都可以完美愈合。 就这,还特么还只是初级不死之躯的能力,可以预见,只要继续升级这个技能。 早晚有一天,杜蔚国也许真能不死不灭,白骨重生,一句话,彻底站起来了! 而且杜蔚国原本的担心的情况也并没有出现,他依然还是正常的人类身体,没有变成什么钢铁之躯,不耽误他和亲热女人。 得到如此强力的技能,毫无副作用,连一点罪都没遭,杜蔚国心里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深寒一样的无限恐惧,毛骨竦然。 系统爸爸居然越俎代庖,主动在后台直接帮他升级技能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细思极恐。 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他即将面临致命威胁,以至于系统都直接出手了,干预了他的能力。 危险到底来自哪里?难道是自己轻视了血獠这个嗜血的畜生,它竟然拥有可以秒杀自己的实力。 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有点道理的,这家伙不仅会飞,还能瞬移,关键是它极其擅长隐藏,始终都躲在暗处,没有任何已知的特征。 如果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发动袭击,也确实具备把杜蔚国一击毙命的实力。 当然,危险也有可能是来自于共济会的那边,毕竟艾伦即将抵港这件事,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共济会麾下也是拥有高端能力者战力的,相当彪悍,都是采取群狼战术,群起而攻。 老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共济会如果和中情局沆瀣一气设计他,杜蔚国很难不心生忌惮,整不好就得翻车。 “丫的!来吧,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就杀一双!” 想到这里,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神目如电,精光四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嘎嘣作响。 事到临头需放胆! 杜蔚国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不管是谁,想要他的命,都得准备好被反杀的觉悟。 已然实体化的煞气冲天而起,室内阴风四起,温度骤降,白色的瓷砖墙壁,瞬间蒙上了一片白霜。 一直匍匐在杜蔚国脚下的夜魇,感受到了他的澎湃战意,翻身而起,眼睛血红一片。 正在隔壁桌打盹的九叔,被这惊天煞气惊醒,惊骇无比,下意识伸手就要掏枪,看清是杜蔚国之后,眼睛瞪得老大,语气都结巴了: “卫斯理,你,你没事吧,你还认识我吗?” 九叔语气紧张,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以为杜蔚国走火入魔,失去理智了,如果他真的暴走了,后果无疑是毁灭性的,估计整个港岛都得天崩地裂! “呼~” 杜蔚国嘴里呼出一口如同长箭似的浊气,煞气瞬间烟消云散,眼神也恢复了清明,语气异常平静: “没事,九叔,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有点魇着了。” 九叔盯着杜蔚国的眼睛,确实清澈一片,像是不见底的深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回肚里: “没事就好,吓了我一跳,现在几点了?” 墙上的石英挂钟,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清了,杜蔚国抬起手表看了一眼: “马上7点了,九叔,这会肚子是真饿了,后厨还有吃的东西吗?” 九叔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有,云吞和牛腩都是现成的,我这就给你去煮。” 杜蔚国笑着回了一声: “有劳九叔了,麻烦帮我加点辣椒,对了,尽量多煮点吧,这头猪又饿了。”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指了指正在摇头摆尾,一脸谄媚的夜魇,九叔无可奈何的苦笑,转身朝后厨走去。 片刻之后,杜蔚国正吃第二碗云吞面的时候,雷娜突然推开店门,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包,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边脱掉雨衣摘掉雨帽,一边甩了甩湿发,快步到杜蔚国旁边,咣当一声把口袋扔在地上,大喇喇的一屁股坐下。 雷娜一伸手,直接抢过杜蔚国手里的面碗,不管不顾,呼噜噜几口就扒拉进嘴里,她也是饿极了,就连碗底的汤水都一口气干了进去。 “嗝~” 大概是吃得太快了,雷娜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浑不在意的抹了抹嘴: “好家伙,一天一夜都没吃饭,饿死老娘了,这牛腩云吞面的味道不错,能不能再来一碗?” 九叔知道雷娜一定是带着重要线索来的,自然是不肯离开的,连忙朝一直守在身旁的鹏仔吩咐了一声: “鹏仔,你赶紧去后厨给雷娜处长煮碗面。” 雷娜看样子是真的饿急了,还高声的嘱咐了一句:“鹏仔,帮忙多加牛腩,多加面~~” 鹏仔是个有眼色的,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哦,好,好的~” 雷娜刚才吃面的时候,杜蔚国并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急躁之意,而是点了一根烟,缓缓的抽着,耐心等待着。 直到雷娜嘱咐完鹏仔,这才呼出烟气,沉稳的问了一句: “行了,趁着煮面的这会功夫,赶紧说说吧,你这边都有什么收获?” 雷娜撩了一下打湿贴在脸上的红发,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口袋,也不废话: “呐,这里是500发纯银手枪弹,500发纯银步枪弹,还有30颗银珠手雷,都是加急赶制出来的。” 杜蔚国把手里的烟头递给雷娜,自己弯腰拉开口袋,摸出一颗子弹,放在手里掂了掂,轻轻的摩挲着,满满的点点头: “不错,都做成了尖头开花弹,还增加了弹头的配重,里面是灌了水银?” 雷娜接过杜蔚国的半截烟头,毫不避讳的抽了一口: “嗯,纯银太轻了,所以弹头里边灌了水银和高浓度硝酸银混合溶液,时间紧迫,只来得及赶制出这些,明天早上,还能弄出来一批,管够。” 杜蔚国还没等说话,九叔就等不及了,急不可耐的插了一句: “雷娜处长,罗德威尔号船员的讯问结果呢?血獠这个畜生的真实相貌呢?到底有没有问出来?”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眼神微晃,隐晦的瞥了杜蔚国一眼,眼神略略有点不满。 按道理来说,以九叔当前的层次,这个档次的涉外机密,是不应该跟他分享的。 杜蔚国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回了雷娜一眼。 九叔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他还是血獠专案组,港岛警方的实际经办人,彼此互通情报,倒也说得过去。 雷娜瞬间就想通了,也不再纠结,清了清嗓子: “目前,确实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还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说到这里,雷娜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这是她作为一名特勤的职业病,即将说到重点的时候,总会故意停下,观察别人的表情变化。 杜蔚国有些烦躁,剑眉一皱,冷哼一声: “雷娜,把你这些臭毛病都收起来,赶紧说重点。” 雷娜无奈的撇撇嘴,也不敢再使这些小心机,老老实实的说道: “罗德威尔号的二副戴森威尔逊,在海上航行期间,突发恶疾,始终都在船舱里卧床不起,抵港之后,又突然消失,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听这话,九叔顿时眼神一紧,急不可待的脱口问道:“有没有照片?” 杜蔚国表现的倒是要比九叔冷静的多,思路清晰,声音沉稳: “这个叫戴森威尔逊的二副,他是哪里人,多大年龄,他在罗德威尔号上工作了多久?” 雷娜眼中露出一丝认同的光芒,果然,这才是顶级特勤的基本素养,能够瞬间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核心,和九叔这种半路出家的警探,云泥之别。 “戴森威尔逊是罗马尼亚人,今年33岁,他在罗德威尔号上,已经工作了7年,从二等杂工,一直升到了二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所以,也是基于这一点,你才不敢确定,他就是血獠本尊?” 雷娜点点头,语气有些压抑: “是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戴森威尔逊平时表现得都很正常,开朗乐观,甚至还组建了家庭,有孩子。 他每年至少都有9个月以上要漂在海上,如果他就是血獠,很,很多事都解释不通~~” 说道这里的时候,雷娜突然颤抖了一下,有点说不下去了,杜蔚国皱着眉头,接过她的话茬,声音凛冽如刀,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血獠能变形,可以随意的更换容貌,杀害了这个戴森威尔逊之后,雀占鸠巢,跟船来到港岛,是不是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雷娜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杜蔚国说中了她新底的猜测,九叔更是如遭雷亟,脸色煞白,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磕磕巴巴的问道: “你,你的意思是说,血獠这畜生不仅可以变成人形,甚至他还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的样子?” 九叔慌了,不过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别说是他,做出这个假设之后,就连杜蔚国的心都沉了下来。 会飞,能瞬移,没有任何气味和毛发,如果还能千变万化,随意变幻身份,简直就无解了。 杜蔚国声音低沉: “如果这个戴森威尔逊真的就是血獠,那么,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合理的解释了,雷娜,有他的照片吗?” “有。” 雷娜从怀里掏出一个防水纸信封递给杜蔚国: “我们找到了一张他和其他船员的合影,有点模糊,怕不够清楚,我特意找人画了一张画像。” 杜蔚国拆开信封,抽出里边的相片还有画像,这个戴森威尔逊是个典型的欧罗巴人种。 长相普通,既不算帅,也不算难看,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那个类型,杜蔚国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就牢牢记住,转递给了九叔。 雷娜在一旁轻声补充道: “33岁,白裔,身高177,体重145磅,偏瘦,长相普通,络腮胡,褐色卷发,褐色瞳孔,胳膊受过伤,左肩略高,左眉有个小豁口。” 九叔死死的盯着画像上毫不起眼的白裔男人,烦躁异常,语气忿恨: “扑街!这畜生如果真的能千变万化,就算现在就算有了这个画像,有什么用?”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按着他的肩膀,语气沉稳: “九叔,稳住,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它能变形,也许代价很高,又或者有其他限制,并不能随意改变外形呢? 现在,我们应该立刻发动全体警员,排查全岛,重点排查所有案发地点附近,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的行踪,又或者其他线索。” 雷娜皱了皱眉,语气略显疑惑: “卫斯理,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排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杜蔚国碾灭烟头,语气变得有些凛冽: “就是要打草惊蛇,你以为血獠不知道咱们在找它吗?罗德威尔号的船员全都被你们带去警察总部讯问了。 血獠只要不是傻皮,就一定能猜到,它的这个身份必然暴露,如果它真的可以千变万化,那我们也只能认栽~” 雷娜秒懂,眼中戾芒闪烁,阴森森接过了杜蔚国的话头: “如果它不能随意变形,那它就死定了,就算它是撒旦附体,老娘也要把它翻出来,炸个稀巴烂!” 九叔也想通了,红着眼睛一拳头锤在桌子上: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雷洛,让他发动全港岛的警察,连夜排查,死活也得把这畜生给翻出来!” 九叔心急如焚,才刚刚抬步,杜蔚国就一把拉住他: “九叔,这事还让雷娜去做吧,她毕竟顶着军情六处老大的名头,事半功倍,您只管发动督促油尖旺的警员就好。” “哦,对,对,雷娜处长,抱歉,是我一时心急,越俎代庖了,那就有麻烦您了。” 九叔本来就是个明白人,只是当下神经过于紧绷,怒火中烧,有点失了方寸,被杜蔚国一拦,马上就醒悟过来。 “九叔,您太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分你我,再说了,干掉血獠这个杂碎,可是咱们的共同目的,义不容辞。” 雷娜这话说的漂亮,九叔对这洋婆娘的感官不禁又好了一层。 “好,咱们同心协力,务必诛了这个畜生,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警署安排去,对了,雷娜处长,这张画像我能带走吗?” 正好这会鹏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腩面走了进来,雷娜眼神一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以,九叔,您拿去吧,这个画像,我已经拓印下来了,稍后,我会派人再给您送去一批的。” 九叔带着鹏仔急匆匆的离开了,雷娜呼噜噜的吸溜着面条,杜蔚国耐心的等她吃完,这才敲了敲桌子,轻声问道: “看你得意忘形,眉飞色舞的,说说看,除了刚才这些线索,应该还有其他好消息吧?” 雷娜把嘴里面的食物咽下去,抹了抹嘴,无奈的摇头: “啧,还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你,下午5点,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电台发来的电文,是用摩斯码发来的明文。” 杜蔚国眉头轻挑:“什么内容?” 雷娜眼中露出一丝狡黠,难得开了一个玩笑:“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你猜猜?” 杜蔚国倒也没生气,略做思考之后,声音淡淡的回道: “神圣秩序团?”(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深夜,乌云遮月,雨不仅没停,反而下得更大了,如同苍穹被捅破了似的,漫天覆地。 杜蔚国终于离开了詹记茶餐厅,跟着雷娜一起,去了她位于维多利亚港附近的办公总部。 杜蔚国刚刚洗了个澡,还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衣服,头发略微有点湿,就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手里擎着一根烟,好久都忘了抽,已经积了好长的一截烟灰。 杜蔚国面前的窗台上,静静的摆着一封电报,使用国际通用摩斯码,内容非常简单: “22号抵港。” 这封电文还有一个落款,兰斯洛特,按照雷娜的解释,这家伙是传说中亚瑟王圆桌骑士第七席,最后还导致了圆桌决裂。 当时,雷娜兴致勃勃的给杜蔚国科普,很有可能是兰斯洛特和其他骑士分道扬镳之后,创办了神圣秩序团。 他们这些所谓的骑士席位,并不是具指某个人,都是称号而已,大多是子承父业,或者侄承叔业,世代绵延。 杜蔚国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西方玄幻传说,根本就不敢兴趣,小青如今尸骨未寒,他现在只想赶紧抓到血獠,把它碎尸万段。 现在都已经4月20号了,也就是说,还有2天,严格来说,还有1天,这个叫兰斯洛特的,疑似神圣秩序团的家伙就要抵达港岛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可以追踪又或者克制血獠。 正发呆呢,兜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杜蔚国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抬手看了手表,这会都已经凌晨2点了。 这么晚了,谁会给他电话呢?接通电话之后,话筒那边传来一道雄浑豪迈的男人声音: “卫斯理,我是甄国龙,你的事情我大概听说了,如果你能瞧得上我们这些矮骡子,和字头三万马仔,都愿意听候你的调遣。” 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人性。 前几天,黑道大会结束之后,杜蔚国和甄国龙单独聊了几句,毕竟都是从北边过来的,天然亲近。 甄国龙为人仗义,豪迈爽朗,又是一个武痴,他对杜蔚国的所做作为心服口服,打心眼里钦佩这个身手逆天的小老弟。 杜蔚国也很尊重这位爱憎分明,梗直不做作的前辈,所以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交,还交换了联络方式。 九叔是个行动派,雷厉风行,昨天傍晚分开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顶着大雨,带着手下,在油尖旺一带满街排查了,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住耳聪目明的地头蛇甄国龙。 甄国龙的权权好意,让杜蔚国的心中一暖: “国龙老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可没把你当外人,我本来就打算请你出手帮忙的,要不是时间太晚,外面又下着大雨,我都已经登门拜访了。” 一听这话,甄国龙的语气明显变得兴奋了: “哈!卫斯理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别说下雨,就算是特么下刀子,老哥我也不带眨眼的,你就说吧,咋干?” 杜蔚国鼻子发酸,心中激荡,五味杂陈,语气微微有点颤抖: “老哥,大恩不言谢,等灭了这个狗杂碎,我请你喝酒,不过现在实在太晚了,又下着大雨,还是等明天早上,再麻烦弟兄们吧。” 甄国龙豪迈无比: “老弟,你就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我一会先把各个堂口的老大都聚齐,把事情交待下去。 明天早上就开始翻,务必也要把这畜生给翻出来,对了,那个畜生的画像,能不能给我整上几张。” 杜蔚国长出一口气,敛住情绪: “老哥,你有心了,画像我等会就派人给你送去,老哥,也不能让兄弟们白帮忙,还是老规矩,每人每天50块。” “哈哈哈~” 甄国龙豪迈大笑,语气五湖四海: “老弟,你要知道,我们和字头人多,旗下三万马仔,一个人50块,一天可就是150万,按你这个给法。 就算是你有金山银海也扛不住啊,老弟,我也不跟你客气,一个人一天10块钱,多一分,你就是打我脸。” 杜蔚国把烟头熄灭,大概的琢磨了一下,一天10块,差不多也相当于眼下港岛的中产日薪了。 毕竟一下子动用几万人,其中肯定有花账,也少不得吃空饷,倒也说得过去。 “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按你说的,多谢老哥了。” 甄国龙心情畅快,放声大笑:“哈哈哈!这就对啦,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干工!” 才刚刚挂断电话,没隔几分钟,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还是甄国龙,只是语气变得有点忿忿不平: “卫斯理老弟,志雄那个马屁精估计也闻着味了,刚刚朝我问你的电话呢。” 甄国龙像个小孩似的,喜形于色,杜蔚国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吧,老哥,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麻烦你把我的电话给志雄吧。” 太子志雄旗下的14k也是港岛顶尖的大社团,兵强马壮,马仔大概能有2万左右。 都这个时间了,他居然是和向前这个老六呆在一起,显然是都已经商量好了。 杜蔚国也不含糊,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直接把14k连同和字头麾下的2万人也一并收了。 前后不到5分钟,只用了两通电话,杜蔚国就海纳百川一样的雇佣了港岛3大社团,整整7万矮骡子。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当然,人家社团马仔也不是无偿干活,一天就要靡费70万港币,当真是花钱如流水,不过现在这点钱对杜蔚国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光是这次对付血獠,杜蔚国就从军情六处那边讹来了500万美金,都已经到账了,折合港币4000多万。 一天区区70万港币,毛毛雨罢了,光是杜蔚国这单佣金,就已经足够支撑50几天了。 如果这么长的时间,都不能干掉血獠,那杜蔚国真的可以自挂东南枝,以死谢罪了。 “噔噔噔~” 杜蔚国才刚刚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准备养养神,雷娜就急匆匆的小跑着冲了进来,语气兴奋: “卫斯理,刚刚警察总署那边传来消息,前天晚上,小青遇害之前,有人在铜锣湾见过戴森威尔逊!” 杜蔚国猛的站了起来,嗖得一下就蹿到雷娜面前,眼神锋利如刀: “确定吗?” 雷娜笃定的点了点头: “肯定没错,他当晚10点半前后,去了一家叫温格的酒吧喝酒,一个野莺曾经找他搭讪过生意。 当时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口音,相貌都对的上,甚至连他眉毛上的豁口都能描述出来。” 杜蔚国激动的难以自抑,下意识的一拳砸在混凝土的墙壁上,大声呼喝: “好!这个狗杂碎果然不能随意变幻身份,既然露了相,那它就休想再逃过天罗地网,10万人,老子就不信翻不出来他!” 雷娜愣住了:“什么10万人?” 杜蔚国语气凛冽,煞气腾腾: “7万矮骡子,3万警察,10万人马,只多不少,我特么就不信,还翻不出一个人来。”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按住雷娜的肩膀,目光灼灼,沉声吩咐道: “雷娜,从天亮开始,出动全港警力,开始排查所有酒店,旅店,酒吧,写字间,船坞,工厂,还有外国人的聚居区,务必做到挨门挨户,地毯式排查,一丝都不能遗漏。” “呃,可以。” 雷娜被杜蔚国摄住了,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不过随即她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卫斯理,就算血獠真的畏惧阳光,昼伏夜出,那它如果躲在荒郊野外的无人之地怎么办?” 杜蔚国刚刚把混凝土墙壁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此刻不以为意的抖了抖手上沾染的粉尘。 “应该不会,这畜生犯案的所有地点,距离繁闹之地都不远,就算它会飞,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折腾,飞来飞去的,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 雷娜点头认同,杜蔚国又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 “还有,我直觉这家伙应该是个贪图享乐的,还喜欢热闹,而且他很自大,有恃无恐,对于咱们的追捕,根本就不以为然。” 雷娜目光闪烁,似有所思,斟词酌句的问道: “直觉,是作为特勤的侦查直觉?还是超凡者的心态直觉?” 雷娜这个问题确实犀利,直接问到了重点,正中靶心,从杜蔚国的视角来看,他现在也完全无视普通人的追缉。 在不动用重型武器,没有能力者介入的情况下,他是真的毫无顾忌,来多少全白搭。 尤其是自愈再次升级,身体属性大增,变成了不死之身,杜蔚国都不知道自己的战力天花板到底在哪了。 “两者都有吧。” 杜蔚国语气幽远,说完话,就把目光转向窗口,凝望着漆黑一片的雨幕,雷娜神色凛然,也不再说什么。 天亮,肆虐了一天一夜的瓢泼大雨终于弱了下来,港岛街头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鸡飞狗跳,沸反盈天。 无数凶神恶煞的矮骡子,顶风冒雨,乌泱泱的如同蝗虫似的,从四面八方涌上街头,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但是他们今天却不是来敲诈勒索泼油漆,而是砸开房门之后,都会冲进去一顿搜查,翻箱倒柜。 虽然动作很粗暴,但是还算规矩,起码不会顺手牵羊,也不敢对女眷动手动脚。 事后,还都装模作样的给主人鞠躬道歉,最后举着一张外国人的画像问上一句: “仔细看看,见没见过这个鬼佬!扑街,你特么好好看看,要是误了大事,老子斩你全家!” 与此同时,无数军装警察也涌进了酒店,写字间,高档公寓,外国人聚集地,还有码头,港口之类的地方。 都是些矮骡子无法企及的地方,水银泻地,但凡遇见没人开门的,不问缘由,一律破门而入。 他们收到了上级统一的死命令,地毯式搜查,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都必须搜到。 警察和矮骡子同时行动,干着同样的事情,却又各司其职,相安无事,这可是港岛开埠以来开天辟地头一遭,蔚为壮观。 如此魔幻的一幕,在杜蔚国调动全部力量的情况下,居然真的实现了,煞神之威,恐怖如斯。 如此大动干戈,效果自然也是立竿见影! 上午9点,云收雨停,雷娜位于维多利亚港的办公总部,3楼作战指挥中心,这里配备当下最尖端的辅助设备。 超频电台,卫星电话,甚至还有大型计算机,墙上,悬挂着一张高清全还原的港岛地图,占满了整张墙壁。 指挥室里,军情六处处长雷娜,港岛警队一哥菲利普正襟危坐,还有十几个精干的情报分析员严阵以待,时时刻刻的更新汇总情报。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两人中间,手里擎着一根烟,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夜魇的大脑袋,倚着椅背,老神哉哉。 明眼人一目了然,今天,杜蔚国才是总指挥,无论是军情六处,还是港岛警队,以及整个江湖上近十万矮骡子,都是他的帐下马卒。 但凡爷们,大抵都会有一个将军梦,梦想着可以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移山填海! 杜蔚国当然也梦想过,只不过他怎么没想到,第一次实现梦想,真的可以调动10万人马,并不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而是为了搜寻一个吸血怪物。 唯有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了。 此时此刻,雷娜手下,一个精干的白裔女人,正在用英语介绍着当前的搜查进度。 “截止目前,我们一共收到了22起,曾经有人目击过嫌疑人戴森威尔逊的举报,已经核准了其中的9次。 每次他出现地点和时间,都已经按时间轴标注在地图上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他本人的藏身之处,以上,汇报完毕。” 杜蔚国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雷娜毕竟是名义上的老大,只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艾达,搜查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艾达是雷娜麾下首席情报分析师,十分干练,有条不紊的答道: “有,警方搜查重庆大厦的时候,破门而入的时候,发生了两次冲突,导致3人受伤,1人死亡,警方上了一名警员。 除此以外,在搜查几处白裔居住的别墅时,也遭到了拒绝,还有一些领事馆,也坚决抵制~~” 杜蔚国突然睁开眼睛,抬了抬手,打断了艾达: “你说说看,就目前戴森威尔逊出现的轨迹,你对他的行为的侧写是什么?” 艾达略微思考了一下,语气沉稳的回答: “桀骜,自大,嗜血,变态,昼伏夜出,喜欢热闹,贪图享乐,速度远超常人。” 艾达的判断非常精准,称得上一句料事如神,要知道,血獠的真实身份可是高度机密。 现在,全港岛知晓的人,也不过才十几个人而已,艾达肯定不在其中。 这些人大都是警队高层,做事很有分寸,不可能轻易泄露,所以,艾达只是基于它的行动轨迹,就能判断出这么多的特征,当真不俗! 不能小觑天下英雄,杜蔚国再次提醒自己,不禁瞥了艾达一眼,再次问道: “那你觉得,按照你对他的判断,他会躲在哪里?” 艾达毫不迟疑的回答: “大概率是在豪华酒店,又或者空置无人的别墅,当然,高档公寓也有可能。” 对于她的答案,杜蔚国深以为然,不由对艾达高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很厉害,只凭蛛丝马迹,就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艾达大概30岁上下,相貌相当一般,从站姿和体态上不难看出,她的肌肉很松弛,爆发力应该很一般。 她应该是专攻情报分析和性格测写的纯内勤人员,不得不承认,军情六处这个老牌的情报机构,确实是有些底蕴的。 随便拎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情报分析师,就能如此专业,当得上一句人才济济。 杜蔚国直起身子,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那你判断一下,如今全城追索的情况下,他会如何应对?” 艾达被问得有些发懵,觉得杜蔚国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语气沉稳: “按照当下的情况,他大概率会变装出逃,往人烟稠密的地方躲避,试图浑水摸鱼~” 杜蔚国抬手打断了她?:“假设他有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无法承受阳光呢?” 一听这话,艾达瞬间眼神一凝,似有所悟,语气迟疑的问道: “sir,您的意思是说,他无法承受紫外线?” 杜蔚国没有避讳,直接点了头: “是,我判断,这个家伙畏惧紫外线,所以才会昼伏夜出。” 艾莉马上追问了一句: “sir,那他究竟畏惧到什么程度?是皮肤不能接触紫外线,还是只要在紫外线环境中就无法接受?能不能确定是厌烦还是畏惧?” 杜蔚国摇头: “目前已知的情报有限,我也无法做出更加的具体判断,厌烦是肯定的,是否畏惧,不能确定。” 一听这话,艾达顿时皱起眉头,沉思起来。(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七章 恨意若狂 “叮铃铃~~” 就在此刻,指挥室里的一部电话突然响起,一位年轻的女分析员麻利的接起电话,一边干练的应答,一边飞快的记录着。 片刻之后,她一阵风似的直接跑到雷娜的面前,递过来一张便签,语气兴冲冲的: “处长,刚刚收到警方传来的最新消息,今日凌晨1点,有人在东方文化酒店3层酒吧,曾见过嫌疑人戴森威尔逊。” “什么?” 一听这话,雷娜眼神一紧,猛地腾身而起接过便签,眉头紧蹙,急切的问道: “是谁发现的?当前在酒店负责带队的是什么人?有没有核实消息来源?有没有查到他昨晚入住的房间号?” 雷娜眼神如刀,气场全开,语气凌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个女分析员年龄不大,是个混血,面对雷娜气势汹汹的质问,脸色微微发白,不过勉强还算沉稳: “报告处长,发现嫌疑人戴森威尔逊的是文华酒店3楼酒吧的酒保威利,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当时又在下大雨,酒吧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他可以准确的描述出嫌疑人的细节体征。” 小分析员停顿下来,缓了一口气,偷瞄一眼雷娜的脸色,表现的愈发镇定: “目前,带队在东方文华酒店进行搜查的,是湾仔警署的梁文圭探长,他已经确认了嫌疑人的房间号码,不过没有冒然行动~~” 雷娜眼神亮了,抬手打断了这个小分析员,语气急促的命令道: “艾达,马上帮我接通现场电话,我要直接连线梁文奎,务必确认通话线路安全!” “是,处长。” 艾达脸面肃正,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毫不拖沓,马上就转身安排去了。 雷娜略微沉吟,又把目光转向警务处长菲利普,也顾不上客套,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菲利普处长,请您马上下令,立即增派警员去东方文华酒店,整栋酒店,连同附近街区,全部封锁!许进不许出!” “好,我会全力配合。” 菲利普这个警务处长,严格意义上来说,比雷娜的行政级别要高,而且高得还不是一星半点,正常来讲,他才应该是现场总指挥。 不过遇见特殊案件和突发情况的时候,军情六处的权限大的吓死人,甚至可以先斩后奏,职阶屁都不算。 还有一点,菲利普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主,清楚自己那两把刷子,根本上不去台面。 所以,他才没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争强好胜,选择老老实实认怂,伏低做小。 见他如此上道,雷娜目露感激之色,朝着菲利普点头示意,不过现在没时间客套寒暄。 雷娜目光一转,又看向始终待命的雷克,目光冷冽,语气肃杀: “雷克,马上通知a3,b4,b6机动小队,更换9号弹(纯银弹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方文华酒店支援。 由你亲自带队指挥,抢占制高点,布置远程狙击位,严密监视,注意空中,等待命令。” “是!” 雷克领命之后,甚至连一秒钟都没耽搁,二话不说,急匆匆的推门跑了出去。 下达完这一系列命令,雷娜才刚想扭头跟杜蔚国商量什么,却愕然的发现。 近在咫尺的杜蔚国,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椅子上空空如也,只剩他养得那条黑狗懒洋洋趴在原地,眼中似乎有隐约的红光闪烁。 最可怕的是,整个指挥间里不下几十人,却完全没人注意到他是如何离开的,甚至都没人表露出一丝疑惑诧异之色。 雷娜懵了,脑子宕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艾达拿着一台步话机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推了她一下: “处长,现场连线已经接通了。” 雷娜还处于懵比状态,下意识的接过步话机,不过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艾达很诧异,又轻轻的碰了她一下,轻声提醒道: “处长?” 雷娜扭头看向眼艾达,目光呆滞,傻呆呆的问了一句: “艾达,你有没有看见,卫斯理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嗯?” 一听这话,艾达这才如梦方醒,马上扭头朝刚刚杜蔚国坐着的那张椅子看去。 “啊~” 艾达额头冷汗爆出,瞳孔地震,毛骨悚然,猛地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 此时此刻,东方文华酒店楼顶天台,消失不见的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 随即,他的身形如同巨鹰一样凌空落下,稳稳的站在天台的边缘,缓缓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着。 血獠这杂碎诡谲,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气味信息,但是却可以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场”, 就是九叔所说的“邪祟之气”,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场”在某种情况下,是可以被感应到的。 自愈升级之后,杜蔚国的三围属性再次飙升,感应能力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都已经不逊色夜魇。 只要夜魇这畜生散溢出一丝“场”,杜蔚国就自信能感应到,这也是他急吼吼瞬移过来,单刀赴会的底气所在。 倏忽之后,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刀,朝天台的一个方向极速奔行几步之后,突然从楼顶一跃而下。 杜蔚国如同流星一样,向下坠落了大概能有10几米,猛地甩出九幽锁,钉住墙壁之后,顺势用力一拉。 “哗啦啦~” 如同炮弹似的,杜蔚国直接砸进了一扇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人在空中的时候,fn35自动手枪已然握在了手里。 “咚,哗啦~” 杜蔚国连同着无数玻璃碎茬,还有厚实的窗帘一起落进了房间之中。 落地之后,他却没有再动,只是端着手枪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犀利的扫视着空无一物的房间。 房间里整整齐齐,双人大床平整如镜,平铺的被褥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有人住过。 屋子里,确实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血獠独有的“场”,除此之外,连一件多余的物件都没有。 杜蔚国细细的检查完整个房间,确实一点线索都没有,再次闭上眼睛仔细感应,杳无踪影,一无所获。 丫的,这狗杂碎跑了! 杜蔚国懊恼的挥了一下拳头,目眦皆裂,忿恨欲狂,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才勉强敛住情绪。 恢复平静之后,杜蔚国飞快的处置了一下现场,随即原地消失,无影无踪。 军情六处的作战指挥中心里,雷娜正拿着步话机,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指挥现场工作。 “梁探长,你做的很对,情况特殊,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你就负责守在大厅里,严密的监视过往旅客,许进不许出,等待支援~~” 就在此刻,杜蔚国突然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嘴里还叼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卷。 一看见他,雷娜顿时就顾不得布置工作了,扔下步话机,一个箭步就冲到杜蔚国的跟前: “卫斯理,你刚刚去哪了?” 杜蔚国呼出烟气,随口敷衍道:“大战在即,有点紧张,我去撒了个尿,怎么了?” 雷娜:······· 我尼玛,你特么还能再敷衍点吗?神特么出去撒个尿,几十号人都他么在场呢,这理由是不是太扯淡了。 杜蔚国瞥了雷娜一眼,也知道这娘们不好糊弄,于是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 “别问了,我刚刚真的是去撒尿了,是我养的那条黑狗,它可以范围催眠,刚才突然抽风,心血来潮,炫了一下技。” 一听这话,雷娜半信半疑,目光惊疑不定的扭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慵懒的夜魇: “范围催眠,真的假的啊?你这狗~~” 杜蔚国这话7分真3分假,刚好是谎话的最高境界,很难分辨,雷娜被唬住了,刚想继续发问。 杜蔚国却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即话锋一转: “雷娜,说说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确认血獠那畜生就在东方文华酒店?” 雷娜知道轻重,清楚现在不是纠结其他问题的时候,马上切入正题: “目前可以确定,这杂碎昨天确实入住在了文华酒店,凌晨1点到2点之间,还曾在酒吧出现过。 当前,我已经派遣装备纯银弹头的行动小队去现场突袭了,卫斯理,你要不要亲自过去一趟?” “唉,晚了!” 杜蔚暗自叹息,不过表面上却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下,这才点点头,语气沉稳: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一趟,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雷娜点头:“好。” 半小时之后,当杜蔚国驱车赶到文华酒店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无数军装警察围得水泄不通,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雷克和梁文奎也都在现场,甚至就连九叔都闻讯跨海赶了过来,看见杜蔚国,他们连忙一股脑的围了过来。 别看现在千军万马都在围追堵截,但是杜蔚国才是真正的主心骨,血獠不可是一般的厉害。 别人对上它,十死无生!放眼整个港岛,有本事硬钢血獠的,唯有杜蔚国一人而已。 雷克的职级是六处的科长,也是现场的第一责任人,抢先解释道: “先生,17分钟前,我方的行动小队已经突袭进入了嫌疑人入住的2408号房间。 这家伙已经跑了,房间里也没有遗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物品,但是却存有疑点。” (嘿,东方文华酒店2408,朋友们知不知道,这间房曾经发生过什么?) 杜蔚国有点入戏了,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铁青,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疑点?” 雷克脸色微微发白,不过语气依然沉着: “先生,嫌疑人入住房间的窗户,从外面被重物砸碎了!从痕迹上判断,类似于人形重物。” 雷克是雷娜的心腹,是个非常专业的特勤,经验丰富,杜蔚国刚才情急之下,破窗遗留的痕迹,他自然一眼就看了个明明白白。 听见雷克的推断,杜蔚国顿时心中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 “人形物体咂碎窗户?那现场的玻璃碎片上,有没有什么衣服残留,或者血迹,指纹,脚印之类的线索?” 雷克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抱歉,先生,这些线索都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在现场仔细勘察过了,一无所获。” 杜蔚国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叶有些凛冽: “一无所获?那窗户是什么时间被破开的?具体时间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目击者?” “对,对不起~先生。” 杜蔚国咄咄逼人,雷克被问的哑口无言,臊眉耷眼,羞愧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似的,羞愧难当。 一直旁观的九叔,有些看不过眼了,凑过来打圆场,他把杜蔚国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卫斯理,现场我也去过了,肯定就是血獠这畜生,有它独有的“味”,窗户应该是它自己飞进来的时候,撞破的。” 杜蔚国演技爆发,语气焦灼: “如果是这样,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楼上楼下听不见,左右隔壁房间总应该听得到,现在马上就派人讯问。” 九叔有些无奈的拉住杜蔚国的胳膊,耐住性子解释道: “卫斯理,你先别急,整层楼都已经讯问过了,现在是淡季,整个24层,除了血獠之外,只有2个住客。 昨天晚上都喝了酒,还找了女人,折腾累了,睡得死猪似得,再加上昨晚暴雨,雷鸣闪电的,自然啥都听不见。” 杜蔚国脸色漆黑,咬牙切齿:“那其他房间呢?” 九叔指了一下酒店门口,无数绿色蚂蚁一样的进进出出的军装警察,语气惆怅: “将近400警员,整栋酒店都已经地毯式的筛过2遍,连老鼠洞都没放过,肯定不在。” 做戏做全套,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目露凶光,煞气冲天,直接爆了粗口: “麻了个痹的!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线索,居然又让这畜生跑了,这大白天的,难道我估计错了,它不怕光?” 九叔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不,卫斯理,你没估计得一点都没错,它一定是怕光的!” “嗯?” 杜蔚国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的 “九叔,这话怎么说?” 九叔点了一支烟,连抽几口,略微捋了捋思路,这才沉声说道: “卫斯理,我们现在动用了10几万人,满港岛的翻它,目前为止,至少已经发现了几十例的目击记录。 但是所有目击全都发生在夜晚,没有一次是白天,这不可能是偶然,所以,可以确定,它白天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杜蔚国也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烟气,饶有深意,语气森寒: “九叔,那您的意思是,它提前预见或者知晓了我们今天的行动,早早的换了藏身之处?” 一听这话,九叔连忙否定: “不,卫斯理,你别胡思乱想,它肯定是没有预料到,我们已经掌握了它的样貌,并且还会发动10几万人,满世界翻它,它是仓皇逃窜的。” 九叔语气笃定,斩钉截铁,并不像开脱之辞,杜蔚国非常意外,皱着眉头问道: “嗯?九叔,这么肯定?您的依据是什么?” 九叔眼神当中,闪耀着一抹难以言状的光芒,语气幽幽: “如果它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躲了开去,那么房间里面,就不会留下那么重的“味”了。” 杜蔚国眉头深颦,多少有点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九叔压低声音,飞快的在他耳边解释了一下: “我认真推敲过,血獠这畜生不害人的时候,身上的“味”很淡,只有在一个地方呆的足够久,才能留下“味”。 如果只是短暂停留,是不会留下任何“味”的,这也是难办之处,要不然,它一早就我锁定了!” 术业有专攻,如果是杀人干架这种事,一群九叔绑在一起,也未必是杜蔚国的对手。 但是如果论及对邪祟之气(场)的理解和精研,同样一群杜蔚国,也赶不上一位九叔。 听九叔说完,杜蔚国顿时恍然大悟,略微沉吟之后,眼神亮了起来: “既然如此,它畏光,又是猝不及防之下被逼仓皇出逃的,这会还不在酒店之中,那它~~” 杜蔚国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和九叔同时看向了不远处地面上的一个排污口(窨井盖),异口同声: “下水道!” 杜蔚国心中激荡,目露凶光,一把攥住九叔的胳膊,语气狠戾至极: “狗娘养的!这杂碎肯定进下水道了,我现在就派人穿水衩下去,不惜代价,说什么也要把它给逼出来!” 这次,杜蔚国倒是注意了力道,并没有误伤九叔,不过他才刚要掏出电话安排,就被九叔反手按住了胳膊。 九叔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凝重: “卫斯理,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这会下水道里水都灌满了,部分路段,脏水都已经漫上来了,人是下不去的。” “玛德~” 杜蔚国真的暴躁了,怒气冲天,低吼一声,猛的飞起一脚,踢在路边一根路灯上。 “轰~” 生铁焊接的路灯,被他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硬生生的踹得轰然倒塌,声势骇人。(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八章 最强大的敌人,呃~还有圣骑士。 中午时分,港岛,维多利亚港,绵延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彻底散了。 军情六处的指挥中心里,首席情报分析师艾达,正在汇总分析一上午所收集到的,已经核准过的有关于“血獠”行动轨迹。 一句话总结,战果斐然! 人海战术,虽然略显笨拙,劳民伤财,在当下这个没有天眼跟监控的时代里,确实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到目前为止,已经一共统计出了29条确切的目击信息,基本不是在高档酒店就是高级夜店。 艾达轻轻的扶了一下镜框,声音抑扬顿挫,有条不紊的总结道: “由此可见,嫌疑人戴森威尔逊,畏惧阳光,从来都不会在白天出没,喜欢享乐,追求品质,不仅嗜血,还嗜酒,最喜欢苏格兰威士忌。” 说到这里的时候,艾达卡略微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仿佛对自己亲手做出的判断有点难以启齿。 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调整呼吸,这才继续说道: “从戴森威尔逊的行为轨迹,以及发生在同一时间段,几次目击地间隔上来判断。 嫌疑人应该拥有不利用交通工具,短暂提升移动速度的能力,预估极限速度能达到150码。” 艾达话音刚落,指挥中心里顿时就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在场的都是六处的精英,根本就没有白丁,心里都有数,150码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速度。 基本上就已经是当下普通民用汽车的极限速度了,而且还只能是直线加速的情况下。 假设人类的躯体真的可以爆发出这样的速度,那么相应他的力量和肌肉骨骼强度,必然恐怖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毋庸置疑,妥妥的怪物!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瞄向了杜蔚国,因为大概只有这个外号叫煞神男人,才能对付如此恐怖怪物。 只是此刻,杜蔚国正黑着一张脸,叼着烟卷,默默的抽着,别提说话了,连头都没抬一下。 杜蔚国这会正在跟自己怄气,之前他不惜暴露心灵传输的秘密,直接瞬移到了文华酒店,却还是晚了一步,让血獠这狡滑的杂碎逃之夭夭了。 如今已经打草惊蛇,逼得这畜生不得不钻进下水道逃跑,脸都不要了,以后再想堵它肯定难比登天。 杜蔚国还有一点想不通,这么多确切的目击信息,却没有一件是发生在犯案现场左近的,跟没人看见会飞的人形生物。 由此可见,血獠这畜生狡猾异常,它现原形的时候,或者说犯案的时候,十分谨慎。 还有,按道理讲,血獠今天应该是被警察搜查惊动,见势不妙,才选择逃跑的。 梁文奎也不是酒囊饭袋,搜查的时候,先派人把酒店的前后门,连着地下室的入口都一并封了,许进不许出。 期间,并没有警员遭遇袭击,也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离开,所以它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瞬移吗?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杜蔚国百思不得其解,按照血獠表现出来的彪悍战斗力。 就算是它在白天遭到了极限削弱,也不至于毫无反抗的情况下,就被一群普通警察逼进下水道。 强者往往都是很骄傲的,像血獠这种行事肆无忌惮的怪物,更是自大狂妄的没边。 丫的,难道是我和九叔估计错了,这狗杂碎根本就怕阳光,不是从下水道逃走的? 麻痹的一团乱麻,血獠这家伙还真特么难搞啊!滑不留手,神秘诡谲,狡诈残忍,最麻烦是它无形无影,根本就特么摸不到本体,无处发力。 这畜生算得上是杜蔚国出道以来所遇见过的,最强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刚刚接触血獠这个案子的时候,杜蔚国自信满满,多少是有点不以为然,甚至抱着一丝游戏的心态。 万万没成想,阴沟里翻船,狠狠的栽了一个大跟头,连身边的女人都折了进去。 如今小青尸骨未寒,杜蔚国却只能无能狂怒,这种久违的要命的无力感,蚀骨灼心。 杜蔚国越想越暴躁,脸色也愈发难看,阴沉如水,澎湃的煞气,不受控制的鼓动盘旋起来,房间里顿时阴风阵阵,宛如冰天雪地。 “卫斯理,你,你想什么呢?” 九叔就坐在杜蔚国的身边,感受尤其强烈,煞气临体,如同利刃似的,刮得他浑身生疼,遍体生寒。 实在是遭不住了,九叔只能硬着头皮,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呼~~” 杜蔚国蓦然回神,张嘴呼出一口悠长的凝如白练的浊气,将将敛住煞气,捻灭烟头,哑着嗓子问道: “九叔,您说,血獠这畜生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从下水道逃走的?” 九叔才刚刚喘匀了一口气,听见杜蔚国的这个问题,不由心中一紧,长眉皱起: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杜蔚国咂了咂嘴,耐着性子解释道: “九叔,您想想看,血獠强悍异常,怎么可能被梁文奎带着一群军装吓得落荒而逃,甚至于钻进下水道。” 九叔和杜蔚国刚开始对话的时候,雷娜就机灵的凑了过来,此时,她插了一句话: “卫斯理,东方文华酒店附近,半径150米范围之内,根本就没有其他住宅。 范围之内的所有店铺,每一个角落,我都派人彻底搜查过几遍,确定没有任何发现。” 50米,这是杜蔚国他们推测出来的,血獠的瞬移距离极限,雷娜谨慎,把范围扩大到了150米的范围进行搜查。 杜蔚国眉头紧皱,思考了一会,语气幽幽: “那如果它当时利用搜查的时间差,反复瞬移,以此来躲避搜查呢?” 九叔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 “应该不会,瞬移这种神通,不可能是毫无消耗的,它应该没办法那么轻易使用。 小青遇害的当晚,如果这畜生可以肆无忌惮的瞬移,小青根本就逃不出那么远。” 雷娜又补了一句: “就算它想利用时间差,也不太可能,当时现场的警力充沛,所有店铺和角落的搜查行动,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听到这些,杜蔚国又烦躁了,有力的搓了搓下巴上刚冒出的青森森的胡茬,声音嘶哑,语气暴躁: “绕来绕去,又特么绕回来了,如果血獠这畜生真是被逼进了下水道,那么诱因是什么? 说出大天来,我也不相信,它这么狂妄的畜生,会是被梁文奎带着区区几个军装吓到。” 九叔的脸色也很难看,皱眉沉思,雷娜试探性的提出一个假设: “卫斯理,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在白天的时候会被削弱的很严重,异常虚弱,虚弱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岔开了话题: “也许吧,对了,雷娜,你之前给那个兰斯洛特回复电文,他有没有再回复消息?查到电台来源了吗?” 雷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语气无奈: “没有回复,至于电台频率的来源,只能初步锁定在太平洋南沙群岛一带,不过那片,根本就是无人区。” 杜蔚国皱着眉头,略作沉吟,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 “所以,这个兰斯洛特应该是在船上,使用移动电台和你联系的,雷娜,可以根据距离线和时间线查一下。” 雷娜的眼神有点飘,不着痕迹的瞟了九叔一眼,这个层次的机密,是不能随意泄露的,这可是违反保密纪律的。 不过雷娜只是思考了短短一瞬,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 “嗯,我已经查过了,这个航线,在这个时间线上,总共有7艘海船,其中,明天抵港的有2艘, 一艘从吉隆坡出发的基本上可以排除,另外一艘是从苏伊士始航的国王号货轮,预计明天上午9点30分到维多利亚港。” 杜蔚国表情变得有些难以琢磨,语气饶有深意,有些揶揄: “货轮?呵,这位圆桌圣骑士果然是恪守骑士精神,还挺艰苦朴素,希望荣光的骑士大人,真的有办法能对付血獠吧。” 雷娜被杜蔚国噎得直翻白眼,哑口无言,九叔听得一头雾水,虽然明知道事关机密,自己应该装傻。 奈何九叔实在是太好奇了,忍无可忍:“什么圆桌圣骑士?” 杜蔚国咂了砸嘴,无视雷娜的眼神,大喇喇的回道: “九叔,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猜,应该是你的西方同行吧,专门负责降妖除魔的修士。” 翌日,上午9点2刻,维多利亚港,货船码头。 一艘半新的货轮缓缓的靠岸,落下船锚,杜蔚国,雷娜,九叔,带着一大群六处麾下的精英,已经等在了码头上。 货船上边,缓缓的放下舢板,一道挺拔的身影当先走了下来,这是一个神色肃穆白裔中年人。 看年龄,大概50岁上下,182左右,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栗色的头发,浓密的络腮胡,一双修长的眼睛,神光涟涟。 这个落拓的中年老帅哥,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防水油蜡风衣,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背包,龙行虎步,气度不凡。 老帅哥下船之后,犀利的眼神扫过等在岸边的众人,随即毫不迟疑,径直朝杜蔚国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非常凌厉,充满了侵略性,和杜蔚国的视线对在一起,空气中仿佛都飞溅出了火花,麻酥酥的。 老帅哥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杜蔚国身前大概5米左右,这才停住了脚步,张嘴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浑厚:“我是秩序会兰斯洛特,血獠已经害了几个女人?” 兰斯洛特说的是地道的英式英语,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古韵,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杜蔚国语气冷硬,毫不客气,直截了当: “9个,兰斯洛特,你有办法找到它?” 兰斯洛特刮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冷冽:“你是谁?港岛警察,还是军情六处?” 兰斯洛特的眼神桀骜,不服不忿,杜蔚国的火气腾一下就蹿起来了,眼睛眯了起来,闪烁起危险的光芒,语气更冷: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到血獠?” 兰斯洛特也是一个暴脾气,眼中戾芒闪过,把身后的背包重重的顿在地上,语气凛冽,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问,你是谁?” 随着兰斯洛特问话,他的身上猛地升起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气势,泰山压顶一样,朝着杜蔚国就罩了过来,这是他所独有的煞气! 丫的!找死! 杜蔚国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一点就炸,如今受到兰斯洛特的挑衅,顿时就压不住了。 眼神猛地一厉,宛如实质一样的煞气冲天而起,如同滔天巨浪,朝着兰斯洛特狠狠的砸了回去。 两股煞气撞在一起,犹如火星撞地球! 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场中却突兀的扬起一阵诡异旋风,透骨的冷风,刮得众人衣衫猎猎,忍不住纷纷后退。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杜蔚国和兰斯洛特的眼中几乎同时露出一抹凝重,劲敌! 兵荒马乱之际,九叔还算镇定,伸手用力的推了雷娜一把,把她推到了前面。 毕竟她才是港岛官方的总指挥,拥有话语权,雷娜也不笨,稳住身形之后,连忙扬着手臂大喊一声: “兰斯洛特先生,我是军情六处负责人雷娜,这位是我请来的特殊顾问,卫斯理先生,协助我们消灭血獠。” 此刻,杜蔚国已经恢复了冷静,这个兰斯洛特不管到底是何方神圣,人家毕竟是大老远赶过来帮忙的。 作为半个主人,于情于理,也不该失了礼貌,杜蔚国本来不是一个杵倔横丧的主,知错就改。 冷静下来,立刻就用诚恳的语气道歉: “兰斯洛特先生,抱歉,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的亲人被血獠害死了,有些急躁了。” 老帅哥本来就已经准备就坡下驴了,一听杜蔚国的道歉,顿时露出了然之色,语气也变得平和起来: “卫斯理先生,请节哀,我刚刚也有些不礼貌了。” 杜蔚国主动伸出手: “兰斯洛特先生,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尽快把血獠这个畜生揪出来,挫骨扬灰!” 兰斯洛特和他紧紧的握了握手,语气真挚: “好,卫斯理先生,合作愉快,血獠厉害,我原本还有些忐忑,不过有了你的帮助,想必它这次是插翅难逃。” 片刻之后,六处的指挥中心里,杜蔚国眉头紧皱,语气讶异: “兰斯洛特,你的意思是说,血獠这畜生已经肆虐上百年了?” 刚刚,兰斯洛特给大家科普了一下血獠的前身今世,这畜生最早出现在1862年的挪威一带,具体从哪来的,不得而知。 杜蔚国推测的大差不差,血獠力大无穷,背后生有肉翼,会飞,可以短程瞬移,本体没有气味,毛发,还有可以让人沉睡的能力。 除此之外,它确实还可以变幻成任意人类的模样,只不过它的变形能力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每隔三个月,才能使用一次。 血獠强悍,但也不是毫无弱点的,而且它的弱点还不少。 畏惧紫外线,畏惧纯银,火焰,而且极度嗜血,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吸食足量的特殊血液。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兰斯洛特呼出烟气,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神情黯淡,语气惆怅: “没错,它在欧洲大陆上已经作恶了上百年,超过几千人陆陆续续都被它害死了。 我们秩序会,3代人,追了它整整86年,死伤狼藉,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兰斯洛特所属的组织就叫秩序会,跟什么狗屁圆桌武士没有丝毫关系,就是欧洲一个能力者的地下结社罢了。 秩序会的倡导者,是欧洲一位富有的伯爵,他同时也是一位能力者。 他们大隐于市,从来不参与政治,也不接受雇佣,唯独致力于猎杀肆虐人间的怪物。 秩序会的遭遇确实悲情,不过此刻杜蔚国却顾不上共情兰斯洛特的伤感,急切的问道: “兰斯洛特,那它为什么突然跑到港岛来了?” 一听这个问题,兰斯洛特的眼神更加忧伤了,似乎有点湿润,不过语气还算沉稳: “之前,我和儿子奥克兰在哈尔基斯郊外找到机会,重创了它,之后又一路追着它到了雅典,它走投无路,逃上了一艘货轮。”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神色凛然,同病相怜之意油然而生,刚刚兰斯洛特说了,秩序会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人了,那他儿子的结局不言而喻。 也难怪这老头的脾气那么大,刚刚才死了儿子,任谁也没办法心平气和,杜蔚国心生敬仰,神色肃穆,语气郑重的说了一句: “请你节哀,兰斯洛特先生。” 兰斯洛特轻轻叹息一声,迅速的调整好心态,脸色平静,语气庄严: “对抗邪恶,不惜牺牲,这是我们秩序会的宿命,奥克兰死得其所,我为他感到骄傲。” 听到兰斯洛特略显中二的发言,杜蔚国突然想起一句后世烂大街的话,这世界破破烂烂,却总有人愿意缝缝补补。 九叔听不懂英文,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啥,急得五内俱焚,一个劲不停的给雷娜使眼色。 雷娜其实也挺急的,好不容易他和杜蔚国说话间隙,瞅准了空档,连忙问道: “兰斯洛特先生,我们现在到底要如何才能锁定血獠?” 兰斯洛特抽了一口雪茄,高深莫测的憋了半天,只说出了一个字: “等。” 我尼玛,一听这个,杜蔚国顿时额头青筋暴起,火气腾得一下就蹿起来了,恨不得一脚直接蹬在他的老脸上。 这个单词简单易懂,就连九叔也听懂了,差点当场蹦起来掐兰斯洛特的脖子。 好在兰斯洛特语气悠悠的解释了一下,才避免了一场血案的发生。 “没办法,血獠只有在害人的时候,才会释放出独特的气味,届时,我就可以追踪它了!”(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九章 猎杀吸血鬼 1967年4月22号,港岛,浅水湾天主大教堂。 已经到了深夜时分,月上中天,万籁俱寂,马路上的街灯早都熄了,黝黑一片,恍若鬼蜮。 “当啷啷~” 一阵刺耳的噪音响起,撕碎了静谧的夜,教堂面前的马路上,一个窨井盖突然弹飞上了半空,重重的翻滚在马路上。 几乎就在井盖飞起的同时,一道漆黑如墨的庞大身影,也猛地从下水井里飞了出来。 “轰~” 这道巨大的身影重重的砸在马路上,随即缓缓的直起身子,足有2米多高,混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沾满污秽,恶臭难闻。 这怪物狭长的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没有瞳孔,两根锋利的獠牙露出唇腭,背后还拢着一对硕大的肉翅。 长得好像是一只没毛的人型蝙蝠,恐怖至极,如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呼~呼~” 怪物喘息如牛,朝着教堂方向走了几步,身形迅速的收缩蠕动,飞快的变成了一个身材消瘦,浑身赤裸的白裔男人。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阵喧闹,一群头上绷着红箍的矮骡子,正打着手电,提着砍刀棍棒,挨家挨户的敲门翻查。 能给煞神办事,这可是无上的荣光,求都求不来的机缘,虽然报酬有限,但是港岛所有的矮骡子依然全都疯魔了,热情爆表。 这活可是为民除害,追杀洋鬼子,听着就特么提气,最关键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绿皮狗也不敢多事,民众知道原委之后,也表示理解。 港岛矮骡子这两天扬眉吐气,爽得都没边了! 三大社团之外的那些矮骡子,甚至连报酬都特么不要,自发自主的加入进来。 现在,港岛街面上最少有15万人都在翻找血獠化身的戴森威尔逊,天罗地网一般。 这不,现在都已经深更半夜了,这群精力旺盛无处释放的家伙,依然不眠不休的满街乱晃着,敬业的不得了。 所有矮骡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企图能有所发现,就此入了煞神爷爷的青眼,一步登天。 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白裔男人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精赤的身体,恨恨的抿了抿嘴唇,身形一闪,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无影无踪。 没一会,这群矮骡子晃悠到了教堂的跟前,一个眼尖的小个子,猛然看见地上翻开的窨井盖,慌里慌张的大喊大叫: “猫哥,你快看,快看,那边的井盖翻开了!” “嗯?” 叫猫哥的,是个刀疤脸汉子,一听这话,马上用手电晃了一下翻落在地上的井盖,快步走了过去。 地上除了翻落的井盖之外,还有满地污秽,臭气熏天,以及几个恐怖的模糊脚印。 这脚印足有半米多长,依稀可见三根修长的尖趾,傻子也能看懂,这特么绝对不是人类留下的。 “扑街,我的亲娘呀~” 彻定看清之后,猫哥吓得手电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说道: “吹,吹哨,马上吹哨,赶,赶紧找条子~~” 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兰斯洛特,九叔,雷娜,领着大队人马急三火四的赶了过来,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 这会,地上的脚印已经干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可能是由于污秽的缘故,马路上留下来一串还算清晰的印记。 甚至还留下血獠了变幻的过程,先是三根尖趾类似鸟类一样的脚印,随后变成了正常人类的足迹。 “就是它~” 兰斯洛特只是扫了一眼,就笃定是血獠的脚印,只不过他的目光闪烁,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兰斯洛特。” 杜蔚国眼神犀利,瞬间就看出了他的神色有异,兰斯洛特沉吟了一下,语气略带犹疑: “血獠狂妄,骄傲,残忍暴虐,普通人在它面前,甚至连个蝼蚁都不如,随手就捏死了,它为什么~” 听到这里,雷娜插了一句: “兰斯洛特先生,你之前不是说过,血獠惧怕阳光,白天会被大幅削弱吗?” 兰斯洛特点头: “没错,不过它就算再虚弱,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它完全可以杀光警察之后,大摇大摆的从容逃走。” 兰斯洛特低头,凝视着地上的狰狞脚印: “所以我想不通,它为什么选择会钻进下水道?卫斯理,港岛除了你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顶尖高手,能把它逼得如此狼狈?” 听见兰斯洛特的问题,电光石火间,杜蔚国脑海中瞬间涌出了一个想法,血獠应该就是被自己给逼进下水道的。 当时,自己利用心灵传输瞬移到了文华酒店顶楼,这家伙必然是感应到了致命危险。 白天是它的虚弱期,和死亡比起来,面子也就不值一提了,所以它才会选择如此狼狈的方式逃之夭夭。 九叔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盯着地上的脚印,目光灼灼,若有所思: “看这个脚印,血獠最多也就离开一个小时,这么大的味道,应该没那么容易消退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杜蔚国豁然大悟,目光如炬,马上低头看向夜魇,黑狗会意,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猛的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夜魇四脚生烟,速度快如闪电,尤其这种平整的路面条件下,更是快得如同一道黑光,无与伦比。 如果是在自愈升级之前,在这种情况下,杜蔚国根本就追不上夜魇,即便现在,也跟的相当勉强。 连杜蔚国都追的困难,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包括九叔在内,只一个路口就被落在后边,甩的无影无踪。 唯一能跟上的,就只有老帅哥兰斯洛特,他赶路的方式很独特也很威猛,与其说跑,不如说是跳。 每一脚踏在地面上,坚实的沥青马路都会龟裂好大一片,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的身形借势向前猛冲不下5米,势如奔雷。 一狗两人,在大街小巷之中你追我赶,风驰电掣,极速奔驰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直到北角码头附近,才将将停住脚步。 前面就是港岛的内海了,这个时间,深更半夜,水面上空空荡荡,漆黑一片,别说大船了,连一艘小舢板都特么没有。 夜魇彪悍,百无禁忌,唯独怕水,它停在岸边,畏惧不前,朝对岸怒吼着。 杜蔚国站在它的身后,汗流浃背,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眼中喷火的望着对岸,忿恨的骂了一句: “这杂碎过海了,应该是飞过去的。” 比起杜蔚国,兰斯洛特的情况要狼狈得多,毕竟年龄在哪摆着呢,都特么能当杜蔚国的父亲了。 岁月不饶人啊! 更何况,兰斯洛特这一路上,始终都背了一个沉甸甸的长条背包,看样子,应该是他的独门武器。 此刻,兰斯洛特满头的栗色头发全都湿透了,软塌塌的贴在头皮上,用手拄着膝盖,剧烈的喘息着,如同风箱。 事实上,要不是刚才杜蔚国提醒夜魇减速,兰斯洛特早就跟不上了,即便如此,也是喘了好半天,才匀过了气。 兰斯洛特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航海罗盘一样的东西,展开之后,眉毛倒竖,语气凛冽: “没错,它确实过海了,而且这畜生又害人了!” 听见这话,杜蔚国顿时眼神一凛,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罗盘,上边有个类似温度计粗细的指针,里边灌注着不知名暗绿色液体。 此时,指针里的绿色液体正微微发亮,直直的指向对岸,杜蔚国挑着眉头问道: “这是什么?” 兰斯洛特声音低沉,言简意赅: “这是血獠的血,每当它吸血害人的时候,都会有感应,持续发亮12小时,离本体越近,越亮!” 宝贝! 精准定位雷达,有了这玩意,血獠必然无处遁形,杜蔚国的眼神锃亮,拳头紧攥,嘎巴作响,恨不得抢来据为己有。 当然,想归想,终究是不能这么干的,杜蔚国眼神犀利的巡睃四周,沉声问道: “兰斯洛特,还能跑吗?西北方向大概4公里,就是轮渡码头了,咱们去哪里过海。” “没问题,走~” 兰斯洛特人狠话不多,脾气倔强,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汗水,紧了紧背包,迈开大步就跑了起来。 杜蔚国一边跑着,一边给雷娜打了一通电话:“雷娜,我们现在赶去湾仔轮渡码头,过海,马上派快艇过来接应!” 凌晨2点半,残月当空,港岛,沙田,乐景街。 “嗡嗡~” 空荡荡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马力全开,正在狂飙猛进。 驾驶座上,杜蔚国稳稳的把着方向盘,油门踩死,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夜空,那里,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黑点。 漆黑一片的苍穹中,这个常人根本无法分辨的小黑点,本体是个巨大的人形蝙蝠怪物。 是的,在兰斯洛特的助力下,血獠终于露相了,还被杜蔚国死死咬住,已经追了整整7条街区。 这家伙的飞行速度很快,异常灵活,而且无比狡诈,总会突然变向,甚至利用建筑物,瞬移变向。 即便以杜蔚国的视力水准和反射神经,油门踩爆,也只将将能跟上它的速度而已。 至于雷娜九叔他们,完全跟不上,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一辆车在追击过程中侧翻了,车毁人亡。 就算是杜蔚国,期间也报废了一辆路虎,这辆宝马,是他在路边顺手牵羊来的。 “快点!再快点,卫斯理,马上就能进入射程了!” 副驾驶上,兰斯洛特抱着一个黑黝黝的独门兵器,既像弩箭又像鱼叉枪,目露凶光,神情焦灼的催促道。 杜蔚国眼神冷冽如刀,紧紧抿住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比兰斯洛特还急呢! 奈何座驾不给力,他都快把油门踩进油箱了,胯下的宝马甚至都已经开始震颤起来,像是随时都要解体。 眼下这个时代的民用轿车,发动机技术还不太行,极速也就是180公里左右,将将和血獠的飞行速度持平。 就在此刻,空中的血獠突然又是一个左向的急转,这段公路的左侧是一栋大楼,根本没办法转弯。 刚刚越过大厦,杜蔚国正准备猛打方向盘急转弯,兰斯洛特突然大喊一声: “调头,它又左转了,现在朝我们的后方飞了。” “艹!” 杜蔚国气得直接爆了粗口,猛的一拉手刹,疾驰之中的汽车,一个漂亮至极的漂移摆头,在马路上滑行了十几米之后完成了调头。 汽车刚刚稳住,还没等杜蔚国换挡提速,兰斯洛特突然又大吼了一声: “卫斯理,它又左转了,现在我们左侧!” 其实都不用他喊,杜蔚国也看见了,此刻,天空中的血獠正张开硕大的肉翅,滑翔变向。 由于两次转弯变向,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此刻血獠距离汽车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不到600米了,正好面对兰斯洛特。 杜蔚国红着眼睛怒吼道: “兰斯洛特,你那家伙事是烧火棍吗?不是说射程600米吗?射它啊!” 兰斯洛特如梦方醒,连忙把手里的“鱼叉弩”伸出车窗,略微瞄了一下,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滋啦啦~” 下一瞬,一抹包裹着电弧的幽蓝色光芒,从他的鱼叉弩里激射而出,速度快到不行。 杜蔚国的眼力超凡,勉强分辨得出,蓝色电弧包裹的本体,是根1米长短,拇指粗细,类似标枪一样的铁箭。 兰斯洛特的准头很好,蓝色电芒准准的朝着血獠飙射而去,不过即将射中它的时候,半空中的大蝙蝠却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这畜生狡诈,利用瞬移,间不容发的躲开了这发雷电长箭,杜蔚国目光犀利,放声大吼: “9点钟方向,再射!” 杜蔚国不仅是个神级射手,也是个极其合格的观察手,方位报的又快又准,几乎是血獠出现的瞬间,他就报告了精准的方位。 奈何兰斯洛特这鱼叉弩并不是自动的,虽然他熟练的操控着,飞快的完成重新上膛。 前后大概只耽搁了一秒,可是当他再次举起武器想要瞄准的时候,已经晚了。 血獠闪现之后,猛的鼓动巨翅,速度激增,瞬间就躲到了一栋民宅楼的后边,失去了射击角度。 兰斯洛特心急火燎的呼喝道:“卫斯理,赶紧追~~呃~” 兰斯洛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突然黑了一下,头晕目眩,当他用力的摇了摇头,重新恢复清明的时候,车上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了。 杜蔚国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发动了心灵传输,瞬移到刚刚血獠隐没的那栋民宅的上空。 人在半空,眼睛只一扫,下一瞬,杜蔚国的身形再闪,已经出现在血獠的身前30米,终于直面了这个怪物。 血獠的身高大概2米5,外形丑陋到难以描述,像个一个人形的无毛大蝙蝠,脑袋既像人又像鼠,两颗锋利的獠牙外呲着。 浑身灰黑色,一双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神,让人望而生畏,背后一对大肉翅,展开足有4米多长。 它有类似人类的双臂双手,但是下肢却像鸟腿一样,最下端是长着三根利指的爪子。 或许是突然发现杜蔚国居然也会瞬移,这畜生惊呆了,背后的肉翅轻轻的震荡着,停滞了一瞬。 高手对决,只争一瞬! 杜蔚国的手一伸,勃朗宁35式手枪已然握在手中,眼神如刀,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一道橘红色的火焰长鞭,如同最绚烂的烟花,瞬间照亮夜空,狠狠的抽向了血獠的头颅。 爆头,这是杜蔚国一贯以来的作风,干脆利落,也是他喜欢的杀敌手段。 血獠这畜生的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纯银弹头即将临体的瞬间,千钧一发之际。 它的一对肉翅,猛地收拢起来,仿佛盾牌似的,死死的挡在身前,把躯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纯银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狠狠的抽在了它的肉翅上,这家伙顿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哀嚎。 “嗷~~” 它的肉翅被纯银子弹射出好多窟窿,暗绿色的血液四溅飞射,再也无法保持浮空的姿态。 不过随着血獠这声哀嚎,杜蔚国猛地感得脑中一沉,眼皮仿佛重逾千钧,恨不得当场睡去,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血獠和杜蔚国几乎同时像流星一样坠落着,距离地面还剩10几米的时候。 杜蔚国猛得张开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二话不说,手一挥,两颗银珠手雷就砸向了血獠。 “轰,轰~” 两颗瞬爆手雷凌空炸开,但是却只炸了一个寂寞,间不容发之际,血獠这杂碎居然再次利用瞬移逃跑了。 如此看来,血獠的危险感知能力强得不得了,每每都能趋吉避凶,逃出生天! 瞬移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就无法预测落点,就算杜蔚国自己也可以瞬移,依然无法预判。 刚刚杜蔚国和血獠对战的地方,紧挨着一片住宅区,附近都是密密麻麻的筒子楼。 杜蔚国甩出九幽锁,借势落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犀利的目光四处扫视着,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血獠的身影。 就在此刻,一抹迅捷无比的黑光,猛地从巷子里电射而出,如同炮弹似的,朝着一处3楼民宅的窗户撞了进去。 杜蔚国麾下的最强打手,夜魇已然杀到了!(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章 到嘴的鸭子飞了 “轰~” 夜魇可老猛了,像一发重磅榴弹炮弹似的,库咚一声,直接撞碎窗户,飞进了这户人家。 不过瞬息之后,它又嗖得一下纵跃而出,咆哮着,朝着马路上的一个窨井盖猛冲过去。 杜蔚国居高临下看得分明,眼色一厉,知道血獠这畜生故技重施,又瞬移逃进了下水道。 情急之下,他也不再遮掩,直接闪现到了窨井的边缘,一脚踢飞纯铁井盖,一股脑的扔了几颗瞬爆手雷进去。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连同耀眼的白光同时亮起,杜蔚国也是发狠了,不计后果,一口气扔了5颗银珠高爆手雷,还有5颗燃烧弹! “嗷~”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还夹杂着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杜蔚国脑子再次沉了一下,昏昏欲睡。 下一瞬,汹涌炙热的白色火焰冲天而起,杜蔚国才将将清醒过来,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动作,只能瞬移离开,暂避锋铓。 下水道这种狭小逼厌的空间里,同时引爆如此数量的高爆手雷,最狠的是还夹着燃烧弹,后果是毁灭性的。 只是瞬息之间,整段马路就被超高温给烤化了,塌了好大一段,刺鼻的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熏人作呕。 这么大的动静,地动山摇的,无数人家都被惊醒亮了灯,还以为地震了,睡醒惺忪的披着衣服跑出来查看。 距离坍塌路段大概几十米开外的一条暗巷里,杜蔚国神色阴郁的站在一个角落里。 用力的摇了摇头,驱散了脑子的沉甸甸的困倦感,厌恶的抽了抽鼻子,恨恨的啐了一口。 杜蔚国皱着眉头,目露凶光的刮着蹲在脚边的夜魇,语气凛冽的喝骂道: “夜魇,你特么鼻子塞驴毛了吗?它明明被我打得浑身都是血,怎么就闻不到气味了?” 夜魇一边打着响鼻,一边在杜蔚的国脑海里委屈巴拉的解释着:“味道盖住了,闻不到~” 下水道这种地方,本来就臭气熏天,如今又被燃烧弹给煮熟了,气味被放大了无数倍,夜魇自然无法分辨。 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鸭子飞走了,杜蔚国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根本不讲道理,没头没脑的呵斥着夜魇: “丫的!天天就特么知道吃,一到干活的时候,你就拉稀摆带!要你有什么用?” 杜蔚国蛮不讲理,凶威滔天,夜魇被骂的垂头丧气,眼皮都耷拉下来了,一声也不敢吭。 好在此时不远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兰斯洛特扛着他的鱼叉炮,循声赶了过来。 老帅哥目光如鹰,先是扫了一眼惨烈的战斗现场,又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表情异常郑重,一字一句的问道: “卫斯理,你会瞬移?” 这就是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区别了,如果是九叔有所察觉,必然是三缄其口,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无论如何也不会问出口。 但是兰斯洛特这个鬼佬显然就没有这个觉悟了,不仅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而且表情还满是敌意。 杜蔚国此刻怒火中烧,冷冷扫了他一眼,答非所问: “兰斯洛特,血獠被我打伤了,又逃进了下水道,赶紧查查它的方位,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弄死它!” 兰斯洛特没有接杜蔚国的话茬,依然眼神如刀一样的盯着他,语气凛冽: “卫斯理,我在问你,你会瞬移?” 他的眼神冷冽,不像是在玩笑,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煞气涌动,显示是动真格的了。 杜蔚国眉头一皱,眼睛也眯了起来,凶光闪过,煞气吞吐不定,我擦你丫的,这老比登是特么脑子有病吧? 兰斯洛特算是个悲情英雄,他们秩序会的主旨是默默的守护秩序,猎杀肆虐人间的怪物。 为了这个高尚的目的,前仆后继,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折了也无怨无悔,他的所做作为,杜蔚国确实心生敬佩。 但是,敬佩归敬佩,如果兰斯洛特胆边生毛,敢跟他龇牙乃至动手,后果不言而喻,他一定会死,毫无悬念。 经过半夜的追逐,对于兰斯洛特的身手,杜蔚国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预估。 兰斯洛特很强,无疑也是一个能力者,而且还属于比较罕见的体力特长者。 他的三围属性都远超常人,能力也很全面,徒手的情况下,陆岩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以和杜蔚国斗个旗鼓相当。 兰斯洛特的武器也有点厉害,可远可近,远程可以发射附着雷电的飞梭,材质特殊,坚韧无比,近战的时候还可以弹出利刃,相当于短柄战矛。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也不能排除兰斯洛特还有其他犀利的杀手锏,就像扮猪吃虎的雷暴一样。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压箱底的后手,杜蔚国都不在乎,他自信,只要是生死相搏,死的必然也是他。 技能升级为不死之身之后的杜蔚国,现在当真是百无禁忌,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杜蔚国身上的煞气升腾而起,语气变得冷了下来: “兰斯洛特,我们东方有个成语,叫目不窥园,意思是不要随便窥探别人的秘密,因为会死人的。” 兰斯洛特毫不退缩,气势也猛地升起,针锋相对: “卫斯理,你知道吗?瞬移是只有神明才可以拥有的能力,凡人拥有,都是异端,会引起祸患,需要被清除!” 两个人的气场再次杠上了,暗巷之中,猛地平地刮起冷冽的龙卷风,仿佛九幽冥风一样,刺骨生寒。 杜蔚国不屑的冷笑:“呵,异端,所以,兰斯洛特,这也是你们秩序会的宗旨之一?” 兰斯洛特针锋相对:“没错。” 杜蔚国眼中戾芒闪过:“所以,你们之前也清除过其他拥有瞬移能力的人类?” 兰斯洛他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扶在了鱼叉弩的上边,语气森寒:“是。” 黑白两把小唐刀,无声无息的滑到了杜蔚国的手里:“兰斯洛特,你自信是我的对手?” 兰斯洛特语气斩钉截铁:“虽死不悔。” 杜蔚国突然就明白了,为啥这个劳什子秩序会死伤殆尽,只剩兰斯洛特光棍一个人了。 这个狗嘚一样的组织头实在太头铁了,跟特么平头哥一样,不服就干,硬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你说你特么猎杀怪物也就算了,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偏偏还要却招惹瞬移能力者。 茅坑里打灯笼,纯纯找死! 但凡能瞬移的超能者,基本上都算是能力者之中的巅峰强者,哪有泛泛之辈,怎么可能被轻易干掉。 秩序会挑战的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杀敌一千,自损八千那种,这种买卖,早晚折了本钱,关门大吉。 杜蔚国乐了,小唐刀一闪而逝,悄无声息的收了起来,凛冽的煞气也收了起来,语气戏谑: “呵,是非不明,敌友不分,兰斯洛特,就为了一个迂腐不堪的教义,你宁愿跟我火并,两败俱伤。 然后让真凶血獠逃之夭夭,以至于无人可制,继续肆虐人间?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狗屁宗旨?” 斗嘴,杜蔚国从来就没输过,嘴拙的兰斯洛特被他怼的脸色一窒,气势也不由的泄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梗着脖子硬犟: “所以,卫斯理,你是承认你真的会瞬移了?” 兰斯洛特的语气虽然依然冷硬,但是眼神已经明显动摇了,甚至都不敢跟杜蔚国对视。 秩序会的成员日渐凋零,自从连他的亲儿子也陨命之后,兰斯洛特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兰斯洛特有点万念俱灰,内心动摇,不由也开始有点质疑起秩序会的教义和宗旨。 现在唯一能支撑他的,就只有复仇的信念了,仇深似海,不把血獠挫骨扬灰,他就算死,都闭不上眼睛。 可是,他们秩序会几代人连同其他伙伴,已经跟血獠斗了几十近百年,死伤狼藉,陆续凋零,最后连亲儿子都陨落了,同样无可奈何。 其实,兰斯洛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单打独斗,自己压根就不是血獠的对手。 同样拥有瞬移能力,身手通天彻地的杜蔚国,才是唯一有可能除掉它的人选。 杜蔚国人情练达,一眼就看出了兰斯洛特的纠结,也不想再跟这可怜的老头粘牙。 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直接朝他老帅脸上吐了一口烟气,口出狂言: “关你屁事,行了,赶紧搜寻血獠的踪迹,要不然,老子今天晚上就让你们秩序会彻底绝根。” 兰斯洛特脸色漆黑,心中暗忖:“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 片刻之后,杜蔚国额头青筋直蹦,目眦皆裂,薅着兰斯洛特的脖领子怒吼道: “兰斯洛特,你特么说什么?什么叫罗盘失去感应了?你不是说这破玩意可以持续12小时起效吗?” 兰斯洛特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水了,一把推开杜蔚国,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fuck!你这个蠢猪,你眼睛瞎了?这玩意亮得都快爆炸了,你看不见吗?都怪你自作主张,搞得到处都是血獠的脏血!” 之前,杜蔚国和血獠在半空之中,电光石火间的对战,血獠硬吃了杜蔚国整整13发纯银子弹。 虽然它的反应足够及时,用肉翅护住了要害,但是依然被子弹打得皮开肉绽,暗绿色的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兰斯洛特那个自制的罗盘,就是靠血獠的血液来感应本体,现在被这些溅出来的血液所混淆,指针转的跟特么风车似的,已经失灵了。 杜蔚国怒气冲天,粗口连连: “麻了个痹的!你特么说得是什么屁话呢,既然都已经对上了,我特么不出手,难道还要坐下来和它喝酒聊天吗?” 兰斯洛特暴怒,反手扯住杜蔚国的脖领,声若洪钟,比他嗓门还大: “fuck!卫斯理,你还有脸说,你这个混蛋,蠢猪,你当时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围剿它!” 杜蔚国眼睛都红了,同样一把扯住兰斯洛特的衣领,几乎是怼着他的鼻子狂喷: “艹尼玛的!兰斯洛特,你是老年痴呆吗?它特么可是在天上飞的,无遮无挡,可以任意变向。 我们在地上跑,城市环境里怎么可能追得上?等你?你特么慢的跟王八似的,等你收尸吗?” 杜蔚国现在是英文夹杂着汉语一顿狂喷,兰斯洛特虽然听不懂,但是猜也猜得到个大概,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被怼的无言以对,猛地挣开杜蔚国的手,擎起鱼叉弩,恼羞成怒: “老子灭了你这个异端!” 杜蔚国也吵出了真火,黑白小唐刀同时抄在手里,咬牙切齿: “老比登,好,你特么想找死是吧,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吱~~” 就在此刻,刹车的声音突然响起,雷娜九叔他们终于赶到了,看见这一幕,连忙冲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给拉开了。 了解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之后,雷娜的脸色也变得满是阴霾,语气低沉: “卫斯理,有没有一种可能,血獠这畜生已经被你烧死在下面了?” 杜蔚国笃定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畜生会催眠,手雷爆炸之后,它还反击了,我当时差点中招,被白磷弹活活烧死!” 血獠没死,这一点杜蔚国是肯定的,除了催眠反击之外,系统也没有收到任何的自由技能点进账,它这么厉害,最好也得值上2个以上的技能点。 “催眠?” 一听这话,九叔皱起眉头:“这畜生还会催眠?” 杜蔚国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摇了摇头,大略的解释了一下: “嗯,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催眠,也不是精神控制,而是一种可以让人迅速沉睡的诡异能力。” 之前兰斯洛特介绍血獠能力的时候,关于这条沉睡的能力只是一带而过,九叔不懂英语,帮他翻译的鹏仔也是磕磕绊绊的,所以错过了这一趴。 听到杜蔚国的解释,九叔点点头: “这样说来,之前那些遇害现场,家人茫然无知的情况,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杜蔚国苦笑,语气无奈:“九叔,现在真凶都已经露相了,您老还有心情补充证据链啊?” 一听这话,九叔叹息一声,神色黯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起,有些意志消沉。 血獠狡诈,它的战力之高,能力之诡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企及的范围。 刚刚的追击过程中,九叔甚至全程连血獠的影子都没瞅见过,一直都被远远的甩在后边。 就算如此,九叔依然被累得欲仙欲死,精疲力竭,甚至还有好几次都险些车毁人亡。 九叔是个明白人,按这个情况来看,就算血獠站在他面前,估计他也是无能无力,只能白送人头。 九叔语气惆怅,暮气沉沉: “是啊,这个案子,确实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接下来怎么搞,就你们做主吧,我打打下手就行了。” 杜蔚国自然知道九叔的心结何在,但是他现在心急如焚,压根就没心情安抚。 这会消防署的救火车已经赶到过来了,高压水枪没头没脑的的一顿狂喷,不仅把火灭了,把那些四溅的血液也冲的一干二净。 杜蔚国凑到黑着脸,吹胡子瞪眼睛的兰斯洛特旁边,声音闷闷的: “老头,血獠的血都被冲走了,赶紧再看看你那个破罗盘,看看有没有反应了。” 兰斯洛特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没好气的呵斥道: “无知的蠢货,血獠的血液拥有极强的渗透性,气息可以残留十几年,根本就不是用水能冲掉的。” 说话的时候,兰斯洛特还把他的那个罗盘给掏了出来,果然指针锃亮,转的飞快,根本没有固定指向。 杜蔚国强压怒火: “兰斯洛特,是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离它的血液太近了,要不走远点在试试?” 兰斯洛特收起罗盘,望向毁得不成样子的街区,无奈的咂了咂嘴,叹息一声,语气有点感慨: “卫斯理,我承认,你确实厉害,我跟血獠斗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它流过这么多血。 但是,没用的,它的血液,气息远比本体要强烈的多,即使远离,罗盘也会指向这里的。” 杜蔚国彻底暴躁了,红着眼睛,咬着牙齿问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特么现在该怎么办?按你的说法,它现在即便肆无忌惮的吸血害人,我们也锁定不了它了?” 兰斯洛特无视了杜蔚国的怒火,慢条斯理的掏出雪茄,点着之后,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倒也不至于,它的脏血液虽然麻烦,但是也是可以清理的,它现在受了重伤,肯定马上就要吸血恢复伤势,到时候~” 兰斯洛特用力的呼出烟气,眼中厉芒闪烁,杜蔚国却气得暴跳如雷: “丫的,既然有办法清理,你特么不早说,还在这装什么比啊?万一它现在就又跳出来害人呢?” 说话间,杜蔚国又要伸手去薅兰斯洛特的脖领子,他却抬手挡住了,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还是眼睛又瞎了?你看不见天都已经亮了吗?” 杜蔚国报仇心切,确实失了方寸,此刻,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了一片鱼肚白,太阳已经升出来了。(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一章 杜蔚国的势力 清理血獠血迹的方法倒是挺简单的,就是用大蒜精油浸泡即可。 说实话,听到兰斯洛特这个方法的时候,杜蔚国都觉得十分荒诞,长得像蝙蝠,会飞,畏惧阳光,纯银,现在又加上大蒜精油,这特么不就是传说中吸血鬼的种种忌讳吗? 难不成血獠这畜生真的有族群传承的,要不然这些似模像样的民间传说都是从哪来的? 传说中,吸血鬼除了阳光之外,最惧怕的就是十字架和圣水,不过兰斯洛特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这让杜蔚国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测,恐怕这是教廷在自导自演的强行挽尊,又或者臭不要脸的变向宣传。 现在,全港岛的力量都被血獠这个案子调动起来了,物资和人手全都非常充裕。 大蒜精油不是什么希罕东西,提取方法也挺容易的,还不到中午,整个街区就都被洗了一遍。 蒜味冲天,再加上凌晨下水道被焚煮散发出来的恶臭,简直无法形容,这条马路以后也有了一个新名字,臭蒜街。 大蒜洗街之后,兰斯洛特的罗盘果然恢复了正常,不过指针恢复正常之后,兰斯洛特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因为指针里封住的暗绿血液,光芒已经黯淡得微不可查,几乎不可见,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兰斯洛特,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这破玩意是不是坏了?” 杜蔚国感觉自己的脑血管,都快被兰斯洛特这破罗盘给折磨爆开了,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兰斯洛特同样暴怒,额头青筋偾张,红头涨脑,豪不示弱的吼了回去: “fu*k!卫斯理,你这个蠢货,你还有脸喊?血獠被你吓跑了,距离已经超过了200公里。” 港岛四面环海,面积有限,距离只要超过200公里,无论朝哪个方向,肯定都入海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彻底炸毛了: “我艹尼玛!现在可是大白天,血獠怎么移动的?你不是说,它惧怕阳光,就算没有直接接触也不行吗?” 兰斯洛特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也懒着再跟杜蔚国吵嘴,摇了摇头,语气低沉: “没错,血獠肯定是不能见光的,就算没有直接接触,它也无法在紫外线环境里逗留。 如今出现这个情况,它或许是躲进船里跟着出海了,或许是躲在了某个海岛的山洞里。” 杜蔚国咬牙切齿,强压怒火问道:“那你这个罗盘,现在的指向还准吗?” 兰斯洛特眼中闪过一丝隐晦,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准。” 好家伙,兰斯洛特这老比登还真是三鞭子抽不出一条血,真特么肉,问啥答啥。 杜蔚国整个人都气麻了,恨不得一拳怼在他的老脸上: “我尼玛!那特么咱们还愣在这里干鸡毛?赶紧追啊,无论上天下地,今天都要弄死这畜生!” 兰斯洛特面无表情,眼神发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杜蔚国也不想再跟他置气,气哄哄的朝不远处的雷娜喊了一嗓子: “雷娜,赶紧调直升机!” 其实,今天凌晨的时候,杜蔚国就曾提出让雷娜直接征调直升飞机追击血獠。 但是当时的能见度实在太低,血獠飞翔时转向又过于灵活,现在的直升机技术设备还不行,根本跟不上,最终也没能实现。 一个小时之后,2架最新型的鹰军山猫式武装直升机从中环驻地升空,朝着西南方向呼啸而去。 不过,随着直升机一路向西飞行,跨越了海岸线,到了离岛上空的时候,兰斯洛特的脸色越发难看,阴沉的都快滴水了。 罗盘上的指针,光芒依然黯淡,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似得,很显然,距离并没有拉近。 再往前几十公里,就是公海了,兰斯洛特焦灼的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要知道,血獠的血液和本体之间的感应是有期限的,只有在它吸血之后的12小时才会发亮。 血獠是在午夜前后害过人,截止当前,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杜蔚国目光犀利,只远远的扫了一眼,就发现了罗盘的变化,再看兰斯洛特阴沉的大驴脸,都不用问,就明白了当前的状况,顿时五内俱焚。 按理说,血獠被他打成重伤,逃进下水道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3点半,距离天亮,相距不到2个小时。 血獠当时翅膀被纯银子弹打伤了,后来又被银珠手雷和燃烧弹集火了一轮,就算勉强能再飞起来,速度也必然大减。 这么短的时间,它能跑出这么远的距离,大概率是搭乘载具出逃的,而载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海船。 正常的远洋轮渡,在近海区域的航速大多都不会超过20节,换算一下,大概就是在30公里每小时之内。 而鹰军装备的最新式山猫直升机,飞行速度可以稳定巡航到200迈,理论上,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足够追上了。 可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杜蔚国他们应该是估计错了,血獠这个狡诈的畜生,很有可能是搭乘大飞(走私船)出海的。 当下港岛海面上往来的大飞,还不像后世的80节那么变态,不过速度依然能够达到45节(85迈)以上。 大飞的油箱,通常都是特制的,耗尽油箱的情况下,至少能跑出去上千公里。 现在是下午3点,要是血獠在天亮之前就出发了,按照大飞的速度,这会至少已经跑出去大几百公里,远远超出了直升飞机的极限航程。 果然,继续向西南方向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将将快要进入到公海范围的时候,驾驶员打出了一个必须马上返航的手势。 螺旋桨轰鸣,机舱里的噪音震耳欲聋,雷娜凑到杜蔚国的耳边,轻轻推了推他,吼着说道: “卫斯理,飞机剩余的燃料不够了,现在我们必须返航了。” 杜蔚国没有说话,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嘎巴直响,眼中邪火汹汹,不甘的看向下方的汪洋大海。 即便以杜蔚国的目力,视野范围内,也只能看见一片无穷无尽的波涛,别无他物。 又过了一会,油箱储备到达了预警线,机舱里的警示灯亮起,飞行员焦急的打着手势,不断的催促雷娜。 他也不傻,不敢直接调头,他也知道知道机舱里这个脸色冷肃的年轻人就是煞神,他不点头,如果自己敢私自调头,很有可能当场凉凉。 但是现在确实必须返航了,否则就只能迫降在荒郊野岭,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整不好就得机毁人亡。 有一种错误的认知,那就是直升飞机可以随便找一块空地降落,事实上,直升飞机对降落点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尤其像山猫这种重型武装直升机,轻斜度都不能超过5度,否则,极其容易侧翻。 雷娜无奈,只能咬着嘴唇,硬着头皮又喊了一遍: “卫斯理,必须得返航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理会雷娜,而是眼神凶戾的望向兰斯洛特,老帅哥的眼神之中也满是忿恨,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颓唐的摇了摇头。 麻痹,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 无能狂怒,杜蔚国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是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黑着脸,忿忿的甩了一下胳膊。 “嗡~”直升飞机急促的翻身调头,朝着港岛方向返航了。 4天后,清晨,新界荃湾西松道,灵谷墓园。 这里算是港岛首屈一指的私人花园墓地了,环境清幽,山水环绕,风水极佳,埋葬的非富即贵。 山顶,有一座新修成的黑色黄岗岩墓碑,这是庞小青长眠之地,杜蔚国一身墨色,神情肃穆,眼神哀伤。 “小青,对不起,我辜负你了,在你头七之前,终究没能帮你报仇雪恨,不过你放心。 血獠这个畜生,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会把它搜罗出来,挫骨扬灰。” 说完话,杜蔚国慢慢的附身蹲下,将一束百合轻轻的放在她的墓前,还伸手拂了拂墓碑上的几丝浮灰,动作温柔,如同摩挲情人的发梢。 庞小青生前朝思暮想都没有得到来自杜蔚国的温存,却在死后得到了,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杜蔚国就这样直愣愣的蹲在她的墓前,好似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莫兰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沉静,却又充满力量: “蔚国,你振作点,你可是我们这么多人的主心骨,你要是垮了,我们的天可就塌了。” 赵英男也走了过来,她的眼圈通红,但是强忍悲痛,语气铿锵: “杜蔚国,你给我站起来,别整这出小儿女的作态,小青的仇,还等着你报呢!” 杜蔚国缓缓起身,面色平静,轻轻的拍了拍两个女人的肩膀: “放心,我没事,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往事,发了会呆,走吧,咱们下山。” 小青位于山顶的墓前,只有杜蔚国他们三个人,但是墓园门口的广场上却等着乌泱泱的站了好大一群人。 当先的是雷娜,菲利普,九叔,兰斯洛特,雷洛,霍先,包先,还有甄国龙为首的港岛社团三巨头。 后排是三口组的冢本赤虎,马五,小马,唐厉,疯牛,高进,一线天,甚至就连国际刑警詹姆斯都从总部赶过来了,堪称群英荟萃。 这些人都不是无名之辈,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一方大佬,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 连同他们的保镖,马仔,手下之类,足足二百来号,而且都不是善茬,通通都是一身漆黑,腰间鼓鼓囊囊,神色冷峻,气场惊人。 这些人有很多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甚至彼此敌对仇视,基本上永远都不可能同框。 如今聚在一起,看起来多少是有点关公秦琼共聚一堂的荒诞感,他们当然都是冲着杜蔚国的面子过来的。 就是杜蔚国在港岛构建的全部人脉和资源,其中莫兰和唐厉,是随着赵英男从芭提雅过来的吊唁庞小青的。 时至今日,芭提雅那边的盘子越做越大,汉唐集团已经壮大成了庞然大物,锋芒毕露,怎么都捂不住了。 莫兰虽然一直都隐在幕后,深居简出,但是她的神秘,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的。 只要地位到达一定程度,想要查到她,乃至她和杜蔚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什么难事。 至少在场的这些人,全都一清二楚,既然藏不住,那索性也就不藏了,大大方方的出来亮个相,也算展示一波肌肉! 杜蔚国走到众人面前,脚下不丁不八,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沉稳: “感谢各位大佬,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参加我妹子的葬礼。” 是的,庞小青最终得到的名分是杜蔚国的妹子,也不知道如果她泉下有知,会不会死不瞑目。 时至今日,没人敢在杜蔚国的面前托大装皮,纷纷回礼,一群各个领域的大佬,齐刷刷的弯腰低头,这场面,难得一见。 杜蔚国此刻情绪低落,根本没心情在人前显圣,话锋一转:“特莉丝,梅根,你们先带咱们自家人回去等我。” 杜蔚国说得自家人,指的是冢本赤虎,马五,小马,唐厉,疯牛,高进,一线天,这些人,都算是他的嫡系。 莫兰本来就是个干练的性子,这些人杜蔚国也依次都给她介绍过了,听见吩咐之后,连一句废话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就带着这些人离开了。 莫兰她们离开之后,杜蔚国走到剩下的几位大佬面前,开始挨个点名: “国龙哥,前哥,志雄哥有心了,改天我找你们喝茶,霍先,包先,你们都是大忙人,多谢了,今天就请先回,改日我必登门拜谢。” “哪里,哪里,卫斯理先生客气了,节哀顺变~~” 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杜蔚国这是在下逐客令,连忙客气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杜蔚国今天对港岛警务处长菲利普倒是挺客气的,他毕竟是港岛警队一哥,有必要围拢一下。 “菲利普处长,之前多有冒犯,得罪了,感谢你今天能出席,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菲利普听得懂汉语,也会说,只是远远没有雷娜那么流畅,见杜蔚国如此客气,有点受宠若惊,学着别人拱手回礼: “卫斯理先生,你太客气了,你是我们港岛治安的定海神针,这次如果没有你出手,也没办法把血獠这个恶魔驱离港岛~”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往下一沉,雷娜心中叹息,恨不得一脚把菲利普踹飞。 倒也不是菲利普的情商低,只是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东方人的思维方式,又或者说,他不懂杜蔚国。 在他看来,能够把那么恐怖,如同地狱恶魔一样的血獠打跑,就非常了不起了,已经达成目标。 但是对于杜蔚国来说,没能把血獠明正典刑,挫骨扬灰,给小青报仇,他就已经恨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雷娜担心杜蔚国发飙,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菲利普处长,你先回总署吧,你今天不是还要主持一场会议吗?时间快到了。” “哦,哦,好的,再见,卫斯理先生。” 菲利普不笨,一看杜蔚国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告辞,忙不迭的逃走了。 杜蔚国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目光突然转向雷洛,抽冷子的问了一句: “猪油仔死了吗?” 猝不及防被杜蔚国冷冽的目光盯住,雷洛瞬间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雷洛的脸色煞白,牙齿打颤,硬撑着说道: “卫,卫斯理先生,猪油仔的全部身家,都已经转到了鲲鹏影业的账户上,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杜蔚国的眼睛一眯,声音凛冽: “雷洛,你特么当我说话是放屁吗?我说过,他不死,你就死。” 一听这话,九叔和雷娜同时一惊,刚要开口劝说,雷洛却突然闷哼一声,嘴里猛地呕出一口淋漓的鲜血。 随即,他的眼角,鼻子,耳朵同时流出鲜血,七窍流血,人也软软的瘫倒在地。 雷洛闷哼的瞬间,兰斯洛特和九叔几乎同时看向了蹲在杜蔚国身边的夜魇,黑狗的眼中,有血红色的戾芒一闪而过。 九叔和兰斯洛特的感应力都强得一匹,刚才夜魇发动精神攻击的时候,他们都感应到了。 这种诡异又犀利手段,杀人于无形,甚至比血獠还要恐怖几分,九叔的眼中满是忌惮,而兰斯洛特更多的情绪却是愤怒。 这条黑狗既然拥有如此神奇的类似精神穿刺能力,当初如果不是杜蔚国急不可耐的擅自行动。 而是齐心协力,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配合得当,必然能将血獠一击毙命。 地上的雷洛,身体剧烈的抽搐着,眼见是要不行了,一代枭雄,五亿探长,港岛黑金帝国的土皇帝。 在杜蔚国的面前,却如同一条野狗,甚至他都懒着亲自出手,眼看就要死于非命。 雷洛的几个心腹手下都在场,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心胆俱裂,惊慌失措,有心想过来查看,但是又畏惧杜蔚国,踌躇不前。 “卫斯理,你~” 雷娜忍不住刚想出声劝阻,却被杜蔚国的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并不凶狠,甚至还异常平静。 犹如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压迫感如山似海,雷娜气息一窒,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被抽空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二章 谍影重重1 片刻之后,躺在地上的雷洛,身体无意识的抖了几下,腿猛地一蹬,彻底没了气息。 一代枭雄,就此魂归黄泉,死的毫无尊严。 说一千到一万,雷洛之所以耀武扬威,呼风唤雨,并不在于他本身的实力强悍。 而是在于他的权势,背景和地位,雷洛为人八面玲珑,善于投机,因势利导之下,才坐到了华人总探长的位子上。 抛开这些,单轮战力,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一些社团的红棍都远远不如,就更不用说通天彻地的杜蔚国。 什么叫蛮不讲理?什么叫一力降十会?呐,这就是了。 雷洛背后那些所谓的势力,背景,利益链条之类,杜蔚国根本就不在乎,百无禁忌,爱谁谁,不服就杀到你服! 而且,干掉雷洛也并不是单纯的泄愤,也算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杜蔚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铲除异己同时立威! 他下一步要在港岛搞实业,跟共济会掰手腕,单纯只是震慑那些社团矮骡子显然是不够的,威势严重不足。 同时,官面上也必须有代理人,老话说,衙门有人好办事,想要生意亨通,万事顺达,没有“伞”是肯定玩不转的,嘿。 既然要杀鸡骇猴,自然要选一个份量十足的,港岛的黑金皇帝雷洛,绝对是不二人选。 另外,总华探长这个职务,位卑权重,既能拿到天大的实权,又不会触动洋人的逆鳞,恰如其分。 一句话,雷洛必须死! 杜蔚国面无表情,看都没看已经声息全无的雷洛,迈过他的尸体,径直走到雷娜和詹姆斯的面前。 凛冽如刀的眼神,冷冷的望着她们,慢慢的伸出两根手指,声音淡淡的: “两件事,第一,全世界的范围内,立刻通缉戴森威尔逊,任何地方发现血獠行凶,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二,雷洛突发脑溢血暴毙,从今以后,九叔就是港岛的华人总探长,谁不服,让他尽管过来找我。” 说到第二条的时候,杜蔚国故意提高了音量,犀利的眼神扫视着雷洛的一众心腹手下。 这些家伙吓得两股战战,恨不得把脑袋插进裤裆,被说反驳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听见杜蔚国的要求,詹姆斯还好,雷娜却是眉头紧皱,面露难色,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 港岛总华探长这个位子,职位不高,但是却代表着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巨大权势和利益。 就算是雷娜,想要谋取这个位子也是千难万难,比她更意外的就是九叔了,目瞪口呆,脑瓜子嗡嗡的,如同天雷滚滚,整个人都懵比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回话,杜蔚国就突然又说了一句: “对了,雷洛的全部身家,全都都捐给九龙城寨的助困基金会,还有猪油仔,他也必须死。 这两件事,梁文奎,就由你来办,给你7天时间,但凡有一件办不到,提头来见。” “扑通~” 祸从天降,被杜蔚国点名的梁文奎,本来就胆小,一听这话,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都湿了,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整话。 杜蔚国腻歪得不行,眉头一皱,眼神突然一厉:“怎么?做不到?” 梁文奎被杜蔚国这一眼瞪得险些魂飞魄散,不过也因此回了神,结结巴巴的回道: “做,做得到,卫斯理先生,我,我保证让您满意。” 杜蔚国冷哼一声:“就7天。” 说完之后,杜蔚国就扭头不再理会梁文奎,而是看向詹姆斯: “詹姆斯,我之前让你追查宋卡海盗余孽,那个叫曼乐的,有什么结果了吗?” 一年之前,在芭提雅的时候,詹姆斯和杜蔚国勉强还可以算做相对平等的合作关系。 但是现在,杜蔚国当用近乎妖法一样的手段处决了港岛的地下皇帝雷洛,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上一句。 就连军情六处的亚洲负责人都俯首帖耳,畏首畏尾,凶威之甚,让他心生戚戚,几乎不敢正视。 好在詹姆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勉强还算镇定: “是的,卫斯理先生,我已经追查到了曼乐的行踪,目前他正躲在雅加达附近,一个叫竺曼的小镇上。 我的同事已经抵达雅加达了,随时都可以联系当地警方,督促他们组织强力突击小队,进行抓捕围剿。” 杜蔚国摆了摆手,语气冷硬: “这件事就不用你们出手了,办事拖泥带水,连收尾都收不干净,惹得后患无穷,把你同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詹姆斯被怼的红头胀脸,却又无言以对,略作沉吟之后,低声说出一个位于雅加达的地址。 杜蔚国从怀里掏出卫星电话,麻利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陆言,是我,卫斯理,不是,临时给你加个急活,目标就在千岛之国。 一个叫曼乐的马六甲海盗余孽,嗯,是的,可以,雅加达有线人,地址是~~” 刚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杜蔚国突然又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 “对了,陆言,把我订制的武器,还有曼乐的人头一起给我送到港岛来,嗯,没问题,再给你加50万美元。”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对着始终朝他怒目而视的兰斯洛特说了一句: “老头,你瞅啥啊?你最近就在港岛呆着吧,跟我一起住,一旦有了血獠的消息,咱们一起出发,这次,我保证把它的老鼠脑袋揪下来。” 老帅哥兰斯洛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恶狠狠的盯着他,杜蔚国却怡然不惧,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大喇喇的说道: “还瞅?脑子坏了?走吧,带你去吃饭。” 兰斯洛特这老头的脾气又臭又硬,倔得不行,但是身手超凡脱俗,还是个独行客,无牵无挂,杜蔚国自然起了招揽之意。 兰斯洛特厌恶的挣了一下,但是杜蔚国的胳膊好像钢浇铁铸,力逾千钧,根本就挣脱不开。 好在兰斯洛特也并不是真的厌烦杜蔚国,他虽然一直都跟杜蔚国针锋相对,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动手。 但是,骨子里,他却异常欣赏这个彪悍果敢的年轻人,面对血獠这样近乎无敌的恐怖怪物,敢单挑硬刚,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兰斯洛特半推半就,被杜蔚国拖走了,一直愣神的九叔,此刻也终于醒悟过来,看了一眼地上雷洛的尸体,鬼使神差的吼了一句: “卫斯理,你就这么走了?” 杜蔚国停下脚步,扭过头,他自然明白九叔的意思,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风九总探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您这是要拿我开刀?” 九叔的表情精彩极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我可不是什么总探长,卫斯理,雷洛也不是阿猫阿狗,堂堂总华探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 “警察办案,凡事可都是要讲证据,这么多人看着,雷洛又不是我杀的,我连碰都没碰他一下,我为啥要给您一个说法啊? 九叔,追查死因,您得去找吴医生,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您,肯定是死于脑血管爆裂,绝对不会错的。” 九叔:…… 杜蔚国这特么就是明目张胆的耍流氓了,但是九叔却也无可奈何,说来说去。 现在的杜蔚国已经超凡脱俗,不在三界,跳出五行,摆脱了部分世俗的桎梏,也无法再用普通人的法律限定他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杜蔚国不在华夏境内,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其实就算在华夏也不是不行,只是有更高阶的和谐大神震着,情况特殊,某怂比作者不敢提笔罢了。 九叔被杜蔚国噎得直翻白眼,趁着他愣神之际,杜蔚国已经拉着兰斯洛特飘然远去。 不过才刚刚走到路虎跟前,雷娜就急匆匆的追了过来,她的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杜蔚国咂了咂,耐着性子解释道: “雷娜,雷洛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九叔不收黑钱,但是暂时也不会破坏规矩。 他不要,那么从上到下,所有的环节上的蛀虫,都能多分润好一大笔,没人会不愿意的。” 杜蔚国没有乱说,港岛上万警员,每月收来的黑钱,雷洛独得3成,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比率?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把他这3成好处分润出去,所有人都会欢天喜地,鼓掌叫好,绝不会再有人跳出来生事。 其实这各中关节,雷娜刚刚就已经想通了,心中暗暗感慨,杜蔚国看似莽撞,其实算无遗策,不过她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卫斯理,这个事情先放一放,中情局的艾伦勒斯,今天中午,就要抵港了~~” 杜蔚国剑眉轻挑: “他来港岛,关我屁事啊?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他只要不惹我,不针对华夏,我自然也懒着搭理他。” 杜蔚国这话说得挺随意的,但是雷娜心里打鼓,多少有点信不着: “卫斯理,那你现在要去哪啊?” 杜蔚国倚在车门上,懒懒洋洋的点了一根烟,缓缓呼出烟气,饶有深意的反问: “去哪?当然回家啊,白沙湾那个房子,我的那些铁杆手下,还有我的两个女人,都在家等我呢。 啧,现在要是有一发炮弹干进去,基本就能把我的基本盘彻底打爆了,一劳永逸,很划算的。” 一听这话,雷娜心中气苦,眼圈都红了: “卫斯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杜蔚国摇头: “雷娜,我说得自然不是你,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个艾伦勒斯来的蹊跷。 如果他这次真是是冲我来的,那我就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也给人家省点力气。” 雷娜知道杜蔚国说得肯定是气话,他可不是莽夫,必然已经留好了后手,以策万全。 “卫斯理,别说气话,要不我现在就安排飞机,送你们去芭提雅放松一下。” 杜蔚国表情无奈的摇头:“雷娜,我都说了,我肯定不会主动找事的,我说话一向算数。” 杜蔚国的语气很笃定,听起来也很和气,毫无攻击欲,但是兹事体大,雷娜实在是内心难安。 艾伦勒斯位高权重,身份极其敏感,一旦他在港岛出事,那可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件,甚至能动摇国际格局,谁也担不住。 六处伦敦总部已经给她下了死命令,24小时贴身跟随杜蔚国,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稳住他。 雷娜咬了咬嘴唇:“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杜蔚国笑了,语气戏谑: “跟我回去,怎么?雷娜,你就不怕特莉丝再揍你?你是知道的,女人打架,我可是从来都是不会管的。”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感觉胳膊隐隐作痛,委屈爆发,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在眼圈里边打着转转。 前天,莫兰她们抵港的时候,雷娜欠欠的主动请缨,过去接机了,她虽然从来都没见莫兰本人,但是却天然敌视。 雷娜仔细的调查过莫兰的跟脚,知道她也是特勤出身,杜蔚国对她宠溺无比,信任有加。 不仅把大部分身家都交给她打理,给她配备能力者护卫,还把她捧成了芭提雅女王,几乎是暹罗最有权势的大人物。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雷娜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服气,醋意熏天,这不,她想在接机的时候,仗着身份拿捏一下莫兰。 莫兰可是眼力不揉沙子的主,根本不惯病,二话不说就跟她动了手,结果,雷娜完败,电光石火间就被莫兰干趴下了。 之前被杜蔚国调侃身手退步,莫兰走心了,最近一直没闲着,天天都跟唐厉切磋,战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 雷娜事后冷静的复盘过,莫兰干倒她绝非侥幸,而是实实在在的战力碾压,一句话,根本打不过! 看雷娜神色变幻,杜蔚国呵呵一笑,弹飞烟头,扭身上了车,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同一时间,一艘3层的豪华admiral游艇从西贡白沙湾码头出发,劈波斩浪,直奔大澳而去。 这艘意大里血统的豪华游艇,是爱船如命的包雨刚3个月前才刚刚入手的,珍惜异常,算是当下最牛皮的游艇了。 这艘游艇的速度极快,极速能达到60节(110迈),而且续航能力极强,续航里程高达2000公里。 既然是意大里血统,装修和功能也就不必多说了,游艇上,除了船长之外,莫兰,赵英男,唐厉,马五,小马,高进都在。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高进的女人,因为不想再拖累他,趁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咬断氧气管自我了断了,是个刚烈的好女人! 雷娜估计的一点没错,杜蔚国当然不会把自己在意的人置于险地,早就安排好了万全的退路。 大澳那边,霍先的私人飞机早早就已经等在哪里了,随时都可以起飞去芭提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霍先自从那次高空惊魂之后,再也不敢乘坐公共航班,为了出行方便,咬牙买了一架私人飞机。 至于芭提雅那里,磨合完毕的煞神众暹罗小分队,霍卫,艾莉,亚瑟都被杜蔚国从三角地抽调回来了,基本上可以应对大部分的局面了。 冢本赤虎被疯牛带走安顿了,他这次只是听到风声,代表山口组过来吊唁的,没啥具体业务。 所以,当杜蔚国带着兰斯洛特回到白沙湾的那栋别墅的时候,只有一线天正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老神哉哉的抽着烟。 兰斯洛特知道杜蔚国肯定是和一线天有话要说,非常有眼色的告辞,直接上二楼休息了。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一线天的对面,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捏了捏酸胀的鼻梁: “苏离老哥,怎么样?有没有查到,艾伦勒斯这老银币,这次到底是不是真的本人来港岛?” 苏离是一线天在港岛的化名,他也是资深特勤出身,现在还是港岛最顶尖的情报贩子兼军火商人,人脉广泛,消息灵通。 自从知道艾伦勒斯要来港岛的消息之后,杜蔚国当时虽然忙于追缉血獠报仇,依然没有忘记请一线天帮忙打探消息。 杜蔚国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斯人已逝,可是活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艾伦这老银币抵港,这可是大事件,无法忽视。 所以不仅要打探,而且还要不遗余力,不惜代价的打探,当时,杜蔚国直接让疯牛给他送了2000万港币的现金。 还放了一句狠话:“钱不够,只管说话!”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苏离有些遗憾的扁了扁嘴: “卫斯理,抱歉,艾伦勒斯的身份实在太高了,保密级别都是最高等级的。 烟幕弹满天飞,混淆视听,即便我使尽全力,依然无法确准情报,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确定的。” 杜蔚国倒没有露出什么沮丧之色,情理之中,毕竟人家可是中情局的二把手,如果能被那么轻易就刺探到行踪,反而过于儿戏了。 杜蔚国眉头轻挑:“什么事?” 一线天熄灭烟头,眼神闪烁,语气有些凛冽: “阿里·吐烈秘密潜入港岛了,他是从湾湾坐船来的,之前见过叶香之。” 一听这两个人名,杜蔚国的眉毛猛地竖了起来,犹如刀剑出鞘,煞气也冲天而起,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词: “东突厥~”(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三章 谍影重重2 历史上,就在今年的6月17日。 华夏克服了重重困难,在无比艰辛的条件下,终于在罗布泊无人区成功试爆了第一枚q弹,成为全球第四个拥有q弹的国家,震惊世界。 q弹是原子弹的升级版,威力恐怖到毁天灭地,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大型城市甚至一个小国,属于战略性威慑武器,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严格来说,华夏在特殊时期可以安然度过,没有遭遇外来的直接敌意,和这次试爆成功也不无关系。 杜蔚国两世为人,虽然记不得具体时间,但是笃定这件事肯定就是发生在今年的。 其实之前,听说艾伦勒斯要来港岛的时候,杜蔚国心中就有个朦胧的猜测。 估计也只有这个等级,甚至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大事件,才能值得艾伦这老银币冒险离开老巢。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艾伦勒斯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身为中情局的二号人物。 身居花旗中枢,位高权重,往往都是坐在幕后发号施令的,想让他只身犯险,千难万难,需要足够的诱惑才行。 再说了,杜蔚国和中情局,乃至绿色贝雷帽都多次冲突过,可谓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杜蔚国行事胆大包天,百无禁忌,自从单枪匹马在三角地覆灭昆擦之后,已经成了中情局黑榜上排名第二。 像他这样极度危险的人物,盘恒在港岛的情况下,艾伦依然还要冒险前来,显然,他对要做的任务,势在必得! 言归正传,听见苏离说出这两个人名,杜蔚国瞬间就把所有线索都串连起来了,已经基本确定了艾伦本次抵港的来意。 叶香之这臭杂碎,他是某岛臭名昭著的情报头子,而阿里·吐烈这狗东西则是东突厥的首领。 这畜生蛇鼠两端,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一直都盘踞在阿拉木图附近,紧挨着罗布泊。 在艾伦抵港的这个时间节点上,艾里·吐烈突然秘密潜入香江,说是巧合,杜蔚国连特么一个标点符合都不信。 他们的用意,如同司马昭之心,一目了然,不管具体计划是什么,反正一定都是恶意满满。 看杜蔚国眼神凛冽,表情狰狞,苏离有些意外: “怎么?卫斯理,你知道这两个家伙?还是你联想到了什么?” 苏离意外也是可以理解的,罗布泊那边的秘密实验,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至少处于他的这个层次,完全不清楚具体进度。 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气,轻轻的点点头,但是却没有回答苏离的问题,而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此刻的时间是上午11点28分,距离艾伦勒斯专机降落,还有1小时22分钟。 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老哥,你现在能不能马上锁定艾里·吐烈的准确位置?” “嗯?” 苏离本身也是个老辣的刺客,之前就是某统的金牌杀手,感应敏锐,瞬间就听出了杜蔚国语气之中蕴含的凛冽杀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卫斯理,你想干什么?别无事生非,你现在看似风光,其实处境已经岌岌可危。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再随便树敌了,稳住跟脚,徐徐图之才是正道。” 人家苏离本来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主,眼界开阔,又是专门玩情报顶级掮客,人脉广泛,消息灵通。 杜蔚国的所作所为,苏离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就连他和同济会之间的龌龊都略知一二,自然清楚他当下的处境。 一句话,看似繁华着锦,实则如临深渊,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 所以苏离的建议才会如此老成持重,四平八稳,话说,时至今日,敢直言不讳教训杜蔚国的人,已经不多了。 杜蔚国明白苏离都是好心一片,自然不会置气,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还略微有些焦急: “苏离老哥,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必要,而且就算把我这条狗命都搭进去,都值得。” 杜蔚国说得可不是妄言,这件事,事关国本,甚至可以说事关未来的几十年的安宁繁荣,确实值得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了。 严格来说,杜蔚国算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过身为华夏人,穿越一次,还有系统傍身,本事通天彻地。 如果遇见这种大是大非都要退缩,选择明哲保身,那还特么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不配活着。 还是那句老话,十年饮冰,热血未凉! 杜蔚国眼神坚毅,斩钉截铁,苏离被他的态度给摄住了,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苏离直起腰杆,收起慵懒的表情,语气也变得一本正经: “这么严重?” “嗯。” 杜蔚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苏离眉头紧锁,也不再废话,马上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鼹鼠~~” 鼹鼠是苏离在港岛的代号,他飞快的说了一阵叽里咕噜的家乡话,这是他老家皖南那边的土话。 基本上相当于一门极其小众的外语了,反正杜蔚国是一个字都没懂,猜到猜不到。 这也是华夏地大物博的一个侧面佐证,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就算监听都白费。 之前有一部战争电影叫风语者,大概意思就是米军为了保护电台口令不被破译,还特意找了一群印第安人负责传达口令。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华夏,可就简单多了,黄河以南,随便找个偏远点的村子,土话包管连神仙都听不懂, 不一会,苏离就挂断了电话,语气沉着:“等会。” “好。” 时间有限,杜蔚国此刻虽然心急如焚,但表现得非常沉稳,不急不躁,还掏出烟盒,给苏离递了一根。 每逢大事,必有静气。 杜蔚国磨砺至今,勉强也算是小有城府了,之前对敌血獠的时候,失了方寸,也是因为小青遇害,让他破了防,关心则乱嘛。 杜蔚国掏出打火机帮苏离点了烟,还故意扯了一句家常: “苏离老哥,我最近成天东奔西跑,疲于奔命的瞎折腾,好久都没跟你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苏离今年45,15从军,19加入某统,上过战场,杀人如麻,厉经浮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城府早就修炼的坚如磐石。 就杜蔚国强装镇定的这点养气功夫,在他眼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够看的,不过苏离也没拆穿他。 看破不说破,知人不评人,知理不辩理,这就是人情世故。 苏离缓缓吐出烟气,似笑非笑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略带揶揄: “瞎折腾?呵,芭提雅,奎亚那,三角地,现在再加上港岛,都已经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煞神之名,如日中天,单枪匹马上了中情局的黑榜老二,还是共济会的眼中钉,老弟,你是不是有点太过谦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笑了,苏离对他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连时间轴都一丝不差,由此可见,他的情报收集能力到底多强。 杜蔚国吐出烟气: “哈!苏离老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确实是仇家遍天下,已经成了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苏离眼神清澈,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突然变得真挚起来: “卫斯理,我可不是取笑你,我真心佩服你,也真的羡慕你,并没有和光同尘,泯然于众,像大多数人一样躲在暗处苟延残喘。 苏离停顿了一下,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变得豪迈起来: “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快意恩仇,纵横天下,你的所作所为,当上起一句英雄豪杰!” “哈哈哈!” 杜蔚国放声大笑: “老哥,你这把我夸的,天上地下,我都有点飘飘欲仙了,不过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借钱门都没有。” 苏离也被他逗笑了: “娘希匹,果然越有钱就越抠门,你现在大家大业,成天金山银海的进项,指缝随便漏出点,都够买我狗命了。” 杜蔚国弹了弹烟灰,突然话锋一转: “老哥,想没想你的关门弟子啊?要不我安排你去南美溜达一圈,感受一下热带雨林的风情?” 苏离啥人啊?人家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一听这话,顿时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怎么?卫斯理,你小子这是想诓我去奎亚那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你卖命?” 杜蔚国脸皮厚比城墙,小心思被戳穿,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嗯,确实,那边的买卖马上就要开张了,郭芙年龄太小,办事毛躁,没个老成托底的人,我有点不太放心。” 杜蔚国仇家众多,深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所以奎亚那那边的消息传递。 除了利用雷娜那边的电台之外,还一直让郭芙和苏离定期保持着联系,她是一线天教出来的高徒,沟通自然毫无障碍。 奎亚那自贸区的基础建设已经接近尾声,目前正在进行精装修,并且还通过詹尼和萨摩的关系,招募了几百名欧洲佳丽,正在接受职业培训。 至于培训内容嘛,嘿嘿,就不得不多说两句,酒色财气不分家,以赌场为核心的项目,女人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杜蔚国当时就定好了服务规矩: 第一,所有从业人员的服务态度必须好,宾至如归,而且还都得是统一化的标准服务流程。 第二,所有从业人员的身体必须健康,每周都要进行一次体检,确保不会中招。 为此,杜蔚国还特意在自贸区的边缘盖了一家医院,是的,就是医院,而且还是综合性的可以手术,带着住院部的大医院,而不是区区小诊所。 为了开窑子,配套建设了一家综合性医院,也算是亘古未有,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管理账目,监督施工,甚至谈判,以郭芙的聪明伶俐,自然是手拿把掐的。 但是如果要运营自贸区这么庞大的项目,笑迎八方客,广结天下缘,就算是有职业经理人的辅助,以郭芙的能力,依然难以胜任。 最近,只是来了几百个参与培训的金丝猫,郭芙就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急需一个能镇住场子的厉害人物才行。 目前,郭芙已经连发了几封电报求援了,当然,她也是有点小心思的,想催杜蔚国赶紧回奎亚那。 三角地那边的局面还没完全稳住,血獠没有伏诛,刺杀苏阿脱的事情也没完成,而且共济会也是蠢蠢欲动的,现在艾伦又抵港秘谋了。 杜蔚国现在是一脑门官司,一屁股稀屎,分身乏术,自然没空顾及奎亚那,只能物色人选。 一线天苏离,资历,经验,身手,眼力,心性,城府全都达标,是目前最理想的人选,没有之一。 苏离刚要说话,手边的电话就响了,他没有马上接电话,而是耐心的等到电话铃响到第7声之后,自己挂断之后,才重新回拨了过去。 “喂,我是鼹鼠,说吧~~~~” 又是一阵完全听不懂的家乡土话之后,苏离挂断电话,熄灭烟头,眉间有些阴郁,语气凝重: “大概4小时前,大概早上7点左右,有人看见艾里·吐烈进入了中环半山上亚厘毕道的尼依格罗酒店。”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语气凛冽: “尼依格罗酒店?花旗领事馆和礼宾府之间?他们这特么是连脸都不要了,公开袒护?” 杜蔚国腾身而起,煞气冲天,苏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脸色也不太好,语气低沉: “卫斯理,你先别太冲动,这间酒店属于花旗领事馆的范围,cia和领事馆可不是一回事,甚至可以视为侵略,你不要贸然行动。” 杜蔚国眼中戾芒闪过,语气森寒: “苏离,你想想看,到底什么事,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连脸皮都不要了。” 苏离反应不慢,一听这话,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马勒戈壁的,疆北,核武秘密试验。” 苏离可是顶尖的情报掮客,同时还兼职武器贩子,略一思考,立刻就联想到了。 他也是个知晓民族大义的人,热爱故土,要不然也不会在45年的时候远离内陆,漂洋过海。 不过虽然苏离义愤填膺,依然没有松开杜蔚国的胳膊,他可是八极拳宗师,缠丝劲出神入化。 大家的印象中,八极拳都是大开大合,尤其是招牌的铁山靠,更是罡猛无比,其实不然。 八极拳里的缠丝劲就算是比起太极柔劲也不遑多让的,讲究以柔克刚,以巧破力,一旦缠上,很难破开。 杜蔚国发力挣了一下,硬是没有挣开,苏离语气沉稳: “卫斯理,你先别急,你听我说,这个事件,克格勃也参与进来了,艾里·吐烈进入尼依格罗酒店,就是俄国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杜蔚国眉头紧皱:“嗯?克格勃?娜塔莎来港岛了?” 苏离撇了撇嘴: “不是,现在克格勃的港岛负责人,是一个叫瓦西里的中年人,娜塔莎已经好久都没有出了,也许她是正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也许已经死了。”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隐秘战线的特勤,牺牲率可是很高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死的无声无息,秘不发丧。 苏离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瞥了杜蔚国一眼,显然,他是知道娜塔莎和杜蔚国之间的特殊关系。 不过杜蔚国毫无反应,眼神连一丝多余的波澜都没有,对娜塔莎的死活并不关心。 他心里有数,这冰山娘们现在大概率正在印泥潜伏运作呢,杜蔚国要刺杀苏阿脱的决心很坚定。 娜塔莎这娘们聪明绝顶,富有远见,她肯定要提前布置,以此来攫取最大的利益。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假消息?” 苏离摇头,语气深沉: “不,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但是来得太容易了,好像是有人故意散给我的。” 杜蔚国若有所思: “故意散给你的?所以,你的意思是克格勃想借刀杀人?借我的手除掉他?” 苏离点头,见杜蔚国已经冷静下来,也就松开了他的胳膊: “嗯,这也是我的猜测,其实就算不是也无所谓,卫斯理,我们完全也可以做渔翁的。” 杜蔚国瞬间就明白了苏离的意思: “作壁上观,先让克格勃和中情局斗法?鹬蚌相争,如果阿里·吐烈这狗杂碎侥幸没死,等他离开港岛的时候,我再出手弄死他。” 苏离感慨于杜蔚国的敏锐,眼中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欣赏,语气也难掩欢愉: “没错,艾里·吐烈绝不可能跟艾伦一起离开,我保证,只要他人在港岛,我就一定能钉死他的行踪,绝对不会让他脱离视线。” 苏离的保证,如同一剂强心针,杜蔚国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这种有给力队友靠在背后的感觉,实在太踏实也太爽了。 一直孤军奋战的杜蔚国,此刻恨不得放声长啸: “嘿嘿,苏离老哥,只要你能保证钉死他的行踪,那我也保证,就算这杂碎会飞天遁地,我也能扭掉他的狗头。”(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三章 神级感应 中午,港岛,西贡,白沙湾,杜蔚国名下的那栋海滨别墅。 一楼餐厅,热气升腾,三个男人一条狗,正围着桌子吃火锅,战况激烈无比,堪比大胃王争霸赛。 在坐的几位,杜蔚国,兰斯洛特,苏离都不是善茬,剩下那条黑狗,不提也罢。 夜魇的本质就是头体重近吨的庞大妖怪,饭量自然恐怖的令人咋舌,这就不必说了。 杜蔚国的饭量其实也一点都不小,尤其是系统爸爸再次帮他完美升级了自愈技能。 他的身体质变成了不死之身之后,现在也可以存储热量了。 真正放开肚皮,极限吞食的情况下,杜蔚国的饭量就算是比不上夜魇,也特么不遑多让了。 真正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老帅哥兰斯洛特,这家伙分明就特么是一个人形饭桶,不仅吃的多,吃相也难看,比夜魇还凶残。 今天的火锅不是港岛这边常见的海鲜底,而是罕见的麻辣锅,地道的川渝红油底。 涮烫的食材也无比简单,说白了就只有一种,肥牛,还是地道的东瀛神户肥牛。 牛肉自然是冢本赤虎带来的,他这次来港岛吊唁,是乘坐三口组新买的远洋货轮过来的。 冢本赤虎是个有心的,懂得感恩,由于杜蔚国的提携,他现在已经成了山口组排名前几的实权派。 知道杜蔚国好这口,这次来港岛,诚意满满的给他带了整整两头分割好的神户肥牛,这是货轮上冰柜的容量极限,并不是他诚意的极限。 杜蔚国原来还担心兰斯洛特这洋鬼子恐怕吃不惯麻辣口味,打算给他买两只烧鹅。 结果大跌眼镜,老帅哥不仅吃得惯,还几乎像是疯了一样的迷恋上这麻辣的滋味。 吃过第一口之后,老帅哥的眼珠子就险些凸了出来,额头瞬间见汗,红头胀脸,却大呼过瘾,这就是川菜的魅力,欲罢不能。 老帅哥筷子用的还略显生疏,但是并不妨碍他疯狂进食,筷子都抡特么出虚影了,根本停不下来。 跟这几个人形牲口对线,夜魇多少是有点吃亏的。 它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分出五指来用筷子,有杜蔚国镇着,它也不敢放肆,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投喂。 杜蔚国他们大概吃法就是,一次性往锅里扔进去几盘子牛肉,足有几斤重。 大概两分钟,牛肉才刚刚变熟,大家伙就开始疯抢,几秒钟之后,满满的一锅肉就被一扫而光了。 这其中,吃相最文雅的就属一线天了,苏离练武出身,饭量本来就大,远超常人。 不过跟眼前这几个妖孽一比,可就完全不够看了,好在他的酒量够好,饭量不行酒量凑。 趁着一锅肉刚刚被分刮一空,苏离举起了酒杯,在紫铜的锅边上轻轻的磕了一下: “来,来,别特么光吃肉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咱们干一杯,别说,这小东瀛的黑雾烧,味道还过得去。” 今天的酒是黑雾烧,东瀛九州岛特产,还是冰镇的,当然也是冢本赤虎孝敬杜蔚国的。 冰镇黑雾烧,这其实是大狐狸胡蝶花的最爱,杜蔚国并不太感冒,他本来就不嗜酒,就算喝也更喜欢烈酒。 只是港岛这边喝白酒的人很少,尤其是高度白酒更少,就算喝,也大多都是白兰地和琴酒,茅台,五粮液,汾酒这些烈酒都是非常罕见的。 兰斯洛特虽然不懂汉语,但是却也秒懂了苏离的意思,他就是个酒肉之徒,不仅饭量惊人,也爱喝。 兰斯洛特年龄最大,无需客套,大喇喇的端起酒杯,略微示意了之后,就直接牛饮而尽,杜蔚国端起酒杯,刚准备跟苏离碰杯。 一直被无视,早已急不可耐的夜魇忍无可忍,大脑袋猛地蹿上桌面,叼住了一瓶黑雾烧。 大舌头一卷一拉,瓶盖就开了,随即叼住酒瓶,一仰脖子,吨吨吨,一整瓶冰镇黑雾烧就被它炫了进去。 “噗~嗝~” 夜魇吐出瓶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惬意的狗眼都眯了起来,尾巴摇的跟风扇似的,苏离乐了: “呦呵,卫斯理,你这条黑狗可是有点牛皮啊,还能自己吹瓶?” 杜蔚国冷哼,没好气的白了黑狗一眼: “哼,每到吃喝的时候,它就变得可聪明了,典型的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咚~” 兰斯洛特目光闪烁,突然把自己的面前的黑雾烧墩在夜魇面前,语气饶有深意: “来,夜魇,我请你喝一瓶!下次咱们好好配合~” 兰斯洛特的意思是把夜魇当成了队友,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条黑狗拥有强悍的精神穿刺能力。 而这种能力,极其给力,恰恰还可以克制血獠的瞬移,关键时刻,能一击致命。 夜魇这家伙嘴馋的很,对于吃喝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它才不管兰斯洛特啥意思,它秉持的原则就是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不管不顾,叼起酒瓶就牛饮而尽,随后狗头一扭,把空瓶甩给了兰斯洛特,还人性化的挑了挑眼皮,眼神傲娇得不得了。 夜魇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 “老头,你特么脑子没病吧,区区一瓶酒,就想收买劳资?” 兰斯洛特无奈的摇头苦笑,苏离被逗得开怀大笑,杜蔚国也难得被它逗笑了。 自从返回港岛之后,他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奔命,先是收拢社团,帮着中行追讨,后来帮九叔查案,再到小青遇害,追杀血獠。 现在血獠这畜生都还没伏诛,杜蔚国的心事未了,艾伦和阿里吐烈这些包藏祸心的牛鬼蛇神就又纷纷冒了出来。 按下葫芦浮起瓢! 当真是应接不暇,杜蔚国心力憔悴,疲于应付,今天如果没有苏离拦着他,他此刻恐怕已经要在花旗领事馆门前掏枪杀人了。 这可不是小事,不是那种不为人知的暗战,领事馆被袭,等同于开战,事关国家脸面,只占便宜不能吃亏的花旗鹰是绝对不会忍的。 杜蔚国单挑天下无敌,但他毕竟不是孤家寡人,超级大国如果倾尽全力针对他,他无论如何也是扛不住的。 别的不说,花旗鹰如果真的撕下脸皮,他在芭提雅,三角地还有奎亚那的那点基业,顷刻间就会化作齑粉。 杜蔚国的女人和亲信们,同样在劫难逃,他也休想再行走在阳光下,只能成为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孤魂野鬼。 豪不夸张的说,一线天今天是在悬崖边缘,硬生生把杜蔚国拉了回来。 说真的,杜蔚国都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背后有队友,有人帮他出谋划策的安全感了,心中不由的松懈下来。 杜蔚国心中畅快,也把手边的大半瓶黑雾烧拎了起来,眼神恣意,语气豪迈: “来,都是爷们,喝这温温吞吞的烧酒还用杯子着实不过瘾,咱们也吹一瓶。” “哈哈哈!好,谁怕谁,今天不醉不归!” 苏离长笑,拿起手边的一瓶烧酒,手指轻轻一顶,就弹飞了瓶盖,和杜蔚国手里的酒瓶重重的碰了一下。 刚刚那句话,杜蔚国是用英语说得,兰斯洛特自然听得懂,不过他先是瞥了一眼锅里已经翻花,香气四溢的肥牛。 这才恋恋不舍的拿起酒瓶,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 “肉都熟了,就不能吃完再喝嘛,肉煮过了就不嫩了,来,来,快点喝吧~咚咚咚~” 兰斯洛特敷衍的撞了一下瓶子,猴急的举起酒瓶就灌了起来,杜蔚国和苏离相视而笑,一起仰脖灌了起来。 餐厅一墙之隔的厨房里,疯牛指挥着三个心腹小弟,正在一刻不停的拼命刨着肉,累得满头大汗。 垄断了港岛面粉生意,如日中天的牛爷,在杜蔚国这里,就是一个只能伺候酒局的小弟,连特么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此刻,屯门,皇帝岩,比邻青山坟场,有一处经历过火灾的废弃天主教堂。 这里当初经历过一场十分蹊跷的大火,烧死了好几十人,这地方一直都传说闹鬼,罕有人迹,以至于杂草丛生,阴森恐怖。 教堂有个地下室,以前是储藏骨灰的地方,入口早已被杂物挡住,里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腐烂气味,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一团硕大的,如同小山一样,烂泥似的黑影正在缓慢的蠕动扭曲。 过了好久,一个粘腻腻的高大身影才终于从烂泥里钻了出来,蹒跚踉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个高大的身影大概2米左右,浑身上下都挂着不知名的黏液,后背长着一对纤弱的肉翅。 这怪物气喘如牛,鼠头一样的脑袋上,猛地张开了眼睛,一双灰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珠子,寒芒四射,勾魂夺魄。 这家伙,赫然就是被杜蔚国重伤之后消失不见的血獠,对比之前,它的身量小了好大一圈。 睁开眼睛之后,血獠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蠕动,很快就变成了之前的那个消瘦的白裔男人,戴森威尔逊。 完成变身之后,血獠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剧烈的颤抖喘息着。 血獠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了兰斯洛特已知的那些特性之外,它还有一种重来都没使用过的技能,蜕皮重生。 这个逆天的技能,既可以让它修复重伤,满血复活,还可以摆脱血液感应,躲避追击。 当然,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这个终极技能,对血獠的伤害不可谓不大,实力大打折扣,大致就相当于是废号重练了。 它暂时的失去了飞翔和瞬移的能力,速度,力量,体力也全都大打折扣,现在如果对上了杜蔚国,分分钟就得凉。 而且,使用这个重生技能,还有一个最致命的副作用,血獠以后还是可以变成人形。 但是却被永远的定格成了白裔戴森威尔逊的样子,失去了千变万化的能力,相当于永久性的损失了一个超强力技能。 过了一会,已经变成戴森威尔逊模样的血獠,抬起苍白孱弱的双臂,打量了半天,眼神凶戾至极,满是暴虐。 站在食物链顶端上百年,肆无忌惮的虐杀,吸血,玩弄人类,却始终逍遥法外,养成了血獠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性格。 它对现在的这副皮囊极度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它从诞生之日起,就没吃这么大的亏,差点被杜蔚国的凌厉的攻势一波带走。 它和杜蔚国的交锋时间很短,电光石火间就结束了,当时,它因为杜蔚国也使用了瞬移技能,愣住了一瞬。 这就一瞬,被杜蔚国抓住了机会,一顿疯狂输出,翅膀吃满了13颗纯银弹头,失去了滞空能力。 之后,为了躲避银珠手雷,血獠使用瞬移躲进了一户人家,又被夜魇锁定,逼得不得不再次瞬移到了下水道。 九叔估计的没错,血獠发动瞬移技能,可没有杜蔚国那么轻松写意,不仅距离有限,而且还需要缓冲时间。 短时间内,如果连续使用,会消耗它的生命力,严重影响它的体力,呃,跟男人纵欲过度了差不多,一样都得扶墙。 其实杜蔚国刚获得闪烁技能的时候,也是这个逼样,用多了就会脱力,但是当时情况紧急,危如累卵,血獠自然也就顾不得了。 再然后,还没等它逃远,就又挨了杜蔚国的银珠手雷以及白磷燃烧弹的双重打击。 虽然没有做到顶脸输出,但是依然被爆炸和火焰波及到了,血獠对纯银和火焰天然畏惧。 这一轮操作下来,血獠伤的很重,如果没有重生技能,它大概率就要嘎了。 活了上百年,血獠虽然狂妄,但是它的智力可一点都不低,狡诈的不得了,虽然重伤将死,但是为了能摆脱追杀。 硬是坚持到了屯门的龙骨滩码头,摸黑潜入海里,把一口老血喷在了一艘正在启航的大飞上边。 血獠的这一系列极限操作,也确实成功迷惑住了杜蔚国和兰斯洛特,得以逃出生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变成人形的血獠才收回手臂,眼神恶毒,嘴里阴恻恻的念叨着: “混蛋,居然敢伤我,害得我这么惨,我一定要撕碎你,杀光你的所有族人,把你的头颅做成酒杯~~” 我们把视角重新切回白沙湾别墅,此刻,杜蔚国的酒局还在继续,此刻,他们已经吃完了。 火锅都已经撤到厨房去了,疯牛正领着几个小弟,专门伺候还没有尽兴的夜魇大爷吃肉。 杜蔚国他们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客厅里,苏离倒下了,他就算再厉害,终究也只是普通人类,体质不可能赢得过超凡者。 拼酒到第19瓶的时候,终于扛不住,软软的滑到桌子下边,现在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此刻,杜蔚国脸色微红,肚子微微隆起,正和兰斯洛特一对一的solo,地上已经摆了无数空酒瓶。 兰斯洛特古铜色的脸颊酡红一片,眼神也有点迷离了,长长的呼出一口酒气,竖起手指,比了一个数字6的手势,忿恨的骂了一句: “混蛋,血獠这畜生是不是已经死在海里,喂了鲨鱼,都6天了,依然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这非常不对劲。” 杜蔚国张开嘴,悠长的吐出一口浓重的酒气,这口气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眼睛登时就变得清明一片,酒气全无。 “兰斯洛特,血獠活了那么久,诡谲狡诈,难保说还有我们预料之外的手段。 比如休眠或者假死,甚至就算是重生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 听见杜蔚国的话,兰斯洛特的老帅脸都扭曲了,栗色的眉毛拧成一团,轻声低叱: “荒唐,卫斯理,你特么在给我讲神话故事吗?我们秩序会几代人,披肝沥胆,追杀它上百年。 期间,我们伤过它何止一次?如果真的可以重生,那这畜生不就天下无敌了?” 杜蔚国不想跟兰斯洛特斗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兰斯洛特,我始终都一种淡淡的危险感,虽然不算强烈,但是却真真切切,盘旋不去。” 一听这话,兰斯洛特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同样身为顶级强者,他自然明白危险感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准得不得了。 “所以,你才把家人和亲信都转移走了?是怕殃及池鱼?”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兰斯洛特递给椅子,自己也点了一根,语气略显惆怅: “是也不是吧,除了血獠,我在现实中也有强大的仇家,同样也要面对阴谋诡计,可能会波及他们。” 杜蔚国呼出烟气: “但是,这种始终萦绕心头的危险感应,确实让我内心忐忑,是最重要的原因。” 兰斯洛特沉默了一会,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 “所以,你猜测这个危险感知来着于血獠?而不是你的其他仇家?” 杜蔚国点头: “是,现在,能让我感到危险的情况已经不多了,至少你想跟我动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 像这种若有若无,却又清晰无比的危险感,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血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仇家。” 一听这话,兰斯洛特的眉间都快滴水了,杜蔚国刚才隐晦的表达了一个事实,就是他根本就威胁不到人家。 当然,兰斯洛特纠结的并不是这个:“卫斯理,据我所知,危险感知都是有距离限制的。” 杜蔚国再次点头,语气肃杀: “是的,所以,我怀疑,血獠这畜生根本就没跑,现在还在港岛,正躲在某个荒无人烟的角落觊觎我的脑袋~~” 杜蔚国一语中的,堪称神级感知。(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四章 我要去杀人了! 下午4点,风和日丽,微风徐徐,白沙湾别墅,临海的景观花园。 中午那场骇人听闻的酒局终于结束了,3人一狗,炫了大半头牛连同76瓶黑雾烧。 这场酒局,以杜蔚国的全面胜利而告终,苏离和兰斯洛特相继断片,只剩他一个人还清醒着。 自从煞神众那群半大孩子离开港岛,去了奎亚那之后,这处别墅就没人住了,彻底空置下来。 不过平时马五一直都有带人精心打理着,所以窗明几净,花园也显得异常整洁。 院子东侧围墙边,种着一颗高大的秋枫,枝繁叶茂,姿态万千,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撒落一片班驳。 树荫下,杜蔚国正靠在一把躺椅上抽烟,他扭着头,眯着眼睛,目光幽远的眺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 如此如诗如画的静谧午后,本应该悠闲的享受时光,可是杜蔚国却皱着眉头,面沉如水,心事重重。 刚刚跟兰斯洛特聊天的时候,他虽然说得笃定,推测危险感知就是来源于可能依然滞留在港岛的血獠。 但是其实杜蔚国心里也是有点不太托底的,毕竟这次艾伦勒斯突然降临港岛,绝对是祸非福。 其中包藏着一股子浓郁到化不开的阴谋味道,不得不小心的提防。 就算杜蔚国真的猜中了艾伦的来意,也难保这老银币没有在完成主要任务的同时,搂草打兔子,顺便灭了他的想法。 毕竟他现在可是高居中情局的黑榜老二,就算中情局的二把手以身试险,亲自作饵来对付他,也完全说得过去。 最要命的是,如果这老银币真的是奔他来的,那么除了中情局之外,很有可能共济会也参也与其中了。 共济会麾下的诺亚军团,可是全部都由超能者组成的,战力彪悍诡谲,杜蔚国十分忌惮。 任意一种可以转换成攻击性的超能力,都是致命的,不可小觑,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必须谨慎对待才行。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成群结队的出没,好虎架不住群狼,之前在苏门答腊岛,杜蔚国就险些被雷暴枭首,心有余悸。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就是杜蔚国当下的真实写照。 血獠还没伏诛,小青的仇还没报成,新的麻烦就已经堆在眼前,真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就在此刻,杜蔚国的耳朵突然飞快的抖动了一下,眼神猛地一紧,趴在他脚边打盹儿的夜魇也翻身而起。 杜蔚国弹碎烟头,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如刀,朝着西南方向的海对岸遥望过去,那里是中环所在的位置。 刚刚,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一次剧烈的爆炸,虽然相距几十公里,中间还隔着海峡,依然被杜蔚国的耳朵捕捉到了。 自从系统爸爸帮杜蔚国升级了自愈技能之后,他除了视觉之外的其他五感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其中,听觉的跃升效果最明显,已经无限趋近于能力者的标准,不逊色于普通的犬类。 离得实在太远了,就算以杜蔚国的超凡眼力,也看不到什么,他伸手摩挲着自己下巴上靑虚虚的胡茬,饶有兴趣的自语道: “有点意思啊,看这个方位,爆炸的地点应该就发生在礼宾府的附近,如果真是克格勃出手。 那么这个新来的叫瓦西里的家伙,还真是有点魄力,硬钢,啧,这家伙是真的就不怕引发世界大战啊?。” “铃铃铃~” 爆炸发生之后,相隔还不到一分钟,别墅客厅里的座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一刻不停,非常急促。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表情揶揄,缓步走了过去,不紧不慢的拿起话筒,语气淡定: “喂,我是卫斯理。” 不出所料,电话那边果然传来了雷娜急切的声音:“卫斯理,我是雷娜,你人在家~” 杜蔚国冷笑: “呵,当然了,雷娜处长,我一直都乖乖的呆在家里,哪也没去,而且我还有时间证人,兰斯洛特跟我待在一起,你只管安心好了。” 雷娜被噎得够呛,不过听见杜蔚国的声音,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卫斯理,你别多心,刚刚礼宾府门前发生了一起自爆事件,这属于恐怖事件,而是还涉及到了极其严重的外交事故,我不希望你牵扯其中,会非常麻烦~” 杜蔚国咂了咂嘴,重新点了一根烟,呼出烟气,不紧不慢的随口问了一句: “所以,雷娜处长,阿里·吐烈那个不干人事的狗杂碎,他被炸死了吗?” 一听这话,电话那头的雷娜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万万没想到,杜蔚国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且精准。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能准确的叫出受袭目标,而且,还是在越过她的情况下。 阿里·吐烈秘密潜入港岛的消息,连苏离都能查到,自然也不可能瞒得过坐地炮雷娜。 可是,这个消息,她对杜蔚国却只字未提,明显是刻意隐瞒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毕竟是军情六处的负责人,在一些事情的立场上,天然是和杜蔚国对立的。 小心思被当场拆穿,雷娜的声音发虚,语气也变得有些结巴的:“卫,卫斯理,这件事~~” 意料之中,清丽之内的事情,杜蔚国并没有生气,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她:“ 行了,雷娜,这件事你也不用解释,都能理解的,毕竟你是军情六处的处长,立场不同,端谁家饭碗说谁家话嘛。” 雷娜语气有点感慨:“谢谢你,卫斯理~” 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直接打断了她的絮叨: “所以,雷娜,你现在方不方便告诉我一下,事态的具体情况?阿里·吐烈到底死了没?” 雷娜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干巴巴的回道: “3分钟前,礼宾府的后巷,发生了自爆袭击,2死5伤,被炸死的是阿里·吐烈的替身,他本人逃跑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顿时就扬了起来,如同刀剑出鞘,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嗯,跑了?跑到哪里去了?花旗领事馆?” 雷娜仿佛也是认命了,叹息一声: “没有,我目前收到的消息是,阿里·吐烈刚刚坐车朝西环码头的方向逃窜了。” 杜蔚国在脑中大概过了一下港岛的地形,嗤笑: “西环码头?呵呵,这杂碎是想出海逃命,所以,雷娜,对于他,你的态度是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雷娜这次倒是很痛快: “是,我的态度很简单,只要能确保艾伦勒斯能顺利平安离开港岛即可,至于阿里·吐烈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在乎。” 杜蔚国嘴角一勾:“好,这可是你说得。” 雷娜仿佛还有话要说:“卫斯理~~” “铃~~” 就在此刻,杜蔚国怀里的卫星电话也突然响了起来,他的心念一动,二话不说就挂断了雷娜的电话。 接通卫星电话,对面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说得是汉语,虽然也还算流畅,但是却带着浓烈的弹舌音。 这就是俄国特勤的一贯特色,与生俱来的弹舌音太顽固了,语言天赋方面,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吃亏的。 “喂,您好,请问是不是卫斯理先生当面?” 一听这个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杜蔚国眉头一挑,顿时就来了兴致,心中已经知道大致猜到对方的身份。 肯定是苏离提过的那个克格勃的生面孔瓦西里,对神通广大的他们来说,想查到杜蔚国的卫星电话号码,绝非难事。 “是,我就是卫斯理,你是哪位?” 男人的声音很沉稳,但是语气挺恭敬的: “您好,卫斯理阁下,我是安全委员会特别行动处处长,瓦西里·马卡洛夫。” “特别行动处处长?”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职称,杜蔚国不禁怔了一下,多少有点玩味,他当初混四九城特勤司的时候,职务就是特别行动处处长。 “是的,跟阁下曾经担任过的职务一致,可惜我可远远没有您那么悍勇无敌,非常惭愧。 对了,请问卫斯理阁下,您在特勤司服役时期的代号是什么来着,抱歉,我的中文不好,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来了。” 杜蔚国的嘴角一勾,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纯正的特务范了,这算是比较简单的盘道,也算是确认身份的一个环节。 虽然他的出身并不算特别隐秘,但是他在特勤司的外号,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叫得出来的。 不是专业搞情报的,压根就查不到,反正苏离这个层次的顶级情报掮客,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查得到。 杜蔚国没有遮掩什么,大大方方的直言不讳: “我在四九城混日子的时候,代号阎王,瓦西里处长,咱们就别盘道了,解释一下,你的工作职责。” 瓦西里的语气不急不躁,有条不紊,非常符合特勤的人设: “好的,卫斯理阁下,我们特别行动处是年初才刚刚成立的,专门负责中东地区的突发事件。” “嗯,中东地区的突发事件?” “是,卫斯理阁下,阿里·吐烈所属的东突组织,也被我们划定为中东地区的类别之内,我这次来港岛,就是专门过来对付他的。” 瓦西里说话非常直爽,大开大合,有问必答,一点遮掩都没有,非常对杜蔚国的脾性。 “所以,瓦西里处长,你这次来港岛,目的是来抓捕他?” “是,抓捕阿里·吐烈是第一序列任务,但是,如果抓捕无法实施,击毙就是第一顺位任务。” 说到这里,瓦西里的语气之中,透出来了一股子肃杀,啧,杀伐果决,懂得变通,更合杜蔚国的胃口了。 “所以,刚刚礼宾府附近的自爆,是你实施的?” 瓦西里语气异常沉着: “嗯,行动过程是我策划的,自爆实施人是阿里·吐烈的一名归化属下,当场被炸死炸伤的也都是他的手下,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无辜遇害者。” 杜蔚国笑了,这个瓦西里简直太对他的口味了,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几乎每一句话都能说在他的喜好点上。 “既然如此,瓦西里处长,那你不抓紧干活,找我有何贵干?” “卫斯理阁下,我们现在已经被军情六处的行动小队锁定了位置,一旦出动,必然要发生冲突。 我们人少,装备也差,都是小口径武器,真动手的话,团灭几乎是必然的,所以,我想向您求援?” 瓦西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可怕,虽然措辞足够客气,却丝毫都没有哀求的意味。 杜蔚国呼出烟气,碾灭烟头,语气饶有兴致: “求援?瓦西里,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和六处的雷娜,关系非同一般,你让我打她?” 就在此刻,瓦西里那边的背景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有人在用俄语急切的呼喊着什么,还夹杂着拉动枪栓的声音。 以杜蔚国现在的耳力,能清晰的判断出这是马卡洛夫半自动手枪上膛的声音,显然,冲突在即,一触即发。 在这样的紧张的氛围下,瓦西里的声音依然非常稳定,仿佛他的神经是钢丝构成的一样。 “卫斯理阁下,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我的意思是,由我们来牵扯六处的注意力,请您出手处决阿里·吐烈。” 这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气度,令杜蔚国微微有些动容: “瓦西里,告诉我他当前的准确位置,你们也用不着故意冲突拖延时间,保命要紧。” 瓦西里也不废话,言简意赅:“西环码头,第三货柜区,苏菲公主号~~” 他的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就听见一阵猛烈的撞门声,瓦西里用俄语大吼了一声,这句话杜蔚国倒是听懂了,弃枪投降!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杜蔚国收起电话,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静静思考着。 眯了一会,已经醒酒,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苏离,扶着脑袋从沙发上缓缓的坐了起来,语气幽幽的问了一句: “怎么?你怀疑瓦西里唱的是一出苦肉计,故意引你入局?” 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惆怅: “啧,就算真是这样,我也得心甘情愿的入局,苏离老哥,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躲不开的。” “唉~” 苏离喟然长叹,神色落寞,他完全理解杜蔚国此刻的情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天地就是樊笼,只要不死,永远都无法真正超脱。 杜蔚国飒然一笑,拍了拍苏离的肩膀: “行了,老哥,你就别惆怅了,你现在要去杀人了,你受累帮我盯着点街面上的风吹草动,还有艾伦那个老狗皮的动态,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苏离用力的搓了搓脸,目光变得清明起来,再无一丝酒气,沉声回了一句: “好,卫斯理,你去吧,我会守好你的背后。” 杜蔚国笑了,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有再说,这种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嘘~” 杜蔚国一边龙行虎步的往外走着,一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夜魇如同一道黑光似的电射而至,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刀山火海,吾往矣! 看见这一幕,苏离突然觉得眼睛都有点湿润,一种难以言状的感动,弥漫胸中,壮怀激荡。 从白沙湾到西环,中间间隔的路程着实不近,位于港岛的东西两端,中间还隔着海峡。 一个小时之后,杜蔚国驾驶着一辆老旧的福特皮卡,大咧咧的停在了西环码头的门口。 这台破烂皮卡,是杜蔚国刚刚从摆渡他过海的矮骡子手里花2000港币买来的,除了喇叭不响,哪特么都响。 因为现在是光天化日,西环码头场地敞阔,一目了然,杜蔚国索性也就不再隐藏行迹。 就这么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的的朝码头走去,夜魇昂首挺胸,牛皮哄哄的跟在他的身后。 要不是杜蔚国手里拎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弹鼓式akm,杀气腾腾,看起来就像是出来遛狗的闲散市民一样。 西环码头是一个货运周转码头,堆满了如山一样的集装箱,靠近驳船海岸的地方,架着几座雄伟的龙门吊。 其中一处间歇的龙门吊操作间里,窗台上趴着一个捧着望远镜,负责警戒的络腮胡。 这家伙是个中东亚裔,偏白的黄皮肤,黑发黑眼,鼻梁高耸,眼窝凹陷,轮廓深邃,胡子浓密,都快把嘴挡住了,典型的西亚人种特征。 看见杜蔚国,这家伙顿时眼色一凛,手忙脚乱的拿起身边的对讲机,想要报信。 不过他的手才将将触碰到对讲机,饱满的脑门上就猛地多出一个狰狞的血窟窿,脑后绽放出绚烂的血花,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 “嗯,瓦西里这老毛子没有晃点我,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杜蔚国一边自语着,一边缓缓的放下手里还冒着青烟的akm,随即眼神一厉,脚下突然发力,朝着近处的一个集装箱跑了过去。 6米高的集装箱,杜蔚国只是一个垫步借力,丝毫不带烟火气的飞身而上。 随即他的脚步不停,身形好像猎豹似的,再次跃起,又飞快的窜上了更高的一个集装箱。 如此反复几次,杜蔚国已经跳上了附近最高的一个集装箱,极目远眺,瞬间就锁定了不远处泊在岸边一艘蓝白色涂装的货轮,苏菲公主号。 杜蔚国眼神一紧,毫不迟疑的飞身而下,风驰电掣的朝着这艘海船冲了过去。(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五章 毁天灭地 “突突突~~” 就在杜蔚国狂飙到距离苏菲公主号大概还剩百十米的时候,船舷上突然响起一阵爆豆似的枪声。 8支ak47自动步枪突然伸出了船舷,从各个方向织成了一张交叉火力网,密不透风,如同死神的兜网,猛的朝着杜蔚国迎头罩了过来。 该说不说,这个袭击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此时此刻,杜蔚国和轮渡之间,是一片宽阔的空地,无遮无挡,根本没有任何掩体。 而且,百米左右的攻击距离,也是普通人控制ak47步枪相对精准度来说最高的距离。 再加上船舷上的交叉火力设计的相当不错,呈现网状射界,毫无死角,从常理上讲,杜蔚国嘎定了,十死无生。 可是,趟过了无数枪林弹雨,脚踏累累白骨的堂堂煞神,又怎么可能就这样阴沟里翻船,被几个二把刀的枪手干掉? 淡淡的危机感,一早就已经感应到了,杜蔚国看似无所顾忌,事实上一直都没有放下戒备。 当这些暗藏的枪手刚刚露出船舷的瞬间,杜蔚国就第一时间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与此同时,身体也做出了最合理的反应,动作和眼神百分百同步,这是传说中的眼到手到。 九幽锁如同一抹黑光似得脱手飞出,极限延伸,钉住了25米以外的水泥地面。 枪声炸响的瞬间,杜蔚国借助九幽锁的拉力,平移了几十米,间不容发的躲开了子弹织成的死亡之网,连特么一根毛都没伤着。 这些埋伏在船舷上的枪手倒也都是经年刀头舔血的老炮,准头和心里素质都不错。 发现攻击目标突然消失也没慌,电光石火之间,还妄想延伸火力,继续追杀杜蔚国。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遇见杜蔚国这个等级,枪法已然入神的顶尖射手,出手的机会惟有一次,弹指间就是生死之隔。 “噗噗噗~” 利用九幽锁牵力避开弹雨的同时,杜蔚国手里的弹鼓式akm也没闲着,枪口火蛇吞吐。 一条绚烂的火焰长鞭猛地从枪口喷涌而出,几个露了头的枪手,脑袋纷纷被子弹削碎,无一幸存。 脑浆和鲜血四处飞溅,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极其妖异的光芒,美轮美奂。 这个场面,充满了极度的暴力美学,比后世狗屁好莱坞大片还要震撼一百倍。 把子弹操控到了跟长鞭一样如臂指使,一次性连续爆头8人,如此神乎其技的枪法,已经没办法用语言形容了,跟特么玄幻场面似的。 苏菲公主号货轮后方的高层驾驶室里,窗户后边躲着一个包着白色头巾的中年人。 三角眼,大胡子,矮胖,油腻,其貌不扬,他就是杜蔚国本次的刺杀目标,阿里·吐烈。 说起来有点好笑,但凡大人物,长得像样的真心不多,反而是奇形怪状的居多,嘿~ 刚刚,阿里·吐烈居高临下,透过驾驶室的窗户,恰好看见了这近乎荒诞的一幕。 他被杜蔚国的凶悍吓倒了,脸色煞白,满头大汗,一把就薅住身边的一个光头大汉的脖襟,语无伦次的嘶吼质问: “阿卜杜拉,这,这家伙就是煞神,他,他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我早就说不要来港岛冒险的,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 (他们对话都是某种阿拉伯语种,自动翻译。) 叫阿卜杜拉的光头大汉,身高足有1米9几,肌肉贲张,强壮的仿佛直立的狗熊,面部轮廓深邃,也留着一蓬浓密的络腮胡。 阿卜杜拉低下头,他的眼神阴鸷,冷冷的俯视着薅住他衣领,气急败坏的阿里·吐烈,满是不屑。 他的语气很稳,声音也很独特,嘶哑,带着一股类似金属交鸣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刺耳,浑身棘皮倒竖。 “怎么?阿里,你害怕了?你不是早就举过血誓,随时都愿意为(真)主奉献生命?” 阿里·吐烈被光头大汉这猝不及防的问题给问懵了,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直接破口大骂: “阿卜杜拉,你,你特么脑子有病吧?我,我可是(真)主麾下最虔诚的真理战士,当然愿意为主牺牲,可是现在~” “哈哈哈~~” 狗熊一样的壮汉阿卜杜拉突然狂笑着打断他的谎言,他的笑声肆意,如同菜刀刮锅底,难听至极。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阿卜杜拉笑得癫狂,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就停不下来,以至于眼泪都飙出来了。 “塔塔塔~” 就在此时,急促的枪声再次炸响,光头大汉神色一凛,猛地敛住笑容,扭过头,眼睛余光瞥到杜蔚国已经开始顺着锚链登船了。 除了船舷上的那几个枪手之外,船上还埋伏着其他喽啰,此刻,他们正舍命阻止杜蔚国登船。 不过这些虾兵蟹将,比刚刚船舷上的那几个枪手的成色还不如,虽然悍不畏死。 依然挡不住杜蔚国的锋芒,甚至想拖延他的速度都做不到,如同风吹麦浪似的,成片成片的扑倒。 这些人都是阿卜杜拉的手下,他的眼珠都红了,一把推开阿里·吐烈,语气森寒: “阿里,你这个没卵子的软蛋,你特么就是一个只会摇尾乞怜,中饱私囊的无耻政客,你也配提为主牺牲?” 阿卜杜拉这一下非常用力,四体不勤的阿里·吐烈被推出去老远,后背狠狠的撞到了仪表盘才停住身形,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都忘了处境。 “呃~” 阿里·吐烈疼得闷哼一声,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目露凶光,突然从腰后掏出手枪,颤抖着指向阿卜杜拉,语气结巴: “阿卜杜拉,你,你特么疯了吗?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难道我了,我可是神的~” “闭嘴!” 阿卜杜拉怒吼着打断了他,根本就无视他手里的手枪,神色激动,目眦皆裂,脸都涨红了: “阿里,你这头蠢猪,骗子,你特么分明就是为了自己享乐,左右逢源,疯狂敛财,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哈!你不是成天都信誓旦旦的宣扬说自己愿意为了主献身吗?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阿卜杜拉眼睛血红一片,放声嘶吼的同时,猛的一把拉开自己的外套,露出强壮如牛的胸膛,从腰间扯出一个类似遥控起爆器一样的东西。 一看见这个东西,阿里·吐烈的瞳孔猛的缩成了一个黑点,浑身上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肝胆俱裂: “阿卜杜拉,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阿卜杜拉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惨笑一声,语气凄凉: “呵,干什么?阿里,你知道吗?这个叫煞神的家伙,身价足足5000万美金。 这笔钱,已经足够我们的族人吃上几年的饱饭了,我再也不想看见有人饿死冻死在我的面前了~” 阿里·吐烈不笨,此刻已经明白过来了,阿卜杜拉之所以千万百计把他诳到港岛,分明就是想让他做诱饵,引煞神入瓮。 所谓破坏核武器试验,还有狗屁的突厥独立,都是子虚乌有的幌子罢了。 想想也是,罗布泊那片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中,可是驻扎着华夏整整一个精锐s的兵力。 按照当下华夏军队的恐怖战斗力,这个体量的部队,基本上可以吊打一切不服,再使使劲,甚至都能横扫大漠,踏平西域了。 就他们这些丧家之犬,乌合之众,纯粹就是送菜,来多少死多少,有多少都不够人家打的。 阿里·吐烈慌了,连忙扔掉手枪,举起双手: “阿卜杜拉,你,你不要冲动,想想你儿子,你也不要相信那些骗子的鬼话。 就算我们真的和煞神同归于尽,他们也不会给钱的,我,我们还有机会,可以跟煞神谈判~~” 阿卜杜拉惨笑,语气戏谑: “哈~阿里,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是英雄,我的儿子,族人们一定会善待他。 钱已经到账了,预付的,还有你的家产,也都会被抄出来,用以供养族人,也算为你赎罪了。” 阿里·吐烈听得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你~~” 阿卜杜拉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也懒着再跟他废话,相处那么久,他早已经看透阿里的本性,彻定死心了。 此刻,他的眼神又朝窗外瞄了一眼,此刻,杜蔚国已经顶着弹雨,硬生生的登上了海船。 失了地利之后,剩下的这些土鸡瓦狗又怎么可能迟滞住杜蔚国的脚步,但凡露头,瞬间脑袋开花。 杜蔚国的脚步一刻不停,风驰电掣,朝驾驶室这边猛冲过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阿胡,爸爸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一定要好好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主,我即将投入您的光辉之中了~” 阿卜杜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喃呢了一声,原本狰狞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近乎圣洁,认命似的双臂张开,握住了起爆器,伸出手指,就准备按下。 千钧一发之际。 阿卜杜拉耳边突然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他无比诧异的睁开眼睛,就在这一瞬。 他握住起爆器的手腕猛的传来一股钻心刺骨的疼,下意识的一松手,起爆器滑落,与此同时,一个偌大的拳头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砰~” 拳头快如闪电,根本躲无可躲,光头大汉的下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狠的。 如同被攻城锤撞到了一样,壮硕如熊的身子原地飞起,眼前漆黑,人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知觉。 滑落的起爆器,被杜蔚国随手一抹,直接收进了随身空间,万无一失。 遇见杜蔚国和夜魇这对妖孽的组合,别说妄想同归于尽,就算是想死都特么成了一种奢望。 以杜蔚国的变态眼力,其实一早看见了躲在驾驶室里的阿里·吐烈和阿卜杜拉。 以他的枪法,也有足够的机会远程击毙他们,之所以一直引而不发,只因为他有事想问。 还有一点,就阿卜杜拉玉石俱焚的那点小心思,也是纯粹的笑话,才刚刚靠近轮渡,杜蔚国就已经感应到了危险。 杜蔚国现在也不再是孤军作战,也有了一个可以信赖,可以并肩作战的强力队友。 夜魇战力彪悍,可以精神控制,还还可以跟杜蔚国心意相通,远程辅助比起大狐狸也是毫不逊色,近身搏杀,一百个大狐狸也不是它的对手。 预感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杜蔚国就在意识里沟通了夜魇,轻描淡写就搞定了企图自爆的阿卜杜拉。 带狗的杜蔚国,放在普通人的范畴里,真的可以被视作是陆地神仙了,别说杀他,就算想伤他,也是难比登天。 一拳打晕壮汉阿卜杜拉之后,杜蔚国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趁着阿里·吐烈懵比之际,欺身而近,一把就扼住了他的脖子。 杜蔚国的大手好似铁钳,只是微微收紧,阿里·吐烈就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张开大嘴,剧烈的喘息起来。 杜蔚国的眼神冰冷,把一柄煞神锥猛的塞进他的嘴里,查牲口似得,十分粗暴的搜了一遍。 丫的,实在是太高看他了,阿里·吐烈这怂包惜命的紧,口腔里根本就没藏毒囊。 这家伙满口大黄牙,嘴巴臭不可闻,杜蔚国厌烦的不得了,眉头一皱,手一翻,直接用煞神梭把他钉在了墙上。 “啊~啪~” 阿里·吐烈的嘴里才刚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就被杜蔚国一耳光抽得戛然而止。 这一巴掌还顺便扇飞了他半嘴的牙齿,脸也都肿的没人样了,杜蔚国语气凛冽: “听得懂我说话吗?” 杜蔚国说得是汉语,阿里·吐烈此刻也被他这一巴掌抽得强制回神,知道生死在即,也顾不得撕心裂肺的疼痛,拼命的点着头。 杜蔚国把步枪背到身后,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烟气: “叫什么?” 眨眼之间,阿里·吐烈的脸就肿得老高一片,跟特么猪头似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阿里,阿里·吐烈。” 他的汉语很不标准,带着一股子浓烈的羊肉串口音,再加上脸肿,牙齿漏风,听起来有些滑稽。 杜蔚国冷着脸,伸手薅掉他的白色缠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毫不起眼的矮胖子。 眼角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地中海,其他体貌特征,也和苏离描述的完全一致,应该就是正主了。 “知道我是谁吗?” 阿里·吐烈的眼中满是恐惧:“知,知道,您,您是煞神阁下。” 杜蔚国撇嘴冷笑:“呵,来港岛的目的?” 阿里·吐烈这会疼得都快翻白眼了,又吓得快要尿裤子,再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道: “面,面见艾伦杜勒斯阁下,寻求支持~” 杜蔚国皱了皱眉:“所以,你见到艾伦那个老杂碎了吗?” 阿里·吐烈拼命摇头:“没,没有,我可以对(真)主发誓,绝对~~”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光,阿里·吐烈又被抽飞了几颗后槽牙,杜蔚国眼神犀利,破口大骂: “马勒戈壁的,问啥答啥,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老子就扭了你的猪头!” 这矮胖子本质上就是一个投机政客,政客的嘴,骗人的鬼,他们的赌咒发誓,多信一个标点符号都算是侮辱智商。 阿里·吐烈的两边脸都红肿起来,就算他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胯下也湿漉漉的,他被吓得拉拉尿了。 “是,是,我没见到艾伦杜勒斯阁~呃,我才刚要出门,替身就被当街炸死了,我,我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杜蔚国现在嗅觉也很灵,鼻端闻到一股子骚臭,厌烦的后退了一步,指着躺在地上的光大大汉问道: “这个企图自爆的秃子又是个什么情况?是你们窝里反,还是他刻意针对我?” 一听这个问题,阿里·吐烈顿时就来了精神,连说话都不结巴了: “他叫阿卜杜拉,是这个蠢货自作主张想要对付阁下的,他被那些异端给迷惑了。 他想跟阁下同归于尽,这次来港岛,也是他极力撺掇我来的,我本意是不想来的。” 杜蔚国眉头皱起,瞬间就抓住了重点,语气冷冽:“异端?是什么人?” 阿里·吐烈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眼神闪烁,语气有些迟疑:“是,是~啊~” 才稍稍迟疑了一点,杜蔚国的眼神顿时一厉,手腕一翻,一枚煞神梭就刺入了他的另外一侧肩膀,把整个人都牢牢的钉在墙上。 杜蔚国手法精准,这枚煞神梭准准的刺进了他的肩部神经丛,疼得撕心裂肺。 阿里·吐烈养尊处优惯了的,哪受得了这个,整个身子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凄厉的惨叫起来。 等他喊累了,杜蔚国才碾灭烟头,语气幽幽: “想扯谎借刀杀人,你特么还不配,再动一次这种多余的小心思,老子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是,是,我不敢了,是中情局和~” 就在此刻,杜蔚国的脑海中突然猛地震了一下,这是夜魇发来的示警,同时,他也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危险感知。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下一瞬,这艘货轮猛然爆开,如同是一颗巨型炸弹似的,瞬间化成了一团橘红色的恐怖光球,与此同时,他的身形也突兀的消失了。 距离货轮化成的巨大光球大概50几米,大海之中,一道足有几十米的滔天巨浪也猛地翻卷而至。 足以毁天的爆炸,和足以灭地的巨浪相遇,结果是毁灭性的,天翻地覆,整个西环码头瞬间夷为平地。(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六章 捅破天 傍晚7点,红霞满天,港岛西环附近的天空中,更是晕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彩虹,乍一看,跟魔幻世界似的,美轮美奂。 可是这绝美的场景下边,却是狼籍一片,遍地哀嚎。 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送走了临时改变行程,提前离港的艾伦勒斯,雷娜心急如焚,马不停蹄赶到西环码头。 这里现在只能被叫原西环码头了,因为原本的码头已经变成了一片彻彻底底的废墟。 苏菲公主号发生的剧烈爆炸,外加突兀出现的局域巨型海啸,两者叠加起来,伤害大到无以复加。 彻底摧毁了西环码头,原来苏菲公主号停泊的位置,如今只剩一个半径近百米的恐怖圆形深坑。 深坑里边,灌满了浑浊肮脏的海水,海面上漂浮着无以计数的货轮残破碎片。 乌泱泱的食腐海鸥,盘旋飞舞,争抢着海面上浮沉的碎肉,如同人间炼狱一样。 不仅停泊码头被毁了,周围还有不少驳岸的货轮也被波及到了,掀翻了好几艘。 爆炸引发的剧烈冲击波,还把货场上的集装箱全部掀翻,就连办公楼也倒塌了,人员和财物损失难以计数,堪比天灾。 但是,这些全都不是雷娜所关心的,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杜蔚国的下落。 是的,杜蔚国在这场恐怖爆炸当中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按理说,如此毁天灭地的爆炸规模,处于爆炸中心,尸骨无存,化作齑粉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但是,只要没找到杜蔚国的尸体,又或者其他可以直接佐证他死亡的证据,就没人敢信,煞神会死。 杜蔚国来这艘船上刺杀阿里杜烈的全过程,包括前因后果,雷娜都一清二楚。 她心里明镜似得,这分明又是一个专门针对杜蔚国,精心布置的杀局,这是来自共济会和中情局的联手绝杀。 甚至可以说,把杜蔚国逼到如此地步,她本身也不由自主的在其中扮演了极其不光彩的反面角色。 这次艾伦勒斯抵港,确实是有正事儿的,他虽然身为中情局的二把手,但是负责内容却并不仅仅只限于情报工作,也涉及很多政务。 艾伦勒斯跟港督约谈的具体内容,雷娜也不是特别清楚,大概意思就想要在港岛修建军事基地,还是构建什么防御体系之类。 雷娜这一整天都忙疯了,焦头烂额,既要处理如同疯狗一样的克格勃瓦西里,还要时刻盯着阿里·吐烈这狗杂碎的动向。 同时,她还要稳住随时都可能暴走的杜蔚国,最重要的是,她还必须保证艾伦在港岛期间全须全尾。 目不暇接,忙的脚打后脑勺,对这些她完全参与不上的所谓军国大事,都有点不太上心了。 话说回来,雷娜和杜蔚国之间也不算是纯粹的合作关系,虽然干她们这行的,讲究绝情寡义,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接触久了,而且无数次的危难之际,杜蔚国都如神兵天降,挡在了她的身前,就算是石头心,也特么捂热了。 雷娜身为军情六处的顶级颜值勤特工,最近两年时间内,就只有杜蔚国这么一个男人,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书归正传,艾伦这老比登,此次抵港,除了正事之外,确实想趁机干掉杜蔚国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只不过他个是老谋深算有惜命的主,怎么可能自己做饵,亲身涉险? 罗布泊那边的秘密实验,华夏守得铁桶一般,滴水不漏,根本就没有一丝机会,花旗方面都已经认命了。 所以,鱼饵自然就变成弃子阿里·吐烈,在艾伦勒斯眼里,这家伙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压根成不了事。 他的最大作用就是恶心人,属于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的那种。 就像杜蔚国说的,这是阳谋,兹事体大,容不得一丝一毫闪失,就算明知道是个陷阱,他也会一脚踏进来。 为了干掉杜蔚国,他们也算煞费苦心了,甚至不惜代价搞出了一个连环杀局。 阿里·吐烈的替身被炸死,他逃窜的路线,包括六处和克格勃对峙,全都是提前布置和预算好的,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引杜蔚国入瓮。 杜蔚国赶到西环码头之后,更是杀机连环,先是埋伏在甲板上的一群老辣的枪手,再然后是阿卜杜拉的自爆,最后,就是超能者引发的海啸。 这场惊天动地的爆炸,还有突兀发生的局域型海啸,在雷娜看来,无疑都是共济会麾下的超能者的手笔。 海啸来的突兀诡异,而且还只发生在西环码头,再确切一点,只针对苏菲公主号,傻子都能看出问题。 再说爆炸,如此规模的爆炸,初步判断,苏菲公主号货轮上,至少预先埋设了超过800公斤以上的tnt炸药。 雷娜站在码头的废墟上,望着眼前恐怖的大海坑,已经出离愤怒了,她眼神暴虐,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太猖獗了! 艾伦勒斯这个老不死的,还有共济会的那群狗杂种,根本就没把军情六处,乃至日不落帝国的尊严放在眼里,敢在港岛如此肆无忌惮的破坏。 除了气愤,还有焦急,五内俱焚的那种焦急,如此恐怖的爆炸还有海啸,卫斯理该如何躲过?他到底死没死? 如果他真的侥幸躲过了,那么按照他的性子,是一定会复仇的,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艾伦和伯恩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这两个老银币,都是通了天的大人物,牵一发而动全身,杜蔚国一旦出手,就再也没了回寰的余地,只能不死不休! 此时此刻,距离西环码头西南方向大概8公里的龙虎山北麓,一处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岩洞。 这处岩洞的面积不大,大概也就10几个平米左右,洞里弥漫着难闻的腐败味道,还有一些小兽的森森白骨,这里以前应该是山猪的窝,早已废弃多时。 岩洞的地面勉强还算平整,夜魇正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它身上的血肉正在翻扯蠕动,飞快的愈合着。 爆炸和海啸发生的时候,夜魇距离苏菲公主号大概几十米,预感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它就躲了出去。 虽然躲闪的足够快也足够及时,但是爆炸太猛烈了,它依然被波及了,浑身上下都脱了一层皮,血肉模糊,受伤不轻。 实际上,货轮爆炸是杜蔚国引发的,启动心灵传输之前,他明确的感应到了敌意的来源,把心一横,不顾不管的按下了起爆器的开关。 只是,杜蔚国万万没想到,这些家伙就像是吃了疯狗皮一样,居然埋了这么多的炸药。 爆炸太猛了,以至于即便使用瞬移技能,他依然被炸伤了,而且还伤得很重。 当他瞬移出现在夜魇背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血葫芦,五脏六腑全部移位,吐血不止,两条小腿叶都消失了,差一丢丢,就连命根子都被炸没了。 好在不死之身也不是盖的,当夜魇驮着杜蔚国躲到龙虎山的时候,两条小腿就已经重生出来了,只不过身体虚弱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夜魇也累坏了,它本身就受伤不轻,还要驮着杜蔚国极限狂飙,中途还得催眠目击者,疲于奔命,累到精疲力尽。 胃里火烧火燎的疼,杜蔚国撑起身体,强提精神,从空间掏出几盒牛肉罐头扔给夜魇,自己也捏爆一盒,囫囵吞了进去。 都已经到了这个火候,他也顾不上再隐瞒空间的秘密,反正夜魇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片刻之后,一人一狗把他储存的罐头全部消耗殆尽之后,才勉强缓过来一口气。 这会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杜蔚国扶着膝盖,缓缓的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腿脚,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轻轻的摸了摸小腿上的一道老伤,杜蔚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的自语道: “丫的,要不是系统爸爸给我升级成了不死之身,老子以后可就成残疾人了,还特么是坐轮椅的那种。” 杜蔚国又弯下腰,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腿,一如既往,就连之前的伤痕都在,不由赞叹不死之身的神异,一比一复刻,牛皮至极! 拍了拍褴褛破烂的外套,从唯一还算完好的衣服兜里掏出碎裂不成样子的卫星电话,无奈的扔在地上。 “麻痹的,又报销了一个,这玩意也太不抗造了。” 杜蔚国直起腰,往前走了几步,倚在洞口,探着头向外望去,此刻,明月高悬,龙虎山里虫鸣鸟叫,一片祥和。 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之后,长长的吐出烟气,顺手点开了系统模板查看了一下。 身体属性和技能都没变化,唯有自由技能点从原来的2点变成了5点,多了足足3点。 由此可见,他不惜身受重伤,也要选择引爆货轮玉石俱焚,也不是一无所得。 那个可以引发海啸的可怕能力者,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负责掠阵的家伙,都被杜蔚国这一波直接带走了。 之前在老街跟陆言聊天的时候,他非常笃定的说过,自从在沙漠里两败俱伤之后,共济会诺亚军团的规模绝对不会超过30人。 在苏门答腊岛,杜蔚国全歼了他们麾下的一支超能者小队,如今又干掉了两个,相当于5分之一,绝对伤筋动骨了。 杜蔚国心中暗忖,货轮自爆,还有这个爆炸的烈度,看起来都不像是共济会的手笔,更像是中情局和军方的行事风格。 瞬移之前,杜蔚国已经明确的感应到了,敌意是来源于海中的,而且相距不远,能无风起巨浪,显然是能力者的手笔。 所以,他当时才会毅然决然的按下起爆器,选择同归于尽。 爆炸带走了两个共济会门下走狗,也不知道共济会跟中情局之间会不会因此生出嫌隙? 丫的,不管他们生不生嫌隙,反正这个仇,老子是一定要报的!被动挨打,从来都不是杜蔚国的风格,睚眦必报,才是煞神的一贯作风。 弹碎烟头,杜蔚国眼神逐渐变得冷冽下来,煞气冲天而起,丛林之后夜鸟惊飞。 午夜时分,白沙湾别墅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兰斯洛特和苏离正对面而坐,苏离一改沉稳的风度,脸色凝重,心烦意乱,不停的抽着烟。 苏离消息灵通,下午西环码头的爆炸惊天动地,自然瞒不住他的耳目,兰斯洛特也就知道了。 此刻,老帅哥瞥了他一眼,语气笃定: “苏,你不用担心,卫斯理很厉害的,肯定不会被区区一场爆炸炸死。” 一听这话,苏离顿时炸毛,额头的青筋都爆出了,扯着脖子怒吼: “区区一场爆炸?兰斯洛特,你特么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讲话,这次西环码头的爆炸当量超过了1吨,半径超百五十米。 整个码头都被炸平了,方圆500米之内,人畜无生,卫斯理只是外号煞神,他又不是真的神仙!” 苏离是一个顶级的军火掮客,对这些爆炸参数如数家珍,所以说得非常详尽,不过兰斯洛特却只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没说话。 老帅哥的心中暗忖: “傻帽,人家卫斯理可是会瞬移的,用你操心?别说方圆500米了,就算是方圆5公里,也休想伤到人家一根毛。” 怎么说呢,作为老派的超能者,兰斯洛特骄傲且顽固,对这些热武器都有些反感且鄙视。 所以,他一直都坚持使用冷兵器战斗,他的那支神异的鱼叉弩,也不是什么黑科技武器,而是用特殊材质打造的。 苏离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你这食古不化的老白毛,你到底~~” 就在此刻,一道黑光突然从门外电射而至,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直到眼前,苏离才看清是夜魇这条黑狗。 夜魇四脚生烟,径直跑到苏离跟前才将将停住,大脑袋用力一摆,嘴里甩出了一个白色小盒给他。 苏离手疾眼快的接住小盒,定睛一看,这是一盒没有商标的过滤嘴小熊猫,顿时喜上眉梢,忍不住乐出声来: “哈哈哈!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卫斯理这个坏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嗝屁!” 兰斯洛特扫了黑狗一眼,又没好气的白了笑得有些癫狂的苏离一眼,嘟囔了一句刚刚学会的粤语: “痴线~” 翌日,上午9点,汉城,钟路区。 一个规格很高的黑色汽车组成的车队,正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领头的是四辆摩托车,后边跟着十来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车队的中央,是一辆加长的林肯防弹轿车,艾伦老神哉哉的坐在后座上,手里擎着一根雪茄,神采飞扬。 主子驾到,奴才自然要毕恭毕敬的接待,所以艾伦的出行路线,全都被戒严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得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咚~” 车队刚刚路过景福宫光华门的时候,伴随一声轻响,防弹林肯的后排车窗上突然多了一个弹孔,弹孔周围龟裂一片。 “遇袭!遇袭,马上调头,9点钟方向,762口径自动步枪,立刻进行火力压制~~” 副驾驶坐的是艾伦的安全顾问杰克,他上过战场的,还加入过绿色贝雷帽,身经百战,同时还一个经验丰富的保镖。 他第一时间就准确的判断出子弹袭来的方向,枪支的型号,同时也通过对讲机,下达了最合理的应对策略。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从第一个弹孔出现,到杰克下达命令,一共间隔还不到3秒。 这期间,不下20颗钢芯7.62弹头,神乎其神的打在了同一个弹坑上,53毫米厚的防弹玻璃,被生生的打穿了一个孔。 安全顾问杰克的话音未落,错愕的艾伦勒期,太阳穴突然爆起一团血花,身子一歪,手中的雪茄滑落。 爆头而亡! 3分钟之后,当红着眼睛的杰克带着大队人马跑上光华门城墙的时候,那里早就人影渺茫,只剩了一把半新的苏制ak47。 城墙这里,算是艾伦行进路线上,为数不多的一处制高点,所以不可能没有警戒,布置了整整一个班的兵力。 不过此刻,几个负责戒严的南高丽大头兵,都已经仆倒在地,所有人的眉心处都留下一个弹孔。 杰克情绪极度暴躁,红着眼睛用力推开手下,快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蹲下去捏了捏这具尸体的脸颊,又抠了一下额头的伤口。 此刻,一个类似管事的眼镜男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站在杰克身后,低沉的问了一句: “杰克,什么情况?” 杰克站了起来,紧紧的攥着拳头,目眦皆裂,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fuck!尸体死亡时间还不足5分钟,也就是说,前后2分钟,先是用无声手枪击毙了12人。 然后相距420米,车速40迈的情况下,最少20颗子弹几乎同时打在同一个弹孔上~” 眼镜男是个面瘫脸,表情纹丝不动,略微沉吟了一下,虚扶了一下眼镜框,眼神犀利: “杰克,像这样类似于魔法一样神奇的枪法,全世界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用得出来吧。” 杰克脸色铁青,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没有几个,只有一个,就是aisa2,煞神。” 眼镜男嘴角扯了一下,似笑非笑,语气阴恻恻的: “煞神,呵,这回你算是捅破天了~~”(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七章 人间蒸发 拥有捅破天的实力,这是杜蔚国一直以来都含而不发的震慑力,类似于大国的核武一样。 只要他横下心,几乎任何人都躲不开他的子弹,无论身居何位,照样脑袋开花。 也是基于这个缘故,杜蔚国成天肆无忌惮的作死,在某些大佬的底线上疯狂跳跃,却始终逍遥。 但是这种极限操作,类似于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后果难料。 所以,自从杜蔚国出道以来,一直都在极力克制,无论是在四九城的特勤司,还是离境之后成了自由人。 这种鱼死网破的能力,杜蔚国一直都引而不发,从来都没有真的使用过,单纯成了一种威慑。 这次,杜蔚国在汉城青台门口,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打爆了艾伦勒斯的脑袋,算是真真切切的捅破了天,也相当于释放了他的终究武器。 石破天惊! 要知道,艾伦勒斯可不是无名之辈,堂堂cia二把交椅,位高权重,就算在花旗国政坛,都算是数得上数的大人物。 跺跺脚,地动山摇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艾伦的言行举止,甚至都已经可以影响到世界格局了。 像他这样通了天的大人物,居然在光天化日,公众场合被人爆头了,相当于公开处刑。 这个劲爆无比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如同长了翅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隐蔽战线。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相隔仅18小时,港岛和汉城这两個原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风眼,相继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其中都有艾伦的身影,很难让人不联想在一起,尤其这神乎其技的枪法,像极了煞神的手笔。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刺杀艾伦的就是煞神,不过但凡消息灵通之辈,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委,这特么分明就是煞神的报复。 煞神的老巢在港岛,这已经算是地下世界里,半公开的秘密,之前西环码头的那场惊世骇俗的大烟花。 就相当于直接打到了煞神的家门口,骑在他的头顶屙屎屙尿,杜蔚国要是不反击,威势必然一落千丈,会被鬣狗一样的仇家群起而攻。 复仇势在必行!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一报还一报,既然你敢设局炸我,那特么就别怪我打爆你的狗头。 杜蔚国用最粗暴简单最霸道的语言告诉全世界,老子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睚眦必报。 不管你有多牛皮,也不管你的身份有多显赫,爱谁谁,只要敢惹我,提头来见!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杜蔚国到底是如何从那场足以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中脱身。 又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瞒住所有人,从港岛秘密潜入汉城,神出鬼没。 这才是细思极恐的可怕能力,不禁让所有权势通天的大人物们都感觉脊背发凉,如坐针毡。 既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处于严密保护之中的艾伦,那就可以干掉任何人,这一下,所有人可都坐不住了。 还有一件更惊悚的事,那就是击杀艾伦之后,杜蔚国就消失了,汉城目前已经全城戒严,所有通道也都关闭了。 无数警察和军队统统涌进汉城,地毯式的挨家挨户搜查,连特么老鼠洞都没放过。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行踪,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到他,隐藏在暗处的煞神,才是最可怕的。 他原本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刺客,现在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下一刻,他就有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索人性命。 八方风云起,无以计数,或明或暗的无线电波以汉城为中心,冲破苍穹,天女散花一样的四散而去。 华盛顿,莫斯科,四九城,伦敦,巴黎,柏林,东京,全世界隐蔽战线组织全都沸腾起来了。 港岛,收到汉城消息的雷娜,面如死灰,最担心发生的事情,果真发生了,怔怔的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麻了。 任凭办公桌上电话,还有卫星电话索命一样的嚎叫,雷娜依然无动于衷,呆若木鸡。 片刻之后,首席分析师艾达连门都没敲,急吼吼的推门走了进来,语气焦躁: “处长,总部的j老板的电话,6线,他已经发火了,你赶紧接一下吧!” 雷娜回过神,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疲惫的朝艾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用力的搓了搓脸,又捋了一下头发,这才提起精神拿起听筒,按下6号对讲键,此刻,雷娜的语气已经变得沉稳起来: “老板,我是雷娜,有什么指示?” 话筒那边是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充满磁性,带着典型的英伦口音,这个男人就是军情六处的负责人,代号j先生。 他虽然有些愠怒,但是语气依然平缓,不紧不慢: “雷娜,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从港岛去的汉城?你究竟有没有为他提供帮助?” 男人口中的这个“他”,说的自然就是杜蔚国了,对此,雷娜早有腹案,语气沉着的应答道: “老板,我也不知道卫斯理采取什么方式去得汉城,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为他提供任何帮助。” j先生追问:“那他是又是如何从码头那场爆炸中脱身的?” 雷娜不假思索的回道: “也不清楚,爆炸太猛烈了,同时发生的还有离奇的海啸,现场被毁得很彻定,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老板,伱也知道,他是能力者,而且还是最顶尖的能力者,根本就无法用常理去推断。” 听见雷娜近乎完美的推搪,j先生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些,沉默了好一会,才语气冷硬的下达了一道命令: “港岛距离汉城2000多公里,这么短的时间,他只能是乘坐飞机过去的,雷娜,你马上查一下。 这两天港岛,大澳,乃至湾湾起飞去汉城的所有班次,包括民航,私人飞机,甚至军用飞机,务必要找到他出行的方式。” 听完j的命令之后,雷娜突然语气幽幽的问了一句: “老板,港岛的西环码头刚刚被炸毁,损失非常严重,影响相当恶劣,民怨沸腾。 再加上北边的时局影响,当务之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 j先生再次沉默了,随后,他的声音中多少带了些许冷冽: “一周之内,财政部会给港岛拨发1000万英镑的专款,用以重建码头,抚恤损失。 这次码头的爆炸事件,是因为苏菲公主号非法运输硝酸甘油,处置不当导致的,听懂了吗?” 苏菲公主号隶属于中东某国,j先生提出的调查结论,明显就是扣屎盆子拉仇恨,指鹿为马。 这也算是基本操作了,论起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套业务,就连白头鹰都是跟日不落学的。 一听财政部居然这么痛快的拨款,雷娜瞬间了然,西环码头这件事,除了共济会,搅屎棍五处肯定也参与其中了。 雷娜眼中喷火,强压愤怒问了一句:“那突发的局域性海啸呢?又怎么解释?” j先生的声音中,明显的多了一丝不耐烦: “剧烈的水下爆炸,当然会引发巨浪,这有什么奇怪的,雷娜,你是童子军吗?这种事也要我教?” 雷娜眉头紧皱: “所以,西环码头恐怖袭击的幕后真凶,我们也就不用再查了,白白挨炸,打落门牙带血吞,我理解的没错吧?老板。” 雷娜的言辞犀利,意有所指,j先生有些羞怒,说话也变得有些难听: “雷娜,注意你的态度,摆清你的立场,执行命令,你是军情六处的亚洲负责人,不是煞神的情妇。” 雷娜撇了撇嘴,语气之中满是嘲讽: “好的,老板,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从今以后就不再维系和卫斯理之间的友好关系了。 拒绝提供一切便利和支持,只要他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我一定会坚决的制裁打击。” “呃~” 一听这话,j先生顿时语气一窒,说实话,在艾伦被打爆脑袋之前,他的态度非常清晰,一定要保持和杜蔚国之间的良好关系。 毕竟,杜蔚国之前可是帮着他们六处完成了多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获利匪浅。 再说了,能和世界上最牛皮的刺客保持良好关系,绝对有益无害,不过现在嘛。 如果想继续和杜蔚国保持良好关系,成本实在太高昂了,j先生必须权衡,能否顶住来自中情局的反噬。 j先生明显犹豫了,沉吟不语,雷娜冷笑一声: “老板,你可要考虑清楚,卫斯理现在显然是故意隐藏起来了,按他的本事,如果他不愿意主动现身。 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我的建议是不要过度刺激,你也不希望他现身伦敦吧。” 赤裸裸的威胁,但是却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杜蔚国现在发飙了,无所顾忌,极度危险。 他既然敢爆了艾伦的狗头,自然也不在乎割了j先生的脑袋,甚至就算是某个吉祥物一样的女皇也不在话下。 过了好久,j先生才终于重新说话了,语气又重新变得从容不迫,异常温和: “雷娜,你要清楚,现在的情况是,中情局的副局长被他刺杀了,事态严重,我的压力也很大。 煞神毕竟是从港岛离开去汉城的,我们可以中立,但是必要的调查姿态,我们六处是一定要做的。” j先生明显怂了,他的意思不难理解,面子上的功夫要做足,但是不要较真,这副前倨后恭的嘴脸,让雷娜差一点破防,直接笑出声来。 突然想到了杜蔚国某次炮火连天之后抽烟时,曾经对这些政客做出的评价: 政客,都是满嘴仁义道德,冠冕堂皇,本质上就是一群软骨头的癞皮狗,欺软怕硬,给它肉骨头就会摇尾巴,打怕了就会夹尾巴。 一语中的! 当日,临近正午时分,与南高丽釜山隔海相望的东瀛山口县萩市,一家极富盛名的铁板烧店里,迎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客人。 大概20几岁的样子,非常年轻,相貌英俊,轮廓硬朗,穿着一身合身笔挺的深蓝色双排扣西装,雪白的衬衫,像极了电影明星。 年轻人彬彬有礼,说着流利的英语,间杂着几句极其正宗的东京口音,一看就是美籍日裔,非富即贵。 而且,这年轻人的出手还异常阔绰,不仅点了店里最贵的神户肥牛,还一次性的点了20份,财大气粗。 当下,距离花旗朝东瀛投下两颗毁天灭地的大菠萝,才不过短短22年,在大棒加萝卜的方式下,东瀛人的脊梁已经彻底软了,极度哈美。 杜蔚国现在模拟出来的人设,是当下东瀛民众最羡慕嫉妒,同时也是最向往的,年少多金的归国美籍日裔。 所以店家对他服务的尽心尽力,极尽谄媚,差点就特么跪下来舔他的皮鞋了。 自从自愈升级成不死之身之后,杜蔚国现在使用心灵传输技能,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即使连续几十次都毫无负担。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做到瞬息千里,这也是杜蔚国之所以敢刺杀艾伦的底气所在。 在景福宫干掉艾伦之后,杜蔚国连一秒钟都没停留,第一时间就瞬移到了曾经去过的东瀛长门市。 随手偷了路边一辆最有排面的皇冠轿车,一路驱车来了萩市,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随便找了一家街面上看起来最豪华的餐馆吃饭。 早上取仇家项上人头,中午就在千里之外吃肉喝酒,这种境界,甚至已经超过了李太白描述的十步一杀,千里不留行! 随心所欲,快意恩仇的畅快感,让杜蔚国胸中块垒尽去,恨不得一展胸襟,放声长啸。 吃饱喝足之后,杜蔚国连来时驾驶的那台皇冠轿车都没开,就这样安步当车的走在马路上。 路过一条背街小巷的时候,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东京,新宿,杜蔚国曾经暂居过的那处幽静小别墅。 今天东京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天气格外凉爽,正在二楼次卧里刻苦学习中文的镰田次郎,突然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他的眼神一紧,猛地翻身坐起,抽出身边刀架上的一把武士刀,踮着脚,朝楼下摸了过去。 一楼客厅里,杜蔚国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一支烟。 看见蹑手蹑脚,还拎着一把长刀的镰田次郎,杜蔚国笑着扬了扬手: “镰田,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当啷~” 看见杜蔚国,镰田次郎整个人都懵了,武士刀落地,眼圈发红,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噗通一下双膝跪地,语气哽咽: “先,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呜~” 说到一半,镰田次郎就已经泪流满面,哽住了喉咙,他确实是委屈得不得了。 自从杜蔚国带着胡桃代离开东京,一走就是几个月,消息断绝,他就像个被遗弃的流浪狗似得,每天死死的守在这里。 好在,杜蔚国倒是给他留下了足够的钱财,镰田次郎为人也挺节省的,不算大手大脚的人,这笔钱,差不多足够他活到死了。 不过这种没着没落,不上不下,遥遥无期的等待,是无比煎熬的,镰田次郎甚至都不确定,杜蔚国还会不会再回来。 他刚刚说的是中文,虽然略带一些古怪的口音,但是已经相当标准,有模有样了,杜蔚国笑着说道: “镰田,赶紧起来,这是干什么?你知道的,我一向最烦别人下跪了,大老爷们,怎么还哭哭啼啼的,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了不成?”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连忙起身,抹了一下眼睛: “没,没有,先生,没人欺负我,我就是太想念您了,这次来东京,您是需要办什么事情吗?” 杜蔚国熄灭烟头,笑着摇了摇头: “呵,我在外面惹了事,走投无路,需要在这里暂时避避风头。” 杜蔚国说的还真不是妄言,现在外面确实已经闹得翻天覆地,不可开交,所有情报组织,还有地下世界全都炸窝了。 汉城已经被从仁川港基地赶来,红了眼的花旗大兵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发了疯似的地毯式搜查,把整个城市都翻了一个底朝天,鸡飞狗跳。 煞神之名,一炮而红,传遍天下,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他,什么样的目的都有,不一而足。 任他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 不管外面如何沸反盈天,始作俑者的杜蔚国,接下来的几天,就安安静静的窝在这处闹中取静的小别墅里,蛰伏下来,足不出户。 吃喝用度,都由镰田次郎采买回来,他来的时候是用瞬移直接进屋的,自然没人看见,所以,神仙也猜不到他居然会躲在这里。 杜蔚国并不担心莫兰她们的安危,有了艾伦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又处于神隐的状态,人间蒸发,相信中情局不会那么头铁,还敢动他的逆鳞。 还是那句话,隐藏在暗处的煞神,才是最可怕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八百四十八章 丫的,大半夜的,唱戏咩? 1967年5月16号,时光荏再,距离艾伦勒斯在汉城景福宫门前遇刺已经过去了整整10天。 汉城被那些横行霸道的花旗大兵祸害的鸡飞狗跳,犯罪率暴增,民怨沸腾,当局不得已,只能跪舔主人,乞求开恩。 目前,那些无法无天的大兵已经陆续返回了仁川基地,汉城也逐渐平静下来。 明面上虽然已经消停下来,但是暗地里,无数人依然还在搜天刮地的寻找着煞神的身影。 这些人各怀鬼胎,目的也不一而足,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杜蔚国始终杳无踪迹,甚至连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就仿佛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午夜时分,东京,新宿,阴,残月如刀,忽隐忽现。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夜风清凉,吹散了初夏的燥热,特别适合安睡,整个东京城都陷入了沉眠,万籁俱静。 静谧一片的卧室里,沉睡中的杜蔚国突然睁开眼睛,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 杜蔚国光脚站在地上,小唐刀和九幽梭已然抄在手上,犀利的眼神,在黑暗之中闪烁寒光。 刚刚熟睡的时候,杜蔚国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心悸,虽然不是针对他的敌意,但是能让他感觉心悸,也绝非寻常情况。 该说不说,蛰伏在新宿的这段日子,算是杜蔚国离境之后,久违且难得的一段假期了。 远离了腥风血雨,刀山火海,每天都被镰田次郎伺候的妥妥帖帖,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神仙一样。 不过悠闲归悠闲,杜蔚国始终都没有放松警惕,睡觉都睁着一只眼镜。 自家事自己知,他之前毕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掉了中情局的二把手,算是真真切切的捅破了天。 花旗鹰本质上就是无赖之国,寡廉鲜耻,占便宜没够,吃亏一点都不行,行事风格更是睚眦必报,无所不用其极。 情报头子被当众处刑,还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里子面子都丢了。 按照花旗鹰一贯的尿性,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酝酿最恶毒的反击。 只要杜蔚国不死,他们就不敢报复到莫兰她们头上,也不敢折腾他的产业,这万钧雷霆一样的复仇,必然是要依靠他独自扛下来。 所以,杜蔚国始终都紧绷着神经,小心提防着,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不过份。 掂着脚,无声无息的快速移动到窗边,侧身在墙壁上,把窗帘撩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用眼角的余光朝外面看了出去。 谨慎,这是刻在杜蔚国骨子里的优秀品质,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他现在已经堪称天下无敌,依然时刻保持着。 因为阴天的缘故,乌云遮月,所以外面黑的渗人。 暗夜之中,距离杜蔚国居处大概几百米开外的屋顶上,几道人影正在飞檐走壁,风驰电掣,似乎正在追逐着什么。 这几个人在屋顶上如履平地,速度快得不得了,跟特么御空飞行的大蝙蝠似的。 暗夜之中,普通人估计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却难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这几个人,穿着都很奇异,是类似于戏袍一样的宽大衣服,黑底红边,还戴着有些滑稽的高帽,后背绣着红色的九叶葵纹。 “丫的,大半夜的,唱戏咩?” 杜蔚国眼神轻蔑,低声吐槽了一句,好在他毕竟在东瀛呆了一阵,多少是涨了些见识。 知道这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戏服,其实叫狩衣,头上戴的叫乌帽子,这特么分明是东瀛阴阳师的专属打扮。 这几个阴阳师追逐的目标,快如闪电,令人咋舌,即便以杜蔚国的目力,也勉强只能辨认出是一只黑猫。 杜蔚国的眉头挑了起来,咂了砸嘴: “啧,这应该就是胡大之前给我讲过的,东瀛最强势的土御神道门的阴阳师了吧? 看这架势,他们是在捕抓式神,丫的,区区一只黑猫,就算速度快点,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式神,大概就是相当于阴阳师御使的战宠或者灵宠,与主人休戚与共,同生同死,严格来说,夜魇现在就算是杜蔚国的式神了。 杜蔚国对这些狗屁倒灶的罗烂事,压根就不感兴趣,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他自然也懒着多管闲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才是人之常情,杜蔚国收起小唐刀和九幽锁,准备放下窗帘回去睡觉。 就在此时,飞快奔行中的阴阳师们,其中的一个须发虬结,相貌威猛的中年人突然眉头一皱,猛地停住了脚步。 大胡子扭过头,朝着杜蔚国的居所方向望了过来,他的脸色阴沉,眼神凛冽。 随即,大胡子朝同伴呼喝了一句什么,身形一转,衣袖一展,独自离开队伍,猛地朝着杜蔚国这边奔行过来。 一看这个情势,吃瓜群众杜蔚国顿时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擦尼玛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胡子拉碴的老比登,看样子是冲我来的~” 这大胡子的行进速度很快,几个起落间,就已经靠近到了距离杜蔚国住所的百米之内。 “唉,老子看个热闹都能看出祸端~” 叹息一声,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趿拉上床边的人字拖,心念一动,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瞬,就出现在别墅后侧的一条背巷里。 杜蔚国又不是憨批,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在自己的住处跟别人干架呢,再说了,镰田次郎只是一个普通人。 别说帮忙,杜蔚国的战斗余波,随便散溢出哪怕一丝,都容易殃及到他的小命。 落地之后,杜蔚国毫不停留,脚下猛地发力,嗖得一下就纵上了隔壁一户人家的屋顶。 他今晚穿得上是一套宽大的黑色真丝睡衣,腾挪动作间,如同一朵黑云似的,不带一丝烟火气。 飞上屋顶之后,杜蔚国脚步不停,从另外一个方向,朝着黑猫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嗯?” 奔行之中的大胡子阴阳师,看见屋顶上迅若流星的杜蔚国,尤其是看清他奔行的方向之后,眼神冷冽,眉头拧得更深了。 大胡子阴阳师追出几百米,发现距离越变越远,按他的速度,恐怕永远也追不上。 “嘘~”大胡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突然抿嘴嘬出一声尖啸。 随着这声尖啸,地面上,一道黄扑扑的纤细影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钻了出来,猛地蹿上屋顶,飞也似朝着杜蔚国的反向猛冲而去。 奔行之中的杜蔚国,眼角余光瞥见这道黄了吧唧的影子,顿时就乐了,这特么分明是一只土黄色的大狐狸。 这只狐狸通体屎黄色,跟小本子的军服同色,连眼珠子都是暗黄色的,呲牙裂嘴,眼神凶戾,表情狰狞。 这屎黄色的大狐狸,应该就是这大胡子阴阳师的式神了,只是它的这副卖相,照胡蝶花相差十万八千里,天壤之别。 不过,这只大黄狐狸的速度倒是不慢,四脚生烟,好似一道黄光似的,迅速接近了杜蔚国。 杜蔚国停住脚步,眉头轻挑,语气戏谑: “丫的,你个老比登,活拧了吗?还敢在老子的面前玩狐狸,你特么也配!” 话音才落,杜蔚国的脑中猛地一震,眼前发花,不过持续时间很短,只是一瞬,就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相反,奔行之中的黄狐狸悲鸣一声,口鼻涌出了鲜血,猛地撞在屋顶的瓦片上,翻滚出十几米,就此一动不动了。 黄狐狸扑街的同时,大胡子也同样口鼻飚血,狼狈不堪,不过他却没有摔倒。 踉跄着,将将稳住身形,此刻,他已经目眦皆裂,二话不说,从背后擎出一把朱漆长弓。 口中念念有词,又从抽出一支长箭,用力在下巴上的淋漓鲜血处擦了一下。 大胡子眼睛血红一片,咬牙切齿,张弓搭箭,只是略略的瞄准一下,就朝着杜蔚国射出了长箭。 大胡子张弓搭箭的瞬间,杜蔚国突然感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危机感,看起来这家伙的长箭应该是有点门道,不同寻常。 杜蔚国有点怒了,这家伙行事霸道,蛮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出手就是杀招,而且还特么没完没了。 “麻了个痹得,真是给你脸了,敢跟老子耍横?你特么还嫩点!” 黑色长箭破空而来,迅如黑光,比手枪子弹的速度也丝毫不差,杜蔚国眼神一厉,抬手甩出一枚煞神梭,想要凌空击落长箭。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半空中的长箭居然扭动一下,间不容发的躲过了煞神梭,依然朝杜蔚国的面门电射而来。 “哦豁,果然有点门道,自动追踪,自动躲避,整挺好。” 杜蔚国嘴角一勾,根本不慌,他遇见过的高手和诡异海了去了,就这,根本不算啥。 一边自语,杜蔚国一边抬起小唐刀,在长箭即将爆头的前一瞬,以毫厘之差,劈开了长箭。 杜蔚国劈开长箭的方式非常粗暴,锋锐无双的小唐刀,把这支长箭连着箭头带着箭身从中剖开,一分为二。 两片断箭,将将擦着杜蔚国的脸颊飞了出去,看似惊险,其实连特么一根毛都没掉。 长箭被剖开的瞬间,中年阴阳师突然闷哼一声,嘴里猛地爆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捂着嘴,跪倒下来。 很显然,刚才那支诡异的长箭,灌注了他的精神力,被杜蔚国破开,他受到了反噬。 这种类似以神御物的手段,并不是异能,而是一种术法,杜蔚国也不算陌生。 之前九叔展示过的扶乩追踪术,其实也算是灌注精神力御物的一种,殊途同归。 几百米开外,中年阴阳师的同伴们发现他的状况,立刻放弃了继续追逐黑猫,气势汹汹朝这边飞奔过来。 杜蔚国收起小唐刀,脚下不丁不八的站在一户人家的屋脊上,云淡风轻,夜风卷拂着他宽大的衣衫,猎猎作响,几近飞仙。 一个相貌和大胡子有几分相似,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阴阳师,速度最快,远超众人。 眼镜男一把扶住大胡子,目光凶狠,对着杜蔚国怒吼道: “ばかやろう!あなたは誰ですか?” 杜蔚国不怎么懂日文,不过“ばかやろう”用中文翻译过来就是八嘎呀路,这个却是人人都懂的。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此刻,他们的几个同伴都也陆续的赶了过来。 这几个穿着狩衣的阴阳师,算上眼镜男,一共4个,围在大胡子的身边,纷纷对着杜蔚国怒目而视,嘴里叽里咕噜的破口大骂。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周围的暗处,还有几个或强或弱的“场”,正朝杜蔚国所在位置围拢过来。 这几个“场”,大概就是他们的式神了,自从对战血獠之后,杜蔚国对“场”的感应愈发强烈,非常敏感。 对面的这群家伙毫无阴阳师的风度,跟街头泼皮似的破口大骂,杜蔚国的好脾气被他们耗尽了,用日语冷冷的低叱了一句: “不想死,就赶紧滚!” 一听杜蔚国开口,金丝眼镜男顿时眉头一皱,语气冷冽的喝问道: “シナ?” シナ这个词是音译,意思就是之那,这个词侮辱性极强,杜蔚国忍无可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也变得凛冽起来,杀机暴起。 “小日子,你特么找死!” 杜蔚国轻叱一声,九幽锁猛地电射而出,钉在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上,借助澎湃的拉力,人如利箭,朝他们猛冲而去。 “アタック!” 金丝眼镜反应很快,看见杜蔚国动了,手里猛地捏出一个手势,嘴里也大吼了一声。 一只硕大的蝙蝠,张开翅膀之后,足有1米5,这畜生突然从阴影之中飞了出来,朝着杜蔚国扯开大嘴,发出了一声尖啸。 “嘶~” 蝙蝠的叫声都是超声波,按理说人类的耳朵是听不到的,但是杜蔚国现在的耳力远超常人,所以他听见了。 不仅听见了,他的耳朵还瞬间飙出了血花,脑瓜子嗡嗡的,他被这大蝙蝠的声波伤了,暂时失聪。 趁你病,要你命! 这道理可不仅杜蔚国懂,就连茹毛饮血的扁毛畜生也是懂的,大蝙蝠得势不饶人。 一击得手之后,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毫不留情的朝着杜蔚国的脖颈处噬咬过来。 “嘶~” 寒光一闪而逝,大蝙蝠再次尖啸了一声,不过这也是它的最后的绝唱了,锋利的小唐刀直接把它一刀两断了。 这些东瀛土鳖阴阳师的所谓的式神,无非就是些勉强开了灵智,有点神异之处的野兽罢了。 说白了,这些阴阳师,就是一些弱配版的驭兽师罢了,他们的这些手段,还有驭使的这些畜生。 又怎么可能抵得住堂堂煞神的锋芒,能出其不意的伤到他,都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还是杜蔚国不想暴露煞神的身份,刻意没有使用热武器的情况,如果他火力全开,就眼前这几头烂蒜,都特么不够他宰的。 “当当当~锵~” 一刀斩死大蝙蝠之后,杜蔚国手里的小唐刀寒芒闪烁,舞出的密不透风,间不容发的打飞了几枚苦无,还有一支乌黑长箭。 这些阴阳师的身手都不错,但是并不会啥传说中的结界和雷法,搏杀的时候,跟忍者类差不多,都是靠冷兵器。 金丝眼镜跟那个大胡子一样,也会使用追踪长箭,不过这次,杜蔚国倒是没空直接剖开长箭,只能拨开了事。 这长箭诡异,违背了物理规律,被小唐刀拨开之后,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又重新朝杜蔚国的脑袋飞了过来。 “嗷~” 就在此时,一道灰扑扑的影子,突然从暗处蹿了出来,这是一只大猞猁,锋利的爪子,闪电般的,朝着杜蔚国的裆下掏了过来。 该说不说,这畜生选择的时机相当不错,此刻,杜蔚国人在半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两只手都占上了,无遮无拦。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刚想瞬移躲避,一道黑光猛地电射而至,快到无法描述,后发先至,径直飞到了大猞猁跟前。 离得近了,杜蔚国才看清,这道黑光赫然是之前被一众阴阳师追逐的那只黑猫。 “喵嗷~” 电光石火之间,血花四溅,大猞猁的一只眼球被黑猫直接抠了出来,再也顾不上偷袭,哀嚎着撞在墙上,疼得满地打滚。 黑猫的速度奇快,而且出手狠戾,绝不留情,大猞猁落地之后,正满地打滚的时候,突然已经被掏空的眼眶又挨了黑猫一爪,惨叫顿时戛然而止。 “聪明!” 杜蔚国抽空瞄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赞,不过他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斩断眼镜阴阳师的追踪长箭之后,再次甩出九幽锁,勾住一处屋檐,身形飙射。 “叮当~” 击飞几枚飞镖之后,杜蔚国已经杀到了这群阴阳师的跟前二十几米,他的眼神一厉,反击的时候到了。 “咻咻咻~” 几枚煞神梭猛地从他衣袖中飞射而出,旋转着,速度比子弹还要快上几分,带着勾魂夺魄的尖啸,朝这群阴阳师电射而去。(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九章 妖精之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杜蔚国全力以赴甩出的煞神梭,已经超过了手枪子弹的速度。 手枪子弹的飞行速度,通常都在300到500米每秒之间,换算成公里制单位,就是1080迈到1800迈之间,甚至已经超越了音速。 这种速度,普通人的肉眼根本就无法捕捉,就更别妄想躲避了,其实,就算杜蔚国也躲不开,只能击落。 这些阴阳师都是百里挑一的练家子,手段诡谲,但是依然属于寻常人的范畴,自然也躲不开杜蔚国射出的飞梭。 “噗噗噗~” 一阵渗人的入肉声响起,血花四溅,几个惊骇欲死的阴阳师连同油尽灯枯的大胡子,一并被煞神梭贯透脑门,软软栽倒。 眼镜男的身手最好,眼力最强,咬牙强撑着反噬,硬是用一柄肋差击飞了煞神梭。 “八嘎~” 他眼睛血红的喝骂一句,挥舞肋差,还企图困兽犹斗,不过他已经无法做到更多了。 此刻杜蔚国已经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鬼魅一样,欺入到了他的身前,黯淡小唐刀划出一抹夺人心魄的寒芒。 下一瞬,眼镜男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眼睛睁得老大,满是不可思议,随即变得空洞呆滞,缓缓的跪倒在地。 “沙~” 杜蔚国稳稳的落在他的身边,收起九幽锁,轻蔑的瞥了瞥死不瞑目的眼镜男,用小唐刀轻轻的杵了他的肩膀一下。 “丫的,死都死了,还特么瞪个眼睛,吓唬谁呢?” 此刻,眼镜男的六阳魁首缓缓滑落,身体也跟着缓缓扑倒,喷泉似的鲜血,漫天喷洒,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凌晨1点,万籁俱寂,整个东京城都陷入了沉睡。 杜蔚国光着脚,悄无声息的返回了住处,之所以光脚,倒不是担心发出声响,单纯是因为人字拖已经跑丢了。 路过次卧的时候,房门虚掩着,鼾声如雷,杜蔚国瞥了一眼还在沉睡,一无所知的镰田次郎,不由叹息了一声。 唉~做个凡人可真好! 杜蔚国刚刚对战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还有他们驭使的几只式神,打的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相距区区几百米,作为普通人的镰田次郎却毫无所知,依然沉睡在梦乡之中,天下太平。 杜蔚国不由心生感慨,无知未尝不是一种最大的幸福,这孙子,多少又有点凡尔赛了。 回到房间,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那只神异的黑猫,始终无声无息,跟在他的身后。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床上,拿起烟盒,点了一支,撇了撇嘴,自嘲了一句: “丫的,我现在这特么算不算招猫逗狗啊?” 这只黑猫,漂亮得不得了,短毛,体型比家猫略大,通体乌黑,不带一根杂毛,溜光水滑,跟黑宝石似的,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看见杜蔚国坐下,黑猫也跟着灵巧的跳上床,乖巧的凑到他的身边,靠着他端正的坐了下来。 黑猫歪着脑袋,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杜蔚国,喉咙里呼噜呼噜,修长的尾巴轻轻摆动,乖萌的不得了。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白了它一眼,没好气的嘟囔: “咋的?赖上我了,因为你,老子的假期都泡汤了,又得跑路,再说,我已经养了一条恶犬,不能再养猫了,你赶紧走吧。” “瞄~” 黑猫轻轻的叫一声,麻麻酥酥,软软糯糯,勾人心弦,饶是杜蔚国心若盘石,也不禁有点摇曳。 心中顿时了然,这黑猫恐怕拥有魅惑系的能力,杜蔚国搓了搓下巴,有点无语。 怎么说呢?魅惑能力,对他来说,有点鸡肋。 郭芙天生媚骨,勾魂夺魄,这小丫头虽然并不会什么异能,但是魅惑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还有大狐狸和樱井桃代的共生体胡桃代,她的魅惑能力可是天赋本能,远胜黑猫,何况她现在还是人身,无可比拟。 再说夜魇,它虽然不会魅惑,但是牛皮的多,不仅可以大范围催眠,还可以提取潜意识里的欲望,创造幻像和幻听。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亚瑟,夜魔就更狠了,范围催眠,外加精密控制,甚至还可以完全替身。 综上所述,杜蔚国团队里,已经有了4位拥有类似魅惑能力的成员,一只会魅惑的黑猫,啧,用处实在不大。 就算这小黑猫的速度奇快,彪悍凶猛,尤其刚才,秒杀大猞猁的时候,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的搏杀战斗力。 即便如此,对上夜魇,黑猫依然不够看,肯定占不到一丝便宜,如果是变身之后的夜魇,更是必死无疑。 如果是平时,杜蔚国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它收了,但是现在嘛,情况特殊,他马上就要瞬移跑路,是没办法带活物的。 是的,杜蔚国准备跑路了,之前,大狐狸就给他科普过,土御门神道在东瀛的势力很强,高手众多,横行无忌。 刚刚,杜蔚国一怒之下,出手没有留情,直接弄死了几个阴阳师,相当于又捅了马蜂窝。 杜蔚国隐约有个猜测,那个大胡子之所以发现他,很有可能是他驭使的那只黄狐狸,闻到了九幽锁的味道。 土御门神道和九幽一门的渊源深厚,之前在素攀酒店,被他干掉的那个重田武藏,就是土御门神道麾下高手。 九幽锁是九菊一门的三神器之一,炼制过程血腥残忍,附着浓烈的味道,很容易被嗅觉灵敏的畜生捕捉到。 杜蔚国露相了,虽然他刚才大概的清理了一下现场痕迹,但是难保对方不会寻因溯源找到他的头上,拖不了太久。 东瀛岛说白了,也是花旗鹰的后花园,中情局和共济会在这里的势力都很庞大。 还有,这个劳什子土御门神道,也是坐地虎,看他们霸道的行事风格,必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杜蔚国决定马上就离开这里,具体一点,今天早上就必须离开东瀛。 “喵~” 仿佛是看透了杜蔚国的心思,小黑猫又叫了一声,期期艾艾,哀怨委婉,如同女子啜泣似的。 不知怎么的,听见这声猫叫,杜蔚国就突然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杨采玉,鼻子都有些发酸,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黑猫的身子,触手一片温软,它也享受的呼噜一声,还用小脑袋拱了拱他的大手。 杜蔚国忍不住心中一软,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你可想好了,真要跟着我?” 小黑猫弱弱的叫了一声,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大眼睛水汪汪的,根本就不容拒绝。 无奈的摇了摇头,杜蔚国心中哀叹,真特么造孽啊!前有大狐狸,后又夜魇,现在又多了一只黑猫,哥们现在都快变成妖精之友了。 杜蔚国捻灭烟头,搓了搓手:“你有名字吗?” “喵~” 小黑猫低头叫了一声,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似的摇了摇头,杜蔚国的嘴角微扬,略微沉吟了一下,摸摸它的小脑袋,低声说道: “你是一只小母猫,通体乌黑,长得又这么漂亮,那我就给你起名叫夜璃吧,怎么样?” “喵~” 小黑猫好像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看的大眼睛也眯了起来,像月牙似得。 杜蔚国宠溺的摩挲着夜璃光滑犹如锦缎一样的皮毛,轻声呢喃: “夜璃,其实在四九城的时候,我也认识一只黑猫,叫郝小黑,又蠢又胖,一无是处,比你差远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臊一下老郝头~~” 说到这,杜蔚国突然哽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的夜空,思绪万千。 此时此刻,远隔重洋,千里之外的四九城,苦水井附近,郝山河居住的那处独门独院,北厢正房里,一灯如豆。 郝山河平躺在火炕上,虽然马上就要入夏,四九城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过他身上依然盖着厚厚的棉被。 即便如此,郝山河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打着摆子,他的状态很差,形销骨立,头发花白,脸色呈现出病态的嫣红,眼睛紧紧的闭着。 年后,老郝头的旧伤复发,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由于情况特殊,缺医少药,坚持到现在,都已经起不来床了。 郝小黑蔫哒哒的趴在枕头边上,紧紧贴着老郝头的脸颊,曾经胖滚滚的身子,也消瘦得不行,毛色黯淡。 “吱嘎~” 房门被人推开了,王洋当先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网兜,身后还跟着一个佝偻着腰的小老头。 王洋比之前廋了好多,穿着一身发白的旧军装,胸前带着红徽章,精神头还不错,眼神沉稳老练。 自从老郝头一病不起,王洋王霄这小哥俩,就开始轮流伺候他,每天喂水喂饭,把手把尿。 不光如此,还要帮他遮风挡雨,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要是没有他们,老郝头早就一命呜呼了。 “郝叔,郝叔您醒醒,有人过来看您了。” 王洋的轻声呼唤了几声,郝山河的眼皮颤抖了半天,这才吃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浑浊,久久都没能聚焦。 王洋麻利的把网兜放在炕桌上,飞快的从里边翻出一个裹了几层的油纸包,珍而重之的掂起其中一颗胶囊。 随即,王洋又端起桌上的茶缸,细心的感受一下水温,这才小心翼翼扶起郝山河,把胶囊递到他的嘴边,语气哽咽: “郝叔,咱们终于有药了,来,您赶紧吃上一片,赶明身子就好了。” 此刻,郝山河的瞳孔终于聚焦了,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站在过炕前,这个佝偻的身影,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胡,胡司?您,您出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胡斐,只不过原本高大挺拔,气吞如虎的他,如今已经老的不像样子。 头发全白了,一蓬枯草似的,贴在头皮上,眼皮耸拉着,腰背佝偻得不像样,一条腿还有点瘸。 胡斐的嗓子也很哑,强撑着精神开着玩笑: “我说,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枪林弹雨都撑过来了,这点小病小灾,你就趴窝了,快吃药,赶紧爬起来。” 老郝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费劲的低头看了一眼递到嘴边的胶囊,眉头皱了皱,语气诧异: “先锋霉素,花旗货,胡司,您,您这是复职了?” 先锋霉素又叫头孢拉定,后世司空平常,不过当下,这是最牛皮的退烧消炎特效药,华夏还没有生产能力,都是靠进口。 眼下,情况特殊,进口的渠道基本断绝,所以,这种能救命的药品,有价无市,稀罕的不得了,比黄金都要珍贵的多。 这老郝头,都已经病成这样,半死不活,思维依然还是这么敏锐犀利,一针见血。 胡斐苦笑着摇了摇头,扶着腰,缓缓的坐在炕沿上,语气感慨: “老伙计,你先把药吃了,喝两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咱们再慢慢说。” “好,好~” 老郝头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吃力的把嘴唇凑过去,吞下了胶囊,王洋赶紧给他喂了几口水,还细心的帮他顺顺了胸口。 喝了几口水,老郝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精神头,低声吩咐王洋: “王洋,你去外面厨房里烧点水,给胡司沏壶茶。” “嗳,好~” 老郝头这是明显要支他出去,跟胡斐单独说话,王洋也是个有眼色的,连忙应了一声,准备动手帮他把褥子垫起来撑住身子。 胡斐摆摆手: “算了,王洋,你就别折腾了,就在这吧,他本来就是你老大,他的消息,你也没啥不能听的。” 一听这话,王洋自然明白这个“他”是谁,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浑身颤抖,但是懂事的紧紧抿住嘴唇,一个字都没有问。 老郝头略显诧异的看了胡斐一眼,不过他的心思通透,只是略微想想,也就释然了。 胡斐这是想让通过王洋,把消息过给杨采玉,毕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机会多多。 胡斐从兜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大前门,刚抽出一支,突然想起来眼前的老郝头是个病号,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老郝吃力的抬了抬手: “胡司,您抽吧,我现在是抽不了了,但是馋的厉害,也想闻闻味。” 胡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不太好吧,老郝,你这身体~” “没事,胡司,您抽吧,我把窗户敞开放放烟。” 王洋非常有眼色,一边帮老郝垫起褥子,一边划了一根火柴,给老胡把烟点着了。 随后,他又起身把窗户钎开一条缝隙,这才回来,老老实实的贴着老郝坐下,帮他撑着身子,目光灼灼,一瞬不眨的盯着胡斐。 “呼~” 胡斐长长的吐出烟气,目光感慨的瞥了王洋一眼,点点头,语气惆怅: “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王洋不错,最近也成长了不少,好,好,他比我强,真比我强啊~” 老郝自然明白老胡的意思,他虽然病入膏肓,但是思维依然敏锐,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胡司,郭处还没回到四九城吗?不过您既然都已经复职了,想必他也快了。” 胡斐不想提这个,摇头叹息,敛住了情绪: “呵,有点失态了,对不住,对不住,老郝,我真羡慕你啊,你有一个好徒弟,我这次也是靠着他的余威,才得以回到四九城。” 一听这话,老郝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光芒逼人,语气也略显焦急: “胡司,他不也是您的手下吗?您赶紧给我说说,这猢狲又在外面干啥了?” “哈!他现在可不得了了,10天前,他单枪匹马去了汉城,隔着400多米,把艾伦勒斯的狗头打爆了。” 说到这个,胡斐的腰杆都不由直了起来,红光满面,眉飞色舞,老郝头二线太久了,压根不知道艾伦勒斯是谁,目光茫然,有点不明就里。 胡斐也没卖关子: “老郝,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叫艾伦勒斯的洋鬼子,他可是花旗中情局的二把手,通了天的大人物。 他在前在汉城青佤台门口,正耀武扬威呢,突然就被一梭子冷枪直接爆了头,实在太特么解气了。” “嘶~” 一听这话,老郝头不仅没有露出欣喜,反而倒抽了一口凉气,语气凝重的问道: “那他呢?全身而退了吗?” 胡斐用力的一拍手掌: “当然,这群南高丽傻狗还有花旗洋鬼子都疯了,大锁全城,在汉城折腾了一溜十三招,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摸着,简直神了!” 胡斐兴奋了,手舞足蹈的说道: “老郝,他现在厉害的没边了,干掉艾伦勒斯之后,不仅全身而退,还消失得无影无踪,藏得严严实实。 这些以往对着咱们不怀好意的洋鬼子高层,全都被他吓尿了,最近病假休养的一大堆~” “嗬嗬嗬~” 听到这里,老郝终于笑了,只是他的胸肺有炎症,笑声如同破风箱似的,王洋更是听得热血沸腾,满眼泪水,恨不得仰天长啸。 “咳咳~好,好,痛快,真,真痛快,这猢狲真特么给咱涨脸~” 郝山河笑着笑着就哭了,老泪纵横,胡斐的眼泪也跟着夺出眼眶,喟然长叹,语气无比伤感: “是啊!这混小子太涨脸了,当初在我手下,是我有眼无珠,估计他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施展出来。 受了那么多委屈,最后还被迫远走高飞,现在,我却反过来还要受他的庇护,唉,我真是没脸,惭愧啊~” 不知道是这好消息振奋了老郝的精神,还是特效药起效了,郝山河居然自己坐直了腰身,语气严肃: “胡司,您不能这么想,他在外面拼命折腾,想尽办法闹出动静来,不就是为了让咱们松快点?你可不能辜负他的好意,这可都是用命换来的。” 胡斐抹了一把脸,缓了一口气: “哈,老郝,你还有脸说我,就数你最完蛋,咋地没咋地,自己就趴窝了。” 老郝又咳了两声,仿佛精神头更好了一层,自己端起炕桌上的茶缸,喝了两口水,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生气: “胡司,你说的对,我郝山河可不能给那小子泄气,我特么得好好活下去,等他回来在闭眼。” 胡斐也笑了: “哈,这话听着提气!没错,你就得好好活着,过两天,我再派人给你送点药片和补养品过来。” 老郝皱眉连忙摆手:“胡司,别,可别,现在情况特殊,您可~” 胡斐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带着些许戏谑: “呵呵,你就放心吧,屁事没有,你那宝贝徒弟,现在可不仅是煞神,人家还是财神爷爷呢。” “财神?” 老郝懵了,连眼神都直了,胡斐放声大笑,眉头舒展: “一点没错,他上个月给咱们捐赠了价值1亿港币的物资,还帮中行追讨了3个亿多港币的欠款。 这可是那位亲自写信请他帮忙的,他现在是真的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牛皮到无法无天了,哈哈哈~~”(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章 海上惊魂 正午,南太平洋,东瀛海域,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一艘名为日野丸,从神户港出发的万吨级货轮,劈波斩浪,正平缓的行驶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 杜蔚国一如既往,还是带着墨镜,背着手,迎风站在船头上摆造型,衣衫猎猎。 偶像包袱嘛,多少也是有点的,耍帅必须进行到底,好在杜蔚国并没有像某人似的,脖子悬空枕着枕头睡觉,嘿。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杜蔚国的肩膀上,没有再蹲着火红色的大狐狸,换成了一只漂亮的黑猫。 “噔噔噔~” 镰田次郎从船舱里探出头,一路小跑,快步来到他的身后,深深的鞠了一躬: “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移步去餐厅进餐,货轮上的食物简陋,还请您多多包涵。” 镰田次郎的语气谦恭至极,甚至于有些卑微,这是刻在东瀛人骨子里的阶级奴性,根深蒂固。 虽然杜蔚国前后跟他讲过好几次,依然还是改不过来,极限也就是不再下跪,无奈之下,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 杜蔚国转过身,眉头轻皱,指了指海面上不远的一处郁郁葱葱的海岛问道: “镰田,现在咱们到哪了?还有多久能驶离东瀛海域?” 他的语气有点生硬,镰田次郎顿时神色一凛,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一板一眼的回道: “先生,我刚刚已经问过船长了,咱们现在刚刚过了大隅海峡,这座岛是奄美北岛,属于琉球群岛。 大概明天中午,咱们乘坐的这艘货轮就可以离开东瀛海域,进入到菲律宾海域。”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略显不悦:“这么慢?” 镰田次郎堂皇了,额头冒汗,马上把双手交剪在背后,90度鞠躬,头颅低垂,羞愧万分: “抱歉,先生,是我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呼~” 杜蔚国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拍拍镰田次郎的肩膀,温声宽慰: “镰田,我并没有没责怪你,急切之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这话不虚,凌晨两点,杀人惹祸的杜蔚国,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镰田次郎摇醒,乘着夜色,一路驱车到了神户港。 天才蒙蒙亮,俩人就搭乘最早离港的一班货轮偷渡出海了,这些事,前前后后都是人家镰田次郎一手操持的。 这次出海,杜蔚国压根就没有动用山口组那边的关系,而是通过镰田次郎之前的江湖人脉,金钱开道,硬生生的砸出了两张船票。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镰田次郎金盆洗手之前,好歹也是山口组的正式成员,而且还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自然也有自己的门路。 其实山口组在神户港的势力强极,堪称是一手遮天的存在,甚至还买了自己的货轮,组建了船队。 如果找他们帮忙,事情大概能变得轻松很多,也更稳妥,但是杜蔚国却没有惊动他们。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向来都是最为叵测,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推敲。 之前,山口组跟杜蔚国好的蜜里调油,同穿一条裤子,对他的要求也是欲求欲予,不过现在嘛,可就难说了。 杜蔚国在汉城打爆了艾伦勒斯的狗头,快意恩仇固然畅快,可是也捅破了天,跟中情局乃至整个花旗都撕破了脸,势成水火。 如此背景下,原本就是依附政治夹缝生存壮大的山口组,立场难免摇摆,杜蔚国可不想平白挨上一下背刺。 话说回来,就算山口组头铁,义薄云天,不顾一切死保他,于情于理,杜蔚国也不想连累他们。 山口组再强,也不过就是东瀛境内区区一个黑帮罢了,一旦中情局或者共济会动真格的,分分钟化作齑粉。 所以,离开东瀛,不惊动三口组,也不跟他们发生任何牵扯,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受到了肯定和勉励,镰田次郎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斟词酌句,惴惴不安的问道: “先生,您之前交待我,最近一段时间都要深居简出,不要惹事,更不宜出行。 咱们这次出海,由于时间过于匆忙,所以留下的手尾很多,恐怕是瞒不住太久~” 镰田次郎并不知道,杜蔚国为啥如此亟不可待的离开东瀛,甚至还要特意绕过三口组。 但是他也不傻,心里清楚,这样安排的目的,无非就是避人耳目,事情做得越隐秘越好。 所以,镰田次郎的担忧不无道理,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找江湖上朋友安排偷渡,看似隐蔽,实则漏洞百出,绝对瞒不住有心人。 别说中情局和共济会,就算是警视厅的探员,甚至是帮派成员,都不难查到。 此刻,杜蔚国遥望着远处的天际,突然长叹一声,语气惆怅: “唉,镰田,你说的没错,确实是瞒不住太久啊~”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懵了,不明就里的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啥也没有。 他虽然啥也看不见,但是在杜蔚国的视野里,分明有4架杀气腾腾的直升机,正从天边飞速靠近过来。 以杜蔚国的眼力,甚至可以看清,这是海上种马,ch-53型号,装载了九头蛇空地火箭弹的武装直升机。 墨绿色的机身上涂装着红蓝相间的五角星标,分明是花旗海军麾下的一支武直机编队,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冲着他来的。 凌晨时分,杜蔚国弄死那几个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用的可都是他的独门兵器。 九幽锁,小唐刀,煞神梭。 虽然事后简单处理过现场,但是毕竟没有焚尸灭迹,所以还是有迹可循的,算是露了相,这也是杜蔚国急着跑路的原因。 中情局可不是酒囊饭袋,事实上,无论是技术手段,还是侦查推理,他们都是当下全世界最顶尖的。 麾下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同时,中情局在东瀛可以算做是主场作战,能量巨大,神通广大。 看起来,那几个阴阳师的死因,已经被他们与自己归结串联在了一起,然后又通过镰田次郎,迅速猜测并锁定到了行踪。 杜蔚国收回目光,略显无奈的砸了砸嘴,拍拍镰田次郎的肩膀: “镰田,剩下的路程,你自己走吧,想办法偷渡到芭提雅,找特莉丝汇合,她知道你,会妥善安置的。”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慌了,语气结巴:“先,先生,您,您要去哪~” 杜蔚国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笑容,语气戏谑: “嘿,有人来找我玩了,我得陪他们耍耍才行,镰田,你机灵点,好自为之。” 镰田次郎彻底懵比:“啊?” 杜蔚国的话音才落,就在镰田次郎惊骇莫名的目光中,身形如电,猛地蹿上船舷,飞跃而下。 镰田反应过来,急吼吼的追到船舷,瞅了老半天,海水茫茫,无边无际,哪里还有杜蔚国的影子,就连小黑猫都跟着消失了。 片刻之后,4架保持300米低空飞行高度,衔尾追击日野丸号货轮的ch-53型武装直升机。 在距离日野丸号大概2海里左右,途经一座无人小岛的时候,突然遭遇了自动步枪的偷袭。 “塔塔塔~~” 清脆的枪声响起,伴随枪声,一条炫目火蛇腾空而起,仿佛外科手术刀一样,精准无比的割过缀后的两架直升机。 特制的钢芯穿甲弹,毫无阻塞的射穿了机舱,两架直升机的驾驶员,连同后舱搭载的战术小队。 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弹雨扫成了筛子,机身也冒起黑烟,醉酒了一样,在空中左摇右摆。 袭击来的太突兀了,猝不及防,前面两架直升机亡魂大冒,惊慌的左右纷飞,想要规避袭击。 可惜,被煞神盯上了,又是在射程之内,想跑,那特么是白日做梦。 “塔塔塔~” 瞬息之后,具体点是3秒之后,又是一阵雨打芭蕉似的枪声响起,还没能完成调头的两架直升机也被火蛇扫过,机身冒起黑烟,栽栽歪歪的陆续坠海。 至此,4架满载武器和战术小队的武装直升机,一整支武直机编队,一弹未发,全部报销。 前后也就10几秒,只消耗了杜蔚国2个弹鼓的钢芯子弹,煞神之威,恐怖如斯。 2海里,不到四公里,趴在船舷上的镰田次郎,通过望远镜,看见了这堪称玄幻的一幕,目瞪口呆,头皮炸裂。 我尼玛,步枪打飞机可还行?还有,先生手里的步又是从哪来?难道是提前藏在小岛上的? 电影里,经常能看见武装直升机被ak打爆的场面,这特么纯纯就是扯淡,混弄大傻子呢。 要知道,直升机的速度其实非常快,就算是当下,发动机技术还不够成熟,飞行速度也至少也在160公里以上。 几百米的高度,想击中这个速度的飞机,难比登天,再说了,普通步枪弹,也根本无法击穿机舱装甲。 所以,想用ak击落直升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难度比中彩票也差不多,而且还不能是福彩中心的那种,嘿。 过了好一会,镰田次郎如梦方醒,顾不得再多想,发疯似得冲进船舱,很快就拎着一个防水口袋跑了出来。 手忙脚乱的爬上船舷,抱着一个救生圈,牙一咬,眼一闭,直接跳进了海里。 直到刚才,镰田次郎才明白杜蔚国嘱咐他好自为之的含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杜蔚国刚刚可是打爆了四架米军的直升机,这群疯狗一样睚眦必报的花旗大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家伙在东瀛横行无忌,尤其在冲绳岛附近,更是无法无天,狂怒之下,整不好,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排除军舰,击沉日野丸号。 就算不击沉,也一定会派军舰拦下这艘船,镰田次郎也不笨,很快就想通了各中关系。 既然人家都已经追杀过来了,必然是摸清了他跟煞神的关系,一旦落到他们手里,生死两难。 小岛的边缘,击落了4架直升机,看着它们陆续砸在海面上,又缓缓的沉入海里。 直到确认无人生还,杜蔚国才缓缓把akm收回空间,表情毫无波澜,他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心硬如铁。 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飞身跃上附近最高的一块礁石,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烟气,目光犀利,朝着四周巡睃了一圈。 这是一座无人的礁石小岛,方圆不过万余平米,怪石嶙峋,草木稀疏,一目了然。 距离小岛西南方向大概几海里,有座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岛,这就是镰田次郎所说的奄美北岛了,位于琉球群岛的最北端。 “喵~” 夜璃抖了抖身上的水渍,从不远处跑过来,轻轻的叫了一声,飞快的蹿上杜蔚国肩头。 刚才杜蔚国“打飞机”的时候,它好像有点畏惧枪声和硝烟味,老老实实的躲到了一边,但是一声都没吭,懂事的不得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轻轻弹了它的小脑袋一下: “都是为了带你,老子都造成落水狗了。” “喵~” 夜璃委屈的叫了一声,撒娇似的用小脑袋拱着杜蔚国的脸颊,呼噜呼噜的声音,把他的心都化开了,一腔怒火也化作乌有。 “唉~真特么造孽啊!” 杜蔚国摇头叹息,弹碎烟头,飞身而起,直接鱼跃入海,朝奄美岛飞快的游了过去。 说到这了,就不得不提上一嘴,杜蔚国现在的游泳技能虽然还是三级,但是游水的速度却是突飞猛进。 虽然还远远达不到鱼类的速度,但是潜泳极限能达到30迈,浮泳速度大概20迈左右,差不多相当于11节,快到没朋友。 片刻之后,奄美岛,一片无人的荒滩上,杜蔚国四仰八叉的躺在礁石上,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刚才,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遇上了一个暗藏在水面下的漩涡,面积虽然不大,半径也就几米,但是吸力很强。 这也是琉球海域的特色之一,水下暗流和涡流密布,别说是人,就算小渔船都容易陷进去。 当时,猝不及防之下,杜蔚国和夜璃差点被漩涡直接吸了进去,海里的漩涡无比恐怖,一旦被扯进去,神仙难救。 千钧一发之际,杜蔚国手疾眼快,一把捞住黑猫,发力把它甩出去了几十米远。 然后自己又瞬移到了半空,接住夜璃,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个涡流,逃出生天。 不过没游出多久,就再次遇见一处漩涡,好在此刻,距离岸边已经不算太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杜蔚国发了狠,直接把黑猫甩飞,瞬移接住再甩,如此反复,硬生生用空中接力的方式,带着夜璃上岸了。 牛皮是真牛皮,但是累也是真累,夜璃也惊着了,又呛了几口海水,蔫蔫的趴在他的身边,老实的不得了。 过了好半天,杜蔚国才翻身坐起,甩了甩头上的水渍,悠长的吐了一口浊气,白了黑猫一眼,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丫的,累死老子了!夜璃,你特么是不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专坑老子。” “喵,喵~” 夜璃委屈巴拉的叫了几声,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 说来也怪,杜蔚国对这小玩意毫无抵抗力,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涌出宠溺之情,甚至空间和瞬移的秘密,也不避讳它,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性吧。 喘匀了气,杜蔚国这才感觉饥饿难忍,腹中雷鸣,从空间里摸出两盒牛肉罐头。 习惯性的扔给夜璃一盒,自己随手捏爆一盒,直接一口吸进嘴里,大朵快颐。 夜璃一开始没懂,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牛肉罐头,不过看见杜蔚国的动作,又闻到牛肉罐头的味道,眼睛顿时就亮了。 伸出一只肉乎乎的爪子,指端突然弹出4根锋锐如刀的利爪,只轻轻一划,铝制的罐头盒,好像纸糊的一样,轻而易举就划开了。 又划了一下,再扒拉一下,罐头盒的外皮已经四分五裂,夜璃伸出小舌头浅尝一口之后,瞬间就疯魔了。 别看它的嘴小,但是吃得可一点都不慢,没一会,就把一牛肉罐头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连边边角角的油渍都细细的舔的一干二净,然后抬起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杜蔚国,很显然,欲求不满。 看见夜璃的吃相,杜蔚国忍不住捂住了额头,丫的,他遇见的几个妖怪,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饭桶,简直没救了。 琉球群岛位于东瀛海域的南端,南北绵延近千公里,由60余个有人居住的岛屿,还有400多个无人岛屿组成,总面积4600多平方公里。 这些岛屿上,一共散居着百余万人口,不过,千万不要以为琉球是什么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岛。 琉球群岛物产丰富,死死的扼住了东北亚和东南亚的海上贸易通道,而且还是海上走私销赃的天然中转站,号称万国津梁。 岛屿之间,各种舟船往来穿梭不停,当真是百舸争流千帆竞,尤其到了夜间,各种大飞更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填饱肚子之后,杜蔚国带着夜璃开始朝城区进发,他登陆的这个岛屿位于奄美诸岛最北端,岛上有座小城,名字倒是挺霸气,大和城。 杜蔚国要尽快在这里踅摸到一艘快艇,离开琉球群岛的范围,这里可是纯纯花旗国的势力范围。 咫尺之外,可就是冲绳米军基地,驻扎了几万米军,军舰战斗机一应俱全。 他现在带着夜璃,无法使用瞬移技能,真被人家舰队或者轰炸机锁定了,一顿大口径重炮集火,又或者航弹轰炸,吃不了兜着走。(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一章 东瀛最强阴阳师 奄美岛属于亚热带地区,地壳运动时期,形成的独特海岛高原地貌,呈东西分布的条形。 岛屿南边,杜蔚国选择登陆的那片海域暗流汹涌,礁石密布,人船罕至,岸边丛林茂密,杂草半人多高,根本没有路。 好在,密林从来都不是杜蔚国的阻碍,九幽锁电射纵横,身形矫如游龙,穿行在树冠之间,如履平地。 夜璃稳稳的蹲在杜蔚国的肩膀上,纹丝不动,跟从肉里生出来的一样,论起平衡性,猫科绝对是动物界的翘楚。 一路风驰电掣,杜蔚国穿行丛林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不过等他终于赶到大和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才刚刚靠近到城郊几公里的地方,杜蔚国就心生警觉,不由停下脚步,飞快的攀上一颗大树,凝神观察,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大和城的入城道路上,布置了临时检查站,但凡过往车辆和行人都要接受盘查,许进不许出。 关卡前面,不仅有警察执勤,附近还有荷枪实弹,脸色冷肃的花旗大兵严阵以待。 甚至,这些米军还利用卡车和沙袋,布置了临时的机关炮阵地,附近的制高点,也布置了狙击位。 看这架式,大和城应该是全面戒严了,而且还是冲绳基地的米军主导的,如临大敌,严防死守。 马勒戈壁的,杜蔚国懊恼的锤了一下树干,这群米军是吃了疯狗皮吗?反应怎么这么快? 从自己在无人小岛击落他们的武直机编队算起,到他们戒严大和城,坚壁清野,只间隔了区区4个多小时。 由此可见,米军在琉球的能量究竟多么恐怖,毫不夸张的说,估计就算在他们本土,都未必能有这么强悍的军事动员能力。 琉球岛链,原本就全都在冲绳米军基地的布控范围之内,目的就是为了封锁东方巨龙南下出海之路,用心险恶至极。 眼下,就连最北端的奄美岛都被戒严了,可想而知,中段的冲绳群岛,还有最南边的先岛群岛,肯定已经守得铁通一般。 完犊子,南下的海路断绝了,自己这是被瓮中捉鳖,困在方寸之间了,杜蔚国舔了舔嘴唇,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有心灵传输神技,可以瞬息千里,不可能被真的困住,不过,想带着夜璃离开,可就力有未逮了。 上千公里的海路,就算是杜蔚国,想光靠游泳过去,也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的体力超人,可以支撑如此极限的方式。 茫茫大海之中,根本就没有腾挪辗转的余地,带着夜璃又不能瞬移,一旦被军舰锁定,必死无疑。 就算不是军舰,哪怕只是最寻常的武装巡逻艇,又或者武直机编队,他也得凉凉。 丫的,自己现在等于是被堵在奄美岛了,只要对方不脑残,就一定不会仅仅局限于坚壁清野,一定会针对自己设计酝酿更猛烈的攻击方式。 所以,现在最佳的处理方案,就是把夜璃遗弃在这里,瞬移逃跑,远离是非之地。 想到这里,杜蔚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夜璃,愕然发现,它居然哭了。 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噙满了晶莹的泪水,夕阳的映射下,闪烁着绚丽的光泽。 这小家伙仿佛也能看透别人的想法,此时此刻,它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舍和决绝。 看见杜蔚国扭头,夜璃用小脑袋轻轻的拱了拱他的脸颊,温柔的朝他点了点头,弱弱的叫了一声。 随后,夜璃突然腾身而起,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去,很显然,它要独自离去。 杜蔚国手疾眼快,一把揽住夜璃,抱在怀里,宠溺的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低声斥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什么人?既然跟了我,我自然要护你周全。” 夜璃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样,乖乖的蜷在杜蔚国的怀里,小脑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着,呼噜得极其欢快。 与此同时,东瀛本地,爱知县,名古屋,热田神宫。 热田神宫是东瀛三大神社之一,还是东瀛皇室的专用祭祀之地,据说供奉的是大名鼎鼎的草薙剑(天丛云剑)。 神社占地近千亩,算是东瀛岛国极其少见,恢弘大气的建筑群落了,神社的后边,有一处从来都不对外开外的小殿。 此刻,小殿的正堂里,跪坐着几十个穿着狩衣,带着高帽,脸色肃穆的阴阳师,乌泱泱好一大片,气势惊人。 大堂正中的位置,呈现三角形的跪坐着三个神情庄重的老者,居中一个老者,穿着紫色的狩衣。 看起来60岁上下,长脸,山羊胡,眼睛狭长,气度冷冽,他是土御门神道的当代门主,土御门阳泰。 此刻,一个相貌威猛的中年阴阳师正恭敬的汇报着: “禀告门主,我已经调查清楚,在新宿杀害伊藤兄弟一行同僚,阻拦我们抓捕厄猫的凶手。 就是煞神,和之前覆灭九菊一门,在暹罗杀害重田武藏长老的凶手,都是一个人。” 土御门阳泰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他掳了一下山羊胡,声音低沉的问道: “煞神?山本奈良,你有没有查到,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中男人的大名叫山本奈良,听见门主的问话,他胸有成竹的回道: “是的,家主,我已经调查清楚,煞神原籍华夏人四九城,原名杜蔚国,他是四九城特勤司的行动处处长。”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阴阳师们顿时坐不住了,窃窃私语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忿怨的咒骂之声。 山本奈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继续说道: “根据情报显示,煞神是视力和体力双特长的能力者,擅长侦查,格斗,枪法,其中枪法尤其犀利,神乎其神。” 听完他的陈述,土御门阳泰依然面无表情,语气也是毫无波澜,淡淡的又问了一句: “厄猫呢?” 听见这个问题,山本奈良的瞳孔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不过依然还是稳住心神,一板一眼的回道: “根据现场痕迹显示,当时,厄猫曾经协助煞神战斗,它现在应该已经跟随煞神离开了东瀛本岛。” “嗯?” 一听这话,一直稳如泰山,云淡风轻的土御门阳泰猛地抬起了头,眼神阴鸷,凶芒闪烁,语气也变得不再淡定。 “什么?厄猫已经离开东瀛本岛了?它现在逃到哪里了?” 山本奈良非常笃定的说出一个地名:“奄美岛,大和城。” 土御门阳泰白眉紧皱,沉吟不语,过了好久才说话: “琉球,哪里不是花旗鬼佬的地盘吗?煞神这家伙一贯狡猾,他为什么会自投罗网?” 说起这个,山本奈良语气之中,忍不住透着些许难耐的兴奋: “禀告家主,煞神是乘坐货轮逃离本岛的,中途在奄美岛附近,被花旗的直升飞机追上了,不得已,只能弃船上岛。” 土御门阳泰皱了皱眉,脸色阴沉,瞥了山本奈良一眼: “山本奈良,刚才这些情报,包括煞神的底细,都是中情局的那些鬼佬告诉你的?” 山本奈良没有注意到土御门阳泰的神色变化,依然兴奋的说着: “没错,煞神这个莽夫,如今已经被堵在奄美岛上,成了瓮中之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中情局的内特先生,还邀请咱们跟他们一起进剿~” “住嘴!奈良,你这头蠢猪,你被这些蓝眼鬼耍得团团转,还有脸得意洋洋。” 土御门阳泰突然暴怒,须发戢张,声色俱厉,山本奈良被骂懵了,直眉楞眼的,不知所措。 哈美,这是当前东瀛人的通病,自从吃了两颗毁天灭地的大菠萝之后,岛国人的骨头就酥了。 当然,即便是土御门神道。这些所谓出世的阴阳师也是不能免俗的,也有哈美的,这其中,山本奈良就是各中代表。 看他傻呆呆的,土御门阳泰没好气的低叱道: “蠢货,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被直升飞机追上,弃船上岛,这可能吗?” 山本奈良眼神发直,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来,土御门阳泰眉头紧锁,暗暗叹息一声。 这个山本奈良是他外甥,做为阴阳师,其实天资还算过得去,就是脑子不太行。 而且极度推崇花旗的现代科技以及热武力,到了近乎无脑痴迷的地步,人家说屁是香的,他都深信不疑。 “你想想看,大海上无遮无挡,煞神又不是鱼,必须要换气才行,对上飞在天上的直升飞机,这不是自杀吗?” 土御门阳泰耐住性子,细致白牙的给他解释了一下,山本奈良虽然心中已经明白过来,依然还皱着眉头硬犟: “也许,也许当时,距离海岸已经很近了,他才可以一口气潜水到岸上,他的体力远超~~” “啪~” 山本奈良的辩解戛然而止,脸上突然挨了一下,半边脸都红肿起来了,可是,土御门阳泰明明坐着一动没动。 这就是土御门阳泰式神的神异之处,他共生了一只影蝶,可以发动一些无形的攻击。 土御门神道传承几百年,也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除了驭使式神(山精野怪)战斗之外。 更高深一层的,还可以跟式神共生,说白了,就是直接夺取式神的特殊能力,据为己有。 之前,杜蔚国在素攀遇见的那个重田武藏,还有眼前的土御门阳泰,都属于这个类型。 “你这个蠢货,你还敢强词夺理,远洋货轮怎么可能离岸边很近,不怕触礁搁浅吗?” 山本奈良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不过脑子也终于清明了,捂着脸跪伏下来,含糊不清的说道: “家主,我错了,是我太愚昧了,受了内特的蒙蔽,我马上就回绝他~” 土御门阳泰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阴恻恻的: “谁说要回绝他了,苍介,你带上千夜,去一趟琉球,把厄猫带回来。” 人群中,被点名的苍介直起身子,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高大挺拔,只是脸色苍白,满是病容。 苍介的表情略带桀骜,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也懒懒洋洋的,毫无尊重之意,甚至还略带一丝轻蔑: “门主,煞神厉害,不仅能轻而易举的干掉了重田武藏,单枪匹马的打爆九菊一门。 如今又不费吹灰之力捏死了伊藤千棠兄弟一行,我可打不过,您难道是想我和千夜去送死吗?” 一听这话,土御门阳泰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语气勉强还算平和,只是衣袖下边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青筋爆出。 苍介的全名安倍苍介,他是东瀛传说中的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嫡系后代。 其实,土御门这个姓氏,原本就是安倍被赐姓之后演变而来的,门下,只有安倍晴明的嫡系后代,才继续保持安倍这个姓氏。 安倍苍介的天资惊人,23岁的时候,就成功共生了式神,不仅如此,他还驭使了另外一只强大的式神,战力彪悍。 他不仅是当下土御门神道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其真实战力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登鼎东瀛最强阴阳师。 安倍苍介无论血统,天赋,战力还是呼声,都是下一届门主的不二人选,甚至年轻一带,都已经把他视为老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土御门阳泰对他忌惮无比,确实打算驱狼吞虎,借杜蔚国的手,除掉他,就算弄不死,打残也是好的。 至于千夜,叫藤原千夜,他是安倍苍介的死党,也是年轻一代之中有数的强者。 这是以势压人,堂堂正正的阳谋,即便被安倍苍介一语道破,土御门阳泰依然不慌不忙,有理有据: “苍介,厄猫的重要性,我就不用多说了,势在必得,不容有失,你是我们门中最强的高手,又是晴明公的子孙,自然责无旁贷。” 安倍苍介咂咂嘴,嗤笑: “呵呵,是啊,是啊,责无旁贷,不过我是真打不过他,就算加上千夜也打不过,除非,你把那把剑给我用用。” 土御门阳泰猛地坐直身体,煞气冲天,眼神犀利,语气凛冽: “休要胡言乱语,安倍苍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神剑怎么可以离开神殿!” 安倍苍介不以为然的掏了掏耳朵,语气慵懒: “什么神剑啊?什么神殿,不就是封了一只魔神的意志吗?你要是不给我用,我才不去送死呢。” 如此机密的事情,居然被安倍苍介随意的公布出来,土御门阳泰都气结了: “你,你~~~” 安倍苍介眼中戾芒闪过,突然话锋一转: “你之所以死活都要抓那只小黑猫,不就想利用它的特殊属性,压制神剑~~” “住口~” 土御门阳泰暴喝一声,随着他的呼喝,身上猛地蹿出一道无形无影的力场,朝安倍苍介电射而至。 “砰~~” 空气中,突兀的起了一声闷响,两股无形的立场碰撞了一样,凭空刮起一阵冷风。 安倍苍介的身体周围,似乎有一个隐约的透明影子一闪而逝,他的声音也变得冷冽起来,语气戏谑: “怎么?门主,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除掉我这个将死之人,连脸都不要了~” “放肆!安倍苍介,你怎么敢泄露门中机密,还敢对门主出言不逊?” 土御门阳泰身前一个满脸都是老年斑的老头,这是门中的供奉长老,突然大吼着训斥道,他的身后也升起一股子阴冷诡谲的气息。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什么叫门中机密,我们都是门人,凭什么不能知道?” 一个相貌刚毅的年轻人,突然站到安倍苍介的身后,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子刚烈灼热的气息,他就是藤原千夜。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绵延了几百年的土御神道门,即将面临内讧的危机。 奄美岛,大和城郊的丛林里,杜蔚国安抚完夜璃,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耳朵一动,停住了动作。 他当前栖身的这颗杉树,树龄足有百年,枝繁叶茂,他蹲在树冠的一根枝杈上,被枝叶挡的严严实实。 别说离远了看不见,就算站在树下,也完全发现不了,此刻,几个浑身汗渍的汉子突然凑到了这颗大树下方,商量着什么。 这几个汉子,一共7个人,2个白裔,剩下的都是亚裔,这几个人穿着丛林猎装,看起来像是探险家,又像是什么野外摄影师之类的。 不过看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还有动作之间展露出来的气质,绝对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白裔壮汉,把手里的雷明顿背着身后,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霍华德,你特么真看清楚了,劳拉那个小表子,真进城了?” 叫霍华德的,是个带着灰扑扑牛仔帽的白裔中年人,他脱下帽子,露出满头的褐色卷发。 霍华满头大汗,擦了擦脖颈上的汗渍,用帽子扇着风: “她肯定是朝这个方向跑的,痕迹也是在这附近消失的,按道理说,只有可能是进城了。” 一听这话,白人壮汉顿时暴怒,用力的踢了一脚树干,破口大骂: “fuck!城里突然来着这么多花旗大兵,劳拉这小表子肯定把金银岛的藏宝图交给花旗军方了,咱们现在估计已经被通缉了。” 霍华德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拿起望远镜,朝大和城的方向仔细的观察了一会。 白人壮汉不耐烦了: “霍华德,你特么还看什么?咱们赶紧撤吧,要不等会他们带着军犬搜查,咱们可就跑不了了。” 霍华德放下望远镜,抹了一下眼角的汗渍: “马特,你冷静些,路口这些家伙,都是冲绳基地的海军陆战队,不可能是劳拉找来的。 就算她真的把藏宝图上交了,军方的反应也绝对没这么快,再说了,咱们也不值得军方如此大费周折,甚至于戒严城市。” 一听这话,马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霍华德,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花旗猪不是冲咱们来?” 霍华德点头,语气笃定:“嗯,肯定不是。”(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二章 乱入古墓丽影? “劳拉,金银岛,藏宝图~” 淦!蹲在树冠上黑听吃瓜的杜蔚国,听见这几个关键词,眉头都拧了起来,表情扭曲,跟特么被强喂了一口粑粑似的。 我擦尼玛,要不要这么扯? 老子被困在奄美岛这方寸之间,进退两难,几万大军虎视眈眈,布下了天罗地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特么乱入古墓丽影?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过想到劳拉,那个前凸后翘,身材火辣,嘴唇性感,留着马尾麻花辫,眼神魅惑的经典角色,顿时就浮现在脑海中。 该说不说,巅峰期的安吉丽娜朱莉,确实够顶,少不更事的时候,着实喜欢过一阵,嘿。 如果按电影里面时间线,劳拉现在应该都还没出生呢,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离奇之后。 别说区区自由探险家劳拉·克劳馥,就算神奇女侠戴安娜突然从天而降,杜蔚国都不会感到诧异。 此刻,树下这两个白裔的对话还在继续,听见霍华德如此笃定的回答,壮汉马特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一段突出地面的树根上,拿出水壶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 抹了抹下巴上淋漓的水渍,似乎想到了什么,翻楞着牛眼问道: “霍华德,按你的说法,既然这些花旗猪不是冲咱们来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霍华德是个老烟枪,此刻他的烟瘾犯了,但是丛林环境里,尤其是丛林边缘,抽烟容易暴露位置。 他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颗槟榔,放在嘴里用力的嚼着,听见马特的问题,霍华德摇了摇头,含胡不清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看这架势,应该是一场规格很高的军事行动,全城戒严,甚至有可能整个琉球群岛都已经被米军封锁了。 这两天,咱们就光在林子里跟劳拉这只小狐狸兜圈子了,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马特扭了扭脖子:“霍华德,你在吃什么?” 霍华德嘴角勾出一抹坏笑,又从兜里掏出一颗槟榔,递到马特面前: “这是槟榔,犯烟瘾的时候,可以顶一下,马特,要试试吗?” 马特大喇喇的接过槟榔,放进嘴里,也学着霍华德狠狠的嚼了几口,随即就猛地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 “呸,fuck,霍华德,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跟狗屎一样难吃!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霍华德哈哈大笑:“马特,你只是还没习惯,其实细细品味的话,味道还不错。” 马特又灌了两口水,漱了漱口,用力的啐在地上: “呸!我特么才不想习惯这狗屎一样的东西呢,fuck!这些花旗猪,只要不是针对咱们。 我才懒着管他们要干什么,霍华德,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把武器藏起来,混进城里?” 霍华德略微沉吟之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又扭头朝大和城的方向回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马特,咱们还是先去找布鲁克博士汇合吧,等天黑之后,再想办法。” 马特踢飞地上的一截树枝,忿忿不平的骂道: “fuck!跟劳拉那个小婊砸在林子玩了几个小时的抓迷藏,腿都快折了,我特么走不动,咱们休息一会再走。” “ok,那我们就休息一刻钟。” 霍华德也累坏了,痛快的点头同意,也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还脱了靴子,挑了血泡。 片刻之后,霍华德他们终于起身离开了,朝着密林之中走去,应该是去汇合同伴了。 树冠上,杜蔚国像个大马猴似的,稳稳的蹲在一根粗大的枝杈上,搓着下巴上靑虚虚的胡茬琢磨着。 说实话,无论是金银岛宝藏,还是劳拉,杜蔚国都不感兴趣,他现在勉强可以算是视钱财如粪土,视美女如浮云,心如止水。 此时此刻,他只想带着夜璃,尽快远离琉球这处险恶之地,不过,杜蔚国还是决定跟着霍华德他们过去看一眼。 这些人的身份,杜蔚国已经大概判断出来了,无非就是一群打着考古探险的幌子,挂羊头卖狗肉的西方盗墓贼罢了。 这群根本就没有啥像样历史传承的西方流氓,一直都垂涎和觊觎着东方辉煌的古老文明。 打着考古或者科考的名头,强取豪夺,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惯例,敦煌的莫高窟,就是被这群狗贼搬空的,举世闻名的大英博物馆,就是如山铁证。 当然,杜蔚国之所以打算跟着他们,也不是为了替天行道强出头,他有自己的小盘算。 这群杂碎既然跑来琉球这边寻找劳什子金银岛,那么必然是有船的,而且大概率还是深海打捞船。 这种打捞船,大都都是挂靠在某个国际救援组织旗下,有着强大的背景和靠山,或许米军能给上几分薄面。 杜蔚国觉得,或许自己有机会搭上一趟顺风船,就算不行,手头有艘船终归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杜蔚国刚想跃下树冠,突然停住了动作,眼睛微微眯起,朝一个方向望去,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距离他藏身的这颗大杉树不远,大概也就是几十米开外,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 此刻,这颗榕树的树冠位置,突然窸窸窣窣的抖动起来,随后,一道纤细矫健的人影就显露出来。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精悍的好似雌豹一样的年轻白裔女孩,大概16,7岁的样子。 褐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眼神灵动,容貌清丽,一双超模级别的大长腿,应该就是劳拉了。 之前,她一直躲在大榕树浓密至极的树冠里,一动没动,别说霍华德他们,就连火眼金睛的杜蔚国都没能发现。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天赋秉异,就她这手隐蔽身形和爬树的技巧,已经赶超绝大部分狙击手了。 当然,这也跟她没有负重,没有战斗任务有关,毕竟她只是单纯的躲藏而已。 劳拉的身形矫健,并没有顺着树干爬下来,而是依靠一根富有弹性的吊索飞快的滑了下来。 估计她上树的时候,也是采取同样的方式,所以精通痕迹追踪的霍华德才会误以为她已经走上公路进城了。 滑下榕树之后,劳拉像只谨慎的小兽似的,动作轻盈的摸到刚才霍华德他们停留的位置,仔细的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甚至连马特吞出的那颗槟榔,她都没放过,用脚翻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劳拉才停下动作,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站在原地思考着,随即抿住嘴唇,目光不再犹豫,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 劳拉是个果断的性格,想到之后,马上就循着地上的痕迹,朝霍华德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杉树树冠上,杜蔚国把夜璃抱在怀里,温柔的摩挲着它如同锦缎一样光滑的皮毛,面带笑意,饶有兴致的自语道: “呵,有点意思,这小丫头难道还想反杀不成?夜璃,左右咱们也走不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跟过去瞧瞧热闹。” “喵~” 夜璃轻轻的叫了一声,小脑袋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脸颊,杜蔚国咧嘴一乐,如同大鸟一样,直接从树冠之上腾空而下。 人在半空,九幽锁猛地甩出,钉住了一颗大树的树枝,借助拉力,瞬间横移,疾如山魈。 “咔吧~” 就在此时,这根被钉在的粗壮树枝突然断裂了,猝不及防,杜蔚国失去了平衡,险些一头撞在树干上。 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身手超凡脱俗,间不容发飞起一脚踢在树干上,强行改变了飞行轨迹,这才将将躲开。 “丫的,真特么倒霉~” 杜蔚国重新甩出九幽锁,嘴里咒骂着,瞬息之后,他的身影就被密林吞噬了。 深夜,阴天,乌云蔽月。 琉球群岛最北端,奄美岛,大和城南30几公里,某处不知名的莽莽密林。 一处还算平坦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处简陋的临时营地,所谓营地,无非就是空地中央升了堆篝火,周围竖了圈稀疏的木刺,连顶防水帐篷都没有。 篝火附近,散坐着二十几个彪悍的精干汉子,都是亚裔面孔,此刻正在休息聊天。 营地的四周,散布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明哨,甚至隐蔽的地方,还布置了暗哨。 显然,这群渡海而来西方摸金校尉,也不是泛泛之辈,起码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营地扎得很有章法。 篝火东侧,马特,霍华德,还有其他2个白裔男人,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坐成了一个小圈。 这个中年人看起来50上下,淡金色的卷发,有些地中海,鹰钩鼻,海蓝色的狭长眼睛,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这中年人虽然高大壮硕,但是浑身上下都没有配备任何武器,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铝制咖啡杯。 看起来文质彬彬,书卷气很浓,他讲话也是慢条斯理,像是一个渊博的考古学者。 霍华德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卷,长长的呼出烟气,语气有些凝重: “布鲁克博士,现在整个琉球群岛范围内的所有城市,包括海路都被米军封锁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个学者模样的中年人叫布鲁克,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博士,同时也是这群人的首领。 听见霍华德的问题,布鲁克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咖啡,耸了耸肩膀,语气沉着: “这些米军突然发疯,虽然原因不明,但是肯定不是针对我们,所以,有什么影响?” 霍华德刚想说话,性急的马特就抢着问道: “博士,咱们进不了城,也不能出海,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劳拉那小婊砸逃走吗?” 听见他粗鄙的用词,布鲁克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依然和气的摇了摇头。 随后他又拿起篝火堆上的铝制咖啡壶,给马特的杯子里续上,语气平和: “马特,陆路海路都封禁了,咱们走不了,劳拉连船都没有,又能往哪走?” 马特皱着眉头,翻着牛眼: “她既然已经进了城,完全可以联络到英吉利大使馆,她毕竟是个勋爵~~” “呵呵~” 布鲁克轻声笑了起来,拍了拍马特的肩膀: “马特,你想多了,咱们这位小淑女,可比你想象的坚强的多,她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回伦敦的。” 马特是个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莽夫,脑子不太灵光,霍华德反应要快得多,皱着眉头问道: “博士,你的意思是,劳拉还要继续寻找金银岛宝藏?” 布鲁克点头: “嗯,当然,要不然她为什么要一路跟着咱们来到琉球来?” 霍华德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把烟头扔进篝火堆里,语气有些急躁: “博士,如果是这样,那她会不会选择跟东瀛政府或者米军合作发掘?毕竟,她的手上有藏宝图,又不在乎钱。” 布鲁克扶了一下眼镜架,略微沉默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个三角形的物件,放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这三角物件巴掌大小,似金非玉,中间开了几个不规则的小孔,上边还有一些有些模糊的汉字小篆,居中最大最清晰的两个字是汉字五峰。 布鲁克的目光闪烁,声音很小,显得有些遥远: “光有藏宝图,是找不到金银岛的,还必须配合这个星图仪才行,金银岛,是劳拉父母失踪的地方,也是他们的遗愿,我想,劳拉是一定不会放弃的。” 此时此刻,距离这处营地大概50米之外的一处灌木从后边,劳拉像一只大山猫似的,弓着腰,踮着脚,无声无息的凑了过来。 躲在树丛后边,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营地,看见布鲁克的手里的三角星图仪,她的眼神当中,顿时就闪过一丝忿恨。 这个布鲁克,他是剑桥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也是劳拉父母的挚友,平时风度翩翩,道貌岸然。 一年前,他和劳拉的父母共同组建了一支科考队,远渡重洋,来琉球一带寻找传说中的金银岛。 可是,最终只有布鲁克一个人重伤而归,据说是打捞船在南海附近遭遇了海难,他仅以身免。 意外的是,劳拉父母罹难过来一个月之后,她居然收到了父亲从冲绳给她邮寄来的包裹。 其中只有一个冲绳当地的壶屋烧,还附了一封数字密码信,这是劳拉父亲跟她在小时候游戏之作创造的一组简易密码,只有他们父女两个知道。 根据密码信,劳拉在家里的一处石头雕像里找到了金银岛藏宝图,还有布鲁克手里的这个星图仪。 劳拉出生在考古探险世家,耳读目染之下,对这些东西无比熟稔,查阅资料,潜心研究了一段时间之后。 终于搞清楚,这是五峰岛主汪直留下的藏宝图,同时也发现了这藏宝图和星图仪的真正用法。 劳拉虽然天资聪颖,但是毕竟年轻,不识人心险恶,正好此刻布鲁克也痊愈出院了,她就把自己的结论和盘托出了。 月前,在布鲁克的大力操持下,一直新的科考打捞队就重新组建完成,朝着南海扬帆起航。 一路之上,倒也还算风平浪静,只是抵达琉球的时候,打捞船突然上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雇佣兵,一切就都变了。 布鲁克也直接撕下了温文尔雅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嘴脸,直接把藏宝图和星图仪据为己有。 其实,劳拉父母就是他弄死的,企图杀人夺宝,只不过当时劳拉父母手里的藏宝图和星图仪都是复制的,根本没用。 华夏人在墓葬和机关术数上的造诣,领先了西方足足几千年,东方的卓越智慧,岂是这些蛮夷可以轻易复制的。 不是原版的物件,不到固定的时间点,没到指定的地点,任何一个条件不满足,都是白扯。 好在布鲁克尚有一丝人性,没有把劳拉当场嘎掉,而是羁押在船舱里,不过,他终究还是大意了。 劳拉不仅聪颖,而且天赋秉异,身手也好的不得了,不仅干掉了守卫逃出升天,还顺手偷走了藏宝图。 至于星图仪,因为一直都被布鲁克贴身带着,所以她才没有得手,然后,她就被这群家伙在丛林里追了几天,有了之前杜蔚国偶遇的那一幕。 背景介绍完毕,咱们回归当下。 此时此刻,夜深了,布鲁克手下的雇佣兵在丛林中追杀劳拉,折腾了好几天,精疲力尽,已经纷纷抱着武器睡去了。 布鲁克他们几个也结束了交谈,找了一些半干不湿的大枝杈压住篝火,各自找了合适的地方,靠着休息,营地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营地外围,几个负责站岗的明哨,也都摇摇欲坠,各自靠在树干上打盹偷懒。 眼下这个时代,雇佣兵制度还没有健全,所谓佣兵,大多都是无法无天的武装团体。 这群家伙,本质上就是暴徒,啥活都干,实在没活的时候,也会客串山贼海盗之类。 劳拉犀利的目光盯住靠着背包打盹的布鲁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从身后摸出自制的简易木弓,搭上了一根削尖的木箭。 缓缓起身,猫着腰,慢抬脚步,劳拉打算绕过灌木丛,再靠近一些之后,直接偷袭布鲁克,执行斩首行动。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布鲁克,这群乌合之众,就算把藏宝图和星图仪都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找不到金银岛。 到时候,自己就成了唯一能找到地方的人,这群眼里只有钱财的家伙,必然屈服,自己也就掌握了主动权。 劳拉的脚步才刚刚抬起,都还没有落地,她的嘴就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捂住了。 同时,她的肩膀,也被有力的大手扣住,耳边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男声: “不要乱动!”(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九章 邪神复苏! 东瀛,御狱山,青鸟神社。 早上6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巍峨的雪山,投射到窗前的时候,万物苏醒,虫鸣鸟叫瞬间都响了起来,一片生机勃勃。 杜蔚国早就醒了,或者说昨夜被藤原樱夜袭吵醒之后,压根就没有再睡, 此刻,他正站在窗户,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手指夹着烟卷,目光幽远,略略有些失神。 昨晚,藤原樱夜袭之前,杜蔚国做了一个十分惊悚的噩梦,这让他辗转难眠,心乱如麻。 说实话,时至今日,能让杜蔚国感到畏惧的事情着实不多了,自从离开华夏,他经历得太多了。 刀山火海家常便饭,枪林弹雨如履平地。 超自然现象乃至超能力高手,也见过不知几凡,甚至都已经手刃了不少,哪怕即将弑神,他心中都没有太大的波澜。 能让他如此胆战心惊,惴惴不安,只因为刚刚的梦中,梦到了朝思暮想的杨采玉,而且梦境的隐喻非常负面。 噩梦里,杨采玉被无数鲜红如血一样的浓雾裹挟撕扯,她的嘴里,不断发出撕心裂肺,近乎绝望的呼喊声。 “蔚国,蔚国~~” 听见杨采玉的呼救,看见她无助的眼神,杜蔚国目眦皆裂,五内俱焚,不顾一切想要救她。 可是明明可以生裂虎豹的双手,却无论如何也撕不开这粘腻诡谲的红雾。 更让他崩溃的是,不仅撕不开,甚至连接近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杨采玉被红雾拖拽得渐行渐远。 杜蔚国的能耐与日剧增,现在已经算是堪比陆地神仙一样的存在,眼界广播,见多识广。 不过越是如此,也愈发的笃信感觉,类似直觉,感知,梦境,隐喻,谶语,预言之类,这些原本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个绝望的梦境,让杜蔚国乱了方寸,心中惴惴,抓心挠肝,甚至有种马上瞬移回四九城,一探究竟的冲动。 “呼~” 心中愈发焦灼,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弹碎烟头,刚想把心一横有所动作,突然眼神一紧,若有所思。 杜蔚国客居的这间卧房,窗外对着一个幽静的庭院,青砖铺地,干净整洁,除了墙角栽了几株斑竹,没有多余的摆放。 此刻,藤原千夜刚好从院外跨步走了进来,看见站在窗边的杜蔚国,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就算打了招呼,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这个忠直沉默的汉子,对杜蔚国这位贵客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还敌意满满,不过想想也是。 杜蔚国这厮,先是在新宿辣手弄死了他的一干同僚,之后又教训了他的亲妹妹。 最要命的是,杜蔚国即将弄死他最好的朋友,人心都是肉长的,换谁也特么忍不了。 说真的,藤原千夜没当即找他拼命,拿刀捅死他,都已经算是深明大义,忍辱负重了。 当然,杜蔚国也不在意他的想法跟态度,听之任之,就像猛虎不会在意蝼蚁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在藤原千夜身上,杜蔚国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极其隐晦的“场”。 虽然弱到几乎微不可查,但是杜蔚国却无比笃定,就是之前在奄美岛感受过的,相磐的“场”,阴冷,粘稠,诡谲。 “藤原千夜,你站住!” 杜蔚国低喝,同时双臂一振,灵巧的从窗口飞跃而出,三两步就蹿到了藤原千夜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藤原千夜的脸色很差,青白一片,眼里也全是红血丝,眼眶内凹,眼圈发黑,好像纵欲过度了似的。 看见杜蔚国闪电般的蹿了过来,而且目露凶光,藤原千夜神色一凛,眼中满是忌惮,双拳也忍不住暗暗的握了起来,沉声问道: “阁下有何指教?”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洞彻他的灵魂,语气肃杀: “藤原千夜,你怀里藏得那个邪门玩意,是不是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顿时瞳孔剧震,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死撑: “怎么会?我们藤原氏族,几百年来,始终都负责镇压相磐,绝对万无一失。” 杜蔚国眼里不揉沙子,只是打眼就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坐实了心中的猜测,皱着眉头怒斥道: “别废话,赶紧说实话,现在到底已经恶化到什么程度了?你还能撑多久?这玩意是不是可以蛊惑人心?” 听见杜蔚国一连串的犀利问题,藤原千夜额头都渗出了淋漓冷汗,脸色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语气都有些哆嗦了。 “我,我不懂伱在说什么,我~~” “咳咳~” 随着两声咳嗦,安倍苍介从北厢主卧里边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眼睛血红,头发蓬乱,形容憔悴。 “卫斯理阁下,果然不负煞神之名,目光如炬,确实,千夜已经快要压不住相磐的神魂了。 白天的时候,还算安稳,但是一到夜间,它就蠢蠢欲动,需要时刻提防,夙夜守备才行。” 杜蔚国剑眉紧皱:“为什么会这样?” 安倍苍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迎着朝阳站着,任凭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惆怅的说道: “抱歉,卫斯理阁下让您久等了,之前在神社,有厄猫精血,以及前人刻画的阵法,还有其他同僚,共同压制相磐神魂。 如今,我们把草薙剑从神社里带了出来,现在只凭千夜一己之力压制,自然是不堪重负。” 杜蔚国扫了藤原千夜一眼,语气凝重的追问道:“我问你,相磐是不是会迷惑心神?” 听见这个问题,安倍苍介略微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道: “会。” 杜蔚国眉头一皱,煞气冲天而起,眼神凛冽,语气森寒: “安倍苍介,你故意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到底是何居心?怎么,你怕死了?” 安倍苍介苦笑,语气凄苦: “怎么会,卫斯理阁下,就算您不杀我,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我也必死无疑,况且,死亡于我,还是一种解脱,何惧之有?” 杜蔚国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煞气凝而不散,气势不降反升,庭院里平白刮起冷风,刺骨生寒。 杜蔚国是真的动了杀心,他现在有个猜测,之前那个让他提心吊胆的梦境,大概率是相磐搞出来的。 心灵壁垒,理论上可以抵挡一切精神攻击,并且免疫中阶及以下攻击,并且还能隔绝意识窥探以及迷惑类能力。 但是,世事无绝对,所有的防御都是相对的,防弹衣能抵挡手枪弹,却挡不住步枪弹,防弹玻璃能抵挡步枪弹,却挡不住炮弹。 同理,如果相磐这条长虫精的迷惑能力足够高阶,自然也可以穿透心灵壁垒,影响到杜蔚国的梦境。 何况,这梦境也只是放大了杜蔚国深埋内心的恐惧,并非无中生有,顺水推舟而已,甚至都不算攻击。 抛开这些,安倍苍介只反复强调相磐的重生能力以及搏杀手段,对于它的精神力量却只字不提,其心可诛! 安倍苍介跟藤原千夜两人同时被煞气笼在其中,如同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孤舟,随身都要粉身碎骨,不由心惊胆战。 安倍苍介吃力的抬起一只手,高声解释道: “煞神阁下请息怒,我并非故意瞒你,只因但凡精怪野神,或多或少都会些迷惑手段。 相磐虽然同样擅长蛊惑,但是封印百年,神魂受损,已经许久未曾动用过这种能力,是我遗忘疏忽了。” 杜蔚国目露凶光,语气凛冽:“忘了!安倍苍介,你特么逗我笑呢?” 安倍苍介缓缓的跪倒,拜俯在杜蔚国的身前,语气苍凉: “阁下,我是个必死之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犬子能够平安长大,避开英年早逝的悲惨命运。 我在先祖晴明公的灵前起誓,绝对没有故意欺瞒,更无意害您,请谅解我的疏忽~” 安倍赌咒发誓,语气郑重诚恳,不似作伪,关键是他说出的理由也算合情合理。 九叔跟钱老以前闲聊的时候,也都跟杜蔚国科普过,但凡山野精怪开了智,或多或少都会些迷惑跟催眠的手段,只是强弱之分罢了。 “哼。” 杜蔚国面色稍霁,敛住煞气,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问道: “你再给仔细给我说说,这个相磐到底都会啥本事,这次不要遗漏,不要隐瞒。” 安倍苍介直起身子,整理一下衣服,轻声说道: “好的,阁下,如你所愿,传说相磐本体蟒身,四头四目,共有四种神通,白骨重生,快如闪电,腐蚀毒液~~” 就在此时,他突然停住了,眼中有棕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眉头随即紧紧的皱了起来,低声呼喝: “有人上山了!” 杜蔚国的剑眉一挑:“嗯,什么人?多少人?” 安倍苍介眼中棕色的光芒消散,叹息一声,语气落寞悲凉: “是神社跟门内的同僚,来人很多,几乎倾巢而出,果然,如今晴明公的威望,早已荡然无存了。” 听见他的回答,杜蔚国并没放松心情,语气肃杀的追问道: “只有你们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 安倍苍介心思剔透,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点头回道:“是的,阁下,只有我们门里的同僚跟神社管事,没有花旗人。” “确定?” “是,确定。” 除了共生的式神之外,安倍苍介还驭使了一只松鹰,可以共享视野,这玩意眼神毒辣,又飞在天上,视野大到不可思议,想来是不会错的。 不过听到他的答案,杜蔚国倒是有点犯难,略微沉吟咂了咂嘴: “丫的,这群冥顽不灵的狗屁阴阳师,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行吧,既然他们找死,那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料理了。” 他这话有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嫌疑,藤原千夜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安倍苍介却不以为意的说道: “阁下,您最好还是不要出面了,真把花旗人招来,局面更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自己的事情,可以自行解决。” 藤原千夜也冷冷的补了一句:“没错,我们阴阳师的事情,不必假他人之手。” 此刻,藤原樱换了一身适合战斗的紧身服,倒提着赤练长鞭,快步走来,抿着嘴唇,安静的站在藤原千夜的身边。 这小娘皮今天穿了一身黑,露出了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头发梳成马尾长辫,干净利落。 此刻,藤原樱绷着脸,表情冷若寒霜,杀气腾腾的,最难得是一言不发,倒是多了一丝英武之气。 杜蔚国面带笑意的扫了三人一眼,语气揶揄: “啧,自行解决?同室操戈?我倒是没意见,只不过你不是说山下来了很多人吗?安倍苍介,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杜蔚国这么说,倒也不全是调侃嘲讽,眼前这仨货,一个个的,都特么跟病秧子似的,感觉都不用打,自己都要嘎了。 “当然没问题,不劳阁下废心~” 藤原千夜是个血性汉子,受不了这种激将,杜蔚国的话音才落,他就黑了脸抢答了。 不过安倍苍介倒是还算沉稳,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看了藤原兄妹一眼,略作沉思。 过了好一会,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犹疑的问道: “卫斯理阁下,能不能烦劳尊驾,帮千夜保存一会草薙剑?”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跟藤原千夜几乎同时色变。 这事非同小可,首先,草薙剑尊为东瀛三神器之一,贸然交给一个华夏人,本身就极其不妥。 其次,这玩意封印着邪神相磐的神魂,一旦处置不当,把它给放出来,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杜蔚国对这玩意也十分忌惮,确实不是一般的邪乎。 不仅能引起系统空间的异动,还能穿透心灵壁垒,毫无征兆的干预他的梦境,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决定。 细思极恐,这老长虫精的手段相当高杆,绝非泛泛之辈,杜蔚国早就收起了轻慢之心,严阵以待。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藤原千夜就急切的否定道:“苍介,这怎么可以,我没关系的,完全不会影响战斗。” “咳~” 安倍苍介忍不住咳了一阵,脸色病态的嫣红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气短: “千夜,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就以咱俩当前的状态,一旦动起手,很容易中途你就压不住它。 到时候,我也会控制不住变身了,你总不希望我变成怪物的我,肆无忌惮的屠戮同门吧。” “唉~” 藤原千夜知道他说的没错,事实上,他也确实接近油尽灯枯了,无以为继了,眼神黯淡的垂下头颅,不再坚持。 安倍苍介转向杜蔚国,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一脸恳切的望着他,其意不言而喻。 草薙剑跟相磐的神魂,自己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如果意外在所难免,那么早晚都是一样的。 杜蔚国心念急转,刹那间就做出了决断,也没说话,只是缓缓的伸出右手,摊开了手掌。 “多谢,多谢阁下成全。” 安倍苍介的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没口子的感谢道,立刻朝身后的藤原千夜点了点头。 藤原千夜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也不再执拗,珍而重之的从怀里掏出那个黑红色的条形包裹,缓缓的朝杜蔚国递了过来。 草薙剑离开他怀里的瞬间,场中突然刮起一股阴风,在场的几人都有明显变化。 藤原千夜的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藤原樱的脸色凝重,眉头皱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呃~~” 安倍苍介最不堪,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十指紧扣,眼睛血红一片,额头跟脖子上青筋爆出,嘴里无意识的嘶吼着。 杜蔚国也是勃然色变,脑海中,系统空间剧烈的震颤着,渴望情绪之强烈,根本就无法压抑。 这种情绪铺天盖地,几乎瞬间就淹灭了杜蔚国的感官,以至于,都有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时间仿佛刹那凝固了,杜蔚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黝黑发红的包裹,像是即将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帧一帧的朝他靠近着。 虽然只是瞬息,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个包裹才终于递到了杜蔚国的手上。 几乎在它跟手掌接触的瞬间,就直接消失不见,所有人的耳中,都同时听见了一声根本就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嚎叫。 “哞嗷~” 既像牛叫,又像蛇嘶,也像兽吼,勾魂夺魄,所有人都瞬间脑子空白,眼神发直,呆立当场。 “嘎巴巴~” 下一秒,一阵渗人的骨裂声猛然炸响,安倍苍介的身体瞬息间拔高了少说50厘米,眼睛漆黑一片,不分眼白瞳孔。 上颚两颗尖利的獠牙猛然伸出,外翻出嘴唇,脸颊跟脖子的皮肤上生出了狰狞的黑色鳞片, “刺啦~” 他的衣衫直接爆开,躯体肌肉虬结,同样遍布鳞片,胸膛上的四颗血眼竖瞳同时睁开,瞳孔收缩,射出实质般冷冽残酷的光芒。 异变陡生!毫无征兆的,安倍苍介就直接变身成为恐怖的怪物,邪神相磐复苏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三章 真,一刀两断! 突如其来,劳拉亡魂大冒,肌肉紧绷,瞬间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本能扭动身体就想反抗。 可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按在她肩膀的那只大手,就突然一紧,精准的扣住了她的麻筋。 如同过电了一样,她的半边身子登时就麻了,全身酥软,连一丝力道都使不出来。 “不要乱动,也不要乱喊乱叫,我不是敌人,不会伤害你。” 低沉的男人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说得是典型的美式英语,还有点好听。 劳拉天生就有一颗大心脏,胆大包天,而且头脑灵醒,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慢慢的松弛下来。 她有些吃力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先是拍了拍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之后又举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对方可以松开了。 杜蔚国心中暗赞这小丫头果然了得,心理素质强大,笑着松开了她的嘴巴和肩膀。 解脱束缚的第一时间,劳拉一个漂亮的前滚翻,瞬间拉开距离,同时飞快的搭弓上箭,做出防御姿态。 劳拉像一只雌豹似的,眯起眼睛,借着远处篝火的余光,勉强看清了杜蔚国的脸庞。 发现这是一张年轻英俊的亚裔面孔之后,她的眼中难免露出一丝诧异,惊疑不定。 她皱着眉头,弓着腰,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谁?” 劳拉的声音很好听,只是略略有点沙哑,杜蔚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简陋弓箭。 弓身是几片竹子叠成的,弓弦是用她那根吊索做的,至于箭矢,是用木棍切削磨制而成,连特么箭羽都没有。 就这破玩意,面对面都休想伤到杜蔚国,子弹他确实接不住,但是这个,轻松加愉快。 杜蔚国的语气略带揶揄:“我只是路过,看你想要送死,拉你一把而已。” 劳拉的目光闪烁,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弓箭,语气还多少有点不服气: “送死?” 望着眼前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脸倔犟的小姑娘,杜蔚国的嘴角微微扬起,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茂密的杉树。 劳拉不明就里的扭过头,朝着杜蔚国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颗杉树并不算太大,树龄大概也就几十年。 劳拉刚刚明明都已经认真观察过了,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狂妄自大的性格。 相反劳拉胆大心细,从来都不缺乏耐心,并且她还是个眼力十足的女孩,知道深浅。 杜蔚国可以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摸到她身后,还能轻描淡写制服她,毫无还手之力,无疑是个超级高手,绝不会无的放矢。 劳拉深呼吸了一下,沉下心,冷静的观察起这颗杉树,并且很快就有所发现了。 这颗杉树,靠近树冠的位置,有一根横生的粗大枝杈,这根树杈上,有一段不太显眼的凸起,此刻,正在微微蠕动着。 由于深夜,还是阴天,受光线和角度影响,根本就看不清这段凸起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既然能动,必然是活物,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人,这特么分明就是布鲁克布置的暗哨之一。 劳拉的瞳孔收缩,暗道万幸,要不是杜蔚国刚刚拦住她,她就这样大喇喇的冲过去,此时必然已经暴露。 营地里外,有将近30个荷枪实弹的厮杀汉,就凭她手里这把弓箭,别说妄想刺杀布鲁克,就算想自杀都难。 劳拉转过头,有些泄气的松开了弓弦,把木箭扔在地上,声音闷闷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杜蔚国咂咂嘴,语气依然淡淡的: “都说过了,我只是路过而已,至于为什么帮你,嗯,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 劳拉也不是好糊弄的,听见的如此明显的敷衍,秀气的眉毛顿时一挑,语气有些愠怒: “路过?现在这个时间段,路过这片荒无人烟的危险密林?阁下,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巧合了?” 杜蔚国嘴角一勾,没有再说话,而是朝她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随后就转身朝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去。 距离营地大概500米开外,有一处背风的山坳,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 劳拉蹲在他的对面,漂亮的琥珀色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趴在他肩膀上的夜璃。 密林之中光线昏暗,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杜蔚国肩膀上的黑猫,心里好奇的都快爆炸了。 一个英俊的亚裔男人,随身带着一只漂亮的黑猫,身手超绝,独自穿行在密林之中,实在太违和也太神秘了。 好在劳拉毕竟不是普通小女孩,很快就收敛心神,沉声问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是五峰船主的后代?” 神特么五峰船主的后代,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她逗笑了,后世成天看穿越文,这个称号他也是知道的。 五峰船主原名好像叫汪直,他是明朝嘉靖年间,活跃在南海一带,最大的海盗头子。 当时他好像曾经就盘踞在琉球一带,也牛皮过一阵,据说还在东瀛称过王呢。 “哈!我可不是汪直那个老海盗的后人,我叫卫斯理,真是就只是路过而已。” 劳拉目光灼灼,皱着眉头追问道: “卫斯理先生,如果阁下真是路过的,那你为什么要在深夜,独自穿行在如此危险的密林?” 杜蔚国弹了弹烟灰,眼神戏谑的瞥了她一眼,反问道: “小姑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再说了,密林有什么可危险的?” 劳拉被问得表情一窒,哑口无言:“呃~~” 这比让他装得,太特么凡尔赛了,但是劳拉偏偏又无话可说,对于他这个段位的高手来说,密林确实没啥危险可言。 劳拉憋得红头胀脸,杜蔚国见好就收:“算了,不逗你了,我确实是一路跟着你来到这里的。” 一听这话,劳拉顿时眼神一紧,直接摊牌了:“所以,阁下也是为了金银岛宝藏来的?” 杜蔚国摇头,声音淡淡的:“不,我对什么金银岛宝藏一点都不感兴趣。” 劳拉根本就不信:“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杜蔚国呼出最后一口烟气,碾灭烟头: “我要离开琉球,但是没有船,所以,我想借那群盗墓贼的打捞船用用,小姑娘,你知道他们的船藏在哪里吗?” “嗯?” 劳拉眉头紧皱,眼神闪烁,似乎若有所思,脱口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借船?离开琉球岛?所以,城里那些花旗大兵是冲你来的?” 好聪明的小姑娘,就是有点涉世未深,缺乏城府,杜蔚国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 “嗯,大概是的,我想,现在中情局和冲绳米军,应该都在满世界通缉我。” 借着朦胧的月光,劳拉细细的端详了杜蔚国一遍,眼神闪烁,声音略微有点结巴: “所以,你,你是间谍?” “呵呵呵~”杜蔚国被她逗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起了玩心,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是间谍,我是刺客。” “刺客?” 劳拉低呼,目光惊疑,杜蔚国点头,声音冷冽: “没错,就是俗称的职业杀手,心狠手辣,杀人无数那种,怎么样?小姑娘,你怕不怕?” 一听这话,劳拉的瞳孔剧烈收缩,眼神中不仅没有露出畏惧,反应满是兴奋。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咬了咬嘴唇,重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芒,语气当中隐含一丝决绝。 “卫斯理先生,如果阁下真是刺客,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雇佣你?” 杜蔚国强忍笑意: “雇我?刺杀营地里的那些家伙吗?小姑娘,我可是很贵的,看你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啊?” 此刻,劳拉已经在丛林里钻了好几天,形象自然非常狼狈,浑身肮脏不堪,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汗臭。 连件外衣都没有,只穿了一件小背心,浑身满是划痕,除了一条不知材质的绳索之外,身无长物,跟个要饭花子似的。 劳拉抹了抹下脸上的污渍,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叫劳拉·克劳馥,我是英吉利伯克夏郡的勋爵,我有封邑和祖产,完全有能力支付阁下的酬劳。” “嘘~”杜蔚国吹了一声口哨,语气戏谑的继续调侃道: “哦豁,还是一位贵族大小姐呢,那么劳拉爵士,请问一下,既然你那么富有,为什么还要跑到琉球寻宝?还搞得如此狼狈?” 听见这个问题,劳拉的神色落寞,眼神黯淡也下来,紧紧的抿住嘴唇,不发一语。 杜蔚国咂了咂嘴: “劳拉,我虽然是个刺客,但是也有原则的,我从来都不会杀害无辜的人,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营地里的那些人吧。” 此刻,劳拉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伸了伸腿,长出了一口气,眼眶泛红,目光哀伤: “营地里那群人都是强盗,领头的叫布鲁克,他是我父母的挚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如此险恶诡谲的环境下,最恐怖的是,杜蔚国还明言自己是被通缉的刺客。 即便如此,劳拉依然对眼前这个从容淡定的神秘男人十分信赖,甚至愿意把心里积攒的委屈和愁苦一股脑的说出来。 凌晨3点,乌云散开,本来打算守株待兔,等着劳拉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布鲁克博士,扛不住疲乏,居然真的靠着背包睡着了。 睡梦中,布鲁克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猛的睁开眼睛,他的面前,已然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这会篝火已经彻底熄灭,这道人影又是逆着月光站着,所以根本就看不清面容,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布鲁克被吓得不轻,不过他也不是普通人,历经过风浪,瞬间就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谁?是雷藏吗?” 布鲁克说的是流利的日语,问话的时候,他的右手还悄悄的朝背包下边摸了过去,哪里藏着一把韦伯利左轮手枪。 别看布鲁克是剑桥大学的教授,文质彬彬的,但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不仅如此,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布鲁克还上过战场,去过东非和南亚,参加了无数血战。 后来,因为表现出众,他还加入了大名鼎鼎的第一空降特勤旅,屡立战功,到退役的时候,都已经积功升迁为中校军官了。 只不过布鲁克出身盗墓世家,属于三代都特么专门别人刨祖坟的那种,家学渊源,狗改不了吃屎。 战争结束后,布鲁克立刻重操旧业,还借助家中资源,摇身一变,成了剑桥大学的考古学教授。 不过,他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左轮手枪的把手,面前的人影就突然说话了,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年轻,低沉,冷冽: “别忙活了,布鲁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此刻,布鲁克的鼻端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立刻就意识到,营地里恐怕就只剩他一个活人了。 这处营地里里外外,不算他,一共28个人,基本上都是杀过人见过血,手上有家伙事的好手。 能无声无息干掉几十个人,期间都没惊醒他,甚至有可能只是面前这个男人独自完成的,这得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有无知者才会无畏,但凡有见识的人,都懂得敬畏! 布鲁克显然属于后者,他的瞳孔地震,浑身剧震,冷汗也猛的冒了出来,语气结巴: “阁下,阁下是何方神圣?” 杜蔚国答非所问,语气冷漠:“布鲁克,你们的那艘打捞船,现在是不是还藏在原来的位置?” 一听这话,布鲁克诧异的眼神都直了,脑瓜子嗡嗡的,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他原本还以为眼前这死神一样的存在,是冲着金银岛宝藏而来的,万万没想到,他问得居然是打捞船。 见他直愣愣的发呆,杜蔚国有些不耐烦了,手指轻弹,一根削尖的木刺,如同弩箭似的。 速度飞快的没入了他的大腿,足有20几厘米的木刺,整根没入,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腿。 对付这群虾兵蟹将,根本就必要使用煞神梭这种高级别的杀器,他们不配,一些随手削尖的木刺就足够了。 其实木刺还有一个隐形的好处,因为分量轻,在杜蔚国的精密控制下,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声。 “呃~” 大腿被刺穿,布鲁克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捂住大腿,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不过这也激起了他骨子里的狠戾。 布鲁克的右手猛地把背包下边的韦伯利左轮手枪抽了出来,抬起来就要扣动扳机。 可惜,他的手指才将将摸到扳机,夜色之中,就猛地亮起一抹凄厉的寒芒,他持枪的那只手,已经齐腕而断。 切口光滑如镜,鲜血四溅,断手连同左轮手枪,一起落在地上,意外的是,枪声还是响了起来。 “砰!” 杜蔚国表情错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腿上多出来的一个血洞,感受到久违的疼痛,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艹尼玛!搞鸡毛啊!这特么也太倒霉了吧?” 左轮手枪和断手一起落地的瞬间居然走火了,击发出来的子弹,好巧不巧的打在了杜蔚国的左腿上,形成了一处贯通伤。 说实话,这种意外事件发生的概率,真特么比中彩票也差不多了,就算战场上都极其少见。 “啊!我要杀了你!” 就在此刻,被断了右手的布鲁克,眼睛已经血红一片,表情狰狞,他被剧痛彻底激发了血性。 完好的左手,突然从背后的腰带里抽出一枚黝黑的尖刺,猛地腾身而起,嘶吼着,朝杜蔚国合身扑了过来。 “唰~” 一抹半月形的绚烂刀芒突然闪过,血光冲天,布鲁克从头到胯,被锋锐无双的浮沉刀直接从中劈开,死状凄惨无比。 杜式居合斩:真,一刀两断!嘿~ 杜蔚国刚刚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枪,生疼难忍,阴沟里翻船,火气大的不得了,出手不再留情,直接把他一刀两断了。 说实话,杜蔚国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如此暴虐的杀人方式,他还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用。 该说不说的,这方法虽然血腥残忍,但是真特么爽!一刀下去,之前胸中积累的些许戾气顿时就泻了出去。 神清气爽! 过了好一会,天色已经微微见亮的时候,劳拉才抱着黑猫一瘸一瘸的过来跟杜蔚国汇合了。 她不仅瘸了一条腿,眼眶也乌青一片,脸上还擦伤了几条,看起来十分狼狈。 营地里,篝火重新点了起来,尸体已经被杜蔚国简单的清理过,血迹尚在,血腥味也挥之不去,但是总算不至于触目惊心。 劳拉过来的时候,杜蔚国正坐在一个树墩子上边悠闲的抽烟喝咖啡,看见劳拉这副德行,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怎么回事?劳拉爵士,未来的探险家,你这是平地摔跟头了?” 劳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 “倒霉透顶了!明明是走过一遍的路线,重新走的时候,居然掉进了一个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老陷阱。”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怀里的小黑猫一眼,这倒霉发生的多多少少是有点不正常了。(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三章 杜绝慈悲! 翌日,正午,琉球群岛,奄美北岛,天空阴霾密布,云层压得很低,暴雨将至。 大和城西南,一段暗礁密布的海岸线,一处向内凹陷的悬崖隧洞里,隐藏着一艘小型深海打捞船。 这艘由英吉利罗赛斯造船厂建造的工程船,是今年才刚刚下水的新船,别看船身不长,只有30几米,但是性能却牛皮到炸裂。 直列4缸的主推进柴油发动机,最大动能,高达8000匹马力,极限航速50节,极限航程高达3000多公里。 通体由合金钢打造,舰体厚度超过23厘米,甚至连驾驶室的玻璃都是防弹的,可以扛住rpg的近距离轰击。 这艘船,只要装备上小口径炮,又或者机关炮,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武装巡逻艇。 除此之外,船上还装备了许多当下最先进的设备,卫星海图,卫星通讯,压缩空气机、电焊切割、修补,排水设备等等,一应俱全。 这其中,最让杜蔚国心动的,是这艘打捞船上,除了单人潜水设备外,还装载了一台小型潜水推进器。 据劳拉介绍,这台潜水器是当下最先进的,可以同时搭载2个人,极限深潜可以到达5600米的深度。 如果是在浅海行进,可以续航80几海里,差不多150公里,航速40节,相当于小型潜艇了,妥妥的高科技。 “丫的,老子捡到宝了,这特么才是爷们该玩的船,比特么游艇牛皮一百倍!” 杜蔚国站在驾驶室船长的位置上,扶着船舵,左看看,又摸摸,眼睛里精光直冒,意满踌蹰,欢喜的不得了。 见他一幅穷汉得了狗头金,没见过世面的德行,劳拉撇了撇嘴,眼中难免露出一抹鄙夷。 这就,还特么世界级的顶尖刺客呢? 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阶级差异了,人家劳拉出身名门贵族,从小耳读目染,见的用的学的,都是最顶尖的。 反观杜蔚国,离境之前,就是个纯纯的土鳖,就算离境之后,也成天忙于厮杀,疲于奔命。 顶多也就是抽空享受一下口腹之欲,两世为人,他也没见过深海打捞船这种专业尖端的科技产物。 杜蔚国满脸欣喜的摩挲着船舵,兴奋的问道:“劳拉,你会开船吗?” 劳拉点头,语气笃定:“会。” 一听这话,杜蔚国更高兴了,眉飞色舞: “那还等什么?走吧,咱们现在就出发,只要能把我送到菲律宾,帮你干活的酬劳,我就不要了。” 劳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也勾出一抹揶揄的笑意: “卫斯理先生,我有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要告诉你,这艘船的燃油不足,向北的极限能到鹿儿岛,向南则是冲绳。” “what?没油?那你不早说。”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剑眉挑起,血压腾地一下子就起来了,甚至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丫的,鹿儿岛和冲绳都特么有米军基地,尤其冲绳还是大本营,自己一头扎过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劳拉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我也是刚刚检查油表盘的时候才发现的,你也知道,我之前在船上被囚禁了~~” “呃~” 杜蔚国难得吃瘪,被噎得够呛,不过人家劳拉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他也无力反驳,只能气哼哼的问了一句: “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两个地方,附近哪里还可以补充燃油?” 劳拉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语气有点抱怨: “我也没来过琉球,怎么可能知道,本来还可以问问留守的那两个家伙,可是~” 劳拉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啥可说的,那两个在船上留守的倒霉蛋,早就被手脚麻利的杜蔚国扭断脖子扔进海里,回归主的怀抱了。 该说不说,杜蔚国最近戾气愈重,不问青红皂白,出手就要人命,多少是有点视人命如草芥的意味。。 “呃~” 杜蔚国再次吃瘪,难得脸皮一红,居然有点犯了错误之后,手足无措的局促感。 扭头看了一眼老实趴在仪表盘上,乖巧的夜璃,板着脸训斥道: “都怪你,我的运气变得越来越差了。” 之前,杜蔚国已经悄悄的问过夜璃,当时的对话如下: “夜璃,我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喵~” “你是不是会给收养你又或者亲近你的人带来霉运?” “喵~” “喵什么喵,我又听不懂?” “喵~” “行了,别喵了,如果是,你就点头,如果不是就摇头,你别假装听不懂。” 黑猫低头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杜蔚国也沉默了一会之后,才重新说话。 “所以,那些土御神道门的阴阳师,也是基于你的这个特性,才要抓你的?” 黑猫点头,委屈的叫了一声:“喵~” “夜璃,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能倒霉到什么地步?会不会直接吃饭噎死,又或者一出门就被车撞死?” 黑猫用力的摇头,同时急促的叫了起来:“喵喵喵~” 杜蔚国宠溺的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呵,行了,不用怕,不就倒霉点吗?我不会遗弃你的,啧,我之后还会想办法给你找个师傅,堂堂妖精,连话都不会说,实在太掉价了。” 言归正传,受了无妄之灾的夜璃,猫脸上露出一副委屈巴拉的表情,泫然欲泣。 男不养猫,女不养狗,这话是有点道理的,看见夜璃这副楚楚动人的可怜表情,杜蔚国的一颗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劳拉:“没办法了,恐怕就只能进城打探一下了,劳拉,你会说日语吗?” “上帝,怎么可能?” 听见杜蔚国如此突兀的问题,劳拉秀当场炸毛,秀眉倒竖,差点直接爆了粗口。 玩呢,堂堂英吉利贵族,怎么可能学习敌国的语言,杜蔚国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自问自答道: “啥也不会,没办法,只能我自己进城打探一下了,劳拉,你替我照看夜璃,我去城里打听打听,哪里可以加油。” 杜蔚国现在所在的奄美北岛,除了居中的大和城之外,南北两端都有类似小镇一样的人口聚集地。 北端的叫龙乡町,南端的叫濑户内町,町在东瀛这边,大概就相当于镇的意思。 下午3点过,奄美岛区域下起来瓢泼大雨,天上落下的暴雨和翻涌的海浪衔接在一起,接天连地,仿佛要把整座岛都淹灭一样。 濑户内町,或者叫濑户内港,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环抱形深水港,不仅有码头可以加油,甚至还是一个小型的米军舰艇补给点。 距离码头不远的近海处,停着一艘修长的淡青色军舰,这艘军舰长度将近200米。 甲板上装配了8门203毫米口径的主炮,还有12门122毫米的副炮,有4架海上种马武装直升机,武装到了牙齿,杀气腾腾。 这特么分明是一艘现役的花旗海军战列巡洋舰,攻击范围超过50公里,那203毫米的主炮,有效的杀伤半径更是高达470米。 这是正儿八经的国之重器,一艘军舰就相当于海上移动的重炮兵团,20门重炮同时集火,一轮下去,天崩地裂,寸草不生。 就算是杜蔚国,也只能依靠瞬移远遁逃命,要不然就算他拥有不死之身,只要被命中,必然被炸得四分五裂,化作齑粉。 此刻,杜蔚国像个大马猴似的,正蹲在濑户内町外围的一颗红杉树枝杈上,抹了一下额头上的雨水,眼神有些凝重。 这艘名为哈德森的战列巡洋舰,明显不是在补给,而是在警戒,至于警戒什么,不言而喻。 “我尼玛,看来老子这次是真的捅了马蜂窝,这群花旗龟毛是动真格的了,居然连特么巡洋舰都开出来了,这是死活也要把小爷困死在奄美岛啊。” 杜蔚国的目光又朝南边遥望了一眼,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 “看着架势,估计整个琉球海域都被封锁了,海路肯定是没戏了,实在不行,只能把夜璃先托付给劳拉这个小姑娘,小爷瞬移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收回目光,刚想转身离开,突然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 并不是危险感知,而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重要东西即将遗失,大概就是心血来潮的感觉。 听起来很玄,其实司空常见,就算我们普通人,如果身边有亲人即将离世,往往也会生出这种独特的感应。 杜蔚国神色一凛,猛地停住了动作,目光幽远的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雨幕,跨越了千山万水,飞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四九城。 四九城里,有他最最牵挂的人,也有他最最担心的人,同时,也是他最无能为力的人。 不管是芭提雅,还是奎亚那,杜蔚国的那些女人和亲信们,他都不太担心,还是那老调重弹,只要他不死,就没人敢动他们。 但是四九城里的杨采玉,杜蔚国是真的鞭长莫及,尤其现在情况特别,消息断绝,甚至连知晓她的消息都成了奢望。 其实杜蔚国的闪现技能升级到心灵传输之后,他曾无数次动念回四合院看看杨采玉,哪怕只是偷偷的看她一眼也好。 但是他最终还是按下了这个欲望,只要回去,就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把杨采玉带走。 事实上,想实现这件事,连门都没有,他现在人在境外,可以肆无忌惮,百无禁忌的情况下,想带一只小猫离开琉球岛都千难万险。 华夏现在情况特殊,想带走一个大活人,难比登天,再说了,就算他真侥幸成功,把采玉带走了。 他的老丈母娘,还有之前的那些亲朋故旧,恐怕都得吃瓜落,所以,这件事,终究是行不通的。 “唉~采玉,你可不能千万不能出事啊!” 杜蔚国低声呢喃了一声,敛住心神,纵身跳下大树,鬼魅似的,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2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当杜蔚国返回打捞船的时候,目眦皆裂,劳拉和夜璃全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打捞船也被破坏了,舱底被炸出了一个大洞,等杜蔚国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沉了大半的船身。 驾驶室里,海水已经没过了腰身,杜蔚国趟着水走到舵盘跟前,那里夹着一个黑色的松纹纸信封。 信封的正中,还有一个刺眼的红色九叶葵纹腊封,看见这个纹章,杜蔚国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煞气涌动。 这葵纹他认识,之前在新宿被他弄死的几个阴阳师狩衣上都有,这是土御门神道的纹章。 不用多想了,不详的预感来源于夜璃,它肯定被土御门神道掳走了,甚至可能都已经被害死了,至于劳拉嘛,应该是跟着吃个瓜落。 杜蔚国脸色铁青,拿起信封,毫不迟疑的拆开,里边只有一句话,还是用中文小篆写的: “大和城西,丛云精舍,恭候君驾。” “丫的,这些戴高帽的狗崽子,还真特么是阴魂不散啊!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杜蔚国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暴躁的无以复加,煞气猛地升腾而起,阴风吹过,船舱里瞬间起了一层白雾,却再也没了他的身影。 这些土御门神道的憨批,以为夜璃是杜蔚国的软肋,还特么的以此为要挟他。 殊不知,没了夜璃的钳制,杜蔚国才是煞神完全体,有没有瞬移能力,他的战力天壤之别,毕竟,这可是他唯一的主动技能。 奄美岛大合城是个小城,只有几万人口,是靠渔业和旅游产业,呃,当然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海上生意支撑起来的。 现在正是奄美岛的雨季,游客们都还没来,再加上城里又突然被凶神恶煞的米国大兵戒严了。 所以,到了晚上,大和城里,家家户户都早早的紧闭门窗,街上上冷冷戚戚,连个鬼影都没有。 大合城的西边,这里虽然也临海,但是暗礁和海漩非常多,不宜出海捕捞,只有几个船坞,平时干着修修补补的活计。 深夜11点,云收雨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海腥味,城西的武田修船厂,死寂一片。 三层楼高的船坞修理车间,顶楼的水塔上,这里是附近的制高点,一支绿色贝雷帽的狙击小组正埋伏在这里。 一身漆黑战斗服的主狙击手趴在水塔边缘,肩膀上稳稳的架着一支m21sws狙击步枪,观察手正在用最新型的夜视仪盯着附近一切风吹草动。 “咚!” 突兀的,他们身后猛地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绿色贝雷帽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 反应神速,战术动作熟稔无比,第一时间就摸向大腿上的副武器,同时猛地转身。 不过为时已晚,杜蔚国落地的同时,两柄煞神梭,就已经迅雷一样,无声无息的没入了他们的后脑。 杜蔚国表情冷酷的蹲在狙击手的身边,收起煞神梭,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血渍,把他耳朵上把通话器取下来,别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这次,为了围杀煞神,中情局和冲绳基地联手下了血本,出动了整整2个分队编制的绿色贝雷帽,在大和城西,布下了天罗地网。 2个分队,这是特种部队在如此狭窄空间展开攻击的极限,而普通部队,对杜蔚国来说只是送菜,毫无意义。 不过,他们今晚也是极其不幸的,遇上了杀气冲天一心想要大开杀戒的杜蔚国。 在来大和城的路上,杜蔚国就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这些狗崽子,来多少,他就弄死多少,杜绝慈悲!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次,务必要把他们打疼打怕,要让他们痛彻心扉才行,要不然,没完没了。 杜蔚国像鹰隼一样,在水塔的边缘上蹲了一会之后,周围的环境已经尽收眼底。 随即,杜蔚国从水塔上一跃而下,人在半空,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瞬,距离武田修船厂大概200米开外一个小学教学楼的三层主楼,杜蔚国突然从三楼南侧的一扇窗户里猛地撞了进去。 “哗啦啦~~噗噗噗~” 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消音手枪的射击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这里是学校的一间小礼堂,被绿色贝雷帽征用,布置成了临时指挥部。 房间里边有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眼神犀利的络腮胡壮汉,他叫内森,有个很牛皮闪闪的外号,炎魔。 他也确实不是一般战士,杜蔚国才刚刚撞进窗口的瞬间,他就猛地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根立柱的后边。 当杜蔚国如同割麦子似的,干掉第五个绿色贝雷帽的时候,炎魔已经端着一支雷明顿从柱子后边绕出来,开始悍然反击了。 霰弹枪俗称喷子,这玩意号称5米之内,众生平等,炎魔内森一手喷子用的也是出神入化,又快又准。 “轰~” 杜蔚国的胸腹要害中了一枪,身体如同被重锤锤了一下似的,险些被巨大的后座力直接击倒。 内森的眼中露出一抹狂喜,刚要拉动枪栓补刀,惊喜就变成了惊恐。 胸腹中枪的杜蔚国,虽然身体趔趄了一下,但是手动作却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稳住磐石。 他的两只手,各持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勃朗宁35自动手枪,枪口火焰吞吐不停,雨打芭蕉一样。 看见这一幕,内森不禁愣住了,下一瞬,他的眉心被子弹钻出了一个血洞,脑后飞溅出凄美的血花,仰面栽倒。 陷入永恒黑暗之前,炎魔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胸膛挨了一发散弹,他又没穿防弹衣,为什么没事?”(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四章 弑神? 深夜,月上中天,奄美岛,大和城西。 死寂一片的街道上,遍地狼籍,弥漫着浓郁无比的血腥味,夹杂着刺鼻的硝烟和恶臭,熏人欲吐,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杜蔚国今天晚上杀疯了,整整2个绿色贝雷帽的战术分队,200多号武装到牙齿,战斗经验丰富特种精锐,一个不留,全都被他送归到主的怀抱。 这是绿色贝雷帽,建制以来,遭遇过的最大规模的战斗减员,之前没有,之后也再没发生过,注定要被载入了黑历史。 当然,在如此狭隘的环境中,同时干掉这么多特战精锐,杜蔚国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事实上,他挨了可远远不止一下,连同炎魔内森用霰弹打中他胸腹的那一枪。 他一共挨了整整9发子弹,基本都是致命伤,还有无数手雷跟榴弹造成的破片伤。 其中,甚至还有一发5.56毫米口径的步枪弹打穿了杜蔚国的脸颊,差点直接爆了他的脑袋。 如果不是杜蔚国的自愈技能升级成了不死之身,他现在早就嗝屁着凉,死了好几回了。 不死之身还有完美愈合这项福利,所以肢体上不会再留下疤痕,要不然杜蔚国可就破相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千万不要小看绿色贝雷帽的战斗力,他们是当下世界范围内,为数不多的职业特种兵。 事实上,当下真正形成了战力,并且参与过实战的特种部队,除了“绿帽子”就只有英吉利皇家空降特勤团,跟克格勃麾下的a部队 “绿帽子”无论装备,训练,战术素养,战斗意志,还是实战经验都是一时之翘楚。 尤其最后一条,更是重中之重。当下的绿帽子成员,基本都是从战场上选拔出来的,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杀人如麻。 12人小队,这是最基本的战斗单位,3个小队,形成一个战斗中队,3个战斗中队协同,就是一个战术分队。 轻重武器搭配,战术位置协同,仿佛最精密的齿轮,配合无间,构成一台恐怖的战争机器。 杜蔚国虽然第一时间突袭了绿帽子的指挥部,干净利索的干掉了总指挥官以及几位中队长,斩断了中队之间的协同。 但是人家绿帽子小队之间的配合同样不容小觑,哪怕就算是单一战术小队都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绿色贝雷帽的一个战术小队12人,其中,2支狙击小组,6个火力突击手,以及一个装备了m72火箭筒的突爆小组。 在对方有所准备,甚至提前构建了防御阵线的情况下,在如此复杂的城市地形里。 一次性对战2个中队的特种兵,就是杜蔚国当下的极限了,而且,这还是在没有重型武器跟空中打击协同的前提下。 至于什么一骑当千,纯纯口嗨吹牛皮! 一间被炸塌了院墙的院子里,杜蔚国狼狈不堪的坐在勉强还算完好的门廊上。 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而且浑身都是血,新老交叠,看着跟特么血葫芦似的,骇人至极。 “噗~” 杜蔚国啐出一口浓浓的血痰,带着一颗断牙,又面无表情的从胸口抠出一片枪榴弹破片,恨恨的扔在地上。 鲜血淋漓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着,短时间受伤太多,肾上腺素飙升,杜蔚国的痛感神经都已经趋于麻木,无知无觉。 沾满血的残破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异常难受,杜蔚国暴躁的撕掉了仅剩的布料,扭动脖子,左右瞄了一眼。 这是一处原本还算宽敞整洁的独门独院,主人家早就被驱离了,院子里放置了一个接雨的大水缸。 这会,水缸被炸碎了,好在下半边依然完整,缸底盛放着一些还算清澈的雨水。 杜蔚国撑着膝盖,疲倦的起身,慢慢挪到水缸边上,蹲下身体,直接把脑袋埋进水里,大口大口的牛饮着。 过了许久,杜蔚国才把脑袋从水里抬起,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捏爆一盒罐头,囫囵的吞了下去。 一边用力的嚼着,一边眼神疑惑的遥望着北方,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丫的,也特么是奇了怪了,这些小心眼的花旗傻狗,居然还没开始用火炮犁地?” 说实话,杜蔚国多少是有点意外的,大和城北边的海面上,始终停泊着两艘军舰。 如今,这些“绿帽子”都已经被他斩尽杀绝了,按照花旗鹰一贯的尿性,必然是报复性的火力覆盖,把他直接炸成齑粉才对。 直到杜蔚国吃完了5盒罐头,想象中的炮弹雨都没有落下来,他也逐渐回过味了。 大和城再小再偏,毕竟也是人家东瀛治下的一座城市,大口径重炮的集火覆盖。 天崩地裂,玉石俱焚,根本无法控制误差,必然造成误伤,而且还是大范围的误伤。 现在可是冷战时期,国际形式诡谲,一日三惊,花旗鹰就算再霸道,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倒行逆施。 杜蔚国扔掉一个空罐头盒,嘴角勾起一抹恣意的笑容: “嘿嘿,装皮不成反挨艹,这下傻皮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回收一些还算完整的尸体。” 此时此刻,距离战场向北大概3公里,紧挨海岸,比邻密林的地方,有一座还算精致的居酒屋,这里就是所谓的丛云精舍了。 这间居酒屋是前店后院的格局,前面是酒馆,能吃饭喝酒,后院几个房间,可以招待住宿,说白了就是当下的民宿。 东瀛这边干啥都特么抠抠搜搜,小里小气的,偏偏喜欢附庸风雅,取一些贼特么高大上的名称,还特么精舍呢,啊呸! 精舍正厅,空空荡荡的,只有安倍苍介和藤原千夜两个围着一张桌子对面而坐,旁边的炭炉上,还煮了一壶茶。 远处的枪声已经彻底止歇,过了好一会,藤原千夜端起茶壶,给安倍苍介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 藤原千夜轻叹一声,面露遗憾之色,语气里带着些许凝重,还有一丝感慨: “厉害!单枪匹马,可以跟成建制的特种部队对抗了1个多小时,这个煞神还真是不得了,可惜~” “嘿~” 安倍苍介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戏谑: “可惜什么?千夜,你觉得他输了?”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顿时皱起眉头,目光诧异: “苍介,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他还可能赢?杀光了所有花旗特种兵,不可能的,那可是整~~” “呵呵呵~” 安倍苍介冷笑,语气揶揄: “怎么?千夜,莫非你也学山本奈良那个软骨头,觉得花旗人跟他们的热武器无敌于天下?” 藤原千夜皱眉摇头: “怎么可能?我只是客观的陈述事实罢了,苍介,我们必须承认,那些花旗特种兵的战斗力彪悍,武器犀利,不容忽视。” 藤原千夜是安倍苍介的铁杆拥趸,同时也是他的挚友,两个人是平等相交的关系,无话不说。 安倍苍介略微沉吟之后,点了点头: “嗯,千夜,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也承认那些花旗绿色贝雷帽的战斗力不俗。” 说到这里,安倍苍介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还是觉得煞神一定会赢~” 说得这里的时候,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暗棕色的光芒,语气也变得有些缥缈: “千夜,我估计的一点都没错,煞神他真的赢了。” “纳尼?” 藤原千夜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通红,甚至都把桌上的茶壶都带倒了,惊诧的嘴巴张得老大,语气都结巴了: “他,他居然真的赢了,几百个绿色贝雷帽的特种兵,都被他杀光了,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是神明不成~” 此刻,安倍苍介的瞳孔都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棕色,根本就没有搭理藤原千夜,语气遥远的仿佛梦呓一般: “他,他居然毫发无伤,这,这简直就是神迹,他,他发现我们了,马上就要朝我们来了~” 此刻,还是在那间被炸毁的庭院里,杜蔚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嘴里叼着烟卷,正仰头凝视着漆黑的苍穹。 天空中,贴近云层的高度,有一只体型不算太大的鹰隼正在展翅盘旋,以杜蔚国的眼力,可以清晰的分辨出。 这是一只东瀛独有的松雀鹰,而且,这只鹰的眼睛,还呈现着诡异的光芒,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杜蔚国的眼神冷冽,他从这只松雀鹰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属于人类独有的情绪。 狂热,疯癫,这无疑是一只阴阳师驭使的式神,杜蔚国的剑眉挑起,眼神戾芒闪烁,语气凛冽: “马勒戈壁的,阴魂不散,这群土御神道门的蟹兵蟹将,还真特么是一刻也不消停。 丫的,他们要是胆敢伤害夜璃,老子就回一趟东瀛岛,伐山破庙,把这些狗屁阴阳师连根拔起!” 吐出嘴里的半截烟头,杜蔚国的身形一动,直接飞跃了坍塌的围墙,疾如闪电,朝着北方飞奔而去。 他要去赴生死约,今晚这场鸿门宴,上半场已经闭幕了,下半场即将拉开序幕。 区区几公里的距离,对于杜蔚国的脚程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的事,转瞬即至。 片刻之后,从云精舍的红漆正门,被人从外直接暴力踹飞,杜蔚国矫如神龙,随着翻飞的正门一起跃了进来。 看见大模大样稳稳坐在正厅之中,这两个穿着狩衣的年轻阴阳师,杜蔚国的眼神一厉。 一句废话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落地,双手一翻,手枪就已经抄在手中,直接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低沉的枪声,好似雨打芭蕉,两把勃朗宁35自动手枪,同时开启了狂暴的连射模式。 在杜蔚国神乎其技的操控下,两条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如同死神的绞索,朝着两人漫卷而去。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子弹飞射到安倍苍介身前大概1米左右的时候,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屏障,停滞不前,无力的滑落下来。 安倍苍介和藤原千夜两个都处于这层屏障的防护范围之内,毫发无伤,稳如泰山。 “哦吼,那怪那么嚣张,果然有点东西,这特么是防护场域吗?~” 杜蔚国眼神如刀,见猎心喜,飞快的清空弹夹,身形将将站稳,双手交叉在怀中一抹,手枪就换成了乌兹微冲。 但凡是防护性质的东西,无论实体还是力场,肯定都是有耐久度的,久守必失。 既然手枪打不爆,那就用冲锋枪,如果冲锋枪不行,那就换步枪,实在不行,还有手雷跟燃烧弹。 依托空间,杜蔚国最不怕的就是消耗战了,他坚信,世界上就没有打不爆的乌龟壳。 “呜~” 乌兹冲锋枪的理论射速是1500发/分,一秒就是25发,枪如其名,射击声音如同野兽嚎叫一样。 这次杜蔚国还换了打法,在他的精妙控制下,两条炫目火蛇如同长枪似的,交叠的朝无形护盾的一个点上射去。 果然,当子弹长枪集火打在屏障上一个点的时候,这玩意明显的波动起来,同时,安倍苍介的脸色也猛地苍白起来。 “呱~” 就在此刻,藤原千夜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类似蛙鸣的奇异吼声,同时双手猛地交叉胸前。 “轰~” 下一瞬,杜蔚国原本逗留的位置,突兀升起一团橘红色烈焰,火焰腾起足有2米,温度之高,周围的空气瞬间扭曲变形。 好在杜蔚国反应灵敏,预感到危险,提前利用九幽锁飞腾横移出去,间不容发的避开了火焰灼烧。 “丫的,跟老子玩火?艹,你特么还嫩点!” 人在半空,杜蔚国眼神凛冽,甩飞一把乌兹,从身后一摸,两颗瞬爆燃烧弹就已经攥在手里。 刚要投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倍苍介突然举起一只手,高声喊道: “请住手!煞神先生,我们不是敌人!” 他喊得居然是汉语,字正腔圆,还略带一丝关外口音,杜蔚国眉头一皱,间不容发的停住投掷动作。 飞快的把手往身后一背,两颗燃烧弹重新收回了空间,人也在稳稳的落在地上,语气冷冽的问道: “华夏人?” 安倍苍介暗暗的出了一口气,脸色煞白,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心惊胆战。 就在刚刚,他感知到了死亡的威胁,仿佛死神已经把冰冷滑腻的手掌,搭在他的脖颈上。 作为土御道神门最强的阴阳师,安倍苍介倒也不是毫无底牌,但是他不想动用。 一旦动用底牌,后果他根本就无法控制,甚至有可能迷失自己,变成怪物或者傀儡,生不如死。 安倍苍介缓缓的站了起来,沉着的说道: “煞神阁下,久仰,我叫安倍苍介,中日混血,母亲是中国人,我的中文姓名叫陈苍介,我不是你的敌人,我~~。” 杜蔚国冷冷的刮了他一眼,语气凛冽,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别废话,黑猫和女孩是不是你们带走的?我的船,是不是你们炸的?” “呃~” 安倍苍介语气一窒,连忙解释道: “煞神阁下,厄猫与那位劳拉女士,确实是被我们请过来的,至于船,应该是花旗人炸的,真不是我们做的。” 杜蔚国身上的煞气鼓动如旗,眼神凶戾:“猫和女孩呢?” 安倍苍介神色一凛,连忙解释道: “煞神先生,厄猫和劳拉女士都在后边休息,安然无恙,我们对您真的毫无恶意~” 杜蔚国冷笑: “呵!没有恶意?你们费尽心机,把我引到这里,途中布下天罗地网,你特么跟我说笑呢?” 安倍苍介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没有硬犟,而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下来: “呃,煞神阁下,我对天发誓,我们和那群花旗人绝对不是一伙的,但是,我也承认,您有可能来大和城的消息,确实是我分享给他们的。” 杜蔚国毫不客气的爆了粗口:“所以,你特么设计埋伏我,你管这叫毫无恶意,你特么脑子有病吧?” 杜蔚国的语气粗暴,声色俱厉,一直旁听,默不作声的藤原千夜,身上再次涌起灼热且危险的气息。 刚要上前一步,却被安倍苍介按住肩膀拦下了,他朝杜蔚国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诚挚: “煞神先生,非常抱歉,我的行为确实冒失,将你置于险地,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责罚。 不过,我有无比重要的事情想要与您合作,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就算责罚,也请听我讲完。” 杜蔚国听明白了,刚才绿帽子布下的惊天杀局,算是他们设置的一场所谓试炼。 丫的,这群脑子有病的东瀛人,还真特么欠揍啊! 就刚才那个局面,杜蔚国敢说,全天下都没有任何人能安然通过,就算是精英铁血战士来了,一样得跪。 别扯什么隐身通过,下了一天的雨,到处都是积水,只要移动,分分钟就得露馅。 杜蔚国胸中怒火滔天,恨不得马上就把这傻鸟的脑袋揪下来,不过安倍苍介的话,也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 长出一口浊气,强压火气,杜蔚国冷硬的问道:“无比重要的事情?那是什么?” 听见杜蔚国的问话,安倍苍介的眼神飘忽,露出纠结之色,咬着嘴唇沉默了。 杜蔚国倒也没有催促他,耐心的等待着,过了好久,安倍苍介才哑着嗓子说道: “煞神阁下,我,我请您弑神~”(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五章 白骨重生 凌晨4点半,东方的海平面泛起一片朦胧的鱼肚白,天色将亮未亮。 大和城西向大概40几公里外的密林中,一处内凹的隐蔽山洞,应该是野兽的窝。 不过早已没了野兽的踪迹,山洞里,除了一些白森森的骨头之外,勉强还算干净。 此刻,一处还算平坦的空地上,升起了一丛篝火,柴火有点潮,噼啪作响。 杜蔚国姿态慵懒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后背倚着岩壁,嘴里叼着烟卷,怀里抱着夜璃,像个一个观光客。 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夜璃光滑锦缎一样的皮毛,黑猫眯着眼睛,欢快的呼噜着,满脸享受。 他的对面,安倍苍介和藤原千夜两个穿着狩衣,笔直的跪坐着,神情肃穆,跟特么演古装片似的。 气氛有点尴尬,安倍苍介忍不住咳嗦一声,杜蔚国呼出烟气,把烟头弹进篝火,满脸痞气,语气戏谑: “弑神?听起来挺唬人,你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活计?” 安倍苍介顿时来了精神,郑重的颔首行礼,语气很真挚: “卫斯理阁下,我知道这桩委托听起来十分荒诞,但是弑神这个说法却是恰如其分,并不是什么夸大的形容~~” 杜蔚国皱起眉头,抬了抬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 “我特么没兴趣听你讲故事,直接说重点,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要是没有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你今天就死定了。” 安倍苍介原本就是桀骜性格,天老大,地老二的那种,不过面对杜蔚国,他却毫无脾气,表现的异常恭顺。 “好的,卫斯理阁下,具体来说,我先请您斩杀一尊强大的魔神,它叫相磐,是八岐大蛇的嫡系后代。”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表情都扭曲了,我擦尼玛的,这特么是跟老子讲神话故事呢,还八岐大蛇? 看懂了杜蔚国难以置信的表情,安倍苍介暗暗的叹息一声,伸手解开衣带,然后缓缓的脱下狩衣。 看见他的动作,杜蔚国的表情更古怪了,眉头都快拧出水了,我尼玛,搞鸡毛啊?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难道这孙子的本体是个娘们不成?想自荐枕席?丫的,这东瀛串儿的花样还真特么多啊。 不过很快,杜蔚国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安倍苍介的身子。 此刻,他已经把衣服全部脱掉,精赤着上身,他的身材健硕,肌肉虬结,充满了男性阳刚魅力。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上有4个血红色类似于眼睛形状的诡异凸起。 这些血眼凸起,清一色都呈现出蛇类的竖瞳形态,栩栩如生,就像从身体里长出了4只蛇眼一样。 视线跟这邪门竖瞳对上的瞬间,就仿佛被一条活生生的巨蟒盯上了一样,如芒刺背,毛骨竦然。 些许异像,当然吓不到杜蔚国,不过当他跟蛇眼对上的瞬间,居然感受到了一股邪恶,滑腻,冰冷,令人作呕的“场”。 怀里的夜璃,看见蛇眼的瞬间,仿佛遇见了天敌,猛地炸毛,后背弓起,利爪弹出,凄厉的咆哮了一声。 “喵嗷~” 杜蔚国收敛心神,伸手把夜璃重新揽在怀里,温柔的安抚着: “夜璃别怕,我在。” 夜璃浑身颤抖,轻轻的拱了拱他的大手,慢慢的安静下来,杜蔚国有些忌惮的瞥了一眼这古怪诡谲的凸起,语气冷冽的问道: “这是什么?” 安倍苍介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穿上衣服,语气哀伤: “这就是相磐施加在我们安倍一族身上的诅咒,世代绵延,我们安倍一族的嫡系,全都活不过30岁。” 杜蔚国剑眉挑起,语气诧异:“诅咒?” 诅咒,而且还是血脉相传,世代罔替,这对杜蔚国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领域,从来都没接触过,甚至他以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安倍苍介点点头,眼神黯淡,语气哀伤: “是的,先生,就是诅咒,而且还是血脉诅咒,相磐是极其强大的魔神,虽然它的神魂被封印了。 可是他的血脉却隐藏在我们安倍一族的身体里,世世代代折磨着我们,已经几百年了。” “封印?” 又听见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词,杜蔚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原本自认为了解的无比深刻的世界,再一次变得陌生起来。 安倍苍介穿好了衣服,点头,语气沉重: “是的,先生,听起来玄幻,其实并不复杂,魔神的神魂或者说意识如果足够强大,即便脱离肉体,只要有适合的依托物,还是可以继续存在的。” 杜蔚国好像有点明白了:“就类似于精怪的夺舍或者上身?” “呜呜~” 就在此刻,篝火上烧着的铁壶正好水沸了,发出一阵嗡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安倍苍介起身,给杜蔚国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他,同时轻声说道: “是的,先生,您见多识广,就是类似于野神(精怪)夺舍一样,如果意识足够强大,甚至可以附着在死物上边。” 杜蔚国听得确实有点口干舌燥,下意识的的抿了一口茶水,这是东瀛极负盛名的鹿儿岛绿茶,味道不错,淡雅,芬芳。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蛇精相磐的神魂,现在就寄托在了某件物品之上?” 安倍苍介目光闪烁,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小心翼翼纠正了一下杜蔚国的称呼: “先生,是魔神,不是蛇精,也不是主动寄托,而是被封印了~” 丫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东瀛山炮,就喜欢攀附一些高大上的称呼,这是他们的名族劣根性,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喜欢炫耀什么。 他们东瀛号称八百万野神,排名的第一魔神八岐大蛇,也不过就是华夏传说中的二流妖怪九头蛇相柳罢了。 这孙子在华夏混得狗嘚不是,只是共工手下的一个马仔而已,后来还被大禹砍掉一个脑袋,仓皇逃到扶桑。 相柳本尊都这么拉胯,就更别说它的劳什子后裔了,就这,还好意思自称魔神。 杜蔚国也懒着跟这些眼皮子浅薄的家伙掰扯,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炙热的茶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不重要,所以,它到底被封印在哪了?你请我弑神,又是个什么说法?” 听见这个问题,安倍苍介顿时神色一窒,眼神不受控制的飘忽起来,杜蔚国极其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语气冷冽的质问道: “怎么?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你特么费尽周章,把我引入局中,现在又藏头露尾的,这特么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被杜蔚国一顿臭骂,安倍苍介却依然没有生气,反而咬了咬牙齿,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起来。 他缓缓的起身,朝杜蔚国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恳的认错道: “阁下,您教训得对,是我迂腐了,请您稍等。” 说到这里,他转向走向藤原千夜,轻声说了一句:“千夜,把东西拿出来吧。” 藤原千夜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神有些犹疑,没有马上动作,显然,这个耿直忠勇的汉子,不太相信杜蔚国。 安倍苍介的脸上挤出一抹惨笑,语气平静,平静之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没关系的,千夜,我马上就29岁了,小安今年也2岁了,你也不想他跟我一样,一辈子都继续背负这恐怖的诅咒,生不如死吧?”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如同梦呓似的: “千夜,我们安倍一族凋零至今,就只剩我和小安了,没时间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博一下,煞神阁下,或许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的表情郑重,语气中还透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决绝意味,藤原千夜咬了咬嘴唇,无奈叹息。 随后,他缓缓拉开衣襟,从贴肉的里怀,掏出一个黑黝黝的条形包裹。 这玩意的包裹材质不明,像皮又像布,黑里透红,似乎是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反复干涸之后,逐渐侵染而成的,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这东西才刚被掏出来,杜蔚国就敏锐的感知到了一股极度阴冷怨毒的“场”。 同时,又仿佛被一只恐怖的庞然巨兽盯住了,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令人作呕的低沉嘶吼,棘皮倒竖。 一件死物上,居然能感受到情绪,而且还如此强烈,心惊肉跳,果真是有点邪门。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夜璃,一看见这玩意,猫眼顿时收缩成针尖,浑身颤抖,好像遇见了天敌,恐惧至极。 不仅如此,这玩意被掏出了的同时,还有更加诡异的情况发生,杜蔚国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系统空间的情绪。 脑海中感觉到一丝轻微却连绵不绝的震颤,这是系统空间发出的,这种情绪异常纯粹,杜蔚国瞬间了然,渴望。 好家伙! 杜蔚国暗自心惊,居然连万年不动的系统空间都特么活过来了,看起来,这鬼东西的确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玄乎。 空间一刻不停的震颤着,似乎是在催促着杜蔚国赶紧把这东西据为己有,但是却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了。 能影响到系统空间的玩意,必然不是凡物,贸贸然的接触,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杜蔚国现在身处敌营,四面楚歌,危如累卵,这个当口下,他可承受不了突如其来,无法控制的变数。 “夜璃不怕。” 杜蔚国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的夜璃的脖颈,温声抚慰着,又扭头狠狠的刮了藤原千夜一眼,语气不善: “这是什么玩意?” 这黑黝黝的条形物事被掏出来之后,安倍苍介表现的更加不堪,身体抖如筛糠,眼睛微微泛红,汗如雨下,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动,似乎正在拼命抵抗什么。 “这是草薙剑,也叫天丛云剑,是东瀛传说中的三神器之一,这里边封印了相磐的神魂。” 见面之后,一直都闭口不言的藤原千夜说话了,居然也是汉语,而且还十分流利,只是声音有些哑。 听见草薙剑,杜蔚国的瞳孔一缩,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心中也多了一丝明悟。 东瀛三大神器,八尺琼勾玉,八咫镜,草薙剑,如雷灌耳,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与此同时,脑海里还突然蹦出来一个留着红色挡脸长发,穿着红色连腿裤的杀马特身影。 丫的,神话照进现实了!又是八岐大蛇,又是草薙剑,你特么可别告诉我,你特么就是八神庵的老子? 藤原千夜手臂微微颤抖,举起传说中的草薙剑,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 “看来阁下也是听说过天丛云剑的,那我就不多赘述了,厄猫的血液,可以让相磐的神魂保持沉眠。 不过现在厄猫越发难寻,阁下怀里的这只,是近10年来,唯一出现在东瀛本岛的一只。” 此刻,安倍苍介身体抖得愈发剧烈,眼睛也红的诡异,连瞳孔都微微发红,涕泪横流,跟特么羊癫疯发作了一样。 藤原千夜目露不忍,连忙把这黑乎乎包裹收了回去,当他把这玩意贴身放好的时候,脸色明显的苍白了一下。 那股阴冷诡异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不见,空间的震颤也停止了,看起来,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带着灼热属性的能量,可以克制和压制这玩意。 草薙剑被收起之后,安倍苍介悠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脱力了,软绵绵的瘫跪在地上,手撑着身体,剧烈的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才被千夜扶了起来,吃力的咳了几声,声音哑的厉害,刀刮锅底一样: “对不起,卫斯理阁下,让您见笑了,这把草薙剑里封印的就是相磐的神魂。 而我们安倍一族的身体里,藏着它的血脉,如果相距过近,就会侵染我的意识。” 这故事越来越离奇了,杜蔚国挑着眉头问道: “所以,如果这把劳什子草薙剑拿在你的手里,你就会变身成为相磐?” 安倍点点头,又摇摇头: “相磐的神魂已经被封印了几百年,虚弱很多,想要结合血脉,需要磨合很久。 而我,大概率会迷失属于人类的心智,变成一个只会杀戮,冷血无情的恐怖怪物。” 杜蔚国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问道:“所以,你说得的弑神,是让我杀掉变成怪物之后的你?” 安倍点头,跪伏在地,他的声音颤抖,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斩钉截铁般的坚决: “是,请阁下成全。” 丫的,这傻皮费劲心机,居然是想请自己杀他,这特么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杜蔚国心里腻歪极了,语气冷硬: “就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比如,把这狗屁草薙剑扔进炼钢炉里融了不就完了吗?又或者,送到更加遥远的地方?” 安倍苍介的情绪激动,刚想说话,就剧烈的咳了起来,感觉下一刻肺子就要咳出来了一样。 藤原千夜帮他拍了拍后背,开口替他解释道: “草薙剑是封印相磐神魂的容器,相当于监狱一样,如果监狱被毁了,相磐就相当于被释放出来了。 而安倍一族的诅咒,是深藏在血脉里的,代代遗传,跟距离和配偶都无关。” 好家伙!杜蔚国直呼好家伙,有点东西啊,这特么已经算是涉及到染色体层面的神通了。 杜蔚国摸了摸下巴: “所以,只有干掉变身成怪物之后的安倍传人,才能把相磐彻底杀死,魂飞魄散的那种?” 安倍苍介一边咳嗽一边吃力的回道: “咳,是,是的,阁下,只有在相磐的神魂附身在我们一脉的身上时,才无法逃逸,可以彻底诛杀。” 杜蔚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追问道:“之前尝试过?” 安倍点头,眼神黯淡: “是,还不止一次,但是每次都失败了,最终,不得不费劲力气重新封印它。 而我们安倍一脉也因此损失惨重,以至于血脉凋零,如今就只剩我跟犬子了。” 杜蔚国皱起眉头:“附身之后的怪物,很强?” 安倍语气凝重:“很强!” 杜蔚国剑眉飞扬,见猎心喜:“有多强?” 安倍仿佛是回忆起什么恐怖至极的痛苦经历,眼中露出一抹畏惧,连声音都发颤了: “半,半人半神,力大无穷,纵跃如风,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而且,而且还可以白骨重生~”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兴趣越发浓烈,眼睛明亮,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骨重生?到底是重生还是自愈?” 安培苍介无比笃定的说道: “重生,1945年的时候,家父曾经故意去过冲绳岛,想借助战场上的犀利火器彻底诛灭相磐。 结果,家父白天的时候明明都被炮弹炸碎了,到了晚上,又重新完完整整的出现了,还变成了嗜血的恶魔~”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保苍介的眼中流出泪水,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痛苦的捂住了脸庞。 显然,安倍苍介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甚至很有可能,他亲眼看见了变成怪物的父亲行凶。 听到这里,杜蔚国的脸色不由也变得郑重起来: “炸碎了都能重生,这么牛皮?那你想让我怎么杀你?烧成灰烬行不行?” 安倍苍介眼神绝望的摇了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它太强大了,快得如同鬼魅一样,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尝试这种方法。 阁下,我认真的研究过您的过往战绩,我觉得当今世界上,恐怕您是唯一有可能斩杀相磐的人物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缓缓的吐出烟气,目光沉沉,语气幽幽的问道: “所以,安倍苍介,你想委托我弑神,那么,酬劳是什么?”(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一个月几百块,你拼什么命? 翌日,清晨,朝阳当空,风平浪静。 奄美岛东侧海岸线,怪石嶙峋,浊浪排空,一处隐藏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岩洞里。 劳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脑袋沉得利害,如同额头上箍了一个铁圈似的,眼前发花。 将近熄灭的火堆旁,杜蔚国正坐在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上抽着烟,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神情专注。 刀切斧凿一样的深邃轮廓,在微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犹如神邸的雕像一样。 安倍苍介他们已经离开了,毕竟都是东瀛的坐地虎,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自然有自己的门路离开奄美岛。 但是想要带走惹了泼天大祸的杜蔚国,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至于弑神的委托,不管杜蔚国是否愿意接受,现在也无法实施,眼下,他的当务之急,依然还是尽快逃离琉球群岛。 昨天夜里,杜蔚国在大和城里,跟埋伏他的绿色贝雷帽血战一场,最终大获全胜,凭借一己之力,干掉了整整两个分队的绿帽子。 不过胜利的后果很难预料,很有可能,他已经彻底激怒一向睚眦必报的花旗鹰。 导致整个冲绳米军基地,乃至全东瀛的驻军都倾巢而出,彻底围死了琉球岛,瓮中捉鳖。 最麻烦的是,劳拉这张底牌也意外暴露了,她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了杜蔚国的同伙,估计就算想全身而退都需要费上一番波折。 地上的劳拉,缓了一会,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终于吃力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听见动静,杜蔚国断了思绪,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醒了?” 劳拉的眼前模糊,捂住脑袋,拼命的眨了眨眼睛,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杜蔚国。 她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语气兴奋: “卫斯理先生,是你救了我?那些穿着古怪衣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弹了弹烟灰,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很淡: “哦,那群家伙啊,不过是一群脑子有病的东瀛疯子,已经被我打跑了,劳拉,过来喝杯热茶提提神。” 劳拉的头还是晕晕的,摇摇晃晃的走到篝火前,两腿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蔚国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还细心的提醒道: “很烫,慢点喝。” 劳拉懵懵的接过茶杯,本来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不过看见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汤,顿时觉得嘴里干的要命,嗓子都快冒烟了。 之前,她在密林里躲避里布鲁克手下的追捕,疲于奔命,一直都是餐风饮露,茹毛饮血,很多天连一口热食都没吃过。 之后又被安倍苍介弄晕,昏睡了一天一夜,饶是她体质过人,也被折腾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轻轻的抿了一口热茶,甘甜温暖的茶水,如同一条火线,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久旱逢甘霖,浑身上下都变得暖洋洋的。 一口下去,劳拉就再也停不住嘴,一口气把这杯茶全都喝了个精光,连茶叶都没放过,一并嚼着吞了下去。 这次经历之后,劳拉就摒弃了咖啡,疯狂迷恋东方的绿茶,一发而不可收拾,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见她喝得舔嘴抹舌,意犹未尽,杜蔚国又笑呵呵的帮她倒了一杯,劳拉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一边小口的喝着茶一边低声问道: “卫斯理先生,你是被中情局和花旗军方通缉,为什么会招惹来了那些奇装怪服的东瀛人?难道,你,你也是东瀛人?” 杜蔚国摇头: “不,我是华夏人,这些脑子有病的东瀛人,是冲它来的,你只是单纯受了牵连罢了。”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老实趴在怀里的夜璃,黑猫用小脑袋拱着他的大手,惬意的呼噜着。 话说,夜璃很满意也很珍惜当下的生活,颠沛流离已久,终于有个能帮它遮风挡雨的主人,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一听这话,劳拉诧异的看了夜璃一眼,琥珀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清楚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终究忍住没问。 不过劳拉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声音怯怯的:“所以,你,你把那些东瀛人都杀了?” 劳拉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脑残的反暴力人士,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心存怜悯。 之前,杜蔚国把营地里的那些雇佣兵斩尽杀绝,劳拉就小有微辞,觉得有些过于暴戾了。 杜蔚国咂了咂嘴,语气揶揄: “这倒没有,我是刺客,又不是杀人狂,如果没有好处,通常都不会白白干活。 那些东瀛人之所以带走夜璃和你,是为了引我跟他们做笔交易,既然你们全都安然无恙,我也就索性放过了他们的狗命。” 劳拉眼中露出一抹满意,点了点头: “对了,卫斯理,在我晕倒前,依稀仿佛看见了一些脸上涂了迷彩的花旗军人,他们看起来非常精锐,不像是普通部队~” 杜蔚国捻灭烟头弹进篝火,目光有些阴沉,不过语气依然不紧不慢: “嗯,没错,他们是花旗的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他们把我的打捞船给炸沉了,我一生气,就把他们全埋了。” “呃~” 劳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都无语了,什么就成了你的打捞船了,不过她也没有纠结这个,而且没好气的抱怨道: “卫斯理先生,你实在太不理智了,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本来你就已经被通缉了,现在为了一艘船,就打死几名花旗特种兵。” “唉~” 劳拉叹息一声: “花旗人一向气量狭窄,吃不得亏,现在,他们必然变本加厉,估计整个琉球岛都得封死了,咱们就更走不了了。” 杜蔚国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嘿,这小丫头还挺有见识,不过她还是过于小看自己的格局了。 他干掉的可不是区区几名特种兵,而是整整2个分队,连同上校指挥官炎魔,总共200多人。 当下,绿色贝雷帽的总编制好像也才不过1000来人1,大概一个团的规模,分散全球各个米军基地。 几乎各个都宝贝疙瘩,一下子就让杜蔚国打掉了5分之1,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杜蔚国眼神幽远的朝洞口望了一眼,语气无奈: “是啊,估计外面的情况,比想象中还恐怖,现在咱们想要一起离开琉球,估计难于登天。” 劳拉可不笨,相反,她聪明得不得了,瞬间就听出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秀气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卫斯理,你什么意思?我是被你从花旗人的手里救出来了,现在受你牵连,估计已经被认作是你的同伙。 同样被花旗人通缉了,所以,我现在成了累赘,你想丢下我独自逃跑是不是?” 说道最后的时候,劳拉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红头涨脸,眼睛都微微有点湿润,委屈得不得了。 哦吼,杜蔚国有点意外,这小丫头的反应,可不是一般的快,算得上秀外慧中了,难得能闯出名堂。 不过杜蔚国的二皮脸早已大成,金刚不坏,即便被戳中心事,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语气稳如老狗: “嗯,劳拉,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必须分开行动了。” 杜蔚国的话音才落,劳拉的眼圈就红了,嘴唇紧紧的抿住,泪水在眼窝里边打着转转,泫然欲泣。 她这副委屈的表情,整得好像杜蔚国提起裤子不认人,对她始乱终弃了似的。 丫的,女人天生就会演戏,杜蔚国暗忖,无奈的解释道: “劳拉,你听我说,你的背景清白,之前跟我也毫无交集,你的行为,可以说是被我胁迫或者劫持的。 这是完全可以解释通的,你根本用不着和我冒险,可以大大方方的找米军自首,然后回到英吉利,回归原本的生活。” 劳拉眼神闪烁,眉头紧皱:“被你胁迫劫持?这能说的通?” 杜蔚国笑了: “呵,当然,你可以说是我袭击了你们的营地,杀光了所有人,又抢了你的船。 理由嘛,就说我觊觎金银岛宝藏,我杀人如麻,贪财如命,名声很臭的,这个逻辑很通畅。” 劳拉略微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说得通,声音闷闷的:“那你呢?怎么离岛?” 杜蔚国洒然一笑:“我,就舍命硬闯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劳拉被他噎得神色一窒,有些气苦,她虽然跟杜蔚国相处的时间尚短,但是也清楚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绝对不是莽夫。 作为一个能被中情局跟米军同时通缉的顶尖刺客,无脑莽夫是绝对无法胜任的。 被敷衍了,劳拉有点小情绪,绷着脸不说话,杜蔚国笑着摸出一罐牛肉罐头丢给她: “呐,你饿了吧,吃点东西,对了,劳拉,还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 劳拉麻利的接住罐头,声音闷闷的:“什么事?” 杜蔚国宠溺的摸了夜璃一下,轻声说道: “帮我把夜璃带出琉球,方便的话,就帮我把它送去港岛,如果不方便,就把你在英吉利的地址告诉我,我会过去接它。” 一听这话,劳拉都还没反应过来,夜璃就炸毛了,哀怨的叫了一声,嗖的一下,蹿起来抱住杜蔚国的脖子。 杜蔚国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脊背,温声安慰: “夜璃乖,我不是要抛弃你,我要去跟人拼命,枪炮无眼,带着你,咱们俩都会有危险的。” “喵~” 夜璃听懂了,乖巧的点了点头,大眼睛水汪汪的,随即像个小女孩似的,紧紧的抱住杜蔚国的脖颈,小脑袋轻轻的蹭着他的下巴,轻声叫着,依恋无比。 此时此刻,劳拉突然有点羡慕起这只漂亮的不像话的黑猫了,好想跟它一样,埋进杜蔚国的怀抱。 她的父母双亡,又被最信任的叔叔算计,孤苦伶仃,也迫切希望有个坚实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 暗暗的叹息一声,敛住情绪,劳拉的语气郑重起来: “卫斯理先生,请你把港岛的地址还有联系人告诉我,我一定会把夜璃稳妥的送到地方,我发誓。” 杜蔚国把港岛白沙湾别墅的地址,还有苏离的电话一并告诉给了劳拉,随后又细细的嘱咐道: “劳拉,你尽快想办法从冲绳直接离开,越快越好,不要去东瀛本岛,哪里有人觊觎夜璃,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把它留在奄美岛。” 劳拉心思玲珑,瞬间就想到了,语气有些凝重:“就是那些穿着奇装怪服的家伙?” 杜蔚国没有隐瞒什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他们是东瀛的阴阳师,他们想用夜璃的血液祭祀邪神。” 杜蔚国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过多的细节,没必要跟劳拉讲太多,没有必要。 果然,听到这个答案,劳拉满是同情的看了夜璃一眼,言之凿凿的保证道: “好,你放心吧,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大和城,一定会把夜璃平平安安的带离琉球岛。” 劳拉是个行动派,说到这里,就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杜蔚国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劳拉,不急,你先休息一会,到了中午的时候,再去大和城,相信届时,你的压力会小很多。” 劳拉不解,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 杜蔚国笑了,高深莫测的说道:“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临近中午,奄美岛群最南侧的冲永良部岛,知名町近郊,突然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枪炮声。 大概30分钟之后,知名町西南侧的20公里的一处丛林,遭遇到了两艘花旗海军巡洋舰重炮的集火式攻击。 炮声之大,火力之密集,即便是相隔200多公里,大和城里已经被拘押,正在接受问询的劳拉都能听见,甚至脚下都在微微颤抖。 下午3点45分,一艘被劫走的米军近海巡逻快艇,在距离与论岛南侧15海里,冲绳岛北侧20海里的海面上,被冲绳基地派出的战斗机击沉。 4点45分,无数舰艇都围拢到这片海域的附近,一波又一波的蛙人下海,也不知道要打捞什么。 此刻,劳拉已经被解除了拘禁状态,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人身自由,依然处于监管之下。 好在,她已经联系到了英吉利大使馆,正随着一艘米军的补给艇前往冲绳基地,接受中情局的进一步审查。 下午5点半,天色渐暗,冲绳群岛最北侧的大石林山地深处的密林里。 杜蔚国浑身湿漉漉的,衣衫褴褛,像个血葫芦似的瘫在一颗红杉的树杈上,气喘如牛,真的累坏了。 他今天先是操纵那艘沉没打捞船上的潜水推进器,来到了奄美群岛中段的冲永良部岛附近。 游泳上岸之后,杜蔚国主动现身,自然被严防死守的花旗大兵第一时间发现了。 杜蔚国单枪匹马的硬钢米军大概一个连的正规部队,且战且退,来到知名町郊外。 才刚刚摆脱米军大头兵的衔尾追击,就差一点被巡洋舰的重炮集火直接一波带走。 之后,他又抢了冲永良部岛北侧近海巡游的一艘米军巡逻艇,玩命狂飙,在靠近冲绳岛的海域。 他的船,被2架f-4鬼怪战斗机锁定,4发麻雀式空地导弹,直接把这艘巡逻艇炸成了渣渣。 事实证明,区区血肉之躯,想对抗钢铁洪流,就算杜蔚国,就算他拥有瞬移技能,依然非常吃力。 杜蔚国今天就险些中招,被两艘巡洋舰的交叉集火直接轰成齑粉,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要故意现身,吸引火力,还不想暴露瞬移的秘密。 要不然,他早就直接瞬移返回港岛了,又或者,他也可以直接闪现到战舰上,大开杀戒。 杜蔚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就剩下几根布条,连屁股蛋子都遮不住,已经都不能算是一件衣服了。 自从港岛西环码头被炸,这已经是他被毁掉的第三套衣服,空间里没库存了。 堂堂煞神,衣不蔽体,恐怕只能裸奔了。 “丫的,疼死老子了。” 杜蔚国咬着牙齿,从大腿根的位置抠出一个弹片,撑着身体吃力的坐了起来。 掏出空间里最后剩下的几盒罐头,一边大口吞咽着,一边吐槽道: “麻了个痹的,不行了,老子已经混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必须补充一波给养了。” 吃完罐头之后,杜蔚国感觉自己更饿了,肚子咕噜噜的直叫,抓心挠肝,他的眼神一厉,身形瞬间消失。 晚上8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冲绳岛最北端的国头郡,已经歇业的今归百货商店。 正打着手电巡夜的保安员,突然听见百货商店后侧的仓库那边传来了一阵异响。 他当过兵,又是认真负责的性格,连忙循着声音快步来到仓库门口,门锁被破坏了,门虚掩着,没开灯。 干净的地面上,还留下了一串泥泞不堪的大脚印,仓库里边,时不时的传出狂暴的咀嚼声。 这特么明显是进贼了,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在仓库里就炫上了,这特么不就是在老子头顶屙尿吗? 保安员顿时暴怒,从腰后扯出电棍,猛的拉开仓库的大门,打着手电就冲了进去,嘴里愤怒的喝骂着: “八嘎,到底是谁,敢在八藏大爷的地盘搞~~” “砰~” 他的骂声戛然而止,一盒米军专用的牛肉罐头,从黑暗中飞了出来,准准的砸在他的额头上。 倒霉的保安员如同被重锤锤中,眼前一黑,二话不说,干脆的晕死过去。 黑暗中,杜蔚国盘坐在地上,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丫的,你喊鸡毛啊?一个月几百块,你特么拼什么命?”(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七章 天下虽大,无处可去。 翌日,上午,东瀛最南端的城市,冲绳。 冲绳这座城市,本质上跟芭提雅差不多,也是依托米军基地发展起来的,一共1200多平方公里的岛屿面积,其中25%都是米军基地。 冲绳岛上一共有41处米军基地,驻扎着海陆空和海军陆战队在内的四大兵种,整整几万花旗大兵。 当下的冲绳岛,米军拥有着近乎绝对的控制权,呃,其实后世也差不多,说这里是花旗的海外飞地,毫不夸张。 花旗大兵的待遇一向冠绝天下,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同样举世闻名,几万人,足以养活一座城市了。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只不过,如此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冲绳城上下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守得铁桶一样。 几乎所有路口都有神色冷冽,全副武装的大兵把守,每条街道的制高点上,也都设置了临时的狙击阵地,严阵以待。 街上不时有米军的车队呼啸而过,街道和马路上,所有往来行人,只要是年轻力壮的男性,都会被警察或者军人拦住,仔细的盘查一遍。 冲绳城西北侧的嘉手纳空军基地,一间僻静的办公室,劳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幽远的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还洗过了澡,换了一身崭新的米军作训服。 劳拉怀里抱着夜璃,轻轻的抚摸着它光滑如缎的皮毛,夜璃有些蔫蔫的,连呼噜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当当当~” 劳拉对面,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脸上挂着笑意的年轻白裔,他用手里的圆珠笔,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上黝黑,不明材质的星图仪。 镜片下,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犀利光芒,年轻人的语气倒是还算客气: “劳拉勋爵,我需要再次跟你确认一下,你说这次来琉球岛,是跟随剑桥大学的布鲁克教授一起,寻找传说中的金银岛遗迹?” 劳拉被打断了思绪,转过来点了点头,又清了清嗓子,语气沉稳的回道: “是的,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伸出修长的手指,虚扶了一下眼镜框,表情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那么劳拉爵士,你能否解释一下,你的身上为什么有多处伤口?” 劳拉的神色不动,语气镇定,还有些忿忿: “詹姆斯先生,我之前没有经历过丛林冒险,跟随教授队伍行进的过程中,意外跌入了报废的陷井。 之后又被那个天杀的畜生给劫持了,一直都被他在丛林里拖着行走,吃了很多苦头。” 詹姆斯饶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头,从怀里掏出纯银烟盒,挺有礼貌的问了一句: “劳拉爵士,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 劳拉摆手:“请便。” “多谢。” 詹姆斯掏出打火机点着香烟,长长的吐出烟气,突然用烟头指了指夜璃,很随意的问道: “劳拉爵士,你的这只黑猫很漂亮,这是什么品种?之前没见过。” 听见这个问题,劳拉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不过她也不是一般人,心里素质好的离谱。 不动色声的摇了摇头,对答如流: “我也不知道,这也不是我的猫,是那个混蛋养的,他突然失踪了,于是这猫就跟着我了。” 滴水不漏,詹姆斯脸色微变,眯起眼睛,依然不紧不慢的问话: “哦,这样啊,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猫跟你很亲近?” 劳拉轻轻的揉了揉夜璃的脖颈,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宠溺: “嗯,确实,那个畜生虽然杀人不眨眼,泯灭人性,但是这只黑猫却跟我格外亲近。 也许这就是东方人所说的投缘缘吧,我已经决定收养它,这有什么不妥吗?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嗤笑: “泯灭人性?不见得吧,劳拉爵士,我没看出他对你造成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甚至是任何恶意,反而,为了救你,他还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进入了埋伏圈~” 一听这话,劳拉顿时炸毛,满脸愤慨,拍着桌子怒吼起来: “没有恶意?你在开什么玩笑,他杀了布鲁克教授,还有我所有的同伴,并且还拘禁了我。 他进入埋伏圈,难道是为了救我吗?不,没有我,这个畜生就休想找到金银岛宝藏。” 女人天生会演戏,这话一点都不假,劳拉这番对答在情在理,语气表情也配合的极其到位,堪称是影后级的表演。 詹姆斯终于有点不耐烦了,他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 “金银岛宝藏,荒唐,你知道他是谁?你知道他有多少钱?他怎么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宝藏,甘愿冒险?” 听见詹姆斯的质问,劳拉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语气也冷冽起来: “我确实不知道,詹姆斯先生,我已经问过你好多次,他到底是谁,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答案。 不过这也没关系,不管他是谁,我都一定会把他翻出来,千刀万剐,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呵呵呵~” 听见劳拉大言不惭的吹牛皮,还要把杜蔚国千刀万剐,詹姆斯实在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劳拉入戏了,眼神狠戾的盯着他,奶凶奶凶的质问道: “怎么?詹姆斯先生,我很可笑吗?” 詹姆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摆了摆手: “不,非常抱歉,劳拉爵士,是我失礼了,这样吧,估计你也累了,今天就到这,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继续。” 一听这话,劳拉直接原地爆炸,腾身而起,按住桌面,脸都涨红了: “什么?明天还要继续?詹姆斯先生,我抗议,你这是非法拘禁,侵犯人权,我不是罪犯,我要联系大使馆,我要~” “噗通!” 詹姆斯突然翻脸,闪电般的伸出手掌,一下子就把劳拉狠狠的按回到椅子上,椅子顿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嚎,差点散架。 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斯文败类,其实身手出奇的好,刚才那一下,劳拉可不是演得,而是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詹姆斯的耐心耗尽,撕下了面具,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声色俱厉: “fu*k!你以为现在是19世纪?你们还是日不落帝国?而你是当代女皇?告诉你,不说实话,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冲绳。” 劳拉屁股生疼,她也怒了,满眼不服,红着脸争锋相对:“荒唐,你凭什么关押我?” 詹姆斯阴恻恻的笑了,语气戏谑: “凭什么?呵,就凭这里是冲绳米军基地,就凭我是中情局探员,在这里,我有绝对执法权,懂吗?尊敬的贵族小姐。” 片刻之后,劳拉不情不愿的被一队荷枪实弹的米国大兵“礼送”回了住处。 办公室里,詹姆斯点了一支烟,站在窗边,抱着胳膊目送着劳拉的背影渐渐远去,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艾伦勒斯的安全顾问杰克,急吼吼的冲了进来: “詹姆斯,你在浪费时间,这个小女孩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他跟煞神应该确实是偶遇关系,扣押她毫无意义。” 詹姆斯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抽烟,仿佛还在继续思考着什么,杰克走到他的跟前,暴躁的吼道: “詹姆斯,你特么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我听说,蛙人部队已经把那艘巡逻艇残骸打捞上来了。 确定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家伙现在没准都已经摸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你还有空跟一个豪不相干的小女孩扯皮?” 詹姆斯终于说话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的碾灭,语气幽幽的: “豪不相干的小女孩?杰克,你冷静点,好好动动脑子,如果真的毫不相干,他为什么要废那么大的力气,冒险救她?” 杰克烦躁挠了挠头皮,语气十分懊恼: “詹姆斯,你别卖关子,我特么现在被禁足了,两眼一抹黑,外面发生了什么全都不知道,你直接说就好了。” 詹姆斯咂咂嘴:“嗯,昨天凌晨,炎魔亲自带队,带了大队人马在奄美岛大和城埋伏了他。” 杰克皱眉:“结果呢?还是被他跑了?” 詹姆斯冷笑: “跑了?不,杰克,你知道昨天凌晨,为了埋伏煞神,我们损失了多少绿色贝雷帽的成员?” 这是绝密,以杰克当前的级别,绝对无法窥探,呃,事实上,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已经被限制行动了,随时都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 他的眉头皱起,呼吸急促:“多少?” 詹姆斯目光沉沉,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杰克瞳孔收缩,倒吸一口冷气,连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20几?” 詹姆斯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语气萧索:“不,杰克,是整整2个分队,连同炎魔在内,全军覆没。” 一听这话,杰克的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他就出身于绿色贝雷帽,太清楚这支部队的彪悍战力了。 两个分队,连同指挥官,居然被一个人单枪匹马团灭了,这特么听起来比天方夜谭还玄幻呢。 杰克瞠目结舌,声音都结巴了:“上帝啊,他,他是怎么做到了?难道是动用了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詹姆斯的眼神闪烁,缓缓的摇头: “不,并没有,现场报告我已经看过了,甚至现场我都亲自去过了,煞神只使用了最常规的武器,akm,勃朗宁35,乌兹微冲,手雷。” 杰克整个人都麻了,眼神发直,詹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伙计,你知道吗?那个战场,炎魔提前预设好了埋伏,经过评估,没有重武器干预的情况下,至少可以抵挡2到3个精锐步兵团的进攻。” 杰克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是他一个人干得?” 詹姆斯眼神有些飘忽,声音也显得有些遥远: “没错,就是他一个人干得,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们面对是什么样的敌人了吧?常规对方人类的办法,对他根本就没用。” 杰克用力的摇了摇头,终于回神了,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还是干巴巴的: “所以,詹姆斯,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詹姆斯语气晦涩的说了一句:“对付非人类,当然只能用非人类的办法。” 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话锋突然一转: “杰克,下午有一班飞机回国,你直接回总部述职吧,经过了凌晨这场事故,你应该不用再进军事法庭了。” 杰克:“呃~” 与此同时,一架大力神式运输机平稳的降落到嘉手纳空军基地的跑道上,飞机停稳之后。 一个慵懒英俊的白裔年轻人从飞机走了下来,30岁上下,瘦脸,黑色卷发、鹰钩鼻、狭长的黑色瞳孔。 这年轻人穿着一件宽松的花衬衫,短裤,还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双手抄兜,跟特么度假的游客似的。 他就是共济会的天才疯子,钟匠厄尔。 这孙子之前自作主张,在苏门答腊岛设局袭杀杜蔚国,马失前蹄,不仅折了精锐的诺亚军团鹰鹫小队,还炸了下罗干县办公楼。 事后,他被迫回到共济会总部受审,厄尔被高桌会议判罚了鞭刑还有禁足令,为期一年。 这次,杜蔚国相继在港岛,汉城,还有琉球掀起轩然大波,严重的触及到了共济会跟中情局的共同利益。 最可怕的是,他还神出鬼没,无人可制,不得已,共济会只能把厄尔这条神经质的疯狗给提前放了出来。 厄尔懒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用力呼吸了一下咸湿的空气,夸张的呻吟了一句: “嘶~自由的空气,闻起来果然香甜,啧,煞神宝贝,我来了~” 厄尔的身后,还跟着三个脸色冷肃,一言不发的家伙,一个瘦高个黑人,一个大白胖子,一个络腮胡壮汉。 “吱~” 几台福特m151军用吉普车,急停在厄尔面前,詹姆斯当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见厄尔一幅吊耳拉当的样子,詹姆斯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不过还是压下不满,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道: “厄尔先生,你好,我是中情局特别行动组组长,詹姆斯皮尔斯,欢迎来冲绳。” 厄尔挑了挑眉头,语气揶揄: “哦,詹姆斯皮尔斯,我听说过你,中情局的天才,外号计算机,怎么?遇见煞神,你这计算机也死机了吧?” 厄尔的嘴巴很臭,话语之中也满是讥讽,毫不留情,不过詹姆斯的表情纹丝不动,语气也稳得不行。 “厄尔先生,这次请你过来,是要商量一起对付煞神的,不是来温习幼稚园嘴炮课程的。” “哈哈哈!” 厄尔放肆大笑,直拍大腿,眼泪都流出来了: “幼稚园嘴炮课程,好,你这个说法我非常喜欢,詹姆斯,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詹姆斯是个严谨刻板的性格,喜欢算无遗漏,他对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没有一丝好感,不过大敌当前,也顾不上斗嘴置气。 “厄尔先生,跟我上车吧,我给你通报一下现在的情势。” 厄尔嘴角一撇,敛住笑容,语气戏谑: “情势,呵呵,还有什么情势?不就是你们最精锐的绿色贝雷帽,被人家杀得尸横遍野,片甲不留。 还有,你们冲绳基地几乎全军出动,巡洋舰,驱逐舰,鬼怪战斗机齐上阵,依然没有摸到人家一根毛。” 赤裸裸的当面打脸,詹姆斯就算再特么扑克脸,此刻也绷不住了,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厄尔,你是在故意羞辱挑衅我们吗?” 厄尔突然脸色一变,大喇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脸的: “冷静点,老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相较这些,我倒是对那个被煞神救下的女孩更感兴趣一些。” 此时此刻,东瀛本岛,鸟根县新见市,神乡温泉,樱井民宿。 一年前,由于童颜那啥的樱井桃代入了杜蔚国的法眼,被他带走了,樱井民宿就不再对外营业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了桃代和杜蔚国的这层关系,山口组自然要照拂樱井姐妹,不可能再让她们从事半掩门的营生。 山口组不仅把这处民宿帮她们姐妹买了下来,还在市区帮她姐妹俩们开了一家专营神户肥牛的料理店。 大姐樱井梨纱昨天晚上喝多了,起来的有些晚,她才刚刚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的时候。 就听见后院的温泉池突然传来一阵水声,等她拎着一把小刀,战战兢兢地推开拉门,眼睛顿时就直了,满是不可思议。 擦了擦眼眶,再三确认,才终于确信自己的眼睛。 弥漫着水汽的池塘里,杜蔚国正光着身子,大马金刀的靠坐在水中,露出精壮如铁一样的胸膛。 看见目瞪口呆的樱井梨纱,杜蔚国的嘴角一勾,抬起一只湿漉漉的胳膊,轻轻的招了招手。 是的,杜蔚国玩了一手回马枪,灯下黑,他自忖,中情局和米军情报处的那群狗篮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又返回了东瀛本岛。 说起来得意洋洋,其实挺悲哀的,杜蔚国现在是妥妥的丧家之犬,天下虽大,却已经无处可去了。 只要他现在敢在芭提雅或者奎亚那露头,气急败坏的花旗鹰,甚至都容易直接用大菠萝招呼他,最次也得是大当量的空地导弹。 至于港岛,他暂时也不方便露面,有了西环码头的前车之鉴,杜蔚国心里明镜似的。 只要能干掉他,花旗鹰现在当真是全无下限,无所不用其极。(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八章 这世界破破烂烂,却总有人愿意缝缝补补。 深夜,皎月当空,东瀛备中,新见小城。 小城嘛,夜里除了男男女女那点事,根本就没啥娱乐,此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睡,万籁俱寂。 城南神乡温泉,前樱井民宿,现樱井民宅,二楼的主卧里,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旖旎味道。 榻榻米上,已经化作一滩春水的樱井姐妹俩正在海棠春睡,杜蔚国轻手轻脚,从章鱼似的手脚中挣脱出来,翻身坐起。 两姐妹之前欲求欲予的伺候杜蔚国这头牲口,早已精疲力竭,酣睡沉沉,根本就没醒过来。 提上裤子,趿拉上人字拖,杜蔚国缓步走到窗边,即将入夏,外面虫鸣蛙叫,一片生机勃勃。 随手推开窗户,月光如水,夜风清凉,温柔的拂面而过,如同情人的手,说不出的惬意舒爽。 事实上,杜蔚国已经在樱井姐妹这里窝了整整一周了,每天足不出户,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尽享齐人之福。 乐不思蜀,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消息,当然,外界自然也就断了他的消息。 杜蔚国的判断很准确,任凭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在琉球翻天覆地的折腾一阵,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龙出大海。 居然又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折返到了东瀛本岛,而且还特么窝在新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吃软饭。 “呼~” 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对着窗外吐出烟气,有些惆怅的自语道: “丫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好日子到头了,老子又要拼命了,夜璃不愧厄猫之名,还真是我命中难逃的厄运啊~” 说话间,杜蔚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摆在卧室角落的茶几,那上面,放着昨天刊发的《朝日新闻》。 这是东瀛本土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一,面对全国,其中,版3刊印了一条不太显眼的新闻。 昨日,冲绳米军基地抓捕了一名英籍间谍,劳拉克劳馥,该名女子往来冲绳港岛之间,利用宠物笼子传递消息,目前,该名女子已被收押在冲绳~~ 报纸上,还刊印了劳拉抱着夜璃的合影,照片有点模糊,像是故意处理过,不过已经足够杜蔚国辨认了。 这条新闻,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疑是故意给杜蔚国看得,估计,港岛和芭提雅的报纸上也同步发行了。 这不是新闻,这特么分明就是一封杀气腾腾的战书,明摆着是要引杜蔚国入瓮,去冲绳赴一场断头宴。 杜蔚国收回目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点开了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25.8 力量:23.2 敏捷:25.6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高级超级视力 初级不死之躯 高级心灵屏障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9点 基础三围属性的整体变化不大,只是略有提升,但是,自由技能点却大丰收了。 之前,杜蔚国在西环码头,先后干掉了20几名埋伏的枪手,又跟疑似共济会麾下的2名能力者同归于尽,得了3个自由技能点。 在新宿隐居的时候,又干掉那几个主动找死的阴阳师,还有他们驭使的式神,2点进账。 几天前,在奄美岛灭了布鲁克那伙盗墓贼,又在大和城拼死了整整2个中队的“绿帽子”,拢共得了2个技能点。 杜蔚国最近杀疯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手上已经攒了不下于300条人命,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当然,连番血战的收获也是相当不菲,整整7个技能点,目前,只差1点,就可以升级不死之躯跟心灵传输这两项高阶技能了。 现在,杜蔚国再次面临两个选择,既可以升级超级视力,也可以升级心灵屏障。 这两项技能,目前都已经到了瓶颈,只要升级,必然会引发质变,如何抉择,杜蔚国非常烦恼。 他现在面临的敌人越发强大诡谲,比如躲在暗处的血獠,疑似半神的相磐,还有在冲绳张网以待的千军万马,以及共济会的诺亚军团。 之前跟血獠拼命,还有在大合城跟那些“绿帽子”火并的时候,杜蔚国发现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够用了。 有系统空间配合,杜蔚国现在可以做到眼到手到,可是即便这样,依然远远不够。 复杂的环境当中,面对人数众多,尤其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必须要料敌先机才行。 杜蔚国有一种预感,超级视力一旦质变,除了视野更远,动态视力更强之外。 很有可能还会增加透视的能力,视野再无丝毫阻碍,一马平川,届时,他可就真牛皮了。 但是,心灵屏障这个能力也让杜蔚国难以割舍,对战血獠的时候,当时如果没有被它催眠了一瞬,它绝对难逃一死。 还有就是安倍苍介的斩神委托,草薙剑这玩意邪门的紧,连系统空间都渴望的不得了,杜蔚国对此也是势在必得。 只不过那里边封印的劳什子野神相磐的神魂,诡异的让人毛骨竦然,不明觉厉,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现在的情况很明晰,升级超级视力,就是为了对付数量众多的普通敌人,而升级心灵屏障,则是为了应对诡异强大的超能敌人。 而这两类敌人,又恰巧都是杜蔚国即将面对的,斧钺临头,当真是顾此失彼。 杜蔚国就这样怔怔的站在窗口,神游物外,过了好一会,直到烟头慢慢燃尽,烫疼了手指。 这才回过神,缓缓的捻灭烟头,杜蔚国的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心念一动,毫不犹豫的把5点技能点加到了心灵屏障上。 “轰~” 毫无间隙,一道无形的波动,澎湃至极,如同海啸,猛地在杜蔚国的意识海里荡开。 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无念无想,杜蔚国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肉体,意识体朝着夜空无限拔高。 可是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无尽空虚,既像神邸一样超然物外,俯视苍生,又像蝼蚁一样随波逐流,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仿佛永恒,又好似瞬间,杜蔚国才重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猛的睁开眼睛,神光如电,悠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脑子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轻松,醍醐灌顶一般。 迫不及待的点开系统模板,其他属性毫无变化,只有原来的高级心灵屏障,变成了初级心灵壁垒。 字面上,只是从屏障变成了壁垒,只变化了区区两个字,但是能力却天地之别,这心灵壁垒的诠释,也是一如既然的简单粗暴。 心灵壁垒:抵挡一切精神类攻击,免疫中阶及以下攻击,隔绝一切意识窥探以及迷惑类能力,同时反射同等强度攻击。 看起来平平无奇,依然还是朴实的屏障防御类被动技能,但是杜蔚国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变化。 之前,他和夜魇之间有一种很玄妙的精神链接,可以彼此心意相通,在一定范围内,可以通过意识交流。 现在,虽然远隔千里,无法交流,但是这种链接,杜蔚国却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应到。 此时此刻,这种链接却被干净利索的斩断了,不过杜蔚国却依然能够感应到夜魇的存在,这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 类似于原本的双向链接,现在变成了单向,杜蔚国依然能够感应到夜魇,并且通过意识发送指令,但是它却无法回应了。 由此可见,之后不管是攻击类的精神异能,还是那些窥探和迷惑类的能力,比如读心术,他心通,心灵链接,幻术,魅惑之类。 全部白给! 相当于杜蔚国的意识海里,竖起了一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与此同时,港岛白沙湾别墅的客厅里,吃饱喝足,酣声如雷的夜魇突然有所感应,猛的翻身而起,眼中红芒闪烁。 沙发上的兰斯洛特被它惊醒,看见它的异样,顿时眉头紧蹙,沉声问了一句: “夜魇,怎么了?是不是他回来了?” 夜魇扭头,眼神凶戾的刮了老帅哥一眼,根本就懒着搭理他,过了好一会,眼中的红芒才逐渐淡去,又重新趴下,闭上了眼睛。 眼见夜魇这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模样,老帅哥又气又怒,心中惊疑不定,却也无可奈何。 作为一名专职猎魔人,他对夜魇十分忌惮,生怕这狗妖突然暴走,荼毒生灵,因此夙夜陪着,连一刻都不敢松懈。 新见城里,杜蔚国细细的感应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搓了搓有些微微发胀的印堂。 鹰隼一样的眼睛,黑暗中熠熠生辉,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啧,好像是有点牛皮啊,差不多是时候了,老子这就去会一会那个劳什子魔神相磐。 丫的,还特么白骨重生,老子是吓大的吗?倒要看看这老蛇精到底都会点啥?” 是的,杜蔚国已经想好了,先去把安倍苍介的离奇弑神委托给完成了,再想办法营救夜璃。 毕竟那个劳什子草薙剑实在是玄乎,甚至有机会升级系统空间,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系统空间,才是杜蔚国一直以来最牛皮的技能,也是他最隐秘的底牌,最大的依仗。 不过,随着杜蔚国的战斗规模一再升级,时至今日,空间已经远远不够用了。 之前在大和城跟“绿帽子”血战,他的弹药储备消耗一空,罐头更是吃得连根毛都没剩下。 现在,空间里的武器弹药储备,都是杜蔚国在大和城临时搜刮而来的美械装备。 主战武器被迫换成了m4a1自动步枪,副武器则变成了m1911手枪,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老美都不喜欢苏械,口径不兼容。 但是杜蔚国穿越而来的这具身体,早就习惯了简单,粗暴,罡猛的苏式武器,美械,多少有点不称手。 杜蔚国扭头,看了看床上依然酣睡,春光一览无余的樱井姐妹,眼角露出一抹无奈,轻叹: “多谢款待,你们好好保重,咱们有缘再见。” 言毕,杜蔚国的身形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翌日,凌晨5点半,天才蒙蒙亮,东瀛,京都西郊清水寺,细雨绵绵。 这附近的美食地标,久负盛名的九田豚骨拉面店,才刚刚推开店门不久,就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客人。 杜蔚国的心灵传输虽然牛比,但是却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他必须得知道详尽的目的地才行,也就是坐标点。 而且,这个坐标点,还必须是他去过,又或者亲眼看见过的才行,并非真的顺心所欲。 安倍苍介跟他约定的会面地点在名古屋北侧的御狱山,杜蔚国查看了地图,他已知距离最近的地方,就是京都。 到了京都之后,杜蔚国才刚刚搞了一台代步车,路过这家拉面店的时候,就被一阵勾人的香味所吸引,忍不住一脚刹车,停住了汽车。 所谓的豚骨就是猪棒骨,这家店的高汤做的极其地道,浓郁而香醇,呈现出诱人的奶白色,香气扑鼻。 面条劲道,叉烧肉做的也够味,软糯酥烂,再配合葱花、木耳、海苔等配料,绝了。 老板生意做的也很实惠,一海碗足有4两面,再配上5片叉烧肉,光干货就半斤。 杜蔚国食指大动,狼吐虎咽的一口气搂了整整7碗面条,这才怏怏的放下筷子。 倒不是他吃不下了,主要是周围已经聚拢了好多人,这家店是附近有名的美食店,已经开了很多年。 有很多相熟的老饕,虽然才刚开门,就已经来了不少食客,这些人都齐齐的注视着杜蔚国,目光之中满是惊讶和猎奇。 跟特么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饶是杜蔚国的脸皮厚比城墙,被围观吃饭,他也遭不住。 杜蔚国放在筷子之后,周围的吃瓜群众集体发出了一声叹息,好像是遗憾他才只吃了7碗就放弃了,看似憨厚的老板也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杜蔚国不知情,这家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凸显自己用料扎实,真材实料。 所以不管谁,只要能一口气能吃下9碗豚骨拉面,不仅免单,还可以额外获得5000円。 杜蔚国财大气粗的,自然不会贪图这点小便宜,不过他要是真的放开肚皮炫,能把老板吃到吐血,他的胃里有个黑洞。 吃饱喝足,随手扔下足够结账的几张美钞,杜蔚国点了一根烟,抄着兜,顶着毛毛雨,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拉面店。 杜蔚国今天顺手牵羊搞来的汽车,是一台黑色的斯巴鲁ff-1,也算是当下东瀛街面比较牛皮的一款车了。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凡事都是熟能生巧,杜蔚国现在偷车的手艺也算小有火候了,操作起来行云流水,极其丝滑。 刚走到汽车边上,拉开车门,杜蔚国的眉头就挑了起来,鹰隼一样的眼睛也轻轻的眯了起来。 此刻,不远处的马路边,一家还没开门的店铺屋檐下,蹲着一个穿得埋里吧汰,干瘦黝黑的中年妇女。 这女人,杜蔚国是有印象的,刚刚吃面的时候,她去店里可怜巴巴的讨了一碗骨汤,如今正就着汤,贪婪的啃着冰冷的饭团。 一个落魄的干瘦娘们,杜蔚国之所以注意她,当然不可能是见色起意,也不是圣母心泛滥,可怜人多了,他能管几个? 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身边放着一根扁担,扁担的两边连着两个竹筐,每个竹筐里,都装着一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概都是2到4岁之间,细皮白肉,此刻都在竹筐里昏睡着。 杜蔚国非常笃定,这两个小孩,绝对不是这个妇人的孩子,大概率是被她偷来,或者拐来的。 破绽太多了,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母亲,能任凭自己的孩子挨饿,自己大朵快颐。 再说,这个干瘦娘们的人设是个流浪汉,那么,她的子女又怎么可能如此细嫩? 还有,这会正下着雨,天气凉嗖嗖的,谁家孩子能睡得如此踏实?而且当娘的还不管不问。 杜蔚国最近虽然一直都是高开高去,玩得大都是高端局,但是底层逻辑从来都没有缺失过。 丫的,东瀛这边还真是蒙昧落后,拐子居然都不是团伙活动,不仅耍单帮,还特么破绽百出,这也能行? 话说,后世东瀛的拐卖儿童犯案率是全世界最低的,这得益于他们的立法,买卖同罪,这才从根源上扼制了这种案件。 不过眼下,由于战争结束不久的原因,男丁稀少,很多女人都成了寡妇,拐卖儿童的案件还是极其频发的。 杜蔚国左右看了一眼,这会的时间还早,又正好下雨,街面上冷冷清清的,别说巡警,就连行人都没有几个。 暗暗的叹息一声,把嘴里的半截烟头拿在手里,重新关上车门,杜蔚国准备过问一下。 怎么说呢?杜蔚国不是圣母,而是现在更是一脑门官司,焦头烂额,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横尸街头,不过遇见这种事,终究还没办法装聋作哑。 才刚刚抬起脚步,他就突然停住了动作,眼神变得有些饶有兴趣。 不远处的一个墙角,突然探出一个稚嫩的面孔,是个青涩少年,大概也就14,5岁,嘴角才刚长出绒毛。 这少年短发粗眉,虎头虎脑的,头发湿漉漉的,相貌普通,不过眼神倒是灵动的紧,眼睛一瞬不眨,直勾勾的盯着干瘦女人,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日式短褂,看起来应该是睡衣,也没什么跟踪的经验,看似小心谨慎,其实破绽满满。 “有意思~” 杜蔚国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突然想起后世一段鸡汤文,这世界破破烂烂,却总有人愿意缝缝补补。 杜蔚国现在历经千帆,也算得上是人情练达,眼神毒辣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的少年是从不近的距离一路跟着女人过来的,这小子明显也是发现了端倪。(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八章 行侠仗义! 京都向东,大概150公里,就是名古屋,届时再向北折返,就是杜蔚国此行的目的地,御狱山。 清水寺门口,女人狼吞虎咽的啃了两个冷饭团,一口干掉骨汤,伸出舌头,细细的舔干净木碗。 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女人咂了咂嘴,又扭头朝拉面店的方向看去,目光贪婪。 不过踌蹰片刻,终究还是怏怏的收起木碗,挑起扁担,一路向东,朝出城的方向走去。 这娘们别看干巴瘦,但是力气正经不小,肩膀上担着两个孩子,依然脚步如飞。 浓眉大眼的少年,年龄还小,不谙世事,估计也只是心生窦疑,单凭一腔血勇,稀里糊涂就跟了过来。 他应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态,也不敢对质,甚至都不懂该怎么报警。 况且这会时间还早,街上的巡警都还没有上班,所以,他就这样傻乎乎的一路尾随着女人。 左右同路,而且杜蔚国也好久都没有散步了,索性就弃车步行,远远的吊着这个莽撞少年。 该说不说,华夏正式崛起之前,东瀛才是亚洲第一基建狂魔,道路修建得相当到位。 京都到名古屋之间的公路,不仅平坦宽阔,两边还修建了行人和自行车的专用道,以及完善的排水渠,旅人络绎。 此刻,天空中依然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雾蒙蒙的,还有点凉飕飕。 杜蔚国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barbour油蜡皮连帽防雨夹克,这是他在国头郡的那家商场里,顺手牵羊搞来的。 此刻,他把防水帽拉了起来,双手抄着兜,嘴里叼着烟卷,一步三晃,左顾右盼,跟特么盲流子似的。 公路沿途,每隔一段就有售卖特产的摊位,马路经济嘛,早在当下的东瀛岛,就已经开始盛行了。 这些小摊,大都是售卖些汤汤水水,瓜果蔬菜,还有当地小吃之类,遇见合意的,杜蔚国也会随意买上一些。 该说不说,这个干瘪的东瀛娘们天赋秉异,体力惊人,离开京都之后,担着两个孩子。 居然一口气走了足足3个小时,大概30几里地,才终于在一处售卖关东煮的摊位面前停住脚步。 女人卸下扁担,把竹筐安置在一颗茂密遮雨的樟树下面,略微伸展一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就又摸出木碗,快步走到摊位面前,腆着脸,露出谄媚的笑容,朝老板讨要热汤。 此时此刻,竹筐里的那两个孩子,都被冻得嘴唇发青,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过依然昏睡不醒,显然是被下了药。 关东煮老板也是个好心的,没怎么废话,就给女人的碗里盛满了热汤,甚至还给她舀了几块萝卜。 女人自然千恩万谢,点头哈腰,捧着木碗回到树下,一屁股就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 变魔术似的,也不知道从哪掏出几个冰冷的饭团,就着热汤,又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距离摊位大概二百米,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虎头虎脑的少年正蹲在草丛后边。 少年穿得单薄,此刻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手指青白,不过依然倔强的盯着女人,目光灼灼,眼神坚定。 但凡成功者,总有或者这样,或者那样的优秀品质,但是坚韧这一条,却是共通的。 坚韧,听起来似乎稀松平常,事实上,知易行难,尤其是那些痛苦却有益的事情,想长年累月的坚持下来,难比登天。 寒门难出贵子,这话一点不假,阶级固化的大背景下,天梯早已断绝,想要跨越阶层,千难万难。 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总有世之英杰能脱颖而出,鱼跃龙门,遍数这些幸运儿,除了机遇眼光之外。 百折不挠,绝对都是必备的经历和品质,反之,躺平等着天上掉馅饼,肯定没戏。 坚持,绝大多数都是徒劳无功,但是不坚持,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唉,现实就是这么绝望。 嘿,扯远了,回归当下。 眼前这个略显莽撞的热血少年,就拥有坚毅的品质,只要不中途夭折,未来必然有所作为。 而且,他也还算聪明,一直都刻意跟女人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女人一直埋头走路,还真就没发现他。 就在此刻,少年的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悚然一惊,棘皮都竖了起来,连忙扭头看去。 朦胧小雨中,他的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的不像话,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眼睛皎若星辰,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感觉可以直视灵魂一般。 此刻,男人温暖的大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带笑意,另外一只手里,提着一个透着香气的油纸袋。 即使油纸袋没有打开,少年也知道里边装得什么,这是上一个摊位卖的章鱼烧。 少年是京都人,京都不靠海,章鱼烧这种小吃相对少见,而且价格也不便宜,他家的条件不算宽裕,平生只吃过几次而已。 刚才,他就被香味吸引,驻足流连好久,馋的口水流了一地,又冷又饿,差点直接放弃继续尾随,打道回府。 少年喉咙耸动,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把目光从油纸袋上移开,结结巴巴的问道: “先,先生,您有什么事?” 杜蔚国的表情和蔼,声音也很温和:“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啊?” 时至今日,杜蔚国的气场已经养成,虽然和煦,依然举手投足间,依然有种摄人心魄的威压。 少年就被摄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老老实实的回道: “我,我叫泷泽建二,我是京都人。” 泷泽建二说的是地道的京都口音,好在对话相对简单,杜蔚国还是可以胜任的。 笑着点点头,把手里的油纸袋子递给泷泽建二,语气略带揶揄: “泷泽建二,好名字,可是,你就这么跟着她,不怕自己迷路,回不了家?” 杜蔚国指了指女人的方向,泷泽建二有些懵懵的接过油纸袋,下意识的回道: “不会迷路的,我外公就住在甲贺忍村,这条路,我之前已经走过很多次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饶有兴趣的问道:“甲贺忍村?你外公是忍者?” 泷泽建二嫩脸一红,摇了摇头,语气羞赧: “不,不是,我外公只是一名料理师,不过,他,他是甲贺忍村里最强的料理师。” 哈!这个小家伙的自尊心还挺强,啥叫料理师啊?还最强的,不就是厨子吗? 杜蔚国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呵呵,好吧,所以,建二,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跟着她?” 泷泽建二此刻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压低声音,语气激动: “我明白了,先生,您是秘密警探,您也在跟踪这位行迹可疑的大婶,想要把她跟同伙一网打尽,对吧?” 这段话略微有点长,杜蔚国连听带猜的,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嗯,没错,建二,接下来的事情由我负责,你赶紧回家去吧。” “哦,哦,好的,谢谢您的章鱼烧,警探先生~” 泷泽建二的脸色都涨红了,小鸡啄米式的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不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猛地停住动作,重新扭回头,皱着眉头,直直的盯着杜蔚国,有些欲言又止。 杜蔚国对这个富有正义感的孩子蛮有好感,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轻声问道: “建二,怎么了?” 泷泽建二表情拧巴,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那个,警探先生,能不能给我看看您的证件?” 好家伙! 居然怀疑起我的身份了,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有点意外,这个莽撞的孩子怎么突然机灵起来了。 杜蔚国脸上笑意更足了,不由起了玩心,从怀里掏出cia证件,在泷泽建二的眼前晃了晃,又虚指了一下不远处女人,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建二,我是花旗中情局的,她绑架了一名美籍后裔,我已经盯她好久了,我会把她绳之以法的,所以,你快点回家吧。” 这么长的一段话,耗尽了杜蔚国的日文储备,说完之后,他都暗暗的出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证件倒是真的,是之前在大西城,杜蔚国随手捡的,当时围剿他的,除了绿色贝雷帽之外,还有几个cia行动小队的成员。 其中,有个混血,长相跟杜蔚国有几分神似,按照当下的照相技术,不细看的话,完全可以浑水摸鱼。 “花旗中情局?” 一听这话,泷泽建二的浓眉顿时就皱了起来,稚嫩的脸庞,也露出无比纠结的神色,眼神也慢慢冷肃起来。 他把手里的油纸袋重新塞回杜蔚国的手里,扭过头,像是耍起了小性子,拒绝交流。 杜蔚国又被意外到了:“建二,怎么了?还不赶紧回家?” 泷泽建二绷着小脸,语气冷硬,义正言辞: “我为什么要听花旗人的命令,这里是东瀛,又不是花旗,我们东瀛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 呦吼,杜蔚国怔住了,丫的,小爷居然玩脱线了。 在当下东瀛年轻一代普遍哈美的情况下,眼前这个小家伙居然是个有骨气仇美的,殊为难得。 杜蔚国没生气,依然笑呵呵的问道:“怎么?建二,你的家人被花旗人伤害过?” “哼~” 泷泽建二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着脸别了过去,不再看他。 事实上,泷泽建二不仅不哈美,而且还极度仇恨花旗,他的爷爷,死在冲绳岛战场,他的父亲,死在座间米军基地,仇深似海。 这小子还挺倔,杜蔚国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耐住性子解释道: “建二,你要知道,哪里都有好人跟坏人,不能一概而论,我现在做的,不就是好事嘛,再说了,我也不是花旗人。” 一听这话,这个倔强的少年倒是面色稍霁,不过声音依然满是不忿: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给花旗人卖命?” 杜蔚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把油纸包放在他的怀里,语气多少有点唏嘘: “有些事,是你根本就没办法选择的,有了这层身份,至少可以方便我做好事。” 停顿了一下,杜蔚国大概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说道: “建二,你记住,权势,本身只是一种力量,可好可坏,善恶由心,一念成佛,一念为魔。” 泷泽建二刚要说话,杜蔚国实在词穷了,不想再多说,按住他肩膀的大手,微微的用了点力道,他的半边身子顿时就麻了。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听话,建二,赶紧回家,等你长大了,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再做你力所能及的好事。”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就急匆匆的抬腿离开了,望着他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泷泽建二咂摸着他刚刚说过的话,不由的痴了。 20年后,已经凭着铁腕手段,成为警视厅老大的泷泽建二,他的书房里,始终都挂着一幅男人的背影图。 每每当有人问起这副图,泷泽建二总是讳莫如深,只推说这是他的一位老师,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时按下不说。 此刻,那个干瘪女人,已经吃完了饭团,也歇够了,又挑起扁担重新出发了。 前面不远处,有个市集遥遥在望,杜蔚国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尽了,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 其实早在京都城清水寺的时候,杜蔚国就准备出手结果这个娘们了,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这干瘪女人暴毙街头,必然能被注意到,也会把警察引来,那两个孩子自然而然也就获救了。 简单,粗暴,有效! 说实话,杜蔚国现在的戾气愈发难以控制,也愈发缺乏耐心,淡漠生命,动辄就想取人性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离境短短一年多,已经手刃千余条人命,最近更是杀人如割草,戾气冲天! 京都向东,大概20几公里,靠近隅田川,有一个叫做松乃町的地方,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沥沥拉拉的小雨也刚好停了。 今天,恰巧又是松乃町的集市日,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很是热闹。 杜蔚国的手里攥着一个从路边随手捡来的小石子,鹰隼一样的眼睛,冷冷的瞄着正蹲在路边休息的女人。 刚准备出手干掉她,杜蔚国突然眉头一皱,再次停住了动作,此刻,有两个干瘦落魄的汉子,混在人群之中,慢慢的凑到了女人身边。 下一刻,这两个汉子一人抱起一个竹筐,跟着女人一起拐进了一条暗巷之中,很显然,这是她的同伙。 “啧~” 果然,还是特么的团伙作案,杜蔚国无奈的摇头咂嘴,暗暗的叹息一声。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该挨千刀的拐子团伙,压根就是一群估恶不悛的畜生。 这些狗杂碎,通常都是团伙作案,分工合作,有负责拐的,有负责运的,还有负责卖的。 这些家伙就跟野草似的,如果不溯本逐源,追到根上斩尽杀绝,一网打尽,很快就会死灰复燃。 杜蔚国现在一脑门官司,如同走钢丝似的,已经危如累卵,实在不愿意管这档子破烂事。 但是,既然遇见了,杜蔚国无论如何也做不得放任这群渣滓逍遥法外,至于指望松乃町本地的警察。 呃,别特么闹了,一个区区的乡镇派出所,就算没跟这群杂碎沆瀣一气,也压根就没有破案的能力,都容易被人家反杀团灭了。 再说了,杜蔚国啥身份啊,堂堂国际通缉犯,花旗人找他都快找疯了,还特么报警? 松乃町东边,隅田川的河堤有一处小码头,下午1点前后,几个挑着扁担的干瘦汉子,还有2个中年女人,鱼贯上了一条老旧的铁皮轮渡。 几个人上船之后,这艘轮渡的屁股后边冒出滚滚浓烟,逆流而上,缓缓向北边驶去。 轮渡的棚顶上,杜蔚国正舒服的平躺着,枕着自己的手臂,嘴里叼着烟卷,还翘着一条二郎腿,惬意的不得了。 杜蔚国掏出地图,大概的扫了一眼,飞快的锁定了自己当前的位置,轻声自语道: “挺好,正好向北,跟我算是同路,那就搭一段顺风船,行侠仗义!先把这群杂碎打发了,就当斩神之前祭旗了。” 说完之后,杜蔚国收起地图,把雨帽拉上,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下午3点多,才刚刚睡下没一会的杜蔚国,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浪叫声给吵醒了。 身下,船舱里的几个汉子,还有那两个干瘪的中年女人,正没羞没臊开着无遮拦大会。 “丫的!这群狗娘养的傻皮,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杜蔚国厌烦无比的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芒,翻身而起,从棚顶一跃而下,咚的一声落在驾驶室面前的甲板上。 开船的是一个秃头猥琐的矮胖老头,看见杜蔚国从天而降,被吓了一大跳,刚想呼喊,他的咽喉就被一只大手死死箍住了。 咔吧,一声脆响,他的脖子被杜蔚国硬生生拉断了,长了好大一截,达到了他的人生巅峰。 杜蔚国把他扔在一旁,操纵舵盘,把轮渡朝边河边开了一些,随即就关闭了马达。 轮渡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满头大汗,光溜溜的干瘦汉子从后舱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どうして停船したの、何してるの?” 这家伙说话又快又急,而且还带着一股浓重的九州口音,杜蔚国压根就没听懂。 不够听不懂,也不耽误交流,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抬起大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胯下,直接把这家伙的小豆芽都踢得缩了进去。(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九章 跟漫天神佛相性不合 东瀛本岛,近畿,彦根城,琵琶湖。 晚上8点,戌时,这会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艘熄火的老旧铁皮船,寂静无声,鬼船似的随波逐流。 “咻~” 破风声震响,一道巨枭似的人影,突然从船上腾空而起,身在半空,将将下落的时候。 这道身影突然手臂一震,不降反升,速度飙增,兔起鹘落间,已然稳稳的落在岸边。 杜蔚国麻利的收起九幽锁,鹰隼一样的眼睛,环视四周,大略的辨别了一下方位,随即就迈开长腿,朝着城区方向狂奔而去。 彦根是个小山城,合城连上郊县乡村,只有不到10万人口,不过风景秀丽,宁静祥和。 城东有座荻野山,半山腰上修建了一座天宁寺,是个几百年的老庙了。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上一句,东瀛岛国很妖,佛教大兴,区区弹丸之地,却拥有不下7万间寺庙,30几万尊佛像。 当然,僧多粥少,所以不可能所有的寺庙全都香火鼎盛,反正彦根城的这座天宁寺就没落了。 庙宇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寺院破败不堪,围墙坍毁,山门倒塌,僧侣们早已跑光,成了一座荒庙。 不仅如此,这处寺庙前些年还遭受过一场大火,正经死了不老少人。 现在每到夜里,都会听见女人跟小孩的凄厉嚎哭声,据说还能看见鬼火浮空飘荡。 闹鬼的说法一出,原本就落破不堪的寺庙变得更加冷清,大白天都没人敢来,只会远远的绕行,成了彻头彻尾的禁地。 这座庙是修建在半山上的,由于人迹罕至,所以草木格外繁茂,门口有一株树龄几十年的香樟树,树叶婆娑,千姿百态。 此刻,杜蔚国正稳稳的蹲在临近树冠处的一根枝杈上,目光犀利的打量着下方这处破财的建筑群,眉头紧蹙,神情凝重。 丫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杜蔚国的手段酷烈,船上那班软骨头拐子自然扛不住,老老实实的招了,这处荒废的天宁寺,就是他们的老巢。 这些拐子,没胆子也没本事骗他,按他们交待的情况,盘踞在这里的拐子,算上老大独眼。 大概一共聚拢了七八条汉子,手里的武器,无非就是些小刀短斧之类,甚至连把土枪都没有。 就凭这群战五渣,别说妄想伤到杜蔚国了,想算想让他出点油汗都难,都是随手碾死,蝼蚁一样的存在。 可是,就在此时此刻,杜蔚国却分明的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危机感,似有似无,而且来源就位于下方这漆黑一片的寺庙里。 杜蔚国如今的战力一涨再涨,近乎无敌,能让他感知到危险的场面已经不多了。 当然,只要是能让他升起危机感的情况,都必须谨慎对待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就会翻车。 “丫的?搞鸡毛啊?怎么每次遇到这种神神叨叨的地方,就特么非得闹出点幺蛾子呢? 遇庙不进,遇佛不拜,古人诚不欺我,难道老子是跟漫天神佛相性不合咩?” 杜蔚国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有些不忿的低声吐槽着,他这话,还真不是胡扯,而是的的确确的有感而发。 之前在黄旗山的那座废弃道观,杜蔚国遇见了夜魇的同类,未完全体的血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将摆平。 离境之后,又在京都郊外的曼陀罗山,九菊一门的道场里,遇见了毒液的外星老乡暴虐,险些翻车。 还有就是亚马逊雨林,那座不知名的神庙,差点被铁血战士的湮灭炮轰成了渣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杜蔚国现在对庙宇道场之类的场所,都有点神经敏感了。 说实话,杜蔚国确实有点踌躇不前了,他现在满屁股罗烂,一脑门官司,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说到底,杜蔚国始终都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行侠仗义这种事,如果会让他陷入危险境地,他一定会权衡。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特么纯粹就是扯犊子,有多大肚量,就吃几碗干饭,凡事量力而为,这才是正理。 心念急转间,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已经暗暗的打定了主意,从空间里摸出几颗燃烧弹。 没错,他的计划是放火,把这处破庙一把火烧个干净,因为靠近山林,极其容易引发山火。 所以,无论如何,当地的警察和消防部门不可能置之不理,一定会派人过来。 白磷燃烧弹超高温引发的火灾,蔓延极快,相信那个劳什子独眼必然来不及抹掉所有线索。 再加上琵琶湖里,那艘旧船上,杜蔚国故意留下的几条人彘,以及几个被拐来的孩子。 人证物证齐全,证据链完整,只要当地警察不是蠢猪,就必然能联系到一起,剥丝抽茧。 “嗯,老子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听天由命吧~” 杜蔚国低声自语道,随即眼神一厉,就准备拉开燃烧弹的保险。 “咣当~” 就在此刻,寺庙后院,一间还算完好的禅房,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用力撞开。 一道人影,嘴里无意识的嘶吼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跌跌撞撞的从里边跑了出来。 有点意思!杜蔚国的眉头皱起,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家伙,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满脸横肉,留着浓密的络腮胡。 他的左边眼睛瞎了,只剩下一个黝黑的窟窿,应该就是这伙拐子的老大独眼了。 此刻,独眼光着上身,露出浓密的护胸毛,下身也只穿着一条埋里吧汰的兜裆布。 身上鲜血淋漓,有几道狰狞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看起来格外渗人。 杜蔚国杀人无数,却硬是没看出,他身上的伤口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像是被锯子割得,又像是被带倒齿的软鞭剌出来的。 独眼这家伙的生命力倒是挺顽强的,受了这么重的伤,硬是没倒,一边踉跄的跑着,一边撕心裂肺的叫嚷着。 “悪魔!悪魔~” 他嘴里喊得是日语魔鬼的意思,这个称谓,勾起了杜蔚国的足够的好奇心,默默的收起了燃烧弹,准备看戏吃瓜。 禅房的屋外,是一处空旷的小院子,独眼跑出十来米,将将跑到院子中央的时候。 一条食指粗细,暗红发黑,通体张开倒齿的黑色长鞭,如同一道黑光似的,突然从禅房里电射而出。 “噗~” 长鞭的末端,是一截类似于破甲锥的尖端,锋利无比,丝滑的刺穿了独眼的脖子,随后又顺势缠住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朝禅房里拉去。 哦吼,倒刺软鞭,好独门的兵器,跟九幽锁异曲同工,而且还要更狠辣些,杜蔚国的剑眉一挑,兴趣更浓了。 这条诡异的暗红色长鞭,速度奇快,来去匆匆,但是杜蔚国火眼金睛,依然还是看清了。 这条长鞭绝对不是什么活物,而是一条用特殊材质打造的奇门兵器,可长可短,遍生倒齿,凶戾非凡。 “沙~”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从禅房里纵跃而出,动作轻灵,翩翩如燕,这道身影稳稳的落在院子里,身材窈窕,是个女人。 这女人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披风,不过夜风吹拂间,披风时不时的贴在她的身上,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 长发披肩,脸上还带着一幅黑色围嘴,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寒光闪烁的丹凤眼。 这女人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眼神凛冽如刀,直直的盯着树上的杜蔚国,显然,已经发现他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无声的笑了: “好家伙,这小娘皮的眼神还挺凶,看样子,这是遇见江湖同道了?而且小爷还被撬行了?” 既然都被发现了,杜蔚国索性也就不再躲藏,双臂一震,直接从香樟树上一跃而下。 “轰~” 杜蔚国势如流星般的砸在寺庙的外墙上,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围墙顿时就塌了好一大片,烟尘四起。 烟尘中,杜蔚国再次飞起,人在半空,九幽锁勾住正殿的飞檐,借势一荡,身形矫如神龙,直接落在了禅房所在的那处庭院。 落地之后,杜蔚国毫不停留,龙行虎步,径直走到这女人面前大概5米的距离才停住脚步。 女人一瞬不眨的盯着他,看似镇定,其实眼中敌意满满,浑身肌肉也都在微微震颤,一只手还背在身后,随时都准备发动攻击。 强者,都是拥有危险感知的,杜蔚国虽然没有散发敌意,但是他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如山如狱。 尤其刚刚他从树冠一跃而下的举动,也震住了她,那特么可是30几米的高度,相当于十几层楼了,寻常人早特么摔成肉泥了。 随着杜蔚国愈发靠近,女人感觉如芒刺背,愈发紧张,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甚至有种想要马上转身逃跑的冲动。 杜蔚国停住脚步,刚想说话,女人就急不可待的抢先开口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天生烟嗓。 “你是谁?” 丫的,居然抢老子台词,杜蔚国撇撇嘴,略微有些不爽,语气淡淡的回了一句: “路人。” “路人?” 明显的敷衍,还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女人仿佛更加紧张了,眼神当中闪烁起危险的光芒,背在身后的那侧肩膀,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怎么?想动手,你挺凶啊,见人就杀吗?”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看似随意,其实黑白小唐刀,都已经无声无息的滑到了手边。 这女人能让他产生淡淡的危机感,绝对不是寻常人,大概率也是一个能力者,最次也跟兰斯洛特同级别。 此刻,女人突然若有所思,仔细的打量一下杜蔚国,眼神波动,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你,你不是东瀛人?你,你是煞神!” 我艹! 杜蔚国惊了,丫的,自己现在都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东瀛岛上,荒郊野岭随便一个破庙,都能被人认出来?他现在只身敌国,举目皆敌,一旦行踪泄露,不堪设想。 如果正跟那劳什子邪神相磐拼命的时候,突然被花旗鹰又或者共济会背刺一下,那可就万事休矣了。 不行,这娘们留不得,得灭口! 杜蔚国心中杀意骤升,剑眉挑起,眼神冷冽,煞气鼓动,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你认识我?” 女人敏锐的感觉到了杜蔚国的敌意,连忙把始终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伸了出来,张开双手,显示自己没有敌意。 “煞神阁下,请您不要误会,我,我不是您的敌人,相反,我还是您的盟友。” 女人的眼神跟语气都有些急切,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冽的望着她,意思很明显,在等她解释。 “我叫热田樱,原名藤原樱,我是藤原千夜的妹妹,他是阴阳师,而我,是热田神社的巫女。” 东瀛的阴阳师群体,是没有女性的,拥有天赋,可以感应精怪,并且驭使式神的女性,统称为巫女,之前樱井桃代就是巫女。 所以说,取个高大上的名称很重要,听听,阴阳师,巫女,是不是牛皮哄哄的,不明觉厉? 其中在华夏的东北,他们这种职业很常见,一点都不神秘,就叫出马弟子,或者看事先生,还有跳大神的,汗。 杜蔚国虽然一向看不起小日子,不过三大神社之一的神田神社,还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这里供奉着草薙剑,同时也是土御门神道的老巢,作为热田神社的当家巫女,想必藤原樱也不是泛泛之辈。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杜蔚国抽了抽鼻子,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热田樱,热田神社巫女?怎么,在东瀛,你们巫女可以随意杀人?” 藤原樱眉间一囧,眼神闪烁,答非所问,一本正经的说道: “煞神阁下,我现在已经改回本名藤原樱了,并且,我也不再是热田神社的巫女了,我跟神社决裂了。” 日语叽里咕噜的,听得多少有点费劲,杜蔚国皱了皱眉,突然用汉语问了一句: “会说汉语吗?” 他问得突兀,藤原樱语气一窒,随即有点磕巴的回道:“呃,会,会的。” 听见顺耳的中文,杜蔚国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满意,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呼出烟气,痞里痞气的问道: “藤原樱,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现在已经跳槽了,不再热田神社干巫女了?” 听见如此二比的问法,藤原樱顿时又愣住了,语气都结巴了: “阁,阁下,我,我不是跳槽,而是跟神社决裂了,我要站在哥哥的一方。”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语气戏谑: “所以,你是要站在安倍苍介那个家伙的阵营喽?你也想参加这次斩杀相磐的行动?” 虽然杜蔚国语气阴阳怪气的,不过藤原樱却不以为意,她的眼神当中还闪过一抹敬仰之色,语气坚定: “是,我会协助煞神阁下,与您同生共死,彻底消灭相磐这尊邪神,虽死无憾。”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中腻歪得不得了,穿越而来,他对这些脑残中二类似于口号一样的豪言壮语早已免疫,从骨子里反感。 比如一人献血,全家~~ “藤原樱,先别扯那么远,你还是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怎么,斩神之前,先大开杀戒练练手?” 此刻,她身后那间禅房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已经变得有点刺鼻了,熏人欲吐。 “呃~” 藤原樱目光闪烁,沉默了,黑色的面罩微微抖动,好像是在咬嘴唇,过了好一会才说话。 她的声音变得有点虚:“那个,我离开神社之后~~” 藤原樱的故事有点二,事实上,她本身就是个二货,她这次离开热田神社是自作主张,提前并没有跟安倍苍介他们商量。 而且,她还带走了热田神社的宝贝,就是她手里这条邪门长鞭,这玩意据说是用龙筋炼制的,叫赤练。 安倍苍介前脚才刚骗走草薙剑,后脚,巫女又偷走了赤练长鞭,热田神社和土御门神道全疯了。 藤原樱很小,刚懂事的时候就被定为了神社巫女,不说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也差不多。 反正成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起居生活都被照顾的很好,自理能力基本为零。 藤原樱这二货不谙世事,但是也不蠢,既怕被追捕,也不想伤害曾经的同僚。 她之前看过地图,从神社逃出来之后,也不敢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只能一路向北步行。 路过稻泽市的时候,她刚好遇到了送货归来独眼手下,这家伙见藤原樱国色天香,人又傻乎乎的,自然而然的起了歹心。 独眼他们这群拐子,虽然平时都以贩卖幼儿为生,但是遇见漂亮又好骗的单身女人,偶尔也会客串一下,主打一个不挑食。 这群杂碎有两样绝活,一是貌似忠厚,巧舌如簧,另外就是独门的蒙汗药配方。 藤原樱都没怎么独自出过门,江湖经验为零,这两样好巧不巧,全都戳中了她的死穴。 于是,毫无意外,她被放翻了,被带回了拐子的老巢天宁寺,好在她的体质超凡。 在将将快要被剥成白羊,一口吞掉的时候,及时的苏醒过来,杜蔚国赶到的时候,正是藤原樱暴走,大杀四方的时候。(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章 煞神众还在 临近午夜,乌云遮月,星光暗淡,彦根城外的狄野山死寂一片,只有过林风低声呜咽着。 天宁寺后院,紧挨之前藤原樱大开杀戒那间禅房的隔壁,一条破破烂烂,生满霉点的长塌上。 依次睡着6个身娇肉嫩的孩子,有男有女,大概都是2,3岁的模样,昏睡沉沉,喊都喊不醒。 杜蔚国挨个检查了几个孩子的情况,都被下了迷药,呼吸和脸色都还算正常。 “煞神阁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先要想办法把这些孩子叫醒,问问他们是哪里人? 用水能泼醒吗?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啊?还有,您到底是怎么到这来的?” 藤原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屁颠屁颠的跟在杜蔚国的后面,小嘴叭叭的,跟特么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狂轰乱炸。 “闭嘴!” 杜蔚国被她吵得脑瓜子嗡嗡的,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头低吼道: “藤原樱,你特么要是再敢废话,老子就把你扒光了吊在这座破庙的山门上。” 藤原千夜的性格沉稳,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苟言笑,而他妹妹跟他恰好相反,不仅话痨,还没有眼色,根本看不出眉眼高低。 听见杜蔚国的威胁,藤原樱不以为然的嘟了嘟嘴,不满的嘟囔道: “煞神阁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您可是世间罕有的英雄豪杰,怎么还说这种幼稚话来吓唬我?” 这小娘皮的话,实在太密了,此刻,她已经把脸上黑色面罩取了下来,所谓面罩,其实就是一块从披风上裁下的布料罢了。 之所以挡住脸,也不过就是她无聊时,从画本上学到的所谓江湖手段罢了。 说是杀人放火的时候蒙住脸,既可以防止血液溅射到脸上,还能隔绝血腥臭气,嘿。 这不是纯纯胡扯吗?但凡行走江湖的,挡脸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避人耳目。 该说不说,藤原樱还挺漂亮,丹凤眼,高鼻梁,线条硬朗,拥有东瀛女人比较少见的英武之气,年龄不大,但是前凸后翘,身材也相当不错。 不过藤原樱从小就生活在神社里,被人伺候的妥妥帖帖,衣食无虞,养尊处优。 说白了,她就是个未经世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幼稚的可怕,杜蔚国压根没把她当成女人,再漂亮也没用。 “煞神阁下,我哥哥说你之前单枪匹马灭掉了那群专门鼓捣尸体,半人半鬼的九菊一门,是当世一等一的英豪~” 见她还在喋喋不休,杜蔚国的耐心耗尽,眼神冷冽的刮了她一眼,突然动了。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似的,行动间就闪到她的面前,语气凛冽: “狗屁英豪?简直笑掉大牙,我这煞神的恶名,可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杀人放火,草菅人命,什么坏事没干过?”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突然抬起手,指张如勾,鹰爪一样,猛朝着她的肩膀抓去。 杜蔚国的动作快如闪电,居然带起了刺耳的破风声,惊心动魄,藤原樱终于慌了。 她的身形突然一矮一扭,瞬间闪出几米远,已经到了禅房门口,翩若惊鸿,赏心悦目。 身为神田神社的巫女,藤原樱自然也不是庸手,她的体内也共生了一只强力式神,看起来,应该是偏向敏捷系的能力。 藤原樱双手环抱胸口,也不知道是在防备什么,目光惊慌,语气结巴,怯生生的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意思不言而喻,你特么的,给老子把嘴闭上。 藤原樱刚刚也是真被他给吓到了,心有余悸,虽然心里委屈的不得了,但也只能怏怏的抿着嘴唇,真的不敢再张嘴了。 杜蔚国也懒着答理她,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地图,细细的查看起来,眉头轻轻皱起,脸色有点黑。 从当前所在的彦根城狄野山,到此行目的地御狱山的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 大概也就300多公里,不过这段路程,既没有公路,也没有铁路,清一色全是莽莽群山。 直线距离300多公里的山路,实际路程,怕是要上千公里,即便如此,对杜蔚国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即使不动用瞬移神技,只是正常赶路,按他的脚程,辛苦点,最多一天一夜,也就赶到了。 不过现在嘛,情况变得有些麻烦,眼前这个中二少女藤原樱,让杜蔚国感觉极其头疼。 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你说管她吧,身为热田神社的当家巫女,还顺了神社的宝贝,难保人家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定位追踪她。 之前,杜蔚国的动向之所以被敌人了如指掌,就是因为土御门神道可以实时定位厄猫的位置。 杜蔚国这趟前往御狱山,可是要跟传说中的邪神相磐拼命的,吉凶难料,心中打鼓。 像这种生死攸关的对战,任何不受控制的变数,都必须万提前解决才行。 万一在千钧一发之际,土御门神道的那些阴阳师恰巧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要是不管藤原樱吧,这小娘皮虽然中二还话痨,但是好赖也算是一个强力帮手,打打外围还是可以的。 把她丢在这儿,要不就是被神社的人给抓回去,要不就会迷路,活生生的饿死在茫茫丛林之中,毫无悬念。 杜蔚国捏了捏酸胀的太阳穴,收起地图,冷着脸,径直走出禅房,朝着出庙的方向走去。 “阁下,您要去哪~” 藤原樱下意识的问了一嘴,不过马上又想起杜蔚国刚刚的警告,连忙捂住嘴,小跑着,亦步亦趋的跟在杜蔚国的屁股后边。 当杜蔚国大步流星,即将跨出天宁寺山门的时候,藤原樱再也憋不住了,一个闪身就挡在杜蔚国的身前,高声质问道: “煞神阁下,你要去哪?里边那几个孩子,你不管了?” “怎么管?带着他们翻山越岭去御狱山,然后再带着他们跟我一起找相磐拼命?你特么是猪脑子吗?” 杜蔚国冷冷的白了她一眼,脚步不停,毫不客气的喝骂道,藤原樱被骂的红头涨脑,神色一窒。 不过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放弃,还是拦在他的面前,硬着头皮说道: “呃,那,也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啊?万一有野兽突然冲进来~~” 藤原樱这小娘皮实在是太粘牙了,还有一颗圣母心,不停的絮叨着,胡搅蛮缠。 “你这么牛逼,杀人如割草,那你就自己去管,拦着我干毛?给我滚开!” 杜蔚国心中烦躁,腻歪得无以复加,哄苍蝇似得,低吼着,伸手拔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似只是随手一挥,但是当他的大手落在藤原樱肩膀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到一股无可阻挡的沛然大力猛然传来。 像是被迎面开来的火车头撞到了一样,藤原樱跟个破布娃娃似的,瞬间起飞。 好在她的身手不凡,而且又是敏捷特长,人在空中,腰腹发力,轻盈的落在地上,后退了几步,终于站稳。 杜蔚国刚刚用的是柔力,并没有真正发力,要不然,就这一下打实了,保证她骨断筋折。 陆地神仙境,举手投足间,伤人于无形,这可不是说笑的。 藤原樱落地之后,仍然感觉自己的小半边身子都麻了,捂着肩膀,眼神惊疑不定。 杜蔚国根本就没搭理她,随手把她扇飞之后,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脚步不停,朝着山下走去。 藤原樱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眼圈泛红,独自在夜风之中凌乱。 从小到大,藤原樱也算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的,身为巫女,虽然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 但是她身边的出现的男性,无论什么身份,多大年龄,对她表达的都是好感和善意,她对自己的容貌魅力也一向自信。 可是,自从离开神社之后,短短一天,她的三观就彻底崩塌了,愕然的发现,这世界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温柔,反而恶意满满。 先是被花言巧语诱骗,傻乎乎的被人下药迷晕,险些一伙拐卖幼儿的禽兽给轮了大米。 之后偶遇了传说中的煞神,可是,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男人,不仅对她不假颜色,甚至还动手打她。 一句话,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还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真正步入社会,才知道,狗屁都不是。 此时此刻,港岛,九龙,比邻维多利亚港的福德大楼。 9楼整层,都是牛氏商行的办公区,这家商行,是最近在港岛叱咤风云,疯牛哥的公司。 在杜蔚国的授意下,几个月前,疯牛注册了这家公司,也确实经营一些明面上的生意。 从新西兰和澳大利亚进口牛肉,然后再专卖给港岛各处的火锅店,生意正经不错,一个月也能盈利几万块。 不过,这点小钱对日进斗金的疯牛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他暗中把持着整个港岛的面粉生意,金山银海一样,每天进账的零头都不止这些。 成立这间公司,其实不过是多了一层遮羞布而已,港岛所有人,不管黑白都知道他究竟是干啥的。 疯牛的公司,装潢的倒是还算大气,而且空间很宽敞,此刻,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聚集了20几个精干的汉子,气氛凝重。 居中坐在首位的疯牛眉头紧皱,他的嗓子略略有些嘶哑: “小庄,你看清楚了,真是西贡那帮约南仔干的?” 叫小庄的,是个20几岁的精干汉子,他是疯牛手下的心腹干将,一向敢打敢拼,不过此刻的非常凄惨。 整个人都被纱布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胸口还渗着血渍,左腿跟一条胳膊都断了,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板。 听见疯牛的问话,小庄的眼睛血红一片,满是愤恨,挣扎着直起身子,声音哑的不像样子,破锣似得。 “老大,绝对不会错,这群杂碎当时以为我已经挂了,用家乡话对话,我都听见了,我之前搞过约南妹,所以懂几句~咳咳~” “砰!” 听到这里,疯牛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眼神凶戾,高声喝骂道: “扑街,居然敢动老子的货,这群约南仔真特么是不要命了~” 他的左手边,一个黝黑的,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腾身而起,高声附和道: “就是,敢动咱们,就是扯煞神爷的脸面,牛哥,你就直接下令吧,我码齐武器,带着兄弟们上街,把西贡那群约南仔全都灭了!” 疯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喝骂道: “灭什么灭,疤脸,你特么是不是忘了煞神爷亲自定下的规矩了,不可以当街械斗杀人。 再说了,那群约南仔都是逃兵,一群亡命徒,手上还有长家伙(ak47),你特么能干过人家?” 疯牛的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也是色厉内荏,他原本就是个惜命的,现在又过得风光无限,自然不愿意拼命。 刀疤脸被骂的臊眉耷眼,不过他是个耿直火爆的性子,还是有点不服,小声嘟囔着: “干不过也得干,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咱们要是怂了,煞神爷的这面旗可就倒了~~” 疯牛张了张嘴,刚要继续喝骂,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衬衫,气度沉稳如山,相貌英俊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正装三件套,留着八字胡,表情痞赖的家伙。 看见这个白衬衫中年人,疯牛忙不迭得站了起来,点头哈腰,语气恭敬: “离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来人正是苏离,他皱了皱眉,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烟气,声音清冷,语气沉静: “疯牛,我听说,最近有人开始踩卫斯理的盘子了?” 疯牛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是杜蔚国的朋友,能跟煞神称兄道弟,自然也不可能是一般人物。 听见苏离的询问,疯牛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答道: “是,离爷,最近义字头丧飚故意拖欠货款,还讲价,前两天,14k的肥仔超,故意带着围了鲲鹏影业的片场。 还有,昨天晚上,我们新到的一批“货”,被海上西贡约南帮给抢了,死了5个兄弟~~” 苏离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无商标的烟盒,仔细的抽出一根过滤嘴,点着之后,长长的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 “义字头丧飚,14k肥仔超,还有西贡约南帮是吧?” 疯牛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的点头,苏离不置可否的撇嘴,眼神突然一冷,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这些人,今天晚上都会死绝,疯牛,你记住,你是卫斯理在港岛的脸面,你特么要是再敢夹尾巴,老子就亲手捏爆你的秃头!” 说话间,苏离眼神精光一闪,突然一巴掌拍着桌子上,实木打造的会议桌,居然被他硬生生的拍断了,发出一声巨响。 “你给我把话放出去,煞神虽然不在港岛,但是煞神众还在,谁特么不服,尽管来找我!” 福德大楼门口,那个痞赖的男人,突然拍了拍苏离的胳膊,语气慵懒: “老哥,商量商量,那个过滤嘴小熊猫,给我也来上一根。” 苏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滚蛋,陆言,你特么前前后后的,都骗了老子好几根了,老子一共就这么一盒。” 是的,这个穿着三件套西服的痞赖八字胡,正是大陆酒店的朝奉陆言,他10几天前坐船来的港岛。 他这次来港岛,一来是给杜蔚国送海盗余孽曼乐的人头,二来是给他送订制武器的。 他抵达港岛的时候,正好是杜蔚国在汉城干掉艾伦勒斯的第二天,他索性就留在港岛,想看看热闹。 虽然嘴上这么说,苏离还是肉疼无比的匀给陆言一根过滤嘴小熊猫,没好气的嘟囔道: “最好一根啊!陆言,你还不赶紧回三角地老街,赖在港岛干啥?” 陆言笑眯眯的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着,美美的抽了一口,这才痞里痞气的回道: “老街那鸟不拉屎的穷乡僻野,老子早都呆腻了,难得出差到港岛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我不得好好潇洒几天。” 苏离微微皱了皱眉头:“陆言,芭提雅那边~” 陆言伸了一个拦腰,笑呵呵的说道: “老哥,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他又没死,谁敢动他的女人,再说了,就算他真没了,煞神众也不是吃素的,自保无虞。”(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一章 八方云动,风乍起! 凌晨时分,月朗星稀,暹罗,暹罗湾,芭提雅。 南部滨海,沿着海岸线,星罗棋布的散落着一些整齐划一的崭新别墅,不下百余栋。 这一整片方圆将近2000多亩的辽阔区域,都是芭提雅女王特莉丝的私人领地,其中岗哨密布,守备森严。 正中间,众星捧月般,拱卫着的一栋独院三层青砖别墅,就是莫兰的居所了。 院落里还有别墅的正门口,都站着几个黑西服汉子,神色冷峻,生人勿近,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带了家伙。 此刻,虽然都已经深更半夜,别墅的客厅依然铮明瓦亮,灯火通明。 莫兰大马金刀的居中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峻,眼神犀利,赵英男绷着脸,陪坐在她的身旁。 沙发的后边,唐厉高进小哥俩,跟特么哼哈二将似的,神色肃穆的分列两侧。 斜对角的单人沙发上,镰田次郎惴惴不安的搭边坐着,双手扶着膝盖,冷汗直冒,神情局促。 莫兰的指间夹着烟卷,金嘴黑杆,这是杜蔚国同款的寿百年黑金,他喜欢的一切,莫兰全都无脑的疯狂迷恋。 “呼~” 缓缓的吐出烟气,莫兰淡淡的睨了镰田次郎一眼,红唇轻启,她的语气异常平稳,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镰田次郎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卫斯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冲绳岛附近的海域,而他驾驶的舰艇,被米军的战斗机给击沉了?” 莫兰的语气虽然从容,但是气势却丝毫不弱,尤其她的眼神,勾魂夺魄,仿佛能洞彻人心。 镰田次郎如芒刺背,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有点哆唆: “是,是的,夫人,我在冲绳岛上打探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莫兰并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抖动一下,语气依然稳如泰山: “镰田次郎先生,那么,在舰艇被击沉那之后,冲绳岛以及琉球海域的米军戒严有没有松懈。” 莫兰的目光灼灼,气场十分摄人,镰田次郎表现的愈发紧张,汗如雨下,用力的摇头: “并,并没有,事实上,从东瀛海域,到琉球海域,一直到菲律宾海,都被米军的战舰封锁了。” 莫兰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如此,米军都封海了,严防死守,镰田次郎先生,你又是怎么到的马尼拉?”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的神色一凛,脸都吓白了,忙不迭的解释道: “是这样的,夫,夫人,我,我当时躲在一艘运载汽车配件的花旗商船货柜里。 中途一直都没敢出来,一直到马尼拉,集装箱被卸在码头,才偷偷逃了出来~~。” 镰田次郎也是个机灵的,没等莫兰发问,就继续交待: “我之所以知道米军军舰封海,是因为半路货轮被截停过几次,每次都有花旗大兵上船搜查。” 镰田次郎确实没撒谎,之前杜蔚国在奄美岛大开杀戒,后来又强行闯关过海,闹得天翻地覆。 他的动作,吸引了几乎米军和中情局的全部所有注意力,尤其是劳拉出现后,就再也人顾及他这只小虾米。 镰田次郎好赖也是东瀛本地人,最起码语言方面是没问题的,而且他还混过江湖,身手体质也不弱,多少还有点反侦察手段。 一路昼伏夜出,辗转到了冲绳岛,摸入码头,躲进一艘正在冲绳加油,接受检查的花旗货轮里。 在集装箱里憋了好几天,一直等货轮在马尼拉码头靠岸卸货的时候,才偷溜出来,之后又在当地唐人街找到了门路,偷渡到了芭提雅。 镰田次郎讲话的时候,莫兰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眨。 莫兰作为一名资深的顶尖特勤,区区黑帮出身的镰田次郎,是无论如何也骗不到她的。 直到他全部讲完,莫兰这才略微沉吟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把烟头熄灭: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镰田次郎先生,我这就安排你去休息~” 镰田连忙起身,语气恭敬: “夫人,您实在太客气了,叫我镰田就好,先生平时就是这么叫我的。” 莫兰摆摆手:“嗯,好的,小进,你先带镰田先生下去休息。” “是,夫人。” 高进非常干练的应了一句,随即,他又朝镰田次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语气沉着: “镰田先生,请跟我来~” 高进的头脑聪明,眼力超凡,虽然坏了一只手,不过现在身体已然痊愈,身手依然不俗,算是非常难得的人才。 莫兰精明强干,知人善用,高进到了芭提雅之后,跟唐厉一样,迅速升级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现在,芭提雅境内,隶属于莫兰麾下的6间赌场,都归高进打理,他也不负所托,干的风生水起。 刚刚接手赌场,短短几天时间,就先后揪出了十几个在场子里浑水摸鱼出千的老油条。 现在,莫兰旗下的赌场,是芭提雅公认口碑最好,也最公正的场子,童叟无欺,还还没有老千,生意爆棚,日进斗金。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句话,人家芭提雅女王的手下,不养闲人。 镰田次郎离开之后,莫兰又把目光转向唐厉,沉声吩咐道: “阿厉,你马上安排弟兄们加强戒备,全副武装,昼夜轮值24小时无间歇,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是,我明白了。” 唐厉言简意赅的应了一下,雷厉风行,马上就转身离开了,直到他出门,赵英男这才急吼吼的问了一嘴: “莫兰,他,他应该没事吧。” 赵英男其实都快要憋疯了,但是她也是有城府的,知道眉眼高低,硬生生的忍到现在才问。 莫兰又点了一根烟,神情疲惫的靠着沙发上,闭上眼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笃定的回了一句: “嗯,肯定没事。” 听见她如此确定的答案,赵英男的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身体也跟着松弛下来。 不过她还是不太安心:“莫兰,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莫兰拧着眉头,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他如果已经死了,咱们还能如此安稳吗?必然要面对中情局,米军,还有其他敌人雷霆万钧般的打击报复。” 赵英男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莫兰怼了回去: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赵英男,你一直以来都被他保护的太好了,像是温室里花朵,你~~” 讲实话,其实赵英男的天资一点不差,而且出身也好,原本是智商和情商双双在线的。 只不过她终究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关心则乱,杜蔚国音信全无,生死未卜,让她乱了方寸。 莫兰情绪有点暴躁,正想要趁机教育教育她,不过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雷声,同时脚下的地板都在微微震动,像是地震了一样。 这是爆炸,而且规模还不小,莫兰瞬间就判断出来,豁然色变,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朝城内的方向看去。 须臾之后,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莫兰迅速回身,第一时间拿起电话,声音凌厉: “喂,对,我是特莉丝,颂帕局长,哪里爆炸了?你确定吗?人员伤亡情况如何?行,那你赶紧过去现场看看,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听到对话,赵英男紧忙凑到她的跟前,声音微微发颤:“莫兰,出了什么事?” 莫兰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学着杜蔚国的动作,用手指慢慢的捻灭了烟头,灼烧的刺痛感,让她的眉头眼角都在微微颤抖。 莫兰眼含煞气,语气当中,带着一抹冷冽: “咱们在城北的那家拉面厂刚刚爆炸了,哼,已经有人坐不住,开始挑衅试探了,丫的,当老娘是软柿子吗?” 赵英男皱着眉头,轻声劝道:“莫兰,你先别急于下结论,这次爆炸,有没有可能只是一场意外?” “呵!意外?” 莫兰嗤笑,转过身把烟头准准的弹进了烟灰缸,又搓了搓手指,饶有兴趣的盯着赵英男,跟特么看傻皮似的。 她的语气也格外戏谑: “赵英男,拜托,快点成熟起来吧,你已经不再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别蠢得那么可爱行吗? 莫兰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 “现在是凌晨2点,工厂早就停工了,咱们是拉面厂,又不是鞭炮厂,如此猛烈的爆炸,只能是炸药引发的,你说是意外?” 赵英男被怼得红头胀脸,一时语塞:“呃~~” 本打算继续吊她两句,好在此刻电话又响了,莫兰白了她一眼,飞快的拿起话筒,声音凛冽,语气肃杀: “我是特莉丝,说吧。” 话筒那头传来魁爷声音:“喂,特莉丝,我是万仲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突然听见魁爷的声音,多少有点意外,不过莫兰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语气异常干练: “嗯,还没睡呢,魁爷,您在哪呢?有什么事吗?” “哦,我还在甘烹碧这边,其实也没啥大事。” 魁爷说话有点含糊,莫兰皱了皱眉:“魁爷,咱们都是自家人,休戚与共,有什么事您直说就行。” 魁爷叹息一声,声音略带忿怨: “唉,是这样的,我手下的一队马夫,今天傍晚送货,车队在乌隆府附近遇袭了,20几个兄弟,一个活口都没留。” 一听这话,莫兰顿时秀眉挑起,眼中戾芒吞吐,不过语气依然沉着: “20几个人,同时遇害,什么人干的?” “目前还不清楚。” “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莫兰的问题犀利,直中要害,魁爷的语气一窒: “呃~枪伤,致命伤都是枪伤。” 莫兰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酷,犹如寒风肆虐一般:“枪伤?魁爷,确定吗?” 魁爷好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此刻,他也恢复了镇定: “是的,我能确定。” 莫兰又继续问道:“魁爷,能确定对方的人数吗?还有他们使用的武器口径,型号?” 魁爷又被问住了: “呃~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乌隆府那边的兄弟已经过去现场查看了,很快就能有准确的消息传回来。” 莫兰言简意赅,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行,魁爷,那您先把情况搞清楚,最好能查到敌人是谁,最不济,也得确定人数,武器型号还有必要线索,之后,我会请霍卫他们过去处理。” “嗯,嗯,好,好的,特莉丝,那个~” 魁爷言辞闪烁,欲言又止,莫兰秒懂了他的意思,斩钉截铁的回道: “魁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卫斯理肯定没事,天也塌不下来,您的买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规矩不变,煞神虽然暂时隐身了,但是煞神众还在,我说的。” 魁爷的语气讪讪的:“嗳,嗳,好,那我就明白了,等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好。” 莫兰挂断了电话,柳眉倒竖,犹如刀剑出鞘,眼中寒芒闪烁,手指轻扣话筒,凝神思考。 过了一会,莫兰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就人接起了,这次,莫兰的语气倒是客气了很多: “喂,霍卫老哥,是我,特莉丝,对,没错,就是咱家的买卖被人炸了,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有人踩到咱们头上了。 老哥,这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好,那咱们就弄出点动静来,行,您等我消息。” 与此同时,万里之遥的南美洲的奎亚那,由于时差原因,这里还是下午,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 乔治敦,已经落成,连内部装修都已经完工,即将开始营业的奎亚那自贸区。 园区北边的边缘地带,靠近海边,有一栋5层的红楼,这是自贸区的行政办公楼。 此时此刻,这栋楼的玻璃全碎了,一楼正厅里黝黑一片,墙壁都龟裂了,有些地方还燃着火苗,空气中,弥漫着熏人欲吐的血腥味。 大概一刻钟前,一个自称会说几国语言的拉美裔男人突然找过来,说是要应征自贸区的服务员。 自贸区的核心是赌场和绿楼,讲究大开四方门,广迎天下客,对这种语言类人才,自然求贤如渴。 于是就接待了他,可是,趁着工作人员转身取表格的时候,他却突然疯了似的朝二楼跑去。 办公楼里的保安,都是被克格勃a部队教官摧残了几个月的民团小伙,憋了一身的精力。 看见有人造次,不怒反喜,不仅手疾眼快的拦住了他,还麻利的把他放倒按在地上。 没成想,这家伙就是个妥妥的亡命徒,被控制住的第一时间,就引爆了绑在身上的烈性炸药。 此刻,郭芙脸色铁青,眼含煞气,咬着嘴唇,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废墟上,灰头土脸。 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她正在3楼的办公室里处理近期的账单,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也被余波震倒在地。 轻微脑震荡,外加一身灰是跑不掉的,伤害不大,侮辱极强,而且挑衅意味十足。 “吱~~” 几辆加装了雨棚的福特m151式越野军车,从远处风驰电掣而来,急刹车停在了郭芙的身后。 瀚文脸色焦急,穿着一件迷彩军服,拎着一支弹鼓式akm,一马当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的身后,依次跟着春生,杜铁,杜难,杜兰几个,各个都是一身戎装,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 军队,从来都是最好的熔炉,之前瀚文在四九城的时候,虽然时不时的也会跟阎王小队的兄弟们合在一起训练。 但是身为道术天才的他,心高气傲,玩世不恭,打心眼里看不起热武器,多少是有点漫不经心,属于玩票性质。 跟着杜蔚国混了一年多,瀚文的枪法依然烂得惨不忍睹,是整个阎王小队乃至5处的垫底,估计就连食堂的大厨都比他枪法准些。 自从被郭芙血虐,又被杜蔚国毫不留情的扔给那些奉行铁血风格的老毛子教官折腾,瀚文痛定思痛,开始沉下心,苦练枪法与特种作战。 瀚文原本就是技击高手,身体素质杠杠的,在军营里封闭式的摸爬滚打了小半年,直接脱胎换骨了。 不仅枪法,爆破,跟踪,侦查以及其他各种战术大成,还一改之前的浮躁之气,稳如老狗。 三两步冲到郭芙面前,瀚文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沉声问道: “郭芙,你没受伤吧?” 郭芙摇了摇头,抹了一下脸色的灰尘,声音沙哑:“我没事,但是死了2个保安,还伤了几个工作人员。” 瀚文扭头扫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办公楼,眉头皱着:“到底什么情况?谁干的?” 郭芙的手里,一直都拎着一片血淋淋的残耳,此刻,她把这块耳朵缓缓的举起,递到瀚文面前。 郭芙的眼神凌厉,想要吃人似的,语气也格外森寒: “自爆袭击,瀚文,这是那个杂碎留下的,你不是会道术追缉吗?给我把他的老巢翻出来。 不管背后指使他的是哪路神仙,哪怕是玉皇大帝,老娘都都要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 瀚文接过残耳,眉头拧成一坨,语气有点凝重: “郭芙,你先别冲动,自爆袭击,明显透着特勤的风格,头现在的情况不明,咱们这边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郭芙嗤笑: “呵,什么叫情况不明,瀚文,你以为头会有事?笑话,不可能的。” 瀚文压低声音:“郭芙,你知不知道,现在就连春生都感应不到头了~” 郭芙摆手打断了他,语气不屑: “瀚文,你最近把脑子都练坏了吧?这明摆着的事,还特么用得着特异功能预测?” 瀚文有点懵:“嗯,明摆的事,怎么说?” 郭芙撇嘴,语气揶揄,还略带骄傲: “头把中情局二把手的脑袋都打爆了,他现在可是中情局,乃至整个花旗鹰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他真出事了,那可就不是自爆袭击的事了,恐怕咱们整个自贸区都会被夷为平地,克格勃那几个老毛子,也早跑路了。” 瀚文不笨,略微的咂摸了一下郭芙的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眼神当即就亮了: “我明白了,马勒戈壁的,今天这事,肯定是中情局的狗杂碎干得,这特么是打击报复。 想以此逼头现身露面,郭芙,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保证把他们的卵黄都特么打散了。” 郭芙冷笑,拍了拍凑到她身边,杜兰的肩膀,又扫了杜铁他们几个一眼: “春生,杜兰,杜铁,杜难,你们几个不是天天念叨你家先生,望眼欲穿吗? 现在有人欺负到他头上了,不仅炸了他的房子,还炸死他的手下,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轰!” 杜难脚边,有一块飞溅出来的,人头大小的水泥疙瘩,他一脚把这块水泥踏成齑粉,红着眼睛低吼了一声: “杀~” 杜铁没说话,只是脸色肃杀的哼了一声,他身边的几块断砖,同样无声无息的化作齑粉。 就连一向好脾气,胆子小的杜兰,都恨恨的说了一句:“敢动我家先生,我就跟他们拼命。” 春生还是有点憨憨的,不过也随着大伙说了一句地道的京腔:“干他丫的!” “行,头之前没白疼你们。” 郭芙拍了拍春生的肩膀,眼中露出满意之色,随即,她把目光转向瀚文,语气陡然郑重起来: “瀚文,今天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局面能有多大,你就搞多大,啥也不用怕,咱们必须得让躲在暗处的那些牛鬼神蛇知道一件事。” 瀚文拧眉:“什么事?” 郭芙冷笑,语气幽幽的: “我们必须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煞神现在虽然隐身了,但是咱们煞神众还在,而且,还特么很强!” 自从离境之后,杜蔚国始终都是扶植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可谓是殚精竭虑,不计成本,布局多时,心血也确实没有白费。 他的这些腹心麾下都已经成长起来了,羽翼渐丰,煞神众也即将小试牛刀,初露峥嵘。 八方云动,风乍起!(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二章 杜蔚国又开始散发魅力了 深夜,乌云低垂,彦根城,狄野山,山脚下的马路上。 彦根是座弹丸小城,地寡民穷,根本就没啥夜生活,一到天黑,除了喜闻乐见的造人运动,就别的事了。 到了这会,就连床底间的那点乐事都已经鸣金收兵,草草了事,整座小城都陷入了沉睡。 路灯早就熄灭了,马路上空空荡荡的,漆黑一片,静的渗人。 “哒哒哒~”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杜蔚国嘴里叼着烟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脚步飞快。 身后不远,前热田神社巫女,藤原樱,跟特么幽灵似得,无声无息,亦步亦趋的跟着。 是的,这小娘皮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来,没办法,不跟不行啊。 说到底,她就是个生活白痴,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那几个昏睡的孩子。 同时,她还是路痴,不辨东西,甚至都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在何处,不跟着杜蔚国,能去哪? 之所以说她像幽灵,因为她走路实在太轻盈了,足不沾地,活像是飘在空中似得。 外加长发披肩,小脸煞白,还穿着一身黑,乍一瞅,就跟特么如同只有一颗脑袋在半空飘着。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当下这个时间,要是突然被哪个倒楣的夜路人遇见,百分百会以为自己撞了鬼,直接吓破苦胆。 彦根太荒僻了,沿着马路足足走了几公里,直到靠近城区边缘的时候,才终于在路边发现一台车。 这是一台岛国非常经典的奶油色fb铃木皮卡,有些老旧,就停在一户家禽饲养场的门口。 杜蔚国也算是个老练的偷车贼了,看见这台皮卡,顿时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就凑了过去。 “噗。” 锋利尖锐的煞神梭,配合着杜蔚国无可匹敌的蛮力,丝滑无比的捅进了锁孔,直接破坏了锁芯,再用力一拉把手,车门就直接拽开了。 简单粗暴! 这样撬锁的好处是,以后车门还能关上,就是车锁彻底报废了,再也用不了,想换锁,就得换车门,真特么造孽。 杜蔚国大喇喇的坐进驾驶室,伸手用力一拽,麻利的破坏掉点火开关,流畅的扯出电线,擦出火花,同时点了一脚油门,轰隆隆,皮卡成功发动。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藤原樱身形一晃,纵跃如风,三两步就赶了过来,只不过她就傻呆呆站在车头前面,直眉楞眼的,不知所谓。 她懵了,杜蔚国的所作所为,彻定颠覆了她的认知,幻想崩塌了,她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这特么是在偷车。 堂堂煞神,天下无双,被暗世界奉为神邸一样无敌的存在,居然也会干这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 而且,他之前还把庙里那几个可怜的孩子弃之不理,狗屁的英雄,简直就是冷血无情,呸,狼心狗肺。 发动了汽车之后,杜蔚国没好气的睨了车前的藤原樱一眼,无奈的摇下车窗,把头探出去,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你特么傻乎乎的站哪瞅啥?想被我撞死吗?赶紧上车,找警察报案,你不怕山上那些孩子冻死饿死?” “啊?” 一听这话,藤原樱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惊喜交加,之前心中积攒得那点忿怨瞬间烟消云散。 她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语气兴奋: “原来,原来阁下偷车,是为了赶快报警救那些孩子?” 杜蔚国眉头紧皱,满脸嫌弃,语气十分蛮横:“别特么废话,你再不上车,我就自己走了。” “上,上,我上~” 藤原樱的脸上露出欢愉至极的笑容,像是吃到鱼的小猫似的,忙不迭的转到副驾,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刚一上车,藤原樱就恢复了活力,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煞神阁下,我们现在是去警察局吗?您知道警局在哪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蔚国的脸,当场就黑了: “闭嘴,再敢废话,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藤原樱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嘴硬心软,明明就是热心肠,还偏要摆出一副冷脸~唔~” 正絮叨呢,她的嘴突然被一颗油桃给堵住了,这是车主忘在车上的,杜蔚国熟练的换挡给油,不耐烦的低吼: “你特么给我闭嘴。” 这油桃是关西特产,正当季,又甜又多汁,藤原樱的嘴,当时就被果肉塞满了。 折腾许久,藤原樱已经多时水米不曾粘牙,满足感瞬间拉满,好看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 藤原樱大口大口的啃着桃子,再也顾不上说话,不过眼神却偷偷的瞥着杜蔚国,眼神得意,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片刻之后,杜蔚国把皮卡停在路边一家拉面店的门口,下了车,小唐刀只轻轻一划,链锁就无声的断成两截。 杜蔚国大喇喇的推门走了进去,径直朝吧台走了过去,毫无生疏,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这间铺子是距离天宁寺最近,唯一有电话的地方,杜蔚国就特么是顺着电话线找过来的。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藤原樱对于杜蔚国粗暴的行事风格,都已经有点习惯了。 像个跟屁虫似的,藤原樱傻乎乎的跟着走了进来,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着: “煞神阁下,您这是饿了?是想找东西吃吗?这是一家拉面店,您会煮面吗?” 问话的时候,她的眼里,还有一丝隐约的期待,刚吃了李子,感觉肚子更饿了,火烧火燎的。 不过杜蔚国根本就没理她,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放在耳边试了一下,嗯,电话没问题,能用。 看见正在四处东张西望,嘴里一刻不停的藤原樱,杜蔚国无奈的挑了挑眉: “吃什么吃,快过来,赶紧给警察局打电话,报案。” “报案,哦,哦,好的。” 藤原樱倒是听话,快步走过来,懵懵的接过话筒,眼神清澈且迷茫,透出一股子纯粹的傻气: “那个,那个,煞神阁下,我从来都没报过案,该怎么跟警察说?”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感觉眼前发黑,有种要抓狂的冲动,恨不得仰天长啸。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怒火,耐着性子交待道: “你就告诉警察,天宁寺里发生了人命惨案,死了5个人,还有琵琶湖的东岸,一艘搁浅的旧船里,也死伤了几个人。” 藤原樱点头如同小鸡啄米,刚要拨号,突然就停住了动作: “煞神阁下,那为什么您不亲自打电话呢” 杜蔚国眼神凶戾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的日语不好,而且还有口音,报警的时候,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跟盘问。” 这话倒不是胡扯,杜蔚国的散装日语,倒是标准的东京口音,但是词汇量极其有限,语法生硬。 只要是稍微有点洞察力的人,瞬间就能分辨出,他一定不是东瀛人,报警的话,警察是一定会盘查的。 藤原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问道: “那我报警的时候,不用提那些孩子们的事情吗?还有,琵琶湖又在哪啊?” 杜蔚国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快被这小娘皮给搞到快原地爆炸了,目露凶光,牙关紧咬,从牙缝当中挤出几个字: “不用提,马上照做!” 凌晨三点,足足二十几台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一路鸣笛壮胆,最后才缓缓停在天宁寺的山脚下。 随后,乌泱泱好一大群穿着蓝色警服的东瀛警察从车上下来,一手打着电筒,一手窝着左轮枪,挤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的上了山。 这破庙荒废已久,平时就传言闹鬼,邪性的不得了,如今又有人报警,言之凿凿的说里边发生了惊天惨案,由不得这些警察不提心吊胆。 距离天宁寺大概300米开外,一颗大松树的树杈上,杜蔚国收回目光,缓缓的直起身子,随意的说了一句: “行了,彦根城当地的警察,跟这群拐子之间应该是没有勾结的,咱们走吧。” 蹲在他身边的藤原樱,好奇的都快发疯了,瞪着迷茫的大眼睛,期期艾艾的问道: “那个,煞神阁下,拜托您给我解释一下,您是怎么确定警察跟他们没有勾结的?” 这个藤原樱,跟特么好奇宝宝似的,求知欲旺盛的不得了,人菜瘾大,如此浅显的问题,她却想不通。 杜蔚国眉头紧锁,无奈的叹息一声: “呼,我可以给你解释,但是,你必须保证,这是你最后一个问题。” 藤原樱乖巧的点头,赌咒发誓:“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杜蔚国不情不愿的重新坐回到树杈上,还掏出烟盒,点了一根,根本就不担心被发现。 相隔300多米的距离,如此低的能见度,普通人根本就发现不了烟头的微弱火光。 杜蔚国呼出烟气,咂了咂嘴: “如果当地的警察队伍当中,真有人跟这群人贩子勾结,那么,在大队到来之前,一定会有人提前过来收拾手尾,毁灭证据,明白了吗?” 藤原樱歪着脑袋,大眼睛眨啊眨的,像是若有所悟,又像是没完全明白,语气疑惑的问道: “可是,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有没有可能跟他们勾结的警察同伙已经休息了,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 妈卖批,这小娘皮还特么抖上机灵了,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指了指山脚下。 那里灯光闪烁,停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警车,杜蔚国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道: “你看看山脚下的这些警车,整整26台,其中,还有4台卡车,来了足足100多名警察。 琵琶湖那边,应该还有另外一波,估计数量相当,也就是说,城里最少出动了200多名警察。” 藤原樱也拥有夜视能力,眼力不凡,听见杜蔚国的说法,她还较真的数起了警车。 “嗯,确实是26台车,不过警察数量太多了,又进了庙,我有点数不过来了。” 杜蔚国苦笑不得,抽了两口烟,直到等她查完,这才继续说道: “不用数了,一共112人,这还只是出外勤的,再加上居中调度,策应,支援,最少300名警察。 对于这座小城来说,绝对算是倾巢而出了,你觉得有可能,还有警察在家休息吗?” “哦,哦,原来如此。” 藤原樱恍然大悟,点头表示认同,不过她依然还有问题要问,跟特么大聪明似得: “那万一跟坏蛋勾结的警察级别很低,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就无能无力呢?” 杜蔚国嗤笑,语气揶揄: “呵,笑话,这保护伞,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不是耳聪目明,手眼通天之辈,压根就玩不转,级别过低的小警员,无权无势的,根本就干不了。” 藤原樱拖着长声问道:“保护伞?那是什么?还有,万一~” “丫的,你特么给老子闭嘴~” 杜蔚国的耐心彻定耗尽,脑瓜子嗡嗡的,直接弹碎烟头,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人在半空,九幽锁电射而出,钉住一颗巨树,他的身形瞬间横移了几十米,迅若神龙。 “煞神阁下,请等等我,我,我还有一个问题,真的是最后一个~” 藤原樱急切的随着他跳下大树,赤练长鞭同样飞射而出,刹那间卷住一根树枝,人如飞鸟,腾空而起。 该说不说,藤原樱这小娘皮虽然粘牙,让人抓狂,但是身手也真是好到没话说。 自从杜蔚国出道以来,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在速度上跟他媲美,丝毫不落下风的人类,人类,需要划重点。 严格来说,杜蔚国是属于敏捷型战斗风格,速度,一直都是他的依仗,尤其得了九幽锁之后。 更是如虎添翼,在复杂的环境中腾挪辗转,跟特么蜘蛛侠附体了一样,顺心所欲。 一边在密林中飞荡,一边偷眼瞟着紧紧相随的藤原樱,这小娘皮不仅异常轻松,而且似乎还有余力,随时都能赶超他。 此刻,藤原樱漂亮的凤眼中,隐约透出一抹淡黄色的光芒,身后仿佛还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透明虚影。 她的动作轻灵,仿若飞鸟,几乎是在御空飞行,每次扬鞭借力,都能前进好远一段。 总体来说,藤原樱甩出赤练借力的频率,要远远低于杜蔚国使用九幽锁的次数,大概5比3左右。 “啧,有点意思啊,行,来劲是吧,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快!”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强者,都是骄傲的,杜蔚国自然也不能免俗,譬如此刻,他就起了争胜之心。 眼神突然一厉,借助九幽锁的澎湃拉力,径直飞到一颗松树跟前,双脚猛然发力,重重的蹬在粗壮的树干上。 “哗~” 几人环抱的大树发出痛快的呻吟,树身剧烈的震颤起来,松针簌簌而下,如同下了一场豪雨。 借助着巨大的反作用力,杜蔚国瞬间提速,像是离膛的炮弹一样,飞射而出。 杜蔚国现在模仿的是夜魇赶路的方式,还杂糅着自己平时使用九幽锁飘荡变向的技巧,双管齐下之下,立竿见影,速度飙升。 紧紧跟在杜蔚国身后的藤原樱,猝不及防间,被松针雨淋了满头满脸,秀眉一挑,大小姐也来了脾气。 “哼~” 藤原樱冷哼了一声,扭腰摆胯,足尖在树干上蹬了一下,借力腾空,直上树梢。 下一瞬,藤原樱用力的甩出赤练长鞭,卷住前方大树的树冠,随后用力一拉,身形如鸟,直接飞了起来。 这不是夸张,此刻,她就是在飞,腾空滑翔,背后的虚影也愈发明显,若隐若现,赫然是一直雉鸟的形状。 杜蔚国在树干之间风驰电掣,藤原樱在树梢御风飞行,一下一上,并驾齐驱,不分伯仲。 翌日,清晨9点过,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艳阳高照,微风徐徐。 彦根城东北向,相距大概100多公里的饭盛山,一处背风的缓坡,还算平整的草地上。 几个石头,搭起一个简陋的火塘,中间升了一堆篝火,木架上,烤了几只剥了皮的野兔,此刻外皮已经焦黄冒油,肉香四溢。 杜蔚国气定神闲的坐在火堆旁边,嘴上叼着一根烟卷,正不紧不慢的给烤兔撒着调料。 今天的调料相当丰富,除了盐,杜蔚国的手头还有砂糖和辣椒粉,甚至就连七味唐辛子都有。 这玩意其实就是我们华夏的十三香,这些东西,自然都是在之前那家拉面店里买的,遗憾的是没有杜蔚国最爱的孜然。 没错,就是买的,杜蔚国办事挺讲究,离开面馆的时候,给柜台上面扔了几张美钞,足够换门的费用,那台小皮卡也是一样。 撒上调料之后,烤兔顿时就变得更香了,香气直钻鼻孔,只打天灵盖,引人垂涎,杜蔚国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呼~呼~” 离他不远,藤原樱瘫在草地上,身子蜷成一团,酣声如雷,睡得死沉,与其说睡,还不如说她是累到休克更确切些。 这小娘皮不仅碎嘴,还特么是个犟种,刚才赶路的时候,暗戳戳的跟杜蔚国较劲。 一开始还能不落下风,但是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她就废了,差点没把自己玩死。 作为热田神社巫女,藤原樱共生的式神是一只可以控风的绿雉,说白了就是绿毛野鸡,这玩意据说还是东瀛的国鸟。 共生之后,藤原樱的三围属性暴增,目力惊人,同时还获得了可以小范围控风的能力。 这种能力,虽然不能直接转变成攻击力,但是却可以极限提升她的速度,这也是她可以跟杜蔚国竞速的原因。 但是,使用能力,毕竟是需要消耗体力的,她跟杜蔚国在密林里极速行进了不到2个小时。 这期间,俩人直线距离干出了近百公里,实际路程至少300多公里,期间还跨越了悬崖跟裂谷。 到了最后,藤原樱已经熬到油尽灯枯,却依然不肯服输,吊着一口气咬牙坚持,直到力竭昏厥,直接从半空跌落下来。 好在杜蔚国手疾眼快,直接瞬移把她接住,要不然这小娘皮都特么已经摔成肉饼了。 兔子烤好,杜蔚国急不可耐的把烟头弹进火堆,用小唐刀割下一条后腿,刚准备啃上一口,就听见藤原樱突然幽幽的哼唧了一声。 她的表情很痛苦,眉头死死的拧着,眼睛也紧紧的闭着,鼻子却一抽一抽,嘴巴无意识的张阖着。 很显然,她是在昏睡的状态下,闻到了烤兔的味道,迫切想吃,但是身体过于疲劳,想醒却醒不过来。 这种情况,其实在现实生活偶尔也能遇见,俗称睡魇着了,也叫鬼压床,意识清醒,身体却醒不过来。 这些,其实都是身体释放出来的信号,或者是病了,或者是过劳。 话说,扑街老狗最近就总这样,以至于黑白颠倒,丫的,是不是要特么嘎啊? 藤原樱没完没了的吭叽,杜蔚国无奈的叹息一声,三两口就把兔腿干掉,含糊不清的吐槽道: “丫的,老子信了你的邪,这小娘皮,老子真特么是上辈子欠你的,晕倒也不消停。” 杜蔚国拍了拍手上的油渍,拿起身边的一个竹筒,这是他刚才路上随手砍来的,里边装了一些山泉,里边还加了盐和糖。 起身走到藤原樱的身边,杜蔚国蹲下来,扶着她的头,掰开她的嘴巴,给他灌了几口盐糖水。 “咕咚咚~” 藤原樱如同离了水的鱼一样,贪婪的喝着,眼皮剧烈的震动着,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见近在咫尺杜蔚国的帅脸,而且自己还躺在他怀里,这辈子都没跟男人亲密接触的藤原樱心跳如鼓,脸上登时就晕红了好大一片。 杜蔚国这孙子,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又特么开始散发魅力撩妹儿了。 嘴硬心软,这盐糖水,分明就是给人家预备的,这种暗戳戳的暖男行为,配合不假颜色的冷言冷语,最为致命。 “是阁下救了我?谢谢~” 藤原樱眼波流转,声音糯糯的,杜蔚国黑着脸,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劈头盖脸的数落道: “没本事偏要瞎逞强,差点摔死,你特么猪脑子吧?” 死里逃生,才刚刚睁开眼睛,浑身疼得都快散架了,就挨了一顿臭骂,藤原樱心中百感交集,再也绷不住了,嘴一撇,眼泪喷涌而出。(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三章 窝里横 中午时分,港岛,距离九龙城寨不远,启德北的约南船民营。 约南那边,已经烽火连天的闹腾了6年多,水深火热,很多船民,都拖家带口的从海路逃到港岛谋生。 这些漂洋过海求活的可怜人,大多聚居在启德北的棚户区,时间一久,就形成了船民营。 这个仿佛被世界遗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今天却突然聚拢了无数荷枪实弹的军装警察,围得水泄不通。 只因为今天上午,这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恶性暴力案件,一群由约南逃兵为骨干组成的小帮派,被人团灭了,鸡犬不留。 拢共死了30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爆头击杀,跟煞神的风格,同出一脉。 唯只他们的首领,一个外号野狗的黑壮中年人例外,不过,这家伙死得更惨。 像是被疾驰的火车头撞到了一样,混身上下的骨头全碎,七孔流血,成了一滩烂泥。 船民营,本来就是炼狱一样的地方,比九龙城寨的环境还要差上许多,屎尿遍地,污秽肮脏。 内里更是乌烟瘴气,罪孽横生,死个人啥的稀松平常,平时甚至都没人报案,直接扔进海里了事。 民不举,官不究,一点油水都没有,谁特么都懒着搭理这些野狗一样的船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不过,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案子,白天,不仅动了枪,还一下子死了几十口子,石破天惊,港岛警方自然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 这事,你特么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最诡异的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案,而且还是发生在白天,一向乱哄哄,人满为患的船民营,居然没有目击者,根本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倒是有几个主动提供线索的船民,但都是顺嘴胡诌,跟现场勘查的结果完全不符。 显然,这些家伙都是为了好处胡编乱造,提供的假线索,可能有人会说,活拧了吗?敢给警察提供假线索。 事实上,无路可走的人,根本就无所顾忌,如果是饿了几天的那种,更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船民营最西侧的边缘地带,有一间废弃的老米仓,勉强还算周整,起码不漏雨,玻璃也是齐全的。 就这,已经算是船民营里最体面的地方了,也是之前那伙约南帮盘踞的地方。 此刻,九叔正蹲在约南帮首领野狗的尸体跟前,看着眼前这滩已经没人形的烂肉。 九叔脸色铁青,眉头紧锁,低声自语着: “好霸道的铁山靠,好犀利的枪法,米仓附近的人,都被催眠了,那条狗妖也参与了。” 叹息一声,九叔的语气有些惆怅: “唉,卫斯理,你现在人不在港岛,都能无风起浪了,真是多事之秋啊~” 说到九叔,就不得不提一嘴,他现在的职位很有意思,油麻地警署探长,代九龙区总华探长,至于湾仔区总华探长,暂时空置。 这个代字,可是大有讲究,九叔的探长之位,乃至现在总华探长之位,都是杜蔚国一力抬举上去的。 现在他突然消失了,生死不明,有些墙头草立刻就开始动摇观望了,这也是政客的基本操作了。 九叔官职上的这个“代”字就很好的诠释了,当下这些墙头草对待杜蔚国的态度。 在明确他的生死之前,既不敢撕破脸皮,直接针对,也不会旗帜鲜明的力挺,标准的骑墙观望套路。 九叔并不是功利的性格,他为人刚正,两袖清风,对这些虚名乃至实利全都不以为然,他只想尽心尽力的守护一方平安而已。 他也懒着权衡算计,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是九龙区有重案发生,他都会管,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理。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鹏仔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九叔起身,长眉竖起。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九叔成了总华探长,水涨船高,他的心腹鹏仔自然也升官了。 目前,鹏仔的职位是便衣警长,俗称的新郎哥,只差一步,就能荣升高级警长职衔,当上探长了。 “九叔,九叔~” 鹏仔面色惶急,跑得满头大汗,离老远就急切的呼喊着,九叔黑着脸斥道: “鹏仔,喊什么?那么大的人了,干什么毛毛毛躁躁的。” 鹏仔也顾不上分辨,抹了一把汗水,凑到九叔耳边,小声说道: “九叔,出大事了,旺角花园街,14k的平字堆堂口刚刚被人挑了,死了好多人,坐馆肥仔超更是被当街爆头。” “什么?谁干的?” 九叔眼中精光四射,语气凛冽,鹏仔的眼神之中倒是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既有解气,还有敬佩,也有一丝纠结,他压低声音说道: “九叔,没有目击者,不过在现场附近,有人曾看见过卫斯理先生豢养的那条黑狗~” 一听这话,九叔瞬间怒发冲冠,额头青筋暴起,直接爆了粗口: “扑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当街杀人灭门,这些家伙全疯了,简直无法无天了,走,咱们过海~” 九叔抬腿就走,鹏仔小跑跟着,嘴里诧异的问道:“九叔,案发地点在旺角花园街,咱们过海干嘛?” 九叔的火气贼大,没好气的喝骂道: “蠢猪!你特么能不能长长脑子,现在咱们还去旺角干什么?给肥仔超收尸咩? 这明显是卫斯理的手下在竖旗子,杀鸡儆猴,义字头的丧飚之前也惹过事,希望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鹏仔不服气的撇撇嘴,怏怏的低声嘟囔着: “哼,这群渣滓,死了也活该,谁让他们敢招惹煞神爷的买卖,还坏了煞神爷定下的规矩。 那个肥仔超更是胆边生毛,居然敢围梅根小姐的场子要保护费,扑街!以为人家煞神众是吃素的?真是~~” “啪~” 九叔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就给了他一巴掌,随后又拎着鹏仔的衣领,声色俱厉的低吼: “闭嘴!鹏仔,你给我记住了,你特么是港岛警察,不是煞神众,警察的天职是维护安宁~~” 鹏仔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的不得了: “九叔,现在外人可都把您当成煞神众了,再说了,您的探长之位,不也是煞神~” 九叔暴怒,红着脸咆哮着: “没错,老子的这顶官帽的确是他给的,但是他抬我坐这个探长,不是为了帮他遮蔽掩护。 他知道老子蠢,不爱权也不爱钱,心中还存着一丝傻乎乎的正义,他也希望这世道多点公道,懂吗?” 九叔这些话,都是高声吼出来的,这可不仅仅是给鹏仔听得,更是一种表态。 老子认法不认人! 此时此刻,米仓周围聚了很多人,可不全是有警察,三教九流都有,其中还有各路牛鬼神蛇的耳目。 与此同时,湾仔北角码头,一艘快艇缓缓的停在岸边,苏离,陆言,还有夜魇依次从船上下来。 陆言懒懒洋洋的伸了伸腰身,又扭了扭脖子,语气慵懒的抱怨道: “苏离老兄,你说这些垃圾都是卫斯理的仇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们配吗? 从早上到现在,折腾了大半天,人没杀几个,净特么赶路了,跟游车河似的,肚子都饿扁了。” 一听这话,夜魇顿时也哼了一声,还极其人性化的点了点头,显然,这头猪妖也饿了。 苏离嘴里叼着烟卷,用手指夹了下来,缓缓的呼出烟气,眯着眼睛,没有解释,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北角的义字头坐馆丧飚,干掉他之后,请你们吃海鲜大餐,双头鲍,天九翅,管够!” 一听这话,陆言顿时挑眉,先是瞥了瞥苏离,随后又绕有深意扫了夜魇一眼: “海鲜大餐,鲍鱼鱼翅管够,真的假的啊?苏离老兄,你很有钱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一码归一码,咱丑话说前头,我的佣金,你可不一分能不能拖欠,要不然我真翻脸。” 陆言这家伙,对钱财的执念很深,虽然有心想帮衬杜蔚国,但是赚钱的机会,他也同样不会错过。 他已经跟苏离谈妥了,帮忙干活没问题,计数收费,一颗人头1万港币,不分人,也不二价。 苏离弹飞烟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特么就是一个穷鬼理发师,我能有个屁钱,不过咱们现在可是给卫斯理办事,自然由他出钱。 他之前在我哪儿剩了些钱,我昨晚又跟疯牛拿了300万,足够支付你的酬金,呃,还有饭钱了。” “嘘~” 陆言痞赖的吹了一声口哨,对他竖了竖大拇指,语气戏谑: “牛皮!老哥,好一手借花献佛,人都说港岛的金银没过腰,果然好捞!难怪卫斯理那家伙成天财大气粗的。” 此刻,夜魇非常不满的哼了一声,显然,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苏离摇了摇头,语气无奈: “行了,你就别墨迹了,没看见咱们的夜魇大爷都饿了吗?赶紧打完收工。” 说完,苏离就朝着岸边的马路走去,陆言有些忌惮的瞥了夜魇一眼,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追上去跟他并肩而行,低声问道: “老兄,你说夜魇是卫斯理在三角地捡的?” 苏离大步疾走,不置可否的点头:“嗯,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没必要跟我撒谎。” 陆言忍不住又回头瞥了夜魇一眼,羡慕的直咂嘴,语气懊恼: “玛德,啥好事都被他给遇上了,我在三角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窝了整整12年,我特么咋就没遇见这么神的~~” 苏离突然碰了碰陆言的胳膊,又指了指马路对面,大概十几米开外的一间鱼仓,打断了他的絮叨: “行了,陆岩,你特么别墨迹了,到地方了,对了,尽量都在房子里边解决,别惊吓到邻居。” 说到这里,苏离突然话锋一转:“还有,别特么再抢人头了!” 鱼仓,也叫冰厂,就是储藏海鲜的地方,当下冷库还没有普及,大多都是用冰块来保鲜的。 估计有朋友会问,没有冷库,港岛又没有冬天,那冰块是怎么来的?化学制冰法呗,嘿,至于具体方法就不赘叙了。 陆岩抬眼扫了一眼这间鱼仓,无所谓的耸耸肩,语气惫懒: “我呢,还剩2个普通弹夹零4发,一共18颗子弹,打完拉倒,剩下的都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苏离皱起了眉,语气愠怒: “陆岩,这特么又不是数鸡蛋,他们都是会跑会动会反抗的大活人,怎么能做到可丁可卯?” 陆岩挑眉斜眼,耍起来无赖:“这我不可管,反正~” 就在此刻,正好几个人从鱼仓的门里走了出来,为首的大汉,面目凶恶,袒胸露背,胸口还纹着展翅双鹰,一看就是混社会的矮骡子。 “啪啪啪~” 雨打芭蕉一样的急促枪声乍响,这个壮汉的脑门上瞬间就多了一个血窟窿,身后的几个马仔也纷纷中枪扑倒。 苏离抢先出手了,他拔枪的速度飞快,使用的是杜蔚国同款的勃朗宁35自动手枪,射速惊人。 前后不到2秒,他就清空了弹夹,13颗子弹,把双鹰纹身大汉连同身后的几个矮骡子一并打成了筛子。 这家伙就是此行的目标人物,义字头,北角坐馆丧飚,他之前赖账不给,还企图议价,偷偷放货,故意扰乱市场。 按理说,丧飚罪不当诛,不过谁让他头铁,傻乎乎的做了出头鸟呢,杀鸡儆猴,赶上了。 苏离的枪法很准,完全可以做到从容的爆头点名,但是他依然习惯性的清空了弹夹。 这是典型的米军风格,火力覆盖,枪法不行子弹凑,苏离出身某统,接受的就是米式训练,所以这个习惯,一直也改不过来。 几个人扑倒在血泊中,陆岩愣住了,随即指着苏离,手指头都气哆嗦了,愤怒低吼: “苏离,你个老嘎巴的,你特么不讲武德,口口声声嘱咐我别吓到邻居,还让我别抢人头~~” 此刻,苏离已经一边飞快的更换着弹夹,一边猎豹似的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招呼一句: “别废话了,赶紧上,斩草除根!” 眼见着苏离都已经冲出去7,8米了,陆言在身后一抹,掏出他的雕花柯尔特,飞也似的追了上去,嘴里还在忿忿的吼叫: “我尼玛,苏离,你特么又耍赖~” “啪啪啪~~” 瞬息之后,鱼仓里响起爆豆一样的激烈枪声,周围被枪声惊动,过来查看的民众,纷纷眼神发直,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了。 夜魇懒洋洋的蹲在马路边,无聊的打着哈欠,只是狗眼殷红一片,妖异极了。 下午4点,西贡白沙湾,杜蔚国的别墅里。 苏离,陆言,夜魇还有老帅哥兰斯洛特,正在餐厅里吃饭,苏离言出必行,桌上清一色都是最顶级的海鲜。 清蒸石斑,蒜茸生蚝,帝王蟹,双头鲍,天九翅一应俱全,当然,也有夜魇最爱的烤乳猪。 呆的久了,夜魇的饮食偏好慢慢也就体现出来了,更爱吃肉,尤其最爱乳猪,海鲜反而差些。 “咣当~” 别墅大门被人直接踹开,九叔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餐桌跟前,看见这些人还在穷奢极欲的大吃二喝,目眦皆裂。 九叔本想直接掀桌子的,不过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就感觉到一股澎湃无匹的杀气。 夜魇狗眼猩红,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九叔如芒刺背,冷汗爆出,动作当时就僵住了,脑子也瞬间清明起来。 杜蔚国不在港岛,这头狗妖法力无边,比血獠还要凶上几分,无人可制,一旦暴走,不堪设想。 九叔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有些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气势不由的弱了几分。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依然义正言辞的质问道: “苏离,启德船民营,旺角花园街,还有北角鱼仓,一天之内,近百条人命,你特么这是要上天啊!就算是卫斯理本人,也不敢如此肆无~” “切!” 苏离嗤笑一声打断了他,拿起桌上的湿手帕擦了擦手,慢条斯理的的说道: “风九,你可是警察,而且还是华总探长,老话说抓奸见双,抓贼拿脏,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苏离跟九叔认识,通过杜蔚国见过面,不过只是一面之缘,点头之交,根本不熟。 九叔气得胸口起伏,声音都哆嗦了: “这三处案发地点,案发时间内,你和夜魇都出现过,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苏离挑眉,语气依然很随意: “出现了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到处溜达,风九,你现在指控我杀人,证据是什么?人证还是物证?” “好,好,那么苏离先生,我现在怀疑你跟几桩谋杀案有关,请你去警局配合调查,这样可以吧?” 苏离耸肩,摊了摊手,语气揶揄: “当然可以,不过,我可是斯拉夫王国(黑山)的外交使节,拥有外交豁免权。 你如果想要传唤我,请先跟斯卡夫外交部交涉,另外,还需要出示正式的传唤令才行。” 九叔长眉紧皱:“斯拉夫外交使节?开理发店的外交使节?” 苏离点头,面带笑意,语气揶揄: “如假包换,你不妨去外交署核实一下,至于开理发店,纯纯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而已。 严格来说,在港岛范围,像这种涉外事件,应该由军情5处处理,连雷娜都管不着。” 苏离还真就没撒谎,身为顶级情报掮客,兼职军火贩子,花钱买个官面上的身份,不足为奇。 斯拉夫王国只是欧洲的一个弹丸小国,而且常年兵荒马乱,政局一塌糊涂,九叔区区一个港岛探长,到特么哪去联系外交部啊。 九叔险些气炸了肺,又把凌厉的目光转向陆言:“那你呢,你当时也都在现场出现过,你不会也是哪个国家的外交使节吧?” 陆言嘴里正叼着一根帝王蟹的蟹腿,啃得欢快,连头都没抬,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我倒是不是什么使节,不过我是暹罗王室后裔,你想抓我,也得通过暹罗大使馆才行。” 一听这话,九叔的脸都黑了,眼中寒光四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看架势,他要爆发了。 苏离刚要说话,这会陆言刚好咽下了嘴里的蟹肉,冷笑一声,语气幽幽的说道: “作为总华探长,抢劫杀人的约南帮你不抓,围堵片场的社团你也不管,黑钱,烟贩子这些你又动不了。 搞来搞去,就会在自家人的面前耀武扬威,还装出一副公正严明,执法如山的姿态,你特么这不是纯纯的窝里横吗?” 九叔眼睛都红了:“你,你~~” 陆岩擦了擦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什么你,看你这架势,还想动手不成,正好吃的有点撑,来,我陪你练练,权当消食了。”(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四章 煞神众在行动! 港岛,白沙湾别墅,客厅里有些凌乱。 九叔用手肘撑着沙发,这才勉强没有扑倒在地,但是此刻也无力起身了,没错,他陆言被干趴了。 “呼呼~” 九叔气喘如牛,汗透重衣,左眼淤青,脸颊也高高的肿起,嘴角还淌着血,形容凄惨。 他是茅山后裔不假,练的又是童子功,身手超绝,又精通奇门遁甲,放在普通人堆里,就算是顶尖高手了。 但是放在能力者的眼里,尤其像陆岩这样,体力视力双特长,可以跟杜蔚国平分秋色,打的有来有回的顶尖刺客,根本就不够看。 严格来说,普通人与能力者,特别是实力强悍的能力者,甚至都不能算作是同纬度的生物了。 降维打击谁特么能顶住? 陆岩站在九叔的对面,他只是微微有些喘,一条衣袖被九叔撕破了,除此之外,毫发无伤,高下立判。 慢条斯理的脱掉西装外套,还随手整理一下有些蓬乱的发型,陆言低头瞥了一眼满脸不服,眼中喷火的九叔。 陆岩笑着挑了挑眉,语气戏谑: “怎么,老头,你不服?” 九叔吃力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啐了一口血痰,眼神倔犟,语气恨恨的: “呸!恃强行凶,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目无法纪,我服你什么?” 陆岩冷笑,语气愈发戏谑: “呵,死鸭子嘴硬,行,那我问问你,既然你风九一身正气,傲骨嶙峋,不愿跟浑浊同流合污。 那么,卫斯理杀人无数,还是全世界最大的d枭,你特么为啥不抓他,而且,他给你的探长之位,你还欣然接受?” 九叔长眉紧皱,眼神闪烁,嘴角微微抽搐,梗着脖子硬顶: “卫斯理行事,一向克制,极有分寸,从来都没有牵连伤害过无辜之人,接受探长之位,一不为钱,二不贪权,问心无愧,我只是想~” “哈哈哈!” 一直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的苏离,突然放声大笑,直接打断了九叔的辩解: “分寸,笑话,卫斯理当着你的面,弄死雷洛的时候,你怎么说?他在九龙城寨,杀人无数,血流成河,你又怎么说? 今天死的,哪个是无辜的?不贪钱权,问心无愧,呵,你敢说你没有享受探长带来的种种好处~” 苏离言辞如刀,一语中的,官位,除了钱权之外,还有其他很多隐形福利,比方说地位,人脉,福利,便利等等。 最简单的,九叔现在台专车供他驱使,不分公私,而且还是丰田皇冠,档次不低,按他的薪水,一辈子都买不起。 九叔脸色一窒,被怼的哑口无言,苏离却没有停火,口炮不停: “风九,你现在贵为总华探长,位高权重,耳聪目明,街面上的风吹草动,必然瞒不住你。 之前,这些杂碎刻意针对,踩卫斯理的场子,你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现在我们打回去,你却像疯狗一样咬上来。” 苏离语气凛冽,字字如刀: “风九,你特么到底怎么想的?刻意偏袒那些狗杂碎吗?我看你特么就是飘了,当了几天芝麻官,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是非不分,事理不明,众叛亲离,就凭你,还妄谈什么公正严明,守护一方安宁,简直痴人说梦!” 杀人诛心,尤其这个众叛亲离,是真真的戳中了九叔的痛处,连他的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今天,九叔来白沙湾别墅找苏离兴师问罪,是独家寡人过来的,甚至连他最信重的鹏仔都没有跟来。 来路上,鹏仔曾苦口婆心的反复规劝过九叔,虽然咱们不是煞神众,但是怎么说,也都是煞神抬起来的。 跟煞神众算是一脉同源,于情于理,都不该同室操戈,反正今天死的,都是些下九流的渣滓,死不足惜,也并没有波及无辜。 完全可以推说是狗咬狗,帮派之间火并导致的,反正也不可能有人揪着这事不放。 鹏仔说的一点都没错,知道是煞神众出手,而且还如此犀利,雷霆万钧。 港岛这边,无论是社团,还是官方全都偃旗息鼓,尾巴夹得紧紧的,屁都不敢放,一点催促破案的意思都没有。 煞神虽然消失了,但是煞神众还在,而且一点都不弱,同样手段惊人,胆大包天。 九叔为人刚直,却也并非不懂变通,杜蔚国第一次来港岛办事,同样杀人放火。 当时九叔不仅睁只眼闭只眼,还帮他遮掩,甚至还出手,帮着他对付过九菊一门。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自从杜蔚国平了三角地,又统一了港岛江湖,成了港岛的总扛把子兼最大的烟土贩子,九叔就开始心生不满。 其次,核心问题在于,杜蔚国的本事通天彻地,势力越发膨胀,逐渐有了跳脱法律管控的意味。 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无法无天,不遵人间律令,这让笃定法大于天的九叔,无法容忍。 之前在荃湾墓园,杜蔚国当着他跟一众探长的面,处决了雷洛,私刑而诛,九叔就难以接受,心生忌惮。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九叔虽然不迷恋权势钱财,但是人在其位,水涨船高,却是不知不觉间享用到了权势的妙处。 一声令下,万人回响,言出法随,随心所欲,这种感觉,会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误以为自己可以改天换地。 人啊,屁股决定脑袋,是会变的。 港岛这边,一天发生三起灭帮血案,惊世骇俗,远隔重洋的暹罗也同样不消停,闹得天翻地覆。 一大清晨,呵叻府,普利兰南郊的恰蓬山,就特么跟过年了一样,枪声好像爆豆似得,震耳欲聋。 “砰,砰,砰~” 艾莉蹲在一颗粗壮的桑树枝杈上,后背倚着树干,肩膀上架着崭新的svd狙击步枪。 她的眼神凌厉,身形稳如泰山,一枪接着一枪,富有节奏,不停的输出着。 前方,几百米开外的密林深处,不断有身着吉利服,隐藏在树上的狙击手,脑袋包括,跌落尘埃。 “嗡~~” 就在此刻,动人心魄的嗡鸣声突然炸响,伴随着这声虎吼似的咆哮,一道炫目的粗壮火蛇,在林中爆起。 但凡被这条火蛇扫过的地方,除了几颗格外粗壮的巨树,其他草木瞬间被子弹风暴削平,风吹麦浪一般。 树丛中,原本隐藏着的一些穿着迷彩服的家伙,纷纷被这狂暴的子弹洪流打成了筛子,几乎无一幸免。 更有几个倒霉蛋,直接被子弹腰斩,甚至被打碎了身子,血肉模糊,如此暴虐的火力,自然是火神炮独有的排面。 此刻,霍卫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擎着6管加特林火神炮,手臂青筋暴起,肌肉贲起,牙齿紧咬,正疯狂的输出着。 啧,这造型,跟特么终结者附体了似得。 霍卫身后不远的一颗巨树后边,约瑟正躲在那里,右手食指中指,轻轻的按住太阳穴,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幽蓝色光芒。 原本霍卫也是一个顶尖的精确射手,枪法跟艾莉不分伯仲,不过自从他在弄亮接触到车载加特林之后,疯狂的迷恋上这个狂暴的金属巨兽。 当然,霍卫之所以放弃狙击位,改走移动炮台线路,除了强悍的身体素质之外,也得益于他有强力队友。 艾莉,枪法如神,不仅可以帮他解决掉远程威胁,甚至还可以帮他打掉具有威胁的流弹。 夜魔约瑟就更狠了,感应加群控,极限操作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短暂催眠上百人。 瞬间就把对手变成呆若木鸡的固定靶,小范围作战,妥妥的团控神技。 正是有鉴于此,霍卫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尽情宣泄火力,放飞自我,要不然,必死无疑。 就算是杜蔚国亲至,都特么不敢这么耍。 霍卫他们虐菜的对手,这群身穿四色迷彩服的家伙,都是亚裔面孔,典型的南亚人种,装备却是清一水的米军器械。 毫无疑问,这些菜鸡,都是花旗支持或者豢养的本地武装力量,平时帮着干一些埋汰活,这也鹰酱的一贯做法。 这些家伙,装备精良,也算是训练有素,但是作战信念却非常拉胯,几乎一击即溃。 百多人,一个连的编制,甚至连肩扛式火箭炮跟迫击炮都有,却被霍卫三人组打的头都抬不起来,狼奔猪突,死伤狼藉。 这些家伙,就是在孔敬府袭击魁爷手下马夫,乃至在芭提雅爆破拉面厂的凶手。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试探杜蔚国的底线,引他现身,看这行事风格,无疑是中情局的手笔。 时至今日,莫兰在暹罗也算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黑白通吃,查到他们并没有花费太大的气力。 莫兰当时跟霍卫交待的极其简洁,把这些杂碎斩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要。 芭提雅没乱,街面上反而异常平静,平静的渗人,到了傍晚,几乎所有营业场所全关。 这是芭提雅女王下了歇业令,一声令下,百业萧条,这就是如今莫兰的排面。 赌场,鸡寮,酒吧,舞厅,饭店,商店,甚至就连街边的排挡都消失了,原本热闹非凡,灯红酒绿的自由之城,瞬间宛如死城。 当下的芭提雅,莫兰是最大的地头蛇,垄断了超过三成以上的营生,但是,也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许多人可就坐不住了,无数电话纷至沓来,汉唐集团明面上的代言人莫力,对所有人都是统一的回复: “我们集团的拉面厂被人破坏,目前正在自查内鬼,暂时无法提供任何服务。” 街面上店铺歇业,暂时还能忍,但是米军基地的后勤保障也断绝了,这些娇生惯养,贼特么事逼的花旗大兵可忍不了。 连续吃了三顿冷冰冰的军粮,这些家伙就不干了,差点营啸,基地指挥官拍桌子骂娘,立刻打电话给政府施压,压力当即就给到了芭提雅一哥。 芭提雅新任市长叫芒太,也是一名暹罗众议会的参议员,他是从曼谷空降来的,据说能量很大,母族还是暹罗皇室。 办公室里,芒太重重的砸下了手上的话筒,脸色铁青,眼神阴鸷,额头青筋直崩。 刚才,米军基地负责人沃克,给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毫不留情,跟特么骂三孙子似得,责令他无论如何,明天必须回复基地的物资供应。 没错,无论是拉面厂的爆炸,还是空敬府袭击,这两件事,都是这个芒太搞出来的。 那伙来历不明的杂牌军,也归在他麾下听令,但是这些事,都是他跟中情局搞出来的,米军基地那边并不知情。 cia跟军方,从来都不是一个山头,只是理论上的合作关系而已,但是,彼此之间的倾轧和龌龊也正经不少,就不赘述了。 芒太40几岁,相貌倒是一表人才,只是鹰钩鼻和法令纹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郁。 才刚挂断电话,办公室就猛的被人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年轻人,满头大汗,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 芒太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顿时愤怒的吼了出来: “混蛋,连门都不敲,你想死吗?给我滚出去。” 年轻人此刻表情惊恐,甚至都顾不上芒太的脸色了,径直跑到办公桌跟前,语气惶急: “市长,不好了,普利兰那边出事了,恰蓬山发生了激烈枪战,咱们的特遣队联系不上了。” 一听这话,芒太顿时腾然起身,眼中凶光四射,一把薅住年轻人的衣领,语气凛冽: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对手是谁?有没有确认伤亡情况?” 年轻人眼中满是惊恐,结结巴巴的回道: “市长,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普利兰那边传来的消息,枪战是今早7点左右发生的。 对手不明,至于伤亡情况,由于现场过于惨烈,据说许多尸体都被打碎了,暂时无法统计。” 芒太怒火中烧,呼吸急促,下意识的扯了扯衬衫领子,拍着桌子咆哮: “玛德,真特么是废物,早上发生的事,现在都晚上了,怎么才传来消息?” 年轻人咽了一口口水,答非所问,战战兢兢的问道:“市长,您说,会不会是他回来了?这么~~” 芒太眼神凶戾,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粗暴的打断: “闭嘴,你真以为他是神仙吗?他已经在冲绳岛被米军炸成渣渣了,这可是莱特斯亲口说的,还有尸体的照片。 只要把特莉丝的羽翼全部折断,最后再把她弄死,整个芭提雅,还有三角地的生意,以后就都是~~” “噗~” 就在此刻,芒太的脑门上,突然爆开一个血洞,绽放出一朵凄美的血花,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满是不可思议,随即缓缓的扑倒在办公桌上。 爆头,神仙都救不回来,芒太的勃勃野心,还有期待中的霸业,恐怕只能来生再实现了。 年轻人被溅射了满头满脸的鲜血跟脑浆,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火辣辣的疼。 “噗通~” 年轻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胯下湿漉漉的一大片,当场吓尿。 市政厅500米外的一颗大榕树上,艾莉动作敏捷,猎豹似的,飞快的滑落下来。 落地之后,艾莉背起加装了消音器的svd,跳上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皮卡后厢。 敲了敲驾驶室的车顶,皮卡马上启动,绝尘而去,飞快的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直到皮卡车彻底消失,榕树方圆百米范围的行人才如梦方醒,恢复行动,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皮卡后厢,霍卫也在,嘴上叼着一根烟卷,还给艾莉也递了一根,他抽得是骆驼,贼冲。 艾莉摆手拒绝,一边麻利的拆卸着消音器,一边低声问道: “老霍,你说,咱们这次的行动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了,毕竟这可是一位当权市长,据说妻族还是皇室血统。” “呵~” 霍卫嗤笑,满不在乎: “市长咋的?他多长个卵子啊?敢惹咱们,就得死,暹罗皇室又算个逑?放在几百年前。 就算是暹罗国王,到了咱们华夏都得三叩八拜,口称万岁,惹毛老子,皇帝老儿的脑袋都揪下来。” 霍卫霸气侧漏,艾莉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个臭山炮,胸无点墨,跟他说话,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把狙击步枪装进枪袋,艾莉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她抽得也是寿百年: “也不知道老板在哪,他始终不露面,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点没底。” 霍卫呼出烟气,语气依然大咧咧的: “切,又不会少了你的工资,放心好了,卫斯理死不了,你不是也见过他出手吗?神仙一样,就算全世界都死绝了,他都不会有事。” 艾莉点头: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但是他久不露脸,这些平时躲在暗处的牛鬼神蛇,全都蹦出来了,不厌其烦~” 霍卫弹飞烟头,冷哼一声,语气森寒: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伸手剁手,露头砍头,煞神不在,咱们煞神众也特么不是吃素的。” 听见如此霸气的宣言,艾莉难得仔细的端详了霍卫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也没有那么粗鲁了。 此时此刻,万里之遥,远隔重洋的奎亚那,乔治敦南向50公里之外的雨林之中。 “咻咻咻~” 犀利的破风声响起,幽暗的丛林之中,几道如同鬼魅似的人影,正利用特制的伸缩钩索,风驰电掣。 煞神众在行动!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煞神平时作战赶路的时候,嗜爱使用九幽锁,所以,煞神众自然也有学有样。 为首一道人影,身高臂长,动作敏捷如猿,正是瀚文,他的身后,依次跟着杜铁,杜兰,还有春生。 没错,春生也在,别看他只有十岁左右孩童的智力,但是他也是正儿八经的能力者,身体素质丝毫不差。 而且春生赤子之心,想法单纯,心无旁鹫,学啥都是事半功倍。 之前身体虚弱,只是因为缺衣少食,营养不良,自从跟了杜蔚国,再也没有挨饿受冻过。 之前,他在四九城跟了钱老一段,潜心修习道家养生功夫,养好了身子,修复了亏空。 到了港岛和奎亚那之后,接受系统的训练,一日千里,脱胎换骨,战力直逼瀚文。 “轰轰轰~” 后方一颗大树突然被撞倒,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道浑身披着重甲魁伟身影,如同发疯的犀牛,疾驰而来。 杜难,这家伙最近吃得饱,练得好,二次发育,短短几个月,身高又长了不少,现在足有2米3。 他的浑身上下都被特制的黑色重甲裹住,手里提着一架火神炮,背着特制巨大弹药箱,跟钢铁侠似的。 奎亚那煞神众,杜难是最吃装备的,他这一身装备,足足220斤,不仅重,也贵,比所有人的装备加在一起都贵得多。 杜难身上的特制重甲,外壳是钛合金材质的,里边还包了一层加厚的凯芙拉纤维。 强度咋舌,可以抵御肩扛式火箭炮和迫击炮的正面轰击,步枪弹打在上面,就是一个白点,根本不破防。 这套重甲量身打造,虽然重,但是一点都不笨,不仅贴合,所有的关节还都做了处理,一点都不阻碍行动。 眼下,钛合金和凯芙拉纤维都是稀罕物,光是这身重甲,就价值上百万美刀了。 这还没完呢,杜难背后那个弹药箱,也是钛合金材质的,厚度更厚,平时装载3000发子弹,可以保证持续半分钟的强大火力。 打空子弹之后,这个弹箱还能变形成一面巨盾,杜难擎着巨盾的时候,可以给全体煞神众提供翼护。 一分钱一分货,满配的杜难,相当于人形装甲车,火力,防护,机动性全部点满的那种。 毫不夸张,他一个人,就敢正面硬钢两个连队,还是迎面冲锋,阵地战的那种硬钢。 以杜难这个mt为战术核心,春生的加入,趋利避害,配合杜兰的透视,料敌先机,还有杜铁的大招,念力剑刃风暴。 外加瀚文的奇门遁甲追击术,以及精妙枪法,煞神众的战力彪悍至极,无惧任何挑战。 等小红再长大一点,她的读心术也能加入进来,煞神众简直无敌!(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五章 黑店 港岛,芭提雅,奎亚那三地,煞神众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非常默契的同时回应挑衅,锋芒毕露。 一句话,爱谁谁,绝不惯病! 他们表现出的坚决,狠厉,果敢,无惧,迅疾,铁血,着实让一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心惊胆战。 其中,奎亚那煞神众尤其彪悍,不仅火速揪出了潜入乔治敦搞风搞雨的幕后黑手。 更是追杀一队秘密入境的武装力量,一直飙出了奎亚那国境,径直追到了巴细境内。 在边境的卡罗埃贝,煞神众正面硬钢,并且切瓜砍菜似的击垮了一整支隶属巴细的接应部队。 最终把这队潜入奎亚那的武装力量彻底斩尽杀绝,曝尸荒野,这才心满意足,施施然的打道回府,莽得毫无人性。 瀚文这家伙当时也是打嗨了,还非常臭屁的在战场上立了一块牌子,用汉字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血字。 犯我者,虽远必诛,不服来战! 瀚文的行为,虽然有点中二也有点狂,但是该说不说,他们这一仗,也确实打出了威风,提气! 煞神众之名,从此开始在暗世界里扬名,声震八方,彪悍绝伦的战力,肆无忌惮的作风,也让许多人都如坐针毡,夙夜难安。 太祖曾经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话绝对是至理名言,从此之后,自贸区这边果然风平浪静,挑衅跟试探再也没有发生过。 入夜,华灯初上,东瀛本岛,岐阜县,小野山城。 让我们把视角重新回归到主角杜蔚国的身上,小野山城,城如其名,小的可怜,只有区区不到3万人口。 市内大概只有1万多点的人口,甚至都不如华夏的一个稍大的乡镇,城区边缘,紧靠权现山,有间破旧的小旅店,店门叫日向。 日向旅店的位置非常偏僻,是个二层小木楼,房子老旧不堪,一共只有4间客房。 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吱嘎嘎仿佛不堪重负的呻吟,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腐朽味道,收拾的勉强还算干净。 别看小野山城就是座弹丸小城,人家还特么拥有东瀛久负盛名的一处旅游景点呢,净土寺。 此刻,正值净土寺樱花未败,向日葵初开,不冷不热,正是游览的最佳的时机,各地游客纷纷过来打卡,住房相当紧张,一床难求。 日向旅社二楼,西侧把山的客房,房间拢共只有10平米左右,连张床都没有,只有榻榻米。 家具老旧简朴,甚至连墙皮都有些发黄班驳了,房间里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就这又小又破的房间,还是杜蔚国花了大价钱,才跟别的房客手里买来的,足够入住一间大酒店的行政套房了。 此刻,热田神社的当家巫女藤原樱,正气鼓囊塞的盘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镜子,眼里充满怒火。 她的形象大变,约等于换了个头,就算是亲妈来了,估计都认不出来。 小脸蜡黄,眼皮耷拉,漂亮的丹凤眼,硬生生被挤成了三角眼,眼角还莫名多了些皱纹。 原来柔顺靓丽的黑长直秀发,抹了发蜡,油腻腻的在脑后盘成一个老气横秋的发髻。 身上倒是穿着一件质地相当不错的和服,但是颜色灰扑扑,款式也特别显老,现在的藤原樱,整体看来,就像是30几岁的婚后黄脸婆。 越看越气,藤原樱眼圈都红了,气鼓鼓的放下镜子,咬着后槽牙,低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化成这副鬼样子?你为什么就不用涂脸。” 榻榻米上,坐着一个男人,头发低垂,遮住了额头,带着一副土不拉几的黑框眼镜,挡住了眼睛和鼻梁。 男人穿着一件体面的蓝色缎面和服,微微有些驼背,嘴里叼着一根烟卷,自然是变装之后杜蔚国了。 很显然,他们现在的人设,就是一对有点小钱的东瀛中年夫妇,为此,杜蔚国还给自己安了一个日本名,樱木花道,嘿。 听见藤原樱的质问,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有些嫌弃的扯了扯和服领子,语气中也满是不耐烦: “你特么还有脸挑三拣四的,你以为谁愿意给你化妆吗?还不是因为你没用走不动了,要不然,这会,估计我都已经赶到御狱山了。” 藤原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之前跟杜蔚国较劲比速度,结果累到脱力了,直接晕厥,差点嗝屁。 不仅如此,她还有多处肌肉都拉伤,虽然她的体质远超常人,休息到了中午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不过坚持到傍晚,又继续在丛林里前进了几十公里之后,旧伤复发,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 杜蔚国再狠,终究也是肉体凡胎,也不可能背着藤原樱跑上几百公里的山路。 也不能把这小娘皮就这样扔在荒郊野岭等死,没奈何,只能就近在小野城里对付一宿。 本来就累得欲仙欲死,浑身像散架子似的疼,更是被化成了不人不鬼的丑样子。 吐槽一句,又被嫌弃毫不留情的喝骂,没吃过苦的藤原樱,眼眶当即就红了,泫然欲泣。 看见她要哭,杜蔚国的心中更加腻歪,手指一动,把烟头凌空弹碎,语气冷冽的警告道: “不许哭,也不能用手抹脸,妆会花的,到时候如果暴露了行踪,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藤原樱的嗓子都哑了,还带着浓浓的哭腔:“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杜蔚国看都没看她,冷硬的回了一句: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嫌弃所有只会拖后腿的同伴,所以,我一直都宁可独行。” “我,我~” 藤原樱刚想辩解,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就轻轻的敲门声,还有一道苍老的女人声音: “先生,太太,你们要求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去楼下的餐厅用餐?” 藤原樱此刻都忘了难过,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得,下意识的攥住了衣角。 眼神紧张的望向杜蔚国,毕竟这小娘皮之前没经历过,第一次变装演戏,难免惴惴。 杜蔚国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抬手给她做了一个手势,藤原樱会意,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回答: “我们就在房里用餐好了,麻烦您了,阿婆。” “好的,先生,太太,请稍后~” 苍老的声音很客气,脚步也逐渐远去,藤原樱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口。 “煞神阁下,我,我不是您的拖累,我承认,之前堵气跟您较量,是我自不量力了,之后,我一定努力成为您的臂助。” 对于藤原樱的豪言壮语,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咂了咂嘴: “行了,藤原樱,你就别在哪赌咒发愿的了,赶紧把饭桌摆起来,你不是早就饿了,肚子响的跟雷鸣一样,震耳欲聋。” 一听这话,藤原樱顿时脸颊绯红,羞赧得不得了,眼睑低垂抿住嘴唇,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去墙边取地桌去了。 她这会确实饿得不行,早上狼吞虎咽的啃了一只烤兔之后,她就扛不住倦意,又埋头睡着了。 中午啥也没吃,睡醒之后,又强打精神,跟着杜蔚国跋涉近百里山路,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一刻不停的叫唤着。 这家旅店,晚餐只提供两种餐点,一种是豚骨拉面,一种是豚肉盖饭,味道尚可,量也够大。 杜蔚国虽然不挑食,但是偏爱米饭,折腾大半天,他也确实有点饿了,所以点了两份豚肉盖饭,藤原樱也不遑多让,两碗拉面。 东瀛这边的豚肉,用的是猪梅肉,做法介于港岛的叉烧跟卤肉之间,甜咸口味为主,还算下饭。 杜蔚国只吃了一口,眉头就轻轻的皱了起来,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饶有深意的抬眼瞥了一眼正在大朵快颐的藤原樱。 这小娘皮也是真饿坏了,她的体质超人,饭量本来就不小,今天又消耗了巨量的体力,还得修复暗伤,而这些,都是需要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 这小娘皮头不睁眼不抬,呼噜噜的埋头干掉一整碗拉面之后,这才发现杜蔚国并没有吃饭,而是表情戏谑的看着她。 她的脸皮薄,瞬间就红了,表情讪讪的,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 “煞,煞神阁下,是不是我的吃相太粗鲁了吗?抱歉,我,我太饿了,失礼~~” 杜蔚国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笑意,用木勺磕了磕饭碗: “没,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有些走神,行了,赶紧吃吧,然后早点休息。” 说完,杜蔚国就低下头,舀了满满的一勺饭,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藤原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眼见杜蔚国确实没有再看自己,这才拿起第二碗拉面。 不过她还是刻意放慢了吃面的速度,不再狼吞虎咽,而是小口小口的嘬了起来,摆出一副淑女的姿态。 片刻之后,酒足饭饱,所有饭菜都一扫而光,杜蔚国嘴上叼着一根烟,眼神戏谑的看着对面的藤原樱。 这小娘皮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神迷离,努力的撑着自己的下巴,这才没有趴在桌子上。 杜蔚国呼出烟气,眼中满是笑意,语气揶揄的问了一句:“困了?” “嗯,我,我不困~~” 藤原樱的声音飘忽,显得无比遥远,都有点半梦半醒的状态了,杜蔚国嘴角一勾,轻轻的说了一句: “行了,困了别撑着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哦~好~咕咚~” 吊着的这口气泄了,藤原樱的话都还没说话,就一头栽在桌子上,几乎同时响起了鼾声。 “呵~” 杜蔚国嗤笑,低声自语道: “就你这脑子,抠出来估计都没有2两,还特么妄想闯江湖,有8个腰子估计都不够别人嘎的。 丫的,老子最近也算是霉运当头,随随便便都能遇见黑店,行吧,左右无事,那就陪你们玩玩。” 说完,杜蔚国碾灭烟头,弹在开关上熄了灯,又简单的清了清桌面,腾出一块干净地方,随即慢腾腾的趴在上面,很快也响起了鼾声。 过了好一会,大概到了午夜时分,小旅店里静寂一片,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嗤~” 一截锋利的薄刃,突然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慢慢划到门栓位置,轻轻的拨动着。 东瀛这边,大多都是滑轨推拉门,从里边,利用类似门栓一样的东西反锁,没啥技术含量,非常容易撬开。 “咔哒~” 随着一声轻响,铜制门栓被撬开了,推拉门无声无息的被人从外面拉开,两道人影闪进屋里。 这两个家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高个跟矮胖子,他们进屋之后,没有开灯。 瘦高个的手里提着一个光线黯淡的煤油灯,而矮胖子手里,则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刀。 瘦高个提着煤灯,在地桌的上方晃了一下,看见杜蔚国他们睡得死猪似的,顿时就桀桀的笑了起来,语气欢快: “这两个傻瓜,胃口还真特么不错,加了料的晚餐,居然全都吃光了。” 说着,他还用脚踢了踢沉睡中的藤原樱,语气淫邪: “玛德,这娘们的身材倒是不错,就是脸长得太丑了,啧,不过也没关系,灭了灯都一样,嘿嘿。” 说话间,瘦高个就慢慢的蹲下身体,伸手朝藤原樱的胸口抓了过去,矮胖子终于说话了,他的语气略微有点颤抖: “建五,你特么别瞎搞了,赶紧搜他们的钱包,这个男人高大健壮,万一等会醒过来~” “切~” 瘦高个嗤笑,用煤灯的底座敲了敲桌子的空碗,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 “醒过来?浩二,你特么说梦话呢,这头蠢猪吃了这么多,别说是人,就算是牛都得睡上几天。 反正一会也得弄死他们,还不如趁着热乎的时候,先让老子先爽一下,要不然还得艹尸体,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 听见他说话,矮胖子又哆嗦了一下,语气都有点结巴: “建五,婆婆刚刚都交代了,今天活多,让咱们麻利点,你就别~~” “咣!” 瘦高个把煤油灯重重的墩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柄锋利的细长肋差,恶狠狠的低声喝骂道: “闭嘴!浩二,你这头猪,再敢废话扫兴,老子就先特么弄死你,婆婆算个屁,惹得老子不高兴,先特么捅死她个老不死的!” 叫浩二的矮胖子仿佛很怕他,浑身颤抖,喏喏的不敢说话,不过就在此时,门口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村上建五,你要杀我?” 借助煤油灯微弱的光线,一个弓腰驼背,满脸都是皱纹,好像随时都要嗝屁的老太婆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似有似无的黄色光芒,看起来格外渗人,瘦高个村上建五瞬间神色一凛,冷汗都爆出来了,颤抖着回了一句: “婆,婆婆,我,我没有,不敢~” 老太婆阴侧侧的笑了: “呵呵~不敢,村上建五,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老得马上就要死了,所以才无视我,把我说的话,都当成放屁?” “我没~呃~” 村上建五刚要辩解,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突然眼中黄光一闪,整个瞳孔都变成了黄色。 与此同时,她像鬼魅似的,一下子就蹿到他的身前,抬手一拳就锤在了他的肚子上。 猝不及防,村上建五闷哼一声,跟个大虾似的弓起腰,脸都扭曲了,手里的肋差也脱手落在地上。 不过老太婆却没有就此罢手,趁着瘦高个低头弓腰,老太婆突然弹指如刀,漆黑尖利的手指甲,飞快的朝着他的眼珠子就插了过去。 “啊~” 村上建五惨叫,不过才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此刻,两根漆黑如刀,还带着腥气的手指甲,距离他的眼睛,只剩一厘米的间隙。 老太婆的声音阴冷,语气幽幽:“最后一次,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死。” “是,是,婆婆,我再也不敢忤逆您的命令,对您不敬,一定~” 村上建五死里逃生,吓得险些当场失禁,跪在地上,捂着肚子,低眉顺眼,忙不迭的表着忠心。 “哼,行了,赶紧干活吧,今天晚上肥猪多,别耽误功夫,一会就该天亮了。” 老太婆冷哼一声,不耐烦的吩咐着,村上建五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婆婆,我这就干活。” 说完,他就捡起地上的肋差,眼中凶光毕露,不管不顾的朝着藤原樱的肋下攮了过去。 该说不说,村上建五这一刀,又快又狠,而且还大有讲究,从左肋第三四肋缝当中斜向上刺入。 这样下刀,既可以瞬间刺破心脏,之后再飞快的拔刀,又不会造成血流满地的场面,算是相当专业的杀人手段,干净利索。 由此可见,这家伙之前肯定是没少干这种事,就在此时,黑暗中,一道凄厉的寒芒突然亮起。 “咣当~” 村上建五手里的窄肋差,连同着右手,一同跌落在地上,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 “啊~” 老太婆反应很快,寒芒乍起的瞬间,她的瞳孔收缩,黄光闪烁,张开利刃一样的手指,猛的腾空而起,像野兽一样,朝着杜蔚国扑了过去。 “嗷~” 与此同时,老太婆的嘴里,还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咆哮,极其渗人,勾魂夺魄。 听见这声嚎叫,矮胖子跟被断手的瘦高个顿时眼皮一翻,直接委顿在地,显然,这声咆哮,隐含着精神攻击。 这老太婆不是一般人!她是巫女,是可以被野神附身上身的巫女。 不过这些手段,对如今的杜蔚国来说,毫无意义,他甚至都没感应到一丝异样,直如清风拂面。 面对老太婆的凌厉扑击,只是间不容发的甩了一下手,戾啸瞬间炸响: “咻~” 黯淡的寒芒一闪而逝,老太婆人在空中,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暗黄色的眸子闪过绝望。 “噗!” 下一瞬,小唐刀已然从她的脑门钉了进入,噗通一声,老太婆重重的砸在地上,眼中黄光消散,连一声都没吭出来,就回归了天照大婶的怀抱。 杜蔚国懒懒洋洋的站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甩了甩微微有些酸麻的胳膊,语气戏谑: “丫的,不仅是家黑店,还特么是个黄皮子鼓捣出来的鬼店,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比划,真特么是活腻歪了。”(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六章 主打就是亡族灭种! 凌晨2点,明月高悬,小野山城东边的权现山。 这片山体跟城市衔接的部份,清一色都是悬崖陡坡,非常险峻,所以人迹罕至。 附近的树木没怎么被砍伐破坏过,格外茂盛,枝叶舒张,遮挡了几乎全部月光,幽暗的丛林里漆黑一片,如同鬼域。 “沙沙沙~”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杜蔚国抄着兜,闲庭信步似得漫步在丛林之中,身后不远,还跟着一只脚步踉跄,摇摇晃晃的女鬼。 女鬼自然是藤原樱,此刻,她披头散发,脸上一片白一片黄,脚步蹒跚沉重,眼神幽怨,像极了传说中的深夜出没的厉鬼。 “噗通~” 藤原樱突然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勉力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站起身子。 之前小野城里得那家黑店,自己调配的蒙汗药有点厉害,她虽然被杜蔚国一盆凉水给泼醒了,但是这会依然没过劲。 听见动静,杜蔚国终于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真是废物,好歹你也是热田神社的巫女,居然能被一只老黄皮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茫然不知。 今晚要不是我也在场,你现在都已经被人家弄死尖尸了,就你这样的,除了在神社里当个吉祥物,啥也干不了。” 太扎心了! 藤原樱无言以对,泪水夺眶而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离开神社仅三天,她就尝遍了人情冷暖,江湖险恶。 尤其在天宁寺偶遇杜蔚国之后,更是狼狈不堪,甚至几次险死还生,造的半人半鬼。 堂堂热田神社巫女,原本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存在,这其中的落差,着实难以接受。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杜蔚国不仅没有心生怜悯,反而愈感腻歪,他现在处境艰难,如履薄冰,真没耐心哄孩子。 杜蔚国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神逐渐凉了下来,索性不再理她,抬起脚步,直接独自离开了。 坐在地上抹眼泪的藤原樱,看见杜蔚国居然把自己丢下一走了之,悲从中来,哭得更加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不过杜蔚国才走了几步,都没来得及甩出九幽锁赶路,就突然眼神一厉,朝密林深处望了过去。 杜蔚国眼中戾芒闪烁,煞气翻腾: “麻了个痹的,这群畜生是吃了疯狗皮吗?居然还敢主动找死!” 此刻,杜蔚国面前的丛林里,不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还隐隐约约亮起了无数幽绿色的渗人光点,分明是野兽的眼睛。 在杜蔚国的眼中,他看得分明,面前的丛林里,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只肥硕的黄皮子。 东瀛岛也是有黄皮子的,他们这边管这玩意叫东瀛鼬,黄皮子都是群居,而且极其记仇,睚眦必报。 旅店那个老太婆,按照杜蔚国的见识,应该是被一只成了气候的老黄皮子上了全窍,也就是俗称的附体。 杜蔚国那把暗哑小唐刀,之前曾被九叔刻画过破煞符箓,这玩意针对人类就是一柄利刃,但是遇见精怪,就成了法器。 这老太婆被杜蔚国用符箓小唐刀戳爆了头,附身其上的老黄皮子必然也受到了重创,最次也是神魂受损。 所以,现在这些记仇的黄皮子群起而至,堵住去路,必然是来报仇找场子的。 这群启了灵智的黄皮子多少还特么懂点兵法,并没有集中一处,而是从四面八方,围住了杜蔚国。 藤原樱毕竟也不是普通人,作为一名已经共生了式神的巫女,她对精怪的感应能力极强。 其实按她能力,早就应该感应到了,只不过她的药劲还没过,脑子晕晕沉沉,又一直跟杜蔚国赌气,所以才没有察觉。 此刻,她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狠戾,瞬间蒙上一层淡黄色的光芒,身后虚影若隐若现。 这小娘皮也发了狠,居然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反手握住腰后赤练的鞭柄,生起一股气势,咬着牙齿: “混蛋!我要杀光你们,我,我不是废物。” 此刻,隐藏在林中的那群黄皮子,也是一顿骚动,跃跃欲试,有些按耐不住的感觉。 藤原樱共生的式神是一只绿雉,说白了就是野鸡,野鸡跟黄鼠狼,这可特么是天敌啊。 之前在日向旅,社藤原樱险些被杀人尖尸,这些黄皮子的老祖宗又因她而伤,外加天敌关系,天然敌视,双方算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了。 杜蔚国撇了撇,都没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就站在原地,管好自己就行,别特么给我添乱。”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啾啾声,这大概就是黄皮子的进攻号角或者冲锋口号,类似于小日子的“板载!” 而且这阵渗人的嚎叫还附带了精神攻击,成功让杜蔚国的脑子懵了一瞬,大概0.5秒左右。 “嗖嗖嗖~” 伴随这阵嚎叫,无数土黄色,身形肥硕的黄皮子,黄色利箭似得,一股脑的从密林里窜了出来。 这群畜生很聪明,并没有分兵,攻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杜蔚国,看这架势,应该还有现场指挥官呢,深谙集中火力,逐个击破的道理。 当速度最快,也是最肥硕的一只大黄皮子,蹿到了杜蔚国身前5米,正准备跃起攻击的时候。 “啪啪啪~”暴躁的枪声突然轰鸣响起。 枪响的瞬间,这只带队冲锋,凶猛暴虐的大黄皮子,脑袋直接被点45口径的子弹打爆,像个烂番茄一样,血浆四溅。 杜蔚国之前在大和城跟“绿帽子”火并,耗尽勃朗宁35自动手枪专配的钢芯弹。 他现在使用的副武器,是号称手枪之王的柯尔特1911a1自动手枪。 这把牛逼闪闪,堪称最经典,存世量最大的手枪,对于杜蔚国来说却有些鸡肋,主要问题就是容弹量实在太少了。 7发的配弹夹,算上底火也才8发,无法满足杜蔚国收割生命的速度,但是这把手枪也有无法忽视的优点。 11.43毫米,甚至超过了步枪的超大口径,提供了极其刚猛的近距离打击动能。 杜蔚国手持双手,稳如磐石,飞快且精准,一刻不停的收割着这群黄皮子的性命,短短2秒,就清空了弹夹。 冲在前排位置的这些黄皮子,如同风吹麦浪一样,全数扑倒,都是鼠头稀碎,死状凄惨无比。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成了精的畜生有多牛皮,依然还是肉体凡胎,根本就扛不住一颗灼热的子弹。 这可不是胡扯,而是有真实事例佐证的,70年代左右,北方草原闹了狼灾,野狼无以计数,据说,当时就是有成了气候的狼妖带头兴风作浪。 后来怎么样?只是小股部队开进去,再配合草原上的民兵武装,短短几个月,几乎把草原狼打到灭种亡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夹杂刺鼻的骚臭味,时间仿佛都停滞了,静得可怕。 这一波犀利无比的热武器攻击,直接把这群黄皮子给惊着了。 东瀛岛国在二战战败之后,武器泛滥,社会秩序着实乱了好一阵,不过当时在花旗鹰的强力干预和支持下。 实施了极其严苛的缴枪令,收缴了几乎全部民间火器,瞬间就平定了混乱的局面。 所以,东瀛这边,枪案都是非常罕见的,即便是最猖獗最冷血的黑帮火并,大多也都是用短刀互捅。 小野城本来就是个偏僻小城,在这附近混活的黄皮子,都是些乡野土鳖,怎么可能有见识? 年纪小的,道行浅的,甚至都没特么见过热武器,就更别提像杜蔚国这样神乎其技的顶级枪手了。 观战的藤原樱同样瞠目结舌,她年龄还小,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自然也没见过如此迅速收割生命的效率。 一句话,这些家伙全被打懵了! 围堵杜蔚国的黄鼠狼,拢共40来只,比较猛也比较强的一批,此刻全都被爆头击杀,剩下老弱残幼呆立原地,踌躇不前。 它们懵了,杜蔚国可没懵,斩草除根的理念早已深入骨髓,他的双手交叉,把清空了弹夹的手枪往怀里一插。 双手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各自握住了一把加装了消音器冲锋枪,这是点45口径的英格拉姆微冲。 “簌簌簌~~” 加装了消音器的英格拉姆微冲,枪声独特,像是钢铲铲雪的动静,非常悦耳。 这玩意也是不折不扣的大杀器,1200发每分钟的超高射速,一秒钟就是40发。 所以,两条炫目的火蛇,飞快的略过幽暗的丛林,如同昙花一现,结果就是满地尸骸。 除了一条特别肥胖的黄皮子被打断了双腿,侥幸逃得一命,剩下的黄鼠狼全都被子弹扫成了筛子。 吹了吹枪口上的青烟,杜蔚国低声抱怨道: “麻痹,英吉利造的破玩意就是不行,比乌兹差远了,后座力太大,弹道发飘,差点丢手艺了。” 收起武器,杜蔚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眉头紧皱,臭味实在太重了,直打天灵盖。 黄皮子这种动物,在自然界就是个弟中弟,肉搏能力啥也不是,妥妥的战五渣。 但是它们也是有绝活的,那就是放屁,虽然刚才,在杜蔚国疾风骤雨一样的打击效率下。 连天赋本能都没来得及施展就纷纷扑街,不过难免有个别倒霉的被打爆了肚腩,露了臭腺。 点了根烟,连吸几口,这才勉强压住熏人欲呕的臭味,杜蔚国扭头朝已经傻眼的藤原樱喊了一声: “别特么愣着了,还剩一个能喘气的,你不是巫女吗?赶紧帮我问问,它们的老巢在哪?” 说话间,杜蔚国指了指那只被打断腿的肥胖黄皮子,它是第一个转身逃跑的,聪明又惜命,嘴巴肯定也是最松的。 “哈?” 藤原樱还没回神,傻乎乎的,杜蔚国顿时眉头一皱,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语气极度不爽: “怎么?跟野怪沟通都不会?” 要知道,跟野怪沟通,不算难事,甚至杜蔚国都可以借助百畜丹实现,就是不知道东瀛这边的精怪,是不是也说外语。 “哦,哦,我,我可以的。” 藤原樱终于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那只受伤的黄鼠狼走去。 凌晨4点,天色蒙蒙亮,距离小野山城大概30几公里,权现山的深处。 一块平坦背风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藤原樱无精打采的坐在火堆旁边,双手托腮,正在发呆。 路过溪水的时候,她的头脸都已经清洗过了,蒙汗药的药劲也过了,恢复了以往的干净漂亮。 但是脸色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发白,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神空洞,呆滞。 “噼啪~” 一根潮湿的柴火被烧裂了,发出轻响,藤原樱回了神,目光闪烁,有些畏惧的瞄了一眼正在抽烟,面无表情的杜蔚国。 咬了咬嘴唇,再三思量后,藤原樱这才小声的问道: “那些阻拦袭击阁下的鼬鼠,活该找死,可是,那些才刚生出来,甚至都还没开智的幼崽,是不是没必要~~” 刚才,杜蔚国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了那群黄皮子的老巢,一个7个洞口,被他用巨石封住了其中6个。 仅剩的那个,一顿手雷外加燃烧弹伺候,杜蔚国这损贼,还在洞口塞了一颗松树,浓烟滚滚。 结果就是,这群黄皮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统统都被浓烟憋死了,彻底绝户了。 事后,杜蔚国还细心的检查过战果,除了那只老的须发都变白的黄皮子之外,还有十几只刚断奶不久的幼崽。 非我族类,其心当诛,杜蔚国现在心硬如铁,下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主打就是亡族灭种! 藤原樱身为巫女,对这些山野精怪的感情有些特别,眼见杜蔚国心狠手辣,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意。 “呵~” 听见藤原樱的蠢话,杜蔚国嗤笑,语气戏谑: “你特么不应该做神社的巫女,你应该去教堂里当圣母,又或者去佛堂装菩萨,以德报怨,割肉喂鹰。 如果你昨天晚上被那只老黄皮子弄死了,你猜窝里那些鼠崽子会不会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黄皮子的洞穴里,除了它们的尸体之外,还有无数属于人类的白森森的骸骨。 很显然,这群黄鼠狼之所以发育的如此壮大,而且格外狠戾,全靠吃人。 想起刚才看见的如山白骨,又想到自己差点也成了这些畜生的口粮,藤原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表情讪讪的,不敢再提这茬。 可是这小娘皮就是个话痨,不说话就浑身难受,消停没一会,忍不住抬起头,弱弱的说道: “那,那个,煞神阁下~” “又干啥?”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语气极度不耐烦,藤原樱眼圈都红了,舔着干裂的嘴唇,委屈巴拉的说道: “那个,那个,您吃得那种罐头,能不能也给我一份?”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在吃罐头,而且还是水果罐头,冈山白桃,这是他在小野城那间旅店里看见之后,顺手拿的,味道还不错。 藤原樱之前中了蒙汗药,这会虽然依靠强悍的体质已经恢复了清醒,但是胃里火烧火燎的,嘴里又干又苦。 看见杜蔚国吃水果罐头,尤其还是包治百病的桃罐头,顿时口舌生津,忍无可忍,这才舔着脸祈求。 “呵,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杜蔚国一边没好气的嘟囔,一边从脚边的背包里翻出一盒罐头扔给她,藤原樱手忙脚乱的接住,刚要感谢,却又犯难了。 这罐头是铁盒装得,她手边没有罐头刀,也没有其他利器,横不能用赤练长鞭这杀过人见过血的利器开罐头吧? “噗~” 藤原樱眼神乱晃,刚要张嘴,一道寒芒突然破空而至,尖端丝滑无比的贯透了罐头盒,稳稳的卡在上边,距离她的脸颊,不足一寸。 这是杜蔚国的独门暗器煞神梭,两指宽,筷子长,类似细长的苦无,又像纺纱的飞梭,开刃的一侧,锋利无比。 显然,杜蔚国预判了她的预判,不言而喻,别特么再废话了,老子一个字都不想听,藤原樱红着脸,声如蚊蝇的说了一句: “谢谢。” 当清凉,细腻,甜蜜的桃肉滑进嘴里的时候,藤原樱幸福的眯起眼睛,之前那点忿怨顿时一扫而空。 心中暗忖道: “嘴硬心软,明明就准备了我的份,还偏偏要恶声恶气的说话,明明救了我,却故意呵斥我。 话说,煞神阁下真的是太强大了,比哥哥说得还要强,而且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藤原樱飞快的瞥了一眼对面的杜蔚国,此刻,在篝火的映射下,原本刀砍斧削一样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 忽明忽暗的火光,还让他平添了一丝神秘感,藤原樱的脸蛋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神发直。 那个少女不怀春?情窦初开的藤原樱,遇见花丛老手杜蔚国,这就是她的劫难了。 当然,杜蔚国全然不知她的这些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会晒然一笑,不以为然。 他现在一脑门官司,马上还要跟传说中的邪神拼命,哪有空琢磨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啊。 翌日,傍晚,杜蔚国终于赶到了安倍苍介约定目的地,御狱山,玉龙峰,青鸟神社。(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东瀛风俗,巫女夜袭~ 东瀛,岐阜县北部,御狱山。 这是一座雪山,最高的点剑锋海拔3067米,同时也是一座活火山,号称东瀛第二圣山,地位直逼富士山。 位于御狱山北麓山腰的玉龙锋,介于温带森林跟莽莽雪山之间,风景秀丽,草木繁茂。 青鸟神社,就座落在玉龙锋的密林深处,环境清幽,这里是安倍一族的私有祖产。 神社里边,供奉着传奇阴阳师安倍晴明的牌位,还有他的式神青鸟。 青鸟在东瀛的神话传说中,是凤凰的前身,青鸟浴火涅槃之后,就会变成凤凰。 老狗个人感觉,关于青鸟的神话,都是这群东瀛人杜撰和改编了华夏青鸾的传说。 弹丸小岛,人都没有猴子高,能有鸡毛的文化传承啊,还不都是盛唐期间,从我神州大地抄袭回去的。 丫的,谁特么能想到,几十年后,我堂堂神州,电影文化居然已经匮乏到需要改编借鉴东瀛元素,简直荒唐透顶。 一句话,内娱已死。 扯远了,安倍晴明,同样也是土御门氏族的祖先,所以,这座青鸟神社,既是祭拜之地,也是禁地,不至于被土御门神道围而攻之。 当杜蔚国风尘仆仆赶到这里的时候,安倍苍介跟藤原千夜这对小基友,早就已经候在朱红色的鸟居之下了。 他们当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但是,不要忘了,安倍苍介不是有只松鹰式神吗? 那玩意的眼睛可好使着呢,就算比杜蔚国的视力都不遑多让,自然远远就发现了他们。 看见跟在杜蔚国身后,满脸风尘,半人半鬼的藤原樱,哥俩几乎同时黑了脸。 安倍苍介好些,还能耐住性子,先跟杜蔚国寒暄两句,耿直的藤原千夜却顾不上这些了。 三两步就跑到藤原樱的跟前,直接爆了粗口: “马鹿!藤原樱,你这个蠢货,你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赶紧滚回神社去。” 自家事,自家知,青鸟神社即将发生的战局,不仅是个高端局,还是妥妥的生死局。 这特么可是要弑神之战,十死无生,谁都无法保证全身而退,反正,藤原千夜早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就藤原樱这个半桶水,都没怎么实战过的两下子,外加她不谙世事,彪呼呼的莽撞性格,妥妥的送人头。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也是藤原千夜的亲妹妹,骨血至亲,一奶同胞,由不得他不上心。 不过藤原樱这一路,早就受够了委屈,好不容易见到亲哥哥,刚想撒娇诉苦,就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直接崩了! “哇~” 藤原樱嗷的一嗓子,眼泪跟特么喷泉似的,汹涌澎湃,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简直就是杜鹃泣血,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藤原千夜当时就麻爪了,手足无措,还以为这小娘们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呢。 惶急的按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的端详着,语气慌张: “樱,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问话的时候,这家伙还目光不善的扭头瞪了杜蔚国一眼,好像他妹子已经被玷污了似的。 当哥的嘛,仇视一切接近自己妹子的雄性,感觉所有身怀凶器的雄性全都不怀好意,人之常情。 杜蔚国也懒着搭理他,只是撇撇嘴,瞥了安倍苍介一眼,语气随意: “怎么样?安倍苍介,过了这么久,我的酬劳,你都准备好了吗?” 安倍苍介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倒是蛮平稳的: “是的,卫斯理阁下,如您所愿,10吨黄金,还有32件华夏文物,包括明玉佛头,以及唐寅跟王羲之的真迹。 已经在4天前,通过海船运往芭提雅了,预计后天就能到达,阁下可以随时查验。” 这就是安倍苍介这次杜蔚国弑神的酬劳,10吨黄金,按照当前的市场价,差不多要2000万美金。 而这些遗落海外的文物,都是历史瑰宝,根本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只能说是无价之宝。 东瀛的这群阴阳师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家族都是一地豪强,地位尊崇,势大财雄。 这群家伙富得流油,早在明清时期,就开始频繁登陆华夏大地,趁火打劫,疯狂掠夺,几十代人下来,积累了惊人的财富。 安倍氏族,贵为安倍晴明的嫡系后代,更是各中翘楚,杜蔚国这次狮子大开口,只能算是替天行道,收回一点点利息而已。 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一根,表情似笑非笑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呵,查验?怎么查?写信还是发电报?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全世界都在翻找我的踪迹,自投罗网吗?” 安倍苍介表情一窒,略显尴尬:“呃~抱歉,阁下,是我思虑不周了。” “呼~” 缓缓的吐出烟气,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略带揶揄: “没事,用不着查验,我觉得你没胆子骗我,毕竟,我也不是孤家寡人,而且也没那么容易死,并且,你也有在乎的人,不是吗?” 一听这话,安倍苍介顿时神色凛然,额头已然微微见汗,语气诚恳的赌咒发誓: “卫斯理阁下,请您放心,我们安倍氏族,从来都是言而有信,一诺千金,我可以在神社面前,用先祖的名义起誓~”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抬手打断了他: “行了,打住吧,我从来都不信赌咒发誓这些虚招子,说说看吧,你都准备好了吗?” 杜蔚国环顾四周,语气戏谑:“怎么?就在这里开战,不怕你家的祖坟被我掀了?” “不,不,阁下,最终的战场在那里。” 安倍苍介连忙辩解,扭头,伸手指向身后远处巍峨的雪山峰顶,哪里应该就是点剑锋火山口。 见杜蔚国皱起眉头,神色有些犹疑,连忙解释道: “阁下,相磐性阴,喜冷厌热,雪上顶上就是火山口,里边有常年沸腾不休的灼热岩浆,是最理想的决战之地。” 好家伙!决战雪山之巅,还特么挺有意境的,之前真没试过,杜蔚国挑眉咂嘴: “啧!在火山口上干架,动枪动炮的,你就不怕引起火山爆发?毁天灭地,荼毒生灵。” 安倍苍介连连摆手解释道: “不会,不会的,御狱山10几年前才爆发过一次,目前的岩浆高度,远远没有达到爆发的临界点。 当下这个季节,雪山上的温度很低,雪层不稳,还没有到达登山的时间,附近也没有村落,不会伤及无辜~~”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行,你说行就行吧,反正就算是火山爆发了,祸害的也都是东瀛人,我是无所谓,对了,让你预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安倍苍介很沉稳的回道: “是的,阁下,您需要的弹药武器,我都已经按照清单预备好了。” 杜蔚国挑眉,有点意外:“哦,全都备齐了,这么快?” 安倍苍介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傲气,不过语气依然很稳:“是的,阁下。” 之前在奄美岛,分别前,杜蔚国给安倍苍介罗列了一份武器弹药清单,数量非常庞大。 杜蔚国当时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没想到,安倍苍介如此神通广大,短短几天,就码齐了。 杜蔚国刚想说话,突然被一阵吵闹打断了,不远处的藤原兄妹,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嗓门大的不得了。 此刻,这两兄妹跟斗鸡似得,正红头胀脸的嘶吼对喷,吐沫飞溅。 他们说得都是日语,语速飞快,还带着一些地方口音,叽里咕噜的,杜蔚国根本就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也不用懂,无非就是藤原千夜催促她赶紧离开,而藤原樱这个倔驴的犟脾气又犯了,抵死不从呗。 杜蔚国弹碎烟头,快步凑了过去,见他过来,兄妹俩顿时都闭上了嘴,四只眼睛,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看着他。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随意: “有什么可吵的?藤原千夜,你想想看,其实藤原樱走或者不走,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如果事情失败了,相磐复活,她终究难逃一死,成功的话,自然也用不着她这三脚猫付出什么牺牲。” 藤原一族从古至今,都是安倍家族的侍奉从属,休戚与共,他们的血脉也很特别,可以共生火属性式神。 而藤原家的后人,除了辅佐安倍家的嫡系之外,还一直负责镇压被封印的相磐神魂,可谓是仇深似海。 相磐一旦成功复活,必然会把藤原一脉斩尽杀绝,这些,都是之前在奄美岛,安倍苍介亲口说的。 “呃~” 藤原千夜瞬间就愣住了,无言以对,藤原樱虽然听杜蔚国评价她是三脚猫,心里十分不爽,不过她也不敢反驳。 在杜蔚国这绝世煞神的面前,谁特么不是三脚猫?尤其藤原樱还亲眼目睹过他的雷霆手段,更是心服口服。 “就是,就是,煞神阁下说的没错,再说了,消灭相磐,本来就是我们藤原氏的使命,我身为~” “闭嘴!” 藤原樱还想趁机卖卖乖,藤原千夜刚要呵斥,杜蔚国就沉着脸,低吼着打断了她。 这小娘皮是个超级大碎嘴子,话贼密,杜蔚国现在一听她絮叨,血压瞬间就会飙升。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别看藤原樱敢跟亲哥哥大吼大叫,撒泼耍赖,但是面对杜蔚国,她还真就不敢造次,乖乖的抿住嘴唇,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杜蔚国也懒着再理会她,重新把目光转向安倍苍介: “藤原樱作为热田神社的首席祭祀巫女,私自离开了神社,还顺走了赤练长鞭,神社那边能不能锁定她的位置?会不会冲过来抓人?” 安倍苍介苦笑着看了藤原樱一眼,眼神既宠溺又无奈,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很深,胜似兄妹。 “嗯~”安倍苍介略微琢磨了一下,这才沉声回道: “神社那边,确实可以锁定小樱的位置,如果是平常,神社跟门里,也一定会派人追缉捉拿,不过现在嘛~” 安倍苍介顿了一下,杜蔚国皱起眉头,语气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安倍苍介,你的时间很多吗?有话就直说,别他么卖关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倍苍介现在有求于人,也不敢发怒,只能忍气吞声,老老实实的回道: “因为我现在跟草薙剑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变身暴走,情况特殊,那些人惜命得紧。 投鼠忌器之下,大概率是不敢贸然过来冒险的,我和千夜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一直也都相安无事。” 杜蔚国眉头紧皱,语气丝毫都没有放松: “那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在积蓄力量,又或者猜到你的盘算,跟中情局,米军勾结,正在憋个大招,一网打尽?” “呃~” 一听这话,安倍苍介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飘忽,他十分了解土御门神道那些色厉内荏的废物的尿性,笃定他们不敢过来。 但是如果加上花旗人这个变数,可就有点说不准了,毕竟,杜蔚国跟他们仇深似海,也比他的脑袋也值钱太多了。 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眼神冷冽的盯着他,语气幽幽: “安倍苍介,你老实告诉我,相磐附体之后的怪物,是不是会吸噬人类的精血?” 听见这个问题,安培苍介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目露惊恐之色,嘴唇颤抖,喏喏的说不出话。 杜蔚国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心下了然,丫的,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这份钱可不好赚啊。 这个蛇精相磐估计跟血獠一个属性,可以通过吞噬人类精血,恢复伤势,以战养战。 也难怪安倍苍介把最终战场选在火山口上,那鬼地方方圆几十公里都杳无人迹,相当于坚壁清野了。 杜蔚国飞快的想通了其中的关隘,撇了撇嘴,语气重新变得慵懒起来: “行吧,懂了,那咱们就再消停的等上几天,看看这群傻狗阴阳师,到底有没有跟花旗猪沆瀣一气算计我。” 说话间,杜蔚国就施施然的跨过鸟居,迈步拾阶而上,语气戏谑: “要是他们愿意给我送点餐前开胃小菜,我也是不介意的,就当祭旗了,走吧,带我看看你淘换来的弹药,对了,你这有吃的吧?” “有,有的,阁下,这里的物资储备很充裕,还有很多寻常吃不到的野味。” 安倍苍介回了神,连忙几步赶了上去,落后杜蔚国一个台阶,亦步亦趋。 青鸟神社的整体面积不大,前殿后院加在一起,大概也就几亩,但是布局十分精巧。 整体以青黑为主色调,期间点缀着一些朱红,古朴大气,主殿是三层木楼,应该常年都有人打扫,干净整洁。 神社主殿,供奉着安倍晴明的牌位跟画像,还有一只神似凤凰的三尾飞鸟青铜像,就是传说中的东瀛神兽青鸟了。 看见这尊铜像,也侧面坐实了杜蔚国的猜测,果然是抄袭华夏青鸾的形象。 该说不说,安倍苍介的办事能力真的很强,杜蔚国要求的这份武器清单,他执行的非常彻底。 几把崭新的akm,勃朗宁35,乌兹微冲,雷明顿m870,以及海量的7.62毫米口径钢芯弹,特制9毫米钢芯弹,还8号霰弹。 除此之外,还有杜蔚国点名要的高爆进攻手雷,m15白磷弹,阔刀爆破地雷,甚至还有海量的tnt。 当然,除了这些弹药之外,还有足量的战术配件,比如消音器,弹鼓,弹夹,雷管,无线引爆器,特种作战服等等。 黄澄澄的子弹,乌黑的枪械,寒光凛冽,这批数量庞大的军火,占据了整整小半间耳房。 虽然东瀛岛国这边禁枪十分严格,但是只要人脉足够,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到位,这都不是事。 眼见杜蔚国熟稔无比的鼓捣这些寒气四射的冰冷杀器,动作行云流水,煞气油然而生,安倍苍介,藤原兄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气。 杜蔚国眉开眼笑,他也挺满意的,他的武器库终于又补全了,还是这些熟悉的家伙事更称手。 有了这批军火,杜蔚国再次满配,可以武装到牙齿,地形合适的情况下,可以力敌千军。 入夜,御狱山,万籁俱寂,杜蔚国躺在神社的一间客房的榻榻米上酣然入梦。 或许是最近成天餐风饮露,披星戴月,杜蔚国也着实太累了,今天睡得得格外深沉,鼾声如雷。 杜蔚国好像正在做什么噩梦,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眉头,表情痛快,额头冷汗汩汩。 就在此刻,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翻身而起,随着起身的动作,三枚煞神梭也尖啸着朝着门口电射而去。 “咄!” 三枚煞神梭势大力沉,速度飞快,直接穿透了木质推门,直接钉入了走廊的墙壁,深可没柄。 “谁?” 杜蔚国光脚站在地上,冷声喝问道,虽然没有感应到敌意,但是他很清楚,门外有人,有脚步跟呼吸声。 杜蔚国现在处境艰难,如履薄冰,神经高度紧绷,即便是在熟睡之中,耳朵也是活着的,浑身都是眼。 关键是杜蔚国刚刚正在做噩梦,所以被惊醒的瞬间,下意识直接下了死手,也算是创伤应激综合征的浅层表现。 门外,藤原樱心有余悸的声音响起:“阁下,是,是我,藤原樱~” 一听她的声音,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丫的,搞鸡毛啊?东瀛风俗,巫女夜袭吗?(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八章 战争的汪洋大海! “麻痹的,半夜三更的,你特么脑子有屎吧?” 杜蔚国不假颜色的破口大骂,门外藤原樱语气怯怯的:“对,对不起,阁下,我,我~” 深更半夜,如此暧昧的时间段,听见藤原樱软软糯糯的声音,杜蔚国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烦,眉头紧紧皱起,心里说不出的腻歪。 该说不说,藤原樱很漂亮,脸蛋跟身材都很顶,娇憨跟性感共存,是最难得的天然纯欲风。 而且作为神社的当家巫女,藤原樱从来都没跟男人亲近过,纯的好像一张白纸。 任何男人,在此时此刻的情况下,恐怕都会兽血沸腾,断然不会拒绝她的到访。 但是,偏偏杜蔚国却反感得无以复加,全身每个细胞都满是嫌弃,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当然不是杜蔚国柳下惠附体,脱离了低级趣味,他只是半只眼睛都没看上藤原樱。 这碎嘴子的小娘皮幺蛾子贼特么多,层出不穷,杜蔚国烦不胜烦,就算她真的投怀送抱,自荐枕席,都不会心动。 刚才,如果不是杜蔚国及时清醒,发现没有杀气,这才将将的收住了后续的攻击手段。 否则,这会藤原樱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以杜蔚国当前的恐怖手劲,脱手甩出的煞神梭,近距离内绝不逊色穿甲弹,刺透墙壁钉死她,毫不费力。 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凛冽冷汗,回想起刚刚的噩梦,杜蔚国心中越发不爽,暴躁的拉开房门,冷着脸刮了她一眼。 这小娘皮披散着头发,眼圈红红的还有点肿,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才哭过,梨花带雨似的。 不过杜蔚国心硬如铁,毫无怜悯之意,没好气的喝骂道: “藤原樱,你特么是不是装女鬼装上瘾了?这么晚了,你不老实睡觉,跑来作死吗?” 藤原樱臊眉耷眼,用力的绞着衣角,语气之中,满是惊慌,还略带着一丝哭腔: “抱,抱歉,打扰到阁下休息了,我,我只是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杜蔚国没有马上搭理她,而是先走到走廊里,把钉进墙里的几枚煞神梭依次收了回来。 这才剜了她一眼,粗着嗓子问道:“请教个屁啊?有啥话不能白天问。” 藤原樱抹了一下眼睛,她的眼神黯淡,声音沙哑,语气哀伤: “我,我是一直等苍介哥哥睡下,这才悄悄过来的,煞神阁下,如果干掉相磐,苍介哥哥是不是~~” 藤原樱哽住了嗓子,说不下去,杜蔚国却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丝委婉都没有,直喇喇的给出了无比残忍的最终答案。 “必死无疑。” 一听这话,藤原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眶里迅速噙满泪水,在里边打转转,眼瞅就要哭。 杜蔚国腻歪的无以复加,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直接冷着脸呵斥道: “要哭,你特么就滚回自己的房间去哭。” 藤原樱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就,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您可是天神下凡一样的人物,就不能找到两全其美的~~” “不能。” 杜蔚国极其粗暴的打断了她,越想越生气,猛地伸手拎住她的脖领子,对着她的脸低吼道: “藤原樱,你特么给我记住了,老子的外号是煞神,不是观世音菩萨,老子平生只会杀人放火,不会救苦救难。 这个狗屁蛇精相磐,都已经存在几百年了,但凡有其他办法,你以为神通广大的安倍一族会想不到吗?” 说完,杜蔚国一把将藤原樱重重的摔在墙上,语气凛冽: “别做你的圣母梦了,赶紧滚!再敢过来烦我,老子先特么弄死你~” 吼完之后,杜蔚国就砰得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推拉门,藤原樱捂着生疼的肩膀,眼泪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一边啜泣着一边缓缓离开了,走廊的尽头拐角处,藤原千夜默默的其实,神色黯然的缓步离开了。 藤原樱的举动虽然中二且冒失,但是她的问题,其实也是藤原千夜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他跟安倍苍介之间的感情笃深,发小,主从,挚友,外加生死之交,其实早在藤原樱到来之后,他就已经在外面徘徊了好久。 相隔不远,背面的主人卧房里,安倍苍介像个死人似的,安静平摊在榻榻米上。 眼中淡棕色的光芒逐渐消散,缓缓的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唉~果然没办法啊,是啊,都几百年了,能想到的办法,早就试过了,这就是我的命啊。 只希望这一次,卫斯理阁下能不负所托,彻定诛灭相磐这尊邪神,让小安得以平安长大。” 与此同时,冲绳岛,普天间,第3陆战远征部队驻地。 占地足有几十平方公里的巨大军营,无边无际,如同是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 这里驻扎着将近2万隶属花旗的海军陆战队,近在咫尺,就是空军基地跟海军舰队。 这里是冲绳米军的大本营,可谓是固若金汤,就算杜蔚国,也不敢轻易犯险。 这特么可是几万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排队让他杀,都能活生生累死他,一人撒泼尿都能淹死他。 一旦深陷其中,四面八方全是敌人,海陆空全方位立体打击,上天无路,下海无门,除了瞬移逃跑之外,别无他法。 军营西北角,紧靠海岸线的位置,有一座不太起眼的三层灰色小楼,这里是原来是堆放军用物资的仓库。 此时此刻,灰楼的二层,一间临时整理成作战指挥室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咚~” 中情局特别行动组组长詹姆斯,用力的锤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改往日的斯文冷静,脸色铁青的咆哮着: “废物,你们真以为他是神仙吗?他也得吃喝拉撒睡,都已经过了10天了,怎么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办公桌的对面,站着一个精干的白人小伙,此刻小伙满脸羞赧,局促不安,硬着头皮回道: “头,按您的指示,琉球全境已经筛了几遍,向南的湾湾,菲律宾,印泥,向北的东瀛本岛,高丽半岛,乃至海参崴。 我们也发动了全部能量,依然没有找到他的丝毫踪迹,头,有没有可能,他已经离开第一岛链,又或者潜回华夏?” 第一岛链,全称是太平洋第一岛链,北起东瀛群岛,琉球群岛,中接湾湾,南至菲律宾,大巽他群岛。 只要看一眼地图,瞬间就能明白,这劳什子第一极其岛链,用心险恶,分明就是限制华夏这条神龙入海的枷锁。 一听这话,詹姆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安迪,你特么是猪吗?他当初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诈死,好不容易才离开华夏,怎么可能回去? 离开第一岛链?痴人说梦,整个海域,都被我们封了,铁通一般,你告诉我,他如何离开,他是鱼吗?还是会飞?” 安迪被骂的臊眉耷眼,不过他也有点不服气,声音喏喏的反驳着: “头,你忘了,他的那个手下,叫镰田次郎的家伙,不就是藏在集装箱里,乘坐伤船离开了琉球?” “切!” 詹姆斯冷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语气幽冷: “废话,那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无赖小人物,如果不是我故意放他离开,你以为他能走出琉球海域?” 安迪神情一凛,他也不笨,顿时就明白了詹姆斯的用意,放长线钓大鱼嘛,一点都不难理解。 镰田次郎只是一个曾经的混混,恰逢其会才得以跟杜蔚国搭上关系,他逃与不逃,其实都无所谓。 中情局如果想搞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随时随地,而且他也不是专业特勤,非常容易跟踪监视。 现在看来,镰田次郎偷渡乘坐的那艘货轮,甚至一路之上,直到暹罗,应该有詹姆斯的眼线一路随行,随时盯着他的行踪。 但是如果能通过镰田次郎小鱼,发现并锁定煞神这条大鱼,那可就物超所值了,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只是可惜,任凭他们机关算尽,人家杜蔚国缺却根本就没咬钩,反而让镰田次郎这条杂鱼,逃出生天了。 安迪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的问道: “头,既然镰田次郎现在已经失去了价值,那我要不要安排人手,去芭提雅干掉他。” “哈!” 詹姆斯都被他给气笑了: “派人干掉他?安迪,你在做梦吗?你知不知道,三天前,我们在暹罗暗中扶植的一支武装力量。 足足有一个分队,百多人,装备训练都跟绿色贝雷帽完全一致,被人家煞神众区区三人,硬生生打到全军覆没了。” 安迪听得瞠目结舌,跟特么天方夜谭似的: “煞神众?头,他们不是一直都缩在奎亚那自贸区吗?怎么突然跑到暹罗来了?难道是煞神要有什么大动作吗?” 詹姆斯虚扶了一下眼镜架,缓缓的摇了摇头,惆怅的叹息一声: “并不是美洲的那群小家伙,煞神在亚洲,也网罗了几名超能者,布置在芭提雅,战斗力相当恐怖。 根据暹罗分部的评估,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不逊色整编绿色贝雷帽分队,而且,这还远远不是极限。” 安迪头皮发麻,声音发飘,跟梦呓似得:“三个人,媲美绿色贝雷帽的战术分队,这么厉害?” 詹姆斯冷哼: “你以为这是他的全部实力吗?不,我们最近相继策动的一些试探行动,全都遭到了煞神众极其强硬的反击。” 安迪听得口干舌燥,脸色一变数变,隔了好久,这才哑着嗓子问道: “头,我听说,港岛那边,也有人打着煞神众的名头行事,维护煞神的利益,行事狠厉,不知真假。” 詹姆斯略微有些烦躁,抬了抬手,打断了他,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缓缓坐下来,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 “没错,港岛那边已经明确消息了,同样也是能力者出手,至少3名,虽然他们击杀的都是一些不足为提的街头流氓。 但是过程中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同样不俗,甚至比起暹罗的那伙煞神众,都同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嘶~” 安迪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都发颤了: “头,这样看来,再算上奎亚那的煞神众,他的手下,已经聚拢了超过10名能力者了。” 詹姆斯长长的呼出烟气: “是啊!他本人通天彻地,如今势力还越滚越大,羽翼渐丰,而且他还不止网罗了强力超能者。 目前还在港岛跟芭提雅,按照特种部队标准,训练武装单元,还始终跟克格勃保持着紧密关系,已经成了心腹大患。” 安迪听得冷汗直流,偷瞄一样詹姆斯的脸色,斟词酌句的问道: “头,我听说,这次美洲丛林那边,好像动静闹得非常大~” 詹姆斯白了他一眼,嗤笑,语气揶揄: “想问就问吧,用不着做出这副姿态,反正凭借你父亲的关系,早晚也能知道。 我们在美洲的工作小组,还有负责武力支持的佣兵大队,以及接应的巴系边防军,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全被消灭了。” 一听这话,安迪骇的脸都白了,眼神发直,语气结巴: “上,上帝啊,连,连团级正规部队都被打败了?他们的战斗力~” 詹姆斯长长的呼出烟气,熄灭了烟头,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他的招牌表情,似笑非笑: “呼~安迪,我必须纠正你一下,不是打败,而是全歼,整整一个团的兵力,战死8成以上,怎么样?怕不怕? 要不我现在就帮你签署调令?我这科不是镀金的好地方,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随时都可能会死。” 片刻之后,安迪手里攥着一张调令,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指挥室,詹姆斯独自枯坐着,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说实话,自从煞神隐身之后,煞神众展现出来的恐怖能量,已经惊着他了,当然,同样也惊到很多别有用心的老银币。 过了很久,詹姆斯低声的自语道: “这些贪生怕死的政客们害怕了,想要息事宁人,也不知道共济会的那个疯子厄尔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这次,如果还是不能干掉煞神,估计共济会也要认怂了,嘿,这些没卵子的犹泰商人。” 我们把时间拉回到两天前,奎亚那自贸区办公楼被人肉炸弹袭击之后,第32小时。 瀚文带领煞神众,在奎亚那西南的雨林中,风驰电掣的追杀隶属中情局的武装雇佣兵大队。 按照中情局的工作小组的原定计划,,他们在奎亚那自贸区,精心策划了一系列袭击破坏行动。 万万没想到,才只来得及实施完第一项,炸掉自贸区办公楼的当天傍晚,几个渗透潜伏到乔治敦的特勤就被郭芙给揪了出来。 奎亚那的首辅乔治敦并不算什么大城,修建自贸区之前,拢共也就30万来人,其中,白裔的外来人员,更是少之又少。 杜蔚国在乔治敦,陆陆续续投入了1亿多美刀的真金白银,雇佣了近万当地劳工,间接受益的总人数超过10万。 可以这么说,杜蔚国就是奎亚那的财神爷,万家生佛一样的存在,谁特么敢动他,简直就是在跟整个国家对抗。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战争的汪洋大海,终究可以席卷一切! 心高气傲的中情局,始终都是坚持走精英路线的,策反的也大都是所谓的上层社会。 这一点,他们始终都没有改过,即便后世也是这个熊样,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某些人,呵,不提也罢。 cia过于自大狂妄了,自贸区被袭之后,根本都不用动员或者搜查,无数当地人就主动找上郭芙,汇报一切可疑线索。 短短几个小时,郭芙就抽茧剥丝,找到了幕后黑手,并且亲自带队,把他们连窝端了。 郭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毕竟是杜蔚国亲手调教出来的,而且她的性格坚毅,杀伐果决,绝不手软。 抓到人之后,更是亲自操刀,严刑逼供,只用2个小时,就逼问出这群家伙同伴的藏身之处,这才有了瀚文带队追击这一出。 潜入乔治敦的中情局行动小组,一共5个人,但是负责后续武力行为的行动小队,却足足有近百人。 中情局也是有直属武装力量的,比如神秘的霍斯特部队,当然,更多的都是临时工跟雇佣兵,这也是惯例了。 后世大名鼎鼎的黑水公司,前身就是专门帮中情局干脏活的,反正如果马失前蹄,必然是个人行为,cia概不负责。 这次来奎亚那办事的,是一群打过仗的退伍老兵,就躲在乔治敦西南侧的丛林之中,领头的是个叫威尔士的中年人。 这家伙可不一般,今年45,17岁就参军了,空降师出身,陆续参加过二战,高丽战争,约南战争。 诺曼底,水门桥,溪山这些血肉磨盘他都经历过,正儿八经的百战老兵,也入选过绿色贝雷帽,服役了几年。 只不过如今年事已高,过了体能的巅峰期,又没混上去,也就只能在部队当个教官了。 威尔士无妻无子,了无牵挂,早就已经习惯了刀头舔血,沙场搏命,沉溺于杀戮不可自拔。 他无法忍受无聊的教官工作,毅然决然的退伍,接受中情局的招揽,成了一名专门干脏活的雇佣兵头目。 威尔士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而且危险感知极其敏锐,都已经近乎超能力了。 他跟潜入乔治敦的工作组约定是每小时电台联系一次,失去联系的第一时间,他就选择毫不犹豫的立即撤退。 他们是从巴细走陆路潜入奎亚那的,只要能原路退到巴系境内,那边有军队接应,也就安全了。 他的计划也确实实现了,使用断尾求生的策略,留下几十人断后,硬生生的逃到了巴细境内,汇合了策应部队。 只是万万没想到,煞神众居然这么莽,这么彪,这么狠,居然一路追到了巴细,并且硬钢团级正规军~~ 第八百六十九章 邪神复苏! 东瀛,御狱山,青鸟神社。 早上6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巍峨的雪山,投射到窗前的时候,万物苏醒,虫鸣鸟叫瞬间都响了起来,一片生机勃勃。 杜蔚国早就醒了,或者说昨夜被藤原樱夜袭吵醒之后,压根就没有再睡, 此刻,他正站在窗户,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手指夹着烟卷,目光幽远,略略有些失神。 昨晚,藤原樱夜袭之前,杜蔚国做了一个十分惊悚的噩梦,这让他辗转难眠,心乱如麻。 说实话,时至今日,能让杜蔚国感到畏惧的事情着实不多了,自从离开华夏,他经历得太多了。 刀山火海家常便饭,枪林弹雨如履平地。 超自然现象乃至超能力高手,也见过不知几凡,甚至都已经手刃了不少,哪怕即将弑神,他心中都没有太大的波澜。 能让他如此胆战心惊,惴惴不安,只因为刚刚的梦中,梦到了朝思暮想的杨采玉,而且梦境的隐喻非常负面。 噩梦里,杨采玉被无数鲜红如血一样的浓雾裹挟撕扯,她的嘴里,不断发出撕心裂肺,近乎绝望的呼喊声。 “蔚国,蔚国~~” 听见杨采玉的呼救,看见她无助的眼神,杜蔚国目眦皆裂,五内俱焚,不顾一切想要救她。 可是明明可以生裂虎豹的双手,却无论如何也撕不开这粘腻诡谲的红雾。 更让他崩溃的是,不仅撕不开,甚至连接近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杨采玉被红雾拖拽得渐行渐远。 杜蔚国的能耐与日剧增,现在已经算是堪比陆地神仙一样的存在,眼界广播,见多识广。 不过越是如此,也愈发的笃信感觉,类似直觉,感知,梦境,隐喻,谶语,预言之类,这些原本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个绝望的梦境,让杜蔚国乱了方寸,心中惴惴,抓心挠肝,甚至有种马上瞬移回四九城,一探究竟的冲动。 “呼~” 心中愈发焦灼,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弹碎烟头,刚想把心一横有所动作,突然眼神一紧,若有所思。 杜蔚国客居的这间卧房,窗外对着一个幽静的庭院,青砖铺地,干净整洁,除了墙角栽了几株斑竹,没有多余的摆放。 此刻,藤原千夜刚好从院外跨步走了进来,看见站在窗边的杜蔚国,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就算打了招呼,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这个忠直沉默的汉子,对杜蔚国这位贵客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还敌意满满,不过想想也是。 杜蔚国这厮,先是在新宿辣手弄死了他的一干同僚,之后又教训了他的亲妹妹。 最要命的是,杜蔚国即将弄死他最好的朋友,人心都是肉长的,换谁也特么忍不了。 说真的,藤原千夜没当即找他拼命,拿刀捅死他,都已经算是深明大义,忍辱负重了。 当然,杜蔚国也不在意他的想法跟态度,听之任之,就像猛虎不会在意蝼蚁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在藤原千夜身上,杜蔚国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极其隐晦的“场”。 虽然弱到几乎微不可查,但是杜蔚国却无比笃定,就是之前在奄美岛感受过的,相磐的“场”,阴冷,粘稠,诡谲。 “藤原千夜,你站住!” 杜蔚国低喝,同时双臂一振,灵巧的从窗口飞跃而出,三两步就蹿到了藤原千夜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藤原千夜的脸色很差,青白一片,眼里也全是红血丝,眼眶内凹,眼圈发黑,好像纵欲过度了似的。 看见杜蔚国闪电般的蹿了过来,而且目露凶光,藤原千夜神色一凛,眼中满是忌惮,双拳也忍不住暗暗的握了起来,沉声问道: “阁下有何指教?”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洞彻他的灵魂,语气肃杀: “藤原千夜,你怀里藏得那个邪门玩意,是不是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顿时瞳孔剧震,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死撑: “怎么会?我们藤原氏族,几百年来,始终都负责镇压相磐,绝对万无一失。” 杜蔚国眼里不揉沙子,只是打眼就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坐实了心中的猜测,皱着眉头怒斥道: “别废话,赶紧说实话,现在到底已经恶化到什么程度了?你还能撑多久?这玩意是不是可以蛊惑人心?” 听见杜蔚国一连串的犀利问题,藤原千夜额头都渗出了淋漓冷汗,脸色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语气都有些哆嗦了。 “我,我不懂伱在说什么,我~~” “咳咳~” 随着两声咳嗦,安倍苍介从北厢主卧里边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眼睛血红,头发蓬乱,形容憔悴。 “卫斯理阁下,果然不负煞神之名,目光如炬,确实,千夜已经快要压不住相磐的神魂了。 白天的时候,还算安稳,但是一到夜间,它就蠢蠢欲动,需要时刻提防,夙夜守备才行。” 杜蔚国剑眉紧皱:“为什么会这样?” 安倍苍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迎着朝阳站着,任凭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惆怅的说道: “抱歉,卫斯理阁下让您久等了,之前在神社,有厄猫精血,以及前人刻画的阵法,还有其他同僚,共同压制相磐神魂。 如今,我们把草薙剑从神社里带了出来,现在只凭千夜一己之力压制,自然是不堪重负。” 杜蔚国扫了藤原千夜一眼,语气凝重的追问道:“我问你,相磐是不是会迷惑心神?” 听见这个问题,安倍苍介略微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道: “会。” 杜蔚国眉头一皱,煞气冲天而起,眼神凛冽,语气森寒: “安倍苍介,你故意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到底是何居心?怎么,你怕死了?” 安倍苍介苦笑,语气凄苦: “怎么会,卫斯理阁下,就算您不杀我,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我也必死无疑,况且,死亡于我,还是一种解脱,何惧之有?” 杜蔚国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煞气凝而不散,气势不降反升,庭院里平白刮起冷风,刺骨生寒。 杜蔚国是真的动了杀心,他现在有个猜测,之前那个让他提心吊胆的梦境,大概率是相磐搞出来的。 心灵壁垒,理论上可以抵挡一切精神攻击,并且免疫中阶及以下攻击,并且还能隔绝意识窥探以及迷惑类能力。 但是,世事无绝对,所有的防御都是相对的,防弹衣能抵挡手枪弹,却挡不住步枪弹,防弹玻璃能抵挡步枪弹,却挡不住炮弹。 同理,如果相磐这条长虫精的迷惑能力足够高阶,自然也可以穿透心灵壁垒,影响到杜蔚国的梦境。 何况,这梦境也只是放大了杜蔚国深埋内心的恐惧,并非无中生有,顺水推舟而已,甚至都不算攻击。 抛开这些,安倍苍介只反复强调相磐的重生能力以及搏杀手段,对于它的精神力量却只字不提,其心可诛! 安倍苍介跟藤原千夜两人同时被煞气笼在其中,如同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孤舟,随身都要粉身碎骨,不由心惊胆战。 安倍苍介吃力的抬起一只手,高声解释道: “煞神阁下请息怒,我并非故意瞒你,只因但凡精怪野神,或多或少都会些迷惑手段。 相磐虽然同样擅长蛊惑,但是封印百年,神魂受损,已经许久未曾动用过这种能力,是我遗忘疏忽了。” 杜蔚国目露凶光,语气凛冽:“忘了!安倍苍介,你特么逗我笑呢?” 安倍苍介缓缓的跪倒,拜俯在杜蔚国的身前,语气苍凉: “阁下,我是个必死之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犬子能够平安长大,避开英年早逝的悲惨命运。 我在先祖晴明公的灵前起誓,绝对没有故意欺瞒,更无意害您,请谅解我的疏忽~” 安倍赌咒发誓,语气郑重诚恳,不似作伪,关键是他说出的理由也算合情合理。 九叔跟钱老以前闲聊的时候,也都跟杜蔚国科普过,但凡山野精怪开了智,或多或少都会些迷惑跟催眠的手段,只是强弱之分罢了。 “哼。” 杜蔚国面色稍霁,敛住煞气,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问道: “你再给仔细给我说说,这个相磐到底都会啥本事,这次不要遗漏,不要隐瞒。” 安倍苍介直起身子,整理一下衣服,轻声说道: “好的,阁下,如你所愿,传说相磐本体蟒身,四头四目,共有四种神通,白骨重生,快如闪电,腐蚀毒液~~” 就在此时,他突然停住了,眼中有棕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眉头随即紧紧的皱了起来,低声呼喝: “有人上山了!” 杜蔚国的剑眉一挑:“嗯,什么人?多少人?” 安倍苍介眼中棕色的光芒消散,叹息一声,语气落寞悲凉: “是神社跟门内的同僚,来人很多,几乎倾巢而出,果然,如今晴明公的威望,早已荡然无存了。” 听见他的回答,杜蔚国并没放松心情,语气肃杀的追问道: “只有你们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 安倍苍介心思剔透,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点头回道:“是的,阁下,只有我们门里的同僚跟神社管事,没有花旗人。” “确定?” “是,确定。” 除了共生的式神之外,安倍苍介还驭使了一只松鹰,可以共享视野,这玩意眼神毒辣,又飞在天上,视野大到不可思议,想来是不会错的。 不过听到他的答案,杜蔚国倒是有点犯难,略微沉吟咂了咂嘴: “丫的,这群冥顽不灵的狗屁阴阳师,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行吧,既然他们找死,那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料理了。” 他这话有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嫌疑,藤原千夜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安倍苍介却不以为意的说道: “阁下,您最好还是不要出面了,真把花旗人招来,局面更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自己的事情,可以自行解决。” 藤原千夜也冷冷的补了一句:“没错,我们阴阳师的事情,不必假他人之手。” 此刻,藤原樱换了一身适合战斗的紧身服,倒提着赤练长鞭,快步走来,抿着嘴唇,安静的站在藤原千夜的身边。 这小娘皮今天穿了一身黑,露出了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头发梳成马尾长辫,干净利落。 此刻,藤原樱绷着脸,表情冷若寒霜,杀气腾腾的,最难得是一言不发,倒是多了一丝英武之气。 杜蔚国面带笑意的扫了三人一眼,语气揶揄: “啧,自行解决?同室操戈?我倒是没意见,只不过你不是说山下来了很多人吗?安倍苍介,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杜蔚国这么说,倒也不全是调侃嘲讽,眼前这仨货,一个个的,都特么跟病秧子似的,感觉都不用打,自己都要嘎了。 “当然没问题,不劳阁下废心~” 藤原千夜是个血性汉子,受不了这种激将,杜蔚国的话音才落,他就黑了脸抢答了。 不过安倍苍介倒是还算沉稳,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看了藤原兄妹一眼,略作沉思。 过了好一会,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语气犹疑的问道: “卫斯理阁下,能不能烦劳尊驾,帮千夜保存一会草薙剑?”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跟藤原千夜几乎同时色变。 这事非同小可,首先,草薙剑尊为东瀛三神器之一,贸然交给一个华夏人,本身就极其不妥。 其次,这玩意封印着邪神相磐的神魂,一旦处置不当,把它给放出来,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杜蔚国对这玩意也十分忌惮,确实不是一般的邪乎。 不仅能引起系统空间的异动,还能穿透心灵壁垒,毫无征兆的干预他的梦境,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决定。 细思极恐,这老长虫精的手段相当高杆,绝非泛泛之辈,杜蔚国早就收起了轻慢之心,严阵以待。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藤原千夜就急切的否定道:“苍介,这怎么可以,我没关系的,完全不会影响战斗。” “咳~” 安倍苍介忍不住咳了一阵,脸色病态的嫣红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气短: “千夜,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就以咱俩当前的状态,一旦动起手,很容易中途你就压不住它。 到时候,我也会控制不住变身了,你总不希望我变成怪物的我,肆无忌惮的屠戮同门吧。” “唉~” 藤原千夜知道他说的没错,事实上,他也确实接近油尽灯枯了,无以为继了,眼神黯淡的垂下头颅,不再坚持。 安倍苍介转向杜蔚国,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一脸恳切的望着他,其意不言而喻。 草薙剑跟相磐的神魂,自己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如果意外在所难免,那么早晚都是一样的。 杜蔚国心念急转,刹那间就做出了决断,也没说话,只是缓缓的伸出右手,摊开了手掌。 “多谢,多谢阁下成全。” 安倍苍介的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没口子的感谢道,立刻朝身后的藤原千夜点了点头。 藤原千夜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也不再执拗,珍而重之的从怀里掏出那个黑红色的条形包裹,缓缓的朝杜蔚国递了过来。 草薙剑离开他怀里的瞬间,场中突然刮起一股阴风,在场的几人都有明显变化。 藤原千夜的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藤原樱的脸色凝重,眉头皱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呃~~” 安倍苍介最不堪,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十指紧扣,眼睛血红一片,额头跟脖子上青筋爆出,嘴里无意识的嘶吼着。 杜蔚国也是勃然色变,脑海中,系统空间剧烈的震颤着,渴望情绪之强烈,根本就无法压抑。 这种情绪铺天盖地,几乎瞬间就淹灭了杜蔚国的感官,以至于,都有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时间仿佛刹那凝固了,杜蔚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黝黑发红的包裹,像是即将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帧一帧的朝他靠近着。 虽然只是瞬息,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个包裹才终于递到了杜蔚国的手上。 几乎在它跟手掌接触的瞬间,就直接消失不见,所有人的耳中,都同时听见了一声根本就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嚎叫。 “哞嗷~” 既像牛叫,又像蛇嘶,也像兽吼,勾魂夺魄,所有人都瞬间脑子空白,眼神发直,呆立当场。 “嘎巴巴~” 下一秒,一阵渗人的骨裂声猛然炸响,安倍苍介的身体瞬息间拔高了少说50厘米,眼睛漆黑一片,不分眼白瞳孔。 上颚两颗尖利的獠牙猛然伸出,外翻出嘴唇,脸颊跟脖子的皮肤上生出了狰狞的黑色鳞片, “刺啦~” 他的衣衫直接爆开,躯体肌肉虬结,同样遍布鳞片,胸膛上的四颗血眼竖瞳同时睁开,瞳孔收缩,射出实质般冷冽残酷的光芒。 异变陡生!毫无征兆的,安倍苍介就直接变身成为恐怖的怪物,邪神相磐复苏了!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章 决战雪山之巅 意外跟明天,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 眼下就是如此,杜蔚国只是接过草薙剑,就引发了无法预料的恐怖异变,邪神复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电光火石间,根本不及反应,安倍苍介就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怪物。 而杜蔚国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攻击,更没有躲避,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木雕泥塑似的,像是吓傻了。 事实上,杜蔚国此刻的状态也很诡异,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皱,表情狰狞,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的浑身上下,每一寸肌体,都在幅度极其微弱,但是却无法形容的超高频率抖动着。 这种超频震动,超越了肉眼可识别的上限,所有,看起来就如同静止不动一样。 如果现在有人触碰他一下,必然是骨断筋折的下场,甚至连子弹都能轻易弹开。 类似于触发了某种神秘的保护机制,到达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当然,此时此刻,也不可能有人碰他。 瞬息间就成了恐怖怪物的安倍苍介,胸口上四只血眼睁开的同时,嘴巴也撑开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哞嗷~” 伴随吼叫,肉眼可见一道透明的环形冲击波,以它的嘴巴为原点,飞快的荡开。 吼声中,还夹杂着一声绝望的哀嚎,安倍苍介身后闪出一道形似乌龟的透明虚影。 这应该就是安倍苍介共生的式神了,这虚影只撑了一瞬,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捏爆了一样,瞬间烟消云散,化作虚无。 与此同时,这冲击波的速度奇快,还处于懵皮状态,表情错愕的藤原兄妹,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扫中了。 两兄妹瞬间如遭锤击,腾空飞出十几米,落地的时候,口鼻淌血,已经重伤失去意识。 事实证明,弑神这种级别的高端局,他们兄妹确实没资格参与,甚至连送菜的资格都没有,只一个照面,连余波都遭不住。 不仅是藤原兄妹,这道冲击波所到之处,鸟兽虫蚁尽皆毙命,下雨似得,纷纷扑倒在地。 邪神之威,恐怖如斯! 就连刚刚抵达鸟居下方,这群高帽长袍,戏班子一样的阴阳师,也被瞬间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一众阴阳师纷纷如遭雷亟,委顿于地,他们驭使的式神同样不堪,弱些的,屎尿横流,四散奔逃,就算强些的,也是瑟瑟发抖,瘫倒在地。 领头的土御门阳泰脸色煞白,双腿战战,强撑着才没有当场扑倒,勉强护住了体面。 捂着生疼欲裂的太阳穴,望着高处的神社,眼神惊恐万分,无意识的自语着: “完了,安倍苍介这个畜生,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居然真把这尊邪神给放出来了~” 他的嫡系山本奈良,满脸是血,连滚带爬,蹒跚着凑到土御门阳泰的旁边,吃力的问道: “门,门主,是不是相磐复生了?现在怎么办啊?咱们还要不要上去。” 土御门阳泰没有说话,抹了一下鼻血,又用力了晃了晃脑袋,这才强打精神,忍住不适。 扭头看了一眼人仰马翻的属下,揪着山本奈良的衣领,低压声音喝骂道: “上什么上?邪神复生,你特么不要命了,赶紧撤!” 只被余威波及,就如此恐怖,不仅干翻了藤原兄妹,还直接击垮了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讨伐大队。 可是处于风口浪尖,直面声波冲击的杜蔚国,却犹如清风拂面,岿然不动,除了头型被吹乱了之外,毫无波澜。 怪物身上四只血眼,齐齐盯住杜蔚国,眼中射出极度怨毒,近乎实质的光芒,脚下猛地发力,狠狠的一跺地面。 “轰~” 坚硬的青砖地面,刹那间裂开一个浅坑,怪物的身形如电,犹如一抹黑光,朝着杜蔚国猛扑过去。 半空中,怪物五指戟张,漆黑的长指甲,仿佛利刃,寒芒闪烁,而且随着它的动作,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味,熏人欲呕。 当怪物的指甲,距离杜蔚国的头颅,将将只剩几厘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抓爆他的脑袋。 “砰!” 千钧一发之际,震耳欲聋的轰鸣及时响起,怪物直接打飞出去2米多远,胸口鳞片翻起,却没有见血,将将破防。 只是它胸口上的一只血眼,恰好被钢珠干爆了,鲜血四溅,嘴里发出凄厉的嘶嚎。 此刻,杜蔚国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神光灼灼,手里还无中生有的多出一杆幽光闪烁,黑黝黝的雷明顿。 咔嚓,一枪得手,杜蔚国得势不饶人,一句废话都没有,飞快的拉动枪栓,果断的勾动扳机,枪口再次喷射出8颗灼热的钢珠。 这把雷明顿12号口径的霰弹枪,装配的都是8子鹿弹,伤害直接拉满,号称3米之内,众生平等。 “砰~嗷~” 枪声跟嘶吼同时响起,还没能落地的怪物,再次被击退几米,还是原本中枪的部位,此刻也终于破防了,飞溅出淋漓的血水。 同时,又有一只血瞳都被钢珠打爆了,冒出如同脓水一样,暗红色的粘稠汁液。 这汁液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跟特么硫酸似的,落在地上,烧的青砖滋滋作响,瞬间焦黑一片。 “砰!” 第三枪紧接着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打空了,院墙上多了几个黑洞,怪物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说消失有点不太恰当,它没消失,依然还在院子里,只是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躲开了子弹。 到底有多快? 估计都得用音速来衡量它的速度了,跟杜蔚国在九菊一门遭遇的那个毒液同乡暴虐,都不遑多让。 以至于他的眼睛跟得上,动作却跟不上,或者说从上膛到扣动扳机,再到子弹飞行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怪物躲避了。 当然,这也跟霰弹枪的构造有关,发射速度实在太慢了,这也是杜蔚国很少使用喷子的原因,赶不上他杀人的速度。 怪物可不是单纯的躲避,躲开霰弹轰击的同时,在原地诡异的一扭,鬼魅似的绕到了杜蔚国的身后。 “咻!” 借着惯性,怪物恶狠狠的挥动利爪,带着恐怖的尖啸,朝杜蔚国的脑袋掏了过来。 不过它也只是抓了一个寂寞,杜蔚国的身形,在它躲开轰击的刹那,就突兀的消失了。 下一瞬,杜蔚国闪现在神社正殿的三层屋顶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轻蔑,还朝着怪物勾了勾手指。 “来,来,死长虫精,你特么来追老子啊~” 随后,杜蔚国还伸出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极尽挑衅,说完,就从屋顶一跃而下。 人在半空,九幽锁猛地甩出,勾住一颗大树,借助拉力,人如矫龙,荡出去足有几十米远。 “嗷~” 怪物嘶吼一声,此刻,它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四只血目圆睁,戾芒闪烁,恨意欲狂。 望着杜蔚国离去的方向,怪物双腿微曲,下一秒,身形好像离膛的炮弹似的,腾空而起。 它的身形,瞬间跃出足有近百米的距离,流星坠地一般,砸塌了好大一片树木,声势惊人。 转瞬之间,怪物又再次跃起,朝着杜蔚国远去的方向追去,纵跃如飞,速度快得咋舌。 不过,任凭它的速度再快,也休想追上杜蔚国,丫的,瞬移神技傍身,如果还能被追上,那特么还不如直接抹脖子自挂东南枝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只是短暂对敌,杜蔚国就明晰了一件事,相磐的力量,速度都远超他,恢复速度也要快过他,不可力敌。 面对相磐附体,半人半妖的可怕敌人,杜蔚国自然不敢再留余力,第一时间就使出了瞬移能力。 御狱山,点剑锋,南麓雪山。 杜蔚国巨鹰似的,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一处悬崖突起的岩石上,凝望着几公里外的丛林。 密林里,一道黑影,飞驰电掣,撞倒无数树木,一刻不停的朝他追赶而来,看着脚下的怪物,杜蔚国的神情略显凝重。 “丫的,这老长虫精有点厉害啊,伤成这样,还有如此威势,这要是全胜期,老子恐怕是真打不过啊,不过现在嘛,嘿~” 杜蔚国嘴角一勾,一把黝黑的短剑,出现他的手里,被阳光折射出淡淡的寒芒,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薙剑了。 这把短剑造型古朴,柳叶形状,剑刃大概20厘米左右,类似于青铜材质,剑身上还雕琢着玄奥的花纹,只是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了。 除了这些花纹之外,剑身上还有一些暗红的沁色,这可不是铜锈,而是血沁。 剑刃钝钝的,看不出丝毫的锋利,甚至还有一些锛开的豁口,就这么一把破剑。 杜蔚国对待它的姿态却格外谨慎,还带着些许忌惮,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把手指放在它的刃口上摩挲。 这把其貌不扬的短剑,剑锋上包裹着一层肉眼难见的“场”,锋锐不可抵挡。 并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材质半身的特性,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传说中的高周波振动粒子刀。 刚刚杜蔚国随手试了一下,一剑下去,坚硬的万年火山岩,立马就被割下了好大一片,热刀切黄油般丝滑,毫无滞涩。 杜蔚国当场就惊了,连忙拿出一颗子弹试验,同样也是一刀两断,别说是空心的弹壳,就连实心的钢芯弹头都一样。 我艹!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这甚至都已经不能用神兵利器来形容了,草薙剑果然不愧神器之名。 还有一条意外惊喜,草薙剑刚刚被系统空间吞进去的时候,可能是过于焦急,居然还连着相磐的部分残余意识一起吞噬了。 当时,相磐的意识,还在系统空间里困兽犹斗的挣扎了一下,上蹿下跳的企图翻江倒海,引发空间震荡,这也是杜蔚国死机了一瞬的原因。 不过系统爸爸似乎启动了无敌的纠错功能,强力镇压下,它的一缕残魂,瞬间就被抹杀得烟消云散。 或许,这也就是相磐现在如此恨他,紧追不放的原因吧。 说实话,杜蔚国其实挺无辜的,当时他只是一个看客,全程旁观吃瓜,不过经历这件事,他有两点收获。 第一,系统确实是活的,拥有模糊晦涩的意志,就是这几乎微不可查的意志,却无比强大,威严不容质疑。 第二,吞噬草薙剑之后,系统空间变大了,而且还不止一点,大了整整10倍,现在的系统空间,体积扩张到了10个立方。 至于为啥草薙剑一进一出之后,空间就突然扩大了,杜蔚国不知道,也不在乎。 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他现在彻底站起来了,小母牛坐飞机,牛皮冲天! 原来的空间1个立方米,仅仅只有冰箱大小,现在相当于一个面积4平米,2米5举架的房间。 这是什么概念? 1立方厘米黄金19.32克,1立方米等于100万立方厘米,那么1立方米黄金就是1932万克,19.32吨。 现在的空间,如果装满黄金,可以装193吨,3万8千6百斤,差不多3根金箍棒的重量,嘿。 现在的空间,空空荡荡,杜蔚国今后的武器以及食物储备,再也不会出现耗尽的情况了。 如果填满武器弹药,食物补给,他可以以年为单位巡航战斗,甚至都可以考虑搞些重型武器了。 比如,22年前,花旗在广岛投放的那颗名为“小男孩”的大菠萝,现在的空间就完全装得下。 收起草薙剑,杜蔚国意满踌躇,嘴角荡出一抹得意的笑: “嘿,老子如果搞到一颗大菠萝,带在身上满世界乱晃,这些牛鬼神蛇会不会直接吓尿了? 丫的,这单值了,抛开那些黄金古董,还得了一把神器,空间扩大了10倍,老子发达了!” “哞嗷~” 一声凄厉的嚎叫,打断了杜蔚国的意(淫),此刻,被相磐附体的安倍苍介,已经跳到了雪山脚下,距离他只剩几百米的距离了。 “你个老长虫精,还真特么能蹦啊!难道你是相柳跟跳蚤杂出来的吗?来,老子帮你洗个澡,一会也好赴死。” 杜蔚国腾身而起,眼中戾芒闪动,摸出一个阔剑式地雷,拔掉保险,随手扔在雪中,身形一闪而逝。 “轰~” 爆炸引发了一场小雪崩,不知道攒了多久的经年积雪,海啸一般,铺天盖地的滚滚而下,瞬间就淹没了飞腾在半空中的怪物。 临近中午,阳光明艳,御狱山,点剑山峰,火山口的外缘。 杜蔚国嘴里叼着烟卷,背对着阳光,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块平整如镜的巨石上,神色轻松。 “轰~” 一道庞大的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如同陨石一样,重重的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泥沙四溅。 随后,这道恐怖的身影,从土坑中缓缓起身,满是鳞片的高大身躯,胸口上睁着四只狰狞血瞳,充满了压迫感。 自然是相磐附身后的安倍苍介,雪崩并没能阻碍它多长时间,终究还是追了上来。 不过此刻,它的形象十分狼狈,本来上衣在变身的时候就被撑破了,一路赶来。 翻山越岭的,刚刚还被雪崩埋过,裤子也碎的不成样,甚至连蔽体都困难。 跟刚才相比,这怪物身上的鳞片更加凝实,跟巨蟒身上的鳞片别无而至,黝黑发亮,如钢似铁,遍布全身。 胸膛上的血瞳,瞳孔缩成一条细线,透出毫不掩饰的恨意,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让人毛骨肃然。 “噗~” 杜蔚国把烟头吐了出来,潇洒的跳下巨石,大喇喇的站在石头前面,手一翻,草薙剑已然握在了手中。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经过之前青鸟神社里的简单试探,杜蔚国对这个怪物的肉体强度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8子鹿弹,面对面输出,2发才能将将破防,这样的话,手枪跟冲锋枪基本上也就都白费了。 步枪肯定破防,但是这孽畜的速度超快,近距离对战,最多挨上2发子弹,就能欺到身前肉搏。 至于风筝战术,也不太现实,距离一旦拉开,按照它的速度,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子弹。 而且,它还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挨上两枪,也是不疼不痒,早晚能追上来,最后的结果,依然还得近身搏杀。 既然如此,索性就别再费劲了,直接肉搏得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因此,杜蔚国才会选择使用草薙剑战斗。 其实,小唐刀跟浮沉刀应该也都能破防,不过这怪物的血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杜蔚国舍不得。 草薙的剑材质神异,很不就不能常理揣测,而且锋利无比,别说破防,估计斩首都行,妥妥的近战首选。 不过这鬼玩意造型跟特么刑天似的,用胸口上的四只血瞳视物,还能瞬间自愈,也不知道它的要害在哪,只能试过才知道。 看见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怪物的血瞳明显收缩了一下,露出惊怒交加的忌惮神色,动作也有些踌躇。 杜蔚国把手里的草薙剑甩出一个炫目的剑花,另外一只手还做了个挑衅的动作,语气戏谑。 “来吧!老长虫精,就别慎着了,决战雪山之巅,丫的,氛围都烘托到这了,今天不死一个,恐怕是没法善了。” “哞嗷~” 怪物的血瞳突然凶光一闪,张嘴发出巨吼,同时身形一晃,如同一片黑光似的,朝着杜蔚国电射袭来。 正式开干! 第八百九十章 王牌间谍 清晨,横滨地区起了大雾,浓烈且粘稠,对面都不能视人。 昭和岛,海滨别墅的二楼卧室,杜蔚国站在窗前,手里擎着一根烟,望着外面的大雾,思绪沉沉。 他在回忆昨晚的事情,高桥凉太言辞恳切,请求出手捣毁共济会在东瀛重新设立的秘密基地。 杜蔚国心里清楚,高桥凉太自然不是悲天悯人,一片公心,这孙子跟理查德同阵营,同立场,肯定也不希望共济会的武力过度膨胀。 事实上,共济会一直以来都使用怀柔的金元腐蚀策略,也是局限于武力这方面过于拉胯。 毕竟,他们强取豪夺而来的流氓主权,只是一个荒漠之中的弹丸小国,资源匮乏,武力孱弱,至少现在还不行,还不是“小霸王”。 另外那些被他们控制住经济命脉的局域势力,也大都是混乱蒙昧之地,烂泥扶不上墙。 平时小打小闹吓唬吓唬人还行,真遇到事,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就比如,在南美雨林被煞神众发飙打爆的那个巴系团,嘿。 所以,扶植培养超凡力量,就成了共济会的刚需,尤其跟兄弟会火并重创,又招惹了杜蔚国这个煞神之后,更加迫在眉睫。 除此之外,杜蔚国隐约有个猜测,高桥凉太是的野心勃勃之辈,或许还想尝试着扶植听命于自己的超凡力量。 超凡力量并不是突然出现的,由来已久,早些时候也大都听命于朝廷,只不过到了近代。 这些能力者的想法越发活络,或者隐于市井,或者嚣张桀骜,总之就是不服于人。 至于扶植超凡力量,这到底是东瀛当局的意思,还是高桥凉太本人的意愿,暂时太不好猜。 不过总而言之,捣毁共济会的秘密基地,这是非常明显的借刀杀人,同时也是阳谋,杜蔚国无法拒绝。 能够削弱共济会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杜蔚国甚至怀疑,这也是理查德这老银币让菜菜子接触自己的初衷。 就算没出虎尾教这档子事,估计她也会找个相对合适的契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杜蔚国。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松岛菜菜子在卧室外面轻声说道: “卫斯理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您可以下楼用餐了。” “呵~” 杜蔚国弹飞烟头,自嘲的嘟囔道: “该说不说,小爷现在这待遇是真提上来了,饭来张口,内务省的美女课长给我当贴身大丫鬟,啧,天皇那老小子也就这样了吧?” 杜蔚国拉开房门,松岛菜菜子俏生生的站在走廊里,眼圈发黑,应该是听见了他的自语,神色相当幽怨。 昨晚,高桥凉太离开之后,松岛菜菜子红着脸,不着寸缕的请杜蔚国帮她换药,结果,换完药之后,就被礼貌的请了出去。 我尼玛!这是人能干的事?简直禽兽不如~ 菜菜子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强烈的质疑,容貌焦虑折磨得她整夜都没睡着。 “怎么?菜菜子,你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杜蔚国臭不要脸的明知故问,菜菜子眼圈腾一下就红了,哀怨的无以复加: “是,伤口还有点疼,有点发烧,所以没太睡好。” 杜蔚国这孙子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一脸正经的说: “哦,行,一会吃完饭,我再帮你换次药,对了,伤在肩膀上,就不用脱裤子了。” 松岛菜菜子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在眼圈里打着转转,杜蔚国之所以故意气她,也是在报复这小娘皮算计自己。 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杜蔚国扳起脸,扫了她一眼,粗着声音说道: “不是说吃饭吗?” 松岛菜菜子毕竟是个职业特勤,连忙收敛情绪,飞快的抹了一下眼睛: “是,饭已经准备好了。” 早饭是拉面,是用昨天火锅剩下的食材煮的打卤面,煎了荷包蛋,还特意加了辣椒跟胡椒,热呼呼的,味道相当不错。 杜蔚国一边狼吞虎咽的嘬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对了,那个被我打伤的夜鸦怎么样了?有没有开始审询?有什么线索吗?” 说到了正题,怨妇似的菜菜子连忙振作精神: “是的,他醒了,高桥部长刚刚已经亲自去了安全屋,准备亲自审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杜蔚国咽下嘴里的食材,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 “高桥凉太亲自下场?啧,内务省特高课一脉相承的拷问手法啊,还真是有点好奇啊?安全屋距离远吗?” 菜菜子目光闪烁,语气有点尴尬: “呃,我也不清楚安全屋的位置,这次清剿虎尾教,高桥部长率领的是他麾下直属的特别行动组,没有动用我的资源,如果您想去,我可以跟部长~~” 杜蔚国听出了她口中的推脱之意,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 “算了,不看也罢,无非就是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趁着有空,一会吃完饭,咱们去坂田加工厂看看,我订制的“饼干”,应该差不多了。” 菜菜子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好的,先生。” 杜蔚国三两口扒拉完面条,点了根烟,打开放在脚边的军用背包,把那尊满是水锈的黄金不动明王像给掏了出来。 杜蔚国大喇喇的拍着金佛: “菜菜子,昨天晚上,那个夜鸦就是为了这东西,才找上我的,你懂古玩了吗?” “嗯?” 松岛菜菜子非常诧异的打量着餐桌上的水锈金佛: “先生,你的意思是,夜鸦主动找到您,为了这尊佛像。” 杜蔚国点头:“嗯,没错。” 之所以把这件事主动提出来,是因为夜鸦留了活口,早晚也瞒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在桌面上。 反正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断然不敢从杜蔚国的手里往回要,自然有恃无恐。 松岛菜菜子皱着眉头,细细的端详着这尊佛像,语气迟疑: “我不太懂古玩,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战国时期所独有的不动明王像,明王手里握着肋差,而不是降魔杵。” 扫了一眼佛像,确实如此,杜蔚国心中暗忖,丫的,这小娘皮的知识储备还挺广博。 呼出烟气,语气随意: “佛像底座有铭文,好像是九州岛津家的东西,据说还是岛津贵久供奉的。” “嗯?” 松岛菜菜子皱起眉头,马上把金佛倒置,看见底座的铭文,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是鬼石曼子供奉的不动明王像?” 杜蔚国皱眉:“鬼石曼子?这又是什么玩意?” 菜菜子轻声解释道:“鬼石曼子是九州岛大名,岛津贵久的外号。” 这外号可真特么难听,杜蔚国心中吐槽,嘴上敷衍的嗯了一声,菜菜子把佛像摆正,放回原位,轻声问道: “先生,这尊佛像,您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杜蔚国挠了挠头皮: “嗯~我昨天在中华街上闲逛,无意中遇见有人当街行骗,索性无事,就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杜蔚国三言两句就把遇见健次他们的过程说了一遍,末了他还大喇喇的补了一句: “哦,对了,那个外号叫花蛇的混混,应该是被我一脚踢死了。” 活生生的人命,如今在杜蔚国嘴里,仿佛只是无意中踩死了一只路边的蚂蚁,已经变得轻飘飘的,无足轻重,多多少少是有点视人命如草芥的意味了。 这也是必然的,手上握了过千条的人命之后,尤其还包括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自然而然的缺乏敬畏,漠视生命。 最离谱的是,松岛菜菜子对此也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态度,仿佛应该应分的一样。 而且,她关注的点根本就不在花蛇的身上: “先生,那您有没有问问那个叫健次的家伙,这东西,他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 “没有,那个怂包,当时被我吓尿了,浑身骚哄哄的,我心里腻歪,就把他给撵走了。” “呃~” 一听这话,菜菜子顿时无语,杜蔚国碾灭烟头: “菜菜子,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夜鸦怎么通过这尊佛像找到我的?这可是精准定位!而且,这尊佛像,跟虎尾教又有什么渊源?” 菜菜子略微沉吟之后,站起身: “先生,您稍等,我立刻给部长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汇报一下。” 杜蔚国把桌上金佛拎起来,重新收进背包,挑了挑眉,摆出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嗯,行,你打吧,问问怎么回事,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面,这个金佛归我,谁也不好使。” 菜菜子见杜蔚国一副贪财的惫懒模样,忍不住扁了扁嘴,麻痹的,至于嘛,一尊破金佛而已,就算是几百年的古董,又能值几个钱? 要知道,只是接下了铲除虎尾教的认为,杜蔚国的酬劳就是500万,还是美元,每生擒一个,再额外加50万。 按照当下美元的超坚挺购买力,500多万,都特么能买上成吨黄金,铸造一座半人高的实心金佛。 临近中午,坂田食品加工厂,还是那件贵宾接待室里。 杜蔚国面前盘子里,装满了黑黝黝的,类似朱古力豆似的东西,拈起一颗扔进嘴里,细细咀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错,味道跟麦丽素相似,加了咸味,口感更加丰富,也更加凝实,小小的一颗,足足2两重。 杜蔚国又拿起一颗,刚想放进嘴里,已经汗流浃背的坂田社长战战兢兢的说道: “阁,阁下请慎用,这种压缩的军粮丸,膨胀率其实很高的,我们做个测试,1颗就相当于2碗白米饭,您刚刚已经吃了3颗了。” “呵呵呵~” 杜蔚国轻笑,抛接了一下手里这颗黑色的小丸: “呵呵,坂田老板,你不用那么紧张,这次做得不错,这一颗小丸子的热量是多少?” 坂田老老实实的回答:“理论上,绝对不低于800大卡,短时间内,不会偏差太大。” 杜蔚国挺满意的:“能保存多久?” 坂田擦了一下脸颊上,已经流淌下来的淋漓汗水: “阁下,军粮丸富含大量的油脂跟奶油,所以夏天最多不能超过3天,冬天大概可以保存7天。” 杜蔚国点头:“成本呢?” 听见这个问题,坂田抬头,飞快的瞟了杜蔚国一眼,这才硬着头皮的报出了一个价格: “8,800円。” 800円,好家伙,都超过5美元了,这价格,可真心不便宜,不过还没等杜蔚国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松岛茶茶子就非常狗腿的站了出来,厉声喝问道: “坂田社长,你立刻把配方表提供出来,我会详细核查,我还会分开审问你的员工,如果被我发现你谎报成本,哼~” “扑通~” 坂田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脸上毫无血色,搓着手做出求饶的动作,声音结结巴巴的: “抱,抱歉,松岛小姐,是,是我太贪心了,实际成本只要5,不,480円。” 松岛菜菜子刚要训斥,杜蔚国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语气十分温和: “坂田社长,你毕竟是商人,也得生存,还有工人需要养活,逐利也是有情可原的。” 听见杜蔚国的话,坂田感动的差点当场痛哭流涕,眼中也燃起希冀的光芒,像瞻仰菩萨一样,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此刻,杜蔚国话锋一转: “不过呢,我们订制的毕竟是特种部队的军粮,也要最大限度的压缩成本。” 一听这话,坂田的心情,顿时又从云霄跌落谷底,眼前发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杜蔚国也玩够了,接住抛起的黑色小丸,一锤定音:“这样吧,一颗定价4美元,坂田社长,你看怎么样?” 坂田的心情大起大落的,杜蔚国最后提出的这个价格虽然不理想,但是终究是有的赚,他怎么敢不同意,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是,是,多谢樱木先生慷慨,我必定拼尽全力~~” 杜蔚国朝菜菜子摆了一下手:“行,先定1万颗,菜菜子,给坂田社长预付一部分订金。” 菜菜子不敢违逆杜蔚国的吩咐,冷着脸,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日元,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说道:“坂田社长,这些军粮,需要多久能做好?” 坂田此刻,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似的,虚弱的回道:“1万颗,加班加点,大概需要5天时间。” 杜蔚国站起身,拍了拍坂田的肩膀: “很好,坂田社长,我额外给你加5000美金的包装费,所有军粮都抽真空保存,5天后我来取。” 5000美金,差不多80万日元了,这利润嗷一下就上来了,坂田的眼神顿时就亮了,感激涕零,拍着胸脯保证: “哈依,樱木阁下,我用性命保证~~” 回程的车上,菜菜子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不停的偷瞄他,杜蔚国坐在副驾驶,嘴上叼着烟卷,吞云吐雾,有些懒洋洋的。 见她欲言又止,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松岛课长,你想问什么?” 菜菜子又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确认他此刻心情平和,这才壮着胆子问道: “先生,1万颗军粮丸,重量足足一吨了,体积也不小,您,您要怎么拿走啊?” “呵~” 杜蔚国笑了,朝窗户吐出烟气,弹碎烟头: “菜菜子,外界传闻,我有一艘速度奇快的潜艇,你信不信?” 自己的秘密任务被掀开了,菜菜子瞳孔剧震,手脚发抖,本来平稳行驶的车辆都有些发飘。 不过她终究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敛住了情绪,沉声回道: “信。” 杜蔚国的语气揶揄: “所以,菜菜子,你的任务之一,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我的这艘潜艇?对吗?” 菜菜子瞬间如遭雷亟,心神大乱,失神间直接闯了红灯,差点跟一辆侧向驶来货车撞在一起。 好在她的反应够快,险之又险的调整方向盘,皇冠车瞬间漂移,躲开了货车。 “嘀嘀嘀~” 不过这辆货车司机脾气挺臭,疯狂的按着喇叭,还把头探出驾驶室一顿破口大骂。 菜菜子根本没空搭理他,额头已经汗津津的,强装镇定:“抱歉,卫斯理先生,我刚刚有点走神了。” 杜蔚国的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没事,我接着说,另外一个任务,找到的合适的机会,最好是在床上,把共济会在东瀛重新设立秘密基地的消息透露给我。” 菜菜子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手也下意识的摸到大腿内侧的手枪,不过下一秒,她就放弃了。 在煞神面前舞刀弄枪,这不纯粹找死吗? 下一刻,皇冠轿车停在路边,菜菜子缓缓的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一幅闭目待死的模样。 看她这样,杜蔚国忍不住笑了: “菜菜子,你不用紧张,你是王牌间谍,凑到我身边,有任务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不会杀你灭口的,不过,既然已经猜到了你的任务,我自然也不可能过分亲近你。” 松岛菜菜子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的睁开眼睛,苦笑摇头,语气悲凉: “我算什么王牌间谍?连任务都被您猜到了。” 杜蔚国也摇头,语气幽幽的: “不,菜菜子,其实你做的很好,超额完成任务了,你看,我接下了你们内务省的任务,答应帮你们铲除虎尾教。 而且,我也决定要捣毁共济会新设立的秘密基地了,这都是功绩,你一定会升职加薪的。” 菜菜子脑瓜子嗡嗡的,不明白杜蔚国究竟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扭头朝他看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时,杜蔚国却突然飞起一脚朝她踹了过来,嘴里还骂了一声: “艹!”(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一章 弑神之战 火云邪神曾说过: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被相磐附体,变成了怪物之后的安倍苍介(为了方便叙事,之后就直接叫相磐了),此刻就占了一个快字,快,实在是太快了。 如果一定要用时速来衡量,相磐的移动速度,最少也达到0.5马赫,0.5马赫是什么概念。 612公里每小时,折合170米每秒,都快赶上子弹离膛之后的飞行速度了。 如此可怕的速度,近距离内肉眼根本就无法分辨,杜蔚国眼力超凡,倒是跟得上,但是身体,累死也不行。 好在他也并不需要傻乎乎的拼速度,按照相磐当下的恐怖速度,只要撞上削铁如泥,锋利绝伦的草薙剑,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剐了。 杜蔚国只需要判断出它的行动轨迹,略微调整草薙剑的角度,等着它自己撞上来送死就好。 所以,杜蔚国跟相磐的战斗场面,就变得诡异起来。 他像个木雕石像似的,手里擎着草薙剑,几乎看不出大的动作,然后一团肉眼难辨的黑光,围着他团团乱转。 当然,久守必失,尤其相磐狡诈至极,动辄就会变向绕侧偷袭,当杜蔚国不得不侧身躲避的瞬间,就非常容易露出破绽。 如此高速的对战过程中,期间哪怕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破绽,就能当即分出生死。 只坚持了短短十几秒,杜蔚国就已经险象环生,甚至被逼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 相磐再一次突然变向绕侧偷袭,杜蔚国实在躲不开了,不得已,只能使出瞬移技能,才将将这次必杀一击。 “嚓!” 杜蔚国依靠的那块巨石,原来头部的位置,如同豆腐似的,被相磐抓出了几道3寸深的爪痕。 这特么要是扒拉在脑袋上,直接就切片了,别说不死之身,神仙也救不回来。 此刻,杜蔚国闪现在了另外一块巨石的面前,手里横握草薙剑,微微气喘,额头见汗。 当下这处战场,是他提前精挑细选的,有很多可以守住他后背的巨石,方便他正面对敌,这是必须的。 相磐的速度实在太恐怖了,正面对敌,勉强还能应付,一旦被绕后,必死无疑。 好在,或许这种超高速的攻击频率,极其消耗体力,相磐也不能久持,杜蔚国瞬移躲开之后。 它也没有马上追过来继续攻击,而是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蓄势待发,血瞳凶戾,死死的盯着他。 “呼~” 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了如鼓一样的心跳,心有余悸。 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甚至彼此都没有产生实质性接触,就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无数次。 安倍苍介没有夸大,相磐附体之后的怪物确实利害,真的算得上是半人半神了,无他,实在太快了。 超高速,就能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怖动能,只要任何部位被它掏上一下,当场就得嘎! 当然,杜蔚国此刻也远远还没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抛开瞬移逃命这条后路外,他也是留了后手的。 从战斗伊始,他的左手就始终没动,一直都谨慎的保持着防御姿态,他可不是虚张声势。 左臂的衣袖里,藏着来自缴获于铁血战士的伸缩腕刀,同样削铁如泥,可以轻易捅穿相磐的鳞片,抽冷子来上一下,它也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在电影里,这玩意好像还耐腐蚀,连异形的血液都不怕,就算不行,毁了杜蔚国也不心疼。 几个呼吸间,杜蔚国就喘匀了气,不过依然凝立不动,相磐同样也没动,双方就这样紧张的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嗯?” 杜蔚国剑眉轻挑,嘴角微微扬起,他从相磐的血瞳中,读出了色厉内荏,还有深深的忌惮。 如此看来,刚刚一轮超速攻击,贵为邪神的相磐显然也不轻松,甚至更加吃力。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相磐的意识,在草薙剑里封印了几十年,消磨的异常虚弱。 刚刚被迫苏醒,又被空间霸道无比的直接湮灭了一部分神魂,更是雪上加霜。 别管它是什么物种,只要还呆在地球上,就必须遵循能量守恒定律。 相磐附体安倍苍介之后,为了追杀杜蔚国,一路狂飙猛进,看似凶悍绝伦,然并卵,而且消耗巨大。 只出不进,此消彼长之下,就算它是绝世大妖也特么扛不住啊,刚刚一轮疯狂输出,依然没能建功,但是相磐的体力槽已然见底。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沉睡许久,刚苏醒就损失了部分意识,杜蔚国身手强悍的远超想象,安倍苍介本体意志也出奇强韧,拼命抵抗,不断内耗。 趋利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能,相磐此刻虽然不至于油尽灯枯,但是却不可抑制的生出了退却之心。 相磐胸口,其中一只血瞳,开始微不可查的转动起来,似乎在观察退路,动作隐蔽,但是却瞒不住火眼金睛的杜蔚国。 “嘿,长虫精,你虚了,妄想逃跑回血回气?丫的,白日做梦!” 杜蔚国眼中闪出一抹戾芒,手上突兀的多了一把akm,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悍然打断了对峙。 “突~” 低沉的枪声炸响,一道犀利的火舌,猛地朝相磐胸口抽了过去,距离太近了,袭击也过于突然,它终究没能躲开。 胸口被钢芯穿甲弹打得鳞片纷飞,两只血瞳也当场爆开,血花四溅,相磐哀嚎一声,闪电似的朝一块巨石后边躲了过去。 “轰~” 相磐才刚刚闪身到石头后面,就被阔剑式地雷的猛烈爆炸重新轰了回来,不仅血肉模糊,四只血瞳全瞎。 它躲避的方向,自然都是杜蔚国预算好的行动轨迹,在那提前埋设了瞬发式地雷机关。 “轰~” 相磐都还没落地,剧烈的爆炸声就再次袭来,几颗瞬爆式白磷弹直接贴脸炸开! 高手相争,只争一线,但凡露出丝毫破绽,只要被对方抓住,大概率就是粉身碎骨,一波带走的下场。 眼前的情势就是如此,心虚想跑,落入杜蔚国算计的相磐,刹那间就变成只能被动挨打的境地,攻守易型! 不过作为被东瀛人奉为邪神的存在,相磐这条老长虫精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想一波带走,更是绝无可能。 “哞嗷~” 惨白色的火光中,相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杜蔚国忍不住眼前发黑,恍惚了5刹。 为什么是5刹,而不是1刹,因为刹那本身,也是可以具象的计时单位。 《僧柢律》里就曾换算过,一念为一刹,二十刹为一瞬,一瞬是0.36秒,那么一刹就是0.018秒,5刹就是0.09秒。 才刚清醒过来,潮水般猛烈的危机感袭来,杜蔚国想都不想,直接启动瞬移,不过为时已晚。 之前,我们就说过,即便是瞬移,也是需要启动时间的,具体是0.36秒。 相磐的移动速度高达170米每秒,而且只快不慢,0.36秒,已经足够它跨越几十米的距离。 “砰~” 火星撞地球一样,杜蔚国身形将将消失前,被白色烈焰包裹的相磐,狠狠的撞了一个结实。 老话说,玩火者必自焚,这两年一直热衷放火的杜蔚国,现在就应验了这句老话。 几乎被相磐撞到的同时,杜蔚国的身形就消失不见了,刹那之后,一团火球,陨石似得,噗通一声砸进距离火山口几十公里外的一处深潭。 水下的杜蔚国好像石头似得,一边缓缓下沉,一边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模样极其凄惨。 头发眉毛一根不剩,多处皮肤焦黑蜷缩,英俊的脸蛋都被烧变形了,甚至连牙床都外露了,跟特么厉鬼似的,格外狰狞。 身上也是一样,白磷弹的温度过千,只是瞬间接触,衣服就灰飞烟灭了,身体焦黑,血肉模糊。 不仅如此,相磐撞他那一下,也同样要命,全身上下,至少一半以上的骨头都断了,内脏全部移位。 不过自从杜蔚国落进水里之后,火焰熄灭,身上的伤势正肉眼可见的飞快恢复着。 白磷弹这玩意的恶毒之处就在于,只要被粘上,浸泡在水里的时候,火焰熄灭。 但是一旦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就会立刻重燃,而且还特么剧毒,如同附骨之疽,不死不休。 在战场上,一旦被白磷弹给溅上了,如果当时侥幸不死,最好的方法就是马上割肉。 杜蔚国现在就在水里进行这项非人的极限操作,时至今日,他也算心硬如铁了。 对敌狠厉,对自己同样毫不手软,手执小唐刀,毫不留情,但凡沾染到白磷的血肉,全都削掉。 潭水瞬间殷红一片,杜蔚国全程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抖一下,比关二爷刮骨疗毒还尿性不少。 好在,他只是正面胸腹部位粘得多些,腿上也有少量,后背倒是一点没粘,要不然,还真是有点抓瞎。 片刻之后,杜蔚国重新出现在刚刚那片战场,精赤着上身,只穿一条裤子,连鞋都没穿,浑身湿漉漉的。 “丫的,老子大意了!” 拎着草薙剑,蹲在一块巨石上,望着一片狼藉,四处着火的战场,杜蔚国下意识摸了摸脑袋,低声嘟囔了一句。 此刻,他的形象十分滑稽,身上的伤势都已经痊愈了,只是头发眉毛却没长出来。 头脸都是光溜溜的,跟卤蛋似的,俗话说三分看长相,七分看发型,事实证明,这话没错。 失去头发,尤其是眉毛之后,即便是杜蔚国的神颜也同样大打折扣,顶多就算顺眼的秃瓢。 这可不是胡扯,原来的彦祖,盛世美颜,秃了之后还不是泯然于众,沦为路人。 话说老狗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狂蜂浪蝶般的戏谑花丛,只是后来秃了,唉~~ 神技不死之身,可以恢复伤势,修复毛孔,但是却无法恢复毛发,以后一段时间,恐怕杜蔚国都得秃着了。 就算他的毛发比普通人代谢快些,至少也得月余才能重新长好,他一贯最喜欢的挑眉动作,也是做不成了。 不过此刻,杜蔚国的神色凝重,却顾不上这些,强敌未除,他哪有心思考虑些许皮毛之事。 刚才杜蔚国依托的那块巨石,表皮都被高温给烧裂了,碎了一地的灰烬残渣,却没了相磐的影子。 甚至都不用查看系统模板,杜蔚国十分笃定,相磐不可能被如此轻而易举的烧死。 用草薙剑挑了挑那堆残渣,确实是有些是血肉燃烧留下的,还有没烧尽的黑色鳞片,但是体积不对,而且,也没有骨灰。 杜蔚国略微沉吟,双臂一振,旱地拔葱,跃上附近最高的一块巨石上,鹰隼般的眼睛眯了起来,极目远眺。 下一秒,杜蔚国的目光一紧,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千米之外,雪峰边缘的一块岩石上。 几乎出现的瞬间,杜蔚国就从空间里掏出弹鼓式akm,瞄都不瞄,抬手就打。 “突突突~” 狂暴的连射模式,在杜蔚国的精妙操作下,子弹排成一条炫目的火焰长枪,笔直的刺入几百米开外,一处毫不起眼的雪洞。 “哞嗷~” 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一道黝黑庞大的身影,跟炮弹似得,猛地从雪洞里飞窜出来,自然是相磐这条长虫精。 跟杜蔚国一样,它也成了秃子,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周身都被漆黑如铁的鳞片包裹着,只露几只狰狞的血瞳。 胯下那话,还诡异的一分为二,变成了典型的蛇类特征,指甲如同黝黑的利刃,已然没了人样。 这玩意确实邪门,杜蔚国之前也见过被精怪附体的马弟,无非就是改变眼球,指甲颜色,变化声线罢了。 相磐夺舍安倍苍介,居然连他的人类特征都改变了,这特么都涉及到基因层面了,无法理解。 此刻,身在半空的相磐,死死的用两条手臂护住血瞳,不过身体却被7.62口径的钢芯子弹钻出几个血窟窿,鳞片翻开,血肉模糊。 丫的,趁你病,要你命! 杜蔚国眼神狠戾,手中的akm,枪口只微微一转,火焰长枪刹那间就变成了烈焰长鞭,凌空抽得相磐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当它飞腾到半空的时候,后背突然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显然,这畜生之所以躲在雪层中,也是为了躲避白磷的跗骨灼烧,它怕火。 随着火焰升腾,相磐脸上露出极度痛苦之色,血瞳中,也闪烁着无法描述的怨毒畏惧之色。 杜蔚国飞快的清空了弹夹,嘴角一勾,语气冷冽: “马勒戈壁的的,长虫精,你丫怕火是吧,那你特么还想活?” “轰~” 相磐砸落雪地之后,毫无间隙的再次腾空而起,速度奇快,如同一朵燃烧中的黑云,朝杜蔚国飞扑而来。 “哼!来得好!” 杜蔚国冷哼一声,此刻,他已经想到了对敌之策,眼见相磐飞扑而至,他的眼神一厉。 身形瞬间消失,下一刹,杜蔚国出现在半空中相磐的身后,甩手就是3颗瞬爆燃烧弹。 “哞嗷~” 刺耳的吼叫声,跟白色火焰同时绽放,杜蔚国再次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 不过只是短短5刹,他就重新清醒过来,距离雪地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再次消失。 相磐则被汹涌的白色火焰瞬间裹住,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流星似的,砸进了雪层之中。 它砸落的那片雪地,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蔚为壮观,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冰雪,被烧滋滋作响,飞快的融化着。 杜蔚国出现在百米开外的一块岩石上,再次掏出akm,不紧不慢的更换子弹,随即就朝火圈的中心位置射去。 这就是杜蔚国找到的破局办法,利用斜坡,限制它的移动速度,然后瞬移烧它,相磐再厉害,终究不会飞。 所以,身在半空的时候,它根本就无法转向,自然也就没办法故技重施,跟杜蔚国玉石俱焚。 当然,相磐的神魂攻击能力也格外犀利,残血状态下,心灵壁垒依然挡不住,每次杜蔚国都会失神。 事实证明,杜蔚国在战前升级了心灵壁垒,是无比明智的选择,如果是原来的心灵屏障,至少也得失神几秒。 几秒钟,都够相磐捏死他几个来回了,就算有不死之身也不行,脑袋被撕碎,依然必死。 杜蔚国一边开枪,一边懊恼的抱怨着: “丫的,我真特么是猪脑子,早就应该这么打了,长虫精,你想躲吧,那老子就用子弹把你挖出来!” 不过倾泻了一个弹夹后,杜蔚国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因为相磐这孽畜,并没露头。 相磐的鳞片,肯定是扛不住步枪弹的,所以,它不可能硬忍着钻心刮骨之痛,躲在雪层下边等死。 御狱山是一座活火山,山体温度颇高,所有,只有厚厚的积雪,没有坚冰层,子弹可以轻易的射穿雪层。 既然它现在还没有蹦出来,那只有一种可能,此时此刻,相磐正在雪层下边移动。 杜蔚国的眼神有些凝重,要知道,蛇类的憋气能力本来就很强,相磐这种修炼有成的蛇精,就更无法估量了。 它躲在雪层下边,杜蔚国的眼睛也不能透视,本来可以速战速决的战斗可就变成持久战了。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芒,语气凛冽:“艹尼玛的,装王八是吧,行,那老子就把整座雪山都掀开!”(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二章 屠神有望 午时,烈日当空,阳光耀眼,御狱山南麓。 浓密的丛林中,藤原兄妹,正沿着之前相磐留下的狼籍痕迹,飞快的朝着雪山方向进发着。 藤原樱依然是在树冠上飞掠,藤原千夜赶路方式挺特别,身后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一只巨大的蛙类身形。 人也像个大蛤蟆似的,蹦跳前进,姿势虽然不好看,但是速度却丝毫不慢,可以跟藤原樱并驾齐驱。 “轰隆隆~”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随即就是地动山摇,像是地龙翻身了一样。 奔行在树冠之上的藤原樱,急忙停住身形,目光惊骇的指着远处的雪山,语气都哆嗦了。 “哥,哥,你,你快看!” 远处的雪山,此刻如同天崩地裂了一般,小半座雪峰都塌了,扬起漫天雪白,势若奔雷,海啸似的朝山下席卷而来。 刹那间,整片天空都被无以计数的白雪覆盖,遮天蔽日,天色几乎瞬间就黑沉下来,恍如末日。 藤原千夜又不瞎,自然也看见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接破口大骂: “八嘎!如此恐怖的雪崩,煞神这个混蛋,他是把整座御狱山都炸了吗!” 藤原樱惊得的小脸煞白,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傻乎乎的问道: “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他不会有事吧?” 藤原千夜额头青筋爆出,他都快气疯了,不耐烦的叱道: “八嘎!你这个蠢货,你现在还有心情担心那个混蛋,快走,赶紧跟我下山,要不然,咱们都得被雪崩埋葬。” 没错,这就是杜蔚国这孙子想出来的绝户计,炸山,引发最大程度的雪崩,让相磐无路可遁,无处可躲。 为了炸山,他还特意瞬移回了一趟青鸟神社,把安倍苍介给他预备的武器弹药,一股脑全都收进了极大拓展过的空间。 除了手雷,燃烧弹跟地雷这些爆炸物之外,杜蔚国还跟安倍苍介熊了整整2吨c4塑胶炸药。 安倍苍介又不傻,其实他当时也觉得这个要求相当过分,而且这玩意也不好搞。 不过谁让他有求于人呢,无奈之下,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这批数量庞大的武器弹药,包括炸药,大多都是从米军基地那边淘换来的。 监守自盗嘛,都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要不然,每年那么多的飘没跟损耗,都特么是从哪来的? 杜蔚国其实从来都没想过炸山,这批c4炸药,本来是准备对付花旗人跟共济会的,他打算把冲绳米军基地的军火库端了。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相磐这长虫精被杜蔚国烧得欲仙欲死,躲进了雪层下边死活不出来了,无计可施,只好炸山。 杜蔚国虽然不是什么爆破专家,也不精通定向爆破,但是他笃信大力出奇迹。 几吨c4炸药,被他一次性全祸害了,事实证明,效果也超乎想象的好,小半座雪峰都被炸塌了,牵动了至少几十万吨积雪。 雪崩实在太狂暴了,铺天盖地,吞噬万物,就连始作俑者的杜蔚国都不得不暂避其峰,躲进山顶附近的一个浅洞里。 片刻之后,山顶附近的扬雪已经逐渐平息,雪线如同滚滚的巨浪,无可阻挡的朝山脚蔓延而去。 此时,刚才相磐落入的那片雪层,半径几公里范围的积雪已然消失,形成一个恐怖的巨坑,露出底层黝黑狰狞的火山岩。 杜蔚国拎着草薙剑,站在一块凸起的巨型岩石上环视四周,眉头紧皱,脸色凝重。 相磐不见了,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对此杜蔚国心中早有准备,它也肯定没死,否则系统一定会有提示。 最可怕是,相磐的“场”彻底消失了,刚才,杜蔚国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找到它的藏身之地,就是通过“场”的感应。 心灵屏障升级到心灵壁垒之后,杜蔚国虽然没有收获什么精神类的主动技能,但是感应力却猛增了一大截。 他现在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血獠跟相磐“场”的区别,血獠偏向诡谲,相磐偏向暴虐。 而且,刚才追赶之间,杜蔚国还刻意测试了他能感应到相磐“场”的距离极限,千米左右。 当然,对于“场”的感应比较模糊,还得配合眼睛才能锁定相磐的位置,这也是它躲进雪层之下,杜蔚国就束手无策的缘故。 杜蔚国的身形忽隐忽现,在裸露出来的岩层上闪烁几次,距离刚才停留的位置,已经相距几公里,紧挨新形成的雪层。 还是没有发现相磐的踪迹,杜蔚国不死心,又在刚刚形成的雪层上追出几公里,都到了原来林地的范围,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没有,完全没有,彻底找不到相磐的“场”了,这孽畜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它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站在雪线边缘,一颗大树露在外面的树冠上,杜蔚国气喘吁吁,眼神凶戾,脸色阴沉,都快滴出水了。 丫的,弄巧成拙!玩脱线了,相磐趁机溜了。 斩草不除根,必受其害,这个浅显的道理就不必再赘述了,尤其像相磐这么恐怖的敌人。 一旦被它逃出生天,就如同是埋下了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核弹,后患无穷。 略作沉吟,杜蔚国的身形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青鸟神社正殿的房檐上。 此刻,雪崩已经停歇了,明明初夏,天气炎热,此刻整个御狱山范围却飘起了鹅毛大雪,气温骤降,犹如寒冬。 雪崩引发的雪流,足足向下蔓延了十几公里,湮灭了无数草木,不过倒是并没有波及到半山腰的青鸟神社。 勉强逃出生天的藤原兄妹,精疲力竭,这会正瘫倒在广场上喘息,看见突然出现的杜蔚国,大惊失色。 杜蔚国此刻形象大变,头发眉毛全秃,精赤上身,鞋都没穿,眼睛通红,以至于藤原兄妹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藤原千夜翻身而起,眼神凛冽,身上猛地腾起灼热气息,沉声低喝: “什么人?竟敢擅闯青鸟神社?” “轰~” 杜蔚国直接从房檐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广场上,连一句废话都没有,语气凌厉: “藤原千夜,你是不是能感应到相磐的位置?” 直到此刻,藤原千夜才终于看清杜蔚国的面孔,惊得瞠目结舌,语气都结巴了: “你,你是煞神,你~” 杜蔚国抬了抬手,粗暴的打断了他:“别废话,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能不能感应到相磐的位置。” 此刻,藤原樱也看清了杜蔚国的尊容,诧异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不过当她看见遍布全身的狰狞伤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藤原千夜性格沉稳,已经回神了,皱着眉头问道:“安培苍介怎么样了?” 杜蔚国也没避讳,言简意赅的回道:“他被相磐夺舍,变成了怪物,刚刚被我重伤,现在失踪了。” 藤原千夜的语气颤抖:“为,为什么会这样,苍介怎么突然就被相磐夺舍了?” 杜蔚国眼中凶光闪烁,煞气冲天: “艹!你还有脸问我,我特么怎么知道,不都是你们搞出来的状况吗?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说,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个怪物。” 藤原千夜听得将信将疑,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死死的盯着杜蔚国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一丝端倪。 只是杜蔚国的眼神太犀利了,如刀似剑,仿佛能刺穿灵魂,藤原千夜很快就败下阵来,错开了目光。 咬着嘴唇,逐字逐句字的说道: “可以,不过需要草薙剑才行,对了,草薙剑呢?”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不过他此刻已经没有眉毛了,所以,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杜蔚国声音闷闷的:“那把破剑,刚才跟相磐拼命的时候,丢在雪山上了。” “什么?丢了?你知道那是什么?” 藤原千夜的眼珠子都红了,甚至激动到忘乎所以,伸出手掌,企图去抓杜蔚国的脖子。 “啪!” 杜蔚国后发先至,一把就打开了他的手,冷冷的斥道: “藤原千夜,你想死吗?这些事情,本来就都是你们搞出来的,相磐复生的时候,你们在干嘛? 当场就晕了,不是我把它引走,你们都已经死了,这个怪物,一直都是我独自对付,现在你埋怨我弄丢了一把破剑?” “呃~” 藤原千夜被怼得哑口无言,而且手也疼得像是断了一样,冷汗直冒,杜蔚国理亏,也是见好就收,又补了一句: “是不是只要找到草薙剑,就能找到相磐?” 藤原千夜捂着手,眼中猛地生出希冀之色,语气激动的问道:“是,所以,阁下能找回草薙剑?” 杜蔚国点头:“能。” 藤原千夜红头胀脸,激动的无以复加:“剑在哪?” 一阵带着雪沫的冷风吹过,杜蔚国突然感觉头顶凉飕飕的,强忍着伸手摸上一把的欲望,压低声音的说道: “先给我找件衣服。” 一个小时之后,藤原兄妹汗流浃背,喘着粗气赶到杜蔚国先前跟相磐对战的地方。 杜蔚国此刻的造型,倒是比刚才强多了,换了一套崭新的作训服,伞兵军靴,还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秃眉。 看见他们,杜蔚国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吐掉嘴里的烟头,三两步就来到藤原千夜的跟前。 手里提着草薙剑,大喇喇的递给藤原千夜,嘴里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呐,草薙剑,被墨迹,赶紧把相磐给我翻出来。” 眼见杜蔚国随手递过来的草薙剑,藤原千夜瞳孔剧震,如避蛇蝎,同时又惊诧的无以复加,不仅没敢接,反而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你居然敢用手直接握住剑柄~” 听见他这如同废话一样的提问,杜蔚国瞬间就意识到,这把草薙剑肯定是什么猫腻,不过他选择装傻充楞。 表情极度不耐烦,又把剑柄朝他递了一下,没好气的回道: “废话,不握剑柄,难道我特么还捏着剑刃吗?行了,剑也找回来了,别墨迹了,赶紧把相磐翻出来,老子今天务必剐了他。” 此刻,藤原千夜的眼神明显复杂起来,除了忌惮之外,还多了一抹敬重,以及期许。 他的手轻轻摆动,做出拒绝的手势,声音磕巴: “卫,卫斯理阁下,非常抱歉,我,我的能力浅薄,无法触碰草薙剑,劳烦您把剑身抬起,摊平就好。” 藤原千夜的语气,突然变得恭敬起来,这让杜蔚国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会也顾不上这些。 闻言毫不犹豫,异常随意的把草薙剑摊平,见他举重若轻的操控短剑,藤原千夜的目光闪烁,眼中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不过,藤原千夜也没拖沓,稳住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黄金雕花小瓶,尺寸大概跟鼻烟壶差不多。 他把这小瓶移到剑身上,仔细的拧开瓶盖,倾斜瓶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倒出了一滴暗红色的液体。 这玩意带着一股子浓烈的腥臭,极其粘稠,看样子,应该是即将凝固的血液。 不过随着这滴血落到剑身上,杜蔚国明显感觉手里的草薙剑微微动了一下,剑尖朝一个方向指去,而且,还隐约有股微弱的拉力。 杜蔚国见猎心喜,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血?” 藤原千夜的态度越发恭顺: “卫斯理阁下,这是相磐本体的血液,滴在草薙剑上,可以指向它的位置。”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了然,这玩意跟兰斯洛特的那个血獠罗盘同理,都是靠血液来感应本体。 丫的,有了这玩意,相磐可就无所遁形了,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兴奋的问了一句: “有距离限制吗?” 藤原千夜老老实实的回道: “应该是没有的,至少当它在冲绳岛的时候,即使在热田神社,依然可以能感应到。” 名古屋距离冲绳岛,足足几千公里,确实可以算作是无视距离了,听见这个答案,杜蔚国愈发满意。 不过他也没有急不可耐的马上行动,而是又谨慎的问了一句: “如果血液干涸了呢?有没有时效限制?” 藤原千夜有问必答: “即使血液干涸也没关系,只要是三天之内,时时刻刻,草薙剑都能感应到相磐的本体。” 稳了,三天时间,自己有瞬移傍身,相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死无疑!屠神有望,杜蔚国意满踌躇,恨不得仰天长啸。 “好!你们先回神社等我。” 藤原千夜才刚要说些什么,藤原樱就忽闪着大眼睛,急不可待的抢先开口了: “煞神阁下,我跟您一起,我,我的速度很~呃~不慢,我不会拖~” 杜蔚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语气冷硬,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 “不,你只会成为我的拖累,独自面对相磐,我有7成胜算,如果加上你,3成都不剩。 而且,无论成败,你都必死无疑,所以,你特么赶紧给我滚远点,越远越好。” 这话太特么扎心了,一点情面都没留,藤原樱神色瞬间黯然,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泣。 少女怀春,只是神女有意,湘王无情,杜蔚国连半拉眼睛都看不上她,甚至就连藤原千夜都没有维护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动作粗鲁的把藤原樱拉到一旁,不光如此,他还不假颜色的补了一句: “藤原樱,你给我马上滚到一边去,这可不是你能任性胡闹的地方!” 本来就难过的不行,又遭遇亲哥哥的背刺,藤原樱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无声的啜泣起来,梨花带雨。 不过根本就没人理他,藤原千夜扭头望向杜蔚国,眼神飘忽,表情期期艾艾的,欲言又止。 杜蔚国经历世事,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关心他的好基友安倍苍介呗。 说实话,杜蔚国跟相磐战斗的时间非常短促,一触即分,电光石火间就已经险象环生,根本就没有对话的余地。 杜蔚国也分辨不出来,这个恐怖的怪物,是否还保留着属于安倍苍介的人类意志。 就算是有,杜蔚国也不会留手,死道友不死贫道,变成怪物的安倍苍介实在太危险了。 只要稍稍分神或者犹豫,就得嗝屁着凉,所以,他必尽全力! 不过,藤原千夜这个汉子的赤诚跟义气也确实让他动容,见多了肮脏与阴暗,这份真情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暗暗的叹息了一声,杜蔚国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撒了个慌: “没办法,他已经被相磐夺舍,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没了人性和意识,而且,它比想象中还恐怖。 能侥幸干掉它,大概就是我的能力极限了,至于其他,我是真的也无能为力了。”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的眼圈腾得一下子就红了,他紧紧的抿住嘴唇,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过了好久,他才颤声说道:“先生,您真有把握,彻底灭杀相磐这尊邪神吗?” 杜蔚国沉吟了一下,沉声回道: “嗯,之前的战斗,我占优势,赢面较大,不过相磐也确实凶厉,并非毫无还手之力,胜负难料,我只能保证,竭尽全力。”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郑重,说得也很客观,藤原千夜长鞠到地,哽着嗓子说道: “我明白了,劳烦您了,卫斯理阁下。”(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三章 决战时刻到了! 午后2点,御狱山,由于雪崩的原故,积雪消融,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却刮起了寒风,冷冽如冬。 靠近山腰,距离青鸟神社大概几公里的位置,有座非常不起眼的无名小村庄。 小到什么程度?叫村落都有点勉强,拢共也就几户人家,十几口人,就算是一个微型的聚居点吧。 御狱山是东瀛圣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自然保护区,禁止捕猎,所以,这些山民平时都靠采药为生。 小村还挺幸运的,雪崩在距离村落仅剩只剩几百米的地方力竭,将将止住了,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倾覆之灾。 可是这个小村又是极其不幸的,虽然侥幸躲过了天灾,但是却迎来了更加恐怖的妖魔,所有村民都被残忍屠戮了。 当杜蔚国循着草薙剑的指引,一路来到这处小村的时候,就看见了无比凄惨的场面。 视野里压根就没有活物了,全都死绝了,真真切切的鸡犬不留,血流成河。 而且,相磐这孽障,它还不像血獠,只吸血了事,从废墟上这些残破不全的尸体上不难看出,它不仅喝血,还特么吃人! 杜蔚国从来都不是圣母,本身也是杀人如麻,什么样惨烈血腥的场面也都见识过了,算得上是心硬如铁。 不过看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场景,依然无比愤怒,胸中燃起熊熊烈火,煞气冲天。 眼见自己的同类,被如此残暴的虐杀啃食,尤其其中还有懵懂稚童,只要还是个人,就无法坐视,这无关民族,种族。 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浊气,敛住澎湃的杀意,扔下几颗白磷弹,把这座无名小村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光冲天而起,尘归尘,土归土,杜蔚国表情肃杀,目光冷冽,提着草薙剑,转身离去。 距离小村南向等高线,相距大概10几公里远,就是一片险峻的峡谷地带,呈现葫芦形,上小下大,山势陡峭,怪石嶙峋。 这里完全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峡谷的底端,是一片水汽弥漫的沼泽,光线昏暗,杂着若有若无的浅绿色雾气,这是剧毒的瘴气。 这片隐藏在谷底的沼泽,由于人迹罕至,所以草木格外繁茂,但是却毫无生气,死寂一片,连虫蚁都绝迹了。 此刻,泥沼边缘,杜蔚国正蹲在一颗不知名大树的枝杈上,挤着眉,眼神凝重。 手里的草薙剑,正在微微震颤,像是在求战,但是却不再指向任何的方位。 显然,相磐就在附近,躲在沼泽之中,甚至有可能正在不停的变幻位置,企图寻觅一击必杀的时机。 杜蔚国脚下的这片沼泽,地形格外复杂,怪石犬牙交错,古木参天,野草过腰,暗流沼泽密布,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就是相磐选择的战场了。 这长虫精太狡诈了,这处战场,水汽跟毒瘴交织弥漫,树高林密,遮蔽物更是随处可见。 这样的环境,极其适合相磐发挥速度优势,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可是对杜蔚国这样依靠视力发威的神射手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逆境了。 并且,草丛下边,隐藏着数之不尽的暗流沼泽,可以有效抑制白磷弹的威力,守住了相磐的命门。 丫的,这特么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怪,果然是滑不留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还有一点不容忽视,刚才,追逐它的过程中,杜蔚国在临近雪线尽头的一片乱石堆中,发现了一堆血肉燃烧形成的灰烬。 由此不难判断,相磐应该是用壁虎断尾的方式,分离撕掉了部分血肉,熄灭了附着在身上的白磷火。 之所以在逃命的路上,急不可待的虐杀吞噬小村山民,甚至连鸡狗都没放过,大概率也是为了补充战损。 所以,杜蔚国现在极有可能面对的,是已经恢复了伤势,补充了损耗,恢复了记忆,近乎全盛的邪神相磐。 地利不予,速度力量也皆不如,而且敌暗我明,杜蔚国现在已然落入全面的下风,这一仗很难打,整不好就得翻车。 形势危难,险恶至极! 但是杜蔚国不会退缩,也不能退缩,倒不是为了恪守安倍苍介的契约,更不是为了无辜村民报仇,实在是无路可退了。 这个老长虫精太厉害了,又狡猾的不行,它跟杜蔚国结下了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如今相磐才刚刚复苏,又被连续重创疲于奔命,绝逼是它最虚弱的时候。 如果不能趁现在干掉它,一旦等它恢复过来,杜蔚国可就寝食难安,再也没有安生日子了。 放眼望去,这片泥沼足有几百亩,水气浓重,想用燃烧弹一把火烧光,是万万不可能的。 地面陡峭不平,难以立足,几乎没有可以稳稳的翼护后背,放手一搏的环境。 正在苦思破敌良策的时候,杜蔚国突然心中一凛,危机感猛然来袭,不加思考的直接瞬移跑路。 “飒~” 刺耳的撕裂声突然响起,杜蔚国刚刚栖身的那颗大树,树干被利爪挠掉了好大一块,最深的伤痕,足有几寸,树枝乱颤,汁液四溅。 一道恐怖的身影骤然出现,除了被相磐夺舍,已经变成“蛇人”的安倍苍介,还能有谁? 刚才相磐这一下子,对应的正好是杜蔚国脖领的部位,如果抓实了,脑瓜子瞬间就能扒拉下来。 最可怕的是,树干上,被撕掉的那块皮肉,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样,滋滋作响,迅速焦黑萎缩,显然,这比的爪子还特么附毒了。 “突突突~” 枪声炸响,200米开外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杜蔚国才刚刚稳住身形,手里的akm就喷射出了耀眼的火焰,被动挨打,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噗噗噗~” 这颗翠柏算是倒了血霉,才刚刚挨了一抓,伤了好大一块皮肉,紧接着又挨了几发灼热的钢芯弹,被掏出几个黝黑的深洞。 不过,即使杜蔚国的反击已经无比迅捷,准头更是不用多说,子弹依然落空了。 相磐狡诈,一击不中,丝毫都没有停滞,直接越过树枝,倏得一下子就钻进了半人多高的杂草丛。 任凭杜蔚国的反应再快,第一时间就延伸火力,依然没能擦到“蛇人”的边,只打了一个寂寞。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真是一点毛病没有,只要速度足够,基本无解。 相磐这条老长虫就死死的占住了这一条,半倍音速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可怕了,近距离内,甚至比瞬移都不遑多让。 之前咱们就算过,即便启动瞬移也需要一瞬的时间,就是0.36秒,这段时间,都特么够它移动几十米了。 几秒之后,杜蔚国的身形一闪,再次原地消失,而他停留的那块岩石,豆腐似的,瞬间就被相磐的爪子插出了几个黑黝黝的空洞。 “突突突~” 百米外另外一颗树上,杜蔚国骑在树杈上,再次举起步枪,扣动扳机,结果毫无疑问,依然打空,只打的石屑四溅。 仅仅相隔3秒,杜蔚国再次瞬移消失,黑影出现,几乎与此同时,低沉的枪声也再次响起,相磐的恐怖身形,鬼魅似得一闪而逝~ 杜蔚国跟相磐,一个使用瞬移技能,配合自动步枪,一个利用超快的移动速度,配合利爪进攻。 你来我往,毫不相让,移形换影,眼花缭乱般的极速对攻,如此反复几次,大概几分钟之后。 “噗通~” 杜蔚国重重的落在几公里外,一处悬崖凸起的还算平坦的石头上,不是降落,而是直接砸下来的。 当时他的腿一软,差点直接跌落悬崖,要不是手疾眼快,用草薙剑插入涯壁,将将稳住身形,还真就马失前蹄了。 “呼~呼~” 杜蔚国剧烈的喘息着,跟拉风箱似的,脖子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大汗淋漓,浸透重衣,像是刚刚才从水里捞出来。 短短不到4分钟的对战,杜蔚国跟相磐以快打快,前后瞬移了整整38次,差不多平均6秒一次,险些累到吐血。 自从闪烁升级成心灵传输之后,对体力的依赖大减,尤其是自愈升级成不死之身之后,体质暴涨,更是几乎可以无视消耗了。 不过,几乎无视不等于真的可以无视,启动心灵传输,终究都还是有消耗的。 4分钟,连续不间断的瞬移38次,差不多就是杜蔚国当下的体能极限了。 当然,这也跟他今天连续作战,始终没有得到休息有关,满状态下,应该还能再多搞几次。 不过想想也没毛病,4分钟瞬移38次,这是个极其可怕的数据,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如果按照心灵传输的极限操作,每次100公里,杜蔚国可以瞬间跨越3800公里的距离,差不多都能从这里往返四九城一趟了。 杜蔚国缓缓的挪动身姿,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从空间里摸出m1910军用水壶,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这玩意,是他之前在空闲时间自行鼓捣出来的,自制的能量特饮,又甜又咸。主要用食盐跟葡萄糖调配而成。 不仅可以迅速的补充盐分,糖分,还能补充一些热量,除了无法满足饱腹感之外,比牛肉罐头的效果还要好上不少。 “咕咚咕咚~” 水壶直接插进嗓子眼,杜蔚国的喉头一刻不停的蠕动着,一口气直接喝光了整壶特饮,足足1夸特,将近1.1升。 “嗝~” 2斤水下肚,杜蔚国打了一个饱嗝,收起水壶,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这才眯起眼睛,望向不远处的沼泽密林。 树荫遮日,暗无天色的密林中,四点猩红如血的光点,从一片沼泽中露了出来,也在一瞬不眨的盯着他,自然是相磐的血瞳。 即便相隔甚远,依然能感到血瞳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浓烈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相磐此刻恨意滔天,先是被霸道的强制苏醒,随后又被毫不客气的湮灭了部分意识。 急头白脸的想要报仇,又中了杜蔚国的算计,地雷炸,枪子射,白磷烧,雪崩砸,劈头盖脸的一顿胖揍,差点被一波带走。 嚣张了几百年上千年,顶多也就是被封印沉睡而已,相磐,堂堂邪神,八岐大蛇的嫡血,啥时候吃过这种泼天大亏? 关键这个卑微鄙贱的人类,居然还敢一直紧追不放,追杀不停,让相磐的邪神排面荡然无存。 最离谱的是,这个该死的人类,强得超乎想象,即便相磐使尽全力,连特么交媾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依然无法伤他分毫。 反而还把自己搞得欲仙欲死,伤痕累累,这个人类除了超凡脱俗的身手之外,还有几点让它无比忌惮。 首先,身手绝伦,反应神速,还能驭使草薙剑,即便跟它正面对攻也不落下风。 其次,无惧瘴气,还能反噬精神攻击,每每都让它头疼欲裂,元气大伤,这也是刚才一番对战,相磐始终都没用控制技能的原因。 除此之外,区区一介凡人,居然还会瞬移,这特么可是妥妥的大能神通,强横得蛮不讲理了。 要知道,即便是相磐的始祖,传说中神通广大的东瀛第一邪神八岐大蛇,拥有足足8种神通,可以移山填海,腾云驾雾,依然不能瞬移。 杜蔚国暂时无力再战,其实相磐也同样如此,甚至,它还要更吃力些,说是油尽灯枯也为过。 首先,它是在前置条件没有达到,甚至都没有接触到安倍苍介的情况下,被迫苏醒附体,始终都有些浑浑噩噩。 相当于正特么睡觉的时候,光着腚就被硬生生被拖上了万人瞩目的舞台,表演经验再丰富,也得当场傻皮,大脑一片空白。 其次,相磐的部分意识,被蛮不讲理的系统爸爸强力纠错,直接湮灭了一部分,这是永久性的,不可逆的伤害。 这特么要是放在人类身上,差不多相当于超重度脑震荡,轻者永久失忆变成白痴,重点就是植物人或者脑死亡。 再次,刚刚苏醒的相磐,需要经历一个相对漫长的适应过程,并且持续补充精血,才可以完成夺舍变身。 这一点,尤其致命,相磐现在的变身,完全是在透支安倍苍介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生命力,早就撑不住了。 最后,杜蔚国在火山口的一顿暴戾输出,还有一刻不停的玩命追逐,可不是无用功。 就算相磐的自愈能力再牛皮,真的可以白骨再生,也是需要消耗的。 要知道,它的上一次复生,是22年前,堪称血肉磨盘的冲绳岛,在哪里,几乎有无穷无尽的血肉可以补充。 此前,脱离雪崩和白磷灼烧,要是没有小山村的那趴杀戮补充,相磐甚至都逃不到这里。 不过,相对于相磐的庞大消耗,这点血肉,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杜蔚国又跟它展开的惊心动魄的极速对攻,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磐已经撑不住了。 事实上,杜蔚国刚刚如果没有施展远距离瞬移脱离战场,相磐也得立刻钻进沼泽逃命了。 现在的相磐,山穷水尽,一旦受伤,根本就无法自愈,除非它能立刻就地补充精血。 不过这特么就是扯淡了,这片密林,本来就是一片毒沼绝蜮,别说鸟兽了,连蛇虫都没有。 再说了,就算有,杜蔚国虎视眈眈的死盯着,又怎么可能让它安心的吃肉喝血。 相磐就这样跟杜蔚国隔空对峙着,毫不相让,彼此都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生吞活剥,空气当中火花四溅,煞气盘旋。 “呼~” 杜蔚国反复的深呼吸了几次,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绵长起来,腹中也升起一团暖意,恢复了几分气力。 舔了舔依然干涩的嘴唇,扭了扭脖子,缓缓的直起身子,杜蔚国动作麻利的给手里的akm更换弹鼓。 他的眼中燃起熊熊战意,虽然远远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是他却等不及了。 虽然并不清楚相磐的真实状态,但是身经百战的杜蔚国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它的虚弱。 刚才,打到后来的时候,相磐的动作变慢了,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一丝,但是慢了就是慢了。 高手搏命,只争一线,往往一丝的变化,就是胜负的分水岭。 而且,对峙这么久了,相磐都没敢追过来,所有这一切表现都在佐证一个不争的事实,它怂了! 咔吧一声,杜蔚国拉动枪栓,眼神凶戾,语气凛冽: “丫的,老长虫精,你特么不是牛皮吗?老子今天高低也要送你去见你祖宗八岐大蛇!” 决战的时刻到了!(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四章 暗夜杀戮! 东瀛,横滨城南部,镰仓山,今天是阴历十五,月光白的渗人。 其实这座山究竟叫什么,杜蔚国也不知道,东瀛屁大点的地方,号称八千座山峰,谁特么能一一叫出名字? 只因为闻名于世的镰仓大佛就座落在这座山里,索性就这么认知了。 此刻,杜蔚国正稳稳的蹲在一颗大松树的枝杈上,遥望着远处,静静耸立在夜色中的青铜巨佛。 月光下,佛陀通体反射着幽冷的光,似笑非笑的慈悲表情,莫名显得有些诡谲。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脸色凝重,眼神有点发飘,心里说不出的腻歪。 我尼玛!又特么是庙。 怎么说呢?但凡这些供奉神佛的地方,绝逼跟他相性不合,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重,每每遇见,大抵都会走背字,搞得灰头土脸。 其实杜蔚国早就经追上鬼面了,这老不死虽然厉害,但是毕竟不是敏捷向的。 拼速度,他不行。 只不过杜蔚国有点贪心,他想顺藤摸瓜,毕功于一役,今天晚上就把这个虎尾教连根拔起,这才放任鬼面一路逃到了这里。 镰仓大佛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供奉道场是净土宗高德寺。 这里是东瀛极负盛名的一处景点,平时香火旺盛,参拜的信徒络绎不绝。 杜蔚国其实不太理解,鬼面死命的朝这跑啥?人多眼杂的,并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出处。 灯下黑吗? 现在是凌晨时分,四野静寂,寺庙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鬼面好像对这里非常熟稔,七绕八拐的速度飞快,最后鬼魅似得闪进了巨佛背后的一处院落,就此消失不见。 “嗯?这老不死的,终于到地方了?” 杜蔚国剑眉一挑,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瞬,已然出现在镰仓大佛的头顶上,夜枭似得,稳稳蹲在青铜巨佛头顶凸起的肉髻上。 这可是大不敬的僭越举动,如果被虔诚的僧人又或者信徒看见,必然要疯,不过杜蔚国根本就不信神佛,自然也就百无禁忌。 巨佛背后,鬼面消失的那处院落,应该是净土宗高德寺的后殿,面积不小,供奉的是好像是八部众,也就是传说中的天龙八部。 夜风中,杜蔚国眯起眼睛,逐尺逐寸打量着这里,在他可以洞幽察微的目光下,很快就有所发现。 后殿,那尊夜叉像背后的墙壁上,藏着一扇暗门,暗门后边有条密道,向下的台阶,深不见底,连他也看不清。 “看样子,这就是虎尾教的老巢了。” 收回目光,自语了一句,从空间掏出电话,拨通高桥凉太的号码,杜蔚国只说了一句话: “镰仓大佛,马上出发。” 片刻之后,杜蔚国来到暗门前,先是曲起手指在伪装的墙壁上敲了敲。 “咚咚~” 墙壁传出一阵闷闷的类似实心的声音,暗门很厚,里边还包了铜。 随即,杜蔚国又试着发力推了一下,纹丝未动,显然,这道暗门是由机簧控制的,蛮力破不开。 “刷~” 黑暗中,几道凌厉的寒芒一闪而逝,坚固的暗门连同墙壁,瞬间被划来出一个足以过人的大洞。 草薙剑无愧神器之名,切金断玉,丝滑无比。 大半夜的,杜蔚国才没空寻找劳什子机关,玩密室游戏呢,简单粗暴才是他的最爱。 收起草薙剑,杜蔚国想都没想就从豁口里跳了进去,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暗道里黑得不可思议,墙壁好像特意涂抹了特殊的吸光染料,甚至就连杜蔚国的视力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顺着台阶向下走了十几级,脚下的台阶突然微微一沉,几乎与此同时,凄厉的破风声就响了起来。 “咻咻咻~” 两边的墙壁中,数之不尽的无尾弩激射而出,瞬间就封住了杜蔚国的一切出路。 不过,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杜蔚国,又怎么可能被区区机关陷阱伤到。 台阶下沉的刹那,他的脚下猛然发力,速度比弩箭还要快上几分,刹那间俯冲出10几米远,完美避开了箭矢的攒射。 不过还没等杜蔚国落地,两道刺目的强光突然在暗道中亮起,极暗到极明的转变,即便是他,也不禁眼前一花。 “呜呜呜~” 强光亮起的同时,几枚速度奇快的6刃手里剑就迎面飞来,啸声凄厉,犹如厉鬼索命。 “叮叮叮~” 虽然偷袭来的突兀,杜蔚国依然不慌,听声辨位,小唐刀舞得密不透风,准准的格飞了几枚手里剑。 其实光听动静,就知道不是鬼面的手段,如果是他出手,杜蔚国绝对不敢如此托大,也不可能应对的如此轻松。 “丫的,手法一模一样,肯定没错了!” 杜蔚国心中暗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恢复视力的瞬间,手里的乌兹就开始发飙。 煞神的杀戮时刻,到了。 “突突突~” 火焰吞吐,暗道的左右,两个埋伏在这里,混身漆黑忍者装扮的家伙,脑袋像烂西瓜似得,直接爆开。 干掉了两个看守暗道的喽啰之后,杜蔚国又陆续躲开了几处机关,无非就是强酸,地刺之类,这才穿越了这条幽长的暗道。 暗道出口也有人把守,外面连着几个曲折的回廊,每个转角处,也都有忍者埋伏。 不过手段大同小异,根本挡不住他。 干净利索的干掉这群杂鱼,转过最后一个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亮如白昼,赫然是一片开阔的广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与此同时,港岛,西贡,白沙湾。 已经塌毁变成火海的别墅,相距几十米开外,靠近白沙湾码头,有条幽长的暗巷。 暗巷中段,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挤着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黝黑的武器,幽光闪烁。 此刻,暗巷的尽头,詹姆斯手下的一名观察手,正把头微微得露出转角,谨慎的观察了几秒,这才朝通话器里轻声的说了一句: “安全~” “唰!” 就在此刻,一道黑光闪过,观察手的眼睛猛然睁大,满是不可思议,随即抬起双手,死死的捂住咽喉,软软的跪倒在地。 “马蜂,马蜂!到底什么情况?马上回话!” 看见他的异样,通话器里,詹姆斯略显焦急的询问着。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渗人的沙沙声,像风声,有经验的老兵都能听出来,这是动脉被割裂,血液喷涌的声音。 “矮马,独狼,你们过去看一下,马蜂到底什么情况?” “是!” 两个汉子立刻离开队伍,朝前边摸了过去,几秒后,全频道通话器里,响起了矮马惊慌的声音: “头,马蜂被割喉~呃~” 紧接着,独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们遭遇到了不明生物袭击,矮马他们都被~啊~” 随着独狼惨叫同时响起的,还有激烈的枪声,他在极度慌乱下,违反命令开火了,不过只是瞬息之后,枪声戛然而止。 嘶! 3个身经百战的精锐,甚至连敌人都没看见就挂了,詹姆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额头都见汗了。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詹姆斯的内心惴惴,他的手下更慌,队形都微微有点骚乱。 不过此刻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詹姆斯也是个有决断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沉声低喝:“全体压上去,松散队形,自由开火,消灭附近的一切活物!” 他的话音刚落,麾下的精锐们就端着武器冲了出去,全频道通话器里,也瞬间就炸窝了。 “fu*k!蝎子被割喉了!” “上帝!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速度太快了,我只看到一道黑影。” “油桶也倒下了,我看见了,fu*k!好像是一只黑猫!” 几十米长的暗巷,此刻仿佛变成了连接地狱的黄泉路,虽然枪声火光不断,但是却毫无作用,每时每刻有人死亡。 一道犹如幻影,若隐若现的纤细黑影在火光中幽灵般的不断闪现。 黑影每次出现,都有一个人的咽喉被撕裂,痛苦的捂着脖子倒下,夜璃发飙了,犹如暗夜死神,大开杀戒! “砰!” 一颗照明弹升空,惨白色的光芒,让暗巷瞬间就亮了起来,詹姆斯声嘶力竭的吼道: “马上摘掉夜视镜,冲出去,快!冲出去!” 果然,自从暗巷被照亮了之后,夜璃就消失了,暂时也没人继续遇害,胆战心惊的行动队员们,连忙疯了似的朝巷口冲了过去。 “塔塔塔~~” 两个跑得最快的家伙,才刚冲到巷口,脑袋就被打爆了。 陆言靠在别墅完好的一段围墙上,肩头顶着一把ak,嘴角不断呕出黑血,但是眼神犀利如刀,没好气的喝骂: “我艹尼玛的!你们这群小皮养得花旗杂碎,还妄想冲出来,当老子是死人吗?” 要知道,陆言可是能够比肩杜蔚国的顶尖枪手,都是那种一枪在手,天下无敌的存在。 只是这孙子傲气,极少用长枪,平时都是一把雕花柯尔特闯天下,但是,这可不代表陆言不会用长枪。 夜璃帮他争取到了最难得的喘息时间,兰斯洛特趁机帮他处理掉了几枚最要命的弹片,此刻,陆言勉强恢复了一丝战力。 像陆言这种顶尖射手,他的一丝战力,依然不可小觑,起码足以封死暗巷,露头必死。 “别墅院墙上有狙击手架枪!” 有人怒吼:“烟雾弹,fu*k,赶紧投烟雾弹!” “砰砰砰~塔塔塔~” 几颗烟雾弹从暗巷里扔了出来,半空中就被子弹打中,不过却没能阻止烟雾的弥漫,很快,浓烈的白烟就封住了马路。 此刻,詹姆斯还在嘶吼着指挥道: “快!趁机冲出去,火力组,发射枪榴弹,炸死这个狗娘养的!” 想法很美好,可惜现实很骨感! 几个跑到巷口的行动队员,才刚冲进白烟的范围,就哀嚎着捂着眼睛倒下了,其他人肝胆皆裂,顿时止住步伐。 呵,他们忘了一件事,烟雾弹虽然挡住陆言的视野,却同时也遮住了夜璃的身形。 有这样的天然屏障,夜璃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割生命,而且它也改路子了,不再割喉,改掏眼珠子了。 “嘿嘿嘿~” 围墙边上,听见白烟里凄厉的哀嚎,陆言笑得很欢愉: “哈!好猫!对,就是这样,挠死这群傻皮花旗猪,咳咳~” 信号弹逐渐下落,光芒弱下来了,此刻,詹姆斯带来的手下精锐,只是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折了半数。 所有人都被惊着了,斗志全无,照这样看来,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巷子又要暗下来,詹姆斯手足冰冷,心胆俱裂,推了身边的手下一下: “尼克,快,再打一颗照明弹,所有人,撤退,马上撤退!” 此时此刻,距离暗巷大概几百米开外,位于海边的一栋民宅,5楼的一扇窗户突然炸裂。 “哗啦~” 纷飞的玻璃碎片中,艾弗森像只大蝙蝠似的,纵跃而出,短暂滑翔后,有些踉跄的落在地上。 他的腿伤了,但是却一秒都不敢停留,落地之后就死命的跑了起来。 “轰!” 仅仅几秒之后,夜魇就炮弹似的撞破墙壁飞扑出来,此刻,它的形容有点凄惨。 多处受伤,伤口血肉外翻,十分狰狞,有些地方,甚至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不过夜魇却混不在意,此刻它的四眼全开,血红欲滴,受伤的部位,血肉蠕动,正在飞快的愈合着。 “咚!” 夜魇重重的砸在马路上,坚实的水泥地面,顿时龟裂老大一片,用力的摇了摇头,甩掉身上的零碎,毫不停留的朝艾弗森追了过去。 “该死!这个怪物,不仅不怕毒,还能自愈,这特么还怎么打?fu*k!老子被厄尔那个狗杂碎骗惨了!” 艾弗森一边足不沾地的飞速逃窜,一边表情狰狞的破口大骂。 该说不说,他的速度是真的快,超级快,不过终究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夜魇。 自从开战以,只对了一招就吃了大亏,自知不敌的艾佛森一直都在逃命,不断的利用地形跟滑翔,这才将将没被夜魇追上。 不过眼前就是大海了,无险可守,更没有地利可言,艾弗森都绝望了。 他虽然不是旱鸭子,也会游泳,但是从小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水性能好到哪去? 到了海里,怎么可能干得过天生就会游泳的狗子,何况还是这头凶猛无比的狗妖? 眼看夜魇越追越近,血眼猩红,勾魂夺魄,艾弗森感觉一口凉气从粪门直冲天灵盖。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海边,无路可逃。 艾弗森无奈,只能咬紧牙关,脚下发力,身形拔地而起,凌空滑翔了十几米后一个猛子扎进海水。 他被夜魇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露头,直接憋气潜在海水里,身形消失不见。 瞬息之后,夜魇杀到,不过它却停在岸边,根本就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恨意滔天,冲着海水无能怒吼。 夜魇陆战堪称无敌,唯独怕水,尤其是海水,避之如蛇蝎,艾弗森无意中,救了自己一条贱命。 片刻之后,夜魇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耳朵突然煽动,猛地扭头,猩红如血的狗眼,凶光凛冽,转身朝着别墅飞奔而去。 此刻,詹姆斯正带领手下的残兵剩将,在照明弹的掩护下,刚刚退到暗巷靠海的出口。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猛然炸响,夜魇黑云似的猛扑而至,它可老猛了,直接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来。 夜魇杀人的方式,跟夜璃大相径庭,如果说夜璃像是隐藏在暗影中的刺客,那么夜魇就是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 凶猛,暴虐,残忍,血腥,高效。 “啊~” 只一个照面,电光石火间,就有三个倒霉蛋被夜魇的利爪腰斩了,惨叫声惊天动地。 詹姆斯麾下的这支行动小队装备精良,都穿了最新型的防弹衣,但是卵用没有。 3毫米厚的特种防弹钢板,已经足以防护手枪以及小口径冲锋枪的射击。 但是,在夜魇的利爪下,却如同纸糊的一样,瞬间就被撕裂,三个行动队员的腰腹被连带破开,内脏留了一地,神仙都救不了。 这还没完,腰斩三人后,夜魇的速度丝毫不减,发疯蛮牛似的,径直撞在了人群最稠密的地方。 之前,我们就提过,夜魇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狗子,但是它的体重却是惊人的近吨重。 “嘎巴~~”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詹姆斯的麾下,刹那间就被夜魇撞到了一大片,两个胸口凹陷,当时饮恨。 其他没死的,也是骨断筋折,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其中就包括指挥官詹姆斯。 他的左侧小腿被夜魇撞断了,锋利的骨茬直接刺穿皮肤,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也再也顾不上指挥,抱着腿哀嚎起来。 其实,就算詹姆斯再继续指挥也是无济于事,他们都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根本就挡不住夜魇的精神控制。 下一秒,詹姆斯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硕大的狗爪,无限放大,最后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噗!” 他的脑袋,烂柿子一样爆开,堂堂中情局特别行动组组长,就这样被夜魇踩死了。 片刻之后,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雷娜,九叔,分别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白沙湾。 此刻,别墅里的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周围散布着近百具残破不全,死状狰狞的尸体。 火药味跟血腥味浓重得熏人做呕,恍如炼狱。(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四章 斩! 临近傍晚,日头西沉,御狱山南麓,不知名崖底,无人区毒沼泽。 本来就光线暗淡的沼泽密林,由于日落的原因,愈加阴暗,暗无天日,宛如鬼蜮。 靠近中央的位置,一颗足有水缸粗的老樟树被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杜蔚国巨枭似的,提着草薙剑,稳稳蹲在断茬上。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微微有些气喘,不过鹰隼一样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脚下的泥沼,神光涟涟。 此刻,手里的草薙剑又在不停的震颤,而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杜蔚国赌对了,相磐这畜生果然已是强弩之末,耗不起了。 看见杜蔚国刚刚拉动枪栓,相磐几乎想都没想就躲了,等他瞬移来到泥沼,相磐又故技重施,跳出来偷袭。 不过这次它只是象征性的撑了几个回合,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趁着杜蔚国瞬移转移的时机,一个猛子扎进泥沼,再也没露头,避战了。 “呵呵,老长虫精,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多久?” 杜蔚国用眼角余光瞟着泥沼,又从空间里摸出一壶自制的盐水葡萄糖,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屠神之战打到眼下这个地步,已经变成了另类的持久战,拼消耗,比恢复这一堆一块,杜蔚国从来没怵过。 系统赋与他的随身空间,可以支持远超想象的战斗巡航能力,尤其是升级之后的空间,一旦填满,能耗到天荒地老。 再说了,杜蔚国还有瞬移能力,百公里之内无视距离,瞬息即可返完,随时随地都能补充给养。 当然,虽然眼下看起来是杜蔚国占据了上风跟主动,但他也并没有沾沾自喜,丝毫不敢轻敌。 相磐不是一般的厉害,即使被熬到了现在,依然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 同时,杜蔚国也不想一直耗下去了,毕竟,草薙剑的感应指向,也是有时效限制的。 一口气喝光整壶加了料的葡萄糖,杜蔚国扫了一眼手中的不断震颤的草薙剑。 追了大半天,杜蔚国现在也大概摸清了草薙剑的感应规律,跟相磐相距不超百米的时候。 草薙剑就不会指出方向,并且震颤不已,就像现在这样,所以,这条老长虫精,此时此刻就藏在百米之内的沼泽里。 从它躲钻进沼泽,已经过去20几分钟了,依然毫无动静,杜蔚国默默的盘算着。 蛇类的憋气能力,远胜人类,即便是普通蛇类,都可以轻松在水下憋气半小时以上,如果是水蛇或者海蛇,那就更长了,最少也得2小时。 相磐夺舍了安倍苍介,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根本就无法用常理度之,谁也不知道它能憋气多久。 不过有一点却是不容置疑的,这畜生也需要氧气,刚才的对战过程中,它的呼吸动作,非常明显。 眼见天都快天黑了,就这样傻呆呆的等着,敌暗我明的对峙着,显然不是办法。 怎么才能把相磐这条老长虫,从泥潭里逼出来呢?杜蔚国锁着眉头,凝神打量着脚下这片沼泽地。 这片隐藏在峡谷当中的湿地沼泽,面积不小,占地怕是不下几百亩,密林掩映,水汽毒瘴弥漫,一眼望不到头。 其中还遍布了大大小小,无以计数的泥潭沼泽,彼此又通过水道暗河相连,成了相磐的天然掩体。 杜蔚国的空间里,一共还剩47颗白磷燃烧弹,这点存货,想把这片沼泽烧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且一旦放火,如此潮湿,草木茂盛的环境中,烟雾必然浓郁的无法视物,他的视野会受到极大程度的干扰。 麻痹,一筹莫展,想来想去,好像就只能这样耗着,杜蔚国心中暴躁,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阴沉得都快滴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沼泽附近变得泼墨一样的黑。 由于才刚刚雪崩过,冰雪消融,气温骤降,明明初夏的天气,此刻却仿佛初冬,乌云低垂,冷风肆虐,感觉快要下雪了。 杜蔚国依然蹲在原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然纹丝不动,木雕石像一样。 虽然心中急于结束战斗,不过作为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堂堂煞神,最起码的耐心还是有的。 既然也找不到破敌良策,那就只能熬耐心,杜蔚国坚信,烂泥里憋气的相磐应该比他难。 毕竟,依照草薙剑的反应,整整几个小时,它都没有大范围的移动过,杜蔚国一瞬不眨的盯着,它也不可能有机会露头换气。 相磐就算再牛皮,本来就濒临油尽灯枯,又一直缩在烂泥里憋气,必然是处于持续损耗的状态,相当于另类的放血战术了。 反观杜蔚国,陆续补充了几壶葡萄糖,体力逐渐恢复,目前已经趋于巅峰。 此消彼长,只要熬到相磐撑不住,出来露头换气之时,应该就是它的授首之时。 “嗖~” 就在此时,死寂的沼泽中,突然响起凄厉的破空声。 与此同时,一道庞大的黑影,猛的从几十米开外的泥潭里纵跃而出,朝着一颗大树后边飞去。 但是,杜蔚国纹丝未动,他啥眼神啊,堪称火眼金睛,只是微微斜了一眼,瞬间就分辨清楚了,只是一段树根罢了。 简直笑掉大牙,一个老长虫精,居然还跟老子玩上兵法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来这套。 不过下一瞬,杜蔚国的眼神猛地一厉,手里的草薙剑瞬间变成步枪,正要扣动扳机。 “哞嗷~” 熟悉的嚎叫再次响起,杜蔚国的脑子照常懵了5刹,嚎叫的同时,枪口指向的泥潭里,一道身影也猛然跃出。 这次蹦出来的,自然就是相磐的本体了,不过它却没有趁着杜蔚国懵比的瞬间偷袭。 而是利用这短到无法描述的刹那,朝一片乱石丛蹿去,这是杜蔚国当下的视角盲区。 杜蔚国猜得没错,相磐彻底挺不住了,它现在只想逃命,甚至都没了拼命的念头。 5刹实在太短暂了,相磐再快,也不可能在0.09的时间内,摆脱杜蔚国的射角,所以在它身在半空的时候,枪就响了。 “突突突~” 同样,相磐也快不过步枪子弹,800米每秒的离膛速度。 身在半空,将将要躲进乱石堆的时候,终于被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追上了,结结实实的挨了2发钢芯子弹。 该说不说,相磐的速度是真的快,快到就连杜蔚国都没把握爆头,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扫射它的躯干。 相磐落入乱石堆的瞬间,杜蔚国原地消失,下一瞬,他的身形就出现在乱石堆上空30几米的半空中。 在相磐血瞳惊恐的目光中,他的手里天女散花一样,四面八方的抛洒出无数瞬爆燃烧弹。 “轰~”燃烧弹下落爆开,杜蔚国的身形再次消失。 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连同耀眼的白光同时乍起,整片夜空瞬间被照仿佛白昼,绚烂至极。 其实,杜蔚国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等相磐离开泥沼,无法瞬间熄灭白磷火。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梭哈了,把所有燃烧弹,一次性全撇了出来。 白磷燃烧手雷在半空爆炸,理论上的覆盖半径是100米,杜蔚国抛洒的时候,还特意用了天女散花的手法。 47颗白磷弹,以相磐的所在位置为原点,同时爆炸,半径300米之内,瞬间成了炼狱火海。 杜蔚国刚刚枯等的时候,曾仔细的计算过,即便是以相磐超神一样的速度,也绝不可能无伤躲开这次燃烧弹覆盖攻击。 最关键的是,半径300米的火海,也有效的阻隔了相磐重新钻进沼泽的后路。 杜蔚国之所以跟个王八似的,在树上蹲了几小时,一动不动,故意留出乱石滩这片射击盲区,等的就是这个战机。 围三阙一,引君入瓮,一击必杀!丫的,还想跟你华夏祖宗玩兵法,你个畜生还特么嫩着点。 乱石滩里的相磐,反应超快,几乎在火海落下的瞬间,就迅若闪电一样的朝着沼泽蹿去。 不过,已然来不及了。 汹涌的,粘稠的,浓烈的白色火焰,瞬间就把它给裹住了,相磐刹那间就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把,嘴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嗷~~” 相磐求生欲极其,都特么变成火球了,依然没有放弃逃生,猛地朝沼泽方向飞去。 “斩!” 晴天霹雳一样的怒吼猛然炸响,杜蔚国瞬移出现在它的身前,死死的挡住了它的生路。 手里的草薙剑,力劈华山,抡成了一团圆月,带着凄厉的尖啸声,勾魂夺魄! “噗~” 渗人的裂革声响起,已经变成大火球的相磐,被锋利无双的草薙剑直接从中刨开,一分为二,两团火球,无力的垂落到下方的火海中。 焚天熔炉一样的烈焰之中,一道巨大的四头蟒蛇虚影,猛地升腾而起,翻滚着,嘶吼着,最终无力的化作虚无。 “嚓~” 渗人的利刃断骨声响起,杜蔚国出现在崖壁凸出的一块岩石上,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右臂齐根斩断。 一刀两断固然豪迈又解气,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杜蔚国也不是毫无代价。 草薙剑无愧神器之名,无坚不摧,锋利到无以复加,刨开相磐的时候,丝滑无比,毫无阻塞。 可是草薙剑也有缺点,太短,只能贴身近战,相磐被白磷弹包裹,贴身的下场,可想而知。 杜蔚国的整条右臂都沾上了恶毒的白磷火,衣服也再次化作灰烬,身上也有多处灼烧,皮焦肉糊,钻心的疼。 杜蔚国表情平静的可怕,斩断手臂之后,又手握小唐刀,把身上沾染了白磷火的皮肉一一剔除。 期间,他虽然疼得浑身冒汗,青筋暴出,但是一声没吭,甚至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然,他现在也没有眉头可皱了。 草薙剑,随着已经焦黑的右臂一起落在了石头上,也在燃着熊熊的烈火,剑身都发红了。 杜蔚国处理完身上的白磷火之后,并没有理会草薙剑,就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石头上。 目光灼灼的盯着崖下,火红一片,噼啪作响,连岩石都被烧化的恐怖火海远隔几百米,都感觉热浪熏人。 从此之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熏人欲呕。 直到此刻,杜蔚国都没有感应到来自系统的震颤,换而言之,相磐还没死绝。 此刻,杜蔚国的右臂已经重新长出来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低声咒骂道: “麻痹的,如果这样烧都不死,还能重生,那老子就真放弃了,相磐这长虫精无解了!” 就在此刻,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震动,杜蔚国嘴角一勾,眼中精光四射。 成了! 杜蔚国不假思索的点开了系统模板,果然,一下子多了整整5点自由属性点,东瀛邪神相磐授首,弑神成功! 欣喜之余,杜蔚国也不禁咋舌,相磐确实厉害,自己占尽上风,手段尽出,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依然重伤两次,灰头土脸。 杜蔚国心里有数,这次能干掉相磐,绝逼是带着侥幸成分的,它是被迫苏醒的,又被系统狠狠的咬了一口,从头到尾都处于懵逼重伤状态。 如果它是自然觉醒,并且恢复到了全盛状态,结局还真就难说了,大概就是谁占了先机,谁赢。 “成王败寇,不管怎么说,老子终究是赢了,而且之前升级消耗的属性点也补回来了,还特么得了一把东瀛神器,血赚!”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秃瓢,看了一眼脚边,火焰即将熄灭的草薙剑,意满踌躇。 翌日,清晨,乌云密布,青鸟神社。 门前的小广场上,藤原千夜瘫坐在正门的台阶上,用手肘撑着身体,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嘴角溢出鲜血,脸色殷红。 藤原樱跪在他的身边,造型大差不差,好像被人抡了一样,披头散发,都有点衣不蔽体了。 台阶下的广场上,乌泱泱的站了好多人,都是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地面有些狼藉,满是战斗过的痕迹。 为首的三个人是门主土御门阳泰,他的心腹铁杆长老,还有外甥山本奈良,此刻,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阴鸷且残忍的光芒。 相磐魂飞魄散了! 昨天夜里,一直驻扎在御岳山上脚下,静观其变的土御门阳泰他们,第一时间就侦测到这个惊天的消息。 毕竟是相传近千年的老门派了,土御门还是有点底蕴的,起码一些玄门侦测手段还是有的。 此前,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畏惧的是被邪神相磐附体之后的安倍苍介,或者说邪神相磐。 之前,土御门阳泰所忌惮的,也是安倍苍介随时随地都能变身邪神,跟他玉石俱焚这一条。 至于安倍苍介本人,虽然也算厉害,但是却不足为惧,确定相磐真的魂飞魄散了,土御门阳泰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就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过来。 草薙剑,赤练长鞭,以及这座象征安倍晴明正统的神社,这些东西,土御门阳泰统统都要趁机收回来。 当然,除了这些,安倍苍介如果没死,这次也务必趁机拔除掉,还有他的独子,势必都要斩草除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作为一个精通权谋,心狠手辣的老银币,土御门阳泰怎么可能错过如此天赐良机。 从今以后,东瀛再无姓安倍的阴阳师,他土御氏就是唯一的正统,千秋万代。 想到这里,土御门阳泰的脸都有些涨红,衣袖下的拳头攥得在微微颤抖,有些急不可待了。 非常隐晦的给山本奈良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跨步上前,颐指气使的呼喝道: “藤原千夜,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徒劳抵抗,赶紧让开,把安倍苍介这个叛徒交出来!” 藤原千夜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撑着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肺子被打伤了,声音格外嘶哑: “笑话,这是青鸟神社,供奉着晴明公的英魂,你们居然硬闯山门,简直大逆不道,我就算~咳咳~” 藤原千夜剧烈的咳了一阵,呕出一口暗黑色的老血,他伤得不轻,身体踉跄,摇摇欲坠,眼看就要仰倒。 藤原樱挣扎着站了起来,趔趄着,从侧面倚住了她哥的身体,两兄妹互相支撑着,才将将站稳。 她的凤目含煞,语气凌冽: “一群孬种废物,就只会以多欺少,昨天相磐复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 “闭嘴!” 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色狩衣,带着白色高帽,扫帚眉,脸色煞白,打扮的好像白无常似的瘦高男人,越众而出,厉吼一声。 别看打扮相似,但他可不是土御门神道的阴阳师,他是热田神社的首席神官,雏田成平。 “热田樱,你身为神社巫女,享受香火供奉,万人敬仰,胆敢私自叛逃,还盗取圣物,勾结妖邪,论罪当诛,我现在就代表神社清理门户!” 雏田成平这老银币一边吼着,一边向前迈出两步,手指翻花似的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清叱: “去~” 随着他的呼喝,广场的地面突然凸起了一条土龙,半空中凝成一条缸粗的沙土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藤原樱兄妹噬去。(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五章 老子灭你满门! 该说不说,这个打扮的好像白无常一样,热田神社的首席神官雏田成平,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老比登共生的是非常罕见的土系式神,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外放式神能力,整出一个斗气化蛇的5毛钱特效。 沙土凝成的巨蟒,像是地里钻出来的一样,只显出上半段身躯,速度飞快,瞬息间就到了藤原兄妹的眼前。 藤原兄妹刚才已经跟这群卑鄙的阴阳师做过一场了,他们俩的体内,都共生了式神,算是难得的高手。 但是,老话说得好,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再说了,土御门神道这边,也不乏好手。 起码,共生了影蝶的土御门阳泰,还有他的铁杆长老,就不弱于他们,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高手。 所以,结果就是,藤原兄妹重伤,已经没了再战之力,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雏田成平这个老银币,刚才一直都袖手旁观,此刻出手,未尝就没有趁火打劫摘桃子,借机立威的嫌疑。 眼见着沙土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已然力竭的藤原兄妹,站都站不稳,无力抵抗,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轰~” 就在此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捧沙土劈头盖脸的扬了他们满头满脸。 沙土打在脸上,虽然生疼难忍,而且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但是想象中,蟒蛇噬咬的巨痛,以及死亡却没有降临。 就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那条沙土巨蟒,跟地面相接的地方,被几颗瞬爆手雷给炸烂了。 死里逃生的藤原兄妹,拍了拍头脸上的灰土,茫然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雏田成平也就跌坐在地上,口鼻蹿血。 其他阴阳师全都面色凝重,仰着头,朝他们身后的半空看去。 两兄妹也连忙扭头望去,只见青鸟神社山门的屋檐上,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风衣,雨帽拉了起来,看不清头脸,只能看见一双犀利的眼睛,神目如电,勾魂夺魄。 男人的手里提着一杆弹鼓式akm,衣角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如此逼格,自然是杜蔚国了。 看见他,死里逃生的藤原千夜,激动得难以自抑,藤原樱更是眼圈一红,混身颤抖,连忙捂住嘴巴,这才没有当场哭出声。 山本奈良脸色煞白,声音都结巴了,手指颤抖,指着屋檐上的杜蔚国: “门主,是,是煞神~” 这孙子是哈美派,跟中情局那边的关系密切,曾经见过杜蔚国的照片,说起这个,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 杜蔚国自从离境之后,从来都没照过相,一次都没有,以他的身手跟反应,也不可能被偷拍。 那么,这照片是从哪来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杜蔚国在四九城也是有仇家的,而且还很强大,不逊色被他爆头的艾伦。 无奈的是,杜蔚国可以毫无顾忌,打爆中情局二当家的脑袋,但是却不敢动这个人,平衡不能打破,潘多拉魔盒也不能打开。 最关键是老狗太怂,不敢写,好好的四合院时代文,硬生生写成科幻仙侠了,唉~ 扯远了,言归正传,听见山本奈良叫破杜蔚国的身份,阴阳师们顿时哗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眼神惊疑。 人的名,树的影,煞神在暗世界之中的名气,大到没边了,已经被奉为神祗一样的存在。 而杜蔚国的名气,全都是踩着累累白骨,无数人命,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丝毫水分都没有。 尤其是土御门神道,先后在杜蔚国的手里吃过几次瘪,狠狠的摔过跟头,更是了解他的可怕之处。 一年前,门内最强长老,出任九菊一门大供奉的重田武藏,被杜蔚国在暹罗弄死。 紧接着,土御门神道最紧密的合作伙伴,九菊一门,也被杜蔚国单枪匹马的灭门,烧成一片废墟。 20天前,奉命捉拿厄猫的本部伊藤兄弟一行5人,在东京新宿,也被杜蔚国斩尽杀绝。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可怕的是,邪神相磐的气息,前脚才突然消失,煞神本尊就恰恰出现这里,这绝对不是巧合。 细思极恐,在场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相磐这尊已经肆虐了上千年,噩梦一样恐怖的邪神,是不是也是被他斩杀了? 这个时候,土御门阳泰作为首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装孙子,要不然人心就散了。 他越众而出,高声问道:“煞神阁下,为什么要三番两次与我土御门神道为敌?” 杜蔚国鹰隼一样的眼睛,冷冷的俯视着脚下这群戴着高帽,穿着宽大狩衣,仿佛小丑一样的家伙。 附近的丛林中,还藏着一些楚楚欲动,呲牙裂嘴的野兽,这一切,全都尽收眼底,丝毫毕现。 干掉相磐之后,又得了5个技能点,杜蔚国心中畅快,豪气万丈,略作修整之后,就直接把视力升级了,他现在的数据如下。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26.2 力量:23.8 敏捷:25.8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初级不死之躯 初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4点 升级之后,超级视力变成了真实之眼,这技能,光听名字就牛皮,事实也确实如此。 真实之眼,除了夜视,看得更远,动态视力更强之外,确实跟杜蔚国预估的一样,他的眼睛,现在可以透视了。 当然,透视也是有极限的,杜蔚国在山上的时候,已经简单测试过了,高密度物质,比如金属石头之类的,大概可以穿透3米左右。 低密度物质,比如布料,木材,砖头之类,十几米轻轻松松,而飞雪,雨水,迷雾这种的,百米都没问题。 整体来说,杜蔚国现在的透视能力,比杜兰还是玩略逊一筹的,但是,他的战斗力,却比杜兰彪悍百倍不止,相当于猛虎插翅! 从今以后,迷雾再也遮不住杜蔚国的眼睛,现如今,他的所有技能,全都质变了,外加扩大的系统空间,战力飙升。 杜蔚国简单的推算过,现在的自己,如果是对付离境前的自己,至少能干掉一个排,还得是加强的。 如果毫不保留,火力全开,现在可以正面力敌至少一个旅,真真切切的千人敌! 听见土御门阳泰的问话,杜蔚国的嘴角一勾,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懒懒洋洋的: “老子高兴,不过老子今天有点累,想睡觉,也懒着杀人,去去去,赶紧带着树林的那些畜生滚蛋。” 杜蔚国的态度实在是太扎心了,面对堂堂东瀛第一修行门派,高手尽出的情况下,他却跟特么撵狗似的。 侮辱性太强了,忍无可忍! 这要是忍下了,土御门神道必然成为全天下的笑柄,这个传承近千年的门派,也就没必要存在了,分崩离析在所难免。 土御门阳泰的脸色铁青,眼神阴鸷: “阁下是不是有点过于猖狂了,你几番杀我门人,与我为敌,我们土御门神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哦,不会善罢甘休?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土鳖又能如何,你们难道比相磐那条老蛇精还难宰?” 杜蔚国表情戏谑,语气中满是调侃,言毕,如同巨鹰一样,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广场上。 这些话,杜蔚国都是用日语说的,低沉浑厚,声传四方,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呆如木鸡,惊慌失措。 果然,相磐真是他斩杀的,这特么可是屠神级别的强者啊,这还怎么搞? 相磐是土御门神道的梦魇,当时,它复苏的时候,这群阴阳师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夺路而逃。 现在面对可以斩杀相磐,更加可怕的煞神,所有人都慌了,胆子小的,甚至已经两股战战,只想夺路而逃。 不要以为这是夸张,东瀛人根本就没有风骨,欺软怕硬,反复无常才是他们的本质。 远的咱就不说了,宋代之前的东瀛历史,基本就是野人部落,跪舔天朝上邦的谄媚史。 只说二战前,东瀛一直都是跪舔花旗鹰,就差直接叫爸爸了,可是占了华夏半境之后。 自以为羽翼已丰,直接翻脸,悍然偷袭了珍珠港,把他的主子炸得人仰马翻。 后来,恼羞成怒的花旗鹰,用两颗大菠萝,又把东瀛人的脊梁炸断了,马上伏低做小,又开始摇尾乞怜。 面对绝对强者低头,在东瀛人的概念里,根本就不算怂,人家管这叫识时务。 听见杜蔚国的话,就连土御门阳泰都同样脸色苍白,强撑着问道: “相,相磐真是阁下斩杀的?” “怎么?不信?” 杜蔚国语气的戏谑反问道,空着的一只手,还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血红色的圆珠,随意的抛接着。 这珠子并不规整,圣女果大小,表面光滑,既像琉璃,又像宝石,通体血红。 这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流光溢彩,内里还有一道幽黑色的竖缝,像是蛇类的竖瞳。 当杜蔚国掏出这颗珠子的时候,周围的空气,瞬间一凉,好像还有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树林里还响起几声不同野兽满是畏惧的呜咽。 算是弱版的天地变色,百兽哀嚎吧。 铁证如山!无需过多解释,土御门阳泰可是识货的,看见这颗血珠,心里的那点侥幸,瞬间烟消雾散。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都颤了:“这,这是~~” 杜蔚国嗤笑,斜了他一眼: “呵,相磐那条老蛇精,已经被我烧成齑粉,死得不能再死,就剩这颗珠子了。” 杜蔚国还真就没胡扯,这颗血珠,真的是从相磐被烧死的那片火场里捡回来的。 当时这颗血珠,都已经嵌入了被烧化的石头里,要不是杜蔚国透视眼,还真就找不到。 “呃,呃~” 土御门阳泰像是傻了似得,直愣愣的盯着杜蔚国手里的血珠,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词来。 杜蔚国的手掌一紧,突然接住血珠收了起来,笑呵呵说道: “行了,废话说完了,老头,想好了没,是马上带人滚蛋,还是现在就死?” 杜蔚国的语气格外随意,但是内容却耸人听闻,煞气凛然,而且他这也不是放狠话,他有充分的自信,说到做到。 说实话,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跟他们扯了几句,实在因为本次御狱山之行,杜蔚国收获满满,此刻心满意足,懒着再动手杀人了。 类似于一夜七次郎之后,心平气和毫无斗志的贤者时间,嘿。 “阁下,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土御门神道,其实跟您并没有深仇大恨,之前也都是些小而不言的误会~~” 土御门阳泰还妄图巧舌如簧,杜蔚国的眼睛突然一棱,煞气升腾而起,他顿时感觉喉咙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额头暴汗,眼神飘忽,想要保持镇定,维持体面,但是不受控制颤抖的身体,却出卖的他的色厉内荏。 “别废话,赶紧滚!” 杜蔚国有点不耐烦了,目露凶光,低声喝骂,同时还紧了紧起了手边的步枪。 “哗~” 随着他的动作,土御门这些阴阳师们几乎同时后退了好几步,让出好大一片空场,有个胆小的,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煞神之威,恐怖如斯~ 土御门阳泰略好些,虽然也被惊的面无人色,但是咬牙挺着没有后退,勉强保住了身为门主的尊严。 不仅如此,他还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继续说道: “煞神阁下,感,感谢您诛杀了相磐这尊邪神,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只是这珠子,可不可以~”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意有所动,重新掏出血珠,放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语气饶有兴趣: “怎么?老头,你对这玩意感兴趣?” 再次看见血珠,土御门阳泰的眼中,刹那间闪过贪婪渴望之色,虽然他已经极力掩饰,只是一闪而逝,依然被火眼金睛的杜蔚国看穿了。 土御门阳泰声音干巴巴的: “是,是,这珠子,是诛灭相磐的证据,本门无数先贤,为了斩杀此獠,前赴后继,我想用这颗珠子告慰祭奠先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土御门阳泰飞快的偷眼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这才继续说道: “阁下如果愿意割爱,我们土御门神道愿意收购,价钱包您满意,而且,还永远都会将阁下奉为最尊贵的上宾~~” 晓之以情,动之以利,这老银币哔哩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杜蔚国半听半猜的,勉强懂了他的意思。 不过他的话,杜蔚国连一个字都不信,还没等他回答,身后的藤原千夜就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到: “卫斯理阁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是蛇眼舍利,里边封存着相磐的部分能力,而且,还涉及到了~~咳~” 藤原千夜刚刚起来的太猛了,又几着说话,脸色涨得紫红,嘴里猛的咳出一口黑血,他的话自然也就断了,不过说到这里,透出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蛇眼舍利,封存了相磐的部分能力,有点意思啊。” 一听这话,杜蔚国目光灼灼,顿时就来了兴趣,舍利,就是遗骨,传说都是积德行善的大德高僧火化后形成的结晶体。 白色的是骨舍利,黑色的是发舍利,赤色的是肉舍利,所以,自己手里这个,就是相磐留下的肉舍利了。 相磐一个老蛇精,残忍暴虐,茹毛饮血,居然也能结成舍利,这还真是有点讽刺啊。 而且,听这意思,这血珠里,还封着相磐的部分能力,甚至还有别的好处,这可就有点牛皮了。 藤原千夜刚刚说的是汉语,土御门阳泰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人老成精,只看杜蔚国的脸色,就猛猜出个大概齐。 隐秘被叫破,土御门阳泰心中剧震,眼神怨毒,非常隐蔽的剜了藤原千夜一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不过杜蔚国当面,他也不敢造次,只能强忍心中的忿恨,干笑一声,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煞神阁下诛杀恶神相磐,功在千秋,只是不知草薙剑的下落如何?您可曾见过。 这剑可是我们东瀛国宝,三神器之首,天皇陛下年年都要参拜的,涉及国本,不容有失。” 说这话的时候,土御门阳泰还翻起老眼,飞快的瞄了杜蔚国一眼,眼神狡黠,富有深意。 杜蔚国秒懂这老逼登的言外之意,我们土御门神道势单力薄,你特么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涉及到国之神器,兹事体大。 如果举东瀛全国之力追索,就算你煞神再牛皮,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同时也是交易申请。 当然,假如杜蔚国愿意割让蛇眼赤舍利,那就另当别论了,不仅草薙剑的事情与他无关,而且还得收获一笔不菲的回报。 杜蔚国嗤笑: “呵,唬我,老头,老子连你们的主子花旗鹰都敢惹,区区东瀛,断了脊梁的看门狗而已,即便举国之力,老子何惧之有?” “煞神阁下未免~” 土御门阳泰脸色铁青,色厉内荏的刚想放两句狠话,杜蔚国眼神一厉,突然动了。 脚下骤然发力,坚硬的青砖瞬间龟裂了老大一片,杜蔚国身形如电,朝着土御门阳泰猛扑而至。 杜蔚国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都特么拉出虚影了,老银币被吓魂飞魄散,下意识低吼,猛地挥了回手。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透明虚影破空袭来,将将飞到杜蔚国身前的时候,寒芒骤闪而逝。 “嘶~” 虚空中,仿佛响起一声莫名的哀嚎,这道无形虚影,被寒芒干净利索的一分为二。 寒芒一闪即逝,在场几十人,硬是没人认出这道寒芒的本体是啥,杜蔚国的身形丝毫没停,破开虚影之后,已然到了土御门阳泰的身前。 虚影被切开的瞬间,这老头闷哼了一声,脸色煞白,口鼻子飙血,显然是受了反噬。 不过还没等他喘口气,脖子就被杜蔚国铁钳一样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视线里,就只剩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说实话,杜蔚国动手之前,土御门阳泰这老银币多少还是有点心存侥幸的。 就算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灭了相磐,其中未必就没有什么不确定因素,比如相磐被封印多年,已经油尽灯枯,被他捡了便宜。 土御门阳泰高低也算高手,而且人多势众,蚁多咬死象,未必没有一斗之力。 但是,真等到杜蔚国出手,土御门阳泰心中的的这丝侥幸,瞬间湮灭,蚁多咬死象,我可去尼麻痹吧,你试试? 此刻,杜蔚国的眼中,仿佛燃起了九幽冥火,能够灼烧灵魂,他的语气凛冽,如同刮骨钢刀。 “老子的战利品,凭你也想抢?活拧了?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否则,世间从此再无土御门神道,听懂了吗?” 土御门阳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声音的:“是,是,我明白了。” “呵~” 杜蔚国冷笑,松开了他的脖子,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草薙剑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要是敢算到我的头上,老子就灭你满门。” 死里逃生,土御门阳泰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拼命的大口大口喘息着,听见杜蔚国的话,他的神色一凛,忙不迭的点头,表现的极其狗腿: “是,我知道了,阁下请放心,我,我一定会处理好~” 杜蔚国哼了一声:“滚吧” 土御门阳泰如蒙大赦,刚想转身离开,杜蔚国突然又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这老头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当场尿了。 “阁,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杜蔚国语气幽幽的: “我要在御狱山休息几天,期间,如果花旗人找上门,老子还是会灭你满门,听懂了吗?” 一听这话,土御门阳泰如丧考妣,眼圈都红了,还特么讲不讲理了?怎么动不动就要灭我满门啊? “呃~可是,可是~” 杜蔚国不耐烦的摆摆手:“没有什么可是,赶紧滚~”(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六章 女人,只会影响老子的速度! 正午时分,明明是炎炎夏日,御狱山的周围,却一反常态的下起了鹅毛大雪,凛若寒冬。 青鸟神社后院,原来安倍苍介居住的那间北厢斋馆,屋子中央,燃起了一个铜火盆。 窗外狂风骤雪,屋内却温暖如春,火盆里边烧的是名贵的银丝碳,不仅没烟,还有股淡淡的松香味。 丫的,该说不说,这群阴阳师干架不咋的,倒是挺特么会享受。 “沙~” 一枚烟头弹进了火盆,带起一蓬火花,杜蔚国脱掉雨帽,下意识撸了撸自己的秃瓢,无奈的咂了咂嘴,脸色有些阴郁。 之前跟相磐搏命,生死一瞬间,自然无暇顾及形象,现在闲下来了,自然就开始在意起头型了。 秃头让他的颜值暴跌,心中极度不爽,杜蔚国臭美,多少是有点偶像包袱的。 话说,从物质娱乐极大丰富的后世,莫名其妙的穿越到悲催的60年代,杜蔚国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福祸相依,穿越也是有福利的,这不,杜蔚国现在就混成了超人,都能弑神了,牛皮的一塌糊涂。 众多福利中,最让杜蔚国满意的,就是这副丰神俊朗的皮囊了,没错,就是这么肤浅,爱咋咋的。 其实,就算是光头,杜蔚国的轮廓深邃,五官立体,绝对也算是个俊俏和尚,无伤大雅。 关键是他连眉毛都特么秃了,这一下才是最致命的,眉毛是五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纵观古今中外,就没有一个帅哥是秃眉的。 丫的,没脸见人了,就现在这副鬼样子,跟特么卤蛋似的,毫无威仪,被熟人看见,都得笑掉大牙。 好在杜蔚国的代谢远胜常人,一夜时间,眉毛就已经冒出青茬,预计10来天,就能恢复如初,头发也能变成寸头,重回颜值巅峰。 “咳咳~” 里间的榻榻米上,千夜咳了两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之前伤了内脏,伤势有点重,此刻脸色极差,毫无血色,连嘴唇都白了。 这种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就算不会立马一命呜呼,估计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的才行。 藤原千夜只是刚刚吃了自己调配的伤药,睡了一个上午,现在居然就能自己坐起来了,体质当真不俗。 反观藤原樱,这小娘皮的伤势轻的多,此刻却还在没心没肺的沉睡,只能感慨同人不同命啊。 藤原千夜坐着缓了一会,吃力的挣扎起身,杜蔚国瞥了他一眼,重新扣上雨帽,随口说道: “醒了,过来喝口水。” “是~” 藤原千夜哑着嗓子应道,随即踉踉跄跄的走到杜蔚国跟前,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得了,但是眼神非常诚挚: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胜感激,必铭记于心。” 藤原千夜看起来像个闷葫芦似的,事实上却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杜蔚国刚刚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根本就不用出现,任凭他们兄妹死于非命。 这样做百利而无一害,首先,藤原兄妹死了,杜蔚国曾出现在这里的秘密,就再也没有知情人。 其次,诛杀相磐,私吞草薙剑,收获蛇骨舍利这些事,自然也就不为人知,真相永远湮灭。 到了杜蔚国眼下的层面,威名赫赫,已经无需战绩扬名,闷声发财才是王道。 所以,不救是本份,救是人情,而这份人情,藤原千夜认。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从手边的地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又拎起火盆上的铜壶,给他倒了杯茶。 “喝茶。” 茶汤明黄清澈,香气弥漫,这叫碳火铜壶煮茶,东瀛茶道之一,脱胎于唐代的煮茶文化,挺讲究茶礼的。 当然,杜蔚国不在意这些,倒了茶之后,大喇喇的单手递了过去。 藤原千夜却不敢含糊,连忙鞠躬,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接过茶杯,保持鞠躬的姿势,把茶杯举与眉齐,轻声谢道: “多谢阁下赐茶。” “千夜,我就是个粗人,不讲这些繁文冗节,咱们都随便点。” 杜蔚国微微皱眉,他挺烦这套假模假式的所谓礼仪,纯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是,我明白了。” 藤原千夜也没执拗,应了一声就把茶杯放下了,不过他用双手捧着茶杯,没喝,眼神期期艾艾的,欲言又止。 杜蔚国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吹了吹,小小的抿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挑眼看着藤原千夜: “行,想问什么?问吧。” 藤原千夜舔了舔嘴唇,声音颤抖:“卫,卫斯理阁下,苍介他~” 杜蔚国轻轻摇了摇头,选择毫不避讳的直言相告: “安倍苍介被相磐附体之后,始终都保持着半人半蛇的怪物形态,没有表现出丝毫属于人类的意志。 最终,这个怪物被我用草薙剑劈死了,尸体掉进白磷火海,我亲眼看着它被烧成了灰烬。”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的眼圈瞬间湿润,嘴唇颤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杜蔚国对这个忠勇的汉子感官不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宽慰了一句: “千夜,你也不用过度伤心,安倍苍介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彻定诛灭相磐,摆脱绵延世代的诅咒。 让他的儿子得以健康成长,长命百岁,现在,他也算是求仁得仁,可以安心九泉了。” “是,多谢阁下成全。” 藤原千夜哽咽着,双手交叠在额头,拜俯在地,随即身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哭了。 他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好友离去,悲伤的难以自抑,杜蔚国也没劝他,只是安静的喝茶等待。 过了好一会,藤原千夜才抹了抹泪水,缓缓起身,嗓子哑得近乎失声: “对不起,阁下,我太失礼了,请原谅。” 杜蔚国语气平和: “人之常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理解,赶紧喝口茶,凉了。” “是,多谢阁下。” 藤原千夜拿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又抹了一下眼睛,情绪已然稳了许多。 杜蔚国又帮他续了一杯,语气淡淡的问道:“千夜,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藤原千夜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语气忧伤: “恐怕东瀛是没有我们兄妹的立足之地了,我会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苍介的唯一骨血抚养长大。” 情义值千金,藤原千夜这汉子重诺守信,值得托妻献子,杜蔚国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安倍苍介的老婆呢?” “已经病逝了。” “哦,那安倍苍介的独子,现在哪里?” 听见这个问题,藤原千夜的目光突然飘忽起来,神情也有些犹疑,杜蔚国瞬间就想通了他的顾虑,忍不住笑了。 安倍苍介身为安倍晴明的嫡系血亲,名门望族,树大根深,虽然人丁稀落,但是底蕴必定不菲。 之前,杜蔚国狮子大口子,狠狠的讹了他一笔,但是安倍苍介却异常痛快的应了下来,由此可见一斑。 现在,安倍氏族的血脉,仅剩一个黄口幼童,正如小儿持金行于闹市,必然引人觊觎。 而杜蔚国此前,又恰好给藤原千夜留下了一个要钱不要命的恶劣印象,想想也是,为了黄金古董,都敢弑神,能是啥好人? “呵呵,好,我不问了,你们如果要走,就快点动身,我在这里还能帮你拖延一下,至少土御门的那个老家伙,应该不敢造次。” 藤原千夜目光灼灼的望着杜蔚国,沉默了好一会,再次俯拜在地: “多谢阁下体谅,大恩大德,永生难忘,等小安16岁成年,我必定回来侍奉阁下。” “嗯?” 杜蔚国有些诧异:“回来侍奉我?” 藤原千夜点头,语气郑重: “是,我们藤原一族是剑侍,世代都要侍奉草薙剑的主人,封印相磐的安倍禄平阁下,就是上一代草薙剑的主人。 而我们藤原氏,已经侍奉安倍300余年,现在,您是草薙剑的新主人,所以,我理应侍奉您。” “呃~” 丫的,还特么剑侍,要不要这么古典啊?杜蔚国感觉有点尬,忍不住挠了挠有些发痒的眉毛: “那个,藤原千夜,我不是草薙剑的新主人,再说,剑都已经毁在大火里了,这个侍奉的说法,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藤原千夜摇头,眼神坚毅,语气笃定: “卫斯理阁下,我曾亲眼见过,您在雪山上,手持草薙剑,您是300年来唯一一位持剑之人。 另外,草薙剑也不可能被火焰销毁,因为,这把剑本身就是从岩浆中诞生的。” 谎言被当面戳穿,饶是杜蔚国脸皮再厚,也不禁一热,强词夺理的争辩道: “岩浆才多少度,我用的可是白磷燃烧弹,过千度的高温,铁都能融,何况是一把青铜剑~” “咳咳~” 藤原千夜咳了两声,眼中难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小声嘟囔道: “阁下,之前安倍家的长辈,因为不想早折,曾经想过销毁草薙剑,把它扔进了炼钢炉,翻滚一天一夜都没事~” 杜蔚国翻了个白眼,直接耍起了臭无赖: “我不管,反正草薙剑就是毁了,我也不用你侍奉,大路朝天,咱们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 “煞神阁下,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们兄妹吗?” 藤原樱翻身坐起,语气幽幽的问道,其实这小娘皮已经醒了好一会了,一直都竖着耳朵偷听呢。 藤原千夜也补了一句: “卫斯理阁下,您是不是嫌弃我们兄妹东瀛人的身份,我们可以改姓华夏名的,从此也不再回东瀛。” 杜蔚国有些烦躁,板起脸,没好气的呵斥道: “胡闹,你们又不是孤家寡人,改个名就不是东瀛人了?你们既然是什么剑侍一族,成天跟着我。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全世界,草薙剑就在我手里吗?我啥处境你们也知道,实在不想再多生事端。” 杜蔚国没撒谎,草薙剑无愧神器,材质奇异,附着了莫名的场,不仅锋利得咋舌,还能封印灵魂。 当然,相对于其他属性,这种材质本身才是最值得深究的,杜蔚国想抽空找人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改造一下。 毕竟,如此神奇的材料,做成短剑有点暴殄天物了,言而总之,草薙剑既然到了他的手,死都不会再交出去。 杜蔚国笃定土御门阳泰这老比登怕死,必然是不敢告密得,所以,他大概率是可以蒙混过关。 藤原千夜身为剑侍一族,如果从此侍奉他,这不等于是广而告之,草薙剑就在他手里吗? 这玩意是东瀛的国宝,正儿八经的国之神器,虽然东瀛已经被断了脊梁,但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杜蔚国口口声声不在乎,但是平白得罪一个人口过亿,睚眦必报,气量狭窄的种族,这可不是玩笑的,任谁都得谨慎对待。 就算杜蔚国身手逆天,真不在乎无穷无尽的报复跟追杀,最起码,他在东瀛这边的既得利益,夜彻底完犊了。 而背负这一切换来的好处,仅仅只是收了两个不太厉害的东瀛马仔,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傻子也不会做的。 按理说,藤原兄妹都是共生了式神的高手,身手超凡,但他们终究都是玩冷兵器的,而现在已经热武器的天下了。 不用多,正面遭遇,任意地形,只要一个绿帽子中队就能把他们吃得死死的,除非偷袭或者夜袭,才勉强有胜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藤原兄妹在杜蔚国心里的分量不够,权衡之后,觉得不值。 如果把他们换成杨采玉,莫兰,或者赵英男中的任意一个,杜蔚国连特么天皇都敢宰。 听见杜蔚国的说法,藤原千夜顿时就明白了他的顾虑,眉头紧皱,抿住了嘴唇。 但是藤原樱不通人情世故,还在傻乎乎的梗着脖子犟嘴: “不管什么处境,我们既然追随侍奉于你,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义无反顾,不会退缩。” 藤原樱一脸认真的赌咒发誓,杜蔚国却压根就没理她,说实话,看不上这两兄妹,这小娘皮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藤原樱不谙世事,跳脱,任性,莽撞,不知天高地厚,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整不好就会成为杜蔚国的软肋。 杜蔚国现在如履薄冰,危如累卵,容错率低到谷底,没有时间调教,也接受不了任何变数。 知道藤原千夜听懂了,杜蔚国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行了,你们再好好休息一会,我出去办点事,咱们今天晚上,天黑之后就离开御狱山,我送你们离开东瀛。” 藤原千夜一愣: “送我们离开东瀛,今晚?这也急?阁下,您不是说要在青鸟神社休养几天吗?” 杜蔚国嗤笑: “呵,休养几天,我哪有那个福气?你觉得土御门阳泰那个老废物,真能管住手下不泄密? 最快明天,最慢后天,恐怕就要大军围山了,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说完话,杜蔚国就转身朝门口走去,藤原樱急忙站了起来,语气惶急: “你要去哪?” 这小娘皮绝对是对杜蔚国起了旖念,依赖得不得了,但是这次她注定要黯然伤心了。 杜蔚国对她,连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先不说看不看得上,庞小青遇害,给他带来了难以平复的伤害。 知道现在,血獠这孽畜还在逍遥,小青的仇还没爱,杜蔚国水泥封心,钢筋锁爱。 一时半会的,绝对不会再沾花惹草,给自己增加致命伤,女人,只会影响他杀人的速度。 “行了,晚上7点前,我会回来,你们提前准备好,在这等我。” 杜蔚国头都没回,只是撂下一句话就推门出去了,藤原兄妹四目相对,都是一脸茫然。 晚上6点55分,这会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御狱山附近的局域降雪已经停了,不过因为化雪的缘故,天冷的邪乎。 换了普通常服,早早就等在鸟居的藤原兄妹,神色多少有些惴惴,藤原樱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眼神焦灼,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 “哥,你说他是不是把我们丢下,自己走了。” 藤原千夜扭头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道: “怎么会,卫斯理阁下是什么身份,一诺千金,他连屠神的委托都会践行,怎么可能食言而肥。” 藤原樱委屈巴拉的说道: “可,可是,他明明说7点前回来,现在都6点56分了,连人影都没见,他一定会食言的。” 他们兄妹都不是一般人,都拥有夜视的能力,而且居高临下,可以看出很远。 至少此刻,山下的公路上,漆黑一片,连台车都没有,而公路距离神社足足2公里,还都是上坡,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时间迫近,其实藤原千夜也是心里打鼓,有点不托底了,不过依然强做镇定。 说真的,要是没有杜蔚国护送,以他们兄妹当下残血的状态,还真就很难离开东瀛。 土御门阳泰这老银币,惹不起杜蔚国,但是收拾他们,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且,一旦他们被抓住,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还会连累族人,倾轧,无处不在,而内斗,从来都是最惨烈的。 “哥,你怎么不说话?你说,他是不是~” 藤原千夜被问得心烦意乱,粗着嗓子吼了一声: “闭嘴,卫斯理阁下是天神下凡似的人物,只要还没到约定时间的最后一秒,就不能妄下断言,咳咳~~” 藤原樱撇了撇嘴,突然一阵冷风灌进衣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看了眼手表,都已经6点29分,她的语气愈发惶急: “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遇见什么麻烦了,被绊住了~” 冷风伤肺,藤原千夜咳得有点凶,脸都涨红了:“咳咳~~应该~” “确实是被绊住了,不过,我不是让你们在神社等我吗?怎么跑鸟居来了?” 杜蔚国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人如夜枭,从4米多高的鸟居一跃而下。(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七章 猫奴 晚上9点,名古屋西向的公路上,一辆土黄色的丰田陆巡lc40越野,正沿着公路平稳疾驰。 没有写错,就是大名鼎鼎的兰德酷路泽,其实这款越野车,早在1951年就量产第一代了,现在这款,都已经第二代的改良版了。 两门两座,后箱宽敞,完全可以睡下几个人了,此刻,越野车连灯都没开,行驶在漆黑一片的公路上,跟幽灵车似的。 这台车,当然又是杜蔚国顺手牵羊搞来的,熟能生巧,他现在已经算是非常老练的偷车贼了。 之所以头偷车,也是迫不得已,藤原兄妹现在都是病号,尤其是千夜,伤体沉疴,不可能再继续跟他在山林之中飞驰,会死的。 藤原千夜刚刚吃了些东西,又吃了自制的药剂,这会盖着厚实的外套,蜷在后箱睡着了。 藤原樱坐在副驾驶,手里抱着一个浅黄色的木盒,这是来自德意志的feodora牌巧克力,赌神最爱。 此刻,她的嘴巴正在轻轻的蠕动着,好看的丹凤眼也眯成了月牙形,满脸享受,跟吃到了小鱼干的猫咪似得,开心的没心没肺。 藤原千夜这个话不多的汉子,是个值得托妻献子的好朋友,同时也是个难得的好哥哥。 之前跟阴阳师火并,他伤到了脏腑,吐血几升,险些当成凉凉,但是藤原樱却只是轻伤,屁事没有,只是脱力跟肌肉拉伤。 休养了一天,到了这会已经基本恢复,显然,当时对战的时候,她哥拼死护住了她的周全。 藤原樱这小娘皮,之前一直都生活在神社里,基本上足不出户,相当于与世隔绝。 虽然都是吃好的用好的,但是却从来都没吃过巧克力,更别提feodora这种巧克力之中的高档货色。 女孩对甜食的抵抗力大多都是很低的,尤其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人间美味,更加欲罢不能。 反正藤原樱此刻就沉溺在这细腻美妙的滋味当中,不可自拔,已经一口气吃了小半盒,根本停不下来。 之所以买这玩意,是杜蔚国下午在名古屋补充物资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巧克力的体积小,高热量,本来就是应急军粮的首选。 另外,杜蔚国也想试试用这玩意堵住藤原樱这张喋喋不休的嘴,现在看来,效果惊艳。 藤原樱咽下嘴里的巧克力,本想再接再砺,再来一块,突然就打了一个饱嗝,顿时就感觉腻了。 丫的,吃巧克力吃到饱可还行?要知道,巧克力虽然热量极高,但是膨胀率却很低,吃到打饱嗝,呃,自行脑补吧。 出丑了,藤原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含羞带怯,微微侧头,偷偷的瞄了瞄杜蔚国。 此刻,杜蔚国正全神贯注的操控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他戴了一个黑色洋基队棒球帽,帽檐特意折过,还压的很低,遮住了眉,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 不知道谁说过,棒球帽是极其考验颜值的,想想也是,遮住了头发眉毛跟半双眼,就只能靠轮廓出彩了。 好在杜蔚国在这方面倒是一点都不怂,挡住秃头跟秃眉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丰神俊朗。 好像还有人说过,男人专注的时候,最有魅力,此时此刻的杜蔚国,又好死不死的恰好符合了这一点。 藤原樱瞬间就迷失了,眼神直愣愣的,波光粼粼,心中小鹿乱撞,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妥妥的一眼万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装傻充愣的杜蔚国,实在受不住这火辣辣的注视,忍不住扭头低叱了一句: “你瞅啥?” “呃~” 藤原樱如梦方醒,瞬间找了个大红脸,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结结巴巴的回道: “我,我没看什么,对了,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啊?” 杜蔚国语气生硬,非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鸟取。” 一听这话,藤原樱的好奇心顿时就被吊起来了,都忘了刚刚的尴尬了。 “鸟取?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们不是要坐船离开东瀛吗?我听说神户是个大码头,离名古屋很近,船也最多。” 听见她这一连串,好似机关枪一样的问题,杜蔚国顿时头大如斗,恨不得直接把她打晕。 幸好此刻,后箱的藤原千夜咳嗦两声,缓缓的坐了起来,倚在车厢上,接过了她的话头。 “小樱,我们现在是跑路,不能乘坐正常的轮渡出海,也不能去神户这样显眼的地方,咳咳~~” 剧烈的咳了几声,藤原千夜这才平复下来,继续说道: “去鸟取,我想,卫斯理阁下估计是想把咱们送到对马岛,然后再从南高丽借道离开,对吧,先生?” 杜蔚国点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是,我会先从鸟取你们送到对马岛,然后再目送你们到高丽釜山,不过剩下的路程,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对马岛距离南高丽的釜山市,只有50公里的距离,如果是晴天,按照杜蔚国的目力,甚至都能清看见对岸的人脸。 藤原千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挪动身体,朝杜蔚国的背影跪坐下来,五体投地的拜俯,语气郑重: “感谢阁下大恩大德,我们兄妹必定铭记于心,但有驱使,绝不推辞。” 杜蔚国抬了抬手: “行了,后箱有水壶,你喝点盐糖水,补充一下体力,能睡就再睡一会,我们半夜还要坐船过海。” 藤原千夜皱起眉头,语气略带犹疑: “半夜就要坐船过海?卫斯理阁下,这么短的时间,您连海船都找好了?” 杜蔚国当然明白他的顾虑,笑着回道:“放心吧,绝对稳妥,不会被出卖。” 藤原千夜略显羞赧的挠了挠头,讪笑:“嘿,是,是,阁下神通广大,是我多虑了。” 此刻,一直旁听,憋了半天的藤原樱再也忍不住了: “煞神阁下,您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呢?您在东瀛,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语气幽幽的: “嗯,确实还有点小事,千夜,你们到了釜山之后,千万别逗留,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晚了,估计米军又要封海了。” 藤原樱不谙世事,根本不知道杜蔚国的处境,也不懂他在说什么,傻呆呆的问道: “啊?米军封海,为什么?” 藤原千夜却秒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干涩: “卫斯理阁下,您,您还要去冲绳?” 对着窗外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语气略显惆怅: “没办法,厄猫跟劳拉,都落到中情局的手里了,现在正被关在冲绳,毕竟它已经认我做主人了,总得负责吧。” 一听这话,藤原千夜顿时羞愧的无以复加,要知道,厄猫跟劳拉,之所以会被中情局注意到,都是当初他跟安倍苍介搞出来的事端。 “抱,抱歉,卫斯理阁下,我们当时也是~~” 杜蔚国抬抬手,语气豪迈: “算了,千夜,这件事,你也不是主使,何况安倍苍介现在人都没了,我们华夏讲究人死账烂,翻篇了。” 藤原千夜眼圈泛红,再次拜俯下去,语气诚恳:“多谢阁下高义~~” 藤原樱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俩人在打什么哑谜,急的抓耳挠腮,她也知道杜蔚国根本不会搭理她,于是扭过头问藤原千夜: “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厄猫,劳拉又是谁?” 藤原千夜白了她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杜蔚国特制的葡萄糖饮料。 “哥,你倒是说啊?到底这么回事?” 藤原樱依然不依不饶,直勾勾的瞅着他不停的追问,藤原千夜板着脸,没好气的训斥: “藤原樱,不关你的事少打听,行了,我再睡会,对了,你也不要再多嘴多舌,影响卫斯理阁下驾驶。” 藤原樱当场破防,急的眼圈都红了:“你~~”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杜蔚国驱车500多公里,从御狱山一路开到了鸟取岩港。 距离码头西向10几公里的一处礁石荒滩附近,越野车停了下来,杜蔚国拉开车门,沉稳的说道。 “你们在车里等着。” 杜蔚国独自下车,快走了几步,随即夜枭似的跃上一块巨大的礁石,朝海里眺望了一下,没问题,船还在。 礁石滩里,停着一艘浅灰色的小型近海武装巡逻艇,这是下午杜蔚国在美浓黑崎港,东瀛海上警视厅近海巡逻队偷来的。 之后又一路驱船400多公里,停在了鸟取码头附近,也就是这件事,让他耽误了时间,险些迟到。 之所以偷巡逻艇,是因为普通渔船和小艇,油箱太小,无法支持远航,而这艘满油的巡逻艇,可以持续行使2000多公里,绝对够用。 杜蔚国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就连偷渡准备船只这种事,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等藤原兄妹登上这艘巡逻艇,杜蔚国立刻启动,马力全开,快艇劈波斩浪,飞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艘船的极限航速是40节,也就是74公里每小时,从鸟取港到对马岛,大概500公里的距离,大概需要7个小时的航程。 船舱里,杜蔚国一边稳稳的操控着船舵,一边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千夜,那边的旅行袋里,有些应急的食物和药品,两本假证件,还有3万美元旧钞。 按照当下的汇率,大概相当于几亿韩元,足够你们偷渡到任何地方,剩下的,也足够你们支应一段了。” 这可不是扯淡,当下美元非常坚挺,3万美元,都能在港岛买上几栋公寓了。 杜蔚国对藤原千夜的感官很好,这个忠勇的汉子,收获了他的尊重,所以,他才如此上心,送佛送到西。 再说了,这对兄妹也算难得的高手,结个善缘,有益无害,谁还没个马高蹬低的时候呢。 藤原千夜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膝盖一软,眼瞅又要下跪感谢,他们东瀛人这副软骨头的习惯,是特么真招人烦啊。 杜蔚国低声呵斥: “停,千夜,我最讨厌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了,这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稳定下来,得还。 另外,江湖险恶,切记财不可露白,也不能轻信他人,还有,你这宝贝妹妹,记得好好教教,别像个傻子似的。” 藤原千夜这耿直汉子,感动的泪流满面,深深鞠躬:“是,阁下,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藤原樱不满的撅起嘴,小声嘟囔着:“我又怎么了,我才不傻~” 随即她又凑到杜蔚国的身边,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啊?” 杜蔚国望着漆黑的海面,语气有点惆怅:“不是我不想走,是真的走不了。” 藤原樱舔了舔嘴唇,语气满怀期待: “那,那让我哥自己走,我陪你救厄猫?我有用的,我可以跟式神交流。” 这小娘皮情真意切,杜蔚国扭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难得语气温和的回了一句: “不用了,藤原樱,多谢你的好意了,你哥伤得不轻,到了外面,不比东瀛,你给他省点心。” “我,我~” 藤原樱眼神急切,还想辩解,却被藤原千夜一把扯开,低吼道:“闭嘴~” 翌日,清晨,朝阳当空,对马岛客运码头。 杜蔚国叼着烟头,面无表情的迎风站在码头上,目送着一艘开往釜山的货轮渐行渐远。 船尾的藤原樱,早已经哭成泪人,朝着他拼命的挥舞手臂,藤原千夜站在她的身边,眼含热泪。 这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从对马岛到釜山的客轮,大概需要航行1个半小时,杜蔚国也不可能一直傻乎乎的等着。 在码头抽了两支烟,差不多也就到了藤原兄妹的眼神极限,杜蔚国弹飞烟头,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冲绳岛,普天间,米军第3陆战远征部驻地,东北角的一座三层小楼。 小楼的二层,临时布置的指挥室里气氛凝重,一向面无表情的中情局特别行动组长詹姆斯,此刻脸色漆黑,把一份报告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厄尔,煞神确实还在东瀛,不过他根本就没有理会你的狗屁计划,无视了你的挑衅。 他才刚刚接受重金委托,在御狱山引发了雪崩,消灭了一个东瀛传说中的邪神。” 钟匠厄尔,此刻正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听见詹姆斯的怒吼,不以为然的掏了掏耳朵。 “亲爱的詹姆斯,我必须纠正你一下,在东方,他的这种壮举,被称为弑神,啧啧,真是了不起啊!” 詹姆斯见这疯子一幅惫懒模样,气得脖子青筋都爆出来了,恨不得直接一枪崩了他。 “厄尔,你特么知不知道,那个劳拉是不列颠勋爵,见报之后,现在军情五处,军情六处每天都在跟我要人。 前天,就连不列颠外交大臣都亲自致电我们老板了,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我快坚持不住了。” “呵呵呵~” 厄尔怪笑,随即嘴角一撇: “坚持不住,不会吧?詹姆斯,我看你身体挺强壮的,我听说东方有非常神奇的壮阳秘方,要不然你试试看。” 听他还在漫无边际的扯淡,詹姆斯忍无可忍,砰得一声锤在桌子上: “混蛋,你不在乎是吧,好,那我今天就把劳拉跟那只黑猫交给六处的雷娜。” 一听这话,厄尔的眼中顿时闪过凄厉夺目的寒芒,嬉笑的表情也瞬间就冷了下来。 慢慢的放下腿,坐着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詹姆斯,你敢把劳拉跟黑猫交给雷娜,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你,相信吗?” 詹姆斯的眼中也闪过戾芒,死死的盯着他,针锋相对的反驳道: “厄尔,你威胁我?” 厄尔摆了摆手: “no,no,詹姆斯,你误会我了,跟你一样,失去了底牌,我也一定会死,我们都会死在煞神手里。” 詹姆斯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厄尔点了点头,指了指头顶,语气难得一本正经: “他一定会来冲绳,甚至我怀疑,他此时此刻就已经到了冲绳,正躲在某个地方盯着咱们。 所以,劳拉跟那只黑猫,是我们唯一底牌,也是保命的关键,如果失去,必死。” 厄尔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詹姆斯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昨天早上,他还在御狱山,距离冲绳1300多公里,你真以为他会飞吗?” 厄尔冷笑: “呵,昨天下午,御狱山附近的黑崎港,丢了一艘巡逻艇,这艘船至今都还没发现。 假设巡逻艇的燃油充足,马力全开,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开到冲绳岛附近了?” 詹姆斯眉头紧皱:“厄尔,你就那么笃定,他一定会来救劳拉?” 厄尔脸色浮现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嘿嘿,他会不会来就劳拉,这点我不确定,但是那只漂亮的黑猫,他一定会来救。” 詹姆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下意识的松了松衣领: “厄猫,上帝,你居然还信这些?这都是那些脑子坏了的阴阳师的无稽之谈罢了。 再说了,就是传说是真的,厄猫的最大作用,也不过就是让邪神沉睡罢了,现在邪神都被他干掉了~~” 詹姆斯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以至于语气都结巴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为了这只黑猫,才干掉了邪神~~” 厄尔一幅智珠在握的表情,还得意的朝詹姆斯飞了一眼: “嘿嘿嘿,詹姆斯,你总算聪明了一次,咱们这位煞神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猫奴呢。 他在奄美岛,为了这只黑猫,跟200多绿帽子拼命,现在,又为了它弑神,你说他会不会来?”(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八章 接财神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擅长拿捏人心,粗鲁算无遗策的钟匠厄尔,这次就失算了。 杜蔚国,这个他口中莽撞的猫奴,并没有出现在冲绳,跳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不顾一切的营救夜璃。 相反,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杜蔚国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6月18号,距离杜蔚国在御狱山最后一次出现,已经过了8天,这期间,他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也没联系任何人,自然也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那艘失踪的海警巡逻船,也终于找到了,沉没在对马岛的近海,是一艘捕鱼船无意中发现的。 种种迹象表明,煞神大概率是变装后,借道南高丽离开了东瀛,已经逃出生天了。 蓄力的一拳打在棉花上,就连厄尔都有点含胡了。 不过这家伙也是个偏执狂,依然顶住压力,死死的扣住劳拉跟夜璃不放。 其实厄尔根本就不在意劳拉的死活,但是这只黑猫,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的。 就算是没有杜蔚国这个因素,能够带来厄运的猫,如此神奇的动物,被他遇见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事实上,他已经联系好了欧洲的一家秘密实验室,等煞神的事情了结,就把夜璃送去切片。 但是,自大的厄尔,又忽略了一件事,夜璃可不是只能带来厄运的,它也不是人人都能随意揉搓的宠物。 自从到了冲绳,夜璃始终都表现的人畜无害,乖得不得了,成天都是懒洋洋的,除了吃就是睡。 事实上,它可是货真价实的高阶式神,不仅可以搏杀猛兽,速度飞快,还拥有魅惑的能力,随时都可以逃出牢笼。 清晨,天才刚刚放亮,东京西向45公里,武藏村山市,东边的武藏山。 比邻城区的山腰处,一颗繁茂的大榕树上,杜蔚国穿着迷彩作战服,蹲在树枝上,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正俯瞰着山下的城市。 这里是米军横间基地,也是驻东瀛米军的大本营,占地巨大,横跨福生市、立川市、昭岛市、武藏村山市、羽村市、瑞穂町等共5市1町。 而武藏村山市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是高级军官家属住宅区,基地里那些头头脑脑,平时都住在这里。 杜蔚国又不是憨皮,明知道冲绳是龙潭虎穴,还特么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去。 不仅要跟无以计数,武装到牙齿的花旗大军火并,同时还要面对共济会麾下,战力诡谲的能力者。 弑神成功,杜蔚国的实力大增,已经无惧任何挑战,但是主动钻进敌人包围圈,那可是极其傻皮的行为。 不过杜蔚国也没想到什么锦囊妙计,他的思路简单,接财神,换人质,他的目标同样简单,驻东瀛米军总指挥官,理查德,皮尔森(虚构)。 接财神是绿林黑话,也叫追秧子,就是绑票的意思,而杜蔚国今天的行为,用黑话来说叫踩盘子(提前侦查),嘿。 丫的,你们不是牛皮吗?扣押我的猫,逼我赴鸿门宴,行,那我就特么绑了你们东瀛米军的老大。 分量十足,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简单粗暴,之所以出此下策,杜蔚国也是被逼无奈。 钟匠厄尔其实没猜错,事实上,猫奴杜蔚国确实已经去过冲绳,甚至还趁着夜色,把岛上所有米军基地都摸了一遍。 他也基本确定了,劳拉跟夜璃,应该就被关押在普天间的第3陆战远征部驻地。 占地几十平方公里,足有上千处建筑物,跟迷宫似的,其中驻扎了过万兵马,旁边就是空军海军基地,其中,应该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共济会高手。 才刚刚靠近兵营外围,杜蔚国就能感知到了强烈的危险,让他头皮发麻,寒芒直竖的那种。 关键是他们的手里还攥着人质和猫质,投鼠忌器之下必然束手束脚,非常容易翻车。 杜蔚国也有想过劫持冲绳基地的指挥官,但是这家伙好像未卜先知似的,不仅没有家眷,还成天窝在军营里,足不出户,根本没办法下手。 另外,冲绳四面环海,就算真把劳拉跟夜璃救出来,带着她们两个累赘,也很难逃离。 所以,杜蔚国才会突发奇想,准备玩把大的,直接釜底抽薪,一步到位。 不过想动理查德,实施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堂堂米军东瀛总司令,大权在握,麾下千军万马,岂是泛泛之辈? 理查德的日常出行路线都是机密,而且沿途还会戒严,全程也都是有精锐卫队随行。 如果只是刺杀,杜蔚国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把理查德一击毙命,多少人也护不住。 不过接财神这可是需要技术活,以前都是大绺子的保留曲目,杜蔚国真就从来都没干过。 今天,已经是杜蔚国踩盘子,呃,观察理查德出行规律的第5天,这老比登还特么挺忙,连一天重样的行程都没有。 理查德今年52岁,高瘦健壮,战场出身,作风硬朗,雷厉风行,他在东瀛这边没有子女,应该是都已成年,各奔前程了。 他还挺顾家,每天结束工作,都会第一时间回家,从来不再外面逗留,不会声色犬马,尽管他老婆就是个身材走样的大胖娘们。 理查德的居处,是一处前后院的三层独栋别墅,每天晚上,院子附近都会布置5组交叉明暗哨,配有军犬。 除此之外,别墅附近的几处制高点,也都布置了观察哨跟狙击组,守卫相当森严。 居所的四周,都是其他米军高层军官的住宅,整片区域都被高墙封闭,每隔一段就有岗哨,围墙上还拉着高压电网。 园区的几个出口,都设有几道岗亭,进出严格检查,园区里边,更有荷枪实弹的卫队往来巡查,守得铁桶一般。 当然,这些看似固若金汤的守卫,对杜蔚国来说都是形同虚设,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摸进理查德的别墅,神不知鬼不觉的扭下的他的脑袋。 不过杜蔚国这次旨在绑票,而不是杀人,所以,这些布置,就变得有点棘手了。 秘密潜入不是问题,关键是得手之后,想把理查德悄无声息的带出园区,可就千难万难了。 他的那个大胖婆姨倒是每天都会出门打牌逛街,不过杜蔚国觉得她的分量不够,再说了,祸不及家人,江湖规矩他也是懂的。 此时此刻,理查德在家门口跟妻子吻别之后,坐上一台特制的防弹吉普,在卫队的护送下,缓缓离开园区。 树上的杜蔚国砸砸嘴,身形一闪而逝,下一瞬,出现在市中心的钟楼楼顶,这是附近的制高点。 杜蔚国的身形骤然出现,随即就猛地蹲下身子,飞快的躲进了一片阴影当中。 钟楼对面,一栋6层楼的楼顶上,布置了狙击观察哨,司令出行,沿途都是要布置警戒的,这是常例。 杜蔚国是瞬移出现的,隐藏的又足够快,所以,对面的狙击手跟观察手,懵然未知。 杜蔚国隐在阴影中,眯起眼睛,打量着几公里外的街道上,由远及近的吉普车队。 一共5台车,理查德的防弹座驾居中,前后各2台,卫队人数12名,司机1名。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射杀理查德,在当前这个位置,杜蔚国大概只需要15秒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可是,想要在这里劫走他,可就千难万难的,甚至,连一丝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 就算杜蔚国横下心了在光天化日下大开杀戒,先干掉对面的狙击小组,然后再干掉所有卫队,劫持理查德。 那他也休想带着理查德离开武藏村山市,甚至,可能连几个街区都走不出去,就得被围死。 这里是横间米军基地,说白了,附近的5市1町,统统都是人家花旗鹰的地盘。 到时候,别说带走理查德,他自己想脱身都难,大概率得暴露瞬移能力。 15分钟之后,武藏村山市跟羽村市之间的一段林荫路,这里距离横间基地的司令部大概还剩3公里左右路程。 路边不远,一颗大枫树的树冠中,杜蔚国才刚刚闪现过来,就愕然发现,身下有人。 大概向下1米左右,几根粗壮树杈形成的天然掩体处,居然趴在两个身穿吉利服的花旗大兵。 而且,杜蔚国出现时,摩擦枝叶带起的轻微动静,还好死不死的惊动了他们。 狙击手,大多都是兵王,五感敏锐,这么近的距离,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瞒住,此刻,这两个人,几乎同时扭身抬头看了过来。 这颗枝繁叶茂的大枫树,是杜蔚国最近每天观察的固定位置,而距离50几米外的另外一颗,才是米军观察哨的所在。 我艹!夭寿啦,这是狙击小组临时变换观察哨位置了,我可真尼玛倒霉啊。 杜蔚国心中骂娘,动作却丝毫不慢,身形都还没站稳,手上的消音手枪就响了起来。 “噗噗~” 这两个倒霉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眉心处就几乎同时多了一个血洞,身体软软的扑倒。 出手就杀人,绝不手软。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杜蔚国之前在奄美岛,已经屠戮了200多个最精锐的绿帽子。 早就跟花旗鹰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如今手上再添两条冤魂,也是混不在意。 关键是事发突然,猝不及防,杜蔚国下意识就直接出了死手,等他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嘎了,这就叫手比脑快。 “沙~” 杜蔚国动作轻盈的滑落到他们身边,伸手扶住尸体,防止跌落树下,又麻利的关闭了他们的通话器。 处理好这些之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皱了起来,脸色阴沉,眼中戾芒吞吐。 按照以往勘察的经验,大概3分钟之后,理查德所在的车队就会经过这片树林。 刚刚无意中干掉了两个狙击手,这个状况不出15分钟,不最多10分钟,就会暴露,介时,必然会惊动整个基地。 到时候,理查德必然有所防备,再想绑架这老比登,恐怕就只能硬闯横间的米军大本营了。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杀死凛冽的低语道: “麻了个痹的,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有办法了,只能硬莽,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打定主意,杜蔚国不再纠结,直接雀占鸠巢,就在两个死鬼狙击手构建好的掩体中蹲下身子。 掏出加装了消音器的弹鼓式akm,咔嚓一声拉动枪栓,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路口。 片刻之后,当理查德所在车队距离这颗枫树大概还剩50米左右的时候,头车突然被一条炫目的火蛇扫过。 车上三名卫队成员,猝不及防,瞬间就被弹雨打成了马蜂窝,吉普车歪歪扭扭的撞进路边的排水沟。 “吱~” 变生肘腋,后边的几台吉普急刹停下,车里的卫队成员反应迅速,还想推开车门拒敌,不过火蛇明显更快,而且快得多。 “噗噗噗~” 雨打芭蕉一样的沉闷枪声,瞬息不停,火蛇又准又快,飞快的掠过所有活人。 余下三台吉普,9名精锐的卫队成员,短短3秒,就被打成了筛子,连一枪都没能放出来。 别说还击,他们甚至连用电台示警的机会都没有,基本就是停车的瞬间,就被干掉了。 不再追求定点爆头这种精确打击效果,肆意扫射的杜蔚国,杀人就是如此高效且恐怖。 “噗噗噗~” 干掉了所有卫队之后,枪声依然没停,火蛇一扭,骤然变成一根烈焰长枪,笔直的捅向了理查德座驾的挡风玻璃。 “啪~” 十几发子弹,精准无比的射在同一个点上,几乎瞬间就击穿了53毫米的防弹玻璃,把已经吓懵的驾驶员直接击毙。 理查德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心理素质极其过硬,此刻,他已经摆脱了最初的惊骇。 老头一边摸出自己的配枪柯尔特1911,一边拿起车里的无线电台,冷静的按下通话键,他的语气还算沉稳: “喂,总部,我是理查德,皮尔森,我在司令部南向,距离大概3公里外的丛林公路上遇袭,卫队全部阵亡,袭击人疑似aisa1,如果我被劫持~” “刺啦!” 就在此刻,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起,车后座的防弹玻璃,居然被一把短剑如同草纸一样划开了。 理查德无比惊骇,错愕的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在他的视野里无限放大。 下一瞬,砰!拳头好似重锤似的砸在他的下巴上,老头眼睛一翻,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刺啦~” 随即,驾驶室的玻璃也被划破,车门拉开,死透的驾驶员被暴力的扯了出来扔在路边。 吉普车发动,疯牛似的撞开前车,随后丝滑无比的漂移甩头,扬起一阵烟尘疾驰而去。 从杜蔚国开第一枪干掉头车,到他射杀其余9名卫队,再到打爆防弹玻璃,射杀驾驶员,最后打晕理查德,开车离开,一共用时37秒。 这点时间,可能都未必够撒泼尿的功夫,这无与伦比的效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车载电台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正焦急的喊着: “喂!喂!理查德将军,将军,您还在吗?您还在吗?您的人身安全是否有保障,喂~~” 杜蔚国挑了挑眉,一边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拿起电台话筒,语气非常深沉: “喂,理查德,皮尔森现在在我手里,他现在还活着。” 听见杜蔚国的声音,电台里的女人声音无比震惊:“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杜蔚国的声音稳的磐石,连一丝一毫的颤抖都没有: “两个要求,第一,立即释放被羁押在冲绳基地的劳拉克劳馥勋爵,还有她的宠物黑猫,把她平安的送回英吉利。” 说到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对面的女人,马上就急吼吼的询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如何保证将军还活着?” 杜蔚国嗤笑: “呵,白痴女人,你脑子没病吧,他要是已经死了,我还会留在车里,还会跟你提要求吗?” 女人的语气狠戾,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不管你是谁,你都必须保证将军的安全,否则~~” 杜蔚国语气比她凶狠一百倍的低吼道: “闭嘴,你这个蠢货,你特么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怎么,你能顺着无线电咬我的鸟吗?” “呃~”女人无语,杜蔚国冷哼: “女人,记住我的第二个要求,不许追我,也不可以封闭横间基地,或者设置路障,否则,理查德马上就可以盖上星条旗了,我说到做到!” 女人被杜蔚国的狠话给慑住了,语气明显的弱了下来:“可是,可是~” 杜蔚国粗暴的打断了她: “没有什么可是,12小时之内,我会让理查德重新跟你通话,我的两个要求,你都听明白了吗?” 女人被杜蔚国带了节奏,老老实实的回道: “是的,我清楚你的要求了,不过,我奉劝你,不管你是谁,隶属哪里,都务必保证理查德将军的人身安全。” 杜蔚国冷笑: “女人,我也奉劝你,立刻马上执行我的要求,你们花旗,可不是只有一位将军。”(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九章 你特么客气了吗? 入夜,东京西侧120公里,距离横田米军基地直线距离大概80公里的奥多摩,大岳山,隐藏在密林之中的一处溶洞里。 溶洞中央,一片还算平坦的地面上,升起了篝火,杜蔚国懒洋洋的坐在火堆旁边,叉着双腿,嘴里叼着卷烟,神态舒张。 “你就是虾神?” 距离杜蔚国不远,理查德这个半大小老头也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细细打量着他,张嘴问了一句。 他才刚醒没多久,早上在车里,他被杜蔚国一拳锤在下巴上打晕了,后来抬他下车的时候,刚要醒,脖子又挨了一下狠的,明明白白的睡到现在。 理查德身高183左右,身材很结实,并没有花旗中年人常见的啤酒肚,栗色的头发,略微有点稀疏。 蓝眼睛,高鼻梁,鼻翼很大,典型的爱尔兰白裔血统,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挺帅。 身为驻东瀛米军总(司)令,基本相当于米军在亚洲地区的最高指挥官,理查德身经百战,戎马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绝非泛泛之辈。 此刻,他的表情就相当沉稳,只是煞神这个词,他是用中文说的,这见鬼的发音,着实太特么嘚了。 不过杜蔚国也没有生气,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异常平和: “理查德将军,不用客气,叫我卫斯理就好。” 理查德点头笑了笑,语气感慨: “也是,汉语实在太难了,同样的发音,居然可以对应几个不同的字,意思更是千差万别。” 杜蔚国弹了弹烟灰,语气淡淡的,不紧不慢: “嗯,华夏历史渊源,民族众多,百里不同音,千里不同俗,汉语也是全世界最瑰丽的语言,博大精深,寥寥几字,就可以表达无比深刻的含义。” 理查德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根本就无可辩驳,他的话锋一转: “嗯,确实如此,卫斯理,我详细阅读你的资料,了解你的大部分战绩,也见过你的照片。 我知道你今年只有25岁,不过亲眼见到,还是觉得你年轻的有点过份了,简直不可思议。” 理查德这老比登,不亏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心理素质相当过硬,即便身处绝境随时有可能身首异处,依然侃侃而谈,不慌不忙。 而且他讲话还特么挺坦诚的,丝毫都不避讳自己了解杜蔚国的跟脚,直言以对。 其实这也是军中上位者的特性,谈判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会摈弃这些不必要的遮掩,平铺直叙,开门见山。 那些云山雾罩,废话连篇,绵里藏针,需要细品才能解读的说话方式,都是政客的习惯。 这些政客吃人饭,不干人事,表面道貌岸然,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黑水,狼心狗肺,不提也罢。 杜蔚国此刻没戴帽子,几天时间,他的眉毛已经彻底恢复了,头发也变成了短短的青皮,重回颜值巅峰。 青皮短发,外加新生的锋利眉锋,配合刀砍斧凿一样的轮廓,整个人显得格外年轻也彪悍,锋芒毕露。 听见理查德的话,杜蔚国瞥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略带一丝自嘲: “理查德将军,你是在什么类别的资料上看过我?中情局的必杀黑榜,还是米军的通缉名单?” “呵呵呵~” 理查德被他给逗笑了: “卫斯理,说实话,这两种身份,你现在同时具备,自从你刺杀了艾伦,并且消灭了2个分队的绿色贝雷帽之后。 你已经力成了cia的亚洲黑榜头牌,同时也是我们军方的头号通缉犯,作为个体存在,绝对算是史无前例了。” 杜蔚国吐出烟气,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嚯!史无前例?评价这么高,原来我那么了不起啊,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 理查德下意识的又揉了揉自己依然肿胀的下巴,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没错,不仅如此,你今天还击杀了我的卫队,劫持了我,算是开创了花旗的历史。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啻于当年的珍珠港偷袭事件,一人敌国,确实足以自傲了。” 这个话题略显沉重,也相当尖锐,杜蔚国连抽了几口烟,把烟头弹进火堆,又沉默了一会,这才说话,语气略带无奈: “理查德,按你所处的高度,你该知道,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被逼采取如此偏激的方式。” 意外的是,理查德不仅没有否认,反而还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道: “嗯,确实,我曾不止一次认真推演过你的行为方式,你的处置方式看似莽撞。 事实上,已经是你能做出的最佳解决方案,而且你完成的堪称完美,战术略显冒进,战略完全正确。” 听见理查德的评价,杜蔚国忍不住笑了,居然荒唐的生出了知己之感,轻声回道: “多谢,理查德,你的评价很客观。” 理查德也笑: “卫斯理,不必客气,我也是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难道只是为了离开东瀛?不至于啊?虽然我们封锁了东瀛周边的海域,但是想必是难不住你的。” 杜蔚国没有回答,而是掏出烟盒,朝他示意了一下,理查德扫了一眼,有点嫌弃的咂了咂嘴: “寿百年,英国货,卫斯理,你让我有点失望了,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硬汉,应该喜欢万宝路或者骆驼呢?” 丫的,这老比登临危不惧,谈笑风生,气度倒是不错,不过满脑子都是典型的花旗世界中心论,让人腻歪。 实际上,万宝路的名气虽然大,但是难抽也是出了名的,混合型的生烟叶子,口感跟特么受潮的旱烟差不多,啥也不是。 杜蔚国懒着跟他斗嘴,而是抽出一根,给自己续上之后,直接把烟盒扔给了他。 理查德利落的接住烟盒,飞快抽出一根,又从火堆里捡了一根细柴,熟稔的点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滑无比。 紧接着,这老比登连嘬了好几口,表情享受至极,一看就是经年老烟枪,早就憋坏了,口是心非的真香法则,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口气抽了大半支烟,理查德这才心满意足的长长吐出烟气,满脸都是惬意。 他扭着脖子左右打量着四周溶洞的环境,似有所思,表情很快就变得凝重起来,又抬手看了看腕表。 “嘶~” 理查德倒抽冷气,眉头皱起,略微沉吟算计了一下,语气犹疑: “这,这应该是奥多摩附近的溶洞吧,我的上帝!现在是晚上7点,我的体重是172镑。 也就是说,你在不到10小时的时间里,背着172镑的重量,行进了至少30英里,而且还是密林山路环境,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杜蔚国嘴角微扬,语气戏谑: “理查德,我必须纠正你一点,你的体重,绝对不止172镑,最少也有180镑。” “呃”理查德表情羞赧,下意识的拍了拍肚子: “抱歉,好吧,我最近好像确实是胖了些,所以,卫斯理,你真的能做到这一步?背着我跑了30几英里的山路?” 杜蔚国淡定的点点头,呼出烟气,也没藏着掖着,选择直言相告: “嗯,具体距离,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现在我们在奥多摩腹地,肯定不止30英里,至少60英里,行进时间嘛,5小时左右。” “whathell!” 一听这话,理查德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凸出来,目光灼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恨不得能看穿他的身体构造。 杜蔚国的身高181,蜂腰猿背,像是猎豹似的,彪悍精干,连一丝赘肉都没有,目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过75公斤。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多说一句,其实杜蔚国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典型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自从体质暴增,杜蔚国的骨密度,连同肌肉密度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的体重,最少120公斤。 理查德哪特么知道这些弯弯绕啊,忍不住爆了粗口: “fu*k!卫斯理,你是认真的吗?你特么是超人吗?” 这老登的惊讶并不是装得,180镑,差不多87公斤,60英里,差不多100公里。 背着87公斤的大活人,在山地密林的环境中,连续行进5个小时,100多公里的距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87公斤,普通人能背着平地走出100米,都算体格强悍了,更不用说走山路了。 这样说,或者不够直观,如果参考一下特种部队体能测试标准,就知道这份数据到底多逆天了。 负重22公斤,5公里野外平地环境,如果能跑进15分钟,就算优秀了,体能这关一点毛病都没有。 所以,杜蔚国背着差不多4倍的负重,还是大活人,几乎在无路可走的山地密林环境,用极限速度奔行了整整20倍的距离。 这特么还是人类吗?也难怪理查德瞠目结舌,如此惊诧,跟特么见了鬼似的。 杜蔚国笑了: “呵,理查德,好歹我也是亚洲黑榜的头牌,军方的头号通缉犯,总要有点真材实料的过人之处,难道不是吗?” “呃~” 理查德哑口无言,同时也恍然大悟,是啊,眼前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可不是他手下的绿帽子特种兵。 人家是大名鼎鼎的煞神,可以仅凭一己之力,歼灭整整2个绿色贝雷帽分队,近乎天下无敌的存在。 而且,自己现在也不过就是人家的阶下囚,小命都攥在杜蔚国的手里,一念生死。 理查德也是人老成精的存在,瞬间就敛住了情绪,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所以,卫斯理,你这次冒险绑架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哦吼,终于到戏肉了,杜蔚国碾灭烟头,把手边的一部步话电台递给理查德,语气也变得冷肃起来: “中情局在冲绳抓了我的朋友,还诬陷她是间谍,英吉利勋爵劳拉,克劳馥,还有她的宠物,我的想法很简单,交换人质~~” 听见杜蔚国的要求,理查德顿时瞳孔地震,甚至都有点失焦了,嘴巴张得老大,声音都结巴了: “what,whatfuck!你绑架我,居然只是为了交换一个小女孩跟一只猫,你特么疯了吗?” 想想也确实荒唐,理查德堂堂上将军衔,东瀛米军,乃至整个亚洲的总负责人,居然跟一个小姑娘还有一只猫等价交换。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 “没办法,劳拉那个小女孩,她是受我牵连的,我这人心软,一向也是出了名的,你应该知道,冲绳那边,针对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终究不是神仙,不想主动跳进陷阱,九死一生,无奈之下,就只能出此下策了,理查德,让你受委屈了。” 一听这话,理查德都气得翻白眼了,whatfuck!,你心软,你特么这是逗我乐呢? 他语气无比忿怨,几乎是扯着脖子吼道: “fuck!那你为什么不去绑架汉克,麦考斯那头猪?这些事情,都是他跟中情局的那群白痴搞出来的!” 汉克,麦考斯是冲绳米军基地的负责人,是个大胖子,名义上算是理查德的直属麾下。 可事实上,他跟理查德并不是一个山头,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自行其是,听调不听宣。 杜蔚国撇嘴耸肩,有些无奈的回道: “其实我确实是准备绑架他的,但是这个胖子成天都躲在普天间的大营里,足不出户,我也没办法~” 说到这里,杜蔚国又把电台朝他递了一下,语气很平静: 好了,理查德,咱们也聊得差不多了,我并不想伤害你,我之前已经跟你的部下约定好了,12小时内,会让你跟他们通话。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是聪明人,而且我的要求也不过分,相信你不会让我为难吧?” 杜蔚国的语气平静,但是眼底却有戾芒吞吐,煞气也若隐若现,溶洞里的温度瞬间骤降。 理查德顿时神情一凛,下意识的接过电台:“真的只需要释放那个女孩就行?” 杜蔚国扫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 “还有她的宠物黑猫,把她们平安到达英吉利,确认了她们自由跟安全之后,我就会释放你,我说话一向都是算数。” 理查德有点不太放心:“你确定,真的没有其他附件条件?” 杜蔚国琢磨了一下: “嗯,理查德,让中情局,还有共济会那群狗杂碎离她们远点,不许监视跟踪。” 理查德挑了挑眉头: “卫斯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就算她们顺利平安的返回了英吉利,之后如果遭遇了什么~~” 杜蔚国笑,语气揶揄: “理查德,多谢你的提醒,不过那里是欧洲,不是东瀛,更不是冲绳,如果有人不知死活,那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客气了。” 听见杜蔚国的话,理查德瞬间了然他的意思,不过依然胸中激愤,气得脸都涨红了,恨不得仰天长啸。 你还客气?你客气你麻痹了啊? 老子的卫队,整整12个人,连同司机,一声没吭,瞬间就被你打成马蜂窝了,你特么客气吗? 老子根本就没惹你,却被你打晕绑了,作为史上第一位绑架的米军上将,我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你特么客气了吗? 好在理查德终究是个有城府的,也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能屈能伸。 这些话,都只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并没有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只是沉声回道: “好,我明白了。”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伸出两根手指:“通话时间,2分钟。” 理查德点点头,没有再废话,娴熟的操控着手头这台从他座驾上拆下来的步话电台,很快就联系上了,言简意赅的说道: “我是理查德,皮尔森,是,我目前处境很安全,也没有受伤,对方提出的交换条件是~~” 通话1分43秒之后,他就主动挂断了,没做任何猫腻,当然,当着杜蔚国的面,他也做不了任何小动作。 理查德非常自觉的关闭了电台电源,重新递给杜蔚国: “卫斯理,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通话了。”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绕有深意:“ok,理查德将军,感谢你的配合,那我们现在接着聊聊正事吧?” 理查德心里咯噔一声,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语气凝重,满是警惕: “正事?什么正事?卫斯理,你刚刚不是说,释放劳拉,就是唯一的交换条件吗?” 杜蔚国摆了摆手解释道: “理查德,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额外附加条件,我也一定会守约释放你。” “嗯?那你想聊什么正事?” 理查德不信,眉头拧成一坨,死死的盯着他,一幅老子很聪明,你可休想骗我的样子。 杜蔚国轻笑,语气轻松: “嘿~理查德将军,如果你就这样回去,虽然你的安全无虞,但是恐怕会成为军届笑柄,也会影响你未来的仕途吧?” 一语中的! 被戳中了要害,理查德的瞳孔不禁收缩起来,语气略微颤抖:“所以呢?” 杜蔚国眼中精光闪烁,直直的盯住他,犀利的眼神,仿佛瞬间洞彻了他的灵魂: “所以,理查德,请问一下,你是鹰派?还是鸽派?你对共济会是个什么态度?”(本章完) 第九百零一章 普普通通的摄影师 两天后,临近中午时分,东瀛本岛最北端,青森市。 一辆满是泥污的浅蓝色丰田海拉克斯皮卡,风风仆仆的进了城,缓缓停在一家名为滕吉屋的料理店门口。 皮卡停稳,杜蔚国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他今天打扮的有点特别,米色的户外衬衫,同色的工作裤,脚上踩了一双棕色的工装靴。 胸口挂着一台照相机,鼻梁上还架着一幅眼镜,头顶的渔夫帽,挡住了锋利如刀的剑眉,看起来像是一个野外摄影记者。 事实上,杜蔚国现在的身份,就是国家地理杂志的一名中日混血的摄影师,叫尹维文,他今天来这里,是跟向导见面的。 尹维文这个身份是真的,确有其人,也确实人在东瀛,他在半月前就通过电报和信件,约好了一名青森当地的向导。 至于本人,大概率已经被高桥凉太控制了,一切早已处心积虑,就算没有没有杜蔚国,也会有别人顶替他的身份。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家滕吉屋料理店,主要卖的就是早上才从海里捞上来的,最新鲜的各种海产。 刚推门进去,就闻着一股子浓烈至极的海腥味,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尹桑,这里!” 靠窗的坐位上,一个皮肤呈现健康小麦色的年轻女孩,站起来朝他扬了扬手,杜蔚国也抬手回应,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这个女孩,就是尹维文预约的向导,叫西岛凉子,至于这孙子为啥偏要找个年轻女孩做向导。 只因为她是陆奥町出身。 对面坐下,杜蔚国打眼扫了西岛凉子一眼,大概20岁左右,相貌尚可,皮肤粗粝,满头黑发编成无数小辫,充满了野性。 西岛凉子性格挺活泼,笑呵呵的伸出手,有点自来熟: “尹桑,我叫西岛凉子,欢迎你来到青森,也感谢你能选我做导游。” 她说的是英语,略微有点生硬,杜蔚国跟她握了握手,语气很温和: “你好,西岛凉子小姐,我们年龄差不多,不用客气,叫我阿文就好。” 西岛凉子也不客气,从善如流: “好的,阿文,这家店是当地有名的美食店,他们家的香煎比目鱼,章鱼烧,还有辣汤乌贼,都是一绝,你要试试吗?” 说这话的时候,西岛凉子眼睛亮得渗人,还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显然是个馋嘴好吃的小姑娘。 杜蔚国暗自好笑,把脖子上的照相机取下了,小心翼翼装进背包,妥善放好, 演戏嘛,必须要全套,笑着回道: “好啊,凉子小姐,入乡随俗,你来定就好,正好我也饿了,多点几道菜。” 一听这话,西岛凉子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笑嘻嘻的问道: “阿文,你也不用客气,叫我凉子就好,那这顿饭,是不是你请客?” 杜蔚国轻笑点头: “当然了,凉子,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你,请你吃顿饭,理所应当,多点,千万不要客气。” 西岛凉子的眼睛眯成月牙,声音满是愉悦:“真的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家饭店的东西正经不错,主打一个鲜字,用料十足,不过杜蔚国对海鲜一向不太感冒,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西岛凉子倒是狼吞虎咽的吃得格外香甜,而且这小娘皮的饭量也着实惊人,比大汉也不遑多让。 随便吃了些,杜蔚国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点了根烟,西岛凉子偷瞄了他一眼,顿时小脸一红,有些讪讪的: “阿文,是不是这里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吗?” 杜蔚国笑着摆摆手:“不是,味道很好,我就是开车坐久了,有些吃不下了。” 西岛凉子帮他倒了一杯麦茶,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文,东瀛有那么多名山,比如富士山,御岳山,你为什么要来白神山拍照呢?” 杜蔚国也是做过功课的,早有腹案,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回道: “因为那些名山,过往都有太多的人去过了,而白神山鲜有人注意到,还算是一块处女地。” 西岛凉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阿文,你想在白神山呆多久?” 杜蔚国呼出烟气,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凉子,我听说,白神山的深处,有浑身洁白如雪的猕猴,你见过吗?” 西岛凉子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语气有点犹疑: “嗯~我之前确实在林子里见过猕猴,不过你说的这种浑身雪白的猕猴,我没见过。” 杜蔚国碾灭烟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希望这次能有幸拍到白色猕猴,对了,凉子,你是哪里人啊,为什么那么熟悉白神山?” 此刻,西岛凉子有些不舍的看着盘子里即将冷却的一块煎鱼,回答的有点漫不经心: “我是陆奥町人,从小就出生在山里,自然就熟悉了。” 杜蔚国笑着把餐盘朝她推了推:“凉子,咱们吃完再聊,这么美味的食物,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听这话,西岛凉子顿时眯起眼睛,笑颜如花,心里暗暗窃喜。 “这次的顾客,不仅人长得好看,出手又大方,人也还怪好嘞。” 青森市是座海边小城,城西是相对密集的商业区,杜蔚国在西岛凉子的引导下,很快就采购到了足够两人1周消耗的物资。 午后,杜蔚国倚在车门上,嘴里叼着烟卷,看着西岛凉子从相熟的店家走出来。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边缘还露出灰黑色的硬塑箭尾,不由来了兴致: “凉子,你还会射箭?” 西岛凉子点头,语气略微还有点得意: “当然,我从小就跟爷爷学习射箭打猎,箭法好着呢。” 杜蔚国帮她接过袋子,入手一沉,连弓带箭,最少10几斤,略微有点诧异: “这么重,金属复合弓?” 西岛凉子的眼神一亮,拍了拍帆布袋,表情愈发傲娇: “阿文,没想到你还挺识货,这可是霍伊特鹰眼,全金属复合弓,射出的箭头比子弹威力还大,1000多美刀呢!” 杜蔚国挑眉,开了个玩笑:“好家伙!这么厉害啊?凉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呢?” 西岛凉子羞赧一笑: “我就是个小导游,哪有钱啊?这是之前在林子里救了一个掉进陷阱的洋人探险家,这把弓是他送我的。” 有门!杜蔚国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凉子,山里很危险吗?还需要带这种利器?” 听见这个问题,西岛凉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眼神隐晦,语气也有点躲闪: “嗯,山里有熊,还有大蜥蜴之类的,呃,有些山民也不太友好。” 时机差不多了,杜蔚国适时的皱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严峻: “凉子,这是什么意思?请你据实以告,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摄影师,只想拍些照片,如果有危险,我必须重新评估我的行程。” 见杜蔚国语气郑重,脸色严肃,西岛凉子有点被摄住了,语气也略显慌乱: “阿,阿文,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的。”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堵气似得看着她,还有些幽怨,耐不住他的眼神,西岛凉子错开目光,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呃,白神山的入口,正好被陆奥町占住了,那些山民脑子都不太好,有点排外,不过阿文你也不用担心,我肯定能护你周全的。” 杜蔚国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眉头紧锁: “排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凉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说白了,我也是为钱卖命的,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在荒郊野岭。” 西岛凉子表情纠结,过了一会才说: “他们对外来人非常排斥,不许外人上白神山,更不许在町里过夜,外地嫁过来的女人,不许离开,嫁出去的女人,也不让回家。” 杜蔚国心中冷笑,扶了一下眼镜架,语气凝重: “如果违反了规矩会怎么样?” 西岛凉子拧了一下眉头,小声说道: “会被毫不留情的赶出来,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动手打人,嗯,就是这样~~” 她明显没把话说尽,杜蔚国也假装没听出来,语气夸张:“这么严重,那当地驻在所的警察不管吗?” 西岛凉子撇了撇嘴,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 “驻在所的警察,不也都是当地人吗?” 杜蔚国摊了摊手,语气略显浮夸:“那我们怎么上山?我可不想挨揍。” 西岛凉子眉头一挑,语气得意: “放心,我知道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白神山。” 杜蔚国语气犹疑不定:“真的安全吗?” 西岛凉子笃定,还略带戏谑: “放心,阿文,你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摄影师,不过我可是很强的,我会保护好你,万无一失。” 白神山是一座滨海的大山,横跨了两个县,绵延不绝,青森城南向30几公里,边缘一处勉强还算平缓的山坡。 西岛凉子没有完全吹牛,她的身手确实算得上矫健。 动作轻巧,灵猴似的腾挪辗转,在没有任何护具的情况下,飞快的爬了上去,随即放下绳索,先把两个人的背包吊上去。 杜蔚国这孙子戏瘾犯了,略显笨拙,磕磕绊绊的拉着绳子爬了上去,抱着一颗大树气喘吁吁。 西岛凉子把水壶递给他,笑着调侃道: “阿文,作为专业的野外摄影师,你的体力可是不太行哦,还得多练练。” 杜蔚国忽略了调侃,猛灌了两口水,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累死了,凉子,这里离陆奥町多远啊?咱们偷偷上山,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西岛凉子扭头朝林子里瞥了一眼,大喇喇的说道: “远倒是不远,不过隔着一道山沟,而且町里的规矩是入夜不许上山,连门都不让出,现在马上就天黑了,所以,咱们不会被发现的。” 杜蔚国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继续套着话: “凉子,按你说的,陆奥町与世隔绝,那平时都靠什么生活?” 凉子单纯,毫无防备的回道: “平时町里的居民会在近山采蘑菇放陷阱,然后再把这些山货买给市集,有时候,町长还会开车进山,砍些榉木下来卖。” 杜蔚国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开车,所以,陆奥町进山有大路?” 西岛凉子不以为然的随口回道: “是啊,都是以前打仗时候修的,据说深山里还修了地堡呢。” 杜蔚国心中一动,刚要继续问话,凉子却一扬手里的复合弓: “行了,阿文,歇够了咱们就出发吧,天快黑了。” 说话的功夫,凉子飞快的组装好了她们金属反曲弓,四片式,跟兰博的那把弓有点类似。 该说不说,东瀛人把森林保护的很好,所有的山林都不会随意砍伐肆意破坏,这座白神山尤其,密密莽莽的非常原生态。 说实话,要是没有向导,就算杜蔚国,走进这种无边无际的原始密林,也得抓瞎,不辨东西。 进山两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凉子轻车熟路的带着杜蔚国来到一处背风平缓之处,毫不客气的吩咐着: “阿文,你在附近检点柴火,越干越好。” “哦,好。” 杜蔚国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放下背包就干活去了,凉子也没闲着,从腰后抽出砍刀,就近削了些尖刺,娴熟的布置出一个简单围栏。 入夜,空地上升起一堆篝火,凉子又朝火堆里扔了两根木材,瞥了一眼正在抽烟的杜蔚国: “阿文,看你挺镇定的,荒郊野岭,野兽出没,你不害怕吗?” 杜蔚国呼出烟气,笑呵呵的回答:“我毕竟是个野外记者,经常露营,倒是习惯了。” 凉子不置可否的点头:“所以,阿文,你这次来白神山,就是为了拍白色的猕猴?” 杜蔚国随口敷衍: “也不是,那些罕见的动物,植物,几百年树龄的古树,甚至战争时候修建的地堡,都是我的拍摄素材,对了,凉子,你为什么离开陆奥町。” 火光照耀下,凉子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沉默了一会才说话: “爷爷进山追捕一头野猪失踪后,我要进山寻找,结果就被那群混蛋赶出来了。” 她的声音恨恨的,目光冷冽,显然有段极度不愉快的经历,杜蔚国心中微动: “凉子,你既然能走小路进山,就没偷偷找过吗?” 凉子叹息,语气低沉: “找过,除了禁地之外,到处都找遍了,连爷爷的尸骨都没找到。” 禁地,杜蔚国心中一凛,已然有了答案,不过并没有操之过急,而是熟稔的岔开了话题: “抱歉凉子,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对了,你之前说,在山里救过一个洋人探险家,他又是怎么进山的?” 凉子无精打采的:“哦,他是从西南边的县进山的,说是走迷路了。” 杜蔚国见她情绪低落,兴致缺缺的,把烟头弹进火堆,拍了拍手: “行了,凉子,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好。” 凌晨,凉子猛得的翻身坐起,第一时间就摸到背包下的砍刀,她刚刚听到了一阵异响。 刚想提醒杜蔚国,借着篝火的微光,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同时,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距离非常近。 凉子大惊失色,连忙爬起来,抄起反曲弓,搭箭上弦,敏捷的朝反方向的丛林里摸了过去。 该说不说,这小娘皮还挺机敏,没有傻乎乎的站在篝火边,敌暗我明,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她才刚躲到丛林边缘,一道人影就猛地蹿了出来,打掉她弓箭的同时,还一把就从后背抱住了她。 与此同时,桀桀怪笑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敢偷偷摸摸上山,原来是凉子你这个小表子,今天,我看谁能护住你,老子一定要淦死你。” 抱住凉子的,是个面貌丑陋的大汉,这家伙满脸大红疙瘩,一口黑牙,跟山魈野怪似的。 这怪兽似的家伙,力气大的吓人,任凭凉子死命挣扎,也是纹丝不动 此时,对面的树林里也钻出两个汉子,手里提着猎枪钢叉,看见被抱住的凉子,同样怪笑,嘴里发出淫荡的笑声,快步凑了过来。 “砰!” 凉子被丑汉用力的砸在地上,顿时摔得七晕八素。 还没等她起身,刺啦一声,她的外衣就被丑汉的大手撕开了,大片白皙瞬间露出,丑汉的眼睛都红了,呼吸粗重。 丑汉的两个同伴也凑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浪话: “哈!凉子的柰子真不错啊,咱们几个今晚有福气了,小五郎,给你1000円,先让我上,怎么样~” 丑汉叫小五郎,他棱着牛眼,已经开始解裤腰带了,瓮声瓮气的回道: “八嘎,大原翔平,你特么给我滚远点,老子爽够了,才能轮到你!” 大原翔平无奈,把猎枪别在身后,骂骂咧咧的: “小五郎,那你轻点,别把她弄死了,幸夫,那你只能最后一个上了,幸夫~~” 他的同伴,手持钢叉的那个,此时正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眼神都涣散了。 他的脑门上,插着一枚木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由于钢叉支撑,这才没有倒下。 大原翔平亡魂大冒,刚想呼喊,耳边就听见噗的一声轻响,视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他的脑门上,瞬间也多了一枚尖刺,尖端透出脑后,带出一抹血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刚把腰带解开的丑汉小五郎听见动静,不耐烦的扭头过来,视线里却猛然多了一个砂锅大的漆黑拳头。(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章 恶魔低语 “嗯?鹰派?鸽派?卫斯理,你什么意思?” 听见杜蔚国略显突兀的问题,理查德表现的十分诧异,甚至还有点恍惚。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语气很轻松:“理查德,你不用多想,就是字面的意思。” 理查德却没有丝毫放松,皱着眉头,语气凝重: “你问我对待共济会的态度?怎么?卫斯理,难道你还想策反我,跟你一起对付共济会不成?”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目光深沉,语气也饶有深意: “策反倒谈不上,不过,如果你也是敌视共济会的鹰派,我觉得合作共赢未必就没有可能。”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表情相当复杂,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合作,到底什么意思?” 花旗整体的对外表现,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近乎流氓似的强硬,但是其实内部也是有鹰派跟鸽派之分的。 当然,所谓鹰鸽之分,本质上就是不同利益共同体的区分,并不是特指对待战争问题的软硬之分。 强硬主战的,未必就是鹰派,怀柔主和的,也未必就是鸽派,主要看要为何而战,到底动了哪一方的利益蛋糕罢了。 其中,鹰派大多都是米利坚建国前后,早期的白裔移民后代,而鸽派则多是后期的移民为主。 鹰派大多在军方,而鸽派大多在议会,也可以粗分为文武之争,但是绝对不是泾渭分明,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 当前,两派还基本处于平衡对峙的局面,到了后世,被共济会控制的鸽派完胜,开始全面实施军事威慑,外加经济殖民的政策。 而鹰派的秉持的原则是立足本土,倾向武力对抗,战争扩张,蔓延几十年的冷战,说白了就是鹰派这群好战份子搞出来的。 而神通广大,无孔不入的共济会,就是从二战后,开始金元开路,逐步逐步的植根于鸽派之中,直至最后把控了世界经济命脉。 杜蔚国事前简单的调查过理查德,这老登是地地道道的武力扩张派,属于鹰派的中坚力量。 能坐到他如今的高位,理查德也不可能是个光杆司令,背后必然有个强势利益集团死撑着他。 领袖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驱狼吞虎,借力打力才是上上策,杜蔚国这次之所以选择理查德作为绑架目标。 除了作为交换条件,营救劳拉夜璃之外,也寄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对抗共济会的盟友。 内部开花才是破敌王道,就算不能开花,只要是能找到掣肘共济会的一股力量,也是好的,反正百利而无一害。 杜蔚国没有避讳,选择开门见山: “理查德,你应该清楚,我跟共济会势成水火,不死不休,所以,我现在想寻找盟友。 合力对付这群手眼通天,贪婪的商人,其中,花旗军方的鹰派,就是我的目标之一。” “盟友?”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五官都扭曲了,表情相当玩味,跟特么嘴里被强塞了一坨屎似的。 虽然他还算有涵养,没有当场笑喷或者骂人,但是眼神里,却藏不住满满全是你特么脑子没病的意味。 想想也不难理解,从美洲丛林开始,陆续折在杜蔚国手里绿色贝雷帽,都特么快有一个整编大队了。 要知道,这些绿帽子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各个都是宝贝疙瘩,还是特种部队的火种。 被杜蔚国单枪匹马就干掉了小300人,折损近半,花旗军方心疼得都滴血了,恨他恨得牙痒痒。 除此以外,杜蔚国还在奄美岛海域击落了四架武直,干掉了不少陆战队大兵,何况现在,他还冒天下之大不韪,绑架了米军的东瀛指挥官。 杜蔚国跟花旗军方可谓是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种,现在他突然说要结盟,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吗? “呵呵~” 理查德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只是发出两声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干笑,杜蔚国却毫无羞愧之色,厚着脸皮说道: “理查德,我知道,我与贵方之前确实有过点摩擦,闹过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我们本质上并没有矛盾,我们之间的冲突,都是中情局和共济会搞出来的事端。” 杜蔚国这话,还真就不是强词夺理,以他目前所处的层面,以及做过的事情,还真就没有影响到花旗军方奉行的(霸)权主义。 事实上,杜蔚国从来都没有打马圈地,建庙立宗的野心,顶多就是闷声发财而已,所以,原则上,他永远都不会跟鹰派冲突。 至于他跟中情局的梁子,是在四九城供职特情司的时候结下的,而共济会,则是因为杜蔚国要干掉千岛之国的独裁苏阿脱,动了人家的蛋糕。 之后跟米军还有绿帽子发生的一系列战斗,也都是中情局跟共济会主动挑唆,杜蔚国确实没有主动招惹过他们。 杜蔚国把烟头弹进篝火,语气真诚的解释道: “理查德,就连这次绑架你,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的决定,甚至动手前,我都没打算伤害你的卫队。 我本来是去那段林荫道踩点的,没想到,狙击小组突然更换了位置,意外相遇,这才被迫交火。” 理查德目光闪烁,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沉声说道: “卫斯理,你说的有点道理,可不管起因如何,你毕竟对我们军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严重损失。 这可不是你嘴里轻飘飘的一句摩擦,误会,就能轻易抹去的,所有,你说的合作~~” 这老登还特么挺坦诚,说话直喇剌的,杜蔚国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大大方方的回道: “我们华夏有句古话,杀人者,人横杀之,理查德,你们把枪口抵在我的脑门上,我总没道理不还手,任人宰割吧?” 理查德有些意外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略微沉吟之后,这才笑着摇了摇头,沉声回道: “卫斯理,没想到,你的口才也如此犀利,就算当个政客也完全够格了,说说看,你的具体提议是什么。” 杜蔚国从怀里摸出一盒没拆封的香烟,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又点了一根,袅袅烟气中,他的语气沉沉: “理查德,我曾经听说一个说法,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则是利益的延续。” 杜蔚国弹了一下烟灰: “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血战沙场,披肝沥胆却逐渐式微,你们也不希望最终沦为一群商人的打手吧?”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瞳孔收缩,目光闪烁,似乎被戳中了心事,有所意动,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毫不退让的跟他对视着,语气幽幽: “我跟共济会,必然是要全方位开战的,我的最终目的,是把这群贪婪的狗杂碎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这群贪婪的商人,像是吸血的蚂蟥,专发战争财跟国难财,极擅敛钱,脑满肠肥。 他们遍布在全球的无数产业,想必应该足够贵军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军费开支了吧?” 听见杜蔚国发言,即使身经百战,见惯了尸山血海的理查德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竖起棘皮。 煞神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居然妄想单凭一己之力,消灭共济会,然后再一口吞下。 混到理查德如今这个层面,已经进到了花旗的核心权利圈,知晓很多常人不得而知的隐秘,更加了解共济会的庞大跟恐怖之处。 这要是别人如此大放厥词,他必然嗤之以鼻,但是杜蔚国说出来,他却偏偏无法反驳。 共济会就算再牛皮,再势大财雄,再通天彻地,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普通人聚集而成的隐秘组织。 是人就会死,按照杜蔚国当前表现出来的能力,只要他愿意,恐怕任何人都无法躲过他的刺杀。 这一点,理查德绝对拥有发言权,如果杜蔚国想杀他,估计他现在坟头都特么长草了,毫无悬念。 杜蔚国如果横下心,不间断的刺杀斩首共济会的头脑,即便是庞然大物的共济会,也绝对扛不住这种放血策略的。 理查德有些口含舌燥,声音干巴巴的: “你想让我们帮你对付共济会,绝不可能,卫斯理,即使抛开我们之间的恩怨,共济会在军方也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我艹!成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狂喜的差点直接欢呼出来,丫的,理查德这老比登终于咬钩了。 理查德说得是实话,军方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山头林立,派系众多,共济会无孔不入,自然也拥有代理人跟话语权。 比如,理查德这名义上的东瀛最高指挥官,即便在东瀛的地面上,也有很多事是力有不逮的。 比如中情局的詹姆斯跟共济会厄尔在冲绳基地里搞风搞雨,这件事,他就只能干瞪眼。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理查德动摇了,开始辩解,甚至开始从杜蔚国的角度考虑同盟的可行性,这就足够了。 杜蔚国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从容沉静: “我明白你的立场跟处境,理查德,我也不会为难你旗帜鲜明帮我对付共济会。 我的要求非常简单,你们军方只需要保持中立即可,而共济会遗留下来的庞大财富,我只要2成。” 一听这话,理查德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呼吸瞬间就粗重了,共济会的8成财富,简直无法形容,这是泼天一样的大富贵。 毫不客气的说,共济会的8成财富,估计都特么够买下整个花旗了,就算不够,至少也能买个大半个。 理查德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呼吸急促:“为什么?”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翻动一下篝火,飞溅起几朵火星,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声音异常低沉,动人心魄,犹如恶魔低语: “共济会这个敌人实在太可怕了,同时,这块蛋糕也太大了,我的胃口小,吃不下。 所以,我才要找同盟者一起对抗这个怪物,同时分享这顿饕鬄盛宴,怎么样,理查德,你感兴趣吗?” 7天后,理查德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独自返回了横间基地。 12小时后,司令部直属特战分队,在他的指引下,在奥多摩大岳山的隐秘溶洞里,发现了几具被击杀的亚裔尸体,以及击杀卫队使用的akm步枪。 隔天上午,理查德在东京亲自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声称自己遭遇了东瀛激进组织,武藏工作组的袭击跟绑架。 他在被羁押过程中,找到了机会,悍然反杀了几名守卫,独自逃了出来,并且保证会针对该事件展开报复云云~ 好一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理查德瞬间就变了铁骨铮铮的孤胆英雄。 与此同时,英吉利群岛,伦敦西南部的萨里郡,占地广阔,古香古色的克劳馥庄园。 巨大的落地窗前,穿着真丝睡衣的劳拉,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绿茶,正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小姐,茶已经凉透了,我帮你重新更换一杯吧。” 一位衣着笔挺燕尾服,精干消瘦的中年人,缓步走到她的身后,语气温和沉稳,这是她的老管家爱德华。 劳拉回了神,转过身把茶杯递给爱德华,眉间有些惆怅,声音沙哑: “谢谢,我不喝了,爱德华,怎么样?港岛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爱德华接过茶杯,轻轻的摇了摇头: “抱歉,小姐,按照你的要求,悬赏已经提到了5万镑,倒是有许多人提供线索,也有人带着黑猫过来,但是全都不符合你的要求。” 劳拉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马上给港岛的霍夫曼发电报,所有带着黑猫过来的,一律都是骗子,根本就不用理会。” “好的,小姐,我马上去办。” 爱德华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轻声回道,劳拉扭着衣角,眉头紧皱,恨恨的嘟囔道: “开玩笑,夜璃怎么可能被普通人抓住,唉,卫斯理要是找到英吉利来,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啊?” 见她一脸愁苦,爱德华目露怜惜之色,轻声问道:“小姐,你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劳拉摆摆手:“我还不饿,对了,爱德华,我的出境限制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去港岛?” “呃~” 爱德华面露难色,斟词酌句的回道: “小姐,我已经找人问过内政部那边了,你暂时还无法离开萨里郡,最近还需要接受内政部的调查。” 一听这话,劳拉当即炸毛: “调查,调查什么?该死的花旗猪,居然诬陷我是间谍,我被扣押在冲绳基地的时候,内务部这群废物又在干什么?” 这话实在没法接,爱德华只能岔开话题: “小姐,你别生气了,毕竟这次布鲁克教授也不幸罹难了,所以接受调查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见他突然提起布鲁克,劳拉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隐讳的恨意,深呼吸了口气,压住纷乱的情绪,这才低声说道: “算了,先不提这些了,对了,爱德华,我让你帮我准备的武器,还有延请的射击教练,找到了吗?” 爱德华点头:“是的,小姐,武器装备都已经准备好了,教练中午就能到。” 劳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兴冲冲的砸了一下拳头:“走,爱德华,快带我看看去。” 港岛,上环,一处幽静的三层别墅。 布置奢华的客厅,真皮沙发上,厄尔大模大样的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块烧鹅,正啃得啧啧有声,不亦乐乎。 他的斜对面,詹姆斯面沉如水,眉头紧锁,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拳头攥得嘎嘣直响,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噗~” 厄尔把一块骨头,准准的吐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拿起茶几上的手巾擦了擦手,挑衅式瞥了詹姆斯一眼,语气戏谑: “怎么?詹姆斯,想打我?” 詹姆斯冷冷的回道: “没错,我现在想踢死你这个混蛋,我们像傻子似的,在冲绳岛等了20多天,结果呢,一无所获。” 厄尔把手巾也扔进垃圾桶,点了一根雪茄,朝天上吐出烟气: “老兄,别那么悲观嘛,怎么会是一无所获呢?” 詹姆斯咬牙切齿: “fu*k!有个屁的收获,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跟资源,不仅没堵住煞神,连手头的砝码都丢了。 最后,连我们都被撵出了冲绳基地,我怀疑理查德跟煞神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 厄尔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狗屁协定?无非就是满足了交换条件之后,理查德那老不要脸的自导自演罢了。” 詹姆斯扶了扶眼镜框:“厄尔,你觉得事情能这么简单?” 厄尔嗤笑: “呵,要不然呢,煞神又不傻,他也不敢贸然干掉理查德,彻定激怒米军,理查德也想继续升官发财,所以才自导自演这出可笑的孤胆英雄戏码。” 停顿了一下,重重的呼出一口烟气,语气中满是嘲讽: “至于协定,可笑,那玩意连擦屁股纸都不如,没到鱼死网破的关键时刻,理查德他们那群老不死的,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詹姆斯暗暗的咂摸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面色稍霁,不过语气依然闷闷的: “可是,我们依然没有任何收获,局面非常被动。” 厄尔白了一眼: “怎么会没有收获,煞神为了这只黑猫,居然连理查德都敢绑,这件事极其冒险,嘿,不是更加证明了这只猫在他眼中的价值吗?” 詹姆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所以呢?现在黑猫又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什么砝码都没了,而且,我也是疯了。 居然信了你的鬼话,跟你跑到港岛来,你知不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毫无优势~~” 詹姆斯越说越激动,镜片下的眼睛都红了,额头青筋爆出,感觉随时都要爆裂一样。 “喔,喔~” 厄尔伸起一只手掌,打断了他的吐槽: “老兄,别那么激动,小心中风,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差,那只黑猫,现在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詹姆斯眼睛瞬间就亮了:“嗯?你说什么?黑猫还在你的掌控之中?” 厄尔耸了耸肩膀: “当然,胖迪克的嗅觉可是很神奇,只要是他标记过的“味道”,就永远都能找得到。” 詹姆斯将信将疑: “就那个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死胖子,他的鼻子真的那么神?隔了2000多公里海域,还能找到?” 厄尔咂了咂嘴,语气有点无奈的解释道: “他不并是用鼻子闻的,这很难解释,你可以理解为,迪克是用灵魂标记的,而且,现在这只黑猫已经找到了。” “在哪?” 詹姆斯激动的不行,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厄尔目光狡黠,语气揶揄,不紧不慢的说道: “西贡,白沙湾36号。” 詹姆斯刚要转身出门,猛然反应过来,停住了动作:“嗯?白沙湾36号,那不是煞神众的老巢吗?” 厄尔点头,目光饶有深意,声音低沉,犹如恶魔低语,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错,就是那个地方,詹姆斯,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一起玩把大的?”(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一章 猫狗大战 听见厄尔的提议,詹姆斯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脸色阴沉,眼中寒芒四射,冷冷的注视着着他。 厄尔撇着嘴,用雪茄朝他指点了一下,神色轻蔑的激将道: “怎么?詹姆斯,吓傻了?” 詹姆斯根本就没理会他的挑衅,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白沙湾36号别墅,那是煞神在港岛的老巢,厄尔,你当真的?全面开战?” 厄尔耸了耸肩,语气中难得多了一丝认真: “当然,詹姆斯,我很认真的,搞就搞大的,华夏不是有句成语吗?直捣黄龙。” 詹姆斯语气格外凝重: “厄尔,就算不考虑煞神的疯狂报复,你知不知道,此刻别墅里聚集的煞神众,至少有3名以上强力攻击型能力者,实力不可小觑。” 厄尔点了点头,呼出烟气,收起戏谑表情,用雪茄在烟灰缸轻轻的敲了敲,没有避讳这个话题: “没错,一个秩序会的使用冷兵器的家伙,叫兰斯洛特,还有一个兄弟会的超级枪手,枪法犀利,甚至不逊色煞神,外号朝奉。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可以催眠的黑狗,是煞神在三角地捡的宠物,叫夜魇,嗯,现在还加上一只厄猫。” 厄尔对别墅里的情况如数家珍,就连出身,能力跟名字都叫的一清二楚,这也再次侧面凸显了共济会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 不过想想也是,钱可通神,只要银子砸得足,就没有什么情报是买不来的。 而钱这玩意,共济会真心不缺,要多少有多少,就算真不够用了,还特么可以现印。 不用质疑,共济会掌握着不少小国的经济命脉,乃至国家银行,造币厂,真的可以光明正大,为所欲为的印钱。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莫名其妙的通胀都是哪来的?利用通胀大发横财,是共济会的看家本领,小胡子恨他们恨得牙痒痒,这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要是让苏离听见厄尔此刻的评价,必然分分钟炸毛,跳起来跟他拼命。 丫的,老子怎么了?堂堂一线天,纵横江湖20余载,怎么连姓名都不配拥了,甚至连特么猫狗都不如咩?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在厄尔的眼里,身为普通人的苏离,确实毫无存在感,远不如夜魇跟夜璃重要。 詹姆斯此刻已经恢复冷静,重新坐了下来,扶了扶眼镜架,折射出一片寒芒。 共济会的情报获取能力,让中情局出身,专门玩情报的詹姆斯既羡慕又忌惮,毕竟连他都没有拿到如此详尽的资料。 他手头,最为详尽的是苏离的资料,毕竟有迹可循,夜魇,他只知道名字和模糊的能力猜测,根本不知道出处。 至于兰斯洛特的资料,他是在几天前才从军情六处那边获取到的,而陆言,他只知道隶属于兄弟会,还没查到他的具体能力。 詹姆斯稳住心神,也点了一根烟: “不逊色煞神?这个陆言这么强吗?厄尔,你的情报准确吗?” 厄尔语气笃定: “嗯,准确,兄弟会算是我们的共济会的老对手了,陆言很强,他在老街跟煞神单挑过,不分胜负。” 一体这话,詹姆斯心里顿时格登一下,卧槽,可以媲美煞神的存在,站在了对立面,这还了得? 见他脸色凝重,阴云密布,厄尔笑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他们的单挑是比试性质的,煞神明显放水了,如果是生死之战,陆言必死,所以,詹姆斯,你不用担心。” 我去你祖宗的不用担心吧!你特么是懂如何安慰人的。 詹姆斯心里破口大骂,不过他也是阴比属性的,依然沉着扑克脸,不动色声。 略作沉吟之后,詹姆斯紧紧的盯着厄尔的眼睛,沉声问道:“所以,厄尔,你现在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全歼了?” “哈!” 厄尔嗤笑,几乎是不加思考的摇了摇头: “no,你在开玩笑吗?我没有任何把握,我的只有手下,迪克擅长追踪,不会战斗。 盖伦是防御型的,机动性很差,唯一能打的艾弗森,估计连陆言打不过的。” 一听这话,詹姆斯怒不可遏,脸色瞬间就黑了,眉头都快拧出水了,厄尔却不紧不慢的继续蛊惑道: “不过,我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想要全歼他们,却一点都不难。” 詹姆斯的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直起了腰杆: “所以,厄尔,你的意思是?” 厄尔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神经质的舔了舔嘴唇,阴恻恻的笑了: “嘿嘿嘿,所以,詹姆斯老兄,咱们现在需要强力的武力支援啊,据我所知。 桃园那边,不是始终潜伏着一支全副武装的人马吗?你想想看,如果几十支火箭筒同时集火~” 嘶! 詹姆斯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剧震,头皮发麻,共济会的情报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全知全能。 这支秘密武装力量归他直接调遣,平时单线联系,藏得极其严实,没想到依然被探知了。 另外,厄尔的心思是真特么毒啊!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动辄就要在闹市区动用重型武器,毫无顾忌。 不过仔细想想,厄尔的计划虽然惊世骇俗,胆大包天,但是也确实拥有一定的可行性。 几十支火箭筒,同时集火一栋民用别墅,大概率能把整栋楼都夷为平地了。 就算不能炸平,里边的人也休想活命,全须全尾是不可能了,四分五裂都算是运气好了。 如果厄尔的毒计实现,趁着夜深人静,睡熟之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抽冷子来上这么一下。 估计除了可以自愈的夜魇,还有速度超快,体型又小的夜璃,其他人都得饮恨西北,被一波带走。 诚然,别墅里住的都是高手,其中陆言跟兰斯洛特更是顶尖高手,都拥有危险感知,即便如此也是不行的。 身体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火箭弹的飞行速度,更何况还是饱和覆盖攻击。 什么叫饱和式攻击,就是火力铺天盖地,覆盖每一寸角落,根本就无处可躲。 团灭港岛煞神众,断煞神一臂,不仅能逼他现身,还能让他痛彻心扉,失去理智,这个提议听起来非常诱惑。 不过詹姆斯却没有上头,反而冷笑,声音也是冷冷的: “呵,结果就是,我们中情局彻定激怒煞神,不死不休,然后你们共济会坐收渔利?厄尔,你不愧是钟匠,果然好算计啊。” “哈哈哈!” 厄尔狂笑,用雪茄指着詹姆斯,笑得肆无忌惮,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飙了出来。 詹姆斯没有打断他,沉着脸,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个癫狂的疯子。 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厄尔的驱狼吞虎之计,让煞神跟中情局死斗,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共济会都是赢家,一石二鸟,兵不血刃。 过了好久,厄尔才终于止住了笑,不过嗓子都乐哑了: “詹姆斯,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我想错了,你们中情局跟煞神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用得着我从中挑唆?” 厄尔停顿了一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语气戏谑: “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们局长的脑袋打爆了,里子面子都丢了,难道你还心存幻想吗?” 詹姆斯蠕动了一下嘴唇,刚要反驳,就被厄尔毫不留情的挥手打断了: “詹姆斯,你特么就是一头蠢猪,我如果真想算计你,会用如此愚蠢粗浅的方法,被你一眼看穿? 之前在冲绳,如果没有我们,你以为你能留住黑猫,你特么以为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 厄尔跟训三孙子似的,毫不留情,偏偏詹姆斯还无言以对,眉头紧皱,脸色铁青。 厄尔却没结束,依然火力全开的输出着: “你这蠢猪,你觉得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浪费这么多时间,难道就只是为了激怒煞神,然后看着他跟你们火并? 两败俱伤,坐收渔利,开玩笑,詹姆斯,你们中情局有可以匹敌煞神的力量吗?呵,你们只会送死罢了。” 厄尔的话中,满是讥讽,不过詹姆斯极其敏锐的提取出了话中的关键点,甚至都顾不上置气了,闷闷的问道: “所有,厄尔,你的详细计划到底是什么?” 厄尔突然凑到詹姆斯的身边,神神秘秘的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詹姆斯的表情丰富至极,跟特么变脸似的,一变再变。 与此同时,西贡,白沙湾别墅。 明明都已经深更半夜,客厅里依然灯火通明,苏离,陆言这两个中年帅哥,并排坐在沙发上,而老帅哥兰斯洛特则抱着胳膊,靠墙站着。 几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凝重,而且还在暗暗的戒备着什么,客厅里的气氛沉闷,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此刻,夜魇正弓着腰,呲牙裂嘴的,喉咙里不断的发出低沉的咆哮,摆出攻击姿态,甚至连狗眼都红了,凶光闪烁。 它的对面,单人沙发上,夜璃端正优雅的蹲坐在那里,尾巴轻轻摆动着,蓝宝石一样的漂亮猫眼,满是轻蔑,根本就无视夜魇的威胁。 苏离口干舌燥,偷偷给陆言使了一个眼色,陆言却毫不迟疑的扭头看向兰斯洛特。 老帅哥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不耐,声音闷闷的: “看我干什么?” 陆言的英文十分流畅,还带着不逊色兰斯洛特的地道伦敦腔,只是有些痞赖: “老兄,你不是猎手吗?平时专门跟动物打交道,你赶紧问问这黑猫,到底是个什么路子啊?” 一听这话,兰斯洛特顿时炸毛,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没好气的怒吼: “fu*k!你特么才是猎手呢,我们秩序会平时猎杀的都是为祸一方,极度危险的怪物,我特么不是驯兽师!” 陆言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哎呀,怪物不就是怪兽吗?都一样,兰斯洛特,赶紧想办法调和一下,你没看见吗?夜魇大爷要发飙了。” “吼~” 兰斯洛特眼睛一棱,刚要反驳,就被一声怒吼给打断了,夜魇就已经安耐不住,暴起发飙! 夜魇原本就是为了杀戮而诞生的,本事通天,性格暴虐,作为跟煞神心意相通的唯一战宠,它也是极其高傲的。 它无法接受,一只野猫的身上,突然出现杜蔚国的气味,更不会容忍,它的独宠被分享。 夜魇怒吼一声,双足猛然发力,黑云似的,朝夜璃猛扑过去,开启了这场猫狗之战。 “唰!” 凄厉的裂革声响过,厚实的牛皮沙发,在夜魇的利爪下,跟奶油一样,丝滑无比的裂成两瓣。 不过夜璃更快,已经飞身蹿到了水晶吊灯上,快到不可思议,甚至都没看清它的动作,夜魇攻击虽然犀利,但是却连它的一根毛都碰着。 “吼~” 夜魇一击不中,眼中红光更甚,高声咆哮,毫无间隙的折返身形,猛地跃起几米之高,伸出利爪,再次朝夜璃袭来。 “哗啦啦~” 昂贵精致的水晶吊灯,瞬间就被夜魇一爪子掏了个稀巴烂,无数水晶碎片,流星雨似的四处飞溅散落。 主灯熄灭,客厅里的光线瞬间就暗了下来,就在此刻,遭受无妄之灾,正在躲避水晶雨的兰斯洛特。 猛然眼前一花,随即肩头一沉,夜璃已经毫发无损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早在新宿初遇夜璃的时候,杜蔚国就曾经预估过夜魇跟夜璃干架的场面,当时,他推算的结论是夜魇完胜,而且还是碾压式的完胜。 事实证明,他错了。 夜魇的速度迅捷,力大无穷,攻击力彪悍,而且它能自愈,还能使用精神攻击手段,堪称是毫无死角的六边形战士。 但是,夜璃的攻击力虽然远远不如夜魇,甚至破防都有点困难,但是它的速度足够快,比夜魇还要快上一线。 同时,夜璃身为厄猫,本能天赋是魅惑,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的精神攻击手段。 而且,因为体型的原因,夜璃对于腾挪辗转的空间,要求非常低,几乎是见缝就钻,有空就行。 一招鲜,吃遍天。 夜璃只凭速度这一项,就可以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它想打败夜魇也是不可能的。 甚至夜璃都不敢近身攻击,毕竟它们的速度也只差一线,一旦近身换伤,夜魇最多轻伤,夜璃最次重伤。 所以这场别开生面的猫狗大战,最后的结果,注定只能是平分秋色。 当然,这仅限于夜魇保持当下的威玛狗形态,如果它现出终极形态,夜璃必死,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跑都跑不了。 夜魇一条能够分叉,千变万化的血藤尾,就能玩死它,事实上,这间别墅里,夜魇才是战力第一,如果它火力全开,陆言他们加一起都不是对手。 说实话,杜蔚国能收服夜魇,也是因为他同时拥有瞬移跟心灵屏障两项神技,否则,想跑都难。 “咚~” 近吨重的夜魇一击落空,重重的砸落在地,漂亮的大理石地砖顿时龟裂好大一片,地面都被砸出几个浅坑。 它狗眼之中,红芒愈胜,另外两只始终紧闭的眼睛,都露出一条猩红的缝隙,它要变第二形态了,开四眼。 客厅里的几人都是高手,瞬间汗毛倒立,如芒刺背,几乎同时感应到了强烈的危险。 被夜璃落在肩上,无辜躺枪的兰斯洛特更是亡魂大冒,他可不想直面狂暴的夜魇,下意识的抖动肩膀,想把夜璃甩下去。 “喵~” 就在此刻,夜魇作势欲扑的时候,夜璃突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并不大,糯糯的,听起来就像小女孩撒娇卖萌似得。 可是随着这声猫叫,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软,不受控制的想起来记忆中曾经最美好的时光跟身影,脸上露出缅怀之色。 就连暴怒中的夜魇,都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眼中红光也淡了不少,丫的,你说它能回忆啥?难道是在回忆杜蔚国给它烤老虎肉吃的美好时光? 其中,兰斯洛特反应最为强烈,身体一僵,硬生生的停住了抖动肩膀的动作,眼圈都红了。 不久前,他才刚刚丧失了唯一的儿子,成了孤魂野鬼,此刻,看见夜璃宝石一样瑰丽的蓝眼睛,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无限留恋。 “汪嗷~” 夜魇低声咆哮,几人这才如梦方醒的回了神,不过看向夜璃的目光,都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这就是魅惑能力的独到之处,就算不能马上让人死心塌地,也很难让人生出敌意,时间久了,百炼钢成绕指柔,欲求欲予。 杜蔚国这孙子,一直有心灵屏障护身,对此认知不足,过于轻视魅惑这个能力了。 之前,他跟大狐狸搭伙的时候,胡蝶花太傲气了,一次都没有使用过魅惑,所以,杜蔚国根本就不知道这技能到底多强。 有个毒鸡汤是大概是这么说的,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是话糙理不糙。 但凡女人,只要相貌尚可,再稍微有点魅惑手段,还真的可以无往不利,不信,看看后世那些姿色平平,却赚得盆满钵满的女主播,嘿。 “喵~” 夜璃又叫了一声,不过这次,众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异常,夜璃是对单独对着夜魇叫的。 夜魇没有展开攻击,只是喉咙里不断发出如雷一样低沉咆哮,似乎情绪略微有点激动。 “喵喵~” 随后,夜璃又叫了两声,夜魇眼中红光闪烁,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已经不再咆哮了。 “喵喵喵~~” 夜璃又叫了几声,前后大概3分钟左右,夜魇傲娇的哼了一声,眼中的红光彻底熄灭,甩着狗头,扭着屁股,慢慢离开了。 这傻狗,被夜璃说服了!(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二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7月盛夏,平静的午后,东瀛,神奈川县,横滨市。 今天是周四,工作日,而且还下了小雨,街上行人寥寥,闲逛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使偶尔有个路过的,也都是脚步匆匆。 东瀛现在已经正式进入到了战后的黄金发展期,百业兴旺,蒸蒸日上,遍地都是机遇,时间就是金钱,自然没人愿意蹉跎。 城南杉田,这里是横滨传统意义上的富人区,一处比邻东京湾海岸线的雅致独院别墅。 “吱~” 黑色的铁艺别墅院门,被人从里边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杜蔚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轻薄款barbour防水风衣,雨帽拉起,遮住了半张脸,嘴里叼着烟卷,双手抄兜,步伐悠闲。 他的身后不远,跟着一个面容清丽,身材姣好,梳妆一丝不苟,穿着职业套装裙的年轻女人。 “咔咔咔~” 女人脚上踩着高跟鞋,手里还撑着伞,由于包臀裙的阻碍,女人只能飞快的捣腾着小碎步,亦步亦趋的跟着杜蔚国。 许是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杜蔚国皱了皱眉,停住脚步,转身瞥了女人一眼。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语气也略带戏谑: “我说,菜菜子,你也用不着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吧,另外,作为一名资深特勤,你不觉得这样的打扮过于引人注意,有失妥当吗?” 女人朝他欠身行礼,她的声音清脆,还挺好听: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给您带来困扰了,我接收到的命令,是不能让您离开我的视线3米。 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阁下的贴身助理,所以,只能寸步不离,一路随行,请您多多见谅。” 女人的语气非常温顺,说的是汉语,而且还异常流利,只是略带一点东北口音。 她叫松岛菜菜子,年龄不详,资深特勤,但她不是中情局的,而是隶属于花旗军情调查局,目前归理查德直接统御,单线联系。 说白了,她就是理查德在东瀛这边的白手套,还是之一,平时帮他处理一些不宜出面的罗烂,又或者打理一些暗地里收益。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这都上位者的常例,懂得都懂,不说也罢。 可不要被松岛菜菜子人畜无害的温顺表现给迷惑了,这娘们的手段相当惊人,果断且狠辣。 之前,理查德被杜蔚国绑架,后续的进展以及洗白,就是这小娘皮全权负责的。 指鹿为马,混淆黑白。 硬生生把事件扭曲成理查德趁机干掉绑匪,然后逃出生天,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孤胆英雄。 理查德不仅个人威信跟职业生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反而威望更上一层,毕竟花旗大兵们,最爱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 至于溶洞里的那几具尸体,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东瀛激进组织,武藏工作组的成员。 不知道怎么被菜菜子骗到地方之后才干掉,所以痕迹,指纹,时间,人物全部吻合,天衣无缝。 这其实就是所谓世界的真相,我们看见的,听到的,都是某些人想让我们知道的,普通人真糊涂,聪明人则是装糊涂,嘿。 话说,杜蔚国在跟理查德达成了初步协议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东瀛,也没有立刻放他走。 人心隔肚皮,这老银币如果突然反水,就会很被动,起码也要确认劳拉跟夜璃平安才行。 事实上,6天前,杜蔚国在距离冲绳嘉手纳空军机场5公里外的密林中,亲眼看着劳拉抱着夜璃,登上了一架c-5银河运输机,腾空而去。 当时,劳拉确实是自由的,身边也没有押送人员,机场附近,也没有布置狙击手之类的,甚至连观察者都没有。 不过,杜蔚国依然不放心,中情局跟共济会那帮阴险的狗杂碎,难免不会在中途使些龌龊手段。 所以,杜蔚国又扣了理查德几天,直到他通过电台,收到了雷娜的明确回复,这才放理查德自由。 但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误会,雷娜在电台中,只说劳拉已经平安抵达伦敦,并没有提到夜璃。 雷娜根本就不知道夜璃的特别之处,而杜蔚国则下意识的以为劳拉跟夜璃在一起,也就没有追问。 而这部电台,在确定劳拉平安之后,就被杜蔚国随手收进空间了,相当于断了联系。 所以,杜蔚国并不知晓,夜璃这只倔猫,已经私自在港岛下了飞机,不仅如此。 它还把癫狂的,无法无天的疯子厄尔也引到了港岛,大战一触即发,灾厄即将降临。 厄猫不负其名,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此刻,依然缩在东瀛神隐的杜蔚国,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甚至还有闲情雅致调侃松岛茶茶子。 “所以,菜菜子,既然你是身份是我的贴身助理,那你不是应该给我撑伞才对?” “呃~” 松岛菜菜子微微有些错愕,一时无语,刚才出门前,她明明给杜蔚国递了一把伞。 但是杜蔚国执意不要,还言之凿凿的说自己从来不打伞,会影响视线,再说了,这孙子穿着防水风衣,打鸡毛伞啊? 松岛菜菜子心里默默把杜蔚国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分毫,甚至还扬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论及特勤的休养,她肯定不属于特别能打的那类,但是论心机拼演技,她还真是谁也不服。 她才刚把雨伞移到杜蔚国的头顶,他又呼出烟气,大喇喇的说了一句: “算了,反正也是坐车,就这么几步路,就别费劲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尼玛的,要不是老娘打不过你~~” 松岛菜菜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眉毛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空着的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攥了起来。 杜蔚国却不以为然的笑着弹飞烟头,迈开大步,朝停在不远处的一台黑色皇冠走去。 半小时之后,位于横滨城郊,一家名为坂田的中型食品加工厂,贵宾接待室。 “呼~”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缓缓的呼出烟气,松岛菜菜子则一脸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后,十足的霸总范。 面前的桌上,摆着几盘好像曲奇饼干一样,黑糊糊的东西,杜蔚国的脸色略显低沉,眉头也微微皱起。 根本就不用他说话,只是看见他的表情,松岛菜菜子就瞬间会意,语气冷冽的质问道: “坂田社长,足足3天时间,你就做出这些的样品吗?你是在无视我们的要求吗?” 桌子斜对角的位置,垂手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留着仁丹胡的中年人,他就是这家食品厂的社长,叫坂田幸之助。 东瀛这边,盛行男尊女卑,至少眼下是这样的,被一个年轻女人如此毫不留情的呵斥,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坂田幸之助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他的眼中,只有畏惧,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渗出淋漓的热汗。 “不,不,鄙下绝对不敢怠慢,樱木阁下,松岛小姐,按照贵方的要求,我们加班加点的研制了20几种样品,这已经是其中口感,品相最好的。” 他说了好长一段话,杜蔚国的日语水平有限,只听了个囫囵,不过也不重要。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捻起其中的一块曲奇,先是掂了掂重量,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就随手扔回盘子里。 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语气淡淡的评价道: “分量不够,味道也不行,想办法浓缩体积,做成球形,同时还要改善味道。” 杜蔚国说得是地道的英语,松岛菜菜子听后点了点头,立刻就把他的要求翻译给了坂田幸之助。 杜蔚国今天的伪装身份相当特别,他是花旗驻军军需处的负责人,上校军衔,化名依然还是中二的樱木花道。 而松岛菜菜子除了身为军情局特勤之外,还有一个另外的身份,她是货真价实的东瀛内务省课长。 内务省,这可是东瀛最臭名昭彰的特务机构,可以让人闻风丧胆的那种。 当时,见松岛菜菜子亮出证件的时候,胆小怕事的坂田幸之助,被吓得差点当场就尿了裤子。 杜蔚国现在财大气粗,当然不会闲着没事,特意跑来讹诈一个食品厂的小老板,他是有正事的。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想趁着最近比较消停的机会,订制一批特种食品。 之前在御狱山跟相磐拼命的时候,他自己调制的葡萄糖特饮,就表现的相当给力。 但是也暴露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盐糖和水分都可以迅速补充,但是能量摄入却远远不够。 所以,杜蔚国突发奇想,想研发订制一批体积很小,但是热量极高,可以快速吸收,转化热量的食品。 杜蔚国提出的要求是,食品的体积要控制在玻璃球大小,但是热量至少要达到800大卡以上。 当然,杜蔚国打的自然不是个人的名义,而是为米军的特种部队订制特种军粮。 还特么必须严格保密,一下子就把要求升级成了军国大事,坂田幸之助诚惶诚恐。 为了满足他的要求,这小老头也是真上心,几乎把世界上一切高热量的食物都搜罗来了。 核桃,榛子,开心果,巧克力,牛油果,动物奶油,黄油,猪油,精粉,冰糖,二砂糖,肥肉,精盐等等。 坂田幸之助不敢含糊,经历3天3夜,几乎不眠不休的排列组合,反复尝试,好不容易这才折腾出如今桌上的几种样品。 但是,照比杜蔚国的要求,还是相差甚远,听见松岛菜菜子复述的要求之后。 坂田幸之助满眼畏惧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冷汗,用蹩脚的英文,没口子的应允道: “是,是的,樱木阁下,我一定想尽办法,尽快满足你的要求。” 杜蔚国把烟头扔进烟缸,缓缓起身,竖起三根手指,轻声吩咐道: “3天,最后期限。” “哈依,哈依~” 坂田幸之助点头哈腰的,态度谦卑至极,恨不得直接把脑袋插进裤裆里,东瀛人骨子的奴性,暴露无余。 离开食品厂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不过乌云依然没散,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气压很低。 杜蔚国坐在皇冠汽车的后座上,摇下车窗,手里擎着烟卷,望着街边飞驰而过的景物,眼神显得有些幽远。 透过后视镜,松岛菜菜子偷偷的瞄了杜蔚国一眼,看着这张年轻英俊到不可思议的脸,她的心中无限感慨。 此刻,杜蔚国把雨帽放下来了,他的眉毛已经完全长好了,剑眉锋利,头发也恢复成了毛寸,显得格外精神,也格外年轻。 要知道,他可是煞神,位居中情局黑榜榜首,同时还是米军通缉榜头牌,暗世界里,犹如神祗一样的存在。 拥有如此煊赫的声名,杀人无数,已经成为传奇的人物,却如此年轻,帅得就像电影明星一样,这种反差,让人感觉极其荒唐。 “菜菜子,你好好开车,我有点饿了,还想喝酒,咱们买点牛肉,还有黑雾烧,回家烤肉怎么样?” 杜蔚国的五感敏锐,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长长的呼出烟气,扭过头,语气随意。 松岛菜菜子从理查德那里接到的命令之一,24小时贴身跟随杜蔚国,不管他要求什么,只要不出格,都要尽全力满足。 这个不出格就很难界定,要知道,如果按杜蔚国的过往战绩来说,只要他不去东京千代田行刺天皇,感觉都不算出格。 烤肉这么合理的要求,毫无难度,松岛菜菜子自然不会拒绝,甚至都有点惊喜了。 她忙不迭的回道: “哦,哦,好的,卫斯理先生,我能买到最上等的松板牛肉,至于烧酒,横滨这边更流行喝山猿烧,风味也不错,您可以尝尝。”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把烟头弹飞: “嗯,可以,你看着安排就行,对了,菜菜子,我不吃纳豆,也不吃味噌,还有生鸡蛋,我更喜欢麻辣口感,麻烦了。” 杜蔚国语气舒缓且温和,不紧不慢,还略带着一丝暧昧,如同小两口拉家常似的。 这更让松岛菜菜子受宠若惊,愈感荒谬,忍不住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旖旎幻想,等下酒足饭饱之后~~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瞄了瞄杜蔚国的俊脸,不禁有些心神摇曳,口干舌燥,语气都有点慌乱了。 “哦,好,好的,我知道了。” 松岛菜菜子年纪不大,但是经历丰富,也算是一个资深老特勤了,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状态不对劲。 暗暗的深吸一口气,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强行稳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找了一个新话题: “卫斯理先生,我能请教一下,您为什么要委托坂田幸之助订做高热量压缩食物吗?” 杜蔚国随口回道: “嗯,每每战斗的时候,体力负担都很重,所以,我需要这种可以方便携带,又可以快速补充热量的应急食物。” 菜菜子轻轻的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压缩饼干不行吗?您要求的高热量食物,加了大量的奶油和油脂,就算做出来,恐怕也无法保存太久?” 杜蔚国摇摇头: “压缩饼干不行,热量不够,太干,还需要啃食,还有,膨胀率也太高了,至于应急军粮的保存,抽真空之后,短时间应该没问题。” 听见他的解释,松岛菜菜子顿时眼神一亮,点头表示认同: “真空保存,好办法,阁下果然无所不能,连这种小事都~~” 松岛菜菜子马屁如潮,杜蔚国早就免疫了彩虹屁,没了谈话的兴致,扭过头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杜蔚国并不知道,他天马行空想出来的点子,经过多次改良之后,成了后来风靡全球,几乎所有特种部队的制式应急军粮。 而他随便挑的这家坂田食品加工厂,也在20年后,成了全世界最顶尖的军粮供应商,而这款军粮也被命名为煞神丸。 片刻之后,皇冠车停在一处信号灯的路口,杜蔚国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望向街边一栋民宅小楼。 伸手拍了拍驾驶座,杜蔚国的语气有些戏谑: “菜菜子,身为特勤,要求心硬如铁,绝情断欲,我有点好奇,如果遇见无辜妇孺遭遇侵害,你管不管?” 松岛菜菜子听得一脸懵皮,下意识的四处观察了一下,又思考了几秒,这才扭头看向杜蔚国,斟词酌句的问道: “无辜妇孺遭遇侵害?卫斯理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说几十年前发生的战争吗?” 丫的,你还特么挺能联想,要是老子真能重生在几十年前,一准灭了你们东瀛岛。 杜蔚国心中腹诽,略显无奈的咂了咂嘴,伸手指了指路边的一栋红砖小楼,语气平静: “不,就在那里边,此时此刻,有个凶残的暴徒,正在侵害一对母女,你要管吗?” “嗯?” 松岛菜菜子讶异的顺着杜蔚国手指的方向看去,街边那栋二层红砖小楼,就是典型的东瀛一户建,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小楼距离汽车大概能有20几米,可能是下雨的缘故,门窗紧闭,看不出任何端倪。 松岛菜菜子的目光闪烁,指着路边的一户建,语气犹疑: “卫斯理先生,您说这栋房子里,有个暴徒,正在侵害一对母女?” 杜蔚国点头: “嗯,没错,我的耳朵很灵的,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把年幼的女还打晕了,正在撕扯母亲的衣服,动作很暴力,肯定不是男主人。” 事实上,杜蔚国火眼金睛,看得明明白白,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已经被割喉了。 杜蔚国言之凿凿,画面感极强,而且处于他当下的身份,也不可能顺嘴胡扯。 松岛菜菜子的目光闪烁,神色踌躇,身为特勤,她当然不可能是圣母,必然是要优先任务的。 而她当前的任务就是,不能让杜蔚国脱离她的视线范围,不过身为女人,遇见这种事,她也很难坐视不管。 杜蔚国的心思剔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犹豫,笑着说道: “去吧,我就在车里等你,不用担心,我要是真想走,你拦不住也追不上,不是吗?” “好。” 松岛菜菜子是个果断的性格,瞬间就有了决断,应了一声就推门下车,三两步就冲到房前。 她先是麻利的脱下高跟鞋,随后又从头发上摸出一枚发卡,飞快的撬开了房门,无声无息的闪身进了屋内。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比用钥匙开锁还丝滑,杜蔚国看得赏心悦目,嘴角上扬: “哦吼,有点东西,佛爷这套业务耍得挺溜,丫的,看来我也得抽空学学溜门撬锁这套业务了。”(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三章 天生杀人狂 松岛菜菜子进入路边那栋一户建小楼,大概半分钟,房子里边突然响起一声闷响: “亢!” 皇冠车里,正在抽烟等候的杜蔚国,十分错愕,眉头轻轻的挑了起来。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枪声,而且他还能清晰的分辨出,这是德制瓦尔特ppk手枪的独特枪声。 这款手枪小巧,稳定,后坐力弱,一直都是女特工的最爱,也是松岛菜菜子的配枪,平时她都是藏在大腿内侧。 听见枪声,杜蔚国非常意外,忍不住扭头朝小楼里边看了过去。 说实话,房子里那个行凶的暴徒,杜蔚国根本就没当回事,再凶,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身为资深特勤,对付一个强尖犯,还需要用枪,整出这么大动静,这松岛菜菜子也太逊了吧。 有人可能会说,男女体质有别,力量差距很大,女人就算再利害,想要制服强汉,尤其是手持凶器的男人,肯定异常吃力,所以开枪也很正常。 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不然,松岛菜菜子身为资深特勤,而且还是双面特工。 必然是训练有素的,而潜入,射击,格斗,制伏,刺杀这些科目都是特工的必修课。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对付一个普通人,相当于牛刀杀鸡,必然是手到擒来。 闹出眼下这种局面,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松岛这小娘皮学业不精,身手极菜,是靠其他本事混上来的。 要不然就是这个正在行凶的男人有古怪,他不是一般选手,而杜蔚国本能的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亢!” 就在杜蔚国扭头的时候,枪又响了,以他的超凡听力,还能听出利器入肉的声音,以及松岛菜菜子痛苦的闷哼。 我艹,这小娘皮挂彩了! 杜蔚国眼神一紧,丫的,这是真特么遇到硬茬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随随便便遇见一个暴徒,都是高手。 “噗~” 杜蔚国吐出烟头,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瞬,直接闪现到小楼门前,垫步飞踹,一脚就把房门踹塌了。 老话说,一力降十会,杜蔚国现在就是这样,崇尚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越发看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虚招子了。 房门轰然倒塌,烟尘弥漫,杜蔚国都还来得及没进门,凄厉的破风声就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抹耀眼的寒芒。 “咻!” 烟尘的遮掩下,一柄雪亮的短刀直刺而出,刀尖直指杜蔚国的咽喉,速度奇快,如同毒蛇的獠牙。 说实话,这刀出的相当有技术含量,角度刁钻,又准又狠,时机拿捏的也堪称炉火纯青。 用刀之人绝非泛泛,也难怪松岛菜菜子不敌中招,不过这些放在杜蔚国眼里,可就不够看了。 几十倍的动态视力放慢效果,一切玩速度的手段,在他眼里都是班门弄斧,再说了,烟尘又怎么可能遮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嘎巴~” 刺耳的骨裂声,杜蔚国只是随手一抓一扭,轻描淡写就把持刀之手扭成了麻花,短刀易手,以此同时,他还猛地抬腿朝门内踹去。 “呃~” 门内响起痛苦的呻吟,一道人影,被踹飞出去好几米远,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这道身影,是个体型敦实的家伙,身高大概175左右,看起来30岁上下,长发饼子脸,相貌凶狠,眼睛狭长。 杜蔚国刚刚这一脚用了几成真力,势大力沉,堪比攻城锤,至少断了他的几根肋骨。 就这,还是因为他练过,体质强悍,换成普通人,这一脚就能直接干碎内脏,一命呜呼。 饶是如此,这家伙也是受伤不轻,人在空中,嘴里就飙出鲜血,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 这还没完呢,被夺下的短刀,翻花似的,在杜蔚国手里极速转了一圈,闪电般的倒飞而回。 “噗~” 利刃透体,直接把这个倒霉的家伙钉在了墙上,好在他此刻倒是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他的脑袋,撞上墙壁的瞬间,双眼一翻,干净利索的晕死过去,倒也是一了百了。 “蹬蹬蹬~”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松岛菜菜子捂着肩膀,握着手枪,踉踉跄跄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她的手指缝里,渗出了大量的鲜血,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整条胳膊都在颤抖,不过依然没有丢弃武器,眼神也还算清明。 看见被钉在墙上,满脸血渍,生死不知的男人,松岛菜菜子的瞳孔地震,目瞪口呆。 这家伙是个硬茬,动作迅捷,刀法狠戾,她刚刚才见识过,还吃了大亏,要不是他突然放弃攻击,她几乎必死无疑。 她知道杜蔚国厉害,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厉害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掏枪,只是电光石火间,仅仅一个照面,就废了这个男人。 看见好整以暇,云淡风轻的杜蔚国,松岛菜菜子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松了,噗通一声就跪坐在地上。 踩着被踹塌的房门,杜蔚国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略略的扫了一眼她的伤势,还行,避开了要害,也没伤着血管跟神经。 左侧的肩窝部位,被利刃造成了一道肌肉贯通伤,正常情况,大概6周就能痊愈了。 杜蔚国见惯了大场面,尸山血海都是家常便饭,对这种小伤自然是不以为意。 他的声音平静,语气随意,就像聊家常似的: “报警吗?” 松岛菜菜子呼呼的喘着粗气,听见杜蔚国的问题,费劲的摇了摇头: “不,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厉害,手段残暴,肯定不是普通人,我马上给内务省的同僚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提人。”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哦,那你要去医院吗?” 松岛菜菜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把手枪收了起来,扭动身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呃~” 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呲牙裂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杜蔚国伸手把她搀扶起来,松岛菜菜子满头大汗,哑着嗓子说道: “谢谢您,先生,您救了我的命。”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没事,走吧,送你去医院。” 松岛菜菜子粗略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目光闪烁,语气迟疑: “卫斯理先生,请问,您,您会缝伤口吗?” “呃,这个,我还真不会。” 杜蔚国的神色多少有点尴尬,他虽然受伤无数,但是自愈神技傍身,哪需要处理伤口? 松岛菜菜子咬了咬牙: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明白了,没关系的,伤势并不重,我可以自己处理。” 一听这话,杜蔚国有些意外:“真的?” “是。” 松岛菜菜子点点头,随即吃力的脱下外套,用牙咬住衣角,熟练的打了个结,把伤处紧紧的扎了起来。 厨房里,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倒在血泊中,早已死去多时了,杜蔚国朝楼上扫了一眼,随口问道: “楼上的那对母女没事吧?” 松岛菜菜子简单的处置完伤处,抹了抹额头的淋漓汗水,轻声解释道: “那女人被吓傻了,缩在床角不敢动弹,女孩晕过去了,她们倒是都没受什么伤。” 杜蔚国的耳朵突然动了动,随即朝外面扫了一眼:“行吧,巡警过来了,咱们先走吧。” 松岛菜菜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片刻之后,海滨别墅,二楼主卧,松岛菜菜子大大方方的赤裸上身,袒露出姣好的身材,反坐在椅子上。 杜蔚国站在她的背后,如此活色生香的旖旎场面,他却毫不动心,表情相当凝重。 此刻,他的手里捏着一根手术用的缝针,稳如磐石的大手,如今却抖得不行,额头还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 “卫,卫斯理先生,您不用紧张,请大胆下针,我,我没关系的。” 松岛菜菜子只吃了几片镇痛药,并没有麻醉,此刻疼得满头大汗,青筋暴起。 不过这小娘皮倒是格外坚强,强忍着锥心刺骨的疼,还反过来安慰鼓励杜蔚国。 菜菜子之所以不去医院,一方面确实是担心杜蔚国脱离她的视线,另一方面,也是在施展苦肉计加美人计。 赤诚相对,肌肤相亲,缝合伤口这种举动,可以迅速的拉近关系,提升好感。 菜菜子对自己的身材相貌,还是很自信的,如果能顺势把煞神拿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那可就发达了。 军情六处雷娜的上位史,在特勤的圈子里,都快成传说了,那个女特务不眼红?就算不行,能跟煞神混熟也是好的啊。 菜菜子想得挺美,但是杜蔚国却根本就没啥想法,从来都没干过缝合这个活计,有点好奇,单纯只想尝试一下。 “好,我知道了。” 杜蔚国闷闷的回了一句,抹了一把汗,稳住心神,眼神犀利,果断下针。 “滋~” 一股鲜血猛地滋了出来,丫的,又特么扎深了,这一下直接扎进肉里,还刺破了一根毛细血管。 “呃,没,没事~” 松岛菜菜子压抑的闷哼一声,疼得浑身都在微微颤动,不过还在强忍着安慰道。 缝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需要缝合的并不是一层,腹膜层,腹肌层,皮下,表皮,都要分层缝合才行。 杜蔚国两世为人,这种活,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而且还是血肉模糊真人皮,绝对算是极限挑战了。 有个说法,叫能者无所不能,事实证明,绝对扯犊子,这种绣花一样的精细活,杜蔚国就无法胜任,即便眼睛自带显微镜,心理素质杠杠硬,也不行。 一寸多长的小伤口,杜蔚国硬生生缝了2个多小时,累出了一裤兜子汗,才勉强完工,感觉都快虚脱了,比血战相磐还要累。 松岛菜菜子也疼的撕心裂肺,满头大汗,缓缓披上衣服,扭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瘫坐在地的杜蔚国。 莫名其妙的觉得他多了一丝人气,说不出的可爱,菜菜子的目光柔和,轻声细语的问道: “辛苦您了,卫斯理先生,您是第一次缝合伤口?难道您之前从来都没受过伤?” 杜蔚国摸出烟盒,点了一支,连续嘬了好几口,这才吐出一口长箭似得烟气,有气无力的回道: “轻伤我都是靠自愈,重伤我自己也就无能为力了,只能去医院,所以,真没缝过伤口。” 这个答案相当含糊,不过松岛菜菜子也知道他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理度之,没有继续纠结,而是岔开了话题: “卫斯理先生,您休息一会,我现在就去帮您安排烤肉。” 杜蔚国缓缓的站了起来,语气懒洋洋的,略带无奈: “得了吧,我又不是地主老财,还需要病号伺候,你打电话让人把材料送来吧,我自己弄。” 地主老财这个词,松岛菜菜子没有第一时间听懂,略微反应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诧异的问道: “您,您还会料理?” 也难怪她这么惊讶,堂堂煞神,杀人盈野,天下无敌,居然还会下厨,就问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杜蔚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挑眉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你以为我天生就是杀人如麻的煞神吗?你应该知道我的出身吧,离开华夏之前,我就个普通人,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煮饭烧菜。” 无言以对,松岛菜菜子傻呆呆的看着杜蔚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什么感觉? 一尊平日都需要仰视的神祗突然说,其实我就是个凡人,一样都要吃喝拉撒,996,也有房贷车贷~就很突兀。 杜蔚国看他直眉楞眼的,无奈的拍了她一下: “行了,快要饿死了,赶紧让人送肉来,我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华夏美食的精髓。” 入夜,别墅的餐厅里,松岛菜菜子脸颊通红,用手杵着下巴,呆呆的看着正在大朵快颐的杜蔚国,都有点恍惚了。 她发烧了,已经吃了药,此刻昏昏欲睡,摇摇欲坠,只不过强撑着不愿意睡而已,这倒不是为了任务。 看杜蔚国吃得香甜,菜菜子有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觉得煞神不再是黑榜上的名字又或者任务目标,而是活生生的人。 还格外的富有魅力,年轻,英俊,强大,让她心里格外踏实,安全感直接拉满。 杜蔚国可没有那么丰富的心里活动,他正在风卷残云的吃肉,啥也顾不上了。 今天的食材有点高端,东瀛最顶级的松板和牛,世界上最顶尖的牛肉,堪称食物中的黄金,色香味俱全,柔嫩,多汁,入口即化,口感无与伦比。 这玩意,后世被炒到几千块钱一斤,而且因为产量稀少,还特么有价无市,如今可以放开肚皮往死里炫,哪有客气的道理。 杜蔚国一口气炫完了松岛菜菜子搞来的10磅牛肉,6瓶山猿烧,这才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拍了拍略微隆起的肚子。 点了根烟,惬意的呼出烟气,揶揄的瞥了菜菜子一眼: “困了就去睡呗,在这死撑着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我,我不困~” 此刻,松岛菜菜子眼皮都有点耸拉了,眼神迷离,声音显得格外缥缈,杜蔚国呼出烟气,又好气又好笑: “行,那你撑着吧,吃饱喝足,我去睡了。” “铃铃铃~” 杜蔚国刚要起身,就在此时,桌角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身居要职的松岛菜菜子,自然也有这玩意。 本来已经半睡半醒的松岛菜菜子,听见铃声,瞬间眼神一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都这会已经晚上10点多了,这个时间,谁会找她? “喂,我是松岛,什么?你确实吗?好,立刻封锁现场,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之后,松岛已经一扫困意,恢复了清明,脸色凝重,眼神凌厉,只是看向杜蔚国的时候,神色有些为难。 “怎么了?” 杜蔚国也来了兴趣,轻声问道,松岛菜菜子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略微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 “下午被您打伤的那个畜生,在医院被人救走了,我们负责看守的几位同僚,都被杀害了。” 松岛菜菜子的语气忿恨,隐含煞气,不过杜蔚国早就见惯了生死,何况死的还是东瀛内务省的,根本就不以为然: “哦?这家伙还有同伙呢,怎么,救他的人,也是用刀的?几个人啊?” 松岛菜菜子点了点头,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在医院负责看守的4名同僚,还有3名值夜的医护人员,以及3个病人都被杀害了。 有刀伤,也有其他武器造成的创伤,没有目击者,根据现场痕迹,初步判定是一人所为。” 好家伙,10条人命,不论身份,无差别杀人,这家伙有点狠啊,杜蔚国皱起眉头: “见人就杀,这么凶?怎么,菜菜子,看你这架势,想让我陪你过去?” 松岛菜菜子没有否认,鞠躬点头: “是,卫斯理先生,我知道您一直都有悲天悯人之心,嫉恶如仇,所以希望您能出手帮帮我。” 呵,杜蔚国心中冷笑,丫的,这小娘皮蹬鼻子上脸了,居然pua我,还特么悲天悯人之心,你特么这是唱戏呢吗? 堂堂东瀛内务省,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暴徒?就算他再凶再狠,被几十支枪顶着,又能如何? 她的这番肺腑之言,无非就是想把杜蔚国绑在她的身边,不脱离她的视线,任务跟工作两不耽误,鱼与熊掌兼得罢了。 不过杜蔚国却对这个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大开杀戒的残忍家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截止目前,杜蔚国身经百战,手上攥着的人命,少说也过千条了,死人见过了,不过他还真就没有遇见过,无缘无故杀戮的角色。 医学界,有种非常特殊罕见的男性染色体类别,是呈现xyy构造的,被称为超雄体,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生杀人狂。 这种人天性凶残,冷血,暴虐,视人命如草芥,杜蔚国有点好奇,这个家伙,是不是这种存在。(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四章 杜神探再次上线 深夜,横滨,湘南大道,久保医院。 入夜之后,横滨这边下了雨,一直都没停,临近午夜的时候,杜蔚国开车,在松岛菜菜子的指引下,把汽车停在了医院对面的路边。 此刻,久保医院已经被大队警察封锁了,门口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严禁出入。 无数消息灵通的记者,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群鲨,手里提着长枪短炮,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眼下还是纸媒时代,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如果哪家报社能拿到独家内幕,必然销量大增,声望飙升,当事记者也会一炮而红。 反之,这么哄动的新闻,如果连点像样的内容都报不出来,这家报纸的销量必然大跌,信誉扫地,责任记者大概率是要卷铺盖滚蛋的。 有鉴于此,这些记者的眼睛都红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据理力争有之,挖门盗洞有之,威逼利诱亦有之,甚至不惜撒泼打滚,就差结队强冲了。 望着人头攒动,沸反盈天,闹得跟特么菜市场一样的医院,松岛菜菜子的脸色漆黑,眉头紧蹙,恨恨的骂了一句: “混蛋,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我一定掐死他~” 记者从警察的手里买新闻,根本就不算啥新鲜事,约定俗成,都成了固定的产业链。 更何况,这个案子还是发生在医院这种开放性的公共场合,人多嘴杂,想要封锁消息,简直难比登天。 看见这些发了疯的记者,杜蔚国也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挺忌惮这些家伙手里的照相机,万一不小心被人拍到,就是大麻烦。 杜蔚国沉声问了一句:“医院有后门吗?” 松岛菜菜子点头:“有的,卫斯理先生,直行右转,麻烦您了。” 杜蔚国麻利的重新发动汽车,一边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一边语气随意的吩咐道: “菜菜子,马上通知你的手下,封锁事故楼层,把闲杂人,连同警察全都清出去,绝对不能有记者跟相机的存在。” 一听这话,松岛菜菜子顿时神色凛然,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她刚才光考虑案件曝光带来的社会影响了,浑然忘了身边还带着一枚移动的人形核弹。 杜蔚国啥身份啊?花旗中情局跟军方的头号通缉犯,如果真被拍到,这可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件。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的照片流传出去,估计横滨立马就得变成血肉战场,这件事,就连理查德都拦不住。 “好的,先生,我马上安排。” 松岛菜菜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马上就掏出卫星电话安排起来。 片刻之后,皇冠轿车在一众记者的咒骂声中,径直开进医院后门,停在了综合治疗楼的门口。 几个穿着灰色制式西服,干练冷峻的年轻人,已经早早的等在哪里,他们都是松岛菜菜子的属下,东瀛内务省探员。 这些家伙的办事效率很高,命令执行的也非常彻定,不仅把案发楼层清场了。 就连后门的通道和电梯也一并清空了,沿途还有探员持枪把守警戒,相当于给杜蔚国开辟出一条专用路径。 这也侧面佐证了,内务省在东瀛的权势真的很大,想必理查德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提拔松岛菜菜子。 惨案发生的地点,位于久保医院综合楼7层东侧,这里是单独划分出的急诊手术区,重症留观室。 送来急救的那个暴徒,当时挨了杜蔚国一脚还外加一刀,伤得很重,足足断了6根肋骨,还伤了脾脏,脑震荡也跑不了。 不过这家伙的底子也是真硬,经过抢救,到了傍晚时候,就已经脱离危险,生命体征也恢复了正常。 不过全麻药劲还没过,人也还没有恢复意识,内务省那边,留了几个探员严密看守,准备等他清醒之后再进行审讯。 严格来说,他们的处置并没有什么漏洞,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同伙。 大概晚上8点左右,也就是杜蔚国正在狂炫松板和牛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4名负责看守的探员,连同值班的3名医护人员,还有同层留观的3名病人,全都被杀害了。 换句话说,整层楼,除了被拷在病床上的暴徒采花贼,全被屠戮一空,手段相当爆裂,让人胆寒。 杜蔚国装成松岛菜菜子的随从,跟在她的身后,在一名探员的引领下,乘坐电梯来到7层。 电梯门刚一打开,就能闻见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地上的血脚印,以及担架床压出的血痕。 病房,手术室,护士岛,医生办公室,到处都是扑倒在地的尸体,猩红的血迹满地满墙,跟恐怖片现场似的。 杜蔚国全程一言不发,只是跟在松岛菜菜子的身后,把所有尸体以及现场痕迹都观察了一遍。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大概有数,基本测写出了凶手的大部分特征,以及大致的案发过程。 作案凶手只有一个人,身高不低于180,体重75公斤以上,作案的时候穿着雨衣和雨鞋,还带着手套。 这家伙的力量很大,远超常人,速度也很快,比那个采花暴徒要快上不少。 善长冷兵器,精通近距离投掷,主武器是短刀跟短斧,手段犀利,又准又狠,所有受害人都是一击毙命。 凶手的性格,目前只能判断出冷血,凶残,无视法律,漠视生命,初步可以断定为反社会型人格,至于是不是超雄体,不得而知。 整个案发的过程,杜蔚国也在脑海中大概的还原出来了。 这家伙走出电梯之后,站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应该是在观察地形,随后就朝关押采花贼的留观室走了过来。 凶手大概靠近到10几米左右的时候,引起了内务省探员以及值班护士的注意,此刻,他就开始暴起伤人。 先用短刀割喉了上前询问的护士,同时掷出一柄短斧,正中过来查看那名探员的胸口,瞬杀俩人。 随即,他又投出短刀,刺中一名反应最快,企图拔枪探员的咽喉,同时朝病房方向极速突进。 凶手突进的过程中,收回了刚刚投出的短斧,在剩余两名探员将将掏出手枪的时候,先一步砍断了他们的脖子,一斧两命。 之后,这家伙又用飞斧砍死了发出呼喊,企图逃跑的一名护士,随后又迅速收回掷出的短刀。 不明就里的值班医生,听见外面的声音,从办公室出来查看,刚一开门,就被飞刀封喉了。 之后,凶手又挨个病房把几个倒霉的留观病人杀人灭口,最后才拖着担架床,带着采花贼乘坐电梯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凶手是个高手,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出手就是人命,连杀7人,其中还包括4名训练有素的持枪探员,用时不到10秒。 手段老辣,凶残至极。 杜蔚国自忖,恐怕就算自己恐怕都未必能做到如此地步,毕竟他没办法肆无忌惮,对无辜的普通人出手。 此刻,松岛菜菜子夜勘察完了现场,眼中喷火,煞气冲天,正红着眼睛在跟一个手下问话: “池田胜夫,有没有发现目击者?” 池田胜夫30岁上下,精壮干练,他是菜菜子属下的组长,这个采花暴徒的案子,包括医院这边的守卫,也都是他安排的,属于本案的第一责任人。 此刻,他的神色愤怒与黯淡夹杂,惴惴不安,不过听见菜菜子的问题,他还是下意识的偷眼瞄了杜蔚国一眼,略显犹豫,没有马上回答。 松岛菜菜子勃然大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加重语气叱道: “混蛋!池田胜夫,你特么聋了?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这可不是松岛菜菜子跋扈,这都是基操,东瀛这边,等级观念一贯严重,上级拥有绝对的权威,上级的命令,下级也是绝对不敢违拗的。 尤其像内务省这种性质特殊的部门,更是铁规森严,就算松岛菜菜子让他吃屎,估计他都不敢拒绝。 千万不要以为我在玩笑,几十年前,内务省特高课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大家应该略有耳闻。 为了培养绝对忠诚,绝情断欲,别说吃屎,甚至都能让人亲手弑子弑母。 像池田胜夫这样犯下大错,没有后台,注定要背黑锅的家伙,放在以前,都是要切腹谢罪的。 就算是时下,他也彻底完犊子了,别提仕途了,脱官衣都是轻的,整不好还得蹲号子。 尽快抓住真凶,戴罪立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今这根稻草,就握住菜菜子的手里。 池田胜夫立正鞠躬:“哈依,课长,非常抱歉,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目击者。” 松岛菜菜子眉头紧锁,毫不客气的喝骂道: “废物,他拖着一张担架床,乘坐电梯离开,怎么可能没有目击者?” 池田胜夫立正鞠躬,语气谦恭: “哈依,课长,您教训的是,是我无能,非常抱歉,案发时医院已经下班,又正好下雨,医院里的人很少,所以没人看见凶手。” 先认错,后解释,池田胜夫的态度卑微,理由充分,但是却没有换来丝毫好脸色。 松岛菜菜子依然眉头紧皱,冷着脸质喝骂道: “都是借口,就算当时医院里没有目击者,凶手带着一张担架床,还有一个昏迷的重伤员,他又是怎么离开的?混蛋,你到底查没查?” 池田胜夫被问得额头冒汗,脸色煞白,事实上,他也是听到消息之后,急匆匆从情妇的床上爬起来,火速赶过来的。 他只比松岛菜菜早到1个小时,净特么忙着拦住记者封锁消息了,还没有正式展开调查呢。 他的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抱,抱歉,课长,目,目前前还不清楚凶手的离开方式,只能猜测他当时驾驶了一辆厢货汽车。” “啪~” 松岛菜菜子彻底被激怒了,狠狠的甩了他一记耳光,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八嘎,池田胜夫,你这头蠢猪,那么大的一台车,至少停了几分钟,难道也会没有目击者吗?” 松岛菜菜子动了真怒,池田胜夫的脸登时就红了,不过他都没敢伸手去捂,低眉顺眼的回道: “哈依,非常抱歉,课长,请你息怒,我正在调查这个线索,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目击者。” 松岛菜菜子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剧烈的疼痛,以及胸中的勃然怒火,语气凛冽的问道: “目前,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那家受害人有没有询问,还有那个被抢救的混蛋,有没有查到他的身份。” 池田胜夫的声音都带着隐约的哭腔了: “非常抱歉,课长,受害人已经调查过了,只是普通人,跟凶手陌不相识,应该是随机作案。 目前,我只采集到了凶手的脚印,没有其他线索,至于受伤的嫌犯,我原计划他想等他清醒之后~” 很明显,池田胜夫忽略了菜菜子的交待,根本就没把采花暴徒当盘菜,只把他当成了一个有点身手的罪犯应付了事了。 阳奉阴违,经验主义害死人,这也算是职场顽疾了,这些经年老油条的通病,自以为是。 “八嘎,池田胜夫,你这个白痴,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竟敢无视我~~” 松岛菜菜子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抡起胳膊,又要抽他,就在此刻,杜蔚国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只轻轻的捏了一把,她的整条胳膊顿时就失去知觉,酸软无力,松岛菜菜子正在气头上,皱着眉头,眼神凛冽的扭头看过来。 杜蔚国隐晦的给她使了一个眼神,看见他深邃如渊的眼睛,松岛菜菜子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奇迹般的瞬间熄火。 “池田胜夫,你立刻去继续搜集目击者的线索,还有,马上比对那个重伤嫌疑人的照片,尽快核实他的真实身份,还有凶手留下的脚印。 另外,涉案消息保密,不许任何一个记者或者警察得知详情,做不好,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池田胜夫大气都不敢喘,汗流浃背,战战兢兢的问道:“哈依,课长,那现在要不要通知法医跟鉴证~” 松岛菜菜子棱着眼睛喝骂:“废话,难道你想让我收尸吗?赶紧滚!” “哈依,我,我明白了~” 池田胜夫如蒙大赦,深深的鞠躬,差点把脑子插进裤裆里,忙不迭的带着手下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两个人,负责把守楼道跟电梯。 变成空场的案发现场里,松岛菜菜子一改刚才霸道凶横的上位者姿态,换上了一幅讨好的笑脸,变脸过程丝滑无比。 呵,绝逼是个影后级别的老演员了,前倨后恭这一套算是被她玩得明明白白。 菜菜子的语气也变得格外谦卑: “卫斯理阁下,关于这个案子,您有什么指示?” “呵~” 杜蔚国讳莫如深的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掏出烟盒,又摸出打火机,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 站在犹如炼狱一样的血泊中,他的面色如常,目光深邃,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装比这一块,杜蔚国从来都是不落于人的。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杜蔚国这才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幽幽的说道: “男,180以上,体重75公斤以上,力量大,速度快,精通冷兵器,投掷,杀人无心理负担,老手,疑似职业杀手,大概率拥有反社会型人格。 他的年龄应该不轻了,最少40岁,嗯,他的左腿曾经受过伤,微微有些跛,不明显。” 略微停顿,瞥了目瞪口呆的菜菜子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菜菜子,这样的人,之前就应该杀人如麻,不应该籍籍无名。” 松岛菜菜子都听懵了,听见杜蔚国喊她,这才惊诧的问道: “先生,您是如何判断出凶手的年龄,还有左腿受过伤的?” 能做到如此高位,菜菜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同样精通痕迹学跟心理学,甚至比杜蔚国这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还专业。 凶手的体貌特征,包括性格,她也能轻易的判断出来,不过年龄跟跛脚,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被问到痒处,杜蔚国来劲了,剑眉轻挑,空着的一只手,指了指地上的杂乱的血脚印: “你仔细看,他的左脚比右脚着力略轻,而且左腿的步幅也略小,他是高手,控制的很好。 所以看起来区别不大,肉眼确实很难分辨,但是我的眼神比较好,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杜蔚国是超级神枪手,同时还是视力特长者,这已经不算啥秘密了,松岛茶茶子当然不会质疑他的眼力。 “先生的目光如神,果然了不起,不过,凶手的年龄,也能从痕迹上判断出来吗?” 杜蔚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轻轻的点了点头,指了指留观病房的方向: “嗯,凶手在采花贼的病床前逗留了非常久,这一点,完全可以从血印的深度跟宽度上判断出来。” 看松岛菜菜子眉头紧皱,似懂非懂,杜蔚国笑着解释道: “还有,按照凶手的力道跟手段,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断手铐,但是他并有没有这样做。 而是很细心的从探员尸体那里找到了手铐的钥匙,你觉得,能让一个如此冷血的杀人狂,突然变得温柔且细心,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松岛茶茶子恍然大悟,斟词酌句的问道: “先生,所以您的意思是,凶手是那个采花贼的父亲或者是兄长?” 杜蔚国笑着瞥了她一眼: “嗯,也有可能是师傅,这个采花贼的刀法相当不错,火候十足,这一点,你是领教过的。 他的刀法,跟这个杀人狂系出一脉,不是家传,就是同门,我暂时更倾向于前者。” 松岛菜菜子的目光闪烁,眉头也拧了起来,似乎正在搜肠刮肚的过滤着符合这样条件的人物。 杜蔚国嘴角微扬,又随意的补充了一句:“对了,这家伙生活的地方,应该种了很多桔梗花。” “啊?桔梗花?” 松岛菜菜子听得满脸诧异,有点反应不过来,杜蔚国抽了抽鼻子,神色得意,语气笃定: “嗯,没错,就是桔梗花,你家别墅的院子里,不是也有几颗桔梗花吗?就是这个味。 连这么重的血腥味都盖不住,这家伙的住处附近,应该种了很多,或者,他就是种桔梗的。” 这个线索的指向太具体了,此刻,松岛菜菜子感觉杜蔚国在她眼中无限拔高,变得越发高大伟岸,仿佛后脑勺都出现光圈了。 杜蔚国这孙子,动不动就喜欢过过神探瘾,装把明察秋毫,见微知著的比,顺便享受一下别人崇敬的目光,比如此刻。 再次上线的杜神探,瞥了傻呆呆的菜菜子一眼,心里那点虚荣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似笑非笑的提醒她一句: “怎么?傻了?” “呃~” 松岛菜菜子如梦方醒,连忙错开目光,低头沉思起来,杜蔚国有点错愕: “不是吧,这么多线索,还没有具体的侦查方向?” 听到这个问题,菜菜子的目光有些闪烁,面露羞赧,回答也有点含糊: “哦,抱歉,先生,我此前大都在海外工作,前年才回国,调任横滨工作,还不到半年,所以不是非常了解本地的情况。” 呵,双面间谍,一直都在海外工作,汉语又如此流畅,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这大概也是理查德特意安排她接近杜蔚国的用心了。 杜蔚国心中冷笑,不过也并没有拆穿菜菜子,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很正常,谁也不是全知全能,你的手下,人才济济,肯定有本地通,随便问一问,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 话一出口,松岛菜菜子瞬间就自知失言,心也猛得提了起来,听见杜蔚国的的话,暗暗的松了口气,立刻就坡下驴: “是的,先生,您提供的线索实在太详尽也太及时了,万分感激,我马上就按照您的提示,搜索这个杀人狂。” “呵呵~” 杜蔚国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说实话,知道菜菜子曾在华夏从事秘密工作之后,就已经缘尽了。 没把她就地正法,当场干掉,都算是杜蔚国看在和牛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了。(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五章 一念即生死 凌晨3点,云收雨散,夜深人澜,杜蔚国驱车返回了城南的海滨别墅。 此刻,松岛菜菜子已经倚在副驾驶睡着了,这小娘皮今天今天过得相当波折。 上午让人捅了一个透明窟窿,又被杜蔚国在无麻的情况下缝合,疼得死去活来。 吃了药之后,本来昏昏欲睡,却又遇到了这种要命的大案,不得不强提着精神处理,撑到现在,油尽灯枯,睡得很沉。 那个在医院行凶,手段狠辣的杀人狂,通过杜蔚国提示的线索,已经初步锁定了嫌疑人。 并且第一时间安排了极其周密的抓捕计划,由池田胜夫带队执行,也算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至于这家伙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身份,杜蔚国一概不知,也不感兴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把皇冠停在别墅门口,熄了火,杜蔚国没有叫醒菜菜子,而是摇下车窗,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思绪有些纷乱。 盘点一下现在的局面,中情局跟共济会在冲绳岛设下的鸿门宴算是躲过了,劳拉跟夜璃已经恢复自由了。 土御门神道的恩怨也了了,土御门阳泰那个怕死的老银币,绝对不敢再惹他。 邪神相磐也被他宰了烧成了灰灰,该得好处都得了,杜蔚国不可能一直在东瀛盘恒,接下来何去何从,他有点迷茫。 眼下,杜蔚国跟理查德虽然达成了初步的同盟约定,不过米军对他的通缉并没有解除。 这件事,即便贵为花旗驻军老大的理查德,也是力有不逮的,不仅如此,他还会特意主张加大力度继续追缉。 做戏嘛,必须做全套才行,再说了,理查德这老银币,本来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他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只会坐山观虎斗,等杜蔚国跟共济会斗到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才会出手制掣,然后坐收渔利。 平时,顶多也就是提供些许小而不言的便利,又或者帮他遮掩行踪之类,连一条有用的情报都不会给。 而且,一旦杜蔚国的行踪泄露,理查德保证第一时间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至于摆明车马跟共济会翻脸,那特么是在想屁吃。 所以,现在中情局和共济会依然是杜蔚国不同戴天的死敌,背负着全球通缉,处境丝毫没变。 按理说,杜蔚国现在应该联系陆岩,登陆千岛之国,干掉苏阿脱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不过,由于他的计划泄露,又拖了这么久,估计那边现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有点难搞。 要不就回港岛,毕竟血獠那个畜生依然还逍遥着,小青得仇也还没报,可是现在回去,杜蔚国担心会把港岛拖成血火战场。 根本就不用怀疑敌人的胆量,之前,为了干掉他这个祸害,艾伦就用阿里做饵引他入瓮,不惜炸了西环码头。 现在,他的威胁再次升级,已经成为黑榜榜首,杜蔚国甚至都怀疑,一旦他被锁定位置,这些红了眼的杂碎,会不会直接动用导弹轰他。 至于芭提雅跟奎亚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不在,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只要他敢露面,整不好都得吃上一颗大菠萝,玉石俱焚。 其实,还有一个最为心动的选择,那就是回四九城探望杨采玉,但是杜蔚国不敢。 相见时难别亦难,琉球群岛的经历太特么深刻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别说是带个大活人了,连只猫他都带不走。 “丫的,天下之大,居然没了老子的容身之地了。” 杜蔚国有些烦躁的呼出烟气,弹碎烟头,低声咒骂道,此时,松岛菜菜子恰好挪动身体,牵动了伤口,被剧痛惊醒了。 她刚刚在医院服用了大剂量的镇痛药,刚醒的时候,眼神有点呆滞,过了一会才聚焦。 辨明情况之后,菜菜子第一时间就给杜蔚国道歉: “抱歉,卫斯理先生,我睡着了,是不是让您久等了,我~~” 杜蔚国抬手打断了她的絮叨,语气有点冷:“没事,你去休息吧。” “好,好的。” 菜菜子忙不迭的点头应下,马上扭身开开车门,不过杜蔚国却坐着没动,她错愕的停住动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先生,您,不下车吗?”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嗯,我不下,车,我就开走了。” 一听这话,菜菜子顿时就慌了,马上重新关上车门,语气略显急切: “先生,您要去哪?”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语气愈发冷冽: “怎么?我去那里,还要跟你报备?菜菜子,你想限制我的自由?” 菜菜子悚然一惊,神情惶恐,急切的解释道: “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毕竟您对东瀛不太熟悉,也不擅长日语,恐怕多有不便,所以~” “呵~”杜蔚国冷笑,语气揶揄: “没事,不碍事的,我的拳头硬,即使不便,我不也在能在东瀛杀个七进七出,最后连理查德都绑了吗?” 一听这话,菜菜子的额头都渗出冷汗了,结结巴巴的: “是,是,先生的本事通天彻地,自然无所不能,不过您不是在坂田工厂订制了特种军粮吗?估计明后天就能有成品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急事~~” “嗯?” 杜蔚国皱了皱眉,倒是把这茬给忘到脑后去了,你还真别说,除了东瀛,他目前还真就没处订制军粮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情况,烂船还有三斤钉,东瀛之所以战后很快就能重新崛起。 除了花旗主子的大力提携外,本身也具备很高的工业化程度以及技术储备,尤其是轻工业以及精密仪器,冠绝亚洲。 菜菜子始终关注着杜蔚国的表情变化,大脑飞速运转,看出他的犹豫,立刻趁热打铁: “先生,我之前确实在华夏工作过,不过我当时是在湾岛执行任务,绝对没有去过内陆。” 丫的,这娘们的脑子转得真快,瞬间就想通了杜蔚国为啥突然态度冷漠,马上对症下药,这就是一个专业间谍的职业素养。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去湾岛执行任务,结果学了一口东北腔?” 松岛菜菜子点头,语气非常诚恳: “是的,先生,我不敢骗您,我当时的任务,是接触奉天的张先生,所以才特意学了东北口音。” 杜蔚国挑了挑眉,略感诧异: “奉天张先生,呵,拔了牙的老虎,没了毛的凤凰,还值得的你们内务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茶茶子眼神有点发飘,没有马上回答,不过很快她就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张先生虽然身陷囹圄,不过他还还是有很多亲信旧部的,能量不小,而且,他熟悉东北的山川河流,所以~” 杜蔚国嗤笑: “呵,我敢保证,他肯定没有你们内务省更熟悉东北,算了,不管是矿脉还是宝藏。 我保证你们都是白费力气,现在的华夏,虽然依然落后,但是已经不是你们可以觊觎的了。” 杜蔚国真没胡扯,别看现在的华夏情况特殊,但是对外政策却格外强硬,爱谁谁,不服就干,绝不惯病。 菜菜子目光诧异,显然被杜蔚国说中了,不过她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先生,您说得没错,现在的华夏非常强硬,连花旗都不敢招惹,所以,我才被叫停任务,调回了东瀛。” 杜蔚国没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过表情却明显的松弛了,松岛菜菜子擅长察言观色,立马语气糯糯的补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我不曾于华夏为敌,也不是您的敌人,虽然与您相处,是理查德安排的任务。 但是能侍奉您,确实也是我的荣幸,您也知道,我们东瀛人,一向崇拜强者,而您,是暗世界的神祗。” 松岛菜菜子语气格外真挚,眼神里满是崇敬,嘴唇微张,摆出一副任君采劼,欲求欲予的姿态。 还别说,配合她此刻的病娇风,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杜蔚国心硬如铁,根本就不为所动: “嘿,菜菜子,你也用不着捧我,我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罢了,我再逗遛两天,等这批军粮做出来,就走。” 说完,杜蔚国就拉开车门,身体也欠了出去,松岛菜菜子暗暗的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跳如鼓,困意全无。 杜蔚国的威压太强了,如山如狱,无意中露出的一丝煞气,都让菜菜子毛骨悚然。 她毫不怀疑,从动念到杀死她,杜蔚国甚至都不需要间歇,一念即生死。 杜蔚国的一条腿都已经迈出车门了,就在此时,突然扭头说道: “对了,菜菜子,我善意的提醒你,千万别试图找出我往返东瀛岛的路径跟方法,会死人的,很多人。” 说完,杜蔚国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如此轻松甚至俏皮的动作,却让松岛菜菜子瞬间呆若木鸡,刚刚擦掉汗水的额头,重新又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理查德交给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查出,杜蔚国到底是如何自由来去的。 说实话,这个问题,也是一直都困扰着花旗军方,中情局还有共济会的极其重要的课题。 之前,杜蔚国在港岛西环码头遇袭,仅仅相隔46个小时,就在汉城击毙艾伦复仇。 两地相距2000多公里,而且还可以肯定,杜蔚国当时肯定不是利用飞机载具前往高丽的。 瞬息千里,神出鬼没,这样的煞神实在太可怕了,所有大佬都坐不住了。 之后,杜蔚国又在琉球群岛,奇迹般摆脱了冲绳海军的围追堵截,迂回到了东瀛本岛。 结合以上种种,杜蔚国的对头们,目前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他拥有一艘速度超快,可以深潜躲避雷达的小型潜艇。 所以,松岛菜菜子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出这艘压根就不存在的神秘潜艇,绝对无法完成的任务。 其实也不是没人提出过,杜蔚国或许拥有飞翔或者瞬移类的能力,不过这些假设很快就被否定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任何现实依据,另外,如果真是这样,杜蔚国就特么天下无敌了,所有人都得跪在地上管他叫爸爸,压根没得玩了。 次日,中午,横滨中区,山下町,中华街。 一家隐藏在小巷里,特别不起眼,甚至连招牌没有的馆子里,坐在已经包浆的长凳上。 看着面前圆桌上,堆满桌面的正宗东北菜,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杜蔚国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丸子炖白菜,鲶鱼炖茄子,酱炖豆腐,大骨头炖酸茶。 除了这些最精髓的炖菜之外,还有溜肉段,锅包肉,酱茄条,木须肉,熘肝尖,溜肥肠等等几道极富代表性的东北炒菜。 丫的,就这菜码,放在眼下的华夏,绝对是炸裂的存在,就算是过年都吃不上,谁家都不好使。 松岛菜菜子的体质不错,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休息,已经退烧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家藏在唐人街里的地道东北馆子,就是她投其所好,给杜蔚国推荐的,确实瞬间就拿服住了他,好感飙升。 东北不是一个省,而是三个省的统称,所以东北菜也是有区别的,个人以为龙江菜的味道最好,也最能代表东北菜的风味。 黢黑、齁咸、稀泞、胶黏。 这家饭馆的老板恰好就是龙江人,至于他是怎么来东瀛的,不提也罢,自行脑补。 反正龙江老板的手艺戳中了杜蔚国的心巴巴,看见这浓油赤酱的颜色,闻到这直钻天灵盖的香气,口水顿时就止不住了,甚至都有点泪目了。 “卫斯理先生,怎么?是饭菜不合您的口味吗?我还知道一家川菜馆子,要不~” “不,非常好,我喜欢这个,菜菜子,你有心了~唔~” 说话间,杜蔚国就捞了一块炖酸菜里的大骨头放进嘴里,毫无形象的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称赞道: “丫的,好吃,就是这个味~” 望着吃得香甜的杜蔚国,松岛菜菜子忍不住露出笑容,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哼,饶是你精似鬼,也得吃老娘的洗脚水,征服你的胃只是第一步,早晚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就不信拿不下你。 如果拿下煞神,我是不是也能一飞冲天,成为封疆大吏了,松岛菜菜子的心中不由升起了熊熊的野望。 杜蔚国才不管她想啥呢,美食在前,他那顾得上看别人的眼色,筷子都特么抡出火星子了,狼吞虎咽。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瞬间打断了菜菜子的美梦,她连忙掏出卫星电话接了起来。 “喂,我是松岛,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凶狠,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池田胜夫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他人呢,八嘎,这个混蛋倒是死的痛快,行,你马上联系警察封锁现场,等待支援。” 挂断电话之后,松岛菜菜子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会,这才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相当郑重: “高桥部长,我是松岛菜菜子,是,行动出事了,我的手下,整整3组人手,目前就剩下3个人了。 是,除了寒鸦,现场还出现了一个带面具的神秘人,不,他要厉害的多,也使用冷兵器,是,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之后,松岛菜菜子重新坐回凳子,期期艾艾的看向杜蔚国,欲言又止。 杜蔚国这会也吃得差不多了,瞥了她一眼,无奈撇了撇嘴,放下筷子,拿起湿帕子擦了嘴: “3组内务省的探员,应该20几个人了,整装齐备,还是突袭的情况下,结果让人团灭了?” 杜蔚国的语气戏谑,满是调侃之意,松岛菜菜子却毫无羞赧之色,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是,除了在医院出手的那个家伙之外,又出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神秘人,他~” 她还要继续说,却被杜蔚国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语气有点冷: “菜菜子,你的这位上司部长,应该也是理查德的人?他不仅知道你的任务,还知道我的存在?” 杜蔚国的问题有点跳,眼神冷冽,松岛菜菜子的瞳孔收缩,如芒刺背,不禁又生出了一念生死的危险感觉。 茶茶子声音干涩,硬着头皮回道: “是,高桥部长确实知道我的身份跟任务,也清楚我现在正在侍奉阁下。” 杜蔚国哼了一声,语气凛冽: “呵,理查德这个老傻皮,办事也太不牢靠了,我特么当时就应崩了他。” 菜菜子急切的解释道: “先生,我可以保证,整个东瀛,除了我跟高桥部长之外,绝对没有知道您的存在。 您也不必迁怒理查德,毕竟您的身份太高了,我的地位卑微,未必能侍奉好你。” “哈!” 杜蔚国都被她逗笑了,丫的,明明就是资源调配能力不足,担心不能把他查个底掉,却能扯出这么冠名堂皇的理由,这娘们还真是有点急智啊。 杜蔚国点了一支白色过滤嘴香烟,这是东瀛本地烟,和平peace,据说是天皇最爱,味道尚可。 呼出烟气,杜蔚国用纯银雕花火机,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所以,菜菜子,看你一副便秘的表情,怎么,想找我帮忙?”(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六章 拉大旗扯虎皮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松岛菜菜子顿时心中狂喜,这事有门啊,也顾不上他的调侃,连忙起身鞠躬,诚恳的回道: “是的,卫斯理先生,虎尾教死灰复燃,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冷血杀手,奇人异士众多。 往往行踪诡谲,来无影去无踪,手段凶残,寻常人难以对付,所以,恳请阁下不吝出手。” “虎尾教?这特么又是个什么玩意?”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腻歪,本能的不想蹚这滩浑水。 但凡用“教”这个字眼命名的组织,多少都会沾点邪性,行事风格极端。 更何况,从那个医院那个杀人狂的身手和做派来看,这个劳什子虎尾教绝不是什么善茬,大概率是非常不好对付的。 杜蔚国虽然不惧,但是他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了,一屁股稀屎,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松岛菜菜子眼色百段,自然发现了杜蔚国眼中流露出的厌恶,不过她还是硬着头发介绍道: “虎尾教,源自净土明王宗,是战国时期,甲斐之虎,名将~~” 松岛菜菜子娓娓道来,杜蔚国的估计一点没错,这个虎尾教确实有点牛皮,渊源深厚,甚至都能追溯到东瀛的战国历史。 提出风林火山理念,战无不胜的名将武田信玄,生前笃信净土宗。 在他病死后,他的忠实拥趸者还有誓死效忠的忍者众,专门为他成立了这个净土明王宗,尊武田信玄为不动明王化身。 初期,明王宗禀承的理念是继承武田信玄的遗志,上蹿下跳的煽动大名上洛,力主诸侯割据。 上洛,大概就是清君侧的意思,大名上洛,相当于董卓带兵进京。 说白了,这些家伙就是纯纯搅屎棍,专注造反,唯恐天下不乱,跟华夏的造反专业户白莲教类似。 明治维新时期,净土明王宗遭到东瀛当局的铁血打压,内部还出现了叛徒,分崩离析,不得不裂成几部,其中一部更名虎尾教,隐入地下。 分裂后的虎尾教也变了味道,开始还坚持劫富济贫,后来就沦为坏事做尽的极端杀人狂。 虎尾教的历任首领估计也都脑子有坑,做事方式很妖,既不接受雇佣,也不投靠势力,拒绝任何形式的合作,彪悍桀骜,只用最酷烈的方式打家劫舍。 为了钱,虎尾教谁都敢劫,啥都敢干,上到朝廷府库,下到豪强家产,无所顾忌,手段残忍,所到之处通常都是鸡犬不留,猖獗的无法无天。 关键是这群家伙居无定所,神出鬼没,聚散无形,仗着强横的武力,硬是在东瀛逍遥了近百年。 直到1935年,这群狂徒胆边生毛,居然劫持了关东军运回国的“物资”,算是彻定捅了马蜂窝。 当时,关东军的风头正劲,只手遮天,这群兵痞可不惯病,急调一个混成旅团回国。 在内务省的全力配合下,仅用月余,不仅追回了大部分“物资”,还找到了他们的老巢,连根拔起。 其实,之前这群杂碎之所以能逍遥法外,也是因为某些大佬故意放纵罢了,总有些人,不希望世面过于稳当,政治嘛,懂得都懂,嘿。 不过,在国家级的暴力机器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大军出动,伐山破庙,摧枯拉朽! 万万没想到,已经沉寂了几十年的虎尾教,如今居然因为一个采花暴徒死灰复燃。 之前那个在医院救人,因此大开杀戒的凶手,已经证实,就是虎尾教余孽,原名不详,只知道外号叫寒鸦。 30年前,侥幸躲过了大军绞杀,捡了一条命,现在又跳出来兴风作浪了。 “卫斯理先生,虎尾教残忍,暴虐,滥杀无辜,行踪诡谲~~” 讲完虎尾教的前世今生,松岛菜菜子义愤填膺的得总结道,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她: “行了,打住,菜菜子,你说的这些故事关我屁事?说实话,这个虎尾教在东瀛的兴风作浪,我是乐见其成的,你可别忘了我的出身。” “呃~” 松岛菜菜子被噎得语气一窒,不过她的反应飞快,马上就回神了: “先生,虎尾教的事情无关立场,我们完全可以抛开历史~~”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再次被打断了,杜蔚国的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点冷: “抛开历史?你特么在跟我讲笑话吗?菜菜子,老子昨天救你一命,还给你提供了线索,仁至义尽,我的出场费很贵的,你别蹬鼻子上脸。” 菜菜子连忙解释: “是,是,我明白的,卫斯理先生,您确实帮了很大的忙,我的意思是,内务省也可以支付您的酬劳,不管多少~~” “咚~” 杜蔚国用打火机在桌上重重的顿了一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菜菜子,你觉得我缺钱?内务省的任务,多少钱都不接。” “先生,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无论多少酬劳,只要您开口,我~” 菜菜子巧舌如簧,还在试图说服,杜蔚国的脸色彻定沉了下来,煞气升腾而起,寒气逼人: “松岛菜菜子,你特么听不懂我的话吗?你想死?” “我,我~” 菜菜子瞬间窒息,如同置身冰天雪地,喉咙仿佛被无形大手扼住,张了张嘴,却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蔚国起身,不再理她,抬步朝门口走去,菜菜子顿时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浊气。 不过看见杜蔚国要走,菜菜子还是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 “先,先生,您,您要去哪?” 杜蔚国拉开房门,头都不回: “关你屁事!菜菜子,我警告你,别跟着我,否则,别怪我翻脸。” 说完,杜蔚国就走了出去,他的喜怒无常,让菜菜子脑子发懵,心惊胆战,站在原地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咬了咬牙,还是快步追了出去。 距离饭馆不远的街道上,菜菜子小跑着追上了杜蔚国,她捂着受伤的肩膀,气喘吁吁: “先,先生。” 杜蔚国停住脚步,眼神凛冽,语气也凌厉起来: “菜菜子,你把我说话当放屁了,你觉得我不敢动你?” 菜菜子神色一凛,她看出杜蔚国是真的动了杀意,眼神惶急,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 菜菜子连忙从包里掏出汽车钥匙,卫星电话,还有叠钞票,一并递给杜蔚国。 低眉顺眼,声音怯怯的: “先生,汽车您开走吧,有个代步工具总能方便些,还有这部卫星电话,稍晚,我会把我的新号码告诉您,还有一些日圆,省着您兑换了。” 杜蔚国挑眉,心中暗忖: 丫的,这娘们当真是擅长揣测人心,这些东西都是必需品,确实无法拒绝,索性也不客气,大喇喇的接了过来。 菜菜子心头一松,语气诚恳的说道:“先生,在东瀛,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随地的联系我。”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掂了掂手里的卫星电话,语气揶揄: “啧,菜菜子,你倒是尽职尽责,时刻都不忘自己的任务。” 菜菜子略微有些慌乱的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先生,请您不要误会~” 杜蔚国把钞票跟电话收进衣兜,摆了摆手: “行了,菜菜子,你也不用解释,这些东西,我都先收下了,你赶紧想办法对付虎尾教去吧,祝你好远。” 说完,杜蔚国就用手指转着车钥匙,背影潇洒离去了,松岛菜菜子怔在原地,神色凝重,也不知道是在想啥。 与此同时,港岛,九龙,清水湾,邵氏影城。 电影院门前人头攒动,无数近乎疯狂的影迷,手里攥着电影票,把影院围得水泄不通,嘴里嘶声高喊: “李小龙,李小龙~~” 邵氏出动了上百名安保,围城了足足三道人墙,才将将抵住这些热情影迷的簇拥。 此刻,小龙哥正在人墙中,站在台阶上,面对笑容,频频朝粉丝挥手致意。 他穿着一件简练的蓝色短马褂,衣袖折起,露出雪白的里衬,春风满面,神采飞扬。 今天,鲲鹏影业的第三部电影,动作巨星李小龙主演的《猛龙过江》,在港岛邵氏影城,召开盛大的新片首映礼。 港岛当下一共有87家影院,今天全部都只有这么一部电影循环上映,排片率100%,即便如此,依然一票难求,上座率100%。 鲲鹏影业的上一部电影《精武门》,在亚洲地区斩获了2480万港币的总票房。 在北美卖了594万美元,欧洲176万美元,总票房超过了千万美元,近亿港币,堪称影史奇迹。 《精武门》不仅创造了港岛电影的票房纪录,还位列目前为止,当年全球票房的第3位,更是创造了华语电影的历史,前无古人。 最可怕的是,这部电影的制作费才只有区区500万港币,算上后期宣发,也才千万港币,赚翻了。 仅凭这一部电影,鲲鹏影业跟邵氏影业就共同盈利4000万,小龙哥也一飞冲天,正式晋身国际巨星之列。 影城的后身是邵氏电影公司,此刻,三楼的老板办公室里,邵先生正跟赵英男对面而坐。 邵先的嘴里叼着一支雪茄,满脸堆笑,见眉不见眼: “鲲鹏影业果然了不起,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相继制作出三部国际水准的电影,这部《猛龙过江》质量优越,必定也会大卖。” 赵英男颔首,谦虚的回道:“酒香也怕巷子深,电影卖的好,全靠邵先您大力提携,多谢了。” “哈哈哈~” 邵先大笑: “梅根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胆魄非凡,目前港岛局势动荡,您居然还亲自回来参加首映礼。” 邵先语带双关,港岛最近确实不太消停,除了煞神众立威之外,搅得天翻地覆之外。 还有另外一档子事,北边的风已经刮过来了,街面上有点躁动。 赵英男宠辱不惊,淡淡的笑了笑,语气沉稳: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越是动荡的时候,机遇就越多,再说了,我一个女人怕什么? 我男人还在,天塌不下了,我的贱命,如果能换个大人物的脑袋,想来也是相当划算的,您觉得呢?邵先。” 赵英男是昨天返回港岛的,没有偷渡,而是大大方方坐飞机回来的,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马五跟小马。 毕竟,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小龙哥的新片上映,还真金白银的砸了几千万,再说,她也不能一直躲在芭提雅。 面厂被袭事件的始末,赵英男全程亲眼目睹了莫兰指挥霍卫他们,做出了极其强悍的反击。 不仅全歼了搞事的武装分子,还干掉了芭提雅的新任市长,随即罢市,甚至连米军的供应都敢断。 一番操作下来,不仅屁事没有,火线提拔的市长还亲自登门,腆着脸恳求莫兰尽快恢复世面,极尽谄媚。 通过这件事,赵英男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也明白了杜蔚国为啥让莫兰单挑一摊,她的魄力,果决,铁血,都是自己远远不及的。 赵英男也明白了,杜蔚国为啥要常驻港岛,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个无用的拖油瓶吗? 思虑再三,赵英男决定不再躲在杜蔚国的翼护下自哀自怨,她也要奋发,她是个倔驴脾气,上了劲,莫兰也拦不住,横不能把她绑起来吧。 听见赵英男绵里藏针的霸气发言,邵先生目光闪烁,干笑: “呵,梅根小姐说笑了,在港岛,黑白两道,谁敢动您?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赵英男也笑,突然话锋一转: “邵先,您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多废话了,听说您最近正在筹备电视台,我想入一股。” 邵先生楞了一下,随即虚扶眼镜架,语气略显凝重: “嗯?摩根小姐,您想入股电视台,那么您想吃掉多少股份?” 赵英男也不废话,直接伸出4根手指:“4成,最少,我要做电视台的第二大股东。” “嘶~” 邵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特么也太狠了,4成,难道煞神是想鲸吞把他的基业? 邵先稳住心神,斟词酌句的问道:“梅根小姐,请问一下,您计划投资多少?” 赵英男轻笑,开了一个玩笑: “呵,邵先,您这个问题可是问得有点外行了,电视台的总投资多少,我自然按比例投资多少,初期,我会以鲲鹏的名义注资2000万,如果不够,可以继续投入。” 一听这话,邵先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语气也从容起来: “梅根小姐好魄力!您就这么相信我老邵,不怕赔钱啊?” 赵英男掏出精巧的银制烟盒,抽出一支寿百年黑金,点着,语气幽幽的: “做生意嘛,总是要承担风险的,不过我绝对相信邵先的眼光跟实力,就算最后真赔了,我也认,绝无怨言。” 邵先生笑着拱了拱手: “嘿,多谢梅根小姐抬爱,如此信任我老邵,不过我听说您最近正跟霍先筹备建厂,资金方面~” 赵英男呼出烟气,语气不紧不慢: “霍先,电视台这边,初期我预留了5000万港币,这部新电影,票房分成估计也不低于2000万,应该够了吧?” 好家伙!邵先暗自心悸,煞神这杀胚果然是财大气粗啊,不由讪笑: “够了,够了,都足够买下整个电视台了,只是梅根小姐,这4成股份的比例,实在是有点太多了,您也知道,还有其他股东~~” 赵英男摆了摆手,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不容置疑: “抱歉,邵先,这点不能商量,这可是我家男人亲自定下来的调调,如果谁有意见,可以跟他当面理论。” “呃~” 老邵无语了,老脸都黑了,我尼玛,这是跟我玩混的是吧?谁特么敢找煞神当面理论,不想要命了吗?再说,去哪找他? 赵英男把烟头碾灭在水晶烟缸里,瞥了他一眼,语气很随意: “怎么?邵先,很为难吗?要不这样,您把股东名单告诉我,我亲自登门说服?” 怎么说服?把脑袋割下来说服吗? 面对赵英男的强势逼宫,见惯风浪的邵先冷汗都渗出来了,声音干涩: “呵,不为难,问题不大,我会好好劝说他们的。” 赵英男轻笑,语气爽朗:“好,邵先,那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拉大旗扯虎皮! 但是这一招也确实出奇的好使,时至今日,港岛地面上,谁敢跟杜蔚国炸刺? 片刻之后,赵英男坐上一辆黑色的防弹宝马,在几辆丰田汽车的护卫下,从后门离开了。 宝马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小马哥亲自开车,陆言叼着一根烟卷,懒懒洋洋的倚在副驾驶上,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老板娘,咱们可是说好的,保镖费一天1万哦,您可不能赖账。” 赵英男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道: “当然,陆言先生,我等下就让小马给您的指定账户汇款,先汇100万可以吗?” “嘘~” 陆言痞痞赖赖的吹了一声口哨: “啧!我绝对要价要低了,你们怎么各个都是财大气粗呢,我觉得卫斯理就不应该叫煞神,叫财神才对。” 赵英男望向窗外,声音显得有些幽远: “是啊,他确实很厉害,无所不能,给我们这些废物,折腾出了无比优越的生存环境。” 陆言听懂了赵英男语气当中隐含的失落,收起痞赖的语气: “男人为啥在外面拼命啊?还不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吗?老板娘,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很多人表面看起来的果决,也都是被处境逼出来的,有些经历,当真是不堪回首。” 赵英男听懂了他的意外之意,笑了笑:“谢谢陆先生开解。” 陆言摆摆手,重新恢复了嬉笑的表情: “嘿,其实我就是看你们过得阔气,有点眼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在港岛应该待不了100天那么久,老板娘,咱们3天1结算,现金,怎么样?” 果然,高端人才还是留不住啊,赵英男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沉声回道: “可以。”(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七章 卖佛 港岛,上环,皇后大道附近,一处幽静的独栋别墅,布置奢华的客厅里。 “厄尔,煞神的女人,那个叫梅根的突然回港岛了,现在也住在白沙湾,我们的计划要不要变更一下?” 詹姆斯的语气凝重,即便是厚厚的眼镜片,依然挡不住他眼中的焦灼。 之前,他被厄尔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已经把潜伏在桃园的一支武装力量秘密调集到了港岛,武器也准备到位,蓄势待发,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不过现在情况变化了,偷袭煞神众,跟干掉他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不可同日而语。 自古以来江湖规矩就是祸不及妻儿,听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大有道理。 这条规矩的内涵逻辑,就是彼此保留底线,不要随意的扩大规模,要不然,你动我家人,那我就只能灭你满门。 按照杜蔚国以往表现出来的尿性,如果真干掉了赵英男,詹姆斯担心,红了眼的他,真会不顾一切的冲到华盛顿大开杀戒。 厄尔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听见詹姆斯的问题,依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喇喇的回道: “他的女人回来了不是更好,更能激怒他,不顾一切,东方有个说法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个地步了,箭在弦上,詹姆斯,你还想缩回去?” 詹姆斯怒气冲冲的回怼: “fu*k!厄尔你这个混蛋,说得倒是轻巧,你们共济会躲在幕后看戏,等着坐收渔利,当然无所谓了。” 厄尔耸肩,摊了摊手掌,语气略显夸张: “嘿,詹姆斯,我们可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彼此多些信任好吗?我说过了,我不会看戏,你真以为,火箭炮就能消灭煞神众?” 詹姆斯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眼睛架,目光犀利,直直的盯着他,语气也是冷冷的: “厄尔,我不相信你,之前的计划,我想改动一些细节。” 厄尔皱眉:“什么细节?” 詹姆斯的目光沉沉: “我提供武器,装备,弹药,以及撤退路径,载具这些,但是袭击白沙湾别墅的具体行动,你来找人实施。” 一听这话,厄尔的眼神骤然凌厉,语气暴躁起来: “詹姆斯,你特么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急切之间,我到哪去找这么多人手?” 看见厄尔翻脸,詹姆斯冷笑,把眼镜摘下来,掏出手绢不紧不慢的擦着,语气揶揄: “厄尔,我特么把我当成傻子了?操作火箭筒而已,还是集火式攻击,是个人就能干,又不需要什么百步穿杨的神枪手,以你们共济会的实力,分分钟的事。” 厄尔目光凶狠:“所以,詹姆斯,现在是你想看戏?” 詹姆斯语气戏谑: “哈!怎么可能,武器都是我提供的,这件事根本就经不起查,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置身事外的,怎么样?厄尔,成交吗?” 厄尔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狰狞,语气恶狠狠的: “詹姆斯,你知不知道,现在可是最佳的时机,一旦错过,就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数。” “呵呵~” 詹姆斯嗤笑,重新戴上眼镜,斜了他一眼,绕有深意: “错过了,就等下一次机会呗,厄尔,你应该还清楚,现在中情局高层的意愿有些暧昧,甚至有跟煞神握手言和的意思。” 詹姆斯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语气愈发戏谑,满是调侃的意味: “厄尔,此一时彼一时,之前跟你们共济会同穿一条裤子,惟命是从的艾伦被煞神干掉了,风向已经变了。” 吐了口烟,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厄尔,詹姆斯心中大块: “现在中情局主事的沃克副局长,是个倔强的德州佬是个地道的鹰派,他不爱钱,也不做买卖。 他最近一直倡导与煞神良性接触,想必这些你都是清楚的,所以,厄尔,留给你考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厄尔脸都铁青了,目光阴鸷,凶光闪烁,恨不得伸手掐着詹姆斯,逼他就范。 横滨,中区山下町,中华街。 横滨是东瀛第二大城市,也是最大的港口城市,商业极端发达,相当于魔都之于华夏。 而中华街又是横滨最繁华的去处,形成超过百年,即便是战乱都没有被摧毁,现在又赶上东瀛经济腾飞的时机,更是生发的不得了。 中华街的正门,竖立着高达15米高的巨型牌楼,街面全长500多米,居住着几千华人,街面整洁,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古香古色。 这里聚集了百余间中餐馆,囊括了华夏大部分的菜系,还有百余间店铺,卖啥的都有,成了横滨特有的美食景观街。 这会正好是饭口,所以中华街格外热闹,叫卖的,拉客的,讲价的,往来如织,摩肩接踵,满是烟火气。 酒足饭饱,杜蔚国也无处可去,索性就抄着兜,在这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溜达了能有百十来米的时候,路过一家叫谷轩阁的文具店,此刻,门口围了好大一群人,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遇见撂地的了,杜蔚国本来不以为意,也不想凑热闹。 不过经过人群的时候,突然有所感应,不由皱起眉头,停住了脚步,站在远处,冷眼旁观起来。 撂地,笼统说就是露天献艺,变戏法,耍把式,卖药,说书,卖宝,棋局,甚至街边赌档都算是撂地。 今天杜蔚国遇见的就是卖宝局,什么叫卖宝?杨志卖刀总听说过吧,就是遇见难处了,不得不把手里的宝贝让出去。 当然,也有不太体面的例子,四九城潘家园那些在蹲在路边卖古董的,也算是卖宝,当然,也可以称为诈骗。 此刻,被人群围住的是一个年轻人,这家伙埋里吧汰,蓬头垢面,也看不出具体年龄,大致是不会超过30岁的。 年轻人穿着一身破旧肥大的灰色衣裳,脚上穿着已经漏洞的破胶鞋,操着明显的九州口音。 年轻人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低着头,偶尔抬起,眼神里也满是怯意,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乡下人。 他的脚边,铺着几张皱皱巴巴的旧报纸,上边摆着一尊满是水锈,巴掌大的金佛。 此刻,一个体型肥硕,腋下夹着公文包的地中海,正蛤蟆似的蹲在地上,仔细的端详着这尊金佛,眼中满是藏不住的贪婪。 刚要伸手去摸,年轻人就小声的制止了他的动作: “对不起,大叔,我爷爷说过,这,这是古董,不能拿手摸。” 地中海有些挂不住脸,嗤笑,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哈,小伙子,你这佛像都锈成这样了,估计就算卖废铁都没人要,还宝贝似的不让摸?” 年轻人摇了摇头,声音弱弱的,但是态度很执拗: “这是古董,爷爷说,这是岛津贵久将军供奉过的地藏王菩萨,很珍贵的,不能用手摸。” “哈哈哈~” 地中海放声大笑: “一派胡言,还岛津贵久将军供奉过的?小子,你爷爷一定是骗你的,这根本就不是地藏王菩萨,而是不动明王。” 小伙子立刻就涨红了脸,声音都结巴了: “我,我记错了,你说得对,确实是不动明王,是岛津贵久将军供奉过的不动明王。” “切,土包子,你说是就是?你咋不说这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大人供奉过的?” 地中海傲娇的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此刻,一个衣着得体,带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突然凑过来蹲下,从包里掏出手绢,语气很和气: “小伙子,我能不能隔着手绢把这尊佛像拿起来看一下?” 女人大概30岁上下,长相也就一般,但是身材相当火爆,尤其胸前,非常有料。 天气炎热,女人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衬衫,解开了上边的两粒扣子,蹲下来更显得波涛汹涌,白花花一片,格外引人眼球。 年轻人没见过世面,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傲人凸起,呼吸急促,脸都红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女人抬头,见他傻楞楞的盯着自己的胸口,连忙遮挡了一下,亦嗔亦怪: “小伙子,你往哪看呢,你叫什么?” 年轻人羞愧的红头胀脸,连忙把头低下,声音闷闷的回道: “哦,哦,我叫广平良志,今年23岁,我是九州岛熊本县五濑町人。” 广平良志显得傻乎乎的,人家只问他的名字,他却差点连自己的裤衩颜色都报了出来,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 女人也笑,不过她也没闲着,一边笑,一边把手绢铺开,细心的垫在手上,朝广平良志扬了扬: “好的,广平良志先生,那么现在,我能不能看看这尊不动明王像?” 广平良志飞快的抬头扫了一眼,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行,那你看吧,不过你要小心点。” “好,我一定会小心的。” 女人笑着应了,接着就用手绢隔着,把金佛拿在手上,刚一入手,她就嗯了一声: “怎么这么重?” 随即,她有些吃力把金佛拿到眼前,细细的打量起来,越看,脸色也越发凝重,完全没了刚才戏谑的意味。 随后,她又颤抖着把金佛翻转过来,底座上刻着铭文,只是被水锈沁了,有些模糊不清。 女人此刻满眼都是惊诧,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还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扶了一下眼镜,用非常小的声音,轻轻念着: “永正33年,岛津贵久,居然是真的,岛津家供奉的纯金不动明王像,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恰好被身边的地中海听见了,而且底座上的铭文,他也看见了。 他的小眼睛都冒绿光了,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拢了一下头顶稀疏的头发: “小姐,您的手帕能不能借我用用,我也想仔细看看这尊佛像。” 女人的眼神有些犹豫,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凶,又粗声催促了一遍: “给我看看。” “哦,好的,给,给您。” 女人不情不愿的把手上的金佛连同手帕一起递给地中海,眼神闪烁,抬头看向广平良志,语气变得格外温和: “广平良志先生,请问,您的这尊金佛,是要出售吗?” 广平良志点头: “嗯,是,爷爷病了,病的很重,正在济生会医院住院,医生说要做手术,所以我要卖佛。” 广平良志说道这里的时候,可能是动情了,眼圈微红,女人却顾不上跟他共情,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就略显焦急的询问道: “真是太不幸了,那么,广平良志先生,这尊不动明王像,你想卖多少钱?” 广平良志先是伸出5根手指,随即咬了咬嘴唇,收回了四根手指,只留下1根,眼神躲闪,语气畏缩,支支吾吾的: “1,100万円。” 女人还没说话,围观群众就一片哗然,地中海更是当场炸毛了:“纳尼,100万円,小子,你特么穷疯了吧。” 眼下,花旗正在猛抬东瀛经济,日元还挺坚挺的,100万円,相当于6600美元。 当下,东瀛这边,上班族的工资差不多1万円上下,100万円,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 广平良志红着脸辩解道: “爷爷说,这是非常稀有的宝贝,可以传世的,如果不是他生病了,需要手术,我死都不会卖的。” 地中海嗤之以鼻,眼珠子都棱了起来,大声呵斥道: “你爷爷是天皇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鎏金佛像,你居然敢要100万円,你特么是抢劫啊?” 地中海骂归骂,但是手里的金佛却攥得死死的,一刻都没松手,广平良志好像有些畏惧他,低声回道: “爷爷的手术费需要50万円,我,我想多卖些钱,等爷爷出院,带他吃点好的~” 地中海眼珠子都红了,直接破口大骂,吐沫纷飞: “混蛋!想带你爷爷吃好喝好,那你就自己去赚,还妄想不劳而获,呸,这堆破铜烂铁,绝对不值100万円。” 广平良志被他骂得臊眉耷眼,差点把脑袋插进裤裆里,地中海得意洋洋的扬了扬手里的金佛,哼了一声: “你今天运气好,遇上我这个善心人了,哼,我出50万,就当是资助你爷爷治病了。” 广平良志刚想说话,此刻,一个西装笔挺,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也挤了进来。 他的手很快,一把就夺过了地中海手里的金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目露贪婪: “这东西不错,跟我有缘,小子,我出80万。” 一听这话,地中海的脸当即就黑了,呼得一下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八字胡一眼: “混蛋,你是谁啊?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吗?” 八字胡嗤笑:“买卖嘛,先后并不重要,价高者得。” 地中海目光阴鸷,恨恨的说道:“价高者得是吧,好,那我出90万。” 八字胡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金佛,咬了咬后槽牙:“100万。” 地中海目光凶戾的盯着他,眼中都快冒火了:“100万,小胡子,你特么有钱吗?” 八字胡狠狠的剜了地中海一眼:“当然,我住的很近,马上就能取钱回来。” 随即,他又朝广平良志扬了扬手里的金佛:“小子,这尊金佛我出100万,马上就去取钱,怎么样?” 广平良志终于站起了,他有些激动的双手接过金佛,忙不迭的点头: “好,好,我,我卖了,我可以等你。” 八字胡点头,语气傲娇: “我家住得很近,最多10分钟就能回来,你可不要走,也不能卖给别人,知道吗?” 广平良志激动的浑身颤抖:“好,好,先生,我就在这里等您。” 八字胡得意的白了地中海一眼,还哼了一声,这才挤出人群离开了,他走得很急,一路小跑。 地中海站满脸不甘,目光闪烁,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这时候,那个丰腴女人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先生,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可是岛津家的真品古董,而且还是纯金的,价值远远不止100万。” 女人贴着他的耳朵说话,酥酥软软的,地中海瞬间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局部发热,声音都哆嗦了: “你,你什么意思?” 女人眼波流转: “先生,我想把这尊佛像卖下来,但是身上的钱不够了,咱们合伙买下来,卖钱平分,怎么样?” 地中海犹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你就这么确定这是真品?” 女人从手包掏出一本棕色封皮的证件,只露出一个角,压低声音: “先生,我是横滨博物馆的鉴定师,我百分百肯定,这尊金佛是真品,价值最少这个价,而且,光是2斤多重的黄金,都不止100万円了,稳赚。” 女人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隐晦的比了一个6的手势,地中海眼珠子瞬间就红了,就手势吸引,都忘记检查工作证。 我尼玛,600万,净利润500万,赚翻了。 他的声音都抖了:“你有多少钱?” 女人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飞快的用手指比了一个3,语气中满是无奈: “唉,我今天出门只带了30万円,不过我是个守信的人,利润我也只分3成。 先生,一次能赚350万円的买卖,您就别犹豫了,一会那个该死小胡子回来,就全完了。” 一听这话,地中海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理智。(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八章 东瀛蝙蝠侠? 下午三点,横滨,距离中华街几个街区,城里另外一处繁华之地,山下公园。 公园东门路边,婆娑的树荫下边,还是那个蓬头垢面的广平良志,还是那身土到掉渣的破衣服,面前摆着一模一样的水锈金佛,配方丝毫没变。 金佛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再加广平良志这副土鳖的德行。 巨大的反差感,再次成功的吸引了好大一群吃瓜群众的围观。 此刻,距离人群不远的角落里,那个大胸脯女人,还有长相凶狠的八字胡,正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 女人大喇喇的托了托胸口巨大的累赘,扭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耐,语气也略显焦躁: “建次,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路子了,一次几十万,做一次就得歇上几天,花蛇那边追的又紧,这样恐怕不行啊。” 叫健次的八字胡,嘴里叼着一根卷烟,听见女人的问题,朝地上恨恨的啐了一口,没好气的斥道: “花子,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我去抢银行吗?该死的花蛇,简直就是吸血鬼,一天20万的利息,混蛋,他怎么不去抢?” 女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抱怨道: “健次,还不是怨你,明知道他那里就是黑店,还偏要赌,欠了几百万的债,花蛇这个恶鬼,不彻底榨干你,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健次目光阴鸷,把烟头用力的扔在地上,恨恨的碾碎,语气忿怨的低声喝骂道: “花蛇这个混蛋,不就是仗着搭上了住吉会的关系,行事猖狂,根本不讲规矩。 混蛋,实在不行,老子就去神户,把真的金佛投献给山口组,我就不信,这个混蛋还敢惹我。” 听见他的话,叫化子的大胸女人顿时皱起眉头: “健次,你别糊涂,这些黑帮都是一丘之貉,吃人不吐骨头,你要是把金给他们,很有可能会被灭口,最后人财两空。” 健次愈发暴躁,眉头紧皱:“八嘎!那你说怎么办?” 花子咬了咬嘴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健次,要不然,我们把真金佛出手吧,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卖家,最少能卖1500万,到时候~~” “闭嘴!你这个鼠目寸光的表子,不许再提这件事。” 健次的表情狰狞,脖子青筋偾起,歇斯底里的低吼着打断了她,花子见他近乎癫狂的模样,心中恐惧,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健次喘了两口粗气,眼珠子突然飞快的转了转,凑到花子身边,蹭着她的身体,涎着脸,露出一副痞赖的笑容: “花子,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但是这金佛可是摇钱树,绝对不能轻易出手。 咱们一天就只能骗到这么点钱,还得几个人分,要不然,你的份先借给我,让我把难关渡过去?” 一边说话,健次还把咸猪手搭在了女人的丰腴处,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愈发无耻: “花子,你放心,等我发达了,绝对不会亏待你。” 花子的眼中闪过厌恶,毫不留情的把他的手扯开,冷笑: “呵,健次,你别做梦了,还妄想黑吃我的那份,人财两得?你可别忘了,现在你还欠我30万呢。” 健次脸色沉了下来,刚想放狠话,花子突然眼神一紧,朝人群那边努了努嘴: “行了,别废话了,肥羊已经上钩了,小五郎说,这老家伙刚刚在银行取了80万,最少也能掏出50万。” 此刻,围住广平良志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和服的干瘦小老头,正蹲下身子,眼睛冒光,死死的盯住了金佛。 猎物再次上钩,新的骗局又开始了。 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横滨城西,紧靠铁道,迷宫似得贫民窟边缘,一栋老旧不堪的独院一户建。 进门就是客厅,昏黄的灯光下,健次,花子,广平良志,还有个瘦猴似的黑小子正围着地桌聚在一起。 花子的手里,捻着厚厚一叠钞票,她正在点算分配,几个人都目光贪婪的死死注视着。 很快,钞票就被分成四份,薄厚不一,静子把其中最薄的那份递给了黑小子。 “小五郎,这是你的,10万円。” “谢谢。” 小五郎飞快的接过钞票,猴子似的躲到角落里,用手指蘸着口水,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格外仔细。 随即,花子又拿起其中一叠,也算偏薄的钞票,递给广平良志,不过他却没接。 此刻,广平良志已经换了干净衣服,肮脏的假发也拿掉了,好像才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去掉伪装的广平良志相貌不错,身材也很精干,胳膊上露出的肌肉线条很分明,此刻,他正抬眼看了看静子,语气揶揄: “花子,这是多少钱啊?” 花子的目光闪烁,似笑非笑,淡淡的回了一句:“30万。” “呵~” 捋了捋头发上是水渍,广平良志搓手冷笑: “今天咱们一共到手120万,就算4人平分,每个人最少也得40万吧,为什么我才只有区区30万?” 花子没有说话,暴躁的八字胡健次却腾得一下直起腰,把烟头砸在桌上,表情凶狠的骂了一句: “八嘎,难道制作假金佛不需要本钱吗?广平良志,你是对我的分配方式不满意吗?” 广平良志扭头扫了他一眼,语气不紧不慢:“健次,那你倒是说说看,假金佛多少钱一个啊?” 一听这话,小五郎也停下了动作,直勾勾的看了过了,健次棱着眼睛,语气生硬: “一尊金佛的本钱,需要20万円。” 广平良志嗤笑,语气戏谑: “好,好,就算一个镀了金的破铅疙瘩能值20万円,那也还剩100万,我为什么只分30万?” 健次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小肋差,咚的一声插在地桌上,目露凶光,声音冷冽: “广平良志,你这个蠢货,你特么以为我们干的这档子买卖,不需要武力支援吗? 如果遇见难缠的客人,又或者其他麻烦,自然都由我来出面解决,所以,我要多拿一份,怎么,你不服气吗?” 见他凶相毕露,黑瘦的小五郎下意识把钞票收进怀里,身子往后缩了缩,满眼都是畏惧。 “哈哈哈~” 广平良志却毫不顾忌的突然大笑,接着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猛地起身,脱掉外衣。 他满身都是花花绿绿的鲜艳纹身,肌肉偾起,表情桀骜: “健次,你特么拿把破烂修脚刀吓唬谁呢?你以为我没见过世面?老子以前的外号叫佐贺剃刀。 因为在九州杀了人,这才跑来横滨混日子,八嘎!凭什么我干得最多,结果拿的最少?” 东瀛这边的纹身大有讲究,还真不是随便纹的,往往都是面积越大,江湖地位越高。 看见他满身都是狰狞花绣,健次的气势明显一弱,眼神怨毒,狠狠的剜了花子一眼。 这个广平良志是她刚拉入伙的,说是老实听话,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是个刺头,还特么是个狠茬。 健次的语气变得也有点怂: “广平良志,你刚刚入伙,我们以前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的分配的。” 广平良志啐了一口,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 “呸!以前怎样我管不着,现在我干最多,自然就要拿的最多,不服,你特么就拿刀捅我试试。” 健次皱着眉头刚要说话,花子就幽幽的说了一句: “说来也是,咱们的规矩也确实应该改一下了,多劳多得,听起来更加公平。” 一听这话,健次眼珠子都冒出来了,气得七窍生烟,他也不是傻子,到了现在,哪里还看不明白。 这个广平良志跟花子分明就私下串通好了,这特么是要抢班夺权啊,而且,这对狗男女大概率还已经苟且在一起,给他戴了绿帽子。 “八嘎!花子,你这个臭表子,你不要忘了,这水锈金佛,只有我才会做。” 花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满眼戏谑的瞥了健次一眼,歪了歪嘴,语气戏谑: “是吗?先涂刷硝基清漆,再撒滑石粉跟颜料,然后找个潮湿的碱土地里埋上10天,呵,健次,我说的对吗?” 健次的脸色彻定黑了,脑门青筋暴起,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掐花子的脖子,却被广平良志抢先抬起一脚踹倒了。 “砰~” 健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刚想捂着肚子起身,就被广平良志用桌上的那把肋差顶住了喉咙。 广平良志的眼睛泛红,语气凛冽: “别动,老子真杀过人,可不是吹牛皮的,健次,赶紧说出真金佛藏在哪,要不然,老子现在就捅死你。” 问话的时候,他的手还微微用了力,健次的咽喉瞬间被戳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汩汩的流淌出来。 好在健次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又不傻,说出来必死无疑,不说反而能继续苟活。 而且他胸中恨意滔天,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抿住嘴唇,恶狠狠的盯着花子。 “八嘎!你这个废物,居然还敢无视我?” 广平良志眼神一厉,猛得抬起短刀,看样子是要捅他的肩膀,不过花子却突然喊了一声: “住手!” 广平良志猛地停住动作,扭过头斜着眼看她,眼神格外凶狠,花子舔了舔嘴唇,轻声解释道: “算了,良志,那个破东西来路诡异,是个祸害,再说也值不了多少钱,咱们多搞几次就能赚到了,还是放了他吧。” “啪!” 花子被广平良志突如其来的一记大耳光,直接抽得扑倒在地,他露出雪亮的牙齿,冷笑: “哈!花子,你这条母狗,你以为这里你才是做主的人?告诉你,老子才~~” “哗啦!”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门突然被人拉开,众人错愕间,杜蔚国已经抄着兜,脚步轻松的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语气淡淡的,十分随意:“那个金佛,我也有点兴趣?” 广平良志正在立威的当口,突然被人打断,心中极度不爽,见杜蔚国毫无防备的样子。 “八嘎!你特么是谁?找死吗?”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广平良志怒吼一声,抄起手里的肋差,不顾不管就朝着杜蔚国胸口攮了过来。 “嘎巴~” 渗人的骨裂声骤然响起,广平良志刹那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撞在墙上,口鼻蹿血,烂泥似的滑落下来,生死不知。 杜蔚国这记窝心脚,准准的蹬在了他的胸口上,用了大概三成力。 就这一下,广平良志至少断了十几根骨头,就算侥幸不死,这辈子都未必能再爬起来了。 “咄!” 甩落半空的那把肋差,被杜蔚国接住,随手一挥,利箭般的钉在想要逃窜的小五郎头顶板墙里,深可没柄。 性格怯懦的小五郎,被吓得胯下一热,骚臭顿时就弥漫开来,刚刚起身的花子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 “阁,阁下是什么人?” 出手就杀人,健次也被杜蔚国的凌厉手段吓到了,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问道。 杜蔚国扫了他一眼,语气很平静: “金佛在哪?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什么金佛,我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啊~” 健次还想抵赖,企图蒙混过关,杜蔚国也不废话,出手如电,扣住他的肩膀,只是微微发力,他就忍不住哀嚎起来。 杜蔚国松了些力道,语气依然淡淡的:“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吗?” 健次浑身暴汗,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肩膀钻心的疼,刀刮似的,根本就忍不了。 好歹混过几年江湖,坚持有点见识,知道自己这是遇见真正惹不起的狠角色了。 不敢再心存侥幸,忍着剧痛,战战兢兢地的回道: “是,是,我明白了,现在就带阁下去取金佛,不过请您务必高抬贵手,留我一条狗命。” 杜蔚国松开他的肩膀,笑着回道:“呵,放心,我没兴趣杀你,走吧。” “好,好。” 健次不敢违拗,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捂着失去知觉的肩膀,踉跄着走出房间,连鞋都不顾不上穿,就这样往院门口走去。 花子跟小五郎都被吓蒙了,噤若寒蝉,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轰~” 健次才刚走出屋,院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紧接着,几个穿着花衬衫,恶行恶相的家伙,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为首是个矮壮的家伙,留着油腻的火箭头,敞着衬衫,露出花花绿绿的刺青,脸上还纹了条蛇,看起来挺狠的。 看见他,健次忍不住抖了一下,眼珠子疯狂的转了起来,杜蔚国也忍不住咂了咂嘴。 “八嘎牙路~健次,你这个贱种,我听说你今天在街上发了大财,混蛋,有钱居然不来找我还钱?怎么?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火箭头撇着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边挖着鼻孔,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喝骂着。 走到健次的面前,这家伙梗着脖子,眼神恣意的打量着杜蔚国,语气满是不屑: “怎么?健次,这个傻大个是你找来的保镖吗?” 健次的眼神闪烁,弓着腰搓着手,语气卑微: “不是的,花蛇哥,我本来是想要找您的,只是这位先生~~” “啪!混蛋,你太啰嗦了!” 花蛇贼凶,一耳光抽得健次眼冒金星,随即嚣张的仰视着杜蔚国,还用挖过鼻孔的手指,朝他的胸口蹭了过来,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八嘎,我很讨厌你的眼神~” 花蛇的手指,距离杜蔚国仅剩几厘米的时候,身形突然像炮弹一样,猛地倒飞出去。 “轰!” 下一瞬,花蛇直接撞塌院墙,飞到了外面,全身骨头都碎了,声息全无,当场凉凉。 “八,八嘎~” 猝不及防,他的几个手下都怔住了,连骂人都骂不利索,杜蔚国的眉头一挑,身形突然动了,鬼魅的冲到他们面前。 几秒钟之后,花蛇手下的几个混混,全都骨断筋折的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生死不知。 杜蔚国像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云淡风轻掏出烟盒点了一根,转身朝健次招了招手,语气依然随意: “发什么呆?快走啊。” “哦,哦,是,是~” 我艹尼玛,出手就是人命,杀人如割草,健次大脑一片空白,裤裆都湿了,双脚发飘,行尸走肉似的朝杜蔚国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距离民宅不远的铁道边上,健次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双手捧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檀木匣子,恭恭敬敬的呈给杜蔚国。 “阁,阁下,这就是岛津家的黄金不动明王,请您务必高抬~” “滚。” 杜蔚国接过木匣,看都没看他,只是冷冷的哼出一个字,健次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随手把包裹的破布撕碎,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个檀木匣子,有点年头了,表面都包浆了,还绘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 木匣的盖子边缘被锡条封得严严实实,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撕掉锡条,掀开盒盖。 木匣里,静静的躺着一尊满是水锈的黄金不动明王像,带着扑面而来的沧桑感。 随着木匣打开,空气中立刻荡开一股淡淡的波动,这是金佛独特的“场”,杜蔚国静静的感知了一下, 果然,系统空间对这尊金佛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渴望,很淡,照比草薙剑时的反应,相差甚远。 在中华街的时候,杜蔚国就是从广平良志他们身上感知到了金佛微不可查的“场”,这才一路尾随而来。 “啧,看这架势,这金佛也是一个特殊物件啊,准神器,不错,意外收获。” 杜蔚国面露欣喜之色,意满踌躇,把木匣重新盖好,美滋滋的大步离开了。 但凡能让系统空间产生反应的东西,绝对都是不可多得的绝世珍宝,哪怕能让空间再变大半个立方,都是巨大利好。 不过杜蔚国也不会现在就傻乎乎的把金佛收进空间,万一产生什么未知的变数,那可就操蛋了。 杜蔚国今晚没有再回菜菜子的那栋海滨别墅,而是随便找了一个无人居住,设施齐备的空房子。 至于住酒店,杜蔚国啥身份啊?全球头号通缉犯,想都别想。 临时找的这处房子门前道路狭窄,停不了车,杜蔚国只能把车停在几百米开外,相隔两个街道的路边。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杜蔚国的好心情,喜滋滋的提着木匣,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脚步轻松的走着。 “呼~” 刚走出十几米,一道人影突然夜枭似得从天而降,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牢牢的挡住了杜蔚国的去路。 这家伙身量高大,穿着一件宽大披风,浑身漆黑,身体档的严严实实,打扮的跟特么蝙蝠侠似的,头脸也都包着,只露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 杜蔚国笑了:“呦呵?小爷这是遇见劫道的了?还特么是东瀛蝙蝠侠?”(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九章 贼不走空 这个打扮的好像蝙蝠侠一样的家伙,死死的挡在杜蔚国的去路上,木雕石像似的,一动不动。 只是一双寒光闪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杜蔚国手里的檀木匣子,意味不言而喻,他也是冲着这尊金佛来的。 杜蔚国嘴角勾了起来,有点啼笑皆非的荒唐感。 丫的,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敢抢他手里的东西,这不特么纯纯的虎口夺食吗? 别说眼前这家伙只是打扮的好像蝙蝠侠,就算真章的蝙蝠侠开着他战车过来,遇见杜蔚国,照样也得跪在地上喊爸爸。 就哥谭市的那群牛鬼蛇神,杜蔚国表示,他可以一次打十个。 杜蔚国如今的战力,甚至连他自己都很难界定,就算放在超级英雄堆里,都应该都是最顶尖的一小撮了。 复仇者,黑寡妇,鹰眼这些普通人范畴的就不用提了,见谁灭谁,美队,号称55开的bug存在,杜蔚国也有十分的把握,瞬间送他见上帝。 瞬移加草薙剑,杜蔚国感觉自己都能跟绿巨,雷神,绯红这几个战力天花板掰掰手腕了。 当然,如果把x战警的那群变态也算上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万磁王,光头佬,尤其凤凰女都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嘿,要是再扯出来dc宇宙,那就更没法玩了,大超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杜蔚国肯定打不过,估计想跑都难。 扯远了,回归当下,杜蔚国的表情戏谑,扬了扬手里的檀木匣子,语气贱嗖嗖的问了一句。 “想要?” 黑暗中的人影终于说话了,他声音格外沙哑低沉,语气也异常生硬,好像不常说话似的: “放下盒子,马上离开,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 “嘿嘿嘿~” 听见如此可怕的威胁,杜蔚国忍不住笑了,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在他的火眼金睛下,这位“蝙蝠侠”的一切都无所遁形,看年纪最少得有50岁了,国字脸,像貌威严。 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头发胡须都已经斑白了,身体很结实,肌肉虬结,只是伤痕累累的,看着挺渗人。 这家伙腰间缠着东瀛独有的锁镰,鹿皮袋子里,装着6刃的手里剑,腰后还别着短斧,袖间藏着短刀,又像忍者,又不像,有点似是而非。 杜蔚国收回目光,挑着眉头问了一句: “夜鸦?” 一听这话,白胡子老头的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目露凶光: “你是谁?” 看见他的反应,杜蔚国心中了然,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眉头拧了起来,无奈的咂了咂嘴: “所以,昨天夜里,久保医院那件案子,是你干的?” “你到底是谁?” 夜鸦的声音变得十分很暴躁,眼中厉芒闪烁,披风下,短斧无声无息的滑进手里,看架势,他已经准备动手了。 “すべて麻袋(等一下)!” 杜蔚国突然抬起手掌,大喝一声,阻止了夜鸦暴起,随后弯腰把木匣放在地上,又把手伸进怀里,缓缓的掏出一部卫星电话。 他的这一系列操作,成功把夜鸦给看楞了,目光迟疑的盯着他,并没有马上动手。 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高手都是有直觉的,夜鸦本能的觉得杜蔚国不好惹,而且还是非常不好惹,这才没有轻举妄动。 要不然,依照他的人狠话不多,杀人如割草的暴脾气,早就杀人夺货了,怎么可能站在那里哔哔半天。 杜蔚国趁着夜鸦发愣的空隙,飞快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菜菜子,对,我是卫斯理,你之前不是想委托我铲除虎尾教吗?说吧,你们能出多少钱? 行了,你也别废话了,一口价,500万,美刀,你就说行不行吧?好,那你马上带人来港前町2丁目35号。 来干嘛?来给夜鸦收尸,我发现他了,什么?还得要活的?这特么也太麻烦了,得加~~” 老说话,贼不走空,杜蔚国本意是不想理会那个劳什子虎尾教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话说回来,就算这些家伙在东瀛坏事做尽,又关他屁事?甚至他还有点小窃喜呢。 可惜世事无常,因为手里这尊特殊的金佛,莫名其妙被夜鸦给堵在路上了,还想杀人越货,杜蔚国当然不会怂。 不过,既然跟虎尾教的战斗在所难免,那杜蔚国也不愿意白干,索性就接了菜菜子的任务,赚点是点嘛。 杜蔚国跟菜菜子通话,讲的都是汉语,夜鸦根本就听不懂,不过他也不是憨批,听见几个发音相似的关键词,就大概猜到了几分意思。 所以,不等杜蔚国絮叨完,夜鸦的眼神一厉,随即肩膀一抬,凄厉的寒光骤然出现。 “咻~” 一团光球,呼啸着朝杜蔚国的胸口射来,夜鸦这家伙属于哑巴狗,咬人都不叫的那种。 “锵!” 金属交鸣,飞速旋转的短斧,在杜蔚国身前1米处,被小唐刀稳稳架住,弹飞出去。 “呜呜呜~” 不过此刻,异响再起,几枚六刃手里剑,已经划着玄妙的弧线,从不同方位朝杜蔚国飞射而来,瞬间封住他所有的躲闪空间。 夜鸦的手里剑应该是特意开了空槽,所以破风声格外凌厉,犹如厉鬼哀嚎,摄人心魄。 手里剑这玩意跟回旋镖一个路数,因为有几片扇叶似的利刃,所以飞行的时候能拐弯。 在夜鸦这样顶尖高手的操控下,更是速度惊人,近距离的杀伤力,几乎不逊色弧线子弹。 “蹭!” 夜鸦本体也动了,射出手里剑同时,身形紧随着手里剑,腰间的锁镰也猛地甩了出来。 锁镰,就是用锁链连接镰刀头的奇门武器,忍者最爱,夜鸦的镰刀更加狠戾些,两边开刃,不仅能割,还能切,砍,削。 锋利的镰刀,在夜鸦的控制住,蛇头似的上下左右的不断摆动,眼花缭乱,难以预测攻击落点。 高手! 此刻,杜蔚国的心里对夜鸦已经大概有了衡量,也难怪松岛菜菜子对虎尾教如此忌惮。 光看夜鸦这家伙的手段,就远胜土御门神道的绝大多数阴阳师了。 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技能前摆大多也太长了,又要配合手势,又要呼喝咒决的,漏洞百出。 反观夜鸦出手,简练,隐蔽,迅捷,干练,高效,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目前性极强,每个动作,都是奔着杀人来的,千锤百炼,一点虚招子都没有。 不过再厉害,遇见杜蔚国这个妖孽也全白搭,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砰砰砰,锵!” 一阵闷屁似的枪声突然炸响,间不容发的打飞了近身的几枚手里剑,与此同时,小唐刀也间不容发的挑飞了割向咽喉的镰刀。 不过夜鸦也没放弃,此时此刻,他已经冲到了杜蔚国的跟前,脚尖猛然发力,整个人瞬间腾身而起,手中寒芒乍起。 一柄锋快的短刀,从袖口突然出现,如同毒蛇的獠牙,朝着杜蔚国的心脏狠狠的咬了过来。 飞斧,手里剑,锁镰都是虚招,而这飞身而来的噬心一刀,才是夜鸦的必杀,在东瀛,这招式好像还有个名目,叫什么舍身斩。 “嘎巴~” 一声骨骼断裂,让人牙酸的声音骤然响起,电光火石间,杜蔚国突然高抬腿,朝天脚,重重的鞭在了夜鸦的胸口。 夜鸦的身形,跟大蛤蟆似的瞬间向上蹿飞了几寸,手里的短刀,也不受控制的上抬几寸,刺在了杜蔚国肩膀上方的空处。 “啪!” 落腿的瞬间,杜蔚国扭身摆肘,铁锤一样的肘刀,重重的抽打在夜鸦的脖颈上。 这一下抽得结结实实,夜鸦瞬间如遭雷亟,破布娃娃似的撞在墙壁上,落地的时候,已然翻了白眼,晕死过去。 这还是杜蔚国故意收了力,要不然,这一下直接就能把他的脖子抽断,当场领盒饭。 杜蔚国的手一晃,手枪跟小唐刀瞬间消失不见,凑到到夜鸦跟前,用脚把他翻过来,嗯,还行,没死。 朝他啐了一口,没好气的吐槽道: “纯纯有病!本来打得好好的,突然就玩上飞身斩了,你特么跟老子装叶孤城呢?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咩?” 随即,杜蔚国又捡起地上的木匣,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德军山地兵背包,把木匣装了进去。 整完这些,这才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靠在小巷的墙壁上,挑着眉头自语道: “这傻皮明显是奔着金佛来的,看起来,这玩意应该跟虎尾教有点渊源啊?啧,刚才问问那个八字胡,这玩意怎么来的好了?” 片刻之后,几辆汽车急匆匆的停在巷子口,松岛菜菜子推开车门,一马当先的跑了过来。 甚至都没看瘫在地上的夜鸦,径直跑动杜蔚国的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语气关切: “先生,您没事吧?” 呐,这就叫姿态,别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这种姿态都是必要的,就像女主播问榜一大哥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拉屎一样,废话往往都是人情世故。 杜蔚国轻笑,把烟头碾灭,语气有点痞赖: “嗯,没事,刚才忙着打架,通话被打断了,菜菜子,想要活的,必须得加钱才行。”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扫了地上的夜鸦一眼,意思很明显,你不同意,我马上就弄死他。 菜菜子错愕:“呃~” “没问题!” 巷子口,一道浑厚清朗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说得是英语,发音标准,听不出一丝口音。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人,大步流星的朝着杜蔚国走了过来: “在约定好的价格基础上,先生每帮我们生擒一个虎尾教的余孽,我们会额外支付50万,美元。” 说话这家伙大概40岁上下,身材是东瀛少见的高大魁梧,留着干练的短发,浓眉大眼,相貌坚毅。 中年人走到杜蔚国面前,根本没用菜菜子介绍,主动的伸出手,语气也很热情,不过声音压得很低: “卫斯理先生,久仰大名,我叫高桥凉太,东瀛内务省3部部长。” 东瀛行政机关里的部,差不多就相当于华夏的司,这家伙的官职可是着实不低,内务省部长,已经相当于胡斐的职位了。 当然,实际权限是肯定是有所不如的,毕竟胡斐那老贼负责的是独立部门,也就是后世的某安局,单挑一摊,统管全局。 杜蔚国倒是也没有表现的很倨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大方方的跟他握了下手,语气平淡,不远不近: “高桥部长,你好,听菜菜子提起过你。” 高桥凉太应该是认真研究过杜蔚国的喜好,所以说话非常直爽,一点都不绕: “卫斯理先生,感谢你愿意出手,帮我们铲除虎尾教这颗毒瘤,除了正常的酬劳,你在东瀛的利益,我们之后也会尽力照拂。” 哦吼,这家伙挺上道啊!他的意思很明显,以后山口组那边的面粉生意,他会适当的照顾一下。 要是让田冈一雄知道,杜蔚国帮他搭上了这样一座金大腿,恐怕都能乐癫过去。 内务省的实权部长,能量之大,几乎不可限量,起码,比他平时跪舔的那些区议员可强多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蔚国笑了: “那就多谢高桥部长美意了,不过在商言商,咱们合作条件,还需要修改一下。” 高桥凉太点头:“当然,先生请讲。” 杜蔚国咂了咂嘴,有点市侩的算着: “这些家伙身手不俗,如果只是一个人,还有生擒的可能性,超过两个,我也没办法,所以,只要是虎尾教的首领,不论生死,都得加钱。” 高桥凉太略微沉吟了一下,痛快的答应了: “没问题,虎尾教首领,不论生死,我们都会额外支付先生50万美元。” 内务省果然是财大气粗,比抠抠搜搜的军情六处强多了,杜蔚国露出笑容: “多谢,高桥部长大气。” 高桥凉太摆了摆手: “卫斯理先生太客气了,其实,就算没有理查德阁下的机缘,我也非常想跟您结识一下。” “哦?为什么?” 杜蔚国确实有点好奇,毕竟他的跟脚,高桥肯定一清二楚,彼此是天然对立的立场。 而且,在港岛执行任务的时候,杜蔚国还毫不留情的宰过东瀛特勤,双方是敌非友。 如此背景下,高桥凉太还想结识他,这可就有点惹人深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高桥凉太扭头看了一眼瘫在墙角的夜鸦: “卫斯理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可以。” 杜蔚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也确实百无禁忌,他就不信这个高桥凉太有胆量敢惹他,也不信他能有什么手段能对付他。 “好的,卫斯理先生,稍等。” 高桥凉太朝他点点头,随即转身,朝一直在守在巷口的便衣探员们摆了摆手。 “哗啦啦~” 一群精干的西装男,看见高桥凉太的手势,立刻端着武器,小跑着冲了过来。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麻利,掏出提前预备好的特制手铐跟绳索,瞬间就被夜鸦捆得跟粽子似的。 手铐很特别,应该是钨钢材质,还连着特制的橡胶套,不仅拷住了手腕,连手指都限制了,嘴里还塞了橡胶塞子,万无一失。 看见他们处置夜鸦,杜蔚国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他却暗暗的记住了这种方法,以备后效。 高桥凉太朝其中一个年龄稍大,有些脱发的手下招了招手,言简意赅的吩咐道: “4号安全屋,大剂量麻醉,找医生查伤,嫌犯不能死,黑房,禁止接触,所有人全副武装,24小时戒备。” “哈依,我明白了,部长~” 脱发男的神色严整,郑重的应了一声,随后就带人离开了,高桥凉太朝杜蔚国笑了笑了: “走吧,卫斯理先生,听说你喜欢吃辣,那我请你吃最地道的川渝火锅。” 杜蔚国哈哈大笑:“好啊,刚刚打了一架,正好有点饿了,那就多谢高桥部长了。” 高桥也笑,语气很松弛:“菜菜子,走,一起去,对了,你的伤,能开车吗?” 松岛菜菜子满脸赔笑,表现的很乖巧:“我可以的,部长。” 临近午夜,横滨东侧沿海,内陆昭和小岛,一处修建在海边上的二层别墅。 餐厅的圆桌子,摆着一口上好的紫铜火锅,锅里沸腾着红彤彤的牛油锅底,香气扑鼻。 桌上摆着毛肚,黄喉,百叶,郡肝,鸭肠,腰片,血旺,除了这些地道的川渝火锅涮品外,还有牛肉跟蔬菜,以及难得一见的小酥肉。 除此之外,桌上还摆了几个用陶罐装的沱酒,看样子,最少也得是几十年的陈酿了。 杜蔚国用手摩挲着的有些斑驳的沱酒陶罐,表情变得有点难以琢磨,语气揶揄: “高桥部长果然有心,这顿川渝火锅也果然正宗,估计就算在当下的华夏,都很难凑出这么一桌子菜码了,尤其是这酒,历史很厚重啊。” 高桥凉太自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不过他却毫不避讳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这几瓶酒,确实是44年从赣省运回东瀛的,是掠夺而来的。” 杜蔚国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即便隔着氤氲的水雾,依然挡不住他眼中的寒芒: “所以,高桥部长,你是在提醒我,莫忘国耻吗?” 高桥凉太低头颔首,语气郑重: “不,卫斯理先生,我承认,我们东瀛曾犯下过不可宽恕的罪行,而这个罪行,仇深似海,也并不是区区认错就能抹平的。” 哦吼,有点出人意料,这家伙居然老老实实的认罪了,语气还很诚恳,杜蔚国也有点含糊,摸不清他的路数了。 杜蔚国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支烟,静待下文,高桥凉太抬起头,语气格外诚恳: “卫斯理先生,犯下罪行的人,自然是不可原谅,可是,东瀛也有很多反对战争,不知情的,被蒙蔽的,没有选择的民众,他们都是无辜的。” 一听到可是,杜蔚国顿时就皱起眉头,面沉如水,我曹尼玛,如果这家伙想要强行洗白,今天就让他血溅三尺。 气氛陡然变得冷冽起来,高桥凉太遍体生寒,不过他硬顶着压力说道: “先生,你曾经在出云城外的奉达山,捣毁了一个秘密基地,救下了几名孩子,如今,这个邪恶的秘密基地又在东瀛出现了。” “嗯?” 杜蔚国来了兴趣,眼中精光闪烁:“所以呢?” 高桥凉太的表情肃穆,一字一句的说道: “光是我们东瀛境内,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就失踪了几百名幼童!我想请先生出手,捣毁这个吃人的魔窟。”(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章 王牌间谍 清晨,横滨地区起了大雾,浓烈且粘稠,对面都不能视人。 昭和岛,海滨别墅的二楼卧室,杜蔚国站在窗前,手里擎着一根烟,望着外面的大雾,思绪沉沉。 他在回忆昨晚的事情,高桥凉太言辞恳切,请求出手捣毁共济会在东瀛重新设立的秘密基地。 杜蔚国心里清楚,高桥凉太自然不是悲天悯人,一片公心,这孙子跟理查德同阵营,同立场,肯定也不希望共济会的武力过度膨胀。 事实上,共济会一直以来都使用怀柔的金元腐蚀策略,也是局限于武力这方面过于拉胯。 毕竟,他们强取豪夺而来的流氓主权,只是一个荒漠之中的弹丸小国,资源匮乏,武力孱弱,至少现在还不行,还不是“小霸王”。 另外那些被他们控制住经济命脉的局域势力,也大都是混乱蒙昧之地,烂泥扶不上墙。 平时小打小闹吓唬吓唬人还行,真遇到事,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就比如,在南美雨林被煞神众发飙打爆的那个巴系团,嘿。 所以,扶植培养超凡力量,就成了共济会的刚需,尤其跟兄弟会火并重创,又招惹了杜蔚国这个煞神之后,更加迫在眉睫。 除此之外,杜蔚国隐约有个猜测,高桥凉太是的野心勃勃之辈,或许还想尝试着扶植听命于自己的超凡力量。 超凡力量并不是突然出现的,由来已久,早些时候也大都听命于朝廷,只不过到了近代。 这些能力者的想法越发活络,或者隐于市井,或者嚣张桀骜,总之就是不服于人。 至于扶植超凡力量,这到底是东瀛当局的意思,还是高桥凉太本人的意愿,暂时太不好猜。 不过总而言之,捣毁共济会的秘密基地,这是非常明显的借刀杀人,同时也是阳谋,杜蔚国无法拒绝。 能够削弱共济会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杜蔚国甚至怀疑,这也是理查德这老银币让菜菜子接触自己的初衷。 就算没出虎尾教这档子事,估计她也会找个相对合适的契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杜蔚国。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松岛菜菜子在卧室外面轻声说道: “卫斯理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您可以下楼用餐了。” “呵~” 杜蔚国弹飞烟头,自嘲的嘟囔道: “该说不说,小爷现在这待遇是真提上来了,饭来张口,内务省的美女课长给我当贴身大丫鬟,啧,天皇那老小子也就这样了吧?” 杜蔚国拉开房门,松岛菜菜子俏生生的站在走廊里,眼圈发黑,应该是听见了他的自语,神色相当幽怨。 昨晚,高桥凉太离开之后,松岛菜菜子红着脸,不着寸缕的请杜蔚国帮她换药,结果,换完药之后,就被礼貌的请了出去。 我尼玛!这是人能干的事?简直禽兽不如~ 菜菜子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强烈的质疑,容貌焦虑折磨得她整夜都没睡着。 “怎么?菜菜子,你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杜蔚国臭不要脸的明知故问,菜菜子眼圈腾一下就红了,哀怨的无以复加: “是,伤口还有点疼,有点发烧,所以没太睡好。” 杜蔚国这孙子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一脸正经的说: “哦,行,一会吃完饭,我再帮你换次药,对了,伤在肩膀上,就不用脱裤子了。” 松岛菜菜子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在眼圈里打着转转,杜蔚国之所以故意气她,也是在报复这小娘皮算计自己。 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杜蔚国扳起脸,扫了她一眼,粗着声音说道: “不是说吃饭吗?” 松岛菜菜子毕竟是个职业特勤,连忙收敛情绪,飞快的抹了一下眼睛: “是,饭已经准备好了。” 早饭是拉面,是用昨天火锅剩下的食材煮的打卤面,煎了荷包蛋,还特意加了辣椒跟胡椒,热呼呼的,味道相当不错。 杜蔚国一边狼吞虎咽的嘬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对了,那个被我打伤的夜鸦怎么样了?有没有开始审询?有什么线索吗?” 说到了正题,怨妇似的菜菜子连忙振作精神: “是的,他醒了,高桥部长刚刚已经亲自去了安全屋,准备亲自审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杜蔚国咽下嘴里的食材,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 “高桥凉太亲自下场?啧,内务省特高课一脉相承的拷问手法啊,还真是有点好奇啊?安全屋距离远吗?” 菜菜子目光闪烁,语气有点尴尬: “呃,我也不清楚安全屋的位置,这次清剿虎尾教,高桥部长率领的是他麾下直属的特别行动组,没有动用我的资源,如果您想去,我可以跟部长~~” 杜蔚国听出了她口中的推脱之意,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 “算了,不看也罢,无非就是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趁着有空,一会吃完饭,咱们去坂田加工厂看看,我订制的“饼干”,应该差不多了。” 菜菜子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好的,先生。” 杜蔚国三两口扒拉完面条,点了根烟,打开放在脚边的军用背包,把那尊满是水锈的黄金不动明王像给掏了出来。 杜蔚国大喇喇的拍着金佛: “菜菜子,昨天晚上,那个夜鸦就是为了这东西,才找上我的,你懂古玩了吗?” “嗯?” 松岛菜菜子非常诧异的打量着餐桌上的水锈金佛: “先生,你的意思是,夜鸦主动找到您,为了这尊佛像。” 杜蔚国点头:“嗯,没错。” 之所以把这件事主动提出来,是因为夜鸦留了活口,早晚也瞒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在桌面上。 反正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断然不敢从杜蔚国的手里往回要,自然有恃无恐。 松岛菜菜子皱着眉头,细细的端详着这尊佛像,语气迟疑: “我不太懂古玩,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战国时期所独有的不动明王像,明王手里握着肋差,而不是降魔杵。” 扫了一眼佛像,确实如此,杜蔚国心中暗忖,丫的,这小娘皮的知识储备还挺广博。 呼出烟气,语气随意: “佛像底座有铭文,好像是九州岛津家的东西,据说还是岛津贵久供奉的。” “嗯?” 松岛菜菜子皱起眉头,马上把金佛倒置,看见底座的铭文,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是鬼石曼子供奉的不动明王像?” 杜蔚国皱眉:“鬼石曼子?这又是什么玩意?” 菜菜子轻声解释道:“鬼石曼子是九州岛大名,岛津贵久的外号。” 这外号可真特么难听,杜蔚国心中吐槽,嘴上敷衍的嗯了一声,菜菜子把佛像摆正,放回原位,轻声问道: “先生,这尊佛像,您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杜蔚国挠了挠头皮: “嗯~我昨天在中华街上闲逛,无意中遇见有人当街行骗,索性无事,就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杜蔚国三言两句就把遇见健次他们的过程说了一遍,末了他还大喇喇的补了一句: “哦,对了,那个外号叫花蛇的混混,应该是被我一脚踢死了。” 活生生的人命,如今在杜蔚国嘴里,仿佛只是无意中踩死了一只路边的蚂蚁,已经变得轻飘飘的,无足轻重,多多少少是有点视人命如草芥的意味了。 这也是必然的,手上握了过千条的人命之后,尤其还包括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自然而然的缺乏敬畏,漠视生命。 最离谱的是,松岛菜菜子对此也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态度,仿佛应该应分的一样。 而且,她关注的点根本就不在花蛇的身上: “先生,那您有没有问问那个叫健次的家伙,这东西,他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 “没有,那个怂包,当时被我吓尿了,浑身骚哄哄的,我心里腻歪,就把他给撵走了。” “呃~” 一听这话,菜菜子顿时无语,杜蔚国碾灭烟头: “菜菜子,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夜鸦怎么通过这尊佛像找到我的?这可是精准定位!而且,这尊佛像,跟虎尾教又有什么渊源?” 菜菜子略微沉吟之后,站起身: “先生,您稍等,我立刻给部长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汇报一下。” 杜蔚国把桌上金佛拎起来,重新收进背包,挑了挑眉,摆出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嗯,行,你打吧,问问怎么回事,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面,这个金佛归我,谁也不好使。” 菜菜子见杜蔚国一副贪财的惫懒模样,忍不住扁了扁嘴,麻痹的,至于嘛,一尊破金佛而已,就算是几百年的古董,又能值几个钱? 要知道,只是接下了铲除虎尾教的认为,杜蔚国的酬劳就是500万,还是美元,每生擒一个,再额外加50万。 按照当下美元的超坚挺购买力,500多万,都特么能买上成吨黄金,铸造一座半人高的实心金佛。 临近中午,坂田食品加工厂,还是那件贵宾接待室里。 杜蔚国面前盘子里,装满了黑黝黝的,类似朱古力豆似的东西,拈起一颗扔进嘴里,细细咀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错,味道跟麦丽素相似,加了咸味,口感更加丰富,也更加凝实,小小的一颗,足足2两重。 杜蔚国又拿起一颗,刚想放进嘴里,已经汗流浃背的坂田社长战战兢兢的说道: “阁,阁下请慎用,这种压缩的军粮丸,膨胀率其实很高的,我们做个测试,1颗就相当于2碗白米饭,您刚刚已经吃了3颗了。” “呵呵呵~” 杜蔚国轻笑,抛接了一下手里这颗黑色的小丸: “呵呵,坂田老板,你不用那么紧张,这次做得不错,这一颗小丸子的热量是多少?” 坂田老老实实的回答:“理论上,绝对不低于800大卡,短时间内,不会偏差太大。” 杜蔚国挺满意的:“能保存多久?” 坂田擦了一下脸颊上,已经流淌下来的淋漓汗水: “阁下,军粮丸富含大量的油脂跟奶油,所以夏天最多不能超过3天,冬天大概可以保存7天。” 杜蔚国点头:“成本呢?” 听见这个问题,坂田抬头,飞快的瞟了杜蔚国一眼,这才硬着头皮的报出了一个价格: “8,800円。” 800円,好家伙,都超过5美元了,这价格,可真心不便宜,不过还没等杜蔚国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松岛茶茶子就非常狗腿的站了出来,厉声喝问道: “坂田社长,你立刻把配方表提供出来,我会详细核查,我还会分开审问你的员工,如果被我发现你谎报成本,哼~” “扑通~” 坂田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脸上毫无血色,搓着手做出求饶的动作,声音结结巴巴的: “抱,抱歉,松岛小姐,是,是我太贪心了,实际成本只要5,不,480円。” 松岛菜菜子刚要训斥,杜蔚国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语气十分温和: “坂田社长,你毕竟是商人,也得生存,还有工人需要养活,逐利也是有情可原的。” 听见杜蔚国的话,坂田感动的差点当场痛哭流涕,眼中也燃起希冀的光芒,像瞻仰菩萨一样,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此刻,杜蔚国话锋一转: “不过呢,我们订制的毕竟是特种部队的军粮,也要最大限度的压缩成本。” 一听这话,坂田的心情,顿时又从云霄跌落谷底,眼前发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杜蔚国也玩够了,接住抛起的黑色小丸,一锤定音:“这样吧,一颗定价4美元,坂田社长,你看怎么样?” 坂田的心情大起大落的,杜蔚国最后提出的这个价格虽然不理想,但是终究是有的赚,他怎么敢不同意,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是,是,多谢樱木先生慷慨,我必定拼尽全力~~” 杜蔚国朝菜菜子摆了一下手:“行,先定1万颗,菜菜子,给坂田社长预付一部分订金。” 菜菜子不敢违逆杜蔚国的吩咐,冷着脸,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日元,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说道:“坂田社长,这些军粮,需要多久能做好?” 坂田此刻,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似的,虚弱的回道:“1万颗,加班加点,大概需要5天时间。” 杜蔚国站起身,拍了拍坂田的肩膀: “很好,坂田社长,我额外给你加5000美金的包装费,所有军粮都抽真空保存,5天后我来取。” 5000美金,差不多80万日元了,这利润嗷一下就上来了,坂田的眼神顿时就亮了,感激涕零,拍着胸脯保证: “哈依,樱木阁下,我用性命保证~~” 回程的车上,菜菜子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不停的偷瞄他,杜蔚国坐在副驾驶,嘴上叼着烟卷,吞云吐雾,有些懒洋洋的。 见她欲言又止,杜蔚国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松岛课长,你想问什么?” 菜菜子又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确认他此刻心情平和,这才壮着胆子问道: “先生,1万颗军粮丸,重量足足一吨了,体积也不小,您,您要怎么拿走啊?” “呵~” 杜蔚国笑了,朝窗户吐出烟气,弹碎烟头: “菜菜子,外界传闻,我有一艘速度奇快的潜艇,你信不信?” 自己的秘密任务被掀开了,菜菜子瞳孔剧震,手脚发抖,本来平稳行驶的车辆都有些发飘。 不过她终究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敛住了情绪,沉声回道: “信。” 杜蔚国的语气揶揄: “所以,菜菜子,你的任务之一,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我的这艘潜艇?对吗?” 菜菜子瞬间如遭雷亟,心神大乱,失神间直接闯了红灯,差点跟一辆侧向驶来货车撞在一起。 好在她的反应够快,险之又险的调整方向盘,皇冠车瞬间漂移,躲开了货车。 “嘀嘀嘀~” 不过这辆货车司机脾气挺臭,疯狂的按着喇叭,还把头探出驾驶室一顿破口大骂。 菜菜子根本没空搭理他,额头已经汗津津的,强装镇定:“抱歉,卫斯理先生,我刚刚有点走神了。” 杜蔚国的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没事,我接着说,另外一个任务,找到的合适的机会,最好是在床上,把共济会在东瀛重新设立秘密基地的消息透露给我。” 菜菜子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手也下意识的摸到大腿内侧的手枪,不过下一秒,她就放弃了。 在煞神面前舞刀弄枪,这不纯粹找死吗? 下一刻,皇冠轿车停在路边,菜菜子缓缓的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一幅闭目待死的模样。 看她这样,杜蔚国忍不住笑了: “菜菜子,你不用紧张,你是王牌间谍,凑到我身边,有任务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不会杀你灭口的,不过,既然已经猜到了你的任务,我自然也不可能过分亲近你。” 松岛菜菜子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的睁开眼睛,苦笑摇头,语气悲凉: “我算什么王牌间谍?连任务都被您猜到了。” 杜蔚国也摇头,语气幽幽的: “不,菜菜子,其实你做的很好,超额完成任务了,你看,我接下了你们内务省的任务,答应帮你们铲除虎尾教。 而且,我也决定要捣毁共济会新设立的秘密基地了,这都是功绩,你一定会升职加薪的。” 菜菜子脑瓜子嗡嗡的,不明白杜蔚国究竟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扭头朝他看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时,杜蔚国却突然飞起一脚朝她踹了过来,嘴里还骂了一声: “艹!”(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一章 色中恶鬼 “砰!” 杜蔚国啥力道?他这一脚,更是用了大力,攻城锤似的,直接把菜菜子连同车门一起踹飞了。 飞到半空中的菜菜子,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天旋地转,即将失去意识之际。 依稀看见一辆漆黑的重型卡车,如同发了疯的犀牛似的,从皇冠后边猛然撞了过来。 这台三菱重卡,一开始只是在马路上正常行驶,靠近到皇冠后方20米的时候,才开始突然疯狂加速。 事发突然,之前又毫无预兆,杜蔚国不得已,只能采取如此爆裂的手段救人。 下一秒,菜菜子跟着车门一起重重的砸落地面,眼皮千钧重,无边的黑暗,瞬间吞没了她。 “轰!” 就在菜菜子昏迷之际,开足马力的重卡犹如怪兽,嘶吼着撞上了皇冠车,火星撞地球一般。 皇冠的后箱跟纸糊的一样,瞬间就瘪了,车头也猛然翘起,随即被重卡撞得飞向路边。 “咣当~”皇冠车翻身落地的时候,车体已经瘪的面目全非,成了一堆废铁。 “吱~” 重卡急刹,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在马路上滑行了十几米才将将停下,车还没等停稳,车门就被大力踹飞。 一个带着鲜红色般若鬼脸,穿着黑色斗篷,身材健硕的男人,敏捷的跳了下来。 “砰砰砰~~” 他才刚刚落地,沉闷的枪声就突然炸响,当然是来着于杜蔚国的反击,以他的身手跟反应,怎么可能被卡车撞到? 不过鬼面男显然也不是一般选手,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是随意的伸手,踹飞的车门就被他抄在手上。 重卡汽车是三菱制造的,这家重工企业以前是造坦克的,所以早期的重卡车门都是纯钢的,格外扎实。 车门被鬼面男抄在手上,重盾似的,把他的身躯遮得密不透风,子弹打得叮当作响,却毫无建功。 鬼面男也不是被动防御,他的一只手稳稳的擎着车门,护住全是,空着的一只手,只轻轻一抖。 “呜呜呜~” 几枚6刃手里剑,划着玄奥的弧线,非常灵性的绕过车门,尖啸着朝着杜蔚国飞射而去。 鬼面的手法跟夜鸦同出一脉,但是却犀利得多,速度也快得多,到底多快,堪比步枪子弹。 报废的皇冠车后面,杜蔚国的脸色出奇的凝重,丫的,这带着鬼面具的家伙有点古怪啊。 不过此刻情势危急,也顾不上多想了。 “叮叮叮~ 一阵珠落玉盘似的悦耳脆响,几枚手里剑被子弹凌空击落。 但是手里剑的飞行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杜蔚国都来不及用手枪完全击落,其中一枚就已经飞到身前。 “锵!” 千钧一发,小唐刀间不容发的格住了这枚手里剑,不过杜蔚国的手腕一震,虎口当时见红,小唐刀也险些脱手。 我艹!老大的力道! 根本就来不及错愕,下一瞬,凄厉的破风声再次响起,重卡车门已经像堵墙似的,带着无可抵挡的气势,迎面压了过来。 杜蔚国眼神一厉,脚下猛然发力,炮弹式的腾跃而起,瞬间弹出去几米远,这才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 “轰!” 本来就残破不堪的皇冠车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巨斧似的重卡车门,硬生生的拦腰截断了。 杜蔚国稳住身形,刚准备还击,就看见鬼面男的大手,已经死死的捏住了松岛菜菜子纤细的脖子,把她像只小鸡崽子似的拎了起来。 鬼面的声音异常沉浑,还带着一股独特的金属交鸣般的铿锵意味,跟机器人似的,毫无情绪: “夜鸦,金佛,交换,晚上9点,镰仓寺,一个人。” 麻痹!居然敢威胁老子! 杜蔚国勃然大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其实他并不在乎松岛菜菜子的死活,完全可以跟这个家伙当街火并。 不过因为他们刚刚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很多人都在远远的围观着,不远处还有巡警吹响了哨子。 杜蔚国的身份特殊,根本就不能露相,而这个带着鬼面的家伙也不是一般的利害,除非当街使用瞬移技能,否则很难立刻拿下。 巡警的哨子此起彼伏,越来越近,杜蔚国深深的剜了鬼面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拐进路边小巷,几个纵跃,身形瞬间消失。 鬼面也不墨迹,把菜菜子夹在腋下,动作轻盈的跃起,跳上没了车门的重卡,从容的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中午,横滨南郊,一座人迹罕至的不知名小山,没门的三菱重卡,正在山路上飞驰。 经过一段近乎垂直的悬崖路段时,卡车突然失控,发疯似的撞开护栏,笔直朝万丈深渊俯冲了下去。 坠落的卡车里,一道魁梧的身形,腋下还夹着一个女人,从卡车里猛地蹿出,巨鹰似的不降反升,最终稳稳的落在悬崖边上。 离他不远,杜蔚国手里提着雪亮的小唐刀,轻轻甩着刀花,眼神冰冷,语气凛冽: “好了,那个女人,你现在就可以掐死了,然后,你特么也可以去见天照大婶了。” 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等到晚上再去见鬼的镰仓寺单刀赴会呢,他一直都利用无双的视力配合瞬移神技,无声无息的尾随着这台重卡。 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个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就直接打爆了重卡的轮胎,既分高下,也绝生死。 狰狞的般若面具下,狭长的眼睛目光阴鸷,死死盯着杜蔚国,鬼面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波动,略带疑惑: “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 杜蔚国根本就懒着废话,伸手从里怀一抹,掏出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乌兹微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句,现在已经是七月盛夏,天气炎热,不过杜蔚国依然还穿着肥大的外套,看起来有点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然,他的武器来源很难解释,如果穿个短袖,突然无中生有的掏出武器。 短刀或许还勉强能说的通,要是消音手枪,又或者消音冲锋枪之类的,可就完全说不过去了。 鬼面是个顶尖高手,反应超乎想象的快,杜蔚国才刚刚掏出乌兹,一片黑影就挂着冷风,朝他兜头罩了过来。 黑影是松岛茶茶子,她被鬼面当成人肉暗器砸了过来,好在杜蔚国似乎早有预料,一个漂亮的铁板长桥,从容的躲了过来。 悲催的松岛菜菜子,越过杜蔚国,又继续飞了好几米,这才重重的砸在地上,无声无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 “滋~” 杜蔚国躲闪的时候也没闲着,手里的乌兹微冲火焰吞吐,瞬间甩出一道炫目的子弹长鞭。 如此凌厉的攻击,却也只抽了个寂寞。 鬼面甩出菜菜子的同时,就直从悬崖跳了下去,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果断的令人发指。 他当然不是自杀,顺着悬崖坠落十几米的时候,手中寒芒一闪,甩出锁镰勾住崖边一颗横生的松树。 随即,鬼面像个大马猴似的借势荡出,稳稳的落在松树侧下方,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不过还没等他松口气,杜蔚国就巨鹰般的凌空跃下,跗骨之疽一样追了过来。 般若面具下的长眼微微泛红,戾芒闪烁,鬼面猛地一扬手,他的五指上带着不明材质,黝黑尖利的指套,丝滑无比的插进崖壁。 “噗~” 下一瞬,鬼面从石壁上掏出一块足有小孩脑袋大的石头,随手一捏,石块顿时粉碎。 鬼面猛地一扬,无数碎石发出凄厉的呼啸,跟霰弹似的,朝着杜蔚国电射而来。 半空中的杜蔚国剑眉一挑,手腕发力,九幽锁刹那收紧,借助澎湃的拉力,他的身形一飞冲天。 “嚓~~” 如雨般的瓢泼碎石,将将擦着杜蔚国的脚底板打在岩壁上,瞬间化作齑粉。 挨打不还手,从来都不是杜蔚国的风格,腾空之时,手里的乌兹也发出了怒吼: “滋~” 鬼面的反应神速,在杜蔚国抬枪的瞬间他就动了,跟个大蝙蝠似的,猛地向斜下方蹿出十几米,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子弹长鞭。 他的五指如钩,轻而易举的插进石壁,稳住身形,随即故技重施,又是一蓬碎石雨,朝着下落的杜蔚国飞射而来。 “嚓!” 杜蔚国反手把小唐刀刺入石壁,稳住下落的身形,间不容发的躲过了碎石雨的轰击。 此时此刻,杜蔚国跟鬼面一上一下,都是单手挂在峭壁上,相隔大概20米,紧张的对峙着。 煞气翻涌交锋,双方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凝重,刚刚兔起鹘落般的交锋,让对方心里多有了数。 劲敌! 自从离境之后,这个带着般若面具的老比登,绝对算是杜蔚国遭遇过的,最强悍的对手了。 这老家伙绝对是个能力者,而且还是罕见的力量体质双属性特长者,正所谓一力降十会,鬼面的战力相当彪悍。 而且这老不死的,战斗经验还无比丰富,极其擅长利用地形,能跟杜蔚国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仲伯。 之所以管他叫老不死的,是因为血红色的般若面具下,分明是一张白发苍颜,满脸褶皱,看样子最少也得70来岁了。 丫的,也不知道为啥?鬼面这老不死的明明这么大岁数了,体力还能保持得这么好?吃了仙丹吗? 当然,平分秋色的前提是,杜蔚国没有使用瞬移技能,瞬移配合草薙剑,一刀枭首,神仙都躲不过去。 不过但凡强者,都是有傲气的,杜蔚国也不能免俗。 此刻他就有点上头了,对付一个冢中枯骨的老棺材瓤子,不屑使用瞬移讨巧。 鬼面吊在石壁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此刻他又说话了:“你,到底是谁?” 麻痹,词汇量要不要这么匮乏啊?杜蔚国心中吐槽,冷着脸回了一句: “取你狗命的人!” 说话间,杜蔚国把乌兹朝怀里一抹,再掏出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把满弹夹的。 “锵!” 与此同时,杜蔚国猛然发力,将小唐刀从石壁上拔了出来,身形如龙,壁虎游墙。 如同摆脱了地心引力,杜蔚国斜着身子疾驰在峭壁上,飞快的朝着鬼面奔行过去,速度之快,都拉出幻影了。 鬼面也没闲着,猛地甩手,一捧碎石雨,连同几枚划着弧线的手里剑,堵死了杜蔚国的所有去路。 杜蔚国眼神一厉,双脚猛地一蹬石壁,离弦之箭似的朝着虚空中飞跃出去,瞬间越过碎石,也越过了手里剑。 他这一下虽然躲过了鬼面的所有攻击,但是却也再没了借力点,相当于主动自杀了。 身在半空的杜蔚国腰腹发力,飞快转身,手里的乌兹同时发飙,犀利的火焰长鞭瞬间抽出。 他这一下出人意表,鬼面毫无预料,已经来不及移位躲闪了,只能猛地蜷起手臂,死死的护住后脑,选择硬抗。 “噗噗噗~” 灼热的子弹入肉,仿佛是打在了坚韧的树干上一样,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杜蔚国眼神闪烁,看得分明。 子弹打在鬼面身上,只是将将破防,子弹纷纷卡在他的肌肉里,难以寸进。 我尼玛!钢筋铁骨,力大无穷,这老比登的本钱可是真足啊,难怪这么嚣张。 此刻,杜蔚国距离悬崖已经达到了极限,而且身位也落到了鬼面的下面,没了攻击角度,不得不放弃射击,甩出九幽锁,钉住石壁。 “咚!” 杜蔚国重重的砸在崖壁上,腿骨断裂,胳膊脱臼,嘴里也呕出一口老血,内脏受了些暗伤。 他终究不是神仙,只是血肉之躯,无法消弭重力,200多斤的恐怖体重,下坠二十几米,几层楼的高度,不可能毫发无伤。 鬼面也不轻松,虽然护住了要害,但是硬生生的挨了十几发子弹,同样疼得撕心裂肺,手上忍不住卸了力,朝崖底坠落下去。 “咔嚓~” 杜蔚国吊在悬崖上,看着鬼面砸断无数树枝,流星似的摔在地面上,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脸色凝重: “麻了个痹的,这老比登可真特么结实啊!这样都摔不死?” 片刻之后,杜蔚国蹲在崖底丛林中的一处人形浅坑边缘,坑底星星点点的洒落了许多血渍,引来无数苍蝇跟蚂蚁觅食。 杜蔚国抬头朝崖顶回望了一眼,垂直高度近百米,虽然对战的时候,下落了一些。 但是鬼面当时坠落的高度,至少也得有50几米,相当于从10几层的高楼上摔了下来。 说实话,杜蔚国都不太确定,自己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不能有命。 丫的,脑瓜子当场摔稀碎,就算是不死之身估计也扛不住吧? 用小唐刀挑了挑浅坑里的泥土,并没有发现子弹头,杜蔚国皱着眉头,语气凝重的自语道: “丫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仅没死,还特么能跑,这老不死的有点吓人啊,莫非他也是不死之身?” 收起小唐刀,杜蔚国缓缓的直起身子,本想打电话通知高桥凉太,派人过来救援菜菜子。 不过掏出卫星电话,看了一眼,根本就没信号,杜蔚国皱起眉头,略微辨认了一下血迹远去的方向。 身形猛地腾起,下一瞬,借助九幽锁的拉力飞上半空,纵跃间,迅速远去。 与此同时,悬崖上方的公路上,松岛菜菜子被一个路过的货车司机遇见,给扶了起来。 她醒了,只是伤势很重,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浑身都动弹不得,虚弱无比,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马,马上带我去最近的警察局,我,我会给你很多钱~” 货车司机,是个黝黑矮瘦,面容猥琐的秃头男,长得跟指环王里的咕噜似的。 他是附近山里的养蜂人,破旧的皮卡车上,拉载的是要进城售卖的蜂蜜跟蜂巢。 “小姐,小姐~” 秃头男抱着菜菜子,轻轻的叫了两声,见菜菜子没有反应,做贼似的四处瞄了一眼,公路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秃头男见左右无人,随即壮着胆子,用肮脏的手指,颤抖着,抹了一下菜菜子脸颊上的血渍和泥污。 见到菜菜子血渍下姣好的面容,秃头男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淫欲,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菜菜子此刻的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送,送我去警局~” “小,小姐,我看看你的伤在哪里?” 秃头男哆哆嗦嗦,壮着胆子,把手伸向她的胸口,飞快的摸了一把,菜菜子只是无意识的哼了一声,微微抬了抬手。 “小姐,你到底伤在哪里了?” “送,送~” 菜菜子意识模糊,声音微弱,秃头口干舌燥的,又揉了揉茶茶子露在外面的大腿。 温润细腻的触感,让秃头男的眼睛都有点微微发红,胆子愈发大了,直接把手伸进了菜菜子的领口,还下意识的掏了掏裆部。 此刻菜菜子已经再次晕了过去,不省人事,秃头男再次左右扭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 下一刻,秃头男的眼中露出狠戾之色,猛地起身,拽着菜菜子的腿,把她朝货车拖了过去。 很快,货车调头,飞快的顺着原路离开了,这秃头男也算是色中恶鬼了,为了下半身那点事,啥都敢干,简直无法无天!(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二章 不详的预感! 飞驰的皮卡车上,秃头男的脸上荡漾着猥琐的浪笑,一边伸手挠着裤裆,一边心不在焉的操控着方向盘。 他还时不时的瞟上一眼软倒在副驾驶,衣不蔽体,前凸后翘的菜菜子,满是黄牙的臭嘴,都快淌出口水了。 “砰~” 就在此时,小皮卡突然剧烈的颠了一下,要不是车速比较慢就直接侧翻了,秃头男猛踩刹车,连忙把车停了下来。 摇下车窗,把头探出车窗看了一眼,右后侧的轮胎瘪了,秃头男忿恨的锤了一下方向盘,破口大骂。 “八嘎!真特么该死,居然在这个时候爆胎!” 秃头男骂骂咧咧的推开车门,才刚刚下车,就看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在他的视线里无限放大。 “砰!” 如同被铁锤锤中,秃头男的五官都瞬间就凹了进去,眼珠子差点直接凸出来,但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事实上,他永远都看不见了,脑子被震成了浆糊,脑花都散了,医学说法叫瞬间脑死亡。 真真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杜蔚国刚才在崖底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来处置一下菜菜子,毕竟这小娘皮对他还行,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关键是来回一趟,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结果刚刚瞬移上来,就看见这个猥琐的秃头男,正掳走菜菜子的那一幕。 干净利索的一拳锤死色胆包天的秃头男,就如同随手碾死路边的一只蚂蚁,杜蔚国根本就不以为意。 只是有些腻歪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渍,快步绕到副驾驶,大致的检查了一下菜菜子的伤势。 外伤并不重,大都是浅表的擦伤跟挫伤,但是她正在无意识的呕血,重度昏迷,应该是伤了内脏,大概率是肝脏。 掏出卫星电话看了一眼,此刻已经有了信号,杜蔚国飞快的拨打了高桥凉太的号码。 过了好一会才接通,他的呼吸气促,声音还有点喘,大概率是正在审讯那个夜鸦,甚至都能脑补出高桥凉太汗流浃背的手持刑具,表情狰狞的画面。 杜蔚国也不废话,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 “高桥部长,我是卫斯理,我跟跟菜菜子,刚刚在市区遇袭了,是,偷袭者孤身一人。 身高183左右,带着红色般若面具,非常强壮,擅长使用冷兵器,是,同出一脉,但是战力远超夜鸦。” 略微停顿了一下: “嗯,我没事,菜菜子重伤昏迷,现在所在位置是南郊的盘山道,距离廉仓隧道南向大概2公里, 我现在去追鬼面,你尽快派人过来救援茶茶子,她在路边的一辆铃木皮卡里,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又扭头看了一眼昏死的菜菜子,把她的身体放平,又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菜菜子,坚持住,别死,我已经呼叫救援了,很快就能有人过来救你了。” 菜菜子此刻好像还是有意识的,听见杜蔚国的话,她的眼皮飞快的颤抖了几下,手指也在轻轻的抖动着,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扯句题外话,救援伤者的时候,其实精神安慰和心理暗示也是极其重要的,内心是否抱有获救的希望,结果天地之差,生死之分。 看见茶茶子的反应,杜蔚国扁了扁嘴,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随即,他的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瞬,已然出现在崖底,蹲在一颗树上,眯着眼睛略微分辨了一下方向,苍鹰般的腾空而起。 此时此刻,距离杜蔚国所在位置大概2公里开外,密林中的一条无名小河,鬼面正精赤着身子站在水里。 他浑身肌肉虬结,后背的肌肉更是夸张,活像是一张有鼻有眼,狰狞的魔鬼面孔。 此刻,鬼面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剧烈蠕动着,像是无数蛇蟒正在疯狂扭动,骨头都在嘎巴直响。 扭曲变形的弹头,纷纷被肌肉硬生生挤了出来,随着涌出的血水,把他脚下的河水都染红了。 当全部子弹都被挤出之后,鬼面踉跄了一下,长长的呼出浊气,伤口虽然依然没有愈合,但是却诡异的止住了血, 处理好伤势,鬼面飞快的重新穿好衣服,迈步趟过小河,朝对岸的密林之中纵跃而起,迅速的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当杜蔚国循着血迹来到了河边,只是略微扫了一眼,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趟进小河,从河底捞起几颗弹头,凝视着扭曲的弹头,杜蔚国眼神有些忌惮,轻声自语: “丫的,这老不死的挺狠啊,他到底是怎么把后背上的子弹抠出来的?” 随手把弹头扔掉,杜蔚国皱起眉头,抬眼扫视着对岸,已然没了丝毫的血迹。 此时正是炎炎夏日,天气很热,留在地上的水渍也被瞬间蒸发,地面上的痕迹同样戛然而止。 很显然,鬼面跟他一样,也是用锁镰借力树木,采取飘荡的方式赶路,高手嘛,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开玩笑的,鬼面之所以采用这个方式,大概率是为了隐藏痕迹,躲避杜蔚国的追杀。 刚刚一番眼花缭乱,惊心动魄的交战,鬼面心里有数,单打独斗,恐怕自己不是杜蔚国的对手。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迹可循,依然难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只不过需要仔细的辨认才行,这无疑大大的提升了追踪的难度。 入夜,港岛,西贡,白沙湾别墅。 一楼餐厅里,赵英男,苏离,陆言,兰斯洛特几人,正围在一桌吃饭,夜魇跟夜璃都有单独的矮桌开餐,一样的饭菜,只是不上桌。 赵英男返港之后,直接就已女主人的姿态,大大方方的入住了白沙湾别墅,等于是向外界公开的了她的身份。 当然,赵英男的这个所谓公开,也只是那些针对消息灵通,地位足够的大佬们。 普通民众以及那些底层的矮骡子,对她的存在一无所知,估计也不在乎。 餐桌上的饭菜很精致,食材也都是上上之选,色香味俱全,只是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略显凝重。 大家都在埋头吃饭,谁也不说话,苏离暗暗的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打开了话匣子: “陆言,你说说看,到底遇见什么事了?之前赶你你都不走,如今又走得这么急?” 闻言,大家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连听不懂汉语的兰斯洛特都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陆言。 平时,属陆言这个活宝抢菜抢得最凶,今天却是眉头紧皱,食不知味,语气中也是隐含着难以隐藏的急躁: “苏离,你就别多问了,赶紧帮我安排船,我要尽快赶去雅加达才行,越快越好。” 苏离挑了挑眉,语气凝重: “陆言,雅加达可不比港岛,那边对华人非常不友好,而且你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单枪匹马的杀过去,不管干什么,恐怕都很难成事。” 一听这话,陆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愈发急躁: “老兄,你说得这些我当然也知道,不过我必须得去,而且我也不是单枪匹马,你就赶紧帮我安排船吧。” 苏离刚要说话,赵英男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胳膊,抢先开口道: “陆岩先生,您遇到的麻烦,能用钱摆平吗?又或者,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您千万不用客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正所谓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赵英男言辞真挚恳切,绝不说随口客套。 陆岩目露感激之色,同时心中也忍不住感慨,感慨杜蔚国命好,连女人都这么识大体。 抱拳拱了拱手,陆言强提着精神,开了个玩笑: “老板娘,多谢你的美意了,不过,我这事儿,还真不是用钱就能摆平的。” 赵英男皱了皱眉头,斟词酌句的问道:“陆言先生,您这次急着去雅加达,跟卫斯理有没有关系?” 陆言轻笑: “呵呵,老板娘,你想多了,卫斯理天神下凡一样的绝顶人物,那用得上我啊?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去,也是送菜。” 赵英男摇了摇头: “陆言先生,我的意思是,您这次去雅加达处理问题,是不是跟卫斯理有关?” 赵英男这话问得有点拗口,听起来像是废话,不过陆言倒是听懂了,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目光有点闪烁。 赵英男心思剔透,只看他的眼色就已经了然,略微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 “陆言先生,如果是因为他,导致您现在的处境艰难,那么这件事,我就更加责无旁贷了。 还有,我也不建议您现在亲自去雅加达涉险,因为,这很可能是一个针对性的陷阱” 陆岩皱眉:“嗯?陷阱,怎么说?” 赵英男点头,语气沉着: “没错,就是陷阱,陆岩先生,现在卫斯理在港岛,芭提雅,奎亚那几处的布局已经初现端倪。 面对挑衅,煞神众的回应果断,强悍,惊世骇俗,而最为薄弱的港岛,是您帮着撑起了局面。” 苏离此刻点了一支烟,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嗯,梅根说得有道理,调虎离山,分而击破。” 赵英男分析的一点没错,事实上,在港岛,煞神众并不是弱,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疯牛虽然是杜蔚国的马仔,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没资格被称为煞神众。 九叔跟苏离,也都只是杜蔚国的朋友,陆言则是他的盟友,至于兰斯洛特,呃,就只能勉强算是合作伙伴,或者说蹭饭的。 如果硬要说,那么就只有夜魇跟夜璃这一狗一猫才算是真章的煞神众。 所以,杜蔚国的老巢港岛,恰恰是是他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平时都是靠他自己撑着局面。 苏离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普通人,撑不起局面,尤其是赵英男回港之后,更需要一个定海神针似的强势存在镇住场子才行。 陆言沉默了,也点了支烟,目光沉沉,赵英男也思索了一会,这才抬起头,沉声说道: “陆言先生,我无意窥探你的秘密,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把您面临的问题,大概说说,让我们帮着参详一下。” 陆言缓缓的吐出烟气,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也没啥不能说了,你们也知道,我是兄弟会的,一个古老的刺客组织。 之前我们接受了一单来着卫斯理的委托,最近,我们负责前期侦查布局的同袍,失联了。” 赵英男眼中精光闪烁,几乎脱口而出:“苏阿脱!” 苏离也似有所思,语气平静的说道:“所以,你们的联系方式,就是你每天晚上9点,固定收听的那个外国电台?” 陆言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件事,被赵英男跟苏离相继叫破之后,相当于毫无秘密可言了。 赵英男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敲了敲桌面: “陆言先生,我可以联系一下魁爷,他认识雅加达的苏个曼,据说他在当地很有能量,应该比我们的消息更灵通。” 陆言挑了挑眉:“苏个曼?雅加达之虎?” 赵英男有点懵:“呃?我,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外号,只听魁爷跟特莉丝提起过这个人。” 苏离突然插了一嘴: “没错,就是这个家伙,他爹苏差是加里曼丹岛最大的军阀,他们家还是印泥最大的军火商人,同时也是最大的面粉商人,对的上。” 苏离作为最顶级的情报掮客兼职军火贩子,消息自然灵通,陆言也有些意动: “老板娘,你说的这个魁爷?就是曼谷唐人街的万仲魁?” 赵英男点头:“是,魁爷也是卫斯理的忠实盟友,绝对信得着。” 一听这话,苏离跟陆言顿时相视而笑,他们可比赵英男还清楚这里边的弯弯绕。 啥盟友啊?现在整个三角地都被杜蔚国收服了,别说万仲魁,亚洲地面上,所有靠面粉吃饭的,都是他的门下走狗。 陆言熄灭烟头,郑重其事的朝赵英男抱拳: “行,那就麻烦老板娘了,帮忙打听一下,我的同袍,一共三个人,俩男一女~~” 赵英男利落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就给特莉丝发电报。” 凌晨,万籁俱寂,上环,独栋别墅,客厅。 詹姆斯推门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份电文,冷冷的扔在厄尔面前,脸色挂着冷笑,语气揶揄: “厄尔,你的调虎离山计失败了,陆言已经委托芭提雅的特莉丝救人了,他短期也不可能离港了。 人家煞神可是三角地之主,人脉不可小觑,起码印泥的苏个曼就一定会卖他面子。” 厄尔拿起被截获的明码电报,大略的扫了一眼,狭长的眼睛顿时闪过戾芒,微微发红。 把电文团成一团,厄尔语气果决: “行!暗算不行,那就明干吧,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是浮云,这次,我要把兄弟会跟煞神众一网打尽!” 詹姆斯皱眉,语气凝重:“厄尔,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厄尔语气阴森,杀气腾腾:“今天,就现在。” 詹姆斯错愕,语气诧异:“现在?” 厄尔语气凌厉: “对,就现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詹姆斯,我的人来发射火箭,我的人来堵截漏网之鱼。” 随即,他突然话锋一转,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詹姆斯,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后续的事情,你必须做,而且还必须做好,一点疏漏都不能有,要不然,我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哼!” 詹姆斯脸色铁青,眉头皱得都快滴水了,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眼镜,语气凝重: “厄尔,你可想好了,煞神的女人也在别墅里,这样一来,就是全面开战,煞神真疯起来,后果难料!” “哈哈哈~” 厄尔桀桀怪笑: “煞神这个缩头乌龟,已经2个月没露头了,我猜想,他应该是在御狱山受了伤,如今,正缩在那个角落里养伤呢。 趁他病,要他命,先干掉港岛这些煞神众,剪除羽翼,然后就是芭提雅,奎亚那,我看他怎么疯?” 厄尔说得十分激动,眼睛都红了,詹姆斯眉头紧皱,声音凛冽,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厄尔,你想过没有,如果煞神无牵无挂,那才是最可怕的,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将不在乎杀掉任何人!” “嘿嘿嘿,我,我就想看看极限的煞神到底能有多可怕,能不能把中情局连根拔起,再把共济会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厄尔脖子上的青筋爆出,浑身颤抖,感觉像是嗑药了似的,已经半疯魔了。 冷眼看着近乎癫狂的厄尔,詹姆斯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一个靠阴谋诡计,精于算计的棋手,硬生生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煞神逼成了肆意蛮干的莽夫。 其实,厄尔也很无奈,因为最近共济会召开了高桌会议,理查德被煞神绑架的真相,已经传了回去。 那些富有四海,却贪生怕死的老银币们,被杜蔚国通天彻地的手段镇住了,已经有声音提出要跟煞神握手言和。 其中,亚洲负责人伯恩,态度尤其坚决,厄尔目前已经收到通知,让他立刻停止针对煞神的一切行动,马上返回总部。 时不我待,善于布局的钟匠,已经没有时间从容布局了。 此时此刻,正在密林中追杀鬼面的杜蔚国突然停住脚步,心里突兀的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三章 港岛煞神众 港岛,西贡,白沙湾,凌晨2点。 阴天,乌云遮月,周遭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海风轻拂,略带腥味的清凉微风,吹散了燥热的暑气,十分适合安睡。 这个时间,往往都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即便是焦灼不安的赵英男,收到莫兰的明确回复之后,也洗漱躺下了。 赵英男住在别墅的三楼主卧,这里也是杜蔚国曾经住过的地方,仿佛还依稀残留着独属于他的一丝味道。 或许是出于心理作用,在这里,赵英男总是觉得很安心,每晚都睡得很好。 可是,今天躺在床上,赵英男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隐约有种心悸不安的感觉。 实在睡不着,索性翻身下床,点了一支烟,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吹着夜风,望着远处黝黑的海湾发呆。 从贴身的里怀摸出一枚温润的羊脂玉观音,放在手上,轻轻的摩挲着,这是杜蔚国在四九城送她的定情信物。 “蔚国,你到底在哪啊?是否平安?我好想你啊,彩玉,我都不知道你被害得昏迷不醒了,听说蔚国想尽办法找了高人救你,你现在醒了吗?” 赵英男思绪沉沉,低声的自语着,就在此时,几条暗红色的藤蔓突然无声无息的从窗外伸了进来。 藤蔓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赵英男都来不及呼救,几乎在发现的瞬间就被藤蔓裹住,随即被就一股恐怖的大力猛地扯出窗外。 “啊~~” 赵英男被藤蔓裹着甩到半空,腾云驾雾似的,惊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静谧。 与此同时,天空中,骤然出现了无数道橘红色的光亮,拖曳着耀眼的黄色火光,将将的与她错身而过。 下一瞬,这些橘红色的光亮,恶狠狠的砸进别墅,刹那就引发了恐怖的爆炸。 “轰~~” 地动山摇,饱和式的火箭弹攻击,后果是毁灭性的,漆黑的夜空仿佛都被撕裂了。 别墅瞬间塌毁大半,无数碎裂的砖石,木屑,玻璃之类,流星似的漫天溅射,烟尘铺天盖地。 赵英男被藤蔓大力甩到了草坪上,翻滚跌倒,手里的玉观音碎成几块,人也失去知觉。 此刻,漂亮的三层白色小洋楼,已经成了火海,她原本栖身的三楼,更是直接被炸塌了。 爆炸掀起的汹涌烟尘都还没有散去,无数黑影就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很快就把别墅围得死死的。 这些家伙清一色都蒙着脸,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作战服,只露出寒光闪烁的眸子,打扮跟幽灵似的。 黑衣人的手里端着各式武器,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开火,他们立刻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 火焰吞吐,一条条炫目的火蛇,朝着正在熊熊燃烧的别墅里噬咬而去,无差别攻击,枪声爆豆似的震耳欲聋。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个黑衣人突然调转枪口,瞬间就把身边的同伴打成了筛子,顶脸射的那种,老残暴了。 “冚家铲,水蛇,你特么~~” 距他不远,一个身材高壮的家伙才刚刚呼喝了一句,脑袋就被身边的同伴打爆了。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个例,而是此起彼伏,四处开花,很多人就像着了魔,疯子似的朝身边的同伴开枪,黑衣人瞬间就倒下十来个。 所有人都慌了,人人自危,互相举枪戒备着身边的同伴,再也顾不上集火别墅。 “麻了个痹的!都不要乱,别特么瞄着自己人,都把枪放下,立刻向我靠拢,撤退,马上撤退!” 乱烘烘的局面中,有个粗豪的大嗓门突然奋力呼喊道,本来已经乱成一锅粥,马上就要内讧起来的黑衣人,瞬间就稳了不少,大多人都把枪口垂了下来。 “塔!” 就在此刻,一颗子弹不知道从哪飞了出来,直接把大嗓门的脑袋烂番茄似的打碎了,无头的尸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洪头,洪头!啊~~我艹尼玛的,是特么谁打得黑枪!” 大嗓门身边的一个家伙,被溅了满头满脸的鲜血跟脑浆,失心疯似的揭开头套,眼珠子都红了。 “我特么干死你们!” 他好像癫狂了,一边怒吼,一边端起手里的ak,不管不顾的朝着四处胡乱扫射起来。 几个正在朝这边靠拢,离得比较近的倒霉蛋,稀里糊涂就被子弹扫倒了,惨叫哀嚎惊天动地,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艹尼玛!黑狗,你特么疯了,老子弄死他!” 一个受伤没死的家伙,单腿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破口大骂,握着手里的汤姆逊就开始还击。 “塔塔塔~~突突突~~” 一石激起千层浪,漫天的烟尘中,火光不断闪耀,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见人就杀,黑衣人之间的内讧开始了。 相隔别墅大概几百米外,一栋大楼的8层阳台上,厄尔一直在用夜视望远镜,时刻关注着战场。 此刻,他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眼中戾芒吞吐,狠声朝身后的瘦高黑人沉声吩咐道: “艾弗森,这些废物都被那条黑狗催眠了,开始自相残杀,去把他们都干掉,我要别墅的方圆百米,寸草不生。” 一听这话,叫艾弗森的瘦高黑人,顿时呲了呲雪白的牙齿,还伸出猩红的长舌舔了舔,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 “嘿嘿嘿,好的,你是老板,你说得算。” 艾弗森的声音也很独特,语速缓慢,如同毒蛇吐信一样,阴森渗人,听起来让人棘皮倒竖。 说完,他就直接从二十几米高的阳台一跃而下。 半空中,艾弗森突然张开双臂,像个大蝙蝠似的,凌空滑翔了一小段之后轻盈的落在地上,随即,鬼魅似的朝着火光冲天的别墅蹿了过去。 “砰!” 就在此刻,厄尔面前突兀的多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一颗银色雕花弹头,距离他的眉心,将将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雕花子弹像失控的陀螺似的,在透明屏障上,持续旋转了足有1秒,这才无力的滑落在地。 厄尔身后,一个络腮胡的白裔壮汉撑起一只手,脸色凝重,语气非常急促: “厄尔,快撤,这种力道的子弹,我挡不住几下。” 厄尔暴怒,额头青筋暴起,望着远处的别墅咒骂道: “fu*k!陆言那个杂种果然没被炸死,我布置的狙击手呢,都特么死绝了吗?不过,我就不信他能毫发无伤!” “砰!” 他的话音未落,又一颗雕花弹头,再次被络腮胡的透明屏障拦住了,此刻,他的脑门都见汗了,惶急的催促道: “厄尔,这见鬼的子弹,力量实在太恐怖了,我们赶紧撤吧。” 此刻,厄尔眼睛都红了,猛然回身一把薅住络腮胡的衣领,吐沫纷飞的怒吼道: “盖伦,你这个娘们,你怕什么?他肯定受伤了,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隔这么长时间才开一枪? 蠢货,你特么给我咬紧牙关死死挡住,记住,我要是死了,你全家都活不了。” 盖伦脸色铁青,还想分辨几句,不过摄于厄尔的淫威,关键是陆言也确实没有再继续攻击,这才讪讪的回了一句: “好,好的,厄尔,我,我明白了。” “哼!” 厄尔松开他的衣领,走到一边,从怀里掏出卫星电话,飞快的拨通一个号码,语气冷冷的说道: “那条黑狗,我会让艾佛森引走,陆言虽然没死,但是重伤,现在也被我牵制住了,诚意,我已经充分展现了。 詹姆斯,现在,该你动手了,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没了退路,就不要再瞻前顾后了。” 刚挂断电话,就听见盖伦厉突然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猛得撑出一道几如实质的透明屏障。 “咻!” 下一瞬,包裹着幽蓝色电花的黝黑枪弩,毫无阻塞的射穿了透明屏障,丝滑的贯穿了盖伦的身体。 本来,枪弩充分可以顺势洞穿厄尔,只是被络腮胡阻了这么一瞬,就被厄尔敏捷的躲开了,他也不是绣花枕头,反应比常人快得多。 “哆!”枪弩的余势不绝,连根没入墙壁,电花闪烁。 盖伦的胸口,被标枪贯出一个足有小孩脑袋大的空洞,伤口平滑焦黑,连滴血都没有。 “噗通~” 盖伦无力的跪倒在地,眼睛凸出,嘴里涌出黑血,不过他没有马上咽气,而是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死死的盯着厄尔,一字一句,挣扎着说道: “放,放过我的家人。” 厄尔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甚至都懒着多看他一眼,敏捷的猫腰蹲下,飞快的闪进屋里,气急败坏的咒骂道: “该死,那个叫兰斯洛特的老家伙居然也没死,这群家伙,都是可怕的怪物。” 不过随即厄尔又忽然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样也好,这老东西也应该受了重伤,突然又增加了一个强力敌人,詹姆斯估计要难受了,折损人手是必然的,搞不好都会全军覆没。” 随即,厄尔又舔了舔嘴唇,神经质的自语着: “嘿,煞神,我想,你一定会恨我入骨吧,不过,我现在就要回总部了,你要是真有种,那就来找我吧,最好能把共济会彻底掀翻才好。” 说完,厄尔就保持蹲姿,慢慢挪到门口,缓缓拉开房门,像个大蛤蟆似的,小心翼翼的闪了出去。 从头到尾,厄尔都没看一眼胸口破碎,已然气绝,不过眼睛依然睁得老大,死不瞑目的盖伦。 距离别墅大概几十米开外的一条小巷,房屋的转角处,极行中的艾弗森突然停住脚步,此刻,他的双手上正氤氲着淡绿色的粘稠烟气。 这玩意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但凡跟砖石接触到的地方,都被灼得滋滋作响,焦黑一片。 艾弗森是厄尔手里的一张王牌,但是他不隶属共济会的诺亚军团,也不属于任何组织。 他只为钱卖命,只要钱到位,让他干啥都行,练天王老子都敢杀,艾弗森外号沙蛛,别看外号并不起眼,但是这家伙可不是一般厉害。 他的天赋秉异,不仅是个敏捷特长者,速度奇快,甚至可以凌空滑翔,还能免疫精神控制,最可怕的是,他还会放毒。 艾弗森生在埃及的沙漠中,是个弃儿,从小被一位巫医收养,这家伙生性残忍,天生反骨。 10岁的时候,就因为一件小情,亲手杀了收养他的巫医,还把头颅割下来做成饰品。 13岁的时候,就曾因为一个贫瘠的村庄不肯给他肉吃,结果艾弗森兽性大发,直接把整村人都毒死了,毫无人性可言。 为了活捉他,共济会当时付出了几百条人命的代价都没能成功,最后,不得不采取雇佣的形式。 此刻,艾弗森眼中凶光吞吐,死死的盯着不远处,一条浑身鲜血,正朝他缓步走来,眼睛血红的妖异黑狗。 作为顶尖高手,艾弗森居然从这条黑狗的身上,感知到了强烈的危险感,心中打鼓。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朝夜魇招了招手。 “啧,有意思,会催眠的狗,来,到爸爸这来,我会小心保护你的皮毛,等下完整的剥下来,做成一件帅气的夹克!” “吼!” 夜魇狗狠话不多,面对艾弗森的挑衅,只是吼了一声,骤然加速,黑光似的,朝艾佛森猛冲过来。 杜蔚国离港之前,给夜魇定下了两条铁律,其中一条,除非生命受到威胁,否则,绝对不可以释放原形。 要不然,如果见到变身后,法力无边,卖相惊人的夜魇,艾弗森这个鸡贼的家伙,恐怕早就遛了。 与此同时,别墅靠海的一侧,距离码头不远的一条暗巷中。 詹姆斯正亲自带队,率领着几十名装备精良,佩戴夜视仪,武装到牙齿的特种战术小队,迅速朝别墅方向靠近过来。 这支战术小队是霍斯特特勤分队,cia直属的特种武装力量,一共只有几百人,宝贝的不得了,为了对付煞神,也是把家底都掀了。 詹姆斯手里端着一把特制的弹鼓式霰弹枪,一边快速行进,一边语气冷冽下达着命令: “一旦靠近别墅,所有的活人,活物,不论任何身份,也不管对方是否抵抗,无差别攻击,一律击毙。” 这道命令杀气凛然,意思很明确,无论友军还是平民,也不管老幼妇孺,只要是活物,杀无赦。 “是!” 詹姆斯身后的行动小队的队员们,都是百战老兵,早已铁石心肠,对此毫无抵触,低沉有力的回应道。 此刻,已经变成火海的别墅,早期那群被夜魇搞到内讧的黑衣人,已经全部歇菜了。 这些家伙,大多数都是互戕而死的,小部分则是被陆言的黑枪补死的。 别墅的后花园,靠近海滨的部分没有被大火波及,此刻,陆岩跟兰斯洛特两个正并排靠在院墙上,拼命的喘着粗气,形容相当凄惨。 厄尔估计的没错,他们两都重伤了,虽然都是顶尖高手,但终究也不是神仙,也都是血肉之躯,挡不住钢铁洪流。 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就感知到危险,而且也都做出了最迅速正确的反应,不过依然还是中招了。 陆言当时从床上弹起,直接撞破窗户飞了出去,兰斯洛特更狠,直接撞破墙壁躲了出去。 不过,他们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火箭弹的弹片溅射,能躲开要害,没被当场送走,已经是极限了。 陆言的后背插了不下十几处弹片,严重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内脏全部移位,吐血不止,兰斯洛特的腿上也挨了不少,还伤到了骨头,失去了行动能力。 此刻,兰斯洛特皱着眉,咬着牙,把大腿根上嵌着的一枚弹片抠了出来,恨声问了一句: “苏呢,没出来?” 他问得是苏离,陆言掏出弹夹,确认一下弹药,望着烈火熊熊的别墅,咬了咬牙,沉声回道: “嗯,应该是没出来。” 兰斯洛特眉头紧皱:“警察多久能到?” 陆言语气轻蔑:“哼,警察,你以前没看过电影吗?等我们死了,他们差不多就能到了。” “黑猫呢?” “没看见。” “还有敌人吗?” “应该还有。” 兰斯洛特眼色黯淡:“陆,你还剩几颗子弹?” “咳~” 陆言痛苦的咳了两声,捂住胸口,声音沙哑:“3颗,你呢,还有几根弩?” 兰斯洛特无比颓唐的摇了摇头:“一根都没有了。” 陆言恼怒,破口大骂: “fu*k!兰斯洛特,你特么脑子有病吧,没弩了,就是一根烧火棍,你还冒死冲回去取它干嘛?” 兰斯洛特这老头一如既往的倔强: “之前还有一根枪弩的,而且我还射死了那个能力者,这把雷弩是我们秩序会的传承,我~~” 陆言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絮叨: “行了,行了,我们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你们秩序会的传承彻底断绝了。” 兰斯洛特眼神晦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即用雷弩拄着地,吃力的挪动一下身体,凑到苏离的身边: “陆,你忍着点,我帮给你把后背的弹片拔出来,要不然,你的血,马上就要流干了。” “嘶~兰斯洛特,你特么轻点~” 苏离突然眼神一凝,语气凛冽: “艹!来不及了,又有人靠过来了,人数很多,夜魇被高手引开了,咱两现在都动不了,完蛋,没咒念了。” 说话的时候,苏离又吐了一口血,望了一眼不远处,正躺在墙边,已经晕死过去的赵英男,语气惆怅: “老板娘,非常抱歉,到底也没能护你周全。” 就在此时,一道纤细的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轻盈的落在兰斯洛特的肩上,夜璃大小姐驾到。 “喵~” 夜璃轻轻的叫了一下,还用猫脸温柔的蹭了蹭兰斯洛特的脸颊,随即蓝色的眼睛闪过厉芒,猛得腾空而起。 它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肉眼几乎不可见,瞬间就略过火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嘿嘿~” 陆言突然松了口气,哑着嗓子笑了: “谁说港岛没有煞神众的,就这一狗一猫,都够这帮杂碎喝一壶了,兰斯洛特,快帮我抠弹片,我估计,咱们应该是死不了了。”(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四章 暗夜杀戮! 东瀛,横滨城南部,镰仓山,今天是阴历十五,月光白的渗人。 其实这座山究竟叫什么,杜蔚国也不知道,东瀛屁大点的地方,号称八千座山峰,谁特么能一一叫出名字? 只因为闻名于世的镰仓大佛就座落在这座山里,索性就这么认知了。 此刻,杜蔚国正稳稳的蹲在一颗大松树的枝杈上,遥望着远处,静静耸立在夜色中的青铜巨佛。 月光下,佛陀通体反射着幽冷的光,似笑非笑的慈悲表情,莫名显得有些诡谲。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脸色凝重,眼神有点发飘,心里说不出的腻歪。 我尼玛!又特么是庙。 怎么说呢?但凡这些供奉神佛的地方,绝逼跟他相性不合,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重,每每遇见,大抵都会走背字,搞得灰头土脸。 其实杜蔚国早就经追上鬼面了,这老不死虽然厉害,但是毕竟不是敏捷向的。 拼速度,他不行。 只不过杜蔚国有点贪心,他想顺藤摸瓜,毕功于一役,今天晚上就把这个虎尾教连根拔起,这才放任鬼面一路逃到了这里。 镰仓大佛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供奉道场是净土宗高德寺。 这里是东瀛极负盛名的一处景点,平时香火旺盛,参拜的信徒络绎不绝。 杜蔚国其实不太理解,鬼面死命的朝这跑啥?人多眼杂的,并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出处。 灯下黑吗? 现在是凌晨时分,四野静寂,寺庙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鬼面好像对这里非常熟稔,七绕八拐的速度飞快,最后鬼魅似得闪进了巨佛背后的一处院落,就此消失不见。 “嗯?这老不死的,终于到地方了?” 杜蔚国剑眉一挑,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瞬,已然出现在镰仓大佛的头顶上,夜枭似得,稳稳蹲在青铜巨佛头顶凸起的肉髻上。 这可是大不敬的僭越举动,如果被虔诚的僧人又或者信徒看见,必然要疯,不过杜蔚国根本就不信神佛,自然也就百无禁忌。 巨佛背后,鬼面消失的那处院落,应该是净土宗高德寺的后殿,面积不小,供奉的是好像是八部众,也就是传说中的天龙八部。 夜风中,杜蔚国眯起眼睛,逐尺逐寸打量着这里,在他可以洞幽察微的目光下,很快就有所发现。 后殿,那尊夜叉像背后的墙壁上,藏着一扇暗门,暗门后边有条密道,向下的台阶,深不见底,连他也看不清。 “看样子,这就是虎尾教的老巢了。” 收回目光,自语了一句,从空间掏出电话,拨通高桥凉太的号码,杜蔚国只说了一句话: “镰仓大佛,马上出发。” 片刻之后,杜蔚国来到暗门前,先是曲起手指在伪装的墙壁上敲了敲。 “咚咚~” 墙壁传出一阵闷闷的类似实心的声音,暗门很厚,里边还包了铜。 随即,杜蔚国又试着发力推了一下,纹丝未动,显然,这道暗门是由机簧控制的,蛮力破不开。 “刷~” 黑暗中,几道凌厉的寒芒一闪而逝,坚固的暗门连同墙壁,瞬间被划来出一个足以过人的大洞。 草薙剑无愧神器之名,切金断玉,丝滑无比。 大半夜的,杜蔚国才没空寻找劳什子机关,玩密室游戏呢,简单粗暴才是他的最爱。 收起草薙剑,杜蔚国想都没想就从豁口里跳了进去,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暗道里黑得不可思议,墙壁好像特意涂抹了特殊的吸光染料,甚至就连杜蔚国的视力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顺着台阶向下走了十几级,脚下的台阶突然微微一沉,几乎与此同时,凄厉的破风声就响了起来。 “咻咻咻~” 两边的墙壁中,数之不尽的无尾弩激射而出,瞬间就封住了杜蔚国的一切出路。 不过,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杜蔚国,又怎么可能被区区机关陷阱伤到。 台阶下沉的刹那,他的脚下猛然发力,速度比弩箭还要快上几分,刹那间俯冲出10几米远,完美避开了箭矢的攒射。 不过还没等杜蔚国落地,两道刺目的强光突然在暗道中亮起,极暗到极明的转变,即便是他,也不禁眼前一花。 “呜呜呜~” 强光亮起的同时,几枚速度奇快的6刃手里剑就迎面飞来,啸声凄厉,犹如厉鬼索命。 “叮叮叮~” 虽然偷袭来的突兀,杜蔚国依然不慌,听声辨位,小唐刀舞得密不透风,准准的格飞了几枚手里剑。 其实光听动静,就知道不是鬼面的手段,如果是他出手,杜蔚国绝对不敢如此托大,也不可能应对的如此轻松。 “丫的,手法一模一样,肯定没错了!” 杜蔚国心中暗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恢复视力的瞬间,手里的乌兹就开始发飙。 煞神的杀戮时刻,到了。 “突突突~” 火焰吞吐,暗道的左右,两个埋伏在这里,混身漆黑忍者装扮的家伙,脑袋像烂西瓜似得,直接爆开。 干掉了两个看守暗道的喽啰之后,杜蔚国又陆续躲开了几处机关,无非就是强酸,地刺之类,这才穿越了这条幽长的暗道。 暗道出口也有人把守,外面连着几个曲折的回廊,每个转角处,也都有忍者埋伏。 不过手段大同小异,根本挡不住他。 干净利索的干掉这群杂鱼,转过最后一个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亮如白昼,赫然是一片开阔的广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与此同时,港岛,西贡,白沙湾。 已经塌毁变成火海的别墅,相距几十米开外,靠近白沙湾码头,有条幽长的暗巷。 暗巷中段,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挤着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黝黑的武器,幽光闪烁。 此刻,暗巷的尽头,詹姆斯手下的一名观察手,正把头微微得露出转角,谨慎的观察了几秒,这才朝通话器里轻声的说了一句: “安全~” “唰!” 就在此刻,一道黑光闪过,观察手的眼睛猛然睁大,满是不可思议,随即抬起双手,死死的捂住咽喉,软软的跪倒在地。 “马蜂,马蜂!到底什么情况?马上回话!” 看见他的异样,通话器里,詹姆斯略显焦急的询问着。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渗人的沙沙声,像风声,有经验的老兵都能听出来,这是动脉被割裂,血液喷涌的声音。 “矮马,独狼,你们过去看一下,马蜂到底什么情况?” “是!” 两个汉子立刻离开队伍,朝前边摸了过去,几秒后,全频道通话器里,响起了矮马惊慌的声音: “头,马蜂被割喉~呃~” 紧接着,独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们遭遇到了不明生物袭击,矮马他们都被~啊~” 随着独狼惨叫同时响起的,还有激烈的枪声,他在极度慌乱下,违反命令开火了,不过只是瞬息之后,枪声戛然而止。 嘶! 3个身经百战的精锐,甚至连敌人都没看见就挂了,詹姆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额头都见汗了。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詹姆斯的内心惴惴,他的手下更慌,队形都微微有点骚乱。 不过此刻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詹姆斯也是个有决断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沉声低喝:“全体压上去,松散队形,自由开火,消灭附近的一切活物!” 他的话音刚落,麾下的精锐们就端着武器冲了出去,全频道通话器里,也瞬间就炸窝了。 “fu*k!蝎子被割喉了!” “上帝!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速度太快了,我只看到一道黑影。” “油桶也倒下了,我看见了,fu*k!好像是一只黑猫!” 几十米长的暗巷,此刻仿佛变成了连接地狱的黄泉路,虽然枪声火光不断,但是却毫无作用,每时每刻有人死亡。 一道犹如幻影,若隐若现的纤细黑影在火光中幽灵般的不断闪现。 黑影每次出现,都有一个人的咽喉被撕裂,痛苦的捂着脖子倒下,夜璃发飙了,犹如暗夜死神,大开杀戒! “砰!” 一颗照明弹升空,惨白色的光芒,让暗巷瞬间就亮了起来,詹姆斯声嘶力竭的吼道: “马上摘掉夜视镜,冲出去,快!冲出去!” 果然,自从暗巷被照亮了之后,夜璃就消失了,暂时也没人继续遇害,胆战心惊的行动队员们,连忙疯了似的朝巷口冲了过去。 “塔塔塔~~” 两个跑得最快的家伙,才刚冲到巷口,脑袋就被打爆了。 陆言靠在别墅完好的一段围墙上,肩头顶着一把ak,嘴角不断呕出黑血,但是眼神犀利如刀,没好气的喝骂: “我艹尼玛的!你们这群小皮养得花旗杂碎,还妄想冲出来,当老子是死人吗?” 要知道,陆言可是能够比肩杜蔚国的顶尖枪手,都是那种一枪在手,天下无敌的存在。 只是这孙子傲气,极少用长枪,平时都是一把雕花柯尔特闯天下,但是,这可不代表陆言不会用长枪。 夜璃帮他争取到了最难得的喘息时间,兰斯洛特趁机帮他处理掉了几枚最要命的弹片,此刻,陆言勉强恢复了一丝战力。 像陆言这种顶尖射手,他的一丝战力,依然不可小觑,起码足以封死暗巷,露头必死。 “别墅院墙上有狙击手架枪!” 有人怒吼:“烟雾弹,fu*k,赶紧投烟雾弹!” “砰砰砰~塔塔塔~” 几颗烟雾弹从暗巷里扔了出来,半空中就被子弹打中,不过却没能阻止烟雾的弥漫,很快,浓烈的白烟就封住了马路。 此刻,詹姆斯还在嘶吼着指挥道: “快!趁机冲出去,火力组,发射枪榴弹,炸死这个狗娘养的!” 想法很美好,可惜现实很骨感! 几个跑到巷口的行动队员,才刚冲进白烟的范围,就哀嚎着捂着眼睛倒下了,其他人肝胆皆裂,顿时止住步伐。 呵,他们忘了一件事,烟雾弹虽然挡住陆言的视野,却同时也遮住了夜璃的身形。 有这样的天然屏障,夜璃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割生命,而且它也改路子了,不再割喉,改掏眼珠子了。 “嘿嘿嘿~” 围墙边上,听见白烟里凄厉的哀嚎,陆言笑得很欢愉: “哈!好猫!对,就是这样,挠死这群傻皮花旗猪,咳咳~” 信号弹逐渐下落,光芒弱下来了,此刻,詹姆斯带来的手下精锐,只是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折了半数。 所有人都被惊着了,斗志全无,照这样看来,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巷子又要暗下来,詹姆斯手足冰冷,心胆俱裂,推了身边的手下一下: “尼克,快,再打一颗照明弹,所有人,撤退,马上撤退!” 此时此刻,距离暗巷大概几百米开外,位于海边的一栋民宅,5楼的一扇窗户突然炸裂。 “哗啦~” 纷飞的玻璃碎片中,艾弗森像只大蝙蝠似的,纵跃而出,短暂滑翔后,有些踉跄的落在地上。 他的腿伤了,但是却一秒都不敢停留,落地之后就死命的跑了起来。 “轰!” 仅仅几秒之后,夜魇就炮弹似的撞破墙壁飞扑出来,此刻,它的形容有点凄惨。 多处受伤,伤口血肉外翻,十分狰狞,有些地方,甚至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不过夜魇却混不在意,此刻它的四眼全开,血红欲滴,受伤的部位,血肉蠕动,正在飞快的愈合着。 “咚!” 夜魇重重的砸在马路上,坚实的水泥地面,顿时龟裂老大一片,用力的摇了摇头,甩掉身上的零碎,毫不停留的朝艾弗森追了过去。 “该死!这个怪物,不仅不怕毒,还能自愈,这特么还怎么打?fu*k!老子被厄尔那个狗杂碎骗惨了!” 艾弗森一边足不沾地的飞速逃窜,一边表情狰狞的破口大骂。 该说不说,他的速度是真的快,超级快,不过终究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夜魇。 自从开战以,只对了一招就吃了大亏,自知不敌的艾佛森一直都在逃命,不断的利用地形跟滑翔,这才将将没被夜魇追上。 不过眼前就是大海了,无险可守,更没有地利可言,艾弗森都绝望了。 他虽然不是旱鸭子,也会游泳,但是从小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水性能好到哪去? 到了海里,怎么可能干得过天生就会游泳的狗子,何况还是这头凶猛无比的狗妖? 眼看夜魇越追越近,血眼猩红,勾魂夺魄,艾弗森感觉一口凉气从粪门直冲天灵盖。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海边,无路可逃。 艾弗森无奈,只能咬紧牙关,脚下发力,身形拔地而起,凌空滑翔了十几米后一个猛子扎进海水。 他被夜魇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露头,直接憋气潜在海水里,身形消失不见。 瞬息之后,夜魇杀到,不过它却停在岸边,根本就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恨意滔天,冲着海水无能怒吼。 夜魇陆战堪称无敌,唯独怕水,尤其是海水,避之如蛇蝎,艾弗森无意中,救了自己一条贱命。 片刻之后,夜魇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耳朵突然煽动,猛地扭头,猩红如血的狗眼,凶光凛冽,转身朝着别墅飞奔而去。 此刻,詹姆斯正带领手下的残兵剩将,在照明弹的掩护下,刚刚退到暗巷靠海的出口。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猛然炸响,夜魇黑云似的猛扑而至,它可老猛了,直接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来。 夜魇杀人的方式,跟夜璃大相径庭,如果说夜璃像是隐藏在暗影中的刺客,那么夜魇就是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 凶猛,暴虐,残忍,血腥,高效。 “啊~” 只一个照面,电光石火间,就有三个倒霉蛋被夜魇的利爪腰斩了,惨叫声惊天动地。 詹姆斯麾下的这支行动小队装备精良,都穿了最新型的防弹衣,但是卵用没有。 3毫米厚的特种防弹钢板,已经足以防护手枪以及小口径冲锋枪的射击。 但是,在夜魇的利爪下,却如同纸糊的一样,瞬间就被撕裂,三个行动队员的腰腹被连带破开,内脏留了一地,神仙都救不了。 这还没完,腰斩三人后,夜魇的速度丝毫不减,发疯蛮牛似的,径直撞在了人群最稠密的地方。 之前,我们就提过,夜魇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狗子,但是它的体重却是惊人的近吨重。 “嘎巴~~”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詹姆斯的麾下,刹那间就被夜魇撞到了一大片,两个胸口凹陷,当时饮恨。 其他没死的,也是骨断筋折,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其中就包括指挥官詹姆斯。 他的左侧小腿被夜魇撞断了,锋利的骨茬直接刺穿皮肤,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也再也顾不上指挥,抱着腿哀嚎起来。 其实,就算詹姆斯再继续指挥也是无济于事,他们都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根本就挡不住夜魇的精神控制。 下一秒,詹姆斯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硕大的狗爪,无限放大,最后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噗!” 他的脑袋,烂柿子一样爆开,堂堂中情局特别行动组组长,就这样被夜魇踩死了。 片刻之后,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雷娜,九叔,分别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白沙湾。 此刻,别墅里的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周围散布着近百具残破不全,死状狰狞的尸体。 火药味跟血腥味浓重得熏人做呕,恍如炼狱。(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五章 好快的刀~ 东瀛,横滨,镰仓山。 大佛脚下的密室,不,叫密室不准确,应该叫地宫才对。 杜蔚国站在开阔的广场上,望着眼前这座修建在地下,雄伟堂皇的殿堂,不禁心生感慨。 盗墓题材里,经常会描绘地宫如何的壮丽,不过亲眼目睹,还是会感慨人力之伟,当真是巧夺天工。 这里是天然形成的半球形巨大山洞,中空的腹心里修建了好大一片类似宫殿又像寺庙的建筑群,鳞次栉比,望不到头。 光是杜蔚国脚下这座方砖铺地的平滑广场,就足有球场大小。 广场正中立着一尊几米高的鎏金不动明王像,跟杜蔚国手里那尊金佛造型别无二致。 周围有许多石雕万年灯,也不知道是加了什么油,火焰很旺,把整个地洞照得恍如白昼。 正殿黑瓦青砖,古朴肃穆,充满了岁月感,两边还挂着牌匾,依次用中文写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门楼高耸,匾额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净土一向宗。 台阶上,如临大敌似的站着好大一群人。 这些家伙,大多都穿着漆黑的紧身衣,挡着脸,打扮的像是忍者一样,手持各种武器,眼神凶悍,总共能有三十几个。 居中的位置,站着几个首领模样的家伙,鬼面此刻正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已经把般若面具摘了下来,露出苍老的面容,冷冷的剜着杜蔚国。 他的左手边是个光头巨汉,足有2米多高,光着膀子混身肥肉,拎着两个小孩脑袋似的大锤,肉山似得,看样子怕是得有400斤。 右手边,站在一个穿着蓝灰色和服,高瘦的中年人,这家伙眼神阴侧侧的,被他盯住,如同被毒蛇冰冷的信子扫过一样,不寒而栗。 除了这两个家伙,还有一个面色阴沉的老妪,弓腰驼背,满脸沟壑,估计跟鬼面一个年轮。 这些家伙虽然造型各异,但是外露出来的眼神都是一致的,阴鸷,怨毒,暴虐,恨不得把杜蔚国生吞活剥。 看见这些齐聚一堂的牛鬼蛇神,杜蔚国不惧反喜。 这些虎尾教的余孽,还真特么是脑子有病,又或者是狂到没边了。 如果他们化整为零,逃散各处,杜蔚国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一追杀,他可没那水磨的功夫。 如今凑到一起,正好可以连根拔起,至于人多力量大,呵,杜蔚国从来都不惧人海战术。 杜蔚国脚步悠闲,一直走到距离他们大概30几米的地方,这才施施然的停住步伐。 挑着眉,脸上挂着痞赖的笑,语气揶揄: “虎尾教?” 鬼面的脸沉如水,目光狠戾,根本就没答他的问题,而是哑着嗓子问道: “你,不是东瀛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们作对?” 不回答其实往往也是一种答案,看这群家伙恶行恶相,还藏头露尾的躲在地下,再结合牌匾上的文字,肯定就没错了。 还有,这些家伙的消息也太闭塞了,打了这么久,九幽锁,小唐刀这些招牌尽出的情况下,居然还猜不到自己的身份。 杜蔚国眼神如刀,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刮了一遍,这才咂了咂嘴,看向鬼面: “老头,那个强闯民宅,杀人强尖,被我踹断骨头的家伙,也是你们一伙的吧?” 鬼面眼神似乎有些躲闪,依旧答非所问:“夜鸦,是你抓走的?金佛,也在你的手里?” 很明显,他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那个采花贼才是这一切的根源,而他的面相跟鬼面又有几分神似。 杜蔚国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老头,所以那个畜生是你的孽种?呵,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一脚踢死他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变化,隐约有些抱怨之意,鬼面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都快挤出水了: “你是华夏人,城里那户人家,是你什么人?” 丫的,这些家伙怎么都能轻易判断出我的国籍呢?杜蔚国相当不爽: “我不认识他们,路过而已。” 一听这话,鬼面的脸色更加阴沉,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火中烧,: “所以,你是出于侠义,多管闲事?” 鬼面说话的时候煞气冲天,咬牙切齿,声音如同刀剑相摩,听得人寒毛直竖。 不过杜蔚国却丝毫不在意,摇了摇头,语气戏谑: “倒也不是,有人花钱雇我干掉你们这群杂碎,而且价钱还不错。” 鬼面眼色阴鸷:“所以,你只是为了钱?” 杜蔚国又摇头:“也不是,我本人也挺想宰了你们这群畜生的。” “八嘎~” 鬼面再也忍不住怒火,不过他才刚刚骂出一个词,杜蔚国就突然眼色一厉,双手交叉在怀里一抹,两把乌兹已然握在手里。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果断的扣动扳机,先下手为强。 “呜呜呜~~” 火焰吞吐间,两条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交叉如剪,狠狠的朝着人群切了过去。 “散らす!” 鬼面这老不死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杜蔚国掏枪的瞬间,他就猛的向后纵跃,同时还不忘呼喝示警。 肉山巨汉看似蠢笨,实则动作一点都不慢,弹雨袭来,他猛的缩起身体,举起两个大锤,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毫发无伤。 和服中年人也很邪门,水蛇似的,膝盖以上突然向后折了下去,子弹擦着他的衣角扫了过去。 老妪最诡异,子弹临身的刹那,身前的两个忍者仿佛受到了莫名力量的牵引,提线木偶似的突然挡在她的身前,硬生生帮她扛了子弹。 这几个首领模样的家伙,都是难得的高手,面对弹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那些黑衣忍者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风吹麦浪一般,顿时就被扫倒了一片,当杜蔚国清空两把乌兹弹夹的时候,这些喽啰,就只剩下10来个了。 杀人如割草! 不过虎尾教这些家伙也是真特么邪性,悍不畏死,仿佛压根就没有属于人类的情绪。 被杜蔚国偷袭,瞬间倒下一大半,这些家伙却却没有丝毫的胆怯,更没有退缩,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悍然发起了反击。 “咻咻咻,倏倏倏,呜呜呜~” 来不及更换弹夹,虎尾教的凌厉反击就到了。 手里剑,袖箭,苦无,锁镰,无数暗器,凄厉尖啸着,寒光耀眼,铺天盖地的漫了过来。 “咻!” 杜蔚国身经百战,对此早有准备,暗器袭来的同时,九幽锁电射而出,钉住了一尊石雕万年灯。 借助拉力,杜蔚国鬼魅似的瞬间横移20几米,间不容发的躲过了这波暗器雨。 不过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几枚勾魂夺魄的六刃手里剑就已经闪电般的袭到了眼前,这是鬼面的手段。 他比那些忍者出手明显晚了一拍,是判断出杜蔚国的躲避落点之后才出手的,这是战斗经验千锤百炼后的结晶,也是鬼面的恐怖之处。 “噗噗噗~~” 一阵沉闷急促的枪声突然响起,杜蔚国手持fn35自动手枪,间不容发的凌空击落了这几枚手里剑。 才站稳脚步,真正的危机就已经悄然降临,那些喽啰杂兵的二轮暗器雨袭来,杜蔚国本想故技重施,利用九幽锁走位。 不过才刚要甩出九幽锁,就突然瞳孔一缩,硬生生停住动作。 猛踹石雕一脚,同时身体向后倒去,紧急变线,以贴地滑行的姿势,间不容发的躲开了袭来的暗器。 就在刚刚,杜蔚国的身前突然多了几根绷得笔直,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丝。 这玩意大概只有头发粗细,但是却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想必是极其坚韧的。 如果杜蔚国还像刚才一样风骚走位,就会直接撞在这诡异的细丝上,极速情况下,血肉之躯撞上纤细坚韧的金属丝,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杜蔚国在地面上滑行的时候,那座肉山已经坦克似的猛冲过去,他的体型巨大,但是速度却丝毫不慢。 这家伙极其聪明,并没有直接攻击杜蔚国,而是咆哮一声,借助惯性,两柄巨锤重重的砸在杜蔚国身前的万年灯上。 “轰!” 火山石雕刻的万年灯瞬间粉碎,无数碎石,犹如霰弹一样,朝着地上的杜蔚国激射而来。 滑行中的杜蔚国眼神一厉,双腿猛蹬地面,青砖碎裂,身形刹那加速,险之又险的躲开碎石攒射。 根本就没有一丝喘息之机,才刚躲开肉山泡制出的碎石雨,鬼面追命似得弧线手里剑就又杀到了。 “叮叮叮~” 杜蔚国还在滑行,一边保持着铁板长桥的极限姿势,一边挥舞小唐刀,好不容易才打掉这几枚手里剑。 就在此刻,杜蔚国侧后方的万年灯,一道黑影突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绕了出来,手中寒芒乍现。 一柄幽绿色的蛇形短剑,无声无息的直刺他的后脑,又狠又快,是那个阴恻恻的软骨中年人出手了。 “呼!” 杜蔚国仿佛脑后掌眼了似的,腰腹猛然发力,弹簧式的拔地而起,蛇形短剑将将贴着他的脚底擦了过去。 “唰!” 蛇形短剑变招飞快,一击刺空,马上借势上撩,毒蛇似的朝着杜蔚国的裆下咬了过去。 “锵~” 杜蔚国双腿高抬,耍了一记漂亮的空中一字马,小唐刀下劈,狠狠斩在蛇形短剑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过中年人的反应飞快,蛇形短剑虽然被大力荡开,他的手腕却诡异的反关节一转一扭,短剑登时变撩为削。 只要杜蔚国落下来,就必然中招,而且除了毒蛇似的短剑,此刻他的身下,还无声无息的多了几条交叉的金属细线,张网以待! “咻!” 千钧一发之际,九幽锁闪电般的射出,极限伸展,钉住了山洞的拱顶,用力一拽,杜蔚国腾空而起,瞬间荡出老远,总算跳出了围攻圈。 “呼~” 杜蔚国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如雨下。 刚刚兔起鹘落间,被虎尾教几个高手围攻,险象环生,差一点点就当场翻车了。 这这几个家伙都是难得一见的顶尖高手,鬼面这老不死就不用说了,力量体力双属性特长,那个肉山也不能小瞧,比鬼面的力量还要大上几分。 老妪能操控金属细线,诡谲隐蔽,至于那个阴沉的中年人,剑法卓绝,身体柔若无骨,可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 最可怕的是,这几个家伙配合无间,犹如一台最精密的杀戮机器,让杜蔚国毫无喘息之机。 说实话,如果不是杜蔚国有自愈跟瞬移两大神技傍身,有恃无恐,现在恐怕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这不,杜蔚国才喘了两口气,鬼面的手里剑就又尖啸着破袭而来,而那座肉山也拎着大锤冲到了他的跟前。 身后的石雕万年灯方向,也有轻微的异响传来,应该是那个无骨男又潜了下来,甚至就连那群忍者喽啰都压了上来。 “麻痹,群殴是吧,老子给你们脸了吧!” 杜蔚国眼中闪过狠戾,眼见手里剑已经到了面前,他却不闪不躲,只是身形凭空消失! 下一瞬,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鬼面身后,他的圆睁双眼,满是不可思议,嘴里咯咯的,吃力的憋出一句: “好快的刀~” 直到此刻,他的脖子上才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紧接着,失去支撑的脑袋,无力的向后倒去,鲜血飙射。 纵横东瀛几十年,杀人盈野的鬼面授首,白发苍苍的六阳魁首,落在地上的时候,依然死不瞑目。 “傻皮,这特么不是刀,是你们东瀛的神器草薙剑。” 杜蔚国不讲武德,直接开大了,瞬移加草薙剑的组合,神仙难敌,像鬼面这种顶级强者,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瞬间就被一刀枭首了。 “他,他会瞬移!” 无骨男见到鬼面人头落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惊恐万分的高呼了一声,不过下一秒,他脖子突然一凉。 “话真特么多!” 杜蔚国抬起一脚,把无骨男踢向离他最近的老妪,半空中,中年人脑袋搬家,嘴里还不忘骂了一句: “八嘎~” 中年人的无头尸体,刚飞到老妪身前,就突然被丝滑无比的肢解成了几块,这老太婆的细丝确实犀利,可攻可守,神秘莫测。 眼见自家英明神武,近乎无敌的首领,被杜蔚国突然用妖法一样的手段斩首。 剩下的那些喽啰忍者们懵比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干掉鬼面跟无骨男之后,杜蔚国也没继续瞬移,牛刀宰鸡,并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他的必杀大招的。 双手在怀里一抹,两把乌兹又握在手上,下一瞬,疾风骤雨般的子弹,肆虐而出。 “呜呜呜~” 弹夹瞬间清空,剩下的忍者喽啰们也被屠戮一空,那个肉山巨汉,见机得早,飞快的闪到一尊石雕后,躲开了扫射。 此刻,场中的活人,仅剩杜蔚国,肉山跟老妪三个,至于侥幸不死,嘿,不存在的,煞神手里,绝对不会有活口。 “呼~” 这到此刻,杜蔚国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收起乌兹,拎着草薙剑,缓步朝老妪走去。 手里不紧不慢的甩着剑花,眼神冷冽的瞥了一眼老妪,杜蔚国嗤笑,语气戏谑: “呵呵,你个老不死的,你特么会吐丝是吧?行,来,你尽情吐。” 此刻,老太婆的瞳孔缩得针尖似的,表情惊恐,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正在飞快的抖动着。 身前瞬间布下了一层又一层,密密匝匝,犹如蛛网一样的细丝,她应该是传说中的傀儡师。 一边不停的布置细丝,老妪还一边向杜蔚国求饶,见到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段,她的肝胆皆裂,声音都哆嗦了: “阁,阁下,只要您能放我一马~~” 杜蔚国懒着理会她,只是随手挥了一下草薙剑,脆声立即响起: “锵锵~~” 堪比钢丝的细丝,在草薙剑的锋芒下,就像最寻常的蛛丝一样纷纷断裂,发出一阵琴弦断裂的声音。 “去死~” 杜蔚国越发近了,老太婆彻底绝望,戾吼一声,猛地抬起双手。 她的衣袖中,无数细丝喷射而来,却被杜蔚国挥着草薙剑,轻描淡写的割断了。 她这细丝虽然牛皮,但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质量太轻,所以飞行速度很慢。 当然,这个慢也是相对杜蔚国而言的,放在普通人眼里,近乎无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虎尾教这些余孽中,顶属这老妪杀人杀得最多,手段最残忍,成名近50年,外号鬼新娘。 “飒~” 寒芒一闪而逝,老妪丑陋的头颅飞上半空,鲜血喷出,她的双手却依然保持着平举的姿势,跟特么僵尸似的。 杜蔚国根本就没再看她,而是转身看向已经扔了大锤,正朝出口飞奔逃窜的肉山。 杜蔚国笑了,语气戏谑: “呵,死肥猪,你特么觉得你能比我快?” 肉山奔跑的动作戛然而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青砖瞬间龟裂老大一片,这肥猪捣头如蒜,毫无尊严的求饶: “阁下请饶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做你的狗~” 杜蔚国撇嘴冷笑:“呵,抱歉,我已经有狗了。”(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六章 全面开战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高桥凉太带着大队人马,火急火燎的赶到净土宗高德寺。 此刻,巨大的佛像下边,杜蔚国正懒懒洋洋的靠在大佛的脚趾头上抽烟,身边还围着一群手持棍棒和尚。 这些家伙色厉内荏的咋呼着,但是却没人敢上前,当车队赶到的时候,更是直接炸开,化作鸟兽散。 “立刻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哈依~” 高桥凉太沉声低喝,虽然不明情况,还是第一时间就命令手下把和尚们都控制起来,然后独自朝杜蔚国跑了过去。 杜蔚国没起身,只是大喇喇的摆了摆手,高桥凉太在他面前也不敢拿大,语气急切: “先生,您没事吧?你确定这里真是虎尾教的藏匿地点?” 他的语气当中隐含着淡淡的指责之意,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是著名的景点,真搞错了,黑锅可不小。 杜蔚国挑眉扫了他一眼,呼出烟气,语气慵懒: “后面那个院子,修罗像后边有条暗道,联接着一处地宫,虎尾教的余孽应该被我斩尽杀绝了,高桥部长,现在可以结账了。” “斩,斩尽杀绝?” 高桥凉太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过于错愕,以至于声音都变调了。 也不怪他如此诧异,虎尾教可是从战国时期就存续下来,类似邪教一样的组织,都已经肆虐东瀛几百年了,无恶不作却屡禁不绝。 之前鬼面跟夜鸦联手,两个人就团灭了整整三组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内务省特勤,切瓜砍菜一般,战力彪悍。 如今,杜蔚国却说他一夜之间,单枪匹马就灭了虎尾教,听起来好像天方夜谭似得。 见他直眉楞眼的发呆,杜蔚国弹碎烟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嘴里挂着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怎么?高桥部长,你觉得我在撒谎,还是说你想赖账?” “不不不!” 高桥凉太敏锐的感应到了杜蔚国嘴角的那抹冷意,忙不迭的摆手否认: “不,不,阁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撒谎,我也不敢赖账,只是先生的手段太过惊人,这才一时恍惚,抱歉,抱歉。” 他这话说得漂亮,杜蔚国却不领情,痞赖的撇了撇嘴,朝他摊开手掌: “别废话,虎尾教杂碎的尸体都在地宫里,喽啰不算,一共四个首领,加上夜鸦,诚惠750万。” “呃~” 见他一副爱钱如命的市侩嘴脸,高桥凉太忍不住心中骂娘,我尼玛,谁能随身带着那么多钱?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杜蔚国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贱嗖嗖的补了一句: “对了,高桥部长,你的手上还留着一个活口夜鸦,清点虎尾教资产的时候,我要一半,应该不算过分吧?” 饶是高桥凉太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沉了脸,彻定无语,淦!老子把命也给你,好不好? 上午9点,镰仓山通向横滨市区的公路上,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足有十几辆,正迤逦而行。 虎尾教的地宫已经清查完毕,他们的老巢既然设在高德寺,那么庙里的和尚,也不可能干净。 就算不是同党,也必然犯了包庇窝藏的重罪,被铁血的高桥凉太直接一窝端了。 车队的中央位置,一台黑色防弹的皇冠轿车里,高桥凉太亲自驾驶,乘客只有杜蔚国一人。 “卫斯理先生,你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回到横滨之后,我会立刻就把之前谈好的酬劳,转进你的账户。” 老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亲眼见识过地宫惨烈场面的高桥凉太,此刻对杜蔚国说话的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敬畏。 横遍野地,血流成河! 整个地宫广场,仿佛是人类的屠宰场,那些没真正经历战场的年轻特勤,当场就吐了出来。 其实地宫的后殿,还有一些非战斗人员,男女老少都有,其中就包括之前被杜蔚国重伤救走的那个采花贼。 杜蔚国也并没把所有人都灭口,除了把采花贼脖子捏断之外,其他人都是打晕了事。 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后殿这些人并不知道他瞬移的秘密,没必要。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不足以形容杜蔚国现在的神通了,火眼金睛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可以杜绝一切窥视。 杜蔚国咂了咂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别转账了,给我现金吧,美元,虎尾教的那部分,清点出来之后,再转进我的户头。” 一听这话,高桥凉太顿时目光闪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750万现金,将近200斤,那可是好大一堆,他忍不住又想起来传说中杜蔚国的神秘潜艇。 不过他也是个精湛的老演员了,飞快的敛住情绪,沉声回道: “好的,先生,如您所愿,不过现金的话,需要一点时间,最晚明天中午,我就可以准备好。” 他的表情变化,杜蔚国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 “对了,菜菜子怎么样了?” “伤势不轻,多处骨折,还伤了脾脏,差一点就不治身亡,多亏先生通知及时,她才侥幸捡了一条命,在我出发前,已经脱离危险了。”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根烟:“嗯,没死算她命大。” 这是实话,普通人卷入到杜蔚国的超凡战斗中,能活下确实就算是命大了,只是这话不好接,饶是高桥凉太也一时无语。 车厢里寂静下来,气氛陡然尴尬起来,高桥凉太偷眼瞥了杜蔚国一眼,斟词酌句的问道: “先生,共济会的秘密基地~~” 此刻,车队已经出了山区,到了横滨城郊,杜蔚国突然打断他,指了指路边的一家杂货铺: “高桥部长,前面靠边停一下,我要下车,明天中午前,我会给你电话,通知你送钱的地址。” 高桥凉太错愕:“先生,你这是?” 杜蔚国嗤笑,语气戏谑: “高桥部长,我已经露相了,在庙里那么多人看见我的脸了,不可能再大摇大摆的跟你回横滨城了。” 高桥凉太皱了皱眉,刚想辩解,杜蔚国就笑着补了一句: “高桥部长,你也是干情报工作的,你敢保证你的属下没有中情局的钉子?可别因小失大。” 一听这话,高桥凉太瞬间神色凛然,飞快的想通了各中关键不再坚持,马上调整方向,把汽车停在了路边。 高桥呆呆的坐在驾驶座上,望着杜蔚国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一条小巷中。 “神龙见首不见尾,啧,煞神,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杜蔚国一边走路,一边点开自己的系统模板,看着又涨到7点的自由属性点,心里乐开了花。 他都想好了,攒到10点就升不死之身,堆体力,没说的! 港岛,白沙湾别墅,不少警员包括六处的特勤都吐了,站在一片狼藉的血肉地狱中,望着已经被烧塌,成了一片废墟的别墅。 雷娜大脑充血,手足冰凉,隔了好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完了,卫斯理一定会发疯的~” “处长,处长!” 雷娜手下的首席分析师艾达惶急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脸色也是非常凝重。 雷娜火气贼大:“怎么了?到底有没有找到幸存者?” 艾达摇头:“处长,那边发现点特殊情况,请你过来看一下。” 比别墅周围更加血腥的暗巷中,艾达指着一句脑袋都已经碎裂成烂西瓜的尸体,语气颤抖: “处长,这具尸体是詹姆斯,卡尔,花旗中情局的特别行动组组长。” “嗯?詹姆斯,卡尔?” 雷娜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大疙瘩,看着这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哑着嗓子问道: “艾达,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艾达抿了抿嘴,有些抵触的扫了一眼地上狰狞的尸体,语气低沉: “处长,我曾经见过他,脑袋虽然碎了,但是发色,耳纹,身高,以及手指的长度跟形状全都对的上,绝对不会错。” “bollocks!果然又是这个疯子搞出来的事端,上次西环码头的爆炸,跟这个杂碎也脱不了干系!” 雷娜脸色铁青,恨得牙都痒痒,忍不住朝他的尸体啐了一口,随即长出一口气,忧心忡忡的吩咐道: “艾达,去催一下消防,赶快把别墅废墟清理出来,找到尸体,如果梅根真的遇害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好的,处长。” 艾达是她的心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赵英男死了,按照煞神的尿性,他真敢去华盛顿大开杀戒。 艾达刚离开,九叔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雷娜,底是谁干的?几十支巴祖卡火箭炮,这群畜生,把港岛当成法外之地了。” 雷娜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最平稳的语气问道: “我现在也不清楚,九叔,有平民遇害吗?” 九叔语气闷闷的:“那倒没有,只有几处民宅被破坏了,有些居民受了惊吓。” 雷娜松了一口气,又问:“有目击者吗?” 九叔摇了摇头,语气暴躁: “没有,扑街!打成这样跟战场似的,谁特么不要命,敢出来看?就算真是看见什么,谁又敢说?” 看着吹胡子瞪眼,像孩子耍性子似的九叔,雷娜感觉一阵虚弱,出离的无力,强提精神问道: “九叔,您不是精通奇门密法吗?能不能帮忙找一下梅根,或者卫斯理那条黑狗也行?” “唉~” 九叔叹息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刚刚就已经试过了,梅根的“场”消失了,要不就是被遮蔽了,要不就是已经~~” 他没有把话说完,雷娜却秒懂,脸色煞白,口干舌燥的追问道: “九叔,那条黑狗呢?” 九叔苦笑,语气落寞:“呵,卫斯理那条黑狗跟血獠一样,都是我无法感应的存在。” 雷娜心乱如麻,长叹,语气幽幽:“要是梅根真出事了,就是全面开战,谁也拦不住。” 此时此刻,九龙塘,亚博老街,白玫瑰理发店地上室,灯光昏暗。 陆言跟兰斯洛特浑身裹满白布,跟木乃伊似的,挤挤巴巴的并排趴在一张小床上。 他们的伤势都已经处理过了,都不轻,放在普通人身上,即便不死,也得躺上几个月才能爬起来。 好在他们两个都是能力者,体质超凡,休息几天,大概就能下地了。 另外一张小床上,赵英男正静静的躺在哪里,她没啥大碍,只是脑震荡,还在昏迷而已。 苏离身上只有几道轻微擦伤,正倚坐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叼着烟卷,眼神幽远。 不远处的茶几上,毫发无伤的夜魇和夜璃,这对猫狗冤家正在吃饭,倒也没啥,就是牛肉罐头,胜在量大管饱。 苏离最幸运,火箭袭来的的时候,他正好起床撒尿,见势不妙,瞬间撞破厕所的窗户飞了出去。 不过他终究只是普通人的范畴,虽然躲过了弹片入肉,但是却扛不住震荡波,直接晕死过去。 等他苏醒过来,踉踉跄跄赶过来帮忙的时候,夜魇已经及时回援,大开杀戒了。 杀人虽然没帮上忙,不过收拾残局都是苏离一手操持的,甚至连手术都是他亲自操刀。 无麻情况下剥离弹片,丫的,要不是陆言跟兰斯洛特足够皮实,估计都能生生疼死。 “苏离老哥,给我也来一根,身上疼~” 陆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喉咙如同刀割一样,声音哑得厉害,不过他却不想喝水,而是朝苏离讨烟。 苏离把一瓶葡萄糖水扭开,递到他的手里,没好气的斥道:“抽个屁!喝水!” 陆言也不顶嘴,吃力的扭着身子把整瓶葡萄糖一口气干了进去,这才咂了咂嘴,重新趴好,朝苏离伸出两根手指: “好了,现在能抽烟了。” 陆言性格洒脱,骨子里有股子混不吝的劲头,苏离无奈的剜了他一眼,抽出根烟塞在他的嘴里,还帮他点着。 “抽,抽吧,早死早投生。” 陆言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一边呼出烟气,一边揶揄道: “嘿,我福大命大,轻易死不了,不过这位老哥可就难说了,毕竟那么大岁数了。 话说,他还有救吗?实在不行就抬走吧,这床太小了,被他占了太多的位置,挤得很难受。” 说话的时候,陆言还用肩膀顶了兰斯洛特一下,老帅哥晃了晃脑袋,闷闷的回了他一句,随即也伸出一只手: “你再废话,我就亲手掐死你,苏,给我也来瓶葡萄糖,然后再来根雪茄。” 苏离脸都气黑了,气急败坏的骂道:“艹!你们咋没被炸死呢?” “咳咳咳~” 就在此刻,赵英男被烟气呛得咳嗦几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听见她的动静,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就连夜魇夜璃都抬起了脑袋。 赵英男捂着头,缓缓的坐了起来,茫然四顾,脑子混混沌沌的,傻乎乎的问道: “这是哪里?” 苏离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走到她的面前,轻声回道: “梅根,这是我的那间理发店的地下室。” 赵英男的眼睛重新对焦,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离没有隐瞒,语气凌厉的回道: “我们在凌晨被人偷袭了,至少20支巴祖卡火箭炮齐射,还有近百名精锐武装,分成两波发起突袭。” “啊!” 赵英男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苏离老哥,陆先生跟兰斯洛特呢?他们~” 啧,这姑娘行,能处,心里有别人,苏离朝嘴角轻扬,朝她背后努了努嘴: “放心吧,他们都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那不在都躺着呢吗?” 赵英男连忙扭头,兰斯洛特一如既往的酷,只是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陆言则趴在老帅哥的肩膀上,贱嗖嗖的说道: “嗨,老板娘,我还没死,这应该算工伤吧,你可得给我抚恤啊。” 见他们没事,赵英男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杀气腾腾的问道: “苏离老哥,到底是谁干的?” 苏离摇了摇头: “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能在港岛调动这么多人手,动用这如此专业的武装力量,除了军情六处,估计也就只有中情局了。” “中情局?” 赵英男恨恨的低声重复了一句,抬头看向陆言他们,声音严肃,语气诚恳: “苏离老哥,陆言先生,兰斯洛特先生,感谢你们救我,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驱使~” “打住!” 陆言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有些唏嘘的说道: “老板娘,救你的可不是我们,而是它们,事实上,今天早上如果没有它们,咱们几个现在都已经在奈何桥上结伴同行了。” 陆言解释的时候,该伸手指了指正蹲在茶几上,一脸傲娇的夜璃,以及它身后又开始炫罐头的夜魇。 赵英男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 “它,它们?对了,我半夜在窗边抽烟的时候,突然被~” 赵英男猛地反应过来,伸手捂住嘴,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有些忌惮的看向夜魇。 陆言笑着说道: “嘿,它们可不是普通的猫狗,而是港岛煞神众,也是卫斯理给你留的保镖。 啧,它们可老凶了,偷袭别墅的的家伙,一个活口都没剩,全都被它们斩尽杀绝了!” 一听这话,赵英男的视线瞬间迷糊,眼泪氤氲,心中默默的深情呼唤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名字。 “蔚国~~”(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七章 真特么虎啊~ “哈嚏~” 正在东京银座闲逛的杜蔚国,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忍住揉了揉鼻子自语道: “丫的,不会吧,老子现在都已经变成超人了,难道还会感冒吗?” 自嘲的摇了摇头,杜蔚国抄着兜,大摇大摆的走进面前的三越百货公司,没错,他今天是来购物的。 告别高桥凉太之后,杜蔚国瞬移回了一趟位于昭和岛的那栋海滨别墅,直接把那尊玄乎的黄金不动明王收进了空间。 果然,跟预料的大差不差,收了金佛之后,空间再次得到了拓展,但是只变大了区区半个立方。 即便如此,杜蔚国依然很满意,半个立方如果全装满黄金,也能装几吨了。 绝对算意外惊喜了,还想咋? 本来,之前在镰仓大佛脚下那座地宫的时候,还想问问鬼面,这尊黄金不动明王到底有啥玄机。 只可惜,这老比登死硬死硬的,根本就没有留手的余地,逼得杜蔚国开大,一剑枭首。 如今空间变大了,里边显得空荡荡的,而杜蔚国的衣服又损耗的格外快,难得今天有空,索性就买上几件衣服。 银座,号称是亚洲最昂贵的地方,而三越百货,又是银座当中最奢侈的去处,至少眼下都没有之一。 杜蔚国现在富得流油,钱多到无以计数,不管什么奢侈品,在他眼里都是浮云,可以肆无忌惮的买买买。 而且杜蔚国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有很努力的拼命,所以,完全有资格消费,嘿。 两世为人,杜蔚国今天才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神豪购物时的心态。 我们普通人,平时如果花上一千块钱买件衣服,恐怕都会肉疼,需要仔细的盘算一下。 其实神豪也会犹豫,只不过他们权衡的底线是十万,百万,千万,甚至是以小目标起步的。 杜蔚国今天也是发了性子,光是在布莱奥尼专卖店里,就买了几十件衣裤,花费3000多美金,接近3万港币,都能在港岛买套房子了。 老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此刻,杜蔚国的毛发都已经恢复,重回颜值巅峰。 穿上轻薄挺括的亚麻原色戗驳领西服套装,内搭白色麻衬衫,再蹬上一双米黄色的翻毛船鞋。 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看起来就像是世家豪门的贵公子,就连凛冽的气质,都被冲淡了一些。 杜蔚国在三越百货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消费1万6千美刀,拒绝了无数店员小姐亲自送他回家的善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杜蔚国鼻梁上架着一幅茶色眼镜,驾驶着一辆米色的丰田2000gt敞篷跑车,在一众路人羡慕的眼神当中,绝尘而去。 这台拉风的跑车,是杜蔚国刚才在新宿顺手牵羊偷得,这次,他倒是没有蛮干,而是起了玩心,客串了一把佛爷。 路过车主身边的时候,使了一招妙手空空,车钥匙轻而易举的到手,以他的眼力跟手速,就算想做职业神偷,也是毫无难度。 什么叫灯下黑? 杜蔚国眼下就正在亲身展示,在这个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天眼,更没有人脸识别的时代。 如此高调的作风,虽然引人注目,但是反而却不会露馅。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孔雀开屏一样的浪荡公子,居然会是煞神本尊,世界级的通缉犯。 正常的认知范畴里,像杜蔚国这样,已然上了中情局,共济会,花旗军方三方黑榜,还位居榜首的家伙。 必然是如履薄冰,缩在某个鸟不拉屎,渺无人烟的地方,又或者躲在什么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里。 这些人的视野,无论如何,也不会关注在东京最繁华的银座街头,这就叫出人预料,反其道而行之。 银座7丁目,离三越百货不太远,有家店名叫鹤间的高级日料,主打最顶级的怀石料理,号称东京第一。 怀石料理,是东瀛这边极负盛名的意境料理,讲究色,香,味,意,形,说白了,就是专门卖环境跟概念的地方。 片刻之后,杜蔚国把跑车停在鹤间料理店的门口,大喇喇的推门走了进来。 进门就是换鞋的地方,一个眉清目秀,穿素色和服的迎宾侍女,正跪在玄关上,见他进来,连忙拜俯行礼,声音糯糯的: “欢迎贵客,请问您贵姓大名?” 丫的,吃个饭还得实名制吗?挺麻烦啊,杜蔚国随口说出自习的中二假名: “樱木花道。” 侍女眉毛拧起,有些疑惑的问道:“先生,您预约了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剑眉轻挑,还得预约?真是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这破店规矩还挺多。 预约个嘚啊?杜蔚国就是刚才买衣服的时候,无意中问了问店员,附近有什么美食? 结果店员把这家店吹的神乎其神,仿佛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似得。 杜蔚国这土鳖,两辈子也没吃过怀石料理这种高端货色,有点好奇,离得又不远,索性就过来试试。 “没有预约,不过,我可以付双倍的价钱。” 听见杜蔚国的说辞,侍女抬起头,飞快的瞥了他一眼,立刻又垂下头,低声解释道: “先生,非常抱歉,本店每天只接待一桌顾客,如果没有提前预约的话,是无法就餐的。” 呦吼,来这套,饥饿营销? 这要是个小伙子拦他,早就大耳刮子伺候了,此刻,杜蔚国的傲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 “呵,我出5倍的价钱。” 侍女依然还是低眉顺眼,但是语气却出奇的坚定:“对不起,先生,实在是~~” 杜蔚国毫不犹疑的加码:“10倍。” 听见杜蔚国喊出10倍的时候,侍女忍不住抖了一下,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绝了: “先生,非常抱歉。” 啧啧,还挺有原则,那就给你上一课,让你见识见识钞能力,杜蔚国嘴角勾起,语气变得有些揶揄: “50倍,小姑娘,在你拒绝前,要不要先问问你家老板的意思?” 怀石料理这玩意齁贵齁贵的,50倍的价钱,可不是一笔小钱,至少对这个负责迎宾的小姑娘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她有点绷不住了,呆呆的看着杜蔚国,眼神飘忽,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嘿,但凡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就没有不图财的,都能用钱摆平,如果摆不平,只能说明钱没花够。 正在僵持的时候,杜蔚国身后的店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两个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当先走进来的,是个精悍干练的中年人,看见杜蔚国,顿时愣在当场,瞠目结舌。 这男人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冢本赤虎,而他身后的男人正是山口组的三代目,田冈一雄。 显然,他们就是今天预约好的那桌客人,也许还约了什么别的人。 看见杜蔚国,冢本赤虎的眼睛瞪得老大,咽喉如同被掐住了似的,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整话,只能从嗓子眼里硬挤出几个字: “先,先生,您~” 田冈一雄也同样错愕,不过他毕竟是枭雄,城府深厚,眨眼间就恢复了镇定。 欠身鞠躬,声音沉稳:“先生,好久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 他的语气很恭敬,面对杜蔚国这尊真神,即便是东瀛黑道第一大社团的龙头,也同样不敢托大。 人生何处不相逢,杜蔚国多少也有点意外,不过语气相当轻松: “田冈会长,好久不见,气色不错,想必是最近诸事顺遂吧,赤虎,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冢本赤虎的脸色羞赧,语气激动: “先生,请原谅,实在是在这里见到您过于意外了。” 杜蔚国笑着问道:“赤虎,你们怎么来东京了?” 天照大婶啊!这个问题应该我问才对吧? 冢本赤虎心中吐槽,但是只敢在心里偷偷腹诽一下,嘴上老老实实的回道: “先生,是这样的,我跟会长一起来东京办点事情,需要逗遛几天,先生,您是来这里吃饭吗?”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的回道: “嗯,听说这家店挺有名气,本打算过来尝尝,没想到,还需要预约才行,我出50倍的价格都不行。” “八嘎!” 一听这话,冢本赤虎瞬间勃然大怒,高声喝骂,抡起胳膊就朝侍女的脸上抽了过去。 杜蔚国是啥人? 抛开他近乎无敌的煞神身份,同样也是三口组的财神爷,现在组织里将近3成的收益,都靠面粉,且权重还在不断增加。 再说了,冢本赤虎能混到如今的高位,靠得就是攀上了杜蔚国这条金大腿,区区一个侍女,当真是瞎了狗眼。 不过他才抬起胳膊,就被杜蔚国拦住了: “算了,赤虎,她就是个做事的,又不是定规矩的人。” “是,先生。” 冢本赤虎乖巧的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放下手臂,此刻,田冈一雄迈步上前。 冷冷的看着侍女,语气低沉:“认识我吗?” 侍女浑身颤抖:“哈依,田冈阁下。” 田冈一雄的语气冷冽:“马上让竹内盛丰出来见我。” 侍女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哈依。” 她的腿都软了,踉踉跄跄的起身,倒腾着小碎步,跌跌撞撞的朝里边跑了进去。 不过杜蔚国却失了兴致,根本不用想,田冈一雄应该是认识老板,要给他找场子。 堂堂山口组龙头,黑道巨擘,只手摭天的大佬,为难一个饭馆老板,太跌份了。 再说了,杜蔚国刚才也只是一时起了游戏之心,并不是诚心刁难,饥饿营销嘛,正常的商业手段,无可厚非。 “算了,田冈会长,没必要把事情扩大,我现在情况特殊,也不适合抛头露面。” 田冈一雄瞬间反应过来,神色顿时一凛,冷汗都冒出来了,刚才也是光顾着舔大客户了,浑然忘了杜蔚国无比敏感的身份。 有些事就是这样,暗地里合作屁事没有,但是放在桌面上就绝对不行,见光死。 田冈一雄有点尴尬,还有点为难:“呃,先生,非常抱歉,刚刚是我考虑不周~” 杜蔚国朝他摆摆手,还拍了拍冢本赤虎的肩膀:“没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他的语气很随意,但是其中却隐含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杜蔚国转身出门,冢本刚要追上去,就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行了,别送了,被人看见,你们担不起的。” 一听这话,冢本赤虎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已经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僵住了,而田冈一雄的眼中,却猛地闪过一丝凌厉。 华灯初上,新宿,歌舞伎町一番街。 这里是全东瀛最为纸醉金迷的地方,其中一家叫秘境的酒吧,这家店,未必是东京最好的,但大概是最贵的。 酒吧里灯光柔和,舞台上的光圈中,一个中年黑人,正不紧不慢的哼唱着悠扬的爵士乐,气氛舒缓。 杜蔚国倚窗独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鲜血般殷红的葡萄酒,轻轻的摇曳着。 面前的圆桌上,摆着一瓶刚开封的罗曼尼康帝,58年年份的,就这瓶酒,带到后世,都是天价。 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杜蔚国略略有些惆怅。 明天在高桥凉太那边取了钱,再去坂田工厂取走订制军粮,就该离开东瀛了。 今天之所以如此放浪形骸,也是因为马上要离开了,打了一辈子仗,也该享受享受了。 自从镰仓山,杜蔚国的心里就一直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想赶紧回港岛看看,随便再联系一下莫兰跟郭芙,如果一切安好,就让劳拉把夜璃送回来。 “先生,这里有人吗?” 此刻,一个混血模样,前凸后翘的大波浪扭着胯骨凑了过来,靠在杜蔚国对面的沙发上,朝他抛着媚眼,风情万种。 杜蔚国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顿时兴趣索然: “有人。” 女人吃了闭门羹,有些错愕,不过还是扭着腰肢,硬着头皮发嗲: “先生,我看您都已经独坐很久了,要不,让我陪陪您玩玩?” 杜蔚国皱起眉头,赶苍蝇似的,满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不感兴趣,滚!” 女人恨恨的离开了,杜蔚国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都特么漆黑如墨了,还玩个屁?” “咣~” 就在此时,酒吧门突然被人暴力撞开,一群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冲了进来,都是些17,8岁的小崽子。 这群家伙领头的是个飞机头,穿着一件风骚的花衬衫,浑身没有二两肉,瘦高瘦高的家伙。 他好像有点纵欲过度,脸颊消瘦,眼圈很黑,不过此刻眼珠子都充血了,表情狰狞。 冲进酒吧之后,花衬衫就棱着眼睛,粗鲁的挨桌找人。 酒吧的安保出来阻止,被他的手下小崽子们挥舞棍棒,乒乒乓乓的干倒了,贼狂! 趁着兵荒马乱的功夫,杜蔚国把才喝了一杯的罗曼尼康帝收进空间,又一口气干了手上这杯,这才咂咂嘴,站了起来。 丫的,挺贵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这个花衬衫他认识,他就是那台丰田2000gt跑车的主人,显然,这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 杜蔚国人高马大,一站起来,花衬衫立刻就看见他了,顿时目露凶光,咬牙启齿的骂道: “八嘎,你个混蛋,居然敢偷老子的车,我要杀了你!” 一边喊着,花衬衫就朝杜蔚国冲了过来,他的那群手下,也呼喊着污言秽语,张牙舞爪的围了过来。 刚才,这群小崽子动手打安保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充分了解他们的水准了,乌合之众。 去年,杜蔚国刚来东瀛的时候,就在新见城,跟关西的本多会干过一架,这些家伙,连黑帮都不如,顶多就算是最低层的社会牛马。 花衬衫虽然看起来一副肾虚不举的模样,但是应该也是经常打架的老手了,下手还挺特么狠。 这家伙冲到杜蔚国的跟前,二话不说,扬起缠着白布的钢管,呼啸着,就冲脑袋抡了过去。 “啪!” 下一秒,花衬衫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大逼兜,牙齿散花似的四处纷飞,瘦高的身躯直接起飞,凌空撞倒几个小弟。 一群人顿时摔得滚地葫芦似得,这一下撞得相当不轻,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 说实话,杜蔚国是真的懒着跟他们动手,降维打击都不足以形容彼此之间的差距了。 不过这花衬衫的出手狠戾,杜蔚国这才决定给他点教训,小惩大诫,这还是因为理亏,要不然,一巴掌直接呼死。 这群痞子都是些色厉内荏的货色,平时仗着人多势众打打顺风局还行,见到真正的狠人,顿时就怂了,推搡着踌躇不前。 不过,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人多了,也总会冒出不怕死的二愣子。 这不,一个留着寸头,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见自家老大被一耳光干倒,眼睛都红了,用力推开众人跳了出来。 “八嘎!我杀了你!” 刀疤脸从裤裆里抽出肋差,嘶声骂着,表情狰狞,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气势惊人,看起来老猛了。 说实话,见他这副无知者无畏的气势,杜蔚国都忍不住有点佩服,语气无奈: “真特么虎啊~”(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八章 软柿子 “砰!” 杜蔚国的手腕微微一抖,手里清空的高脚杯,重锤似得砸在刀疤脸的肚子上,瞬间就碎成了渣渣。 刀疤脸被咂得猛然跳起,噗得一声口吐鲜血,随即捂着肚子跪倒在地,痛苦的蜷起了身子,嚎都嚎不出声。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这种传说中的境界,杜蔚国正在无限趋近的水准,就刚才这下,如果用足全力,能直接能干死他。 这一下,所有的牛马小年轻就更慌了,推搡着向后退去。 “轰隆~” 就在此时,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起,酒吧后门里突然冲出一群身穿黑色西装。 他们的脸色冷肃,腰间鼓鼓囊囊的揣着家伙,一看就是最正统的黑帮打手。 歌舞伎町一番街是新宿的菁华,不到半个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聚集着不下几千家只在夜晚营业的风月场所,更是盘踞着几十个帮派组织。 鱼龙混杂,火并不断,是东京乃至整个东瀛罪案率最高的地方。 基本上每个夜场的背后都是帮派势力,秘境酒吧,作为歌舞伎町的头牌,自然也有,幕后老板还是东瀛三大黑帮之一的稻川会。 东瀛三大帮会,分别关东的稻川会,住吉会,关西的山口组。 其中,立足东京,以风月生意起家的稻川会原本是关东势力最煊赫的,还是神户山口组的死对头。 只不过,去年稻川会刚刚遭遇到了重创,就连头代目稻川圣城都锒铛入狱了,最近表现得有点萎靡不振。 老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稻川会就算再落寞,也不可能任由一群小痞子在自家的地盘撒野。 今天,带队赶过来救场的是稻川会是三当家,叫石井隆匡,是个干架狂人,外号鬼夜叉。 石井隆匡是个高大粗豪的壮汉,光膀子穿西服,露出满身花绣,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太刀,看起来老猛了。 看着被砸得七零八落的酒吧,石井隆匡怒不可遏,脚下发力,猛得扬起太刀。 石井隆匡出手狠戾,看起来毫无顾忌,太刀挥舞间,直接砍在离他最近一个小痞子的脖子上。 “噗!” 血花飞溅,小痞子噗通一声就软倒在地,石井隆匡拎着染血的太刀,红着眼睛扫视全场,放声嘶吼: “八嘎牙路!谁敢在稻川会的地盘上撒野?都特么活腻了?” 他怒吼的时候,那个被砍倒的倒霉蛋,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好像已经凉了。 我尼玛,出手就杀人! 这群色厉内荏的小痞子,顿时就被这狠戾的手段给震住了,哗啦一下退开老远,胆小的都快尿裤子了。 杜蔚国冷眼看得分明,忍不住嘴角上扬,差点当场笑出声来,心中暗赞。 好演技! 这个见人就砍的莽汉看似凶狠,其实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下手非常有分寸。 他刚刚只用太刀切开了那个倒霉蛋肩颈处的油皮,崩出几丝血花,随即收刀的时候,顺势用刀背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着血赤糊拉的十分骇人,其实只是被砍了晕而已,屁事没有,甚至都不用去医院包扎。 想想也是,这家秘境酒吧可是稻川会的摇钱树,自然不可能随便搞出人命,找来警察,坏了招牌。 此刻,石井隆匡棱着牛眼扫视一圈,已经把场中的情况尽收眼底。 当看见倒在地上,脸颊已经扭曲变形,人事不省的花衬衫,浓眉忍不住皱了起来,脸色黑的难看。 石井隆匡老于江湖,瞬息间就清楚了态势,用太刀遥指着杜蔚国,语气凌冽: “小子,这些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 其实一看这莽汉的神色变化,杜蔚国就心中有数了,看来这个花衬衫傻皮也是有背景的。 丫的,这是把我当成软柿子了? “呵~” 杜蔚国都被气笑了,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耸肩摊手,语气揶揄: “老大,怎么会是我搞事呢?我可是来酒吧消费的,真金白银,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这里。 这群家伙手持凶器,冲进来见人就打,这么多人在场都看见了,情况不是很清楚吗?” 但凡混江湖能混出名堂的,不可能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大多都练就了一幅火眼金睛。 杜蔚国衣着名贵,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要不然石井隆匡早冲上来削他了。 关键他应对的从容不迫,气度沉稳,石井隆匡更是心中打鼓,不敢轻举妄动。 “哼!” 石井隆匡冷哼,用太刀指了指昏迷不醒,脸已经肿成猪头的花衬衫,以及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刀疤脸。 “规规矩矩?小子,那他们是不是你打伤的?” 杜蔚国呼出烟气,点了点头,语气很随意:“嗯,是,我总不能打不还手吧,正当防卫而已。” 石井隆匡眉头紧皱,目光闪烁,压住火气问道:“敢问阁下何处高就?” 嘿,好久都没被盘道了,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嗤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本证件,脱手甩给他。 “啪。” 石井隆匡也是个练家子,手疾眼快的接住,翻开一看,刹那脸色大变,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杜蔚国给他看的,是松岛菜菜子帮他伪造的花旗军需处处长证件,照片,钢印一应俱全,上校军衔。 千万别以为军需处隶属于后勤部门,就忽视了它的权柄。 事实上,懂行的都明白,无论在战时还是平时,军需处都是一等一的咽喉之地,肥缺中的肥缺。 堂堂花旗驻军的实权上校,这身份绝对可以在整个东瀛横逛了。 别说区区稻川会三当家,就算是东京市长当面,甩他几个耳光,都得笑呵呵的立正挨打。 主人打狗嘛,天经地义。 石井隆匡是个有见识的,清楚这个职位的含金量,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把太刀递给身边的手下,一路小跑到杜蔚国的身前。 恭恭敬敬的,双手把证件递回过来,语气谦卑: “长官好,我是稻川会的石井隆匡,不知道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他说得居然是英语,虽然带着浓烈的口音,但是还算流畅,真看不出来,这个满脸凶相的家伙,还特么念过书呢。 杜蔚国伸手接过证件,语气戏谑: “嘿,我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喝口酒,石井老大,酒钱我已经付过了,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呃~这~” 石井隆匡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衬衫,目露难色,支支吾吾的,显然,这个花衬衫也是有身份的,让他十分忌惮。 当然,也不乏演戏的成分,这家伙不想背黑锅。 “先生,要不您再坐会,今天的酒,就当我孝敬您了。”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这家伙什么背景?” 石井隆匡刚要说话,此刻,酒吧的大门又被人撞开了,一大群穿着深蓝色褂衫,拎着刀斧的家伙,足有几十人,蜂拥而入。 “苍啷啷~” 一阵令人牙酸的短刀出鞘声音响起,看见这群不速之客,石井隆匡的手下们纷纷把腰间的短刀抽了出去,神情紧张,严阵以待。 这群穿着深蓝色褂衫的家伙都很精壮,领口印着白色的花纹,还有一个汉字“住”字。 领头的是个体型壮硕的汉子,独眼,左手只剩2根手指,除了拇指食指,其他手指都被切掉了。 独眼壮汉看了一眼地上的花衬衫,顿时脸色阴沉,用手里的短柄斧指向石井隆匡怒吼道: “石井隆匡,你这个混蛋,你特么活腻了,居然打伤我们家少主!” 石井隆匡怒目圆睁,声音更大,扯着脖子的吼了回去: “八嘎!龟三郎,你太放肆了,是恭一郎先带人过来闹事的,你还敢过来兴师问罪?你想开战吗?” “哈哈哈!” 独眼龟三郎狂笑,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开战!你吓唬谁呢?你们稻川会的废物老大都进去吃牢房了,现在还敢跟我们嚣张,你们是想灭亡吗?” 石井隆匡眼中凶光毕露,指着龟三郎破口大骂: “八嘎牙路!你居然敢无视我们稻川会,还侮辱我们圣城会长,龟三郎,我要杀了你!” 独眼龟三郎根本不惧,扬着手里的短斧:“来啊!直接开战啊,混蛋~” 老大对骂,手下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扬着手里的武器互相谩骂叫嚣,场面瞬间变得跟特么菜市场似的。 雷声大雨点小,两边的骂声虽然震耳欲聋,但是却迟迟都没人动手,底线很明确,坚决不出第一刀,嘿。 看着泼妇骂街似的两帮人,杜蔚国忍俊不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在东瀛呆得时间久了,自然也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这群穿蓝色褂衫,打扮的好像卖鱼佬一样的家伙,都是住吉会的打手,也是东瀛三大帮会之一。 住吉会靠赌起家,老巢也在东京,稻川会没落之后,他们就是东京当下势力最强盛的帮会,如日中天。 那个被杜蔚国打掉满口牙的花衬衫,既然被叫住少主,应该就是住吉会老大堀政夫的独子,堀政恭一郎,妥妥的黑二代。 无法入耳的污言秽语中,杜蔚国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现在骤然一静,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他,目光凶狠。 “八嘎!狗娘养的小白脸,你特么笑什么?你来说,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干的!” 龟三郎独目灼灼,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毫不客气的喝骂质问。 石井隆匡名声在外,诨号鬼夜叉,刀法犀利,打架浑然不要命,龟三郎虽然嘴上吼得凶,其实心里相当忌惮。 再说了,稻川会虽然江河日下,大不如前,但是基本盘还在,贸然开战,这天大的黑锅,龟三郎可背不起。 电影里,黑帮总是无脑的,跟憨批似的,一言不合就开干,砍得鲜血四溅,尸横遍野,绝逼都是扯淡。 事实上,谁也不是傻子,无利可图,谁愿意无缘无故的拼命? 见有人露头,鬼三郎顿时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几乎不假思索就转移了撒气的对象。 我尼玛,老子居然又特么被当成软柿子了,杜蔚国鼻子都快气歪了。 石井隆匡的眼中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麻烦终于甩出去了,而且堀政恭一郎这个小逼崽子,也确实是眼前这位年轻不像话的上校军官打晕的。 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区区黑帮,堂堂煞神自然不会怂,杜蔚国碾灭烟头迈步上前,语气淡淡的: “嗯,没错,这傻皮就是我打晕的,瞎子,你想怎么样?” 刚刚被石井隆匡直着鼻子骂,却没敢动手,已然落了面子,如今又被杜蔚国这个小白脸挑衅。 龟三郎再也压不住火气,怒吼了一声,抡起短斧就朝杜蔚国砍了过来,气势汹汹。 “八嘎,你找死!” 石井隆匡本来是跟杜蔚国并肩而站的,眼见龟三郎这憨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 这个看似粗莽的家伙,此刻却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明明白白的让出了身位,眼中还满是兴奋。 如果杜蔚国被龟三郎第当场砍死,那可就热闹了,估计整个住吉会都会被连根拔起,就算是砍伤,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至于杜蔚国反杀,呃,石井隆匡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选项,他还是比较了解龟三郎的身手,也算的上是能打的。 杜蔚国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公子哥,也就能欺负欺负像堀政恭一郎这样的废物,肯定不是龟三郎的对手。 万万没想到,打脸来得比想象中还快! “嘎巴~” 一阵渗人的骨裂声响起,根本都没人看清杜蔚国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张牙舞爪的龟三郎就流星般的倒飞而回。 砰的一声撞倒一大片手下,落地的时候胸口已然凹陷出一个大坑,七窍流血,干净利索的断了气。 被他撞倒的手下们,也是骨断筋折,起码三个人多处骨折,躺在地上抱着伤处哀嚎起来。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一众住吉会打手全懵了,一个胖子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试了一下龟三郎的鼻息,声音都哆嗦了。 “老,老大没气了~” “八嘎!砍死他!给老大报仇!” 此刻,东瀛黑帮的狠戾就体现出来了,没人转身逃跑,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所有人都举着短刀,咆哮着冲了上来。 “啧,还特么挺有血性。” 杜蔚国轻声嘟囔一句,不退反进,脚下猛然发力,利箭般的径直冲进了刀光闪烁的人群。 “轰!” 杜蔚国火力全开,只是一记凌空飞踹,当先冲过来的几个喽啰,直接化身空中飞人,巨大的力道,把身后的同伴撞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 下一刻,杜蔚国矫若游龙,虎入羊群,拳脚都特么挥出幻影了,劲风呼啸,当真是粘上就伤,碰上就残。 杜蔚国没用武器,对付这种货色,用枪用刀都是浪费,再说了,新买的衣服死贵,粘上血渍挺可惜的。 只是片刻,犹如被飓风扫过一样,几十个住吉会马仔躺倒一地,就没一个再能起身的。 这里是新宿,东京最热闹的地方,杜蔚国不想在闹市区炮制出过于惊世骇俗的血案,出手的特意收了力。 所以,除了龟三郎之外,其他人都只残不死,连血都没怎么出,就是哀嚎声凄厉,犹如百鬼夜哭。 杜蔚国站在满地的伤残间,气定神闲,甚至连亚麻西服都没多出一道褶皱。 石井隆匡都傻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差点凸出眼眶,他的小弟们就更不堪了,已经石化了。 以一敌百,切瓜砍菜一般,快到连动作都看不清,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杜蔚国掏出烟盒,又点了根烟,长长吐出一口烟气,这才伸出两根手指,朝石井隆匡勾了勾。 石井隆匡哪敢拒绝,如同行尸走肉的,眼神颤抖,脚步沉重的蹭到杜蔚国的跟前,紧张的声音都哑到变调了: “阁,阁下有何吩咐?” 杜蔚国先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随后掏出一枚煞神梭递给他,揽住他的肩膀: “两件事,第一,想办法在3小时之内,找到山口组的冢本赤虎,把这东西交给他,带句话,让他到今晚入住椿山庄大酒店1211号房。” 石井隆匡此刻依然是懵懵的,手里攥着冰冷的钢梭,傻呆呆的眼神发直。 杜蔚国皱起眉头,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加重了语气: “怎么?听不懂我的话?” 石井隆匡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瞬间回神,忙不迭的回道: “懂,懂,先生,我听懂了,可是,阁下,冢本赤虎一般呆都在神户,3个小时恐怕~~” 杜蔚国摆手打断了他,语气笃定:“你不用操心这个,冢本赤虎今晚肯定在东京。” 石井隆匡不明白杜蔚国凭啥如此肯定,眼神惊疑不定,不过他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的点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 杜蔚国突然邪魅一笑,靠近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第二件事,你马上把这个花衬衫弄死,然后告诉我,住吉会的堀政夫住在哪里?” 一听这话,石井隆匡顿时瞳孔震颤,汗如雨下,抖如筛糠。(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九章 一辆车引发的灭帮血案 深夜,东京,江东区,住吉町。 今晚是个阴天,乌云密布不见月光,凉飕飕的,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东瀛这边,城外独立存在的町,类似乡镇,而市区里的町,大抵就相当于街道。 住吉町,这里既是东瀛三大社团之一,住吉会的发源地,也是老巢的所在地。 住吉会的前身叫住吉一家,说白了,就是以街坊四邻为骨干发展起来的流氓团体。 战后东瀛民生雕敝,曾一度陷入绝望,反而滋生了赌博行业的盛行,而住吉会最早就是靠着开赌起家的。 住吉会算是古典黑帮,做事挺传统的,即便已经鸟枪换炮,总部依然设在住吉町。 帮派里的高层也大都是起家的那批老流氓,还是靠着黑赌场作为核心营生。 正所谓起点决定上限,三口组后来之所以能力压群雄,成为东瀛第一,乃至全亚洲最大的帮派,也是有道理的。 住吉会抱残守缺,人家山口组却高瞻远瞩,不仅积极的拓展新财源,并且已经开始尝试转型,谋求布局白道产业了。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夜枭似得蹲在一栋民宅楼的天台边缘,眼神犀利的俯视着不远处一处占地颇广的三进式日式庭院。 这里就是住吉会的老巢,既是平时议事的地方,也是历任总长(龙头)的住处。 杜蔚国的脸上扣着黝黑的半脸面具,还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一双寒光凛冽的眼睛。 今天晚上,他的角色是刺客,刺杀目标则是住吉会的现任总长,第五代目,堀政夫。 杜蔚国知道他,之前,跟菜菜子闲聊的时候,曾无意中提起过这家伙。 据说是个难得的枭雄,颇有手段,不仅把解散的住吉会重组起来,还整治的风生水起。 最近,堀政夫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巴结上了一位很有影响力的政界大佬,顿时猛虎插翅。 巧合赶上同城的稻川会被搞的一蹶不振,如此天赐良机,堀政夫的野心瞬间膨胀。 他想统一东京,乃至整个关东黑道,据说他最近正筹划大力发展一种源自名古屋的弹子赌博机。 这玩意杜蔚国可太知道了,分明就是后世的风靡东瀛大街小巷的“柏青哥”。 一年的净利润高达几千亿美元,占东瀛gdp的6%,比特么汽车产业都猛。 杜蔚国并不清楚,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堀政夫的野望有没有实现。 不过眼下既然被他遇见了,住吉会的历史就要由他决定了,这泼天的富贵,他没有道理不分一杯羹。 决定干掉堀政夫,除了截胡“柏青哥”这门生意之外,杜蔚国还有其他私心。 东京是整个东瀛岛国的精华,东京都市圈,包括东京城、神奈川县、千叶县、埼玉县。 这一都三县,总人口数量高达3000万,也是整个整个东瀛经济最发达的地方。 如果立足东京的住吉会过于强盛,必然会影响到杜蔚国在东瀛的利益。 还有就是,赌博的危害丝毫不逊色毒品,能在东瀛敲骨吸髓,这种机会,杜蔚国怎么可能错过,就算不赚钱他都愿意。 后院,北厢正房,这里是堀政夫的待客厅。 堀政夫今年只是39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熬到这个时间没睡,依然精神奕奕。 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客厅中央,听着下首的几名头领的汇报。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冷肃老头,语气凝重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总长,我认为现在跟稻川会开战,绝非明智之举,如果我们在东京跟稻川会斗的两败俱伤。 既会引起警视厅的不满跟针对,还有可能被那群狡猾的关西佬趁虚而入,坐收渔利。” “嗯,永濑组长说得很有道理。” 老头的意见算是老成中肯,堀政夫微微点头,他的声音浑厚,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随后他转向右手边的一个年轻人:“大岛,龟三郎还没回来吗?” 被叫大岛的,是个容貌硬朗的年轻人,被老大点名,他立刻躬身点头,言简意赅的回道: “哈依,总长,龟三郎组长还没回来,要不要属下现在带人去歌舞伎町看看?。” 大岛是住吉町人,知根知底,以前还当过兵,身手不俗,关键是言谈举止非常干练,知进退,懂规矩。 堀政夫对他格外赏识,略微思索之后摆了摆手: “不用了,稻川会在歌舞伎町的驻场是石井隆匡,他不是傻子,肯定不敢动手,打不起来的,多半是龟三郎那家伙得了势,又在耀武扬威。” 堀政夫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一幅算无遗策的模样,大岛心悦诚服: “哈依,总长英明,洞彻人心。” 马屁拍的恰如其分,堀政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 “对了,大岛,今天晚上冲突的起因查到了吗?” “哈依!” 大岛立刻不假思索的回道:“总长,起因已经查到了。” 他只答查到了,但是却没有直接把原因说出来,显然是在等待堀政夫永发号施令。 这种恰如其分的分寸感,这让堀政夫感觉愈发满意,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说吧。” 大岛点头,一板一眼的说道: “哈依,今天上午,恭一郎少爷新买的跑车在久保町被人偷了,晚上,这辆车出现在了秘境酒吧,少爷就带着一些玩伴~” “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巨响打断了,堀政夫重重的锤在地板上,脸色铁青,厉声喝骂道: “八嘎牙路!这个逆子,又是他惹得祸,我待会一定要亲手抽死他!所以,大岛,偷车的到底是谁?” 喜怒无常,下一刻还和颜悦色,下一刻就阴云密布,上位者特性展露无遗。 堀政夫如同发怒的雄狮,眼中凶光四射,像要择人而噬,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大岛垂下头颅,语气羞赧: “非常抱歉,总长,是我无能,目前还没查出偷车的人,只知道是个英俊富有的年轻人。” 堀政夫浓眉皱起:“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 大岛对答如流: “偷车的人,在上午的时候,曾出现在银座三越百货,姓名身份不详,据营业员讲,很英俊,讲英语,出手非常阔绰。” 此刻,那个白发老头若有所思,突然补了一句: “总长,会不会是稻川会的门田礼三?那个浪荡子出身富贵,做事荒唐,以前去过花旗,还生了一幅好皮囊。” 堀政夫毫不迟疑的摆手否定了: “不可能,他虽然张扬,但又不是疯子?真偷了车,还明目张胆停在自家酒吧的门口。” 堀政夫语气凛冽: “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挑拨离间,企图引发我们跟稻川会火并,大岛,务必把这个狗杂碎给我翻出~” “哗啦~”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待客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在所有人错愕无比的目光中,杜蔚国抄着兜,穿着鞋,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本来想无声刺杀,可是这些家伙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杜蔚国等得实在不耐烦,只能改成强袭了。 看见杜蔚国,所有人都懵了。 要知道,住吉会的老巢,虽然不像田冈一雄的海边别墅护卫的那么变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也算是守卫森严,平时守夜的就有几十好手,手里还有枪,绝对不是可以无声无走进待客室的地方。 白发老头的下首,一个络腮胡反应最快,猛地长身而起,指着杜蔚国高声喝骂道: “八嘎!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家伙嗓门贼大,声若洪钟,杜蔚国掏了掏耳朵: “喊啥?我就是你们正在找的偷车贼,刚刚推门走进来的,你眼睛瞎了?” 络腮胡勃然大怒,伸手就要从裤裆里掏刀:“混蛋,我~” “野口,住手!” 堀政夫直起身子低喝,制止了络腮胡的动作,冷冷的盯着杜蔚国: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杜蔚国剑眉一挑:“杀你。” 堀政夫瞳孔猛然收缩:“纳尼?你~~” “咻!” 杜蔚国人狠话不多,直接动手,堀政夫的声音,瞬间就被勾魂夺魄的戾啸声盖住了。 煞神梭快到不可思议,躲无可躲,堀政夫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任凭眉心被流星刺穿,带出一抹凄美的血花。 只要在攻击范围内,普通人在杜蔚国眼里,真与蝼蚁无异,生杀予夺,怎么折腾都白费。 一代枭雄,原本还能再继续叱咤几十年,住吉会历任最强的龙头堀政夫。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嘎了,壮志未酬身先死,连句整话都没说出来,甚至被谁杀的也不知道,死的不明不白。 “八嘎~” 所有人都惊了,纷纷起身,掏枪拔刀企图反抗,不过他们的动作怎么可能快得过煞神梭。 戾啸再次响起,瞬息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眉心全都多了一个透明窟窿,血腥味弥漫,熏人欲吐。 这特么就是一辆车引发的灭帮血案,如果堀政夫能重生,会不会提前掐死他的宝贝儿子? 全场唯一的活口,就是始终跪在原位,一动都没动的大岛。 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压了压刺鼻的血腥,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瞥着大岛: “叫什么?” “大,大岛守正。” 他的声音颤抖,事实上,大岛守正的浑身都在疯狂颤抖,汗出如浆。 面对杜蔚国这样的绝世杀神,谁也无法保持镇定,大岛守正能说出一句整话,没当场尿裤子,就算是难得的硬汉了。 呼出烟气,杜蔚国的语气冷漠:“在住吉会里什么地位?” 大岛守正的眼神乱晃,声音干涩:“行,行动3组组长。” 杜蔚国有些失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大岛守正飞快的瞄了一眼他的脸色,顿时神情凛然。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此刻生死攸关,马上颤声解释道: “我,我们住吉会的本部,一共只有4个行动组,我是其中之一。” 扫了一眼地上的络腮胡,还有其他几具尸体,大岛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应该是仅剩的一个了。” 这家伙眼色十足,而且求生欲还挺强,杜蔚国嗤笑: “想活?” 大岛守正连忙跪伏在地,语气卑微:“是,请阁下开恩,我愿意做您的门下走狗。” 杜蔚国挑眉,略微沉吟后咂了咂嘴:“啧,这些人死了之后,你能当上住吉会的老大吗?” 大岛猛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怔怔的说不出话,杜蔚国皱眉,加重语气: “嗯?做不到?” 大岛守正瞬间回神:“不,不,我,我能做的,阁下,我,我保证我可以,可以的。”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真的?” 大岛守正脑子飞快的转着,战战兢兢的回道:“是,阁下,我保证。”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柏青哥吗?” 大岛守正瞠目结舌:“哈?” 凌晨2点,东京下起了淅沥小雨,城西的椿山庄大酒店。 椿山庄历史悠久,环境清幽,算是东京最高端的花园式酒店了,1211是行政套房,条件更是好的没话说,堪称帝王级的享受。 可是,沙发上的冢本赤虎却是坐立不安,面前的烟缸,满的都快漾出来了,死死的攥着煞字梭,不停的抖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赤虎,稳当点。” 田冈一雄坐在他的对面,神情还算沉稳,只是眉间眼角也全是不安,强装镇定罢了。 听见他的话,冢本赤虎勉强停住抖腿的动作,哑着嗓子问道: “会长,您说卫斯理先生为什么突然来东京?而且还突然让稻川会传递消息约我见面?” “呼~” 田冈一雄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 “我也猜不到,卫斯理先生贵为暗世界第一人,他的层次太高了,无法揣测。” 冢本赤虎压低声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会长,之前先生曾经从神户港离开东瀛本岛,但是却没有通过我们,而是让廉田那小子委托的私人关系,会不会是对我们有所不满?” 田冈一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 “蠢货,卫斯理先生这样做,恰恰是在保护我们,他的敌人是中情局还有花旗驻军。 都能随手捏死咱们,先生故意避开我们,就是不想我们被人攥住马脚,懂吗?” 冢本赤虎有些暴躁的挠了挠头发: “那会不会是先生对我们合作的生意不满意,有替换的打算?要不然,他为什么让稻川会的人来找我?还给我这个信物?” “混蛋,别胡乱揣测!” 田冈一雄扫了一眼冢本赤虎手里煞神梭,嘴上虽然毫不迟疑的斥责,但是脸色阴沉,心里沉甸甸的。 其实这也是他的猜测,三口组虽然兵强马壮,摊子铺的最大,但是由于地域原因,在最富庶的东京一代,势力反而却是最弱的。 而靠着风月皮肉生意起家的稻川会,虽然最近有些势微,但是却具有先天优势,而且当下还群龙无首,也最好掌控。 煞神国鲸吞三角地,随即又横扫港岛黑道的壮举,早就已经传到了东瀛。 如果他想在东瀛扶植自己的势力,那么现在的稻川会,还真是一个最优选择。 可是如果断了面粉生意,对于现在的三口组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资金链突然断裂,整段垮掉! 就在两人瑞瑞不安的时候,景观阳台的玻璃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扭开,杜蔚国缓步走了进来,语气揶揄: “赤虎,你是不是背地里说我坏话呢?田冈会长,你也在啊?” 杜蔚国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让两人心惊肉跳之余,更多的却是侥幸,幸好没真说他的坏话。 冢本赤虎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鞠躬行礼:“先生,您来了,我,我可不敢说您坏话。” “卫斯理先生。” 田冈一雄也起身行礼,之前他还能跟杜蔚国平等相交侃侃而谈,时至今日,已经不能,也不敢了。 杜蔚国也不客气,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他们招招手,像主人似的,语气慵懒: “大家都是自己人,咱们就别整这些繁文缛节了,来,坐下聊。” “呵呵,卫斯理先生果然豪迈~” 田冈一雄两人对视干笑,有些局促的坐了下来,杜蔚国拿起桌上的七星烟,点了一根,随口说道: “住吉会的堀政夫,刚刚被我宰了。” “纳尼?” 一听这话,屁股都没坐热乎的两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冢本赤虎更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连敬语都忘了。 田冈一雄略微强点,不过声音也哆嗦了:“先生,您说住吉会的总长堀政夫刚刚被您~” 杜蔚国呼出烟气,不以为意的点点头,语气大喇喇的: “嗯,除了堀政夫,还有他儿子恭一郎,行动组长龟三郎,野口田,以及其他几个住吉会的骨干。” 我艹,田冈一雄,冢本赤虎瞬间冷汗爆出,眼珠子都直了,这特么相当于把住吉会连窝端了。 冢本赤虎脑子都不够用了,结结巴巴的问道:“先生,您,您这是为什么?” 杜蔚国略微沉思: “哦,我听说堀政夫这老小子挺有手段的,担心他影响到我的买卖,今天他儿子又正好惹到我了,就顺手把他灭了。” 冢本赤虎都傻了:“那,那稻川会呢~”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回道: “哦,恭一郎惹我的时候,正好赶上我在密境酒吧喝酒,遇见了稻川会的人,就顺便让他们帮忙找你。” 此刻,田冈一雄已经从最初的的震惊当中恢复过来,壮着胆子问道: “先生,您今天找我们来,有何吩咐?” “坐下,坐下说。” 等两人战战兢兢的坐下之后,杜蔚国弹了弹烟灰,伸出两个手指: “第一,住吉会以后都不会再碰面粉生意,东京这个空白,你们山口组尽快补上。”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狂喜,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幽幽的: “第二,我以后会跟住吉会在东瀛全境合作柏青哥的项目,你们山口组也不许插手,也不要阻碍。” “呃~” 两人瞬间色变,如丧考妣,田冈一雄目光闪烁,心里暗叫好家伙,东瀛三大帮会,同时被攥住了最强的两个,还有一个日薄西山。 煞神莫非想统一东瀛黑道不成?(本章完) 第九百章 血獠再现 次日,上午,横滨,松岛菜菜子的那栋海滨别墅。 睡饱了觉,神清气爽的杜蔚国翻身下床,扭了扭脖子,又用力的抻了个懒腰,混身骨节发出爆豆般的炸响。 “呼~” 悠长的吐出浊气,站在面镜前,杜蔚国绷起肌肉,满意打量着自己钢浇铁铸般的躯体。 跟之前相比,他又长高了些,不多,大概也就2厘米,还真应了那句老话,23,蹿一蹿。 当然是扯淡的,之所以长高,大概率是因为体质暴增带来的影响。 自恋完,去厕所解决了代谢问题,舒舒服服的冲了热水澡,叼根烟,懒懒洋洋的下楼,扭开电视机。 电视里正播放着经典的动画片,猫和老鼠,甚至还特么是彩色的。 没错,这两样东西,早在1967年的东瀛就已经出现了,虽然还不普及,倒也不算新鲜。 一口气喝光整壶凉白开,又转身去厨房里烧了锅水,准备待会煮上几袋方便面填饱肚子。 懒觉,热水澡,动漫,方便面,快乐似神仙!杜蔚国此刻的生活方式,跟后世的肥宅大差不差。 有种荒谬的穿越感。 片刻之后,炫了5袋方便面,外加几个溏心荷包蛋,杜蔚国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 “嗝~东瀛之行圆满结束,小爷准备打道回府了,唉~” 杜蔚国讪讪的自语道,说实话,他对此刻的状态多少是有些留恋的,难得的自由,惬意。 腆着肚子,舒服的倚在沙发上,抽完了一支烟,这才从空间里掏出卫星电话,不情不愿的拨打了高桥凉太的号码。 一秒接通。 显然,高桥凉太应该是一直守着电话呢,他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沉稳: “你好,我是高桥凉太。”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寒暄客套的意愿,开门见山: “高桥部长,我是卫斯理,钱准备好了吗?” 高桥凉太倒是挺痛快的: “是的,卫斯理先生,按照你的要求,现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虎尾教的资产清算有些复杂,还需要一些时间。” 合情合理,杜蔚国也没胡搅蛮缠: “嗯,那部分先不急,你慢慢清查吧,最后转进我的海外账户就行了。” “没问题,卫斯理先生,您现在哪里,新宿,住吉町,还是椿山庄酒店,我亲自把钱你你送过去。” “呵~”杜蔚国暗自冷笑,果然是无孔不入的内务省啊。 高桥凉太的话饱含深意,很显然,昨天晚上,杜蔚国在东京的所作所为,人家已经知晓的一清二楚。 这也侧面印证了内务省的情报能力,同时,也算是不露声色的威胁,一切尽在掌控。 杜蔚国扁了扁嘴: “高桥部长,不用麻烦你了,把钱放在一辆车里,派人停在菜菜子的家门口,我有空的时候会去取的。 对了,高桥部长,我们之前合作的还算愉快,临近尾声,最好不要画蛇添足。” 杜蔚国的意思也很明显,别特么跟老子耍花样,要不然,我会翻脸的。 电话那头,高桥凉太略微顿了一下: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马上就派人把车开过去。” 说到这里,高桥凉太突然话锋一转: “哦,对了,卫斯理先生,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杜蔚国拧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高桥凉太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前天,轻津海域发生了海难事件,一艘高丽籍的商船沉没,经打捞后发现,船舱里溺死了几十名幼童,全部都是(华)裔。”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陡然一变,凛冽如刀,煞气冲天而起,炎热的三九天,墙上却飞快的凝上了一层白霜。 杜蔚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共济会,秘密基地?” 高桥凉太的声音很沉着: “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也没有任何活口,不过被溺死的幼童里,有一名的身体出现了石化迹象,应该是能力者。” 杜蔚国目眦皆裂:“高桥凉太,你没骗我?你应该很清楚,骗我的后果。” 高桥凉太的声音依旧沉稳,毫无波澜: “卫斯理先生,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我们已经极力封锁消息,但是想必是瞒不住你的。” 隔了好久,杜蔚国才重新说话,声音闷闷的:“松岛菜菜子的住处,你现在就过来吧。” 与此同时,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松岛菜菜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嗓子也哑得厉害: “部长,你这样骗他,一旦被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高桥凉太站在她的床边,目光阴鸷,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电话: “菜菜子,你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所有的知情人,都被我灭口了,手尾处理的很干净。” 轻轻的吁出一口气,菜菜子吃力的点点头:“那就好。” 高桥凉太突然把手搭在菜菜子的额头上,动作温柔,语气也很温和: “菜菜子,你就安心休息吧。” “多谢部长~呃~” 高桥凉太的大手,突然下移,狠狠的捂住菜菜子的口鼻,她眼睛瞬间瞪大,伸出胳膊企图挣扎。 但是,她的伤势太重了,根本就没有力气,而高桥凉太的手劲又大得惊人,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很快,菜菜子双腿一蹬,身体也软了下来,再也没了反应,高桥凉太却没有马上松手,而是又捂了足足半分钟,这才松开。 望着病床上的,已经气息全无的菜菜子,高桥凉太面无表情,声音冷漠: “菜菜子,你别怪我,所有的知情人都被灭口了,只差你。” 港岛,距离白沙湾夜袭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变成废墟的别墅已经彻定清理完毕,最终连一具主人家的尸体都没有发现。 维多利亚港,史密斯海运公司,军情六处的老巢。 “淦!”雷娜脸色铁青,怒火冲天的挂断了电话。 由于力气过大,以至于电话的听筒都断开了,雷娜还不解气,泼妇骂街似得怒吼着。 “sod!这群尸位素餐,脑满肠肥的官僚,不敢惹中情局,还特么想让老娘背黑锅。 该死!这些该死的蠢猪,都特么见鬼去吧!就应该让卫斯理登陆伦敦,把你们的脑袋都特么扭下来!” “当当当~”艾达敲门走了进来: “头,你小点声,现在整栋楼都能听见。” 雷娜余怒未消,黑着脸低吼着: “怕什么?就让那些吃里扒外的二五仔去告密好了,只要卫斯理一天不死,谁特么敢动老娘?” “呃~”雷娜这大洋马开始摆烂了。 艾达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雷娜点了根烟,用力的吐出烟气,这才没好气的问道: “怎么样?艾达,有没有梅根他们的消息?” 艾达摇头: “没有,头,近期所有离港的公共交通,包括大飞跟陆路,全都排查过了,肯定没有。 港岛的所有的医院,诊所,包括九龙城寨里的黑医生也全都筛了一遍,她们也没有出现过。” 雷娜眉头紧锁,烦躁的吐出烟气:“街面的那些社团呢?有没有借机闹事?” 艾达扶了扶眼镜框,轻声回道: “那倒没有,他们都在观望,目前还算老实,只是花旗领事馆那边,一直在给总督府施加压力。” “fu*k!这群臭不要脸的秃鹫!” 雷娜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感觉头疼欲裂,按住太阳穴,用力的揉着: “不用管这群花旗猪,艾达,继续找梅根,动用一切力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艾达点头,干脆的回道:“好的,我明白了,头。” 刚要出门,艾达这才想起正事,又转身回头:“对了,头,九龙区华人总探风九来了,现在就在楼下。” 雷娜声音显得有些闷:“九叔,他说什么事了吗?” 艾达的语气略微有点小情绪: “风九探长说他发现了非常重要线索,不过他只能跟你单独说。” 雷娜瞬间眼睛就亮了:“重要线索,你不早说,快请九叔上来,算了,还是我亲自下去吧。” 片刻之后,雷娜的办公室里,房门紧闭,她的手里拿着几张照片,脸色格外凝重: “九叔,真是血獠,你能确定吗?” 九叔点了点头: “确定,它的“场”没变,这畜生现在学聪明了,又或者受了重伤不敢嚣张,吸过血的尸体,特意破坏了伤口,还绑上石头沉进了海里。” 雷娜抖了抖手里的照片,脸色难看极了: “看尸体腐烂的情况,最好也有半个月了,如果真是血獠这畜生,那岂不是说,它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害人了。” 九叔点头: “没错,我已经找老吴做过尸检,死亡时间超过了半个月,骨髓血型比对也做过了,就是熊猫血。”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雷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当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心力憔悴啊。 白沙湾袭击的事情还没处理利索,赵英男一行人生死未卜,如果她真死了,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杜蔚国发疯,谁也无法预料后果。 现在,这个该死的血獠又蹦出来搞事情了,杜蔚国正在神隐中,根本联系不上,兰斯洛特也失踪了,谁能对付这个怪物? 雷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强提精神问道: “九叔,你刚刚说,血獠有可能重伤了?” 九叔点头: “嗯,应该是这样,它上次在卫斯理手里吃了大亏,要不然,按照这畜生过往的嚣张气焰,绝不会如此谨小慎微。” 雷娜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哑着嗓子问道:“九叔,你觉得咱们现在能对付它吗?” 九叔无奈苦笑,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畜生只在夜间出动,会飞,还能瞬移,这凭这几样,咱们想对付它就难如登天。” 雷娜眼睛都有点发红了,语气恶狠狠的: “那就像上次一样,发动人海战术,地毯式搜查,在白天把这个杂碎翻出来!” 九叔喟然长叹,神色黯然,语气惆怅: “上次是因为他在,一声令下,港岛社团十几万矮骡子倾巢而出,如果光靠警方的力量,杯水车薪~~” 九龙,亚博老街,已经歇业多时的白玫瑰理发店,灯光昏暗的地下室。 这里是苏离早前修建的临时避难所,空间并不大,物资也有限,突然住进来4个人,还有一狗一猫,顿时变得拥挤的不得了,极不方便, 这些其实都还能克服,最要命的是,仅仅两天,原本足够两个人一个月的食物储备,就已经告急了,最多再撑一天。 没办法,夜魇大爷的食量在哪摆着呢,再说,兰斯洛特跟陆言都是超凡者,伤势恢复的时候,也都是饭桶。 苏离呼出烟气,把烟头熄灭,语气有些低沉:“天黑之后,我出去一趟,搞点物资回来,顺便在打听一下外面的风声。” 赵英男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苏离老哥,我不太明白,咱们明明是受害者,又没做错什么,有必要躲起来吗??” 苏离的表情有点隐晦,斟词酌句的一时之间没能答上来,已经能坐起来的陆言,突然说话了,语气幽幽: “受害者?嘿,近百条人命,其中还包括几十名中情局的精锐,按照花旗鹰一贯睚眦必报的尿性,估计现在都疯了,港岛政府不敢惹的,还有~~” 苏离突然停住了话头,赵英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颗心猛得提了起来,语气惶急的追问道: “还有什么?陆言先生。” 陆言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下,虽然真相很残忍,不过他还是决定直言相告: “还有就是,这些家伙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甚至连你都敢下死手,很有可能,卫斯理已经出事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出事!” 赵英男瞬间如遭雷击,手脚冰凉,眼圈瞬间就红了,无力的争辩两句,身形踉跄,险些摔倒。 苏离手疾眼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语气沉着的安慰道: “梅根,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你先别着急,我待会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六处跟九叔的反应,就清楚了。” 此时,兰斯洛特也醒了,不过老帅哥用手捂着胸口,眼神有点古怪,他说得话就更奇怪了,神神叨叨的: “我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横滨城,那栋海滨别墅中。 客厅中,杜蔚国正跟高桥凉太对面而坐,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些照片,脸色铁青,气氛相当凝重。 许久之后,杜蔚国才放下照片,眼神如刀一样的刮着高桥凉太,再也没了客套的兴致,直奔主题: “说吧,你到底知道什么情报?” 高桥凉太仿佛早有腹案,语气异常沉着的回道: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目前,秘密基地的具体位置,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种种迹象都指向了青森县的白神山。” 杜蔚国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语气凛冽: “所以,高桥凉太,你想让我搜山?” 高桥凉太连忙摆手解释道: “当然不是,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秘密基地的具体位置,但是还是有线索的。” 杜蔚国的耐心已然耗尽,冷着脸低喝道:“高桥凉太,你特么说书呢,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是,是。” 高桥凉太似乎有点畏惧杜蔚国,表现的有点怂: “之前,我就曾派人追查过失踪孩童的线索,都在在青森陆奥町失去线索的,这次失事的轮船的托运方,也是陆奥町的一家公司。” 杜蔚国眉头紧锁:“说重点。” 高桥凉太也不气恼: “好,陆奥町依山傍海,居民也都是陆奥的原住民,说白了就是上岸的海盗,恶性难改,民风彪悍。 陆奥町极度排外,所以很难开展调查,我已经陆续折了几名伪装成游客的探员。” 还不等杜蔚国问,高桥凉太就主动解释道: “如果大张旗鼓的派人进驻,不仅容易刺激民乱,还会打草惊蛇,让秘密基地有所准备,提前销毁证据。” 杜蔚国脸色漆黑:“所以呢?” 高桥凉太郑重其事的朝杜蔚国鞠躬行礼,语气诚恳: “先生,你的本事天下无敌,自保肯定无虞,所以,请你不吝劳苦,伪装潜入陆奥町,把这个秘密基地揪出来。” “哈!” 杜蔚国都被气笑了,语气戏谑: “高桥凉太,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不仅想借刀杀人,现在连居然变装侦查这种活都让我干?你干什么?袖手旁观,坐收渔利?” 高桥凉太毫无羞赧之色,一本正经的回道: “先生,非常抱歉,实在是我的能力有限,不过我也不会袖手旁观,除了必要的资源。 我还会在秋田县,鹿角市布置几组突击分队,2个小时之内,就能到达陆奥町,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高桥凉太会意,伸出3根手指: “3000万美元,先生,这是铲除秘密基地的酬劳,我今天就可以预付一半的订金。” 好家伙,好大的手笔! 杜蔚国都被惊着了,3000万美元,这是他迄今为止,接到过的最大的一笔单子了。 要知道,他雇佣兄弟会刺杀苏阿脱,也才不过1000万美元,那可是手挽重兵的独裁寡头,相当于一国之君了。 由此可见,高桥凉太对这个秘密基地势在必得,另外,东瀛内务省也是真特么富裕啊。(本章完) 第九百零一章 普普通通的摄影师 两天后,临近中午时分,东瀛本岛最北端,青森市。 一辆满是泥污的浅蓝色丰田海拉克斯皮卡,风风仆仆的进了城,缓缓停在一家名为滕吉屋的料理店门口。 皮卡停稳,杜蔚国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他今天打扮的有点特别,米色的户外衬衫,同色的工作裤,脚上踩了一双棕色的工装靴。 胸口挂着一台照相机,鼻梁上还架着一幅眼镜,头顶的渔夫帽,挡住了锋利如刀的剑眉,看起来像是一个野外摄影记者。 事实上,杜蔚国现在的身份,就是国家地理杂志的一名中日混血的摄影师,叫尹维文,他今天来这里,是跟向导见面的。 尹维文这个身份是真的,确有其人,也确实人在东瀛,他在半月前就通过电报和信件,约好了一名青森当地的向导。 至于本人,大概率已经被高桥凉太控制了,一切早已处心积虑,就算没有没有杜蔚国,也会有别人顶替他的身份。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家滕吉屋料理店,主要卖的就是早上才从海里捞上来的,最新鲜的各种海产。 刚推门进去,就闻着一股子浓烈至极的海腥味,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尹桑,这里!” 靠窗的坐位上,一个皮肤呈现健康小麦色的年轻女孩,站起来朝他扬了扬手,杜蔚国也抬手回应,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这个女孩,就是尹维文预约的向导,叫西岛凉子,至于这孙子为啥偏要找个年轻女孩做向导。 只因为她是陆奥町出身。 对面坐下,杜蔚国打眼扫了西岛凉子一眼,大概20岁左右,相貌尚可,皮肤粗粝,满头黑发编成无数小辫,充满了野性。 西岛凉子性格挺活泼,笑呵呵的伸出手,有点自来熟: “尹桑,我叫西岛凉子,欢迎你来到青森,也感谢你能选我做导游。” 她说的是英语,略微有点生硬,杜蔚国跟她握了握手,语气很温和: “你好,西岛凉子小姐,我们年龄差不多,不用客气,叫我阿文就好。” 西岛凉子也不客气,从善如流: “好的,阿文,这家店是当地有名的美食店,他们家的香煎比目鱼,章鱼烧,还有辣汤乌贼,都是一绝,你要试试吗?” 说这话的时候,西岛凉子眼睛亮得渗人,还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显然是个馋嘴好吃的小姑娘。 杜蔚国暗自好笑,把脖子上的照相机取下了,小心翼翼装进背包,妥善放好, 演戏嘛,必须要全套,笑着回道: “好啊,凉子小姐,入乡随俗,你来定就好,正好我也饿了,多点几道菜。” 一听这话,西岛凉子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笑嘻嘻的问道: “阿文,你也不用客气,叫我凉子就好,那这顿饭,是不是你请客?” 杜蔚国轻笑点头: “当然了,凉子,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你,请你吃顿饭,理所应当,多点,千万不要客气。” 西岛凉子的眼睛眯成月牙,声音满是愉悦:“真的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家饭店的东西正经不错,主打一个鲜字,用料十足,不过杜蔚国对海鲜一向不太感冒,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西岛凉子倒是狼吞虎咽的吃得格外香甜,而且这小娘皮的饭量也着实惊人,比大汉也不遑多让。 随便吃了些,杜蔚国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点了根烟,西岛凉子偷瞄了他一眼,顿时小脸一红,有些讪讪的: “阿文,是不是这里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吗?” 杜蔚国笑着摆摆手:“不是,味道很好,我就是开车坐久了,有些吃不下了。” 西岛凉子帮他倒了一杯麦茶,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文,东瀛有那么多名山,比如富士山,御岳山,你为什么要来白神山拍照呢?” 杜蔚国也是做过功课的,早有腹案,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回道: “因为那些名山,过往都有太多的人去过了,而白神山鲜有人注意到,还算是一块处女地。” 西岛凉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阿文,你想在白神山呆多久?” 杜蔚国呼出烟气,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凉子,我听说,白神山的深处,有浑身洁白如雪的猕猴,你见过吗?” 西岛凉子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语气有点犹疑: “嗯~我之前确实在林子里见过猕猴,不过你说的这种浑身雪白的猕猴,我没见过。” 杜蔚国碾灭烟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希望这次能有幸拍到白色猕猴,对了,凉子,你是哪里人啊,为什么那么熟悉白神山?” 此刻,西岛凉子有些不舍的看着盘子里即将冷却的一块煎鱼,回答的有点漫不经心: “我是陆奥町人,从小就出生在山里,自然就熟悉了。” 杜蔚国笑着把餐盘朝她推了推:“凉子,咱们吃完再聊,这么美味的食物,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听这话,西岛凉子顿时眯起眼睛,笑颜如花,心里暗暗窃喜。 “这次的顾客,不仅人长得好看,出手又大方,人也还怪好嘞。” 青森市是座海边小城,城西是相对密集的商业区,杜蔚国在西岛凉子的引导下,很快就采购到了足够两人1周消耗的物资。 午后,杜蔚国倚在车门上,嘴里叼着烟卷,看着西岛凉子从相熟的店家走出来。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边缘还露出灰黑色的硬塑箭尾,不由来了兴致: “凉子,你还会射箭?” 西岛凉子点头,语气略微还有点得意: “当然,我从小就跟爷爷学习射箭打猎,箭法好着呢。” 杜蔚国帮她接过袋子,入手一沉,连弓带箭,最少10几斤,略微有点诧异: “这么重,金属复合弓?” 西岛凉子的眼神一亮,拍了拍帆布袋,表情愈发傲娇: “阿文,没想到你还挺识货,这可是霍伊特鹰眼,全金属复合弓,射出的箭头比子弹威力还大,1000多美刀呢!” 杜蔚国挑眉,开了个玩笑:“好家伙!这么厉害啊?凉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呢?” 西岛凉子羞赧一笑: “我就是个小导游,哪有钱啊?这是之前在林子里救了一个掉进陷阱的洋人探险家,这把弓是他送我的。” 有门!杜蔚国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凉子,山里很危险吗?还需要带这种利器?” 听见这个问题,西岛凉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眼神隐晦,语气也有点躲闪: “嗯,山里有熊,还有大蜥蜴之类的,呃,有些山民也不太友好。” 时机差不多了,杜蔚国适时的皱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严峻: “凉子,这是什么意思?请你据实以告,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摄影师,只想拍些照片,如果有危险,我必须重新评估我的行程。” 见杜蔚国语气郑重,脸色严肃,西岛凉子有点被摄住了,语气也略显慌乱: “阿,阿文,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的。” 杜蔚国没有说话,只是堵气似得看着她,还有些幽怨,耐不住他的眼神,西岛凉子错开目光,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呃,白神山的入口,正好被陆奥町占住了,那些山民脑子都不太好,有点排外,不过阿文你也不用担心,我肯定能护你周全的。” 杜蔚国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眉头紧锁: “排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凉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说白了,我也是为钱卖命的,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在荒郊野岭。” 西岛凉子表情纠结,过了一会才说: “他们对外来人非常排斥,不许外人上白神山,更不许在町里过夜,外地嫁过来的女人,不许离开,嫁出去的女人,也不让回家。” 杜蔚国心中冷笑,扶了一下眼镜架,语气凝重: “如果违反了规矩会怎么样?” 西岛凉子拧了一下眉头,小声说道: “会被毫不留情的赶出来,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动手打人,嗯,就是这样~~” 她明显没把话说尽,杜蔚国也假装没听出来,语气夸张:“这么严重,那当地驻在所的警察不管吗?” 西岛凉子撇了撇嘴,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杜蔚国一眼,语气幽幽: “驻在所的警察,不也都是当地人吗?” 杜蔚国摊了摊手,语气略显浮夸:“那我们怎么上山?我可不想挨揍。” 西岛凉子眉头一挑,语气得意: “放心,我知道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白神山。” 杜蔚国语气犹疑不定:“真的安全吗?” 西岛凉子笃定,还略带戏谑: “放心,阿文,你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摄影师,不过我可是很强的,我会保护好你,万无一失。” 白神山是一座滨海的大山,横跨了两个县,绵延不绝,青森城南向30几公里,边缘一处勉强还算平缓的山坡。 西岛凉子没有完全吹牛,她的身手确实算得上矫健。 动作轻巧,灵猴似的腾挪辗转,在没有任何护具的情况下,飞快的爬了上去,随即放下绳索,先把两个人的背包吊上去。 杜蔚国这孙子戏瘾犯了,略显笨拙,磕磕绊绊的拉着绳子爬了上去,抱着一颗大树气喘吁吁。 西岛凉子把水壶递给他,笑着调侃道: “阿文,作为专业的野外摄影师,你的体力可是不太行哦,还得多练练。” 杜蔚国忽略了调侃,猛灌了两口水,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累死了,凉子,这里离陆奥町多远啊?咱们偷偷上山,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西岛凉子扭头朝林子里瞥了一眼,大喇喇的说道: “远倒是不远,不过隔着一道山沟,而且町里的规矩是入夜不许上山,连门都不让出,现在马上就天黑了,所以,咱们不会被发现的。” 杜蔚国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继续套着话: “凉子,按你说的,陆奥町与世隔绝,那平时都靠什么生活?” 凉子单纯,毫无防备的回道: “平时町里的居民会在近山采蘑菇放陷阱,然后再把这些山货买给市集,有时候,町长还会开车进山,砍些榉木下来卖。” 杜蔚国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开车,所以,陆奥町进山有大路?” 西岛凉子不以为然的随口回道: “是啊,都是以前打仗时候修的,据说深山里还修了地堡呢。” 杜蔚国心中一动,刚要继续问话,凉子却一扬手里的复合弓: “行了,阿文,歇够了咱们就出发吧,天快黑了。” 说话的功夫,凉子飞快的组装好了她们金属反曲弓,四片式,跟兰博的那把弓有点类似。 该说不说,东瀛人把森林保护的很好,所有的山林都不会随意砍伐肆意破坏,这座白神山尤其,密密莽莽的非常原生态。 说实话,要是没有向导,就算杜蔚国,走进这种无边无际的原始密林,也得抓瞎,不辨东西。 进山两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凉子轻车熟路的带着杜蔚国来到一处背风平缓之处,毫不客气的吩咐着: “阿文,你在附近检点柴火,越干越好。” “哦,好。” 杜蔚国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放下背包就干活去了,凉子也没闲着,从腰后抽出砍刀,就近削了些尖刺,娴熟的布置出一个简单围栏。 入夜,空地上升起一堆篝火,凉子又朝火堆里扔了两根木材,瞥了一眼正在抽烟的杜蔚国: “阿文,看你挺镇定的,荒郊野岭,野兽出没,你不害怕吗?” 杜蔚国呼出烟气,笑呵呵的回答:“我毕竟是个野外记者,经常露营,倒是习惯了。” 凉子不置可否的点头:“所以,阿文,你这次来白神山,就是为了拍白色的猕猴?” 杜蔚国随口敷衍: “也不是,那些罕见的动物,植物,几百年树龄的古树,甚至战争时候修建的地堡,都是我的拍摄素材,对了,凉子,你为什么离开陆奥町。” 火光照耀下,凉子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沉默了一会才说话: “爷爷进山追捕一头野猪失踪后,我要进山寻找,结果就被那群混蛋赶出来了。” 她的声音恨恨的,目光冷冽,显然有段极度不愉快的经历,杜蔚国心中微动: “凉子,你既然能走小路进山,就没偷偷找过吗?” 凉子叹息,语气低沉: “找过,除了禁地之外,到处都找遍了,连爷爷的尸骨都没找到。” 禁地,杜蔚国心中一凛,已然有了答案,不过并没有操之过急,而是熟稔的岔开了话题: “抱歉凉子,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对了,你之前说,在山里救过一个洋人探险家,他又是怎么进山的?” 凉子无精打采的:“哦,他是从西南边的县进山的,说是走迷路了。” 杜蔚国见她情绪低落,兴致缺缺的,把烟头弹进火堆,拍了拍手: “行了,凉子,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好。” 凌晨,凉子猛得的翻身坐起,第一时间就摸到背包下的砍刀,她刚刚听到了一阵异响。 刚想提醒杜蔚国,借着篝火的微光,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同时,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距离非常近。 凉子大惊失色,连忙爬起来,抄起反曲弓,搭箭上弦,敏捷的朝反方向的丛林里摸了过去。 该说不说,这小娘皮还挺机敏,没有傻乎乎的站在篝火边,敌暗我明,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她才刚躲到丛林边缘,一道人影就猛地蹿了出来,打掉她弓箭的同时,还一把就从后背抱住了她。 与此同时,桀桀怪笑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敢偷偷摸摸上山,原来是凉子你这个小表子,今天,我看谁能护住你,老子一定要淦死你。” 抱住凉子的,是个面貌丑陋的大汉,这家伙满脸大红疙瘩,一口黑牙,跟山魈野怪似的。 这怪兽似的家伙,力气大的吓人,任凭凉子死命挣扎,也是纹丝不动 此时,对面的树林里也钻出两个汉子,手里提着猎枪钢叉,看见被抱住的凉子,同样怪笑,嘴里发出淫荡的笑声,快步凑了过来。 “砰!” 凉子被丑汉用力的砸在地上,顿时摔得七晕八素。 还没等她起身,刺啦一声,她的外衣就被丑汉的大手撕开了,大片白皙瞬间露出,丑汉的眼睛都红了,呼吸粗重。 丑汉的两个同伴也凑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浪话: “哈!凉子的柰子真不错啊,咱们几个今晚有福气了,小五郎,给你1000円,先让我上,怎么样~” 丑汉叫小五郎,他棱着牛眼,已经开始解裤腰带了,瓮声瓮气的回道: “八嘎,大原翔平,你特么给我滚远点,老子爽够了,才能轮到你!” 大原翔平无奈,把猎枪别在身后,骂骂咧咧的: “小五郎,那你轻点,别把她弄死了,幸夫,那你只能最后一个上了,幸夫~~” 他的同伴,手持钢叉的那个,此时正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眼神都涣散了。 他的脑门上,插着一枚木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由于钢叉支撑,这才没有倒下。 大原翔平亡魂大冒,刚想呼喊,耳边就听见噗的一声轻响,视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他的脑门上,瞬间也多了一枚尖刺,尖端透出脑后,带出一抹血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刚把腰带解开的丑汉小五郎听见动静,不耐烦的扭头过来,视线里却猛然多了一个砂锅大的漆黑拳头。(本章完) 第九百零二章 水帘洞 午夜,白神山。 之前空地上升起的那堆篝火,又添了几根干材,火势慢慢的大了起来,驱散了夜的黑暗。 西岛凉子抱着膝盖挨着篝火坐着,眼神呆滞,由于靠得太近,头发烤卷了,她都恍若未觉。 这也不奇怪,她虽然看着挺飒,终究也只是个普通女孩,第一次见死人,还是两个被爆头的狰狞尸体,吓坏了。 除了畏惧,西岛凉子还有些忿忿不平,因为杜蔚国扮猪吃老虎,狠狠的骗了她。 就算是救了她的小命,也不行。 一码归一码,女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清奇。 清奇到杜蔚国杀人如割草的恐怖表现她都能忽略,还在纠结到底有没有骗她。 “啊~” 就在此时,火焰无法照亮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西岛凉子被吓得肩头一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密林深处,那个晕厥的丑汉,大腿被削尖的木刺穿透,剧痛让他瞬间苏醒,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啪!” 几颗黄牙猛地飞出口腔,丑汉挨了一记狠戾的大逼兜,脸都被抽歪了,哀嚎也戛然而止。 “我尼玛!你特么是蛤蟆嘛?不咬人膈应人。” 杜蔚国满脸厌弃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手套,这家伙满脸痤疮,这让他非常嫌弃,还特意带上了战术手套。 “能听懂我说话吗?” 杜蔚国伸手按住丑汉腿上的木刺上,轻轻的扭了一下,他顿时疼得混身颤抖。 “啊!混蛋,我特么杀了~” 丑汉有股子莽劲,剧痛激起了他的狂暴,怒吼着抡起胳膊,还妄想攻击杜蔚国,不过这怎么可能? “砰!” 他的胳膊才刚刚抬起,肚子上就挨了一下狠的,胎盘好悬没被锤出来,力道瞬间就泄了,哇得吐出一口老血。 “噗!” 下一秒,杜蔚国毫不留情的拔出他腿上的木刺,紧接着又换个位置插了进去,还顺势旋转了半圈,用手擎住。 语气冷冽:“怎么样?现在能听懂了吗?” 这一下,好死不死的刺在了他的神经丛上,丑汉疼得肌肉都痉挛了,涕泪横流,根本就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点头。 真特么贱皮子,杜蔚国冷笑,略微松了松木刺: “你们半夜巡山,到底在防备什么?” 丑汉摇头,吃力的回道:“我,我不,不知道。” “嗯?” 杜蔚国皱眉冷哼,手上微微发力,丑汉顿时疼得眼珠子都红了,没口子的求饶: “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都是町长吩咐我们做事的,每晚都要巡山,所有偷偷上山的外人,都要抓起来。” 杜蔚国皱了皱眉:“然后呢?” 丑汉这会都快疼疯了,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承认:“男人直接杀掉,女人先见后杀。” 杜蔚国对此早有预料,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所以,你们是被山里的篝火引过来的?” 丑汉点头如啄米:“是,是。” “山里究竟藏着什么?” “不,不知道,我们只负责夜间在近处巡逻。” 杜蔚国皱了皱眉,不过丑汉疼得都快崩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 “实,实在太疼了,求求你~” “噗!” 木刺突然插进了他的眼中,透脑而出,苦难终于解脱了,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感到疼痛了。 杜蔚国拍拍手直起身子,缓步走回篝火旁,瞥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凉子,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问道: “凉子,你应该知道陆奥町町长的住处吧?” 他的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凉子看他的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惊恐,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但是语气却格外倔强: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上白神山?”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想大秀演技,抽丝剥茧,来上一次技术性潜入的,结果,最后还是暴力破局。 杜蔚国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凉子: “我是内务省探员,为了追查幼童失踪的案子来的。” 这本证件,是高桥凉太帮他伪造的,职称是内务省特别行动组组长,名字还是中二的樱木花道。 怎么说呢,这本证件可真可假,全在高桥凉太一念之间。 凉子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证件,再听见杜蔚国的解释,面色稍霁,不过还是气哼哼的: “既然你是内务省的大人物,又是正当办案,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进到陆奥町里去查,偏要藏头露尾的骗我?” 杜蔚国摘掉眼镜,贴着她坐了下来,还掏出一块巧克力给她,自己点了根烟,眼神略显忧郁,语气深沉: “凉子,你知道吗?在我之前,已经陆续有几位同僚在陆奥町失踪了,所以,我才被迫隐藏身份,秘密展开调查。” 扭头看见杜蔚国幽远如深潭似的眼睛,凉子顿时怒气全消,语气有些讪讪的: “这,这么严重啊?” 杜蔚国点头,语气更加惆怅: “不仅如此,除了我的同僚,还有数以百计的幼童失踪,这陆奥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就算死,也要把真相调查出来。” 好家伙!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 凉子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顿时就被杜蔚国的谎言唬住了,热血沸腾,脱口而出: “我帮你!” 你特么帮个嘚啊?杜蔚国心中吐槽,硬着头皮接着演,他把烟头弹进火堆,握起凉子冰冷的小手: “不,凉子,查案缉凶是我的使命,保护你,同样也是我的使命,你不需要冒险,只要告诉我陆奥町町长的住处就好了。” 如此近距离的望着杜蔚国的帅脸,感受着大手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凉子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直接蹦出来。 她都忘了处境,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好,好的,我明白了。” 搞定!杜蔚国长长的松了口气,扭身从背包里掏出纸笔: “这几个家伙巡山久久不归,我担心町里会有所察觉,事不宜迟,凉子,你现在就画一张陆奥町的简图给我。” “哦,好。” 凉子接过纸笔,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动作,有些犹疑的问道: “阿文,哦不,樱木组长,既然你是内务省探员,为什么你的日语怪怪的,还经常有病句?” “呃~” 杜蔚国顿时暴汗,好在他的脸皮死厚,反应也足够快,不动声色的胡诌道: “哦,我从小就被派到外面执行任务了,直到年初完成任务后才调回东京本部。 而这个勘察白神山的任务,伪装身份又正好是个外国人,所以上头才派我出动。” 凉子的眼中露出敬仰跟心疼交织的复杂表情,语气诚恳: “樱木组长,您真是太辛苦了。” 杜蔚国有点尬:“职责所在,谈不上,凉子,快点帮忙画图吧。” 这个理由编的漏洞百出,不过对付凉子这个没啥眼界的小娘皮倒是是足够了,她也不再质疑,借着火光飞快的画了起来。 一边画,她还一边解释道: “陆奥町的中央,有个小广场,围着广场有条十字马路,町长关谷寿三郎家就在~~” 凌晨一点,天色漆黑如墨,陆奥町边缘的一颗大树上,杜蔚国蹲在树杈上,眉头紧皱。 陆奥町面积不小,房屋密集,栉比鳞次,看样子最少得有几百户人家,至少几千人。 此刻,町中央的小广场上,铮明瓦亮,乌泱泱的聚集了几百名壮汉,手里都举着火炬,手电之类,表情凶神恶煞。 一个鹰钩鼻,矮胖如猪的中年人,正站在高台上,他就是陆奥町的町长关谷寿五郎。 此刻,他正举着铁皮喇叭,声嘶力竭的动员着: “乡亲们,町外的山坡下发现了一辆外面的汽车,而且,小五郎他们巡山也至今未归,一定是被外人害死了。 现在,所有爷们,都带上家伙上山,给我把这些外人翻出来,格杀勿论,今晚每人赏钱5000円!” “吼!杀光外人!” 一听这话,汉子们的眼睛都红了,忘乎所以扬着手里的各式家伙,疯了似的嘶吼着。 眼见这些打了鸡血一样,表情凶残的暴民,杜蔚国眉头紧皱,凝重的自语道: “麻痹,这群土鳖,这么会反应的这么快?这特么不科学啊?” 此刻,陆奥町的男人们,已经一窝蜂的朝着山上冲了过去,那个鹰钩鼻的关谷寿五郎,也坐进一辆重型卡车,沿着土路上山了。 杜蔚国有些烦躁的自语道: “丫的,这里距离凉子直线距离还不足2公里,这么多人搜山,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可是,如果不赶紧逼问这个矮胖子,这家伙万一会给秘密基地通风报信,丫的,女人还真是麻烦啊?” 片刻之后,距离原来杜蔚国他们露营地大概几百米开外的一片密林,一颗大杉树上。 此刻,西岛凉子正躲在茂密的树冠中,紧绷着小脸,眼神惊恐,复合弓已经紧紧的攥在手里,挂弦搭箭。 可是冰冷的弓箭却没给她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手心沁满冷汗,浑身都在抖。 相距不远,一队町里的男人正在逐渐靠近,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家伙突然蹲下身体,用手电晃了晃面前的草丛。 靠山吃山,陆奥町的这些土著,从小就生长在树林里,都是熟练的猎手,精通痕迹追踪。 伸手拂过被刚刚被折断的野草,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阴笑,马上冲身后的汉子招呼了一声: “猫丸,吹号,赶紧让大伙聚过了,我们离得那些外面的杂碎已经不远了。” “呼呼~~” 低沉的海螺号骤然响起,在寂静的丛林里,可以传出好远,听见螺声,无数火光,立刻像是闻到血的鲨鱼似的,朝这边快速的聚拢过来。 树冠上的凉子看得分明,眼见火光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她的手足冰冷都绝望了。 片刻之后,借助朦胧的光,前方丛林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已经近在咫尺,凉子咬紧牙关,拉开了弓弦。 就在此刻,一只大手突然她身后,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正当凉子惊恐万分,企图挣扎的时候。 杜蔚国突然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我,别出声。” 听见他的声音,凉子心中猛地一松,身子也软了,不过还没等她回过神,就突然腾空而起。 她被杜蔚国抱着,流星般的划过天际,这腾云驾雾般的刺激感,让凉子险些当场尿了裤子。 瞬息之后,杜蔚国抱着凉子来到一处地形险要,人迹罕至的地方,停在一颗榉树上,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树杈上。 杜蔚国收回九幽锁,语气平静的嘱咐了一句: “这里他们找不到的,凉子,你哪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不等懵比的凉子做出反应,杜蔚国就再次腾身而起,半空中突然变向,矫如神龙般的消失在密林间。 凉子傻了,大脑短路,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蔚国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咯咯声。 此时此刻,停在山路上的重卡,驾驶室里,关谷寿五郎正脸色阴鸷的听说一个穿警服的手下汇报: “町长,小五郎他们的尸体已经发现了,额头都被木楔刺穿了,来得是高手,甚至有可能是超能者。” 关谷寿五郎目光闪烁,语气凝重:“超能者?君山,你能确定吗?” 警服男点了点头: “尸体我亲眼看见了,基本可以确定,普通人类,绝对没有这种手段,就算不是超能者,也是超级高手,町长,赶紧通知山里吧。” 就在此时,驾驶位的车门突然被人拉开,杜蔚国大模大样的上来,一屁股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语气随意: “正好,我也想去山里,指路吧。”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掏出烟盒,扯出根烟,那个警服男瞳孔剧震,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问话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朝外面看去,因为卡车周围,布置了至少有十几个人,其中几个还是他的手下,有枪。 杜蔚国掏出打火机点着香烟,缓缓吐出烟气,语气平静至极: “行了,不用看了,都死了,脑门上也插了一根木楔。” 一边说话,杜蔚国一边熟练的发动卡车,顺道还轻蔑了瞥了眼珠子乱转的关谷寿五郎一眼,语气冷冽: “胖子,你最好别乱动脑筋,你这身肥肉养来不容易,我也不想车厢里血腥味太重。” 汽车启动,关谷寿五郎目光闪烁,把伸向怀里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哑着嗓子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 麻痹,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问题吗?杜蔚国厌烦的呼出烟气,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低沉: “别废话,我是冲着山里的基地来的,找到地方,你能继续苟活,找不到,全家死绝。” 就在此时,那个警服男猛地掏出左轮手枪,不过还没等他把枪口指向杜蔚国。 “噗!” 他的眉间突兀的多出一个血洞,眼睛瞪得老大,目光空洞,一声不吭的软软靠在车窗上,死的不能再死。 关谷寿五郎根本就没看出杜蔚国是如何出手的,他被这犹如妖法一样的手段吓到了,抖如筛糠。 杜蔚国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冷冽:“把这个蠢货推下去,我说过了,讨厌血腥味。”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关谷寿五郎领着杜蔚国来到一片丛林的边缘,战战兢兢地的说道: “阁下,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每次给里边送物资,我都只送到这里。” 丛林外面,距离不远就是一道落差几十米的瀑布,下边连接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两边都是砂石地,可以有效的遮掩了痕迹。 杜蔚国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顿时嘴角勾起,丫的,还特么挺能藏,基地的入口居然在瀑布中。 啧,有点创意啊,水帘洞吗? 关谷寿五郎哆哆嗦嗦的问道:“先生,您要求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您答应~” “噗~” 回答他的是一声闷响,他的脑门被一根煞神梭贯穿了,杜蔚国果断的拔出钢梭,甩了甩血渍,语气冰冷: “抱歉,我反悔了。” 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还有点邪教头子的潜质,除恶务尽的原则,杜蔚国始终都没忘。 下一瞬,杜蔚国身形突然出现在瀑布后边的漆黑通道中,不过他的脚才刚刚接触地面,就再次消失。 “轰!” 漆黑一片的通道里,骤然发生了剧烈无比的爆炸,这是瞬发式地雷,不是电影里那种踩上老半天都不炸的货色。 “噗通~” 杜蔚国重重的砸进瀑布下的河流中,两条腿白骨森森,血肉模糊,脚踝以下全都消失了。 地雷被触发还不到一分钟,基地的钢铁大门洞口,一队全身被重甲包裹的家伙,从门内鱼贯而出。 这些家伙,身上穿着特殊材质打造的重甲,头盔都是全包头的那种,手里端着不知名的黝黑枪械。 其中,一个头领模样,身材高大的人正在通过无线电汇报情况: “总台,6号感应式瞬发地雷被触发了,基地有侵入者,没有发现尸体,人数不明,立即启动1级预警。” 紧接着,他又给队员们发布指令: “a级突发状况,全体立刻更换破甲爆裂弹!”(本章完) 第九百零三章 打钱吧 与此同时,距离水帘洞大概几公里开外的密林中。 杜蔚国光着白花花的大腚,坐在一颗此处独有的榉树上,正骂骂咧咧的从空间里掏出一条新裤子。 他的脚已经长出来了,毫发无伤,腿上的伤势也好利索了,一边穿裤子,嘴里暴躁的骂着: “我尼玛,疼死老子了,这些共济会的狗杂碎,是特么吃了疯狗皮吗?居然在地雷上淬毒,这难道是专门防备老子的?” 杜蔚国想得一点都没错,自从上次,他把奉达山那个秘密基地捣毁之后。 共济会第一时间就启动了这个备用基地,狡兔三窟嘛,同时,还升级了防备手段。 共济会不仅势大财雄,还拥有当今世界上大部分最先进的技术手段,甚至还继承了很多之前小胡子开发的黑科技。 他们从诺亚军团当中挑选精锐,组建了专门对方煞神的几个战术小队,命名为血骷髅。 诺亚军团可并不是只有超能者,还有很多共济会战从小就开始洗脑培养的特种战士。 这些家伙接受的是最极限的训练,装备精良,战力彪悍不下于绿色贝雷帽。 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属于个人的情绪,无血无肉,只听命行事。 重新换好鞋子,杜蔚国的眼神一厉,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水帘洞附近的一颗树上。 不过他才刚刚站稳,还没等观察一下此刻的情势,距离百米开外,一个类似狙击手模样的黑甲战士,就猛地朝通话器里大喊: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6点钟方向,开始交火。” 狙击手一边通报,一边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几乎在枪响的同时,杜蔚国栖身的那颗大树,就直接被炸得拦腰截断。 离大树不远,一个抱着重型机枪模样枪械的大个子,随着枪响,他在通话器里焦急的吼着: “失去目标,失去目标~呃~” 寒芒乍亮,大个子的吼声戛然而止,头颅也冲天而起。 下一秒,杜蔚国鬼魅似的横移十几米,手中戾芒再闪,把大高个的同伴也一刀枭首。 随即,杜蔚国猛得飞起一脚,把这具无头尸体朝身侧踹了出去,迎面撞上几颗黑甲战士射出的爆裂弹。 “轰!” 火光冲天,这些依靠红外线辨物的黑甲,眼中瞬间橘红一片,当即失去了视野。 指挥官的反应也很迅速,发现问题,第一时间在通话频道里嘶吼着: “立刻更换2号穿甲弹!” 不过为时已晚,杜蔚国踹飞尸体挡子弹的同时,还凌空抄起了黑甲手里掉落的特制步枪。 根本就没有瞄准的动作,捡起步枪的瞬间,抬手就打, “咻咻咻~” 手术刀式的三点连射,三发子弹几乎同时击中远处狙击手头盔的同一个点上。 他藏在头盔里的脑袋,瞬间烂成西瓜,临战先干远程,绝不会错。 这些黑甲战士不是活靶子,也是有点东西的。 杜蔚国刚刚用草薙剑先后劈死了两个,已经大概测试出来了,普通子弹很难破甲。 不过以彼之矛,击彼之盾,敢问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基地里,联络员满头大汗,正焦急的询问战况: “夜魔2号,夜魔2号,请问答,请说明具体情况!” 话筒里,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噪音,联络员急的抓耳挠腮,拿起听筒,还想再试一次,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 联络员一帧一帧的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用尽一切力气扭头看去。 他的背后,站在一个表情阴狠的老女人,黑框眼镜,齐耳短发,手里正端着还在冒烟的手枪。 此时,基地的其他地方,也陆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以及人类濒死前的惨叫声。 撤退前的必要清除,正在进行中。 老女人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框,随即收起手枪推开联络员的尸体。 快步走到操控台前,从怀里掏出一把精巧的钥匙,麻利的扭开面板上隐藏的一个小箱。 小箱里边,还有一道密码锁,老女人飞快的扭动转轮,打开了这道锁,露出一个鲜红的拉手。 老女人毫不犹豫的拉起拉手,顿时,基地里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同时面板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倒计时,并且开始读秒。 04:59,04:58~~用特么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自毁装置。 做完这些,老女人冷冷的扫了一眼入口处的红外线监控,黑乎乎的啥都没有,她冷漠的说了一句: “煞神,希望你来得及~”说完,老女人就飘然远去。 片刻之后,一具黑甲战士的尸体,从瀑布外面飞了进来,触发地雷的同时,同时还遭到了大口径重机枪的密集攒射。 这次可不再是平射,而是网状交叉火力,最少12架12.7口径的四联重机枪同时开火,连天花板跟地面都没放过,毫无死角。 瀑布里边,通道下方,有个电动升降台,杜蔚国缩着脑袋蹲在上边,暗暗咂舌: “丫的,这火力也特么太猛了,这群杂碎是吃了疯狗皮吗?” 连续扔了3具黑甲战士的尸体,重机枪的子弹才被耗尽,杜蔚国毫不迟疑,猎豹似的蹿进通道,快步朝大门跑去。 不过就在此时,突如其来一阵心悸,猛烈的危险感油然而生,杜蔚国不假思索的瞬移离场。 “轰隆隆~” 橘红色的光芒猛然闪过,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几十米落差的瀑布瞬间崩碎,整座悬崖轰然倒塌。 此时此刻,距离此处几公里开外的一条直通大海的大河中,几艘快艇正在风驰电掣。 眼镜老女人迎风站在船头,扭头看向山林中升腾而起的巨大烟尘,喃喃自语: “第二次了,煞神,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距离此处大概20几公里,陆奥町外围的密林里,隐藏着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队伍。 即使相隔这么远,基地爆炸引发的震动都能清晰感受到,一身作战服的高桥凉太眼中寒芒闪烁,冷酷的下达了战斗命令: “进攻,格杀勿论,把整个陆奥町都给我连根拔起!” “哈依!”回应如雷。 距离爆炸地点大概几百米,仿佛被飓风摧残过,一片狼籍的丛林,一道身影僵尸似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整个胸口都呈现出恐怖的凹陷。 “噗~” 杜蔚国猛的呕出一口黑血,胸口骨骼爆豆般的嘎巴直响,正在飞快的复原,无法形容剧痛,疼得他脸孔都扭曲了。 刚刚杜蔚国太大意了,瞬移的距离过近,他这次选择的落点,还是瀑布外面的小河。 不过他才刚刚闪现,就被迎面而来,爆炸溅射的巨石砸了个结结实实,骨断筋折,心脏都被砸裂了,差一丁丁点就被爆头了,险死还生。 说真的,这还是杜蔚国离境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也再次给他敲响警钟,不可大意,他并不是真的不死之身。 片刻之后,断裂的骨头终于归位了,胃里又开始刀刮似的疼,杜蔚国连忙掏出一把煞神丸放进嘴里,嚼都不嚼,囫囵吞了下去。 该说不说,这玩意是真特么给力,连吃几把之后,火烧火燎的感觉立刻就止住了,比猛炫牛肉罐头的效率,高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说,科技改变生活,这话一点都不假。 说到这个,杜蔚国从空间掏出一个黑甲装配的头盔,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着,他现在多少是有点忌惮共济会的技术能力了。 这玩意连颈,不仅能抗住普通子弹,可以无线通讯,甚至还能提供红外线视野,虽然还有点粗陋,但是依然很惊人。 要知道,现在可才1967年啊!华夏有些地方都特么还没通电呢。 另外,这些黑甲的武器也很犀利,射速,离膛动能,后坐力都很惊艳,配合的爆烈弹威力也相当恐怖。 “丫的,要不是这个指挥官脑子短路,红外线视野跟爆烈弹同时使用,自废武功,还真是难搞哦!”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心有余悸望着已经变成恐怖深坑的瀑布,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特种头盔,眉头紧皱: “不行,老子必须与时俱进,也得想办法发展一下科技树了。” 此时此刻,白神山下的陆奥町已经变成一片火海,高桥凉太站在广场上,正在听手下得汇报: “整座町市已经全部肃清,无一漏网~” 高桥脸上画着油彩,火光映衬下,犹如厉鬼异常狰狞,他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冷酷: “通知2组,立刻放火烧山!” “哈依!” 手下立刻领命而去,只是片刻之后,汹涌的山火就从距离基地不远的地方升腾而起。 风借火势,很快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浓烟遮天蔽日,火线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朝着山下的陆奥町蔓延而去。 青森市到陆奥町的公路上,无数消防车跟警车被迫停在路边,前方的公路被人为破坏了。 二十几个巨型深坑,汽车肯定是过不去的,想要填平,至少也需要几个小时才行。 望着山林中几可焚天煮海的大火,高桥凉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低声自语: “嘿,共济会为了销毁证据,居然放火烧山,制造骇人听闻的屠城惨案,我看内阁那些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这次还这么说!” 高桥凉太这招栽赃确实够毒,毕竟共济会的基地以及自爆都是无可抵赖的事实,有迹可循。 而这场山火,还有被屠戮一空的陆奥町,都会被算到他们的头上,辨物可辨,这就叫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至于他为啥要如此极端行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停顿了一下,高桥凉太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自语道:“煞神,要是能顺手烧死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实话,居于火场之中的杜蔚国确实有点懵,这山火太诡异了,肯定动用了海量的助燃剂甚至燃烧弹,无疑是人为的。 他也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归结到了共济会的头上,可是明明基地都自毁了,还烧山干鸡毛啊,湮灭证据,杀人灭口嘛?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爱咋咋地吧,眼看火就烧到眼前了,热浪熏人,杜蔚国身形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青森市的一条背巷里。 片刻之后,正在一家面馆嘬面的杜蔚国突然停下动作:“我艹,我把凉子忘了!” 白神山某处,望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火线,凉子哭得撕心裂肺,绝望得无以复加。 杜蔚国这孙子把她安置在临近悬崖的一颗松树上了,难怪信誓旦旦的说别人肯定找不过来。 凉子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下都下不去,前方不远处又是无边火海,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无奈等死。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巨鹰般的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杜蔚国收起九幽锁,语气羞赧: “抱歉!火势太大了,绕路花了一点时间。” 杜蔚国此刻穿了件非常休闲的衣服,一尘不染,甚至嘴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油花,明显是在撒谎。 不过命悬一线的凉子,心情大起大落间,已经顾不得这些,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临近中午,青森市郊的一处板房里,这里是凉子的居处,杜蔚国听着收音机里的消息,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手里的香烟都忘了抽。 广播里说,白神山凌晨遭到不明势力的故意纵火,连同陆奥町一切烧为平地,所有居民无一幸免云云~~ 丫的,陆奥町那些暴民又不是猪,眼看着大火漫过来,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跑,怎么可能被一锅端了,这新闻简直离了大谱。 “到底是共济会杀人灭口,还是另外有人在推波助澜,借机铲除异己?” 杜蔚国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喃喃自语道。 此刻,床上酣睡的凉子刚好翻身,似睡非睡的睁开眼睛,不过等她坐起来的时候,杜蔚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半只还没有燃尽的烟头。 凉子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她心里很清楚,此生此世,她都不可能再看见这个神秘的男人了。 高桥凉太刚刚率队退到秋田县,兜里的卫星电话就响了,他连忙挥手把车上其他人清了下去,这才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高桥凉太。” 杜蔚国的声音平静:“共济会的基地已经毁了,活干完了,打钱吧。” 说完这句,杜蔚国就干净利索的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高桥凉太一丝说话的余地,他的脸色铁青,把电话攥得嘎嘣直响。 此时此刻,港岛,跑马地。 一处老旧的民宅,被军装警察围得水泄不通,逼厌狭窄的卧室里,九叔站在床前,看着床上浑身惨白的女尸,脸色漆黑。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雷娜领着雷克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尸体的瞬间,雷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血獠这畜生又犯案了?” 九叔点头,语气沉重:“这是目前已知的第三起,咱们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几起。” 雷娜眉头紧皱: “它又像以前一样,开始肆无忌惮的留下尸体了,是不是说明它已经恢复了?” 九叔冷哼:“不止,你去隔壁看看。” 港岛这边住房一向紧张,所谓的隔壁,其实就是一间房兼并出来的里间罢了。 里间的上下铺,两个小孩如同被猛兽撕咬过,喉咙上狼藉一片,尸体冰冷冷的躺在床上,血流满地,腥味刺鼻。 雷娜目眦皆裂:“九叔,你肯定,这也是血獠干得?” 九叔点头,语气也是煞气腾腾:“嗯,齿痕对得上。” 雷娜眼睛都红了,牙齿咬得咯嘣直响:“该死,这畜生,开始滥杀无辜了。” 九叔叹息,语气中满是疲惫: “是啊,不仅如此,他不在,煞神众也消失了,这些牛鬼神蛇全都跳出来作乱了。 最近,整个市面都乱糟糟的,昨天傍晚两个帮派当街火并,死了3个,伤了十几个。” “sod!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群跳梁小丑又皮痒了,等卫斯理回来,他们连哭都来不及!” 雷娜暴躁的挠了挠红发,忿恨的骂了一句,九叔瞥了她一眼,语气幽幽的问道: “他已经消失三个月了,雷娜,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他真的还在吗?” 雷娜没好气的扁了扁嘴,语气笃定:“卫斯理肯定没事,要不然,轰向白沙湾别墅的,就不是火箭弹了。” “唉~” 九叔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 片刻之后,雷娜离开民宅的时候,刚要上车,突然感觉到有视线在窥视自己,猛地扭头看去。 可惜,周围熙熙攘攘的围了几百围观者,闹哄哄的,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雷克机警的把手捂在枪把上,沉声问了一句:“处长,有什么问题吗?” 雷娜收回目光,摆了摆手:“没事,回公司。” 人群中,一个带鸭舌帽,穿着连体工装的消瘦白裔青年,望着雷娜远去的座驾,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本章完) 第九百零四章 煞神回归 深夜,港岛,中环佐敦道,海景高层电梯公寓。 这是杜蔚国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他离开港岛之后,雷娜就雀占鸠巢,一直住在这里。 自从西环码头爆炸事件之后,港岛的情势就急转直下,超出了雷娜的掌控。 按下葫芦浮起瓢,感觉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每天都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恶意包裹着,左支右绌,心力憔悴。 雷娜最近每天都是咬牙死撑,或许只有在杜蔚国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感。 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鞋都没脱,雷娜就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趴了好一会,雷娜才懒懒散散的动弹起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了一根。 长长的呼出烟气,雷娜用力的挠了挠有些蓬乱的红发,非常烦躁。 血獠这畜生最近又蹦出来肆虐了,威胁迫在眉睫,但是比它还要急迫的事,就是必须马上找到赵英男她们,最次也要确认她们安然无恙。 要不然,杜蔚国一旦回港,看见自己家被夷为平地,而赵英男又生死未卜。 雷娜真担心,他会一怒之下,直接扭下花旗驻港大使的脑袋当球踢。 雷娜欠身弹了烟灰,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落地窗那边闪过了一团巨大的影子。 毛骨竦然! 雷娜猛得翻身坐起,扔掉烟头的同时,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噗!” 她的手才刚刚抬起,肩膀就被不知名利器给刺穿了,手枪落在了地上,紧接着,雷娜整个人都被挑了起来。 “啊~” 撕心裂肺般的疼,让雷娜忍不住发出惨叫。 直到此刻,她才看清,刺穿她肩膀并且把她挑起来的,赫然是一扇狰狞巨大的肉翅尖端。 而她的面前,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灰黑色的,双目血红的鼠头怪物。 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赫然是血獠本体。 血獠静静的站着,用肉翅把雷娜挑在半空,任由她哀嚎,猩红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残忍且戏谑的光芒,仿佛异常享受。 雷娜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这畜生正在享受折磨她的乐趣。 她强忍着剧痛,停止了惨叫,声嘶力竭的骂了一句: “血獠,你这个丑陋肮脏的杂种,早晚会有人帮我报仇的!” “砰!” 雷娜被肉翅重重的甩在了墙上,反弹回来又撞碎了茶几,无力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噗!” 还没等她爬起来,另外一侧肩膀又被肉翅的尖端刺穿,像个破布娃娃似得被翻了过来。 “嘎巴巴~” 一阵渗人骨骼摩擦的声响过,血獠变回了消瘦的白裔戴森威尔逊,就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雷娜对面。 变成人类形态的戴森,声音略微沙哑,不过还挺好听的,他说的居然是流畅的粤语: “女人,那个打伤我的家伙,叫什么?” 雷娜疼得浑身颤抖,她吃力的侧头啐出血水,语气很硬气: “怎么?就凭你这只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还想找他复仇?” 雷娜这婆娘的求生欲一向很强,不过她同时也是个聪明透顶的女人。 她知道今晚大概率是无法侥幸了,索性还不如激怒血獠,只求速死。 戴森捡起雷娜的手枪,随意的摆动一下,用枪口指向雷娜的大腿,眼神阴鸷: “怎么?女人,你希望我折磨你?” 雷娜被戳中了要害,忍不住皱起眉头,目光闪烁。 她不仅怕死,也怕疼,如果最后被硬生生的折磨死,真的接受不了。 “卫斯理,他叫卫斯理。” 戴森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很好,那么,他是什么人?” “他原来是华夏的特勤,现在是一名自由佣兵。” “自由佣兵?他现在在哪?” 雷娜摇头:“不知道,他失踪了。” 戴森皱起眉头,手指套进了扳机:“嗯?失踪了?” 雷娜略有点焦急的解释道: “是真的,他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东瀛冲绳岛,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 戴森冷笑,表情玩味: “除了你之外,卫斯理的其他女人,还有他亲近的人都在哪里?” 雷娜咳了两口血,努力的用脖子配合腿部蠕动身体,强撑着倚着沙发上坐了起来。 随即,她瘫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戴森倒也没催她,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折腾。 过了好半天,雷娜才勉强喘匀了气,抬眼看了戴森一眼,这还是她首次看清戴森的全貌,眼中顿时露出无法掩饰的鄙夷之色。 这眼神,瞬间刺中了血獠的死穴,它也对这副人类皮囊也是相当不满,尤其是男人最重要的面子部位,尤其不满。 虽然它也用不上,但是事关面子,它还是格外在意,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它特么也不想光屁股。 “砰!” 枪响了,雷娜的大腿瞬间多了一个血洞,她顿时闷哼一声,戴森语气凶戾: “女人,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可以避开你的血管,折磨你一整夜,让你生不如死!” 雷娜疼得呲牙裂嘴,忍不住又惨叫起来,过了一会,她才缓过来,虚弱的说道: “血獠,你在港岛呆了这么久,连粤语都学会了,想必也会看报纸的吧?” 血獠皱眉反问:“那又怎样?” 雷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苍凉: “如果你看报纸,你该知道,几天前的白沙湾煤气泄露爆炸事件,那是一次偷袭,卫斯理所有在意的人都死绝了,而我,就是最后一个了。” 一听这话,血獠微微怔住了,目光闪动,仿佛正在思考雷娜这话的真实性。 就在此时,雷娜突然从沙发下边抽出一把早已上膛的雷明顿,忍着剧痛,拼尽全力的举了起来。 不过由于她的两边肩膀都重伤了,动作相当迟缓。 所以还没等她扣动扳机,戴森就鬼魅似的冲了过来,抬起一脚踢飞了霰弹枪,顺便还踢在了她的脖子上。 血獠也是特意收了力的,要不然,光是这一脚就能直接把雷娜的脑袋踢爆。 雷娜被踢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眼瞅着就要昏迷过去,血獠把枪口指向她的肚子,想要强制清醒。 他的手指刚刚碰到扳机,眼神突然一紧,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瞬,脸色漆黑的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客厅当中。 看见雷娜的惨状,杜蔚国先是楞了一瞬,随即就感受到了血獠的“场”,瞬间煞气冲天,眼神凛冽的望向窗外。 “血獠!” 杜蔚国的牙缝之中里挤出几个字,这家伙的“场”又莫名消失了,很显然,大概率又特么钻下水道逃命了。 从室内的血迹看,距离这畜生逃离,最多几分钟甚至都不足一分钟,马勒戈壁的,再次失之交臂! 深吸一口气,压住勃然怒火,杜蔚国转身把雷娜扶了起来,大致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势,还好,没有致命伤,只是晕过去了。 片刻之后,雷娜被硬生生的疼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越野汽车的后排座上,应该是自己的那台路虎。 这个时代,汽车的减震根本就不行,此刻车又开得飞快,颠簸的厉害,雷娜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雷娜此刻的视角,根本就看不见司机,本能的以为还是血獠,她暗暗的换了几口气,勉强恢复了一丝气力。 随即雷娜缓缓的用一只脚勾住座椅,又慢慢的伸出另外一条腿,踮起脚尖,想把车门勾开,她想跳车求生。 “雷娜,你老实点,别瞎折腾,是我。” 听见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雷娜猛地怔住了,随即泪水模糊了视线,满是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 “卫,卫斯理?” 杜蔚国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后语气凛冽的问道: “雷娜,谁炸了我的房子,梅根呢?夜魇呢?还有苏离他们呢?”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确信,这个人一定就是杜蔚国本尊,她再也绷不住了,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雷娜浑身疼得钻心,委屈的不得了:“卫斯理,我为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问问我!” 丫的,又特么开始演琼瑶偶像剧了,杜蔚国皱起眉头: “行了,别嚎了,这不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呢嘛,雷娜,你是被血獠打伤的,这畜生果然又在港岛露头了?” 雷娜委屈巴巴的嗯了一声,却没有下文了,她现在虽然疼的锥心刺痛,但是作为职业特勤,脑子还是灵光的。 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提白沙湾别墅被中情局夜袭的事情,要不然,杜蔚国必然当场暴走。 “雷娜,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的房子~” 雷娜缓缓的闭上眼睛,本意是想装晕的,没想到却头一歪,却真的晕了过去。 杜蔚国见她没有反应,通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猛踩油门,朝着医院飞驰而去。 一边开车,一边掏出雷娜的卫星电话,他也不知道雷克的电话,只能拨打九叔的电话,结果还没人接听。 午夜,九龙,深水埗,石硖尾,窝仔街。 狭长的街道上,乌泱泱的聚集两群人,这些手持砍刀,杀气腾腾的矮骡子正在对峙,一帮头上缠着红布,一帮胳膊上绑着黑布。 这两帮人,扎红布的是和图合,绑黑布的和胜堂,这两个二流社团,都是从和字头分出去的,属于一脉同源。 两个社团,平时也都在石硖尾附近混活,他们的地盘就以眼前这条长街为界,各占一半。 如今,两个社团因为利益起了龌龊,正准备见血火并,刀口下分出个公母来。 和图合的老大叫鬼头,是个地中海卷毛壮汉,此刻正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白肉,以及胸口的黑虎纹身,扯着脖子吼道: “扑街,肠粉,你这个衰仔,居然带人敢踩老子的场子,还打伤我的兄弟,老子今天斩死你!” 肠粉是和胜堂这群人的老大,是个矮壮汉子,手持双刀,杀气冲天: “鬼头!是你手下小弟不懂规矩,先到我的地盘卖货,你特么踩过界了,斩死我,扑街,就凭你,我呸!” 鬼头抖着胸口的白肉咆哮: “放屁!肠粉你个扑街仔,上个月,明明是你小弟叉烧偷偷找给六叔卖货的!” 肠粉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扑你阿姆!今年6月,你马子在我的场子里带走了头牌阿月,鬼头,你特么又怎么说?” 鬼头语气轻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来就是谁的场子热,舞小姐就往哪里跑,肠粉,你特么自己没本事,还有脸怪别人?” 肠粉语塞羞恼: “扑街!别特么废话了,直接开干吧!谁输了,就特么夹着尾巴滚出窝仔街。” 这些矮骡子能有什么大格局,他们的恩怨,无非就是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琐事,听起来格外滑稽。 可是,就是这些小而不言的琐事,结果却是血淋淋的,往往要用几条人命才能填平。 这就是江湖,充满烟火气,真实的江湖。 鬼头的目光闪烁,略微有点色厉内荏的吼道: “肠粉!开战之后咱们先说好,今天火并是你先挑事的,生死不论,别特么事后跑到忠义堂告状!” 忠义堂,就是杜蔚国倡导的港岛社团总工会,嘿,还是议会制,整的贼民主。 目前忠义堂有7名议员,除了三大社团的龙头外,还有疯牛跟几位江湖名宿。 不过,最近14k的志雄去湾湾了,和字头甄国龙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跑暹罗去了,至于老狐狸向前,称病不出。 疯牛一向中立,而那几位名宿,呵,三巨头缺席的情况下,他们说话连屁都不如。 一听这话,肠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毕竟禁止当街械斗,这可是煞神亲口定下来的。 就算眼下煞神行踪渺渺,神龙见首不见,但是和字头本源龙头甄国龙是他的忠实簇拥,等他回来,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见肠粉沉默不语,以为他怕了,鬼头顿时就嘚瑟起来,语气嚣张: “肠粉,怕了就赶紧滚蛋,乖乖让出窝仔街,回家吃奶去吧,哈哈哈!” 肠粉是个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激,顿时脸色涨红,脖子青筋暴起,嘶声暴喝: “扑街!我怕个卵子,弟兄们。给我斩死他!” “吼!” 他的手下挺猛的,高声呼喊回应,挥舞着片刀准备冲锋了,鬼头虽然不想干,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淦!劈死他们!” 大战一触即发,不过就在此时,一台吉普车猛得从胡同里冲了出来,刺耳的刹车声中,径直停在两帮人中间。 九叔从车上跳了下来,长眉紧锁,声若洪钟的怒吼道: “你们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舞刀弄枪呃唱戏咩!” 说实话,看见拉架的赶到,双方都暗暗松了口气,不过面子肯定是不能丢的,狠话必须说。 鬼头阴恻恻的喊道: “九叔,深更半夜的还不休息,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肠粉也是冷嘲热讽: “九叔,堂堂总华探长,单枪匹马?啧,您这排场,是不是有点寒酸啊?” 九叔现在处境有点难堪,自从上次因为对待煞神的态度,跟手下们产生分歧后,他就开始朝孤家寡人的方向发展了。 倒不至于没人听从他的调遣,只是九叔也是个犟种,心里憋着一口气,很多时候都是独自行事。 九叔目光凛冽,厉声呵斥道: “废什么话?赶紧散了,各回各家!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鬼头仗着人多势众有恃无恐,抱着膀子,不怀好意的嗤笑嘲讽: “九叔,咱们港岛的历任总华探长,就数您最朴实了,一点排场都没有,甚至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这要是出点意外,嘿。” 他这话绵里藏针,杀机暗涌,粉肠的胆子也被撩拨得大了起来,语气也越发放肆: “九叔,听我句劝,早点回家睡觉算了,你这总华探长,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挺大年龄了,万一磕了碰了的。” “哈哈哈~扑街!狗屁总华探长,没有煞神,你特么算个俅啊~” “是啊,老头,赶紧滚回长洲岛钓鱼得了。” “嘿,我听说他原来是个茅山道士,不干探长,开个扎纸店也行。” 此刻,两帮矮骡子此时也开始起哄,嘴里不干不净的极尽嘲讽,九叔被气的脸色铁青,眼中喷火,额头青筋暴出。 虎落平原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正所谓法不责众,九叔总不能一个人把长街上的矮骡子们全抓起来,再说了,他也没这本事啊。 他为人方正,嫉恶如仇,虽然也懂得变通,但是终究过于较真,又操之过急,没了立场,以至于众叛亲离,落到如此田地。 事实上,九叔的探长,乃至总探长之位,都是因为杜蔚国的关系,才被抬举上来的。 港岛所有人,无论黑白,都把他当成了煞神众,唯独他自己不这样认为,固执的用他的方式维护着非黑即白的正义。 结果就是里外不是人,九叔无疑是个好人,只能说他不懂得官场的潜规则。 “咻!” 就在九叔难堪之时,凄厉的尖啸猛然炸响,几乎在啸声响起的同时,鬼头跟肠粉的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洞。 “噗通!” 两个死对头的尸体,几乎同时扑倒在地,全场矮骡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只有九叔神色激动,眼圈都微微发红。 黑暗中的小巷中,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九叔说话不管用,那我呢?”(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五章 永生者 上午,阴雨天,奎亚那自贸区,鲲鹏赌场顶楼,总经理室。 4米多高的落地窗前,杜蔚国叼着根正宗的哈瓦那雪茄,望着街道上摩肩接踵,满脸兴奋的赌客们,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感慨: “这些赌客还真是疯狂啊,才刚刚发生过爆炸事件,死了十几个人,他们都不怕的吗?” “呵呵,怎么不怕?他们怕极了,他们怕来的太晚,就抢不到筹码了!我听说,圣治敦码头,紧急加了两倍的航班,仍旧一票难求~” 叶寒缓步走到杜蔚国的身边,跟他并肩而立,笑着打趣道: “老板,您的办法是绝好的,但是您终究不是赌徒,所以不理解赌徒的侥幸心理。 为了几百美元的免费筹码,别说前几天前爆炸,就算今天爆炸,都阻止不了他们过来。” 几天前,自贸区麒麟酒店发生自爆事件,当场就死了十几个倒楣的赌客,伤了无数。 才刚刚开业没多久的鲲鹏赌场,肉眼可见的冷清了下来。 杜蔚国抵达奎亚那之后,眼见赌场门口罗雀,大手一挥,制定了一个破天荒的酬宾活动。 他也不是啥营销鬼才,自然也没啥奇谋良策,但是他丫的有钱啊,就一条。 砸钱。 每天前100名到赌场的游客,奖励1000美元的砝码,前300名,500美元,前1000名,200美元,但凡到场的,都有20美元。 这些砝码都是可以即刻兑现的,真金白银,没有任何套路,这活动就是效仿后世短视频平台的砸钱引流方案,每天至少烧掉超过百万美元。 效果也是自然立竿见影,瞬间就吸引了无数赌徒,鲲鹏赌场比之前还要热闹几分,人满为患。 赌徒嘛,只要手里有了筹码,是绝对不会转头就走了,少不得博弈两把,输得吊蛋精光,血赚。 叶寒话锋一转: “当然,这也跟您煞神爷亲自镇场有关,这两天,欧洲那边有头有脸的黑帮老大,纷纷带人过来捧场了。” 杜蔚国笑着调侃道: “赌徒心理,叶老,您舍家撇业,不远万里的跟着我,算不算也是一种赌徒心理啊?” 叶寒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算,我可是资深的老赌棍了,赌徒心理深入骨髓,这次来奎亚那,可是把老命都压上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 “哦?命都压上了,赌得这么大?您就不怕下错了注,最后一败涂地?” 叶寒微微一笑: “嘿嘿,老板,我可是最纯粹的赌徒,讲究落注无悔,既然压了宝就不会后悔,再说,我老头子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下注。” 听叶寒管他叫老板,杜蔚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得见眉不见眼。 “叶老,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落注的?” 一听这话,叶寒顿时收起戏谑的表情,郑重其事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老头子可不是心血来潮,早在大澳的时候,我就认真研究过您的所有事迹,其实,我还去港岛拜访过您。” 杜蔚国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你还来港岛找过我?” 叶寒点头: “是,您召开第一届黑道大会之后,我就过海去港岛找过您,只不过当时,您好像是在追捕什么厉害的家伙,无暇分身,后来更是直接消失了。” 那个时候,杜蔚国正在追杀血獠,后来在上环码头,被中情局跟共济会算计,差点被炸得粉身碎骨,然后直接去高丽爆了艾伦的狗头~~ 杜蔚国点头: “是,那时候被事情绊住了,东渡去了高丽跟东瀛,叶老,您当时找我什么事?” 叶寒白眉挑起: “您可是港岛的总瓢把子,江湖上的事都归您管,我想请您给断断,新花园赌场的官司~” “嘿~” 杜蔚国笑得有点尴尬: “叶老,其实您和新花园之间的事,后来我听人讲过,也大概都知道了,而我跟霍先的关系,想必您也清楚,您就不怕我偏袒?” 叶寒摇头,斩钉截铁: “不怕,您煞神爷虽然杀伐果决,但是从来都错杀过一个无辜的人,做事也公道,讲理,这也是大伙都服您的缘由。” 你确定,这些矮骡子服我,不是因为怕死? 杜蔚国心中暗暗腹诽,表面上却是一副虚怀若谷的模样,演戏嘛,他现在也算是老戏骨了。 “叶老,您老太抬举我了,我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叶寒笑得很豪迈: “哈哈哈,老板,您太谦虚了,这次您请我来奎亚那当总经理,不就是为了平了我和新花园之间的恩怨吗? 这天大的人情,我领,您煞神爷做事大气,豪气干云,我老叶也不含糊,把老命拼了,也让这鲲鹏赌场四平八稳,一飞冲天!” “呃~” 杜蔚国知道叶寒误会了,他挖叶寒,单纯是因为他是赌圣,跟何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偶遇。 不过这个误会很美丽,不仅无伤大雅,百利而无一害,杜蔚国索性也就不再解释了。 就在此时,苏离敲敲门,随即推门走了进来,语气沉稳:“卫斯理,有点情况。” 杜蔚国点头,拍了拍叶寒的肩膀: “叶老,鲲鹏赌场以后就交给您了,乾纲独断,放手施为就好,不用有任何顾虑,有事就找苏离。” “好的,老板,我清楚了,您赶紧去忙吧。” 叶寒沉浮许久,自然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杜蔚国事情繁多,而且都是天大的事,连忙回道,还不忘朝苏离颔首示意。 这间总经理办公室,以后就是叶寒的了,杜蔚国根本没空,也不可能蹲在这里看场子。 而苏离,他的核心作用也是情报网络,平时统管自贸区全局,目前已经把办公室挪到了办公楼。 片刻之后,杜蔚国和苏离并肩走在六楼的走廊里:“什么情况?” 苏离沉声回道: “克格勃跟军情六处几乎同时发来了消息,已经查到幕后主使者了,是一个叫特里克·穆里耶兹的法国人。” 听见这个无比陌生又拗口的名字,杜蔚国的眉头皱起: “这个家伙,什么背景?” 苏离的语气有点玩味: “穆里耶兹家族是法兰西的老派财阀,盘踞在波尔多,靠纺织跟酿酒起家,历代家主,都是共济会的高桌议员。” 杜蔚国煞气瞬间升腾而起,咬牙切齿:“果然是共济会?” 苏离摇了摇头: “还真不是,这个叫特里克·穆里耶兹的家伙只是穆里耶兹家族的旁系,平时在米兰经营一家高级订制西装店,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绝对进不了共济会的门槛。” 杜蔚国眉头拧起:“所以,他只是个替罪羊?背后还有真正的主使者?” 苏离点头: “应该是这样,娜塔莎跟曼妮也同时表示,还在继续追查,不过这个叫特里克的家伙现在已经失踪了,可能需要费点时间。” 杜蔚国停下脚步,语气低沉:“失踪?估计是被灭口了。” 苏离认同:“嗯,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幕后主使者行事谨慎,狠戾,断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 杜蔚国在落地窗前站定,给苏离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缓缓的吐出烟气: “苏离老哥,你马上联系索罗斯,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就要亲自去波尔多品红酒了。” 苏离语气凝重: “卫斯理,你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我感觉这件事应该不是共济会干得,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杜蔚国目光幽远: “苏离老哥,放心吧,我心里清楚,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共济会的情报能力无与伦比,尤其在欧洲,只手遮天,可以最快的给我想要的答案。” 苏离皱眉: “既然他们的情报能力那么强,想必此刻早就查到这个特里克了,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呵呵~” 杜蔚国冷笑,语气凛冽: “为什么?装傻呗,所以说,这件事即便不是他们干的,想必也脱不了干系,屁股底下不干净。” 就在此时,一个精干的亚洲面孔年轻人快步走来,他叫戚豪,民团第一大队队长,今天轮值负责赌场的安保。 戚豪语气沉稳,不卑不亢: “先生,苏总,外面有个叫索罗斯的外国人指名要见您。” 杜蔚国跟苏离对视一笑,说曹操曹操到,幕后黑手应该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鲲鹏赌场顶楼,除了办公室,还有几间装修的简约大气的会客室,其中一间里,杜蔚国以主人的身份接待了索罗斯。 今天来的,除了索罗斯之外,还有一个气度沉稳的瘦高白裔老头,穿着考究,发型一丝不乱。 他叫莱昂纳多·穆里耶兹,法兰西穆里耶兹家族当代家主。 “卫斯理先生,久仰大名,这次自贸区遇袭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既然涉及到了我们穆里耶兹家族,我觉得有必然亲自拜访,解释清楚。” 莱昂纳多这老头说话倒是挺痛快的,开门见山,毫不拖沓,杜蔚国微微一笑: “很好,莱昂纳多先生,我欣赏你的坦诚,那就请您解释一下吧。” 莱昂纳多颔首,语气沉静: “卫斯理阁下,特里克虽然姓穆里耶兹,但他只是家族的旁系子弟,他确实知道共济会的存在,但绝不是共济会的成员。 会里的具体事务,更是从来都没涉及过,所以,袭击奎亚那自贸区这件事肯定与共济会无关。”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发冷:“所以呢?” 面对杜蔚国的强大压迫,莱昂纳多并没有慌乱,语气依然平缓: “特里克只是个放荡的无赖,平时只会趴在女人的肚皮上耍威风,他没有动机,更没有实力策动袭击事件,挑衅阁下。” 杜蔚国的表情彻底阴冷起来,语气也变得冷冽: “所以,你今天特意过来找我,只是为了狡辩开脱?” 煞气盘旋,室内温度骤降,索罗斯浑身颤抖,下意识的夹紧了裤裆,他又开始拉拉尿了。 莱昂纳多的脸色也瞬间白了一下,不过依然非常镇定: “不,卫斯理阁下,请你容我把话说完。” 杜蔚国现在的耐心确实变差了,他的声音极度冷漠:“那你就直接挑重点说。” “好。”莱昂纳多也不生气,估计也是不敢生气: “很明显,在这件事情上,愚蠢的特里克只是做了一只替罪羊,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继续。” 莱昂纳多暗暗的吸了口气,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特里克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他曾经在格勒诺布尔大学读过两年,跟厄尔是同年。” 杜蔚国眼神一凛,脱口而出:“厄尔?厄尔·罗斯柴尔德,钟匠?” 莱昂纳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还暗暗的呼出一口浊气,为了摆脱自己家族被煞神血洗的厄运,他出卖了共济会的当代会首,祸福难料。 听见厄尔这个名字之后,杜蔚国心中笃定,罪魁祸首必然是他,老仇人了,绝不会错,而且算无遗策,滴水不漏,也确实是厄尔的一贯风格。 杜蔚国点了根烟沉吟片刻:“厄尔被共济会除名了?” 莱昂纳多点头: “是,早在一个月半前,阁下刚刚从东瀛回到港岛的时候,厄尔就被正式除名了。 并且,他还同时被罗斯柴尔德家族除名了,现在,按照约定,共济会也一直都在追捕他。” “呵呵呵~” 杜蔚国笑得很渗人: “追捕?你们共济会如此神通广大,连我都躲不过你们的搜寻,厄尔只是个普通人,追了一个多月还没结果?” 莱昂纳多摇头: “卫斯理阁下,厄尔出本来就自共济会,熟悉我们的一切,而且他也极其聪明,非常善于隐藏,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合情合理,就算杜蔚国也不得不承认,厄尔确实奸诈似鬼,智近似妖。 行事更是谨慎,从来都是藏在幕后操控,绝不会把自己置身险境,想抓住他,难比登天。 杜蔚国呼出烟气: “请问,莱昂纳多·穆里耶兹先生,那你们现在对厄尔是个什么态度,弃子?任我处置?” 杜蔚国突然呼唤他的全名,莱昂纳多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毫不避讳的肯定道: “是,如果阁下抓住他,任凭处置,我们共济会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可以提供必要的支持。” “哦?” 杜蔚国笑得饶有深意: “据我所知,厄尔可是共济会当代会首的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是却是最出息的,莱昂纳多·穆里耶兹先生,你确定,你真能代表他的意愿。” 木已成舟,莱昂纳多此刻也是豁出去了,摊了摊手,语气笃定: “卫斯理先生,您并不了解我们,共济会从来都不是某个家族的私产,而是众多家族的利益共同体。 我们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愿,从而损害整体的利益,即使这个人是会首也不行。” 杜蔚国对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很好,我听懂了,集体的利益至高无上,莱昂纳多·穆里耶兹先生,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 “好,那我最后再问一遍,厄尔任我处置,即便我把他千刀万剐,你们共济会也绝无异议,你能做主?” “是。” “很好。” 杜蔚国扭头看向苏离:“苏离老哥,都录下来了吧?” 苏离笑得老狐狸似的,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杜蔚国表情戏谑:“好,马上放来听听~~” “厄尔被共济会除名了~~” 刚刚杜蔚国跟莱昂纳多的对话,马上就重放在这间贵宾室里,清晰无比,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出来。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离老哥,马上把这份录音发给克格勃,军情六处,还有中情局,摩萨德。 告诉他们,厄尔现在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已经没了共济会的庇护,谁能帮我把他挖出来,就能对我进行一次免费的委托。” “好嘞。” 苏离差点憋不住笑,一直淡定,稳如泰山的莱昂纳多老脸却涨成了猪肝色,差点吐出老血。 太特么损了! 杜蔚国这一手,杀人诛心,不仅挑拨了莱昂纳多跟会罗斯柴尔德族之间的关系,还把他永久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毕竟出卖同僚的罪名,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非常重,也格外招人记恨。 对一个享誉百年的老牌家族来说,更是灭顶之灾,从这一刻起,穆里耶兹家族无可避免的开始步入衰落。 与此同时,危地马拉城,西北方向直线距离500多公里,人迹罕至的雨林中,一栋隐没在密林深处的小木屋。 说是木屋,其实就是用木头随便堆砌的一个窝棚,潦草至极,勉强能遮风挡雨罢了。 此刻,钟匠厄尔正双手抄兜站在木屋门口,浑身泥泞不堪,甚至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滴血。 厄尔却毫不在意,眼神依然桀骜,嘴上还挂着笑: “呵,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梅林·布兰特,穆德·鲁维奥,还是纳纳华特辛?” 他说的西班牙语,非常流畅,但是木屋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厄尔撇了撇嘴,拖起了长音: “又或者,我该叫你永生者?”(本章完) 第九百零四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老大突然被不知名的手段给爆头了,两群原本还准备拼命的矮骡子全都懵了,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 听见杜蔚国的声音,有人壮着胆子呼喝道: “扑街!是谁?出来的别特么躲在暗处装神弄鬼~”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杜蔚国从暗巷中缓步走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闲庭信步似得走到两帮人的中间。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我叫卫斯理,之前倒也混出个不成器的外号,叫煞神。” “煞神~” 人的名树的影! 听见杜蔚国自报家门,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下意识的后退出老远。 煞神的外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硬生生用人命堆出来的,港岛矮骡子们对杜蔚国最大的感官不是尊敬,而且畏惧。 虽然都没见过煞神本尊,但是也没人觉得杜蔚国是假冒的。 因为自从跛豪跟义帮被他铲平之后,港岛没人再敢冒用煞神的名头。 不过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其中也不乏胆边生毛的憨货,依然不知死活的质问道: “扑街!你说是就是啊,我特么还说我是玉皇大帝~” “咻!” “不要!” 九叔急切的喊声跟戾啸几乎同步响起。 不过为时已晚,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个喊话的二愣子,就已经被煞神梭给钉死了。 杜蔚国刻意控制了力道,所以煞神梭没有贯穿他的额头,而是露出了半截在外面。 几个月前,港岛第一届黑道大会,杜蔚国在陈李记茶餐厅公开处决福字头坐馆时,曾经把两枚煞神梭钉进了餐馆的地面。 后来,这两枚煞神梭被狗腿的疯牛给启了出来,放在了忠义堂(港岛社团总工会)的墙上,甚至还做成了会标。 在港岛,真正见过煞神的矮骡子屈指可数,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的独门暗器煞神梭,甚至还有不少狂热粉丝把这玩意当成图腾纹在了身上。 看见煞神梭,所有人都不敢再质疑,噤若寒蝉,低眉顺眼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这群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杜国心中火气,说不出的腻烦,低声怒吼: “滚!不想死的,都特么给老子赶紧滚!” “轰~” 被吓坏的矮骡子们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化作鸟兽散,瞬间长街上瞬间就只剩3具冰冷的尸体,说不出的凄凉。 杜蔚国根本懒着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九叔面前,冷冽如刀的目光,让九叔不由的一阵心虚。 “卫斯理,你,你回来了?” 九叔的声音略微有点结巴,杜蔚国却毫无寒暄的意思,直奔主题: “九叔,我的房子是谁炸得?梅根她们呢?到底是死是活?” 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被澎湃的煞气罩住,九叔依然表情一凛,口干舌燥: “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个案子已经定型为恐袭事件了,是雷娜亲自负责的。” 杜蔚国眉头紧皱:“雷娜刚刚被血獠重伤昏迷了。” 九叔惊诧:“血獠!卫斯理,你跟这畜生遇上了?雷娜怎么样?” 杜蔚国摇了摇头: “没有,它在我赶到之前就溜了,雷娜也没事,九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也知道,肯定是瞒不住的。” “唉~” 九叔喟然长叹,百感交集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低沉: “唉,卫斯理,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知道的情况确实不多,白沙湾别墅先是被火箭炮密集轰炸。 之后,别墅又遭遇了先后两拨,来历不明的精锐武装力量袭击,总数不下百人,梅根她们目前都失踪了。” 听到这里,杜蔚国已然目眦皆裂,煞气冲天,九叔连忙解释道: “卫斯理,你先别急,这些夜袭的家伙全都被你家的猫狗杀绝了,现场横尸遍野,跟屠宰场似得。 梅根她们虽然消失不见了,不过大概率是没事的,应该是不明情况,所以躲了起来。” 杜蔚国扬起眉头:“猫狗?九叔,你确定吗?” 九叔也有些错愕,长眉拧起: “怎么,你不知道?现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尸体,致命伤都是猫科动物的爪子留下的,封喉。” 此刻,杜蔚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低声自语道: “嘿,夜璃那个小机灵鬼,居自己找回家了,真是好样的。” 九叔正在思考着什么,没听清杜蔚国的自语,语气凝重的问道: “卫斯理,会不会是你的那狗妖,自己找了同伴。” 九叔情急之下,把狗妖都脱口说了出来,不过杜蔚国这会心情由阴转晴,倒也不以为意,非常丝滑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那些袭击别墅的武装人员,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吗?” 杜蔚国答非所问,九叔略微有些不满,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的线索有限,只知道他们的武器产地非常驳杂,但是型号都很新,也很先进,还有部份白裔,具体身份,你就只能问雷娜了。” 听到这里,杜蔚国剑眉一挑,心里大概有了数,不是中情局就是共济会,又或者沆瀣一气。 此刻,不远处也终于响起了巡警的哨声,杜蔚国给九叔递了根烟,语气也变得松弛下来: “对了,九叔,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混成孤家寡人了?鹏仔呢?” 一听这话,九叔顿时脸色漆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神哀怨,犹如六月飞雪。 片刻之后,离此不远的亚博老街,白玫瑰理发店地下。 苏离脚步匆匆从密道中走了出来,语气满是兴奋:“卫斯理回来了!” 原本瘫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赵英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语气激动的都破音了: “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苏离也很兴奋的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错不了,卫斯理刚刚出现在石硖尾窝仔街了,不仅露了独门暗器,还有至少几百人都看见他了,风九也在场。” 陆言此刻脸色苍白,不过已经可以缓慢行动了,缓缓的呼出烟气,嗤笑一声,语气痞赖: “切!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卫斯理这孙子果然没那么容易嗝屁,咱们也终于不用再躲在老鼠洞了。” 陆言就是典型的嘴臭心软,说最贱的话,做最暖的事,赵英男自然不会跟他生气,急哄哄的问道: “那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听见赵英男的问话,就连一直趴在角落里打盹的夜魇跟夜璃,都猛地凑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离,这两位猫狗大爷,都能听懂人话。 被它们盯住,苏离额头冒汗,略微有点慌: “呃,梅根,你先别着急,他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你最好还是暂时不要出现的比较好。” 赵英男不解,眉头紧皱:“为什么?” 苏离的眼神有些躲闪: “现在,卫斯理的处境并不好,中情局跟共济会,都已经快被他逼得狗急跳墙了,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自然是怡然不惧,不过如果你露面的话~~” 赵英男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就会成为他的软肋,对吗?” 苏离舔了舔嘴唇,语气有点惆怅: “唉,梅根,你也不用失落,其实不光是你,咱们这些老弱病残,现在都是他的软肋,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敌人外,最近血獠又冒出来肆虐了。” “血獠!” 腿部受伤,一直趴在床上的兰斯洛特猛地跳了起来,神情凛冽: “苏,你刚刚是不是提到血獠了!” 老帅哥听不懂汉语,但是血獠这个词他还是懂的,这是他的执念,苏离也不想瞒他,点点头,用英语沉声回道: “是的,兰斯洛特,血獠又在港岛出现了。” 兰斯洛特瞬间就激动了,栗色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碧蓝色的眼中,也猛地腾起熊熊烈火,拳头攥得嘎嘣直响。 “这个畜生,我这次一定要亲手灭了它~” 说话间,兰斯洛特就拖着伤腿,踉跄着朝外边走去,苏离刚要劝,陆言就抢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肩膀。 “兰斯洛特老哥,你就别逞强了,既然卫斯理都回来了,还用你出头吗?再说,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能帮上忙吗?” “放手!” 兰斯洛特现在有点上头了,不太理智,低吼一声,肩膀猛然发力挣开了陆言的钳制,不过仅仅一瞬,陆言的手就又重新搭在了他的肩头。 陆言的语气难得郑重起来: “老兄,别耍孩子脾气,血獠可是会飞的,你现在连走路都费劲,你想拖累卫斯理吗?” “啊!” 兰斯洛特知道陆言说得没错,血灌瞳仁,却也只是无能狂怒,低吼着一拳锤在墙上。 混凝土浇筑的墙壁,硬生生被他锤出一个浅坑,灰尘簌簌而下。 就在此刻,苏离突然急切的惊呼:“夜魇,小黑,你们要去哪?” 小黑,是夜璃的临时称呼,众人连忙扭头看去,只见夜魇正扭着大屁股朝,施施然的朝着地下室出口走去,而夜璃则端端正正的蹲在它的背上。 夭寿啦!这对猫狗大爷要离家出走。 “喵~” 夜璃扭头,朝众人轻轻的叫了一声,众人焦灼的情绪顿时就平复下来,苏离最先反应过来: “没错,让夜魇它们先出去吧,它们两个战力彪悍,自保无虞,而且鼻子灵,肯定能找到卫斯理。” 听见陆言的话,夜魇也把狗头扭了过来,傲娇的哼了一声,仿佛是在表示认同。 陆言瞬间会意,死皮赖脸的说道: “嘿嘿,夜魇大爷,麻烦告诉卫斯理,让他过来的时候,给我多带点好吃的,嘴里都淡出鸟了。” 油麻地,九叔的住处里,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根烟卷,神情有些复杂: “九叔,我明白,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众人皆醉我独醒,从来都是不容于世的。 这世界,也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你想做事,就要试着接受一些所谓的灰色地带,妥协才是王道。” 九叔长眉紧锁,冷笑,声音幽幽的:“呵,所以那你现在算什么,黑?白?还是灰?”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自嘲的笑了笑,语气略带唏嘘: “我?杀人如麻,恶事做尽,如今已黑的深沉如墨,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九叔没想到杜蔚国居然如此坦然,微微有点错愕,听他暮气沉沉的,更是感慨万千。 2年前,初次见他的时候,还是热血澎湃,为了任务不顾一切的国之干城,如今已经成了暗世界神祇一样的巨擘,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九叔其实明白,杜蔚国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有他的无奈,也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些,岔开了话题: “卫斯理,你这次回港岛,有什么打算?” 杜蔚国捻灭烟头,语气凌冽:“先干掉血獠,然后再跟共济会正式开战!” 到了九叔现在这个层面,已经隐约知道共济会的存在了,只是不得其详,所以,杜蔚国也就没有再瞒着他。 不过一听这话,九叔还是被惊到了,猛得站了起来,激动的都爆了粗口: “什么?卫斯理,你要在港岛跟共济会开战?你特么疯了?” 知道他会错意了,杜蔚国笑着解释道:“九叔,你想啥呢?是商战,不是打仗。” 九叔更诧异了,眉头紧皱:“什么?商战?” 杜蔚国刚要解释,突然眉头一挑,眼中露出欣喜无比的表情,嘴角也勾起舒畅的笑容,因为他感应到夜魇的存在了。 或许是因为心灵屏障的缘故,夜魇现在已经无法在意识里跟他交流了,不过他却可以畅通无阻的下达指令。 “九叔,我出去一趟。” “呃,你要去~” 九叔错愕,话还没说完,杜蔚国就已经消失了,他从敞开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四楼。 人在半空,杜蔚国的身形就骤然消失了,只不过现在三更半夜,四处漆黑一片,也不可能有人发现。 一条不知名的暗巷中,夜璃像个小姑娘似的蜷在杜蔚国的怀里,拼命的蹭着他的脸颊,嘴里不停的喵喵叫着,呼噜声欢快至极。 夜魇也是不甘示弱,围在杜蔚国的腿边,尾巴摇的跟风车似得,也用力的蹭着腿,只不过这家伙天生巨力,被它抽一下,恐怕就得骨断筋折。 这猫狗争宠的场面,让杜蔚国苦笑不得,居然生出一种儿女双全的荒唐感。 撸了撸夜璃光滑的皮毛,又拍了拍夜魇的大脑袋: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个最近都立功了,行,干的不错,明天请你们吃大餐,现在,带我去找梅根她们。” 两天后,上午,长江实业,总经理办公室。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发际线堪忧,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姓李。 此刻,李姓商人面前的桌上,正静静的摆着一份并购合约,犹如恶魔的契约。 这份合约十分简单粗暴,鲲鹏集团出资2000万美元,收购港岛长江实业的全部股份,包括旗下的几间工厂,以及几块民宅用地。 怎么说呢,这份收购合同,如果单纯只从账面上来算,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但是,光是这几块占地几十平方公里,位于湾仔黄金板块的宅基地,就已经赚麻了。 这几块地,都是长江实业在几年前,用萝卜价拍下来的,如果说其中没有猫腻,纯粹胡扯。 如今,杜蔚国的这份合约,依然还是用原价收购,这特么就相当于臭不要脸的明抢了。 李姓商人的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卫斯理先生,您这样做,恐怕不合规矩吧?”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戏谑:“呵,规矩?从今以后,在港岛,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李姓商人目光闪烁:“阁下如此巧取豪夺,就不怕别人也效仿您的做法吗?” 他这话里绵里藏针,还隐含着淡淡的威胁,大意就是,如果你不讲武德,吃相如此难看。 那我背后的主子,共济会也就不讲规则了,直接黑吃你在海外账户里存款也不是不行。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戏谑:“李先,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李姓商人语气低沉:“愿闻其详。” 杜蔚国掸了掸烟灰,语气幽幽的: “你们这群黑心烂肺的买卖人,只会巧取,而我这样手挽利刃的莽夫,善于豪夺。”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杜蔚国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们这些老银币平时都喜欢官商勾结,沆瀣一气的割韭菜,而我不同,我直接明抢,不服,嘎~~” 杜蔚国用雪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满脸戏谑,把合同朝他推了推,还贴心的把钢笔一并递了过去: “李先,赶紧签了吧,套现上岸,然后马上离开港岛,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最近挺忙的,不想抽空杀你。” 李某人的表情阴晴不定,杜蔚国却没了闲聊的兴致,直接腾身而起: “李先,雪茄不错,一周之内,离开港岛。” 刚从长江实业出来,就看见一辆捷豹轿车停在他的路虎旁边,在高丽见过的索罗斯正满脸堆笑的站在车旁。 见到杜蔚国,索罗斯连忙快步迎了过来,鞠躬,表情有点谄媚: “事情都办完了,还顺利吗?卫斯理先生。”(本章完) 第九百零五章 钱多到没地方花! 正午,港岛,西贡,白沙湾。 之前被夷为平地的那栋海滨别墅,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巨大工地,正在重建。 不仅是原来的别墅,附近方圆1公里的地皮连同周围的建筑,都被杜蔚国大手笔的买了下来。 杜某人要跑马圈地,大兴土木。 好在杜蔚国不是许某人,他不黑心,原来此处的住户跟商户,清一色都是用双倍地价请走的。 大多数人都是千恩万谢,真遇见头铁死活不愿意搬的,又或者耍赖想讹钱的,也不客气。 黑白两道轮番上阵,或威逼,或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反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撵走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仅仅只用了3天时间,杜蔚国就硬生生在港岛白沙湾海滨圈出了1平方公里的宅基地,并且已经破土动工了。 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此刻,杜蔚国正站在离工地不远的一处树荫下,怀里抱着夜璃,脚边趴着夜魇。 一辆黑色的防弹宝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赵英男推门下来,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并肩而立。 望着不远处沸反盈天的工地,赵英男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担忧: “蔚国,你确定,咱们这么高调行事能行?” 杜蔚国笑了笑,把夜璃放在肩上,揽住她,语气低沉有力: “英男,你要清楚,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在我们敌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密。 世界虽大,却早已没有清净地,与其躲在荒郊野岭苟且,还不如摆明车马的干上一架。” 赵英男咬了咬嘴唇,神情犹疑不定,杜蔚国拍了拍的脊背,笑着宽慰道: “英男,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又不是要生死相搏,而是光明正大的商战,大不了就是变成穷光蛋,总不至于要命的。” 赵英男眉头紧皱,语气凝重: “蔚国,你确定,这不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日后再暗戳戳的给咱们来上一下子?” 杜蔚国笑着打趣道: “哎呦,赵参谋果然神机妙算,连这都能看出来,没错,这就是缓兵之计,他们被我吓到了,已经主动求和了。 共济会暂时都不会再动用武力手段了,包括中情局也不会再对咱们出手,我们将计就计,趁这个难得的功夫,赶紧壮大一下。” 杜蔚国并不是心血来潮,共济会确实服软了。 之前,在雷娜的病房前里,紧急调任港岛汇丰银行总经理的索罗斯找到了他,并且诚恳表达了共济会讲和的意愿。 共济会那边非常有诚意,驱逐李某人,就是他们表达诚意的第一步,而巨额的补偿款则是第二步。 取销杜蔚国的全球通缉是第三步,追杀袭击白沙湾别墅的幕后黑手锁匠厄尔,则是第四步。 没错,厄尔这家伙回到欧洲之后,眼见势头不妙,直接脚底抹油逃得无影无踪,现在没人知道他躲在哪里。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共济会在撒谎包庇,不过对于杜蔚国来说,眼下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了。 他现在也需要稳上一手,把自己的基本再盘夯实些,高筑墙,广积粮,横不能真的飞去欧洲大开杀戒吧。 赵英男还是忧心忡忡: “蔚国,我听莫兰说,共济会神通广大,几乎无所不能,不仅掌控住了花旗的经济,甚至还攥住了全球的金融命脉,你要跟他们打擂台,恐怕~~” “呵!” 杜蔚国嗤笑,语气轻蔑: “狗屁的神通广大!不过纸老虎而已,他们如果真能一手遮天,还能被我乖乖打服? 再说了,我们又不玩金融股票那些虚的,我们立足民生板块,我丫就不信,好口碑还干不过黑心商人。” 赵英男痴痴的望着豪情万丈的杜蔚国,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中还隐含一丝悲壮: “行,那咱们就豁出去了,跟他们好好的做过一场,见见真章!” “哈哈哈!” 杜蔚国放声大笑,语气戏谑: “英男,用不着这么壮烈,搞得好像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似的,就算最后赔得屌蛋精光,咱们还可以去芭提雅投奔莫兰,吃口软乎的。” “呸!要去你自己去,我死也不去。” 赵英男啐了一口,随即也露出了笑颜,拉住杜蔚国的大手,轻轻摩挲,呆呆的出神,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一刻。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拍了拍她的手,随口问了一句: “英男,接收长江实业的过程还算顺利吧?” 赵英男点点头,: “嗯,挺顺利的,那个姓李的已经离开港岛了,对了,蔚国,长江实业,你想怎么处理?” “呃~” 杜蔚国不由沉吟起来,说实话,收购长江实业,只是为了把李某人提前清出局,拔了共济会的一颗钉子而已,之前还真就没太多想。 长江实业,现在只囤了几块地皮,都还没有正式进军房地产跟股票市场,核心板块还只是塑胶花生意。 这档子买卖,需要舔欧美佬,收益也有限,杜蔚国根本就看不上眼: “这样吧,那几家塑胶花厂,就按照市场价的8成让给霍先,他也有欧美那边的渠道,应该乐意接受,至于那几块地,咱们自己留在手里盖楼。” 赵英男点头: “好,那我尽快去跟莉莉接洽一下。” 莉莉就是霍莉莉,霍先跟杜蔚国这边的合作项目,都是由她来负责出面接洽。 当然,针对公众,也是都有代理人出面的,赵英男跟霍莉莉都是隐形人的存在。 杜蔚国对此不置可否,随意的提醒了一句: “嗯,英男,到时候你别忘提醒她,适当的提升一下工人的待遇,别过分压榨。” 赵英男对杜蔚国这个提议非常满意,这就是他的男人,初心不改,心怀天下。 她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对了,蔚国,之前咱们在港岛筹建的几家工厂,都已经竣工了,之后还让小马管着吗?” 杜蔚国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行,小马的能力有限,仅仅负责鲲鹏影业还有电视台的事情,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几个厂子,想要做大做强,必须要找真正的商业人才负责,这样,先对外招募,实在不行,就让莫兰从芭提雅匀几个管事过来。” “不行!” 赵英男顿时炸毛了,不假思索的断然拒绝: “我能自己找人管好厂子,就算暂时先从霍先哪里借人,我都不会去求莫兰。” 好家伙!大房二房争宠了! 这可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杜蔚国心中警钟大作,连忙岔开话题: “行,那你自己决定就好,对了,英男,这几个厂子建成之后,马上就开始盖楼。 霍先在暹罗那边的资金应该也回笼了,我们要正式进军房地产,抢下先机。” 杜蔚国要玩房地产,这个想法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后世港岛经济那么畸形,都是被这个巨型的泡沫生生催发出来的,积重难返。 他的想法就非常质朴,既不贷款,也不玩杠杆,更不会有公摊这恶心人的玩意。 压根就不让这个泡沫诞生,从根源上掐死地产资本这把大镰刀,谁特么也别想割韭菜! “没钱~” 赵英男似乎是余怒未消,硬邦邦的扔下一句,杜蔚国拧起眉头,有些错愕: “没钱,不会吧?之前猪油仔的全部身家,还有我给你留的那些钱~~” 猪油仔死了,在湾湾的家中被无名枪手爆头了,而他的身家,差不多近亿港币,也陆续转进了鲲鹏影业的账户。 这些事,那是那位怕死的湾仔探长梁文奎操办的,他怕杜蔚国,但是他可不怕已经失势的猪油仔。 除了猪油仔的身家,杜蔚国离港之前给赵英男留了1亿港币,还给霍先那边转了5000万。 再加上最近鲲鹏影业的几部电影大卖,一直都在盈利,断然没有缺钱的道理。 “哼!” 赵英男醋意熏天,不忿的哼一声,冷着脸的抱怨道: “你给莫兰一次性就送了10吨黄金,那可价值几千万美金,而且还有那么多无价之宝的古董,怎么?煞神爷,到我这儿就一毛不拔了,偏心眼吗?” “呃~” 杜蔚国怔住了,赵英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继续吐槽: “再说了,之前,港岛的这几家工厂,又陆续投资了一些,还有跟邵先合作的电视台也是一只吞金兽。 现在要翻新别墅,你这又急吼吼的买地盖楼,还要跟共济会开战,大老爷你倒是说说看,我哪来的钱?” 赵英男哔哔叭叭的说了好大一堆,杜蔚国此刻心中明镜似的,啥没钱了?都是借口,她这分明就是在吃醋,也是在争宠。 “行,行,我明白了,我明天再给你的账户上转一亿港币。” 赵英男剑眉一竖,刚要发飙,杜蔚国双手一摊,委屈巴拉的说道: “大小姐,真没了,你也知道,我前两天才买下了长江实业,花了2000万美金,我又不是摇钱树,没办法无中生有啊。” 见他一幅痞赖模样,赵英男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扯淡,但是她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撇了撇嘴: “切,装什么可怜。” 赵英男说得没错,杜蔚国这孙子就是在装可怜,他怎么可能没钱? 他这趟东瀛之旅发了大财,赚得盆满钵满,光是内务省那边赚了4000多万美刀的佣金,还有后续虎尾教的一半资产,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而且,共济会这次为了补偿他被损毁的别墅,又赔了他整整1亿美金,再加上这几个月,山口组跟魁爷,还有高丽那边陆续转账给他的面粉收益。 杜蔚国现在的小金库,仅仅是现金部分都已经超过5亿美刀了,钱都多到没处花了! 他现在绝对算是港岛首富,甚至都称得上是亚洲首富了,而且现在只是开端,他的吸金能力将会越来越强劲。 三角地的那摊子见不得光的买卖,是他的私房,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妥妥年入过亿。 其他各处,芭提雅现在已经实现盈利,而且还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保持不断扩张的同时,年净利润还能轻松过亿。 港岛这边,随着几家工厂开始出产,也马上就能实现盈利,就算是投入房地产市场,稳扎稳打,也完全可以自负盈亏。 至于奎亚那,苏离已经出发,预计3天后能到达自贸区开始主持大局,下个月正式营业,如果没有意外,估计很快也能实现盈利。 言而总之,之前的几处布局都已经完成,杜蔚国现在是真的没花钱的地方了! 有钱人就狂,杜大官人现在也想点亮一下科技树了! 傍晚,维多利亚港,史密斯船务公司,也就是军情六处的驻港总部,这里,也是杜蔚国的临时住处。 不光是他,连同赵英男,陆言,兰斯洛特,还有夜魇,夜璃也都住在这里,堂堂首席情报分析师艾达都快沦为他的大丫鬟了。 好在这里足够宽敞,地方倒是够用,而雷娜的那些手下,也都知道他跟自家首领的关系,没人多嘴。 5楼,走廊尽头的起居室里,这是杜蔚国的临时住处。 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通体黝黑,泛着幽光的手枪,爱不释手的摩挲把玩。 这是他从兄弟会那里订制的专属武器,之前,陆言一直都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没跟别墅一起毁了。 手枪一共两把,外加特殊订制的雕花子弹800发,配套16个弹匣,4个消声器。 分量十足,非常压手,外观跟勃朗宁fn35相似,但是性能却天地之差。 自动手枪,射速25发每秒,子弹初速800米每秒,有效杀伤射程400米,弹匣容弹量15发,可以兼容7.62手枪弹。 如果配合订制的雕花子弹,离膛初速能突破1200米每秒,400米内可以破甲,有效射程甚至能延展到600米。 我尼玛!这手枪的性能简直逆天了,都特么能当成大狙用了。 这么说吧,有了这两把枪,杜蔚国甚至都不再需要别的武器了,也难怪陆言成天就一把雕花柯尔特闯天下。 “哼!” 看他口水都要淌下来了,一幅没见世面的猪哥模样,陆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赶紧擦擦你的哈喇子吧,跟你说,这两把枪,都是用最稀有的陨铁做成的,价值远超你付出的报酬,我们首领说了,作为盟友,这是我们兄弟会的诚意。” 杜蔚国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把玩着手枪,随口敷衍道: “嗯,够意思,真够意思,替我向你家首领问好。” 陆言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有点惨白,翻了个白眼,闷闷的问道: “行了,你先别看了,苏阿脱的事情到底怎么搞?我们最近在雅加达又折了几个同袍。” 杜蔚国舔了舔嘴唇,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答非所问: “这枪太完美了,陆言,你能不能带我见见你们兄弟会的这位武器大师?” 听见这个问题,陆言顿时警惕起来: “你想干啥?” 杜蔚国舔着脸:“我就想问问,咱们这位武器大师,会不会铸刀?” “铸刀?你还要做刀?” 陆言有点纳闷,杜蔚国点点头: “没错,我在东瀛得了一把神器,就是他们的国宝草薙剑,锋利无比,但是短剑不称手,我想改成刀!” “啥?草薙剑,我艹,你特么牛皮啊,把天皇都给抢了啊?” 杜蔚国摆摆手:“别打岔,你就说到底能不能整?” 陆言拧起眉头: “卡莱尔大师以前倒是铸过刀,现在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先把家伙掏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见识个屁,你赶紧帮我问问,只要能行,多钱都行~~” 正说话呢,房门就被人猛地撞开,兰斯洛特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的腿骨被弹片伤到了,还没好利索。 兰斯洛特棱着眼睛,粗声大气的质问道: “卫斯理,血獠现在又蹦出来肆虐了,你还有闲心做买卖?” 杜蔚国收起武器,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兰斯洛特,这畜生现在躲起来了,甚至都已经离开港岛了,你的罗盘也没了,我能怎么办?” 兰斯洛特的罗盘,在夜袭的时候被毁了,一听这话,他就更气了,暴跳如雷: “还不是因为你,到处招惹仇家,我也跟着遭殃,腿都瘸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住你家了。” 杜蔚国心中有愧,自然不会跟他生气,诚恳的回道: “兰斯洛特,非常抱歉,你确实是被我牵连的,血獠,我也必定不会放过。” 兰斯洛特面色稍霁,不过还是粗着嗓子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杜蔚国点了根烟,略作沉吟: “血獠这次出现,直接找上了雷娜,还逼问我的相关情报,我怀疑它是在伺机报复我,所以,我才把梅根单独放了出去,只要它还在港岛~” 一听这话,兰斯洛特顿时皱起眉头,陆言更是眼睛瞪得溜圆,语气诧异的喊了出来: “我艹!钓鱼,你连把自己媳妇都舍出去了,你特么可真狠心啊!”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淡定: “没事,夜魇跟着梅根呢,血獠没跟夜魇真正对上过,还不知道它的厉害。” 兰斯洛特语气凝重: “夜魇就再厉害也不是血獠的对手吧?那畜生会飞,还能瞬移。” 杜蔚国冷笑: “呵,兰斯洛特,你以为夜魇只会催眠吗?你可别告诉我,你感受不到它的压迫?” 兰斯洛特:~~~ “叮铃铃!” 杜蔚国兜里的卫星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语气沉稳: “我是卫斯理,国龙哥,你回来了,嗯,好,那我这就过去。” 陆言挑了挑眉,语气戏谑:“怎么?卫斯理总瓢把子,你这是要召开第二届港岛黑道大会了?” 杜蔚国碾碎烟头,语气冷冽:“这群矮骡子,记吃不记打,是得好好立立规矩了。”(本章完) 第九百零六章 乐极生悲 傍晚,天色擦黑,港岛,上环,太平山,白加道。 山顶这片可以俯瞰香江,相对平坦的地块,就是杜蔚国之前从李某人手里硬生生讹来的。 这里也是鲲鹏集团第一波就要开发的楼盘,半山别墅,赚钱嘛,肯定要先赚富人的,嘿。 霍莉莉迎着夜风张开双臂,语气欢快: “梅根姐,这块地太棒了,不仅能把整个湾仔尽收眼底,连维多利亚港也能一览无余,夜景美轮美奂。” 赵英男眺望了一眼山下的夜景,十分大气的应许道: “嗯,确实不错,莉莉,如果你喜欢的话,等别墅盖好了,就自己留上一套。” 霍莉莉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打趣道: “得了吧,我可买不起,梅根姐,你知道吗?这块地,当初我爹地也想参与竞拍。 但是生意却突然出了问题,后来就被迫放弃了,他说,这里应该算是港岛的地王了。” “呵呵,地王,这么利害啊?” 赵英男轻笑,她毕竟是从小生长在神州帝都,见惯了那些恢弘大气,气吞山河的古老建筑,对这个说法略微有点不以为然。 霍莉莉阅历尚浅,心思单纯,并没有听出她的揶揄: “当然了,等这边的别墅盖好了,港岛的那些有钱人肯定趋之若鹜,一定会疯抢的。” 赵英男笑着拍了拍她: “还疯抢,有没有那么夸张啊?走吧,莉莉,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 两人并肩朝路边走去,夜魇懒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扭着肥屁股,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霍莉莉扭头看了黑狗一眼,多少有点眼热。 “梅根,这条大狗实在太聪明了,长得又雄健,这是卫斯理先生给你配的保镖吗?” 赵英男也回头看了看夜魇,对上狗眼的瞬间,突然回忆起夜袭那晚莫名出现的暗红色藤蔓,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丫的,这特么哪里是什么大狗?分明就是一只狗妖。 赵英男含糊的敷衍了一句:“嗯,是他的狗。” 霍莉莉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飘忽,斟词酌句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听说,卫斯理先生回港岛了?” 赵英男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趣的问道:“嗯,是回来了,莉莉,你想见他吗?” 霍莉莉暗恋杜蔚国,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赵英男,话说,她家爷们,是个人见人爱的多情种,还真就没遇见过能对他铁石心肠的娘们。 “我,我不~” 霍莉莉的脸腾得红了,本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没能说出口。 赵英男叹息,语气惆怅: “莉莉,你要清楚,卫斯理确实有魅力,但是同时,他也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而且,他也不止我一个女人。” 赵英男如此坦诚,霍莉莉非常意外,脸红的都快滴血了,垂着头,嘴唇蠕动,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看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赵英男忍不住心生怜悯,拉住她的手: “莉莉,你真的不在意,也不怕危险?” 霍莉莉眼圈微红,咬了咬嘴唇,鼓起全部勇气,才声若蚊蚁的回了一句: “我,我不在乎,遇见他之后,我觉得其他男人都太平庸了,梅根姐,其实我也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就满足了。” “唉~”赵英男喟然长叹,又一个飞蛾扑火的傻女人。 此时此刻,旺角,弥敦道,太子转盘附近,一栋新起的二层小洋楼。 这里原本是一间粤剧小戏院,后来生了火灾,老板都被烧死了,戏班子也就黄了。 疯牛在杜蔚国的授意下,把这里盘了下来,并且重新翻盖,成了忠义堂总部。 二楼会议室,烟雾缭绕,围着实木桌,依次坐着8个人。 主位上自然是杜蔚国,左手边是港岛三大社团龙头甄国龙,向前,志雄,对面坐着三个江湖老前辈。 除了这些大佬外,九龙城寨福祉会会长王栋忝为末席,九叔也坐在一个角落旁观。 疯牛老老实实站在杜蔚国的身后,主子在场的地方,哪有他这个狗腿子坐的位置。 不过他却丝毫都没有沮丧羞愧之意,反而腆胸迭肚,精神抖擞,主子回来了,有人撑腰,他自然也跟着昂扬起来了。 杜蔚国嘴上叼着烟卷,锋利如刀的目光依次从每个人的脸上刮过,没人敢跟他对视,纷纷低下头,也包括一向刚硬的甄国龙。 丫的,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在杜蔚国离港的这段日子,三大社团都没少生事,或多或少的违逆了他立下的规矩。 其中14k跟义字头更是跟疯牛直接冲突过,被苏离他们雷霆扫穴般的灭了麾下堂口。 杜蔚国呼出烟气,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我回港的当晚,就遇见了两个社团当街火并,几百号人,刀枪棍棒的,好大的阵仗。 而忠义堂装聋作哑,屁用都不顶,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如散了,这地方留着继续唱戏。”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泥塑木雕似的,一句话都不说。 杜蔚国眉头一挑,刚要发火,他右手边首位的一个白胡子老头清了清嗓子说话了。 老头叫邹耀祖,以前沪上青帮的高层,贵为折纸扇,早年还曾经是杜月笙的左膀右臂,正儿八经的江湖名宿,辈分极高,只不过早已退出江湖多年了。 邹老头朝杜蔚国拱了拱手: “煞神爷,您的初衷是好的,可以让街面上消停点,也能让咱们这些跑江湖的矮骡子少流点血。 可是,咱们这忠义堂,除非您在港岛还能镇住局面,其他的时候,确实说话不带响,还不如放屁。” 毕竟是老前辈,杜蔚国对他拱手回礼,说话的态度挺温和: “邹老,您不必客气,叫我卫斯理就好,您说得有道理,那您老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邹老头倒也不客气: “呵,既然卫斯理先生问到了,那我老头子可就不客气了,随便胡诌两句,对与不对的,您多担待。” 杜蔚国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邹老,您尽管指教。” 老头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觉得,忠义堂在恪守公平中立的基础上,还应该拥有自己的武力,而且还得是精锐,必要时候,可以震慑不服。” 老头的声音不大,但是振聋发聩,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目光乱飘,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九叔更是眉头一皱,忍不住出声了:“那不就相当于在港岛又新成立了一个帮派吗?” 老头笑呵呵的反驳道: “风总探长,港岛已经有几十上百个帮派了,就算是新成立一个帮派又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这个帮派还是中立的,既没有地盘,也不插旗?” 老狐狸向前此刻也阴恻恻的问了一句: “邹老,养人可是要花钱的,何况还是您老说的精锐,人少了不顶用,多了的话,谁来养?”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向前这话不假,社团也都会养精锐刀手,就是所谓的红红棍,确实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邹老头却呵呵一笑: “我只是个闲云野鹤,既然煞神爷提问,我就有啥说啥,至于是否采纳,又或者如何执行,就不在我老头的考虑范围了。” 甄国龙闷闷的说了一句: “之前,和图合和胜堂开战,他们都算是从我和胜和分出去的,也算是我甄国龙御下不严,这钱,我愿意~~” 老甄是个实在人,和图合,和胜堂从根子上讲确实跟和胜和一脉同源,不过那都是十几年,甚至更早前的事情了。 现在跟他老甄还有个逑的关系啊,人家也不听他的号令啊,他这么做,无非是给杜蔚国面子罢了。 杜蔚国摆摆手: “国龙老哥,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确实是我当初考虑的不周详。 邹老提的建议很有道理,没有武力支持,忠义堂属实就是个虚招子,说话屁用不顶。” 说实话,邹老头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也深得他心,杜蔚国也正想在港岛,筹建一批可用的武力呢。 听见这话,邹老头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满意,朝杜蔚国拱了拱手,缓缓的坐下。 邹老头心中暗忖,嗯,虚晃若谷,能听进去劝,是个为人主的料。 杜蔚国也朝老头点了点头,略作思索之后一锤定音: “这样,这钱谁也不用出,既然是我提议的,那就由我来出,我在港岛江湖上做买卖赚的这点小钱,就全用来养这支队伍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心头火热。 要知道,杜蔚国可是垄断了港岛的面粉生意,他说的小钱,每年至少上亿港币,只多不少。 如果能把自己手下的刀手塞进来,那不是借鸡生蛋的好机会吗?同时还能在忠义堂里插旗,一举两得。 不过,杜蔚国的下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的美梦都敲碎了: “钱我出,人手从九龙城寨里挑,国龙老哥负责整训,平时归疯牛管着,只执行忠义堂的决议。” 说完之后,杜蔚国扫视全场,霸气的问道:“我话说完,谁赞同?谁反对?” “呵呵呵~我赞成!” 邹老头笑得很欢畅,像个吃到了鸡肉的老狐狸似的,第一个就举起了手。 心中杜蔚国的评价不由又高了一层,懂取舍,敢用人,不拘于物,此乃明主之像也~ 谁特么敢违逆杜蔚国的决议啊,活拧了吗?所有人不管心里到底是咋想的,也纷纷举手赞同,就连九叔都跟着举起了手。 “同意,赞成,煞神爷大气~~” 王栋虽然没资格举手,不过他的眼圈都红了,煞神实在太照顾九龙城寨了,有啥好事都想着咱。 九叔心里也挺舒畅,他跟杜蔚国之间最大的疙瘩,就是因为他成了港岛最大的d枭。 现在,他把这笔收益毫无保留的拿出来维持街面的安稳,也算是另类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杜蔚国压了压手: “还有,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插手忠义堂的事情,但是蛇无头不行,我提议由邹老来担任忠义堂的第一任堂主,拥有一票否决权,谁有异议?” 谁能有异议,谁特么敢有异议啊? 皱老头激动的眼圈都红了,浑身颤抖,险些当场就撅过去,心里咆哮,知人善用,用人不疑,英主是也~。 见没人说话,杜蔚国也不墨迹,一言而决: “好,那从明天开始,邹老就是忠义堂的第一任堂主了,另外,王栋会长也补为议长。” 邹老头跟王栋几乎同时颤抖着起身,感激涕零: “多谢煞神爷信重,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负您的委托,鞠躬尽瘁~~~” 等他们表完忠心,杜蔚国这才笑着敲了敲桌子,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好了,正事说得差不多了,现在咱们也说点高兴事,我的那几间工厂都已经建成了。 马上就要开始投产,现在需要工人,同时也需要销路,还希望各位老大多多帮忙。” 全程打酱油,一直默不作声的志雄,一听这话,第一个就站了起来,语气略显激动: “卫斯理先生,我们可是早就说好的,湾湾跟大澳的市场归我,我连公司都成立了。” 甄国龙也是心头火热,这可是能洗白的天赐良机: “没说的,港岛都归我,保证所有店家都铺满,要是完不成销售额,我自己掏钱补上~” 王栋终于有说话的机会,把胸膛拍得咚咚直响: “多谢煞神爷信得过,我们九龙城寨,2万多任劳任怨的青壮,任您挑选。” 所有人都挺高兴,只有老狐狸向前脸色阴郁,漆黑如墨,很明显,他被排挤了,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时至今日,杜蔚国在港岛的“势”已经彻底养成,只要他不死,谁也撼不动,只能伏低做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港岛风平浪静,再无波澜。 2周后,上午9点,香港文华东方酒店,4楼最大的会议厅里,正在举办一场鲲鹏集团的招商会。 今天展出了来自三个工厂,一共9款商品,分别是四种口味的康师傅方便面,听装跟瓶装的两种麒麟啤酒,以及三种卷烟。 卷烟的名字老大气了,就叫鲲鹏,三种卷烟,其中有两款都是带过滤嘴的,直接定位高端市场。 为什么要特意提一嘴卷烟呢,因为所有的烟丝原料,都是从粤省南雄来的,是用粮食换的,远高于市场价,相当于变向的支援了。 这件事,是霍先还有包船王帮忙促成的,他们依然保持着跟北方大陆的官方通道。 能在眼下这个特殊时期,促成这件事,为华夏略尽绵薄之力,杜蔚国跟赵英男都非常高兴。 啤酒,方便面,过滤嘴香烟,这些东西,虽然都不是生活必需品,但是都与生活息息相关。 这也是杜蔚国正式进军商界的第一步,锁定民生市场,下一步就是陆续增加产品种类,然后开连锁超市。 鲲鹏的产品都是真材实料,绝对不会以次充好,风味也相当不错,再说了,这特么可是煞神的买卖,谁敢不给三分薄面? 这不,就连高丽东瀛,还有暹罗,英吉利,甚至意大利,法兰西都来了一群代理商。 港岛本地就更不用说了,都快抢疯了,订购场面相当火爆。 先在民生板块做出口碑,然后在再进军房地产,进而掌握传媒,在资金充裕,并且不使用阴招的情况下。 杜蔚国就不信,他会输。 如果共济会不讲武德,敢使阴招子,嘿,到时候,煞神的大号就直接上线,玩莽的,他才是祖宗。 像这种公开场合,他跟赵英男自然都不会抛头露面,目前,鲲鹏集团明面上的总经理,还是马宁,也就是小马哥。 看着在台上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小马哥,台下的马五爷忍不住老泪纵横,这辈子知足了。 大厅隔壁的一个小单间里,杜蔚国,霍先,包先,邵先正围坐在一起抽烟聊天,赵英男跟霍莉莉在一旁陪着。 除了这几位大佬,还有个生面孔,是位相当英俊挺拔的中年人,还带点欧洲血统,他姓何,来自大澳,嘿。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现在这阶层也算彻底混上来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卫斯理先生,听说您要在港岛大展拳脚,下一步就要进军地产行业,能不能让我老邵也厚着脸皮跟着喝口汤啊?” 邵先放下手里的雪茄,笑呵呵的说道,杜蔚国还没说话,包先就指了指他: “还是你的老邵的鼻子灵啊,我刚要说话,就被你抢了先机。” 邵先笑了很欢快: “哈哈哈,老包,你现在都贵为亚洲船王了,就别跟我老邵抢这点汤汤水水了。” 包先最近确实风生水起,得了杜蔚国的力挺,最近船队陆续增加了6艘大船,还有6艘新船年底就能下水,已然坐实了亚洲船王。 包先语气感慨: “全靠卫斯理先生仗义出手,我老包才能有今天的风光,不过你老邵也不差,亚洲电影大王啊。” 邵先也笑: “哈!我也是全靠卫斯理先生跟梅根小姐提携,对了,我老邵的电视台,下个月就正式营业了,各位老板,可要多投点广告哦。” 说着,邵先还朝大家团团抱拳,他是个长袖善舞的性格,跟所有富豪的关系都不错,霍先,包先,包括何先都笑着答应了。 杜蔚国也笑着表态: “没问题,我做主了,康师傅方便面,麒麟啤酒,还有鲲鹏卷烟,都在邵先的电视台做广告。” 邵先语气夸张: “那可太好了!我老邵下个月的饭辙总算是找到了,卫斯理先生,您就是我的财神爷啊~”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此刻,一直不说话的何先也笑着问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到大澳坐坐啊,我们那里虽然人少,但是也有特产?” 杜蔚国望向眼前这个老帅哥,语气很和气: “何先,就算您不提,我也打算去大澳拜拜您的码头呢,听霍先说您最近在筹备一单大买卖,我呢,正好手头有点闲钱。” “哦?” 何先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语气热络: “那可太好了,卫斯理先生,您什么时候来大澳,务必提前知会,我必扫榻相迎!” 杜蔚国笑道:“好说,好说,到时候少不得蹭何先几顿吃喝~” 看着丰神俊朗,跟父辈坐在一起侃侃而谈,甚至还隐隐成了这群富豪领袖的杜蔚国,霍莉莉目眩神迷,一颗心都沉了进去。 正所谓乐极生悲,就在此时,小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九叔脸色铁青,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卫斯理,出事了。” 杜蔚国眉头紧皱:“九叔,出了什么事?” 九叔压低声音:“雷娜没了~” 杜蔚国如遭雷亟,煞气冲天而起:“你说什么?雷娜没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煞气笼其中,忍不住浑身战栗,只有九叔还勉强还算镇定: “你别急,她在医院被掳走了,应该是血獠干的。”(本章完) 第九百零七章 大澳行 港岛,渣打街,仁心医院,9层,特护病房。 杜蔚国站在满是血腥,如同炼狱般的病房里,脸色铁青,神色阴郁。 地上躺着几具都已经没了人形的尸体,残肢断臂散落各处,血污染红了墙壁,他们都是雷娜的手下。 其中也包括雷娜的心腹,首席分析师艾达,她也被血獠残忍的支解了,死状惨烈到无法描述。 艾达只剩下一颗头颅还是完好的,灰褐色的瞳孔里满是血丝,定格了死前的绝望,还有无尽的痛苦。 “卫,卫斯理先生,拜托您务必救回我们处长,干掉血獠,帮艾达报仇。” 雷克跪在杜蔚国的身后,嗓子哑得厉害,眼睛通血,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艾达既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生死与共的恋人。 说实话,突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爱人惨死,上级被劫持,雷克没当场崩溃,就已经算是相当坚强了。 杜蔚国现在也挺暴躁的,丫的,才刚刚喘了口气,没消停几天,就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本以为血獠已经逃离港岛了,没想到这畜生睚眦必报,还来了一记回首掏,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放心,我会的,我保证,雷克,你节哀。” 拍拍雷克的肩膀,杜蔚国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血腥味太刺鼻了,他虽然早已熟悉,但是不代表他喜欢呆在这样的环境里。 走廊里,杜蔚国已经迅速收拾好心情,恢复了冷静,凑到九叔跟前,给他点了根烟: “九叔,具体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九叔呼出烟气,语气沉沉: “大概在凌晨3点到4点之间,整层楼的人都被血獠这畜生催眠了,换班护士发现的时候,当场就吓疯了~” 杜蔚国点头,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九叔,您的扶乩指路秘术,找不到雷娜吗?” 九叔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正宗的茅山后裔,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可以通过锁定“场”来找人。 九叔长眉紧锁,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已经试过几次了,雷娜的“场”很乱,方位也一直在变。” 杜蔚国语气低沉:“九叔,雷娜现在还活着吗?” 九叔非常坚定的回道:“嗯,活着。” 还好,活着就有希望,杜蔚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略微琢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九叔,您刚刚说,雷娜的方位一直在变?” 九叔点头:“是,一直都在变。” 杜蔚国皱眉:“变化的范围大不大?” “很大。” “很大?那现在呢?” “我去文华酒店找你之前,还在变。” 杜蔚国剑眉挑起:“九叔,准吗?” 九叔沉吟了一下,语气笃定:“用雷娜的血测得,血獠也不会道法,肯定准。” 杜蔚国眼中精光闪烁,低头沉思起来。 “现在是白天,血獠这畜生不能见光,雷娜的方位又一直在变,那么她很有可能被关在移动的载具上。” 杜蔚国抬起头: “港岛四面环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船,如果方位变化很大,很有可能是艘有舱的快艇。” 九叔长眉轻扬:“嗯,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让鹏仔查昨晚失踪跟离港的大飞了。” 雷克此刻也追了出来,听见杜蔚国他们的对话,振作精神,咬着后槽牙说道: “明白了,那我马上就去港口,查所有昨晚到今早离港的船艇,尤其是快艇。” 杜蔚国碾灭烟头,按住雷克的肩膀: “好,那我去准备武器装备,咱们保持联系,最后在史密斯公司集合。” 此时此刻,一艘大澳独有的水翼船,缓缓的停在渔人码头的外围。 这艘水翼船没有进港,只是停在距离码头不远的水面上,放下了船锚,稳住船身。 驾驶舱里,一个混血,帅气的年轻人熄灭发动机,迅速的穿过客舱,径直走到底仓。 船底是机械仓同时也是货仓,没有窗子,低矮逼厌,甚至连灯都没开,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年轻人进门后,飞快的关上仓门,随即打开手电沿着狭窄的通道往里走,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磁性的男人声音: “马克,已经到大澳了?” 随着声音响起,黑暗中,两点勾魂夺魄的骤然红芒亮起,叫马克的年轻人连忙停下脚步,并且第一时间就熄灭了手电。 他垂下头,语气谄媚: “是的,主人,按您的指示,现在已经到大澳了。” 黑暗中的声音语气淡淡的: “嗯,马克,你干的不错,我之前让你联系的水上飞机,已经找好了吗?” 听到夸奖,年轻人的脸都涨红了: “是的,主人,已经联系好了,今晚就能起飞,中途不用换乘,明天佛晓前就能到约南会安。” “嗯,厢车也准备好了吗?” “是,主人,就在码头不远处停着,我现在就去开过来。” 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自然就是血獠的人形态,白裔戴森,他好像挺满意的: “做得很好,马克,等下也要记得避人耳目,不要张扬,也别大意了,呐,这是奖励你的。” 黑暗中,马克手里突然多了一个冰冷彻骨的小瓶,他顿时激动的浑身颤抖,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倒头如蒜: “多谢主人赏赐,多谢~~” 血獠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行了,快去开车吧。” “是,是~” 马克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小瓶,摸着黑,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走出底仓,马克急不可待的把手里的冷冽小瓶摊开,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暗黄色安瓿,里边装着粘稠的暗红色的不明液体。 不过看见这玩意,马克的神情瞬间就变得狂热起来,眼中还露出近乎癫狂的光芒。 安瓿里装得是经过稀释,血獠的血,这玩意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穿肠毒药,可对于马克来说,却是救命仙丹。 马克是个孤儿,父母不详,从小就开始混迹街头,现在大澳新花园赌场负责管理叠码仔。 英俊,机灵,能打,手段狠辣,长袖善舞,年纪轻轻就混成了头目,据说还入了何先生的青眼,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不过马克有病,从小就有,血瘟,也就是白血病,现在已经熬到晚期了,病入膏肓。 在当下,这种病就是不治之症,根本无药可医,只能乖乖等死。 作为从小就混迹江湖,尝尽人间冷暖的矮骡子,马克深谙地下世界的生存之道。 他没有把生病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每天咬紧牙关,拖着日渐虚弱的身子,该干啥干啥。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露出哪怕一丝软弱,否则,恐怕都活不到病发身亡的那一天。 或许这就是江湖仔的宿命,一脚棺材板,一脚苦窑门。 前段时间,马克照例去港岛铜锣湾招揽客人的时候,熬到深夜,体力不支,在一间酒吧的后巷发病晕倒了。 醒来之后,骤然发现自己居然恢复了气力,不仅如此,甚至比以前还要壮上几分,这让他无比惊喜。 戴森适时的出现了,自称是什么血族伯爵,而自己的血能救马克的病,甚至还能让他更进一步,成为不老不死的伟大血族。 重病濒死的人,尤其是像马克这样,求生欲炽烈无比而又毫无节操的矮骡子。 只要能活下去,别说是变成强大的吸血鬼,就算变成恐怖的怪物,他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所以,马克就心甘情愿的成了血獠的奴隶,也就是传说中血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欲求欲予。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资深叠码仔的能量,整个东南亚的黑白两道,所有堂口,三教九流他都熟,门路相当广博。 马克快步走到一个角落,颤抖着扭开安瓿,急不可待的把里边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倒进嘴里。 随即还伸出舌头,贪婪的舔食吮吸着破开的瓶口,即使舌头被划破,也是浑不在意。 须臾之后,马克的全身都颤抖起来,如同被电棍出溜了似的,好久才停下。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马克的脸上露出飘飘欲仙的表情。 用力的攥了攥拳头,感受着身体里澎湃的力量,马克几乎欲罢不能,恨不得仰天长啸。 港岛,维多利亚港,军情六处老巢,4楼作战指挥室。 老大雷娜被劫持了,老二艾达被残害了,老三雷克此刻乱了方寸,六处港岛分部群龙无首,现在,杜蔚国俨然成了话事人。 此刻,杜蔚国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指挥室中央,听着分析员们不断汇总回来的消息。 “卫斯理先生,从昨天夜里到现在,离港的货轮一共5艘,其中时间吻合的,只有2艘,目前都已经召回了。” “客轮这边,吻合时间线的一共有2艘,目前已经派遣行动小组乘坐直升机拦停检查了。” “报告,港澳小轮共2艘,此刻都还没有抵达大澳,一艘已经召回检查,另外一艘,我们已经知会大澳水警,会在海上登船,马上就能有结果。” 杜蔚国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都10点半了,皱起眉头转向九叔,轻声问道: “九叔,扶乩没反应了是吗?” 九叔的面前摆着一个类似沙盘的东西,上方竖着一根暗黄色的线香,线香腰部缠着一张符箓。 用红绳扯着,两端连在九叔的手指间,如今线香毫无反应,沙盘上也只有一个点,没有形成图案。 这就是九叔的绝学,扶乩寻人术,正宗的茅山秘法。 不过这道法门也不是毫无限制,超过一定距离就失效了,要不然不就成了全球定位系统了。 “是,没有反应,应该是已经超出范围了。” 九叔的脸色相当难看,漆黑如墨,声音闷闷的,杜蔚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这也怪不得九叔。 杜蔚国耐着性子问道: “九叔,大飞那边有什么线索?” 九叔有些颓唐放下手里的红绳跟线香,摇了摇头: “港岛四面环海,走水路的蛇头太多了,昨天晚上出海的大飞,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目前还在查。” 九叔说得是实情,正所谓靠水吃水,港岛是个国际化的自由港,海运发达,走私同样猖獗,尤其向北的大飞,多如牛毛。 还有一点也很关键,九叔这个总华探长有点空有其表,比原来的雷洛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原来雷洛依托跛豪的义帮,同时还通过黑钱这个庞大的利益网络,死死的把持着江湖上的这些社团。 他的铁杆猪油仔,当初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所以雷洛耳聪目明,港岛地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 至于刚正的九叔,唉,不提也罢。 杜蔚国之所以割肉,舍弃面粉收益,促成忠义堂组建自己的武力,也是想间接的掌控港岛的这些社团。 他现在不缺钱,不在乎黑道买卖的那点收益,更看不上社团矮骡子的武力,但是既然要立足港岛,这十几万双眼睛,他是势在必得的。 暗暗的叹息了一声,杜蔚国稳住情绪,沉声说了一句:“九叔,往北去的那些大飞,都可以排除掉。” “嗯?” 九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是啊,北边现在的情况特殊,血獠跟雷娜又都是洋人面孔,绝对寸步难行。 “有消息了!” 就在此时,鹏仔推门跑了进来,他的表情相当兴奋,先是朝杜蔚国恭敬的点头行礼,这才激动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九叔,今天佛晓前后,有人在尖沙咀码头附近看见一艘大澳新花园的水翼船,既没有进港,也没有载人,停了一会之后就空着离开了。” “水翼船是什么?” 杜蔚国没听过这玩意,拧着眉头问道,鹏仔号称港岛活地图,立刻如数家珍般的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水翼船是大澳新花园赌场那边想出来的一个噱头,专门接港岛赌客的船,造型新潮,速度也很快,马力全开的情况下,如同贴着海面飞行。” 杜蔚国若有所思: “鹏仔,是不是没进港的船,港务局那边就没有记录。” 鹏仔语气笃定:“是的,先生,就是这样。” 杜蔚国皱起眉头:“大澳新花园,是不是何先生的场子?” 鹏仔点头:“是。” “鹏仔,消息属实吗?” “嗯,天亮前在尖沙咀看见这艘水翼船的不止一个人。” “干得漂亮。” 拍了拍鹏仔的肩膀,赞扬了一句,鹏仔不错,做事得力,也懂得变通,可用。 随即杜蔚国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 “霍先,我是卫斯理,您现在还跟何先在一起吗?是,我有事找他,麻烦您把电话给他。 何先,今天佛晓,您手下一艘水翼船从港岛空船返程了,这情况您了解吗?好,我在史密斯公司,等你消息。” 放下电话,杜蔚国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双眼血红,死气沉沉的雷克。 “雷克,你们在大澳有没有人手或者钉子。” 雷克听见杜蔚国叫他,茫然的抬起头,略微反应了一阵眼神才聚焦,摇摇头: “没有。” 或许是觉得回答的有点过于生硬,他又解释了一句: “卫斯理先生,大澳只是个小岛,没有什么情报价值,距离港岛很近,2个小时就能到。” 杜蔚国心中暗忖: “嘿,现在没价值,未来可就有大有价值了,政客和官僚都在这里洗钱,黑料无数啊。” 当然,杜蔚国不可能说这些:“雷克,现在港岛,有几只外勤小队可以随时调动?” 一听这话,雷克倒是精神了不少:“3支,不,5支,先生,是有确切线索了?” 杜蔚国点点头: “嗯,目前,有个比较值得怀疑的线索,不过还需要确认,雷克,你的状态还能行吗?” 雷克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眼珠子血红,杀气腾腾:“行!” 杜蔚国也没废话: “好,那你现在就去集结战术小队,2支就够了,全幅武装,装备银弹头,同时准备直升机,并且沟通大澳官方,我们在那边,需要车辆跟向导。” “是!” 雷克才刚刚转身离开,杜蔚国手边的电话就响了,他马上接了起来: “喂,我是卫斯理,何先,您确定吗?嗯,我怀疑他协助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劫持了军情六处的处长。 好,我马上就要去大澳,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个跟马克熟悉的人,好的,那就多谢何先了。” 临近中午,两架山猫式武直升机停在了大澳警司总署后院的停机坪上,此刻,已经有一群人等在哪里。 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白裔,他是大澳警务署署长,叫萨里丁·普莱斯。 他的态度非常热情,飞机才刚停稳,就顶着劲风快步迎了过来。 “你好,雷克先生,我是大澳警务署长萨里丁,欢迎您来大澳。” 雷克和他握了握手:“你好,萨里丁署长。” 杜蔚国并没有官方身份,也懒着跟这些官僚寒暄,所以,这种场合,他自然不会出面,而是把雷克推到前面。 怎么说呢,虽然现在日不落帝国已经大不如前,甚至都已经沦为鹰酱的狗腿子了。 不过烂船还有三斤钉,人家依然是有小弟的,像葡萄牙就是。 所以,军情六处在大澳相当好使,相当于cia之于横冲岛,不过雷克此时五内俱焚,也没心情客套,语气生硬的问道: “萨里丁署长,我想马上了解嫌疑人的情况。”(本章完) 第九百零八章 争分逐秒 大澳并不大,是由三座相邻的小岛组成的,拢共也就几十万人口。 现在的大澳,还略显破败,远远没有发展成未来的煊赫赌城,东方拉斯维加斯。 说实话,就现在大澳的博彩规模,都赶不上杜蔚国奎亚那鼓捣出来的自贸区。 午后,1点,亚美打利庇卢大马路,大澳警察总署,4楼会议室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杜蔚国推门走进房间,正中的椅子上,正翘腿坐着一个份外妖艳的女人。 三十岁上下,身材凹凸有致,大波浪发型,低胸高开叉的缎面旗袍,眉间眼角透着浓浓的风尘气。 女人叫春姐,土生土长的大澳人,是个(鸡)头,同时也是马克的姘头,同居多年,也是最熟悉马克的人。 此刻,春姐手指间夹着一根黑杆细烟,袅袅烟气中,不慌不忙,似笑非笑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轻浮: “啧啧,真是一幅好皮囊,靓仔,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面子挺大啊?居然能让何先亲自吩咐我过来警局。 怎么?你是喜欢成熟有韵味的?咯咯,不过姐姐年纪大了,我已经从良多年了。” 春姐的声音很魅惑,只不过是那种刻意夹出来的动静,有点粘腻,说话的时候,还故意交叠大腿,裙叉下露出一片耀眼的白花花。 春光乍现,杜蔚国却不屑一顾,虎着脸,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面前,拉过椅子坐下,冷冷的看着她: “知不知道马克在哪?” 听见他的问题,春姐瞳孔不受控制的微微收缩,眼神波动,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就飞快的消失了。 年龄不大,但是久经浮沉,江湖已老。 春姐缓缓把烟头按进烟灰缸熄灭,轻轻的搓着手指,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回道: “马克?不知道啊,这死鬼最近不知道在哪勾搭上了一个小狐狸精,都好久没找我了,靓仔,你找他干什么?怎么,欠你的数了?” 她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住得杜蔚国得火眼金睛,这女人必然是知道点什么的,还妄想玩滚刀这一套。 杜蔚国眼变得神凛冽起来,直直的盯住她,加重了语气: “春姐是吧?我再问你一遍,知不知道,马克在哪?” 突然被杜蔚国锋利如刀的眼神盯住,春姐感觉像是被剥光了衣服,遍体生寒,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眼神不由慌乱起来。 她有些不自然的扭动身体,把腿放下紧紧并在一起,还下意识的用手攥住衣角: “我,我真不知道,你是谁?马克到底做了什么?” 还想套话,真是油盐不进啊,杜蔚国有点不耐烦了,眉头皱起,煞气透体而出,慢慢凑近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见你是女人,还认识何先,我才不想对你动粗,最后再问你一遍,马克现在在哪?” 杜蔚国此时的煞气已经彻定养成,介于虚实之间,寒意彻骨,绝不是普通人能扛住的。 春姐瞬间如坠冰窟,脸色煞白如雪,牙关咯咯发颤,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真不知道,他好久没找我~” 该说不说,这女人倒是挺重情义的,在杜蔚国的如山如狱的煞气压迫下,依然冥顽不灵,倔强的死扛。 “呵~” 杜蔚国轻笑,下一秒突然翻脸,寒芒骤亮,锋利的煞神梭直接贯穿她的大腿,把她的腿死死的钉在了椅子上。 事关血獠跟雷娜,这女人根本就不懂事态的严重,还妄想扯什么江湖义气那套戏码,简直不知死活。 杜蔚国一直以来的底线是不伤害无辜的普通人,但是,她现在包庇马克,等于是间接包庇了血獠这个恶魔,自然就不用再客气。 粗大的钢梭入肉,春姐先是楞了一瞬,满眼错愕,随即剧痛袭来,忍不住凄厉的惨叫起来。 “啊~” “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吗?”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直等她喊够了才说话,声音冷漠的不带丝毫波澜。 春姐疼得浑身颤抖,怒不可遏,用力的捂着腿破口大骂: “扑你阿姆!你个衰仔,居然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定要找人斩死你,何先也必定不会放过~~” 春姐从10几岁就开始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年经轻轻就从流莺升级成了老鸨,成功上岸,自然是个顶泼辣的。 骂人的时候,还猛的扬起鲜血淋漓的手,妄想挠杜蔚国的脸,这又怎么可能? 她的手才刚刚抬起来,就被杜蔚国攥住了,微微发力,嘎巴一声,春姐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腕全碎了,刀刮似的疼。 更让她绝望的杜蔚国接下来的话: “这件事太大,大到超出你的想象,就算是何先当面,胆敢包庇马克,我也一样对他,春姐,我劝你别帮别人顶缸,真的会死,而且很惨。” 杜蔚国当然是在吹牛皮,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在大澳,而且还是警署里,对何先施以私刑。 但他说的斩钉截铁,再加上出手狠辣毫不留情,钻心的疼让春姐精神一阵恍惚,不敢再侥幸,心理防线瞬间就松动了。 刑讯逼供,简单粗暴还容易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错案,一直为人诟病。 但绝对是让人开口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没有之一,没人能扛住酷刑,反正杜蔚国迄今为止没见过。 春姐的语气不知不觉的松动了:“你,你告诉我,马,马克到底做了什么?” 知道她要撂了,杜蔚国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烟气,语气幽幽: “马克帮着一个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畜生,绑架了了一个大人物,还从港岛逃到了大澳。” 春姐抖如筛糠:“真,真的?你,你没骗我?” 杜蔚国嗤笑,目光深沉:“呵,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 2小时后,下午3点1刻,大澳最南边的环路岛,码头附近,几台军用路虎吉普风驰电掣般的赶了过来。 随后,雷克领着全副武装的外勤战术小队,迅速的围住了停在路边一辆运冰厢货车。 片刻之后,雷克脸色铁青的走回到吉普跟前,语气低沉,满是沮丧: “先生,车是空的,车厢里边有零星血迹,还发现了处长的头发。” 从头到尾,杜蔚国都稳稳的坐在驾驶室里,根本没下车,至于那辆厢货,他早就知道是空的了,甚至几根雷娜独有的红发,他也一早就发现了。 时间紧迫,其实杜蔚国此刻内心也挺焦灼的,但是还是拍了拍雷克的肩膀,沉声鼓励道: “雷克,打起精神来,既然发现了雷娜的头发,就证明我们搜索的方向没错,离她也越来越近了,想报仇,就要耐住性子。” 雷克强提精神,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先生,您说的对,我明白了。” 杜蔚国也没有继续废话,而是望向不远处的海面,此刻,有很多渔船正在海面上往来穿梭。 沿海的泥滩,还有很多大澳特有的船棚屋,密密麻麻,就算是他的目力,也看不过来。 这里是船人街,大澳渔民聚集的地方,也是大澳的鱼市,汇集了上千艘渔船,不下几万人在附近的海面上混活。 环境极其复杂,想在这里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此时,几个外勤队员小跑着凑到跟前: “卫斯理先生,科长,我们刚刚在厢货周围简单的走访了一下,附近都是渔民和鱼贩子,流动性很大,没发现目击者。” “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跟特么要吃人似的,能问出个屁啊!” 雷克大发雷霆,不过他还真没乱说,这些外勤行动队员都是专门负责厮杀的糙汉。 各个手里都拎着突击步枪,脸上还画着油彩,杀气腾腾跟活鬼似的,走访调查这种精细活,他们真干不来。 行动队员们也知道雷克正在气头上,有怨也不敢言,一个个臊眉耷眼的。 雷克望向后车,眼中闪过暴戾的光芒,语气中杀气凛冽: “先生,会不会是那个春姐故意隐瞒了什么重要情报?要不然我上重手段再审审她。” 杜蔚国摇了摇头:“不会,她能把这台车供出来,应该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之前,在杜蔚国的拷问下,春姐供出了马克在大澳的两个住处,还有偷偷托她搞来的这台旧厢货。 这娘们是个聪明人,意识到自己肯定扛不住之后,就一股脑的全撂了。 都是江湖儿女,狗屁的情义,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马克的住处,杜蔚国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就去过了,没有,想想也是,但凡有点脑子,谁也不会傻乎乎的回家啊。 至于厢货,环路岛本来面积就不大,像这种专门运冰的厢货更是有数,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不过依然还是扑空了,血獠这畜生实在太狡诈了,还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一刻不停的变换着位置。 这还是因为它在白天不能见光,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如果挨到夜里,想抓它就更是难比登天了。 雷克暴躁的锤了一下拳头: “先生,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实在不行,我让萨里丁调人过来,把这附近挨家挨户的地毯式搜索?翻个底朝天?” “让我想想。” 杜蔚国点了支烟,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如果他是血獠,下一步要如何躲避追踪? 血獠不能见光,可以短距离瞬移,停车的地方,距离最近的棚屋200多米,而距离海面只有20几米,所以,它大概率是上船了出海了。 但是还需要转移雷娜,一个大活人,还是红头发的外国妞,大白天的难度不小,一定要有遮掩才行。 “先生~” 眼看一根烟都快烧完了,雷克急得火烧眉毛似的,忍不住催促道,杜蔚国睁开眼睛: “雷克,马上把这附近管事找过来。” 雷克眼睛一亮:“街面还是官面?” “街面。” “好,我这就去。” 雷克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会,一个肥头大耳,身上纹龙画凤的家伙就被他拖了过来,没错,就是拖过来的。 这家伙外号叫肥蟹,是船人街鱼市的老大,平时欺行霸市,混得还挺豪横的。 虽然看雷克他们荷枪实弹的心生畏惧,不过一听是从港岛来的,肥蟹立刻又抖擞起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肥蟹领着一群小弟跟雷克叫嚣,拒不配合,妄想摆摆他老大的威风。 结果,被暴怒的雷克带着手下一顿劈头盖脸的大枪托,砸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分分钟学会做人。 “噗通!” 肥蟹被雷克重重的按在杜蔚国的面前跪下,还不忘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长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敢特么多说一句废话,老子马上就弄死你。” “术,术,五明白了~” 肥蟹被揍怕了,表现的特别乖巧,只是他的半口牙都被打掉了,脸肿得猪头一样,说话漏风,听起来含糊不清。 杜蔚国倒是挺和气的:“肥蟹哥是吧?” “不敢,不敢,长官,您叫小蟹就行~” 杜蔚国蹲在他的面前:“肥蟹,认识新花园赌场的马克吗?” 一听这话,肥蟹已经肿成缝的小眼睛,顿时就闪烁起来,没有马上回答。 “玛德,我看你特么是不想活了!” 都没用杜蔚国吭声,雷克抬起一脚就踹在他的腰眼上,随即,雨点般的大脚,一刻不停的踢在他的身上。 肥蟹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认识,认识,求求你,别打了,我认识~” 杜蔚国抬抬手,阻止了雷克的动作:“肥蟹,我问你,马克今天是不是在鱼人街出现过。” 肥蟹疼得浑身直哆嗦,再也不敢侥幸:“是~” 杜蔚国追问:“几点?” 肥蟹期期艾艾的: “大概是中午前后,有人看见他开了那辆车过来,不过具体几点我真不知道。” 肥蟹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厢货,杜蔚国点头:“那他今天是不是开了一艘有棚的铁皮船出海。” 肥蟹咽了口吐沫,又抬头瞥了一眼雷克血红几欲择人而噬的眼睛,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长官,我,我只是借了他艘船,我真不知道他要干啥~” 丫的,终于找到了!杜蔚国精神一震,直接打断他的辩解: “别废话,想活命就好好回答问题,具体是什么船?往哪开了?什么时间离港的,加满油能走多远?” 杜蔚国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肥蟹翻着白眼,磕磕巴巴的回道: “5,50吨的铁皮渔船,中午就开走了,加满油的话,大概能走100多海里,马克说有个大老板赚了大钱,想要去九州岛钓大鱼。” 一听这话,杜蔚国马上朝雷克招手:“地图。” 雷克的手下,非常有眼力,闻言麻利的把大澳的军用标尺地图掏出来,铺在吉普车的引擎盖子上。 九州岛位于大澳东侧,比邻珠海城,距离环岛码头大概40海里,理论上倒是是说得通。 雷克急吼吼的说道:“先生,我现在就调直升机过来,咱们马上出发吧。” 杜蔚国却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他,示意雷克先不要说话打扰他,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血獠来大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劫持雷娜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躲避他,那血獠应该第一时间搭乘远洋船向南,远遁千里才对。 如果这畜生是为了逼自己跟它决战,那么它一定会选择留在障碍物密集的城区。 至于劫持雷娜,杜蔚国本能觉得血獠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多个人质,而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软肋,伺机报复。 不管怎么说,血獠费劲心机跑去一处鸟不拉屎的小岛,完全没道理,又或者只是遮人耳目的烟幕弹而已。 按时间计算,如果现在赶去九州岛,一旦扑空,再返回大澳,天就黑了,到了血獠的主场,变数就更大了。 现在就是争分逐秒,容错率只有一次,杜蔚国眉头拧成大疙瘩,心里也有些焦躁。 就在此时,肥蟹抬起头,期期艾艾的偷瞄了杜蔚国一眼,眼神隐晦,略微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 杜蔚国眼尖,余光瞥见了他的小动作,心中一动,沉声问道: “肥蟹,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 肥蟹语气迟疑,雷克暴脾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刚要动手,就被杜蔚国拦住了: “没事,肥蟹,你大胆说,就算是小道消息也没关系。” 肥蟹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战战兢兢地说道: “长官,我真的只是租给马克一艘船,至于其他的事情,我都是听说的~” 杜蔚国瞬间就了然了他的意思,肥蟹也不傻,知道马克肯定犯了捅破天的大事,他想把自己撇出去,这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混江湖的,讲得都是利益,哪有讲义气的? 杜蔚国点头,语气笃定:“行,知道什么就说吧,就算没用,我也保你没事,我说话一向算数。” 肥蟹的小眼睛顿时就亮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太确定,又拃着胆子望向雷克。 雷克粗着嗓子骂道: “蠢猪,我家长官是军情六处处长,警务署长见他都得立正,他说是,就连你们大澳总督都不敢摇头,知道什么就赶紧说,要不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雷克本来就机灵,只不过突遭变故,暂时乱了方寸而已,此刻,他的智商重新上线,完美的扮演了黑脸的角色。 肥蟹被唬的心惊胆战,对杜蔚国捣头如蒜,语气谄媚:“多谢长官,多谢~~” 杜蔚国皱起眉毛,强忍不耐烦的轻叱:“赶紧说正事。” 肥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是,是,我,我就是前天喝酒吹水的时候,无意听秃鹫说过,马克最近傍上了一个超级大肥羊,听说还要包机去东南亚接人呢。”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瞬间就棱了起来,精光四射:“包机?飞机?大澳不是没有机场吗?” 肥蟹被杜蔚国锋利的眼神吓得浑身冰冷,两股战战,结巴的回道: “是~长官,大澳没有机场,但是有水上飞机,有时候,会从东南亚接一些贵客过来玩。” 大澳离东南亚确实不远,近点的城市只有几百公里,水上飞机确实可以自由往返。 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亮得渗人,一把按住肥蟹的肩膀:“那个叫秃鹫的在哪?”(本章完) 第九百零九章 巅峰之战 秃鹫人如其名,就是个秃顶大汉,只剩耳上还有稀稀拉拉的一圈毛发,跟秃鹫的相似度极高。 他是英葡混血,二战的时候,还参加过英吉利皇家空军战队。 跟纳粹在英吉利海峡血战长空,后来又跟小日子在面甸雨林里拼过命,是个硬汉。 后来因为受伤,他被转移到后方的大澳养伤,战争结束后,他个没家没业的老光棍,就顺势留在了大澳。 后来还用抚恤金根退伍费买了两架翻新过的水上飞机,成立了一家飞机租赁公司, 说白了,就是专门往返大澳和东南亚,接送一些高端赌客的空中骡子。 秃鹫的真名又长又拗口,连他自己都懒着叫,时间久了,知道他真名的人越来越少,也就没人叫了。 秃鹫的公司,呃,其实就是他的家里,雷克率领手下直接破门而入,语气也相当生硬: “你是不是秃鹫?” 秃鹫独身,是个胖大的白人老酒鬼,都下午了还在睡觉,被巨大的声响惊醒,光着膀子从沙发上缓缓坐起。 看着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秃鹫却毫无惧色,棱着眼珠子,酒气熏人: “扑街!你们特么的是谁啊?凭什么闯进我家?” 秃鹫说得是粤语,口音很正,如果不看脸,光听声音,一定会把他当成老港。 不过眼下都已经5点多了,眼看就要天黑,马克心急如焚,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他直接用枪口顶住秃鹫的胸口: “秃鹫,我问你,马克是不是从你这租赁了飞机!” 秃鹫低头看了看顶住胸口的枪管,又扫了一眼雷克身后的外勤队员,撇了撇嘴,语气戏谑: “啧,特制的l1a1自动步枪,威尔斯公司防弹背心,没穿军装,你们军情六处的? 小子,你特么知道我是谁吗?老子玩枪的时候,你特么还吃奶呢,雷娜呢?让她出来见我。 雷克刚要发作,杜蔚国从后边按住他的肩膀,越众而出,语气沉稳的说道: “秃鹫,雷娜被人劫持了,那个马克就是帮凶,他们很有可能是想利用你的飞机,逃往东南亚。” 看见杜蔚国,秃鹫的眉头皱起,挠了挠习稀疏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又是谁?我凭什么信你?军情六处组长以上,绝不可能有华人。” 这个醉醺醺的老秃子看似粗豪,其实十分细腻,而且他对六处的情况还如数家珍,绝非泛泛之辈。 毕竟是打过小日子的前辈,也不好直接动粗,杜蔚国大大方方的亮明了身份: “我叫卫斯理,江湖上也有个不成名的诨号,叫煞神。” “煞神?你是煞神?” 秃鹫眼珠子瞪得老大,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详着杜蔚国: “你如何证明~咻~” 他的话音未落,一枚煞神梭就紧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哆的一声钉进了身后的墙壁里。 秃鹫感觉头顶一凉,虽然没破皮,但是却被劲风划出了一道血檩子,火辣辣的疼。 秃鹫捂着光溜溜的脑袋,不怒反笑: “哈!煞神梭,你特么还真是煞神,好犀利啊,我听雷娜提起过你,我老早就想见你了,哦,对了,我还有事想找~” 秃鹫有点混不吝,自来熟的伸出毛茸茸的胳膊,想去搭杜蔚国的肩膀,却被一把拉住了手。 杜蔚国正色道: “秃鹫,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我要尽快找到马克,把雷娜就回来,一旦让他们逃出大澳,就来不及了,所以,他是不是跟你租了飞机?” 秃鹫拍了拍脑袋: “哦哦,没错,马克这兔崽子,确实跟我包了一架飞机,扑街,我还纳闷呢。 这小白脸突然出手这么豪阔,难道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傍上了什么大人物~” 秃鹫这家伙话贼密,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杜蔚国连忙打断他: “秃鹫,他定的飞机什么时间出发,约定在哪里接人?” 秃鹫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大喇喇的保证道: “放心吧,定的是今晚8点在长琴岛接人,现在时间还早呢,这兔崽子跑不了。” 杜蔚国眼中精光闪烁:“走,现在就带我去找飞机~” 晚上6点半,天色渐暗,夕阳如血。 大澳外港码头,秃鹫朝吉普车窗外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车还没停稳,他就急吼吼的跳了下去。 三两步跑到码头上,秃鹫伸手薅住一个麻杆似的,正在码头抽烟的小伙,用力的晃着,暴跳如雷: “扑你阿姆!猴子,老子的飞机呢?” 猴子被他晃得晕头涨脑的: “老板,皮特说顾客急着用,还加了钱,所以他就提前出发了!” 秃鹫气急,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扑街!这特么根本就不合规矩,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猴子捂着脸,委屈的不得了: “老板,我给你打了几遍电话,你都没接啊,皮特说顾客加了1000美元呢,老板,咱们有什么规矩啊?不是给钱就~~” 秃鹫怒不可遏,猛地扬起胳膊:“扑街!你还敢顶嘴,我特么抽死你!” 杜蔚国走了过来,伸手拦住秃鹫,沉声问道:“飞机是几点出发的?” “轰轰轰~” 此刻,雷克也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过来,煞气冲天,一看这阵势,猴子顿时吓傻了。 畏畏缩缩的看着杜蔚国,不敢说话,秃鹫怒吼:“猴子,你特么想死吗?赶紧说!” “刚,刚走~” 秃鹫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扑街,刚走是多久?” 猴子都快吓哭了:“大概,大概10几分钟。” 杜蔚国语气冰冷:“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猴子哆哆唆嗦的回道:“牛,牛头岛,荷包湾~” 秃鹫又给了他一巴掌,破口大骂:“扑街!不是长琴岛吗?” 猴子哭丧着脸: “老板,我,我也不知道,皮特说反正顾客加钱了,就是顾客说的算~~” 牛头岛距离长琴岛东向还有接近40几海里,都特么已经快到香江的离岛了,这个血獠当真是奸滑如鬼,烟雾弹不断。 秃鹫没好气的咒骂着: “冚家铲,皮特这个该死的狗杂碎,他肯定的贪钱了,猴子,你说~~” 杜蔚国望着马上就要沉没在海平面的夕阳,心中焦急,没心情再去理会他们,而是转向雷克: “雷克,马上把直升飞机调过来。” 雷克四处瞄了一眼,眉头紧皱,神色犹疑: “先生,这里的环境过于复杂,直升机恐怕无法降落,强行停降,恐怕会出事故。” 他说的是实情,码头附近都是凹凸不平的沥青路,甚至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周围遍布高低各异,错落破旧的棚屋。 海面上还停泊着许多老式的帆船,此时船诡耸立如林,直升机确实很难降落。 杜蔚国抬眼看了一眼即将沉没的夕阳,声音冷酷: “没关系,高空悬停,软梯登机,我自己先去,你们随后再赶过来。” 雷克自然清楚杜蔚国的本事,就算自己这些人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他一个去,战斗力更强。 雷克瞬间想通了各种关节,不再违拗,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是,先生,我这就去调飞机。” 雷克才刚转身,秃鹫就一步三晃的凑了过来,手里还转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钥匙: “行了,不用调直升飞机了,那破玩意东摇西晃的,飞得比王八爬得还慢,等你赶到,人特么早跑没影了,还是坐我的飞机追吧。” 说话的时候,秃鹫扬着下巴,指了指不远处海面上停着的一架白色的小型水上飞机。 他的语气相当傲娇: “我的珍妮号宝贝,能比那个狗屁山猫式直升机快上一百倍!” 秃鹫这话虽然是吹牛皮,但是也算是有理有据,水上飞机确实比直升机快,而且快得还不是一星半点。 杜蔚国眼睛一亮,果断的点了点头: “好,雷克,我坐秃鹫的直升飞机先过去,你们尽快找到合适的乘坐地点,赶到牛头岛汇合。” “是。” 交待完,杜蔚国就拽着秃鹫朝海边跑了过去,将将到了码头的边缘,在秃鹫凄厉的尖叫声中。 他胖大的身躯直接被杜蔚国朝着海面抛了起来,足有十几米高,半空中,他拼命的手脚乱舞着,还真就变成秃鹫了。 下一瞬,刚到顶点,即将下落的秃鹫又被杜蔚国凌空揽住,巨型布娃娃似的夹在腋下。 接住秃鹫的同时,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锁嗖的一声电射而出,准准的勾住一艘渔船的桅杆,身形再次冲天而起。 杜蔚国如同巨鹰似的,几个起落间,就来到了小飞机的上空,随即带着秃鹫,稳稳的落在浮筒起落架上。 秃鹫才刚被放下了,就红头胀脸的赞了一句: “酷~卫斯理,这种登机方式实在是太牛皮了!好久都没有这么刺激的体验了,我喜欢。” 但凡飞行员,大都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越惊险越好,像秃鹫这样的资深老炮,基本上都已经近乎疯狂了。 没仗打,也没有那种命悬一线,肾上腺素飙升的紧张感,秃鹫平时就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杜蔚国拍拍他的肩膀,随口激将道: “秃鹫,接下来就看你了,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这王牌飞行员的本事。” 秃鹫掏出钥匙,桀桀怪笑,眼神亮的吓人:“没问题!” 片刻之后,珍妮号的螺旋桨疯狂的转动起来,在海面加速了一段,骤然垂直起飞。 秃鹫确实是个疯子,这小飞机让他开的像个醉汉似得,在天上翻滚腾跃,各种高难度花样更是信手拈来。 杜蔚国稳稳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任凭飞机如何折腾也是屹然不动,声音毫无波澜,稳得可怕: “秃鹫,别整这些花里胡哨,屁用没有的虚招子,只要足够快就行了。” “快?” 秃鹫挑眉:“没问题!” 杜蔚国表现的太淡定了,秃鹫多少有点不服气! 眼中突然闪过厉芒,手用力一抬,直接把飞机极限拉升进了云层,随即又猛得俯冲下来。 借助下降产生的恐怖重力,再结合滑翔产生的澎湃推力,珍妮号的速度瞬间飙升。 杜蔚国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语气淡定:“不错,就这么搞。” 秃鹫服气了:“行,你牛皮!” 紧赶慢赶,连一秒钟都没耽搁,等这架珍妮号来到牛头岛上空的时候,还是天黑了。 远处的海岸线上,一家米白色的飞机也恰好刚刚升空,正是秃鹫租给马克的那架水上飞机。 这架飞机叫海狗号,比珍妮号略大,双排座位,算上驾驶员,一共可以乘坐4个人。 杜蔚国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剑眉顿时就扬了起来,直如刀剑出鞘,他的声音也格外冷酷: “秃鹫,想办法飞到这架飞机的侧上方。” 秃鹫十分讶异: “卫斯理,你要干什么,逼停吗?不用,我这有电台,我让皮特那小子停下了就是了。” 说话的时候,秃鹫还把手边的电台拿了起来,杜蔚国冷笑: “他现在已经作不了主了,秃鹫,听我的,马上飞到那架飞机的侧上方。” 秃鹫这小老头还挺倔强,不信邪的拿起电台,大声的吼着: “皮特,皮特,我是秃鹫,马上降落,听见没有,扑街,马上降落,这趟活咱们不接了。” “沙沙沙~” 电台里边只有杂音,根本就没有回应,秃鹫喊了几遍,依然如此,他暴躁的把电台砸下: “扑街,皮特这个混蛋,居然不听我命令,真是找死。” 前面的海狗号,不仅没有降落的趋势,反而一直都在爬升加速,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秃鹫,别浪费时间了,赶紧飞到它的侧上方。” “扑街,空中逼停很难得,整不好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秃鹫嘴里嘟囔着,不过动作却丝毫不慢,他熟稔的操控着珍妮号爬升,随即又猛地俯冲,刹那就到了海狗号的侧上方几十米处。 不过下方的海狗号丝毫都没有下降高度的意思,依然还在加速攀升,秃鹫一边操控着飞机,保持平行飞行,一边怒吼: “皮特这个混蛋,他今天是吃了疯狗皮吗?不要命了?我特么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余光突然瞥见杜蔚国把手放在了舱门上,秃鹫陡然一惊: “卫斯理,你要干什么?” 杜蔚国目光凛冽,语气森寒: “秃鹫,你直接帮皮特准备棺材吧,这架海狗号,雷娜应该会赔给你的,对了,你最好离远点。” 秃鹫诧异:“这是什么意~”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猛地推开舱门,一跃而下,秃鹫瞬间头皮发麻: “我艹!” 要知道,这可特么是上千米的高空,没有降落伞的情况下,就算是幸运的落进海里,人也得被可怕的冲击力拍成渣渣。 至于从空中跳飞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连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演。 “咚~” 秃鹫错愕之间,杜蔚国已经流星似的砸在米白色的飞机上,手里寒芒一闪,稳稳的钉住身形。 事实上,杜蔚国刚才确实是瞬移了一下,要不然,无论如何也没可能跳得这么准。 “轰~” 下一瞬,海狗号舱顶突然被破开一个大洞,血獠的本体,张开狰狞的肉翅,猛蹿出来。 血獠擦着珍妮号的右翼一飞冲天,秃鹫被吓得亡魂大冒,想起杜蔚国刚刚的嘱咐,连忙爬升掉头。 血獠蹿出后,海狗号的螺旋桨也停转了,大铁块似的,载着杜蔚国朝海面上坠落下去。 血獠并没有展开攻击,只是悬停在空中,血红色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杜蔚国,满是怨恨。 杜蔚国也没有追杀,而是从它破开的洞口钻了进去,雷娜还在飞机里,他得救人。 几秒之后,当雷娜被刺骨的冷风吹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是正被杜蔚国抱着极速坠落,距离海面,只剩不到百米。 “我死了!不过能跟他死在一起,值了。” 雷娜心中哀叹,绝望的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沛然大力猛地向上抛起,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瞬间就再次晕了过去。 距离海面还剩十几米的时候,雷娜被杜蔚国瞬移抱住,再次抛起,随即距离十米的时候,又接住抛起。 一秒都不到的短暂时间里,杜蔚国如此反复几次,极限操作,才最终抵消了雷娜的恐怖重力。 雷娜轻轻的掉进海里,而杜蔚国则重重的砸进海面上,刹那间骨断筋折,吐血不止。 片刻之后,当雷娜被海水呛醒,挣扎着浮上水面的时候,茫然四顾,漆黑一片,哪里还有杜蔚国的身形。 雷娜本来就重伤,又被血獠催眠,昏睡了一天一夜,接近油尽灯枯,现在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感觉四肢无力,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不过一阵轰鸣声骤然响起,雷娜吃力的抬起头,就见一架水上小飞机正绕着她的头顶盘旋着。 此时此刻,距离雷娜坠海位置大概2公里开外,牛头岛丛林上空,正在极速飞翔的血獠突然凭空消失。 “唰!” 瞬移过来,七窍流血的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骤然斩空,锋利的剑刃,仿佛把空间都划出了一道裂缝。 下一瞬,杜蔚国的身形也凭空消失,瞬移对瞬移,巅峰之战,正式拉开序幕。(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章 同归于尽。 血獠,这畜生绝对是杜蔚国出道以来,遇见的最恐怖的敌人。 甚至比在东瀛坑死的那个暴虐,以及长虫精相磐都要略胜一筹。 它不仅会飞,力大无穷,速度奇快,还能隐藏气味,瞬移,使用催眠技能,甚至还可以变幻成人形。 基本上全无弱点,堪称是最无解的六边形战士。 最关键是这畜生的智力很高,极度狡诈,危险感知能力也是超强,可以料敌先机。 这一点最恶心,堪称无解,让血獠总是可以险之又险的避开杜蔚国的追杀。 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说一千道一万,实力才是硬道理,早晚有生死相搏,无法取巧的时候。 这次,血獠就算错了杜蔚国的追踪能力,最致命的是,血獠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拥有恐怖的自愈能力。 从近千米的高空砸进海里,不仅能利用瞬移护住雷娜的周全,还能立刻满血,马不停蹄的追杀它。 我尼玛!到底谁特么才是怪物啊? 血獠根本就没有趁杜蔚国受伤残血的时候补刀,而是毫不犹豫得选择远遁了。 但是,杜蔚国今天却发了性子,不把这畜生挫骨扬灰,誓不罢休! 小青的仇,他从来都没忘,如今又加上雷娜的伤,新仇加旧恨,最关键这畜生现在伺机报复杜蔚国的亲眷,触碰了他的逆鳞,必杀之! 牛头岛上空,血獠躲开杜蔚国的枭首一击之后,身形骤闪骤现在几十米开外。 “嗷~”现身的第一时间,血獠就裂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尖啸,空气中立刻荡开一道环形的波动。 这是血獠的独门技能,沉眠,平时可以同时让几百人同时陷入深度沉睡,摇都摇不醒的那种。 刚刚闪烁到血獠背后的杜蔚国,就被这道恐怖的音波顶脸输出。 手里的草薙剑高高扬起,还没来得及挥出,脑子就嗡得一下,眼睛瞬间呆滞,失去意识,身体秤砣似的猛然下坠。 血獠所有能力中,最让杜蔚国抓狂的就是它的危险感知,总能提前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而最让杜蔚国厌恶的就是这个沉眠,优先度很高,就算心灵壁垒也防不住,属于强制性控制技能。 不过血獠依然没有抓住这个天赐良机反击,而是肉翅猛然一扇,闪电般的朝密林方向冲去。 这畜生狡诈着呢,它自知不敌,也清楚自己无法秒杀杜蔚国,一心只想逃! 只是瞬息之后,才将将向下坠落了几米的杜蔚国,眼神就重新恢复了清明,寒芒闪烁间,身形一闪而逝。 这就是杜蔚国升级了心灵壁垒之后的好处,现在沉眠技能只能被控住他四分之一秒左右,原来至少2秒,足够血獠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再次出现的时候,杜蔚国已然到了血獠头顶斜上方,彼此相距大概几十米。 “亢亢亢~” 杜蔚国闪现的瞬间,手里兄弟会订制的两把大威力手枪就发出独特的枪声,犹如猛兽低吼。 火焰吞吐间,两道耀眼的火线,耀亮了漆黑的夜空。 不想血獠能未卜先知,几乎就在杜蔚国闪现的同时,它身后的巨大肉翅也猛地一扇,刹那变向。 它的身形瞬间朝斜角横移出几十米,间不容发的躲开了杜蔚国射出的纯银子弹,还藏进了射击死角。 事实上,血獠的飞行速度并不算快,但是瞬间加速跟变向的速度却是快到不可思议。 尤其在天空更是它的主场,这畜生可以360度全角度,无拘无束的变向腾跃。 根本就无法预判它的方向,就算是杜蔚国也不行。 须臾之间,杜蔚国下坠了几十米,血獠也飞到了他的头顶背面,已然失去了射击角度。 两把订制手枪的破处之战,连根毛都没打到,无奈的破了个寂寞。 没办法,闪现,瞄准,扣动扳机,击发,还有子弹飞行都需要时间,虽然每项的耗时都很短,都是以微秒来计算的。 但是血獠的反应实在太快了,纵然只有这么短的间隙,依然足够它躲避规避。 麻了比痹的,既然远攻不行!那老子就生劈了你! 杜蔚国眼中戾芒吞吐,煞气冲天,再次闪现到血獠的背后,草薙剑劈出一道凄厉的圆弧。 不过依然劈了个空,血獠再次瞬移避开了,这畜生的危险感知能力无解,总能洞彻杜蔚国的意图。 血獠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隐入了密林深处,反复叠加重力,已经开始疯狂下坠的杜蔚国,眸子血红一片,不顾不管的发动了心灵传输。 没说的,今天就算血獠逃到天涯海角,也必须斩下它的鼠头。 “轰!” 杜蔚国炮弹似得连续砸断了几颗大树,这才勉强抵消了澎湃的重力,稳住身形。 他暂时动不了了,刚刚坠海造成的伤势都没利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两条腿全断了,白森森的骨茬刺穿血肉,钻心的疼。 而不远处的血獠灵活的绕过几颗大树之后,再次冲天而起,丫的,这畜生太贼了,电光石火间,就找到了杜蔚国的破绽。 你特么再牛皮也不会飞,同样也无法抵消重力,就算是能无限瞬移也不行,升的越高,伤得就越重! “噗!” 杜蔚国猛地啐了一口黑血,剧烈的喘息着,恨恨盯着夜空中渐行渐远的巨大蝙蝠, 骨头劈里啪啦的响着,疼得他死去活来,确实有点扛不住了,重伤加上不断的瞬移,消耗太大了。 “马勒戈壁的!老子就不信了,就算耗也要耗死你!” 腿都还没好利索,杜蔚国就掏出一把煞神丸,胡乱的塞进嘴里,嚼都没嚼,囫囵着吞进肚子。 眼中燃起冥火,身形再次消失。 其实,杜蔚国也不是傻皮,他也有自己的算计,他就赌血獠这畜生体力有限,不可能无限瞬移躲闪,也不可能使用沉眠技能。 杜蔚国有不死之身,就算伤得再重,只要脑袋没掉就不会死,血獠却不行,它只要挨上草薙剑一下,必死无疑。 以伤换死,不亏! “嗷!” 当杜蔚国重新闪现到血獠背后的时候,再次吃了一记沉睡魔咒,环形冲击波的模式,无法躲避,神烦。 杜蔚国的眼神瞬间就直了,失去意识向下坠落,而血獠则继续用力的煽动肉翅,向上飞蹿。 下一瞬,杜蔚国再现,随即失去意识,下坠,血獠飞蹿逃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反复重演,犹如无限循环。 之所以使用如此笨拙的方式,杜蔚国也是无可奈何。 血獠飞蹿的速度太快了,穿特么天猴似的,而杜蔚国向下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迅若流星。 两者的方向相反,杜蔚国每次闪现,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大概只有零点几秒。 想用热武器伤它,难比登天,远了,这家伙能躲,而且只需要变向就行,毫无消耗。 想秒了它,又或者瞬间重创它,草薙剑近身才是惟一的选择,只需要一下,挨上就废! 至于拼消耗,杜蔚国就不信这畜生能耗过他,趁着坠落的间隙,又塞了好大一把煞神丸到嘴里,身形又一次消失。 杜蔚国和血獠就这样杠上了,一追一赶,周而复始。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杜蔚国体表的伤势都已经痊愈了,不过此刻他的呼吸变得无比困难,嘴角还不断渗出斑斑血渍。 身体仿佛灌满了水银,沉重到几乎无法负担,只是他的眼中依然燃烧着熊熊烈火,丝毫都没有放弃的打算。 无论如何,血獠今天必须死! 话说血獠此刻也不轻松,口鼻耳都涌出了暗绿色的粘稠血液,本来就丑陋的鼠头显得格外狰狞。 背后那对巨大肉翅,煽动的频率也越来越慢,飞翔中的身形都有些踉跄,油尽灯枯了。 其实,这畜生早就没有体力使用瞬移了,而它的沉眠技能消耗也同样不小,最可怕的还是来自心灵壁垒的反噬。 当杜蔚国硬挺着再一次出现在血獠身后的时候,随着血獠的一声近乎绝望的嚎叫。 杜蔚国跟血獠几乎同时失去了意识,双双坠落。 不过,杜蔚国的下坠速度要远远的超过血獠,毕竟他可是积累了好多次,初速度已经快得不行。 当血獠距离地面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杜蔚国就只剩区区不到百米了,近在咫尺。 须臾之后,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吃力的抬头,瞥了一眼自己上方的血獠,眼珠子血红,嘴角不断的涌出大团黑血。 “啊~”杜蔚国怒吼,身形再次消失。 “咻!” 此刻,血獠保持着大头朝下的坠落姿势,而杜蔚国已经闪现到它的面前,手里的草薙剑抡成了一轮圆月,厉啸声勾魂夺魄! 万万没想到,此刻血獠的眼睛却是睁着的,猩红色的睛中满是绝望的暴虐。 杜蔚国出现的瞬间,血獠背后的肉翅,仿佛两柄锋利的巨斧,猛地朝他合拢而来,玉石俱焚! “噗~” 利刃入体的渗人声音响起,血獠那颗狰狞的鼠头冲天而起,死不瞑目。 而杜蔚国也被它的两只肉翅交叉,直接腰斩,精亮的眸子失去了光彩,缓缓闭上。 同归于尽。 “咚~” 瞬息之后,杜蔚国的残躯,重重的砸在海面上,激起无数水花,也染红了海面。 随即缓缓的沉没下去,紧接着,血獠的尸体也跌落了下来,又染绿了海水。 几个浪花翻涌过去,吞噬了一切,大海重新归于平静,黝黑一片,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此时此刻,远隔重洋的美洲奎亚那,艳阳高照。 奎亚那的首府乔治敦,今天迎来了过万的欧洲游客,再加上美洲本土,也有至少不下万人同时涌了过来。 这些人自然都是冲着自贸区来的,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同时也是个好日子,自贸区的鲲鹏赌场正式开业了。 鲲鹏赌场一共6层,总建筑面积7.5万平方米,装修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赌场一共有145张赌桌,提供掷骰,百家乐,21点,加勒比扑克,轮盘,牌九扑克,幸运轮以及德州扑克等等多种玩法,一楼还有1200多台老虎机。 围绕着赌场,自贸区修建了可供5000多人同时入住的5间酒店,取名老霸道了,青龙,朱雀,玄武~,是用华夏五神兽命名的。 除此之外,酒店的外围,还有一整条环形风月街,汇集了无数来自全球各地的佳丽,环肥燕瘦,不下千人。 同时,最外层还有100多家全球各色口味的餐厅,只要你荷包足够鼓,可以在这里满足一切欲望。 奎亚那自贸区光是正规雇员,就高达1万多人,每天可同时接待几万人,至于自贸区里住不下的,可以去乔治敦城里居住。 钟先生精明着呢,这泼天的富贵,他才不会错过。 不仅咬牙修缮了乔治敦码头,还在城里修建了上百处简陋的旅社,条件一般,但是胜在价格实惠。 今天是鲲鹏赌场开业的大日子,还别出心裁的搞了一次环球小姐选美。 露天,不着寸缕的那种,如此开天辟地的香艳盛况,自然吸引了无数老色蓝。 这臭不要脸的营销策略,自然是杜蔚国这个损种想出来的,苏离也是捏着鼻子,半推半就认了。 事实证明,效果出奇的好! 鲲鹏赌场顶楼,总经理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苏离跟郭芙一身笔挺正装,并肩而立。 望着自贸区里熙熙攘攘的人潮,摩肩接踵,沸反盈天的场面,苏离搓了搓下巴: “啧,你还真别说,卫斯理这招虽然是损点,但是确实好使。” 看了一眼不远处舞台上,穿着清凉,搔首弄姿的洋妞,还有台下那些鬼哭狼嚎的色蓝们。 这才是第二轮,泳装环节,远远还没到高潮呢,就聚拢了不下万人围观了。 郭芙的脸色相当难看,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一群寡廉鲜耻的骚货,师傅,这真是他出的主意,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郭芙说话的时候,满脸质疑的瞥了苏离一眼,苏离顿时眉头一挑: “放屁,明明就是卫斯理那孙子想出来的,我为人正派,刚正不阿,哪有这些花花肠子。” 郭芙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冷笑一声,语气幽幽的: “估计他在外面都玩疯了吧,成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估计都把我忘了。” 苏离见她神色落寞,摇了摇头: “郭芙,这你可就错怪他了,卫斯理最近过得相当艰难,几乎每天都是腥风血雨,如履薄冰,自从你们离港之后,再也没有拈花惹草。” 郭芙将信将疑的,嘟着嘴不说话,显然还是在生闷气,苏离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信,你觉得他为啥把我弄到奎亚那来?” “哼,不就是信不过我吗?还能为什么?” 苏离叹息,语气有些惆怅: “不是这样的,郭芙,因为他在港岛的仇家实在太可怕了,像我这样的,根本就帮不上吗?只能成为他的累赘。” 郭芙诧异:“怎么可能?师傅,您那么厉害~~” 她的错愕不是装出来的,苏离是她的师傅,而他的本事,郭芙可是一清二楚。 苏离是八极拳宗师,身手超绝,枪法也是百发百中,而且还精通间谍个江湖上的那些门道,绝对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苏离掏出一根烟,点上,语气落寞: “真的,我来之前,住在白沙湾的那栋别墅里,半夜30几支巴祖卡同时攒射,随后是上百名武装精锐突袭。 其中,还有异能者,我虽然侥幸躲开的轰击,但是当场就被震晕了,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啊?” 郭芙大惊失色,手掌猛地攥了起来:“那后来呢?” 苏离呼出烟气:“所有家伙都被卫斯理的强力手下消灭了,连一口活口都没留下。” 郭芙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万幸,师傅,他的处境真的这么凶险吗?” 苏离冷笑: “呵,凶险?这算啥啊?你想想看,他一个人去高丽狙杀中情局的二把手,然后又独闯千军万马的冲绳美军基地。 现在他还要面对能瞬移又会飞的血獠,命悬一线,你觉得他还有心情考虑情情爱爱的儿女之事吗?” 郭芙眉头紧蹙,语气凝重:“血獠,师傅,那又是什么?” 她在美洲这边,远隔重洋,消息闭塞,根本就没听说过血獠的事,自然是一头雾水。 苏离略微琢磨了一下,沉声解释道: “血獠跟传说中的吸血鬼差不多,是个相当可怕的怪物,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港岛,害人无数,连庞小青都害死了。” “什么?连庞小青都被害死了?” 郭芙错愕,她在港岛呆过一阵,自然知道九龙警署的警花庞小青,苏离点了点头: “是啊,这畜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卫斯理都没能留下它,只是伤了它,时隔几个月,又蹦出来兴风作浪了。” 郭芙眼圈都红了,急吼吼的问道: “师傅,要不让小铁,大难他们回港岛帮帮他吧。” 苏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郭芙,你先别急,卫斯理心里有数,他要是真需要帮手,早就调人过去了,血獠这畜生会飞,还能瞬移,谁去了都白搭。” 郭芙咬了咬嘴唇,强行压住焦躁的心情:“师傅,我想~” 苏离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不行,你不能去港岛,郭芙,你想害死他吗?” 此时此刻,鲲鹏赌场楼下,熙熙攘攘的游客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正不紧不慢的随着人流走着。 男人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夹克,灰褐色的中长头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毫不起眼。 “哇哦!” 人群突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此刻,舞台上,选秀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阶段,无遮大会! 天南海北的各色佳丽,赤身裸体,只穿着透明的高跟鞋,在t台上扭腰晃胯,台下的群狼兽血沸腾,眼睛都绿了。 趁着仰头看向舞台的时候,男人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架,不过他却压根就没看舞台上的旖旎风光。 男人趁机飞快的瞄了一眼鲲鹏赌场的顶楼,犀利的眼神,仿佛瞬间就刺穿了防弹玻璃。 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低声自语道: “煞神,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居然怂了,呵,那我就再刺激你一下。” 冥冥中,苏离似有所感,眉头一皱,猛地朝楼下看去,不过男人已经游鱼似的挤进人群,消失不见了。(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一章 赌圣 紫气东来,朝阳初升,大澳东边的牛头岛,平静的海面上。 “噗~” 杜蔚国猛得把头探出了海面,虎鲸似的喷出一道悠长的水箭,随即就仰面躺在海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丫的,憋死老子了,好悬,麻痹,差点就挂了。” “嗡嗡嗡~”杜蔚国才刚喘匀了气,耳畔就听见一阵噪音。 抬头看了一眼,几架山猫直升飞机,正在不远处低空盘旋着,是雷克他们正在寻找他。 “噗通~” 杜蔚国二话不说,一个猛子重新扎回海里,露出了雪白的后鞧,他现在混混光溜溜的,可没脸露面。 生死事小,面子事大,堂堂煞神,不要面子的咩? 昨天晚上,杜蔚国跟血獠同归于尽,这畜生被草薙剑枭首,当场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血獠的临死反扑也来得相当狠戾,锋利如斧的巨大肉翅,直接把杜蔚国拦腰斩断了。 杜蔚国当时体力耗尽,也撑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被重创之后跌进海里,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过来,就已经全须全尾,一丝不挂的漂浮在海面上,他是被生生饿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想想都后怕,如果昨晚失去意识的间隙中,被他的敌人发现,嘶~~ 不过有失必有得,干掉血獠,杜蔚国的收获也是相当不菲,整整5点自由属性点,跟干掉相磐的收获一致。 当时刚苏醒的时候,胃里翻江倒海如同刀刮似的,杜蔚国也是发了性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不死之身再次升级了。 不过反应比预想的还要强烈,只来得及吃了几把煞神丸,他就再次晕了过去,再醒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了。 晋级中阶不死之身,让杜蔚国彻底脱胎换骨了: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35.5 力量:28.6 敏捷:30.4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初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3点 不死之身是体力侧的,所以升级到中级致使杜蔚国的三围属性暴涨,离人类又远了一步,离超人则坚实的又迈近了一步。 中级不死之身的能力跟初级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非瞬间斩首伤,皆可自愈。 杜蔚国大概会意,就是说他现在只要是脑袋不离开脖子,就算被打爆,都不会死。 丫的,小母牛不下崽儿,牛皮坏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杜蔚国重新换上那套银座买的原色亚麻西服,打扮的人模狗样,一步三晃的走进了大澳新花园赌场。 大澳号称销金窟,赌博合法化,各种场子大大小小的,不下几十家。 但是持有赌牌的合法博彩公司,惟有何先一家,所有场子都得看他的眼色,唯马首是瞻,妥妥的垄断买卖。 而新花园赌场,则是何先在大澳的第一家,也是目前麾下最大的一家场子,属于旗舰店。 “老板,中午好,我叫汤米仔,您平时都喜欢玩些什么?大富翁,轮盘,21点,梭哈,还是百家乐?” 杜蔚国才刚靠近大门,一个身穿白衬衫,油头粉面的小伙就嗖得一下凑了过来。 这小子是新花园的迎宾门童,同时也是叠码仔,不过平时趴在赌场门口蹲客人,应该属于最底层的。 杜蔚国略带笑意的瞥了他一眼: “汤米仔是吧,问你点事?” 问话的时候,杜蔚国还随手扯出一张百元面额的美钞塞进了汤米仔的口袋,见他出手如此大方,汤米仔的眼睛腾然亮了。 笑得见眉不见眼,语气恭敬,略带谄媚: “谢谢老板,您想问什么?不是我汤米仔吹牛,大澳这边的吃喝玩乐我都门清。 哪儿的明灯最多,哪儿的妞儿最靓,包括金丝猫就没我不熟的,保证让您玩得尽兴。” 杜蔚国轻笑:“我就想问问,何先从港岛回来没?” 汤米仔略显错愕:“何先,您,认识我们家老板?” 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嗯,认识,汤姆,要不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卫斯理找他。” “呃~”汤米仔迟疑了,忍不住重新打量起杜蔚国来。 话说,他只是一个最底层门童叠码仔,跟何先之间隔着山海,得层层通报才行。 如果把不明身份的人领到老板面前,真特么闹出点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根本就不是失业的问题,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江湖从来都不浪漫,而是血淋淋的。 不过老话说好,只敬罗衫不敬人,这话一点不假,杜蔚国今天衣着华贵,器宇轩昂,尤其出手豪阔,汤米仔心里先就信了几分。 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子,汤米仔这才凑到杜蔚国的耳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们家老板确实回来了,不过他现在可没空见您,鬼王叶过来砸场子了,他正在楼上镇场子呢。” “嗯,鬼王叶?” 一听见这个响当当的诨号,杜蔚国顿时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砸场子又是怎么回事?汤米仔,你给我好好讲讲。” 杜蔚国非常大气,又塞了一张百元大钞给他,汤姆顿时喜上眉梢,点头哈腰的: “谢谢先生,先生大气,这鬼王叶,可是我们家老板的死对头~~” 这个故事略微有点长,话说大澳赌王何先生其实并不是大澳本地人,而是港岛人 何先出身顶级豪门,只不过传到他这代的时候,已经没落了。 后来能在大澳拿到赌牌,进而垄断了金山银海一般的博彩业,何先属于妥妥的猛龙过江。 当时,何先之所以能力压大澳本地豪门,拿下葡国的赌牌,除了港岛的霍先力挺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叶寒。 这位叶寒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而且还是真实存在的,荷官出身,现在外号叫鬼王叶,十几年后,江湖上人人都尊称他为赌圣。 1983年,79岁高龄的叶寒,还在新葡京赌场血战了三天三夜,败尽何先手下的所有高手。 最后何先从新葡京赌场赢走了整整10亿现金,这场惊天赌局震惊了世界,后世几乎所有赌片,灵感基本上都是来自于他。 之前,叶寒是何先的最紧密的合作伙伴,连同霍先的小舅子,叶大少,联手击败了大澳傅家的豪兴公司,拿下赌牌,三方共同持有股份。 叶大少担任董事长,说白了就是花瓶,吃闲饭的,而何先担任董事总经理(ceo),主要负责外部事宜和管理工作。 而叶寒则是赌场的总经理,负责赌场的具体运营,还有最关键的作用,镇场子。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之间起了龌龊。 何先跟霍先合谋,用手段把叶寒架空了,不仅如此,还趁机吞没了他的股权。 最后众人闹到了彻底决裂的地步,叶寒愤然离开,这个梁子也彻底结下了。 叶寒也是个倔驴脾气,搞不了赌场,那他就另辟蹊径,开始搞赛马和赛狗生意,同样做得风生水起。 最近几年,鬼王叶跟何先在大澳明争暗斗了无数次,互有胜负,今天是他提着1000万现金,亲自过来砸场子了。 听完了这些前尘往事,杜蔚国把烟头碾灭,饶有兴趣的问道: “汤米仔,何先手下,现在跟鬼见愁对弈的是谁?” 何先虽然号称赌王,但是他这个赌王却有些“浪得虚名”,何先本质上是个目光长远的精明商人,本人从来都不会亲自下场,更不会任何赌术。 何先的名言,不赌才能稳赢! 汤米仔眉飞色舞,口沫纷飞的吹嘘着: “嘿,咱们新华园现在的镇场,阮克伟,阮爷外号神眼罗汉,百战百胜,一次都输过!” 杜蔚国被这个外号逗笑了: “好家伙,神眼罗汉,这外号有点意思,嘿,罗汉对鬼王,这可是神仙打架的大场面啊?” 呼出烟气,杜蔚国随口问道:“汤米仔,那这位阮爷跟鬼王叶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汤米仔被问得神色古怪起来,有些鬼祟的左右环顾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说: “先生,我不敢骗你,我觉得还是鬼王叶可能更厉害一些。” 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更浓:“哦,为什么?” 汤米仔轻轻的哼了一声,略显不屑的撇了撇嘴: “原来,鬼王叶在咱们新花园镇场子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敢过来捣乱,这两年可倒好。 陆陆续续的总有人来踢馆,每次都是老板花钱摆酒礼送出大澳,阮爷根本就没怎么出过手。” 歇了一口气,汤米仔又继续说道: “鬼王叶之前也来了两次,阮爷都称病躲了,今天被堵了个正着,怎么都躲不开了,呵,是骡是马,总要出来遛遛,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人心有杆秤,谁也不傻。 很显然,就算是汤米仔这个最底层的小人物,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劳什子神眼罗汉估计是个银样镴枪头。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汤米仔瞟了他一眼: “对了,先生,现在有人在场外开了盘口,阮爷对鬼王叶的赔率3比1,您要不要玩上一手?” 杜蔚国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惊喜的喊了一声: “卫斯理先生,您怎么来大澳了?” 大门外,突然拐进来一彪人马,为首的正是14k的龙头志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精干彪悍的马仔, 突然见到杜蔚国,志雄又惊又喜,也不敢装大,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了,杜蔚国也乐了,呦呵,这不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吗? 新华园赌场面积不小,一共3层,此刻,三层靠最里间的贵宾室,赌桌两边,对坐着两个人。 上首是一个胖大的短发汉子,他的左眼呈现出奇异的玻璃状,而且还不能转,是个假瞳。 他就是新花园当下的赌场总经理,镇场高手,神眼罗汉,阮克伟。 此刻,阮克伟额头汗津津的看着手里的底牌。 面前的桌面上亮了4张牌,红桃10,黑桃j,方片j,梅花5。 而他手里底牌是一张方块5,所以,他的排面就是j,5各一对。 twopairs,按照梭哈的规则来说,不算小牌了。 阮克伟对面,坐着一个清矍的老者,须发皆白,容貌消瘦,但是一双雪亮的眼睛,勾魂夺魄,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 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鬼王叶,他是1904年生人,眼下都63岁了,已经不再年轻了。 鬼王叶的桌面上,四张明牌只有一对4,一张老k,一张7,而最后一张底牌,他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过。 焖牌,也叫盲牌。 此刻,桌子中央,花花绿绿的筹码已经堆了差不多有三十万,都是前四张牌积累的。 鬼王叶的嘴上叼着雪茄,缓缓的吐出烟气,语气淡淡的,还挺客气: “阮爷,这最后一张牌,您的红桃10大过我的小破7,您怎么说啊?” “催什么?赶着投胎吗?” 阮克伟把底牌放上,稳了稳心神,检出几个紫色的筹码扔了出去: “50万。” 鬼王叶也不生气,白眉轻挑,语气略带揶揄: “哦?玩这么大,阮爷这是拿到好牌了,想一把就把之前输得都捞回去?” 之前,阮克伟输多赢少,累计起来已经陆续输了300多万,他狠狠的剜了鬼王叶一眼,冷声说道: “鬼王叶,别废话,你就说跟不跟吧?” 鬼王叶笑呵呵的回道: “跟啊,为什么不跟,反正我现在也赢着,有赌未必输嘛,我就赌底牌是4,嗯,老k也行。” 随即,他又敲了敲面前的筹码,随意的数了数,直接推了出去: “我跟你50万,嗯,再大你250万,如你所愿,之前我赢走的,让你一把都捞回去。” 嘶~ 阮克伟闻言,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浸透衣背。 这把如果他跟,桌面的筹码就变成了630万,一旦败了,他就陆续输了600多万,压力山大。 这鬼王叶一手洗牌技术出神入化,快到都出幻影了,以他的眼力,甚至连一张都记不住。 不过,阮克伟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想出了对策,利用主场优势,直接改变了规则。 随便找了个荷官,背对他们洗牌,一拍两散,谁也特么也别想记牌了,看似公平,其实就是臭耍无赖。 鬼王叶用雪茄轻轻敲着烟灰缸,语气戏谑: “怎么样?阮爷,是跟还是去啊?对j已经不小了,而我只有对4。 如果连这牌面都不敢赌,胆小如鼠,你怎么能坐稳新花园的头牌啊。” 其实牌面挺明了的,首先,阮克伟的底牌不可能是j,否则,他稳赢,不会有丝毫犹豫。 所以,阮克伟最大的底牌,无非就是10,或者5,也就是2对,而鬼王叶的胜算则是3张4,或者k,4一对。 介于他是盲牌,所以胜算并不大,鬼王叶赌的是心理,他输得起,而阮克伟却不行。 他输了,大不了就算是白玩,然后再战,就算今天输光了筹码,也可以改日再卷土重来。 一句话,叶寒输得起。 可是阮克伟不行,如果一口气输了大几百万,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跟也同样不行,这把牌传出去,他被鬼王叶一对4的盲牌吓退了,以后再也别想立足赌坛。 千万不要以为何先是什么慈善家,老好人,堂堂亚洲赌王,必然也是杀伐果决之辈。 鬼王叶之所以成为赌圣,不仅仅因为他的赌术精湛,更因为他是个有准备的人,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克制阮克的眼力,鬼王叶整整苦练了大半年的洗牌技术。 其实他洗过的牌,自己也是记不住全部的,就是逼阮克伟跟他玩心理战,而他从这一刻起,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当场出千,换牌偷牌之类,嘿,到了他们这个水准,纯属痴人说梦。 阮克伟扭头,偷偷的瞥了何先一眼,不过何先一直都是沉默观战,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澜。 “扑街,拼了!” 阮克伟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眼中闪过戾芒: “鬼王叶,你想偷鸡?门都没有,我跟了!” 神眼罗汉拼了,直接把筹码推进桌面,随即腾身而起,用力把底牌5摔在桌面上: “我j,5各一对,twopairs,我就不信你运气那么好,开牌吧。” 鬼王叶表情淡定,云淡风轻,还对了比了一个大拇指:“阮爷好气魄!” “其实,我也想知道,自己在新花园这里的运气还在不在?” 鬼王叶把修长的手指搭在底牌上,语气戏谑,目光灼灼的看着何先,随即毫不犹豫把底牌掀开了。 红桃k! “呵,看来我叶某人在新花园的运气还在啊~” 这把纯是靠运气赢得!天老爷开脸,一点水分都没有,鬼王叶也很兴奋。 他的白眉上挑,神采飞扬,把这张要命的红桃k,跟桌面上的那张方片k摆在一起,语气揶揄: “k,4各一对,我赢了,阮爷,承让了。” 按照梭哈的规制,双方都是twopairs的情况下,那么谁的最大对点数大,谁赢。 阮克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丧如考妣,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桌面上一对k,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凭什么?他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阮克伟的自信被彻底摧毁了,用修真的话来说,道心破碎,从今以后就废了。 鬼王叶身后的一名手下,麻利帮他把筹码收回来摆整齐,而他抽了口雪茄: “怎么样?阮爷,您还能继续吗?” 他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看如同被抽了脊梁,已经瘫软的阮克伟,而是冷冷的盯着何先,满是挑衅之意。 神眼罗汉是何先手下最厉害的赌术高手,他被鬼王击碎了信心,急切之间,谁能顶上来? 何先古井不波的眼色,略显羞恼,就在此时,贵宾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杜蔚国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声音清朗: “何先,借我点筹码,我来会会鬼王叶先生。”(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二章 天下英才尽入吾彀 杜蔚国的不请自来,让何先非常意外,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只是略微的愣了一下,就连忙起身,客气的招呼道: “卫斯理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在大澳的事情都办利落了?” 何先的语气十分热络,让人如沐春风,杜蔚国点头回礼,微笑着回道: “嗯,是啊,差不多都办完了,只剩下点细枝末节的也不急于一时,听说您这里有神仙打架的大场面,我就过来开开眼,何先,借我点筹码,我来陪叶先生玩两把。” 听见杜蔚国居然想要亲自下场,何先剑眉轻挑,更加诧异了: “卫斯理先生,您这是?” 杜蔚国笑呵呵的回道: “何先,我在港岛的时候,就经常听闻叶先生的赌术精湛,举世无双,我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好赌的,遇到绝世高人有点手痒,想见识见识。” “呃~” 何先语气一窒,神色略显迟疑。 他自然知道杜蔚国的本事通天彻地,可是他这一身本事全都在取人性命上,论起赌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有战绩可以参考。 要命的是,何先非常清楚杜蔚国的手笔之大,简直气吞山河,估计就算是输上个几千万,都不带眨眼的。 可要是真特么输了那么多,到时候,何先就坐蜡了,这钱是要还是不要呢? 不要?赌场的资金链会断,根本就赔不起。 这不是玩笑,现在的他,可不是后世的赌王,他的队伍才开张,现金流十分有限,禁不住折腾。 如果往回要?妈卖批!跟煞神讨债,简直闻所未闻,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杜蔚国如今久经浮沉,早已练就出了一幅火眼金睛,自然看出了何先的犹豫。 从赌桌上拈起一枚砝码,放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笑着打趣道: “怎么?何先,您这是怕我输到精光,还不上您的筹码?” 何先本来就是个果决洒脱的性格,只是瞬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决断,哈哈大笑,声音豪迈: “怎么可能?您可是货真价实的财神爷,别说是区区筹码,就算把我这间小场子全押上,我都愿意陪您玩上一手。” 随即,何先就转身朝身边一个精干手下吩咐道: “阿唐,去,给卫斯理先生取1000,不,2000万的筹码。” 此时,叶寒面前的筹码,算是刚刚赢得,差不多能有1600多万,何先这是想让杜蔚国在赌资上压鬼王叶一头。 钱是英雄胆,赌桌上更是如此,筹码就是底气! 眼下可不是物价疯狂的后世,不管干啥,动辄都是以亿为单位计数,当下几千万就是天文数字了。 如果杜蔚国真把这些钱输得一干二净,再加上之前那位劳什子神眼罗汉输的,接近3000万。 这些现金一旦被抽空,绝对能让何先伤筋动骨,甚至都可能让他的生意出现危机,被人吞了。 仅仅从这件事情来看,何先就无愧赌王之名,气度恢弘,关键时刻是真的敢下注,不掉链子。 他赌的从来都不是牌,而是气运跟人心。 “何先大气!” 对于何先的豪爽,杜蔚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他颔首拱了拱手。 随即扭头看向叶寒,礼貌的抱拳行礼,言语客气: “叶老先生您好,晚辈卫斯理,久闻您的大名,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陪您过上两手?” 自从杜蔚国进门,叶寒就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鹰隼似的眸子精光四射,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鬼王叶也算是江湖出身,正儿八经的千门正将,怎么可能不知道煞神的名号? 见杜蔚国对他客气有加,叶寒的老脸有光,也客气的拱手回礼,笑眯眯的说道: “煞神爷客气了,您纵横天下,无敌之名誉满江湖,老朽才是如雷灌耳,怎么?您也是此道中人?” 说话的时候,叶寒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摆弄着面前的两张老k,纸牌犹如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的指间灵动的翻滚跳跃。 此时此刻,在何先的逼视下,那个什么狗屁神眼罗汉阮克伟不得不黯然的让出位置。 他已经没资格坐在这里了,不仅如此,他也彻底废了,今日一败涂地,输了大几百万,彻底砸了招牌。 今后别说新花园赌场,就算其他场子也没法混了,最终能不能留下一条命,都有点难说了。 职业赌徒跟矮骡子差不多,都是一脚棺材板,一脚苦窑门,最后能全身而退,善始善终的凤毛麟角。 阮克伟让出位置,杜蔚国也不客气,笑着在叶寒对面坐下,春风满面: “哈!什么爷不爷的,叶老先生您是长辈尊者,我可不敢托大,叫我卫斯理就好。 我是人菜瘾大,偶尔耍上两手,今天遇见您这样传说中的绝顶高手,见猎心喜,怎么样?赏脸过两手?” 叶寒笑的饶有深意: “呵,卫斯理先生想跟我老头子玩牌,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我自然是一百一千个愿意奉陪。” 说到这里,老头突然白眉轻扬,话锋一转: “不过,煞神爷,在玩之前,有件事我老头子必须要问个清楚。” 叶寒的语气变得有点玩味,杜蔚国笑容可掬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语气沉稳: “叶老先生,有话您请讲。” 叶寒语气郑重,一字一句的问道: “敢问卫斯理先生,今天这场赌局,您是为何鸿森出头,还是单纯跟老朽较技?” 杜蔚国表情似笑非笑的,语气揶揄:“叶老先生,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叶寒眸子里透出寒光,毫不客气的说道: “如果只是较技,那输赢都不打紧,可如果阁下是为了这姓何的出头,那我老头子就得拼命了。” 说话的时候,叶寒的目光锋利如刀,恶狠狠的刮了何先一眼,显然是恨意深沉。 鬼王叶跟何先有仇,这一点之前杜蔚国已经听汤米仔给他讲过了,而叶寒今天就是专门来砸场子报仇的。 所以他问题的本质是你煞神到底啥意思?是不是要力挺何鸿森,以大欺小拉偏架? 此刻,何先的那名精干手下,亲自抱着两大盘筹码走过来,麻利的码在杜蔚国面前。 都是用水晶雕琢的,上边描着金漆,这是新花园赌场最大面值的筹码,10万一枚,整整200枚。 杜蔚国拿起其中一枚,略作沉吟: “叶老先生,我今天确确实实只想跟您讨教两手。” 一听这话,鬼王叶的眼中顿时闪过无法掩饰的欣喜,而何先的眉头则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何先跟我有旧,刚刚还帮过我的忙,见他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俩人的心情过山车一样,刹那逆转,何先心中狂喜,而鬼王叶的白眉则忍不住拧了起来。 如果杜蔚国真的力挺何先,那么这场赌局不管最终输赢如何,鬼王叶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必死,毫无悬念。 有命赚钱没命花!只是瞬息之间,叶寒的眼中就闪过决绝之色,心中有了决断,声音也冷了下来: “所以,说来说去,煞神爷,您今天就是要给这姓何的出头?” 这老头是个倔驴性格,宁折不弯,话说又冷又硬,时至今日,江湖上敢跟杜蔚国这么说话的人,真的不多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烟盒里扯出一支烟,何先的手下非常有眼色的掏出火机帮他点着。 呼出烟气,杜蔚国的面容被烟雾遮得模模糊糊,声音也显得格外遥远: “叶老先生,我有个提议,你姑且先听听看。” 叶寒这会大概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冷笑,语气里满是嘲讽: “呵~煞神爷请吩咐,老朽洗耳恭听。” 杜蔚国也不生气,依然和和气气的说道: “叶老先生,我不会以力压人,今天既然已经坐上赌桌了,那咱们就以赌来分输赢。 如果今天您老赢了,我做主,大澳的新花园赌场连同葡国的赌牌一并都归您。”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别说叶寒了,就连一直稳如泰山的何先都神色大变。 没人怀疑杜蔚国做不到,无论是财力,人脉,声望,还是的恐怖威慑力,现在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整个世界都如同剥光的白羊,任君采撷。 饶是何先的城府,都忍不住出了声:“先生~~” 叶寒眼中精光四射:“当真?” 杜蔚国平静的看了何先一眼,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解释,看见他深渊似的眼睛,何先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改成了: “好,我愿意与先生同进退。” 好气魄!杜蔚国心中暗忖,随后又朝叶寒点了点头: “叶老先生,我虽然杀人如麻,名声臭不可闻,不过说话倒是一向都是算数的。” 叶寒此刻兴奋的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红: “自然,江湖上谁不知道煞神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叮~”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水晶筹码,脆响打断了叶寒的恭维,语气有些难以琢磨: “叶老先生,现在既然都加码了,那如果我的运气爆棚,侥幸赢了您老一招半式,又怎么说?” “呃~” 鬼王叶怔住了,甚至何先也楞了,说实话,在场所有人都没考虑过这个假设。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说杜蔚国在杀人这个领域摸到了天花板,那叶寒就在赌术上到达了巅峰。 近乎天下无敌,跟他对赌,怎么赢? 众人都是愣愣的,杜蔚国把烟头熄灭,依然笑呵呵的: “叶老先生,老话说有赌未必输,不赌不知时运高,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嘛?您老总得给我留个念想不是?” “如果我输了,自断右手,永远退出江湖!” 叶寒抬起右手,语气铿锵,斩钉截铁,这可不是他自大,而是对自己的专长绝对自信,一代赌神,自然是傲气的。 杜蔚国摇头: “不,叶老先生,咱们又不是什么生死仇家,不至于此,再说了,区区一间赌场,就算加上赌牌,换您的右手也不值。” 叶寒被杜蔚国夸得有点懵比了,都有点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了,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那您说怎么办?” 杜蔚国剑眉飞扬:“如果我侥幸赢了叶老先生一招半式,请您为我做事,如何?” 叶寒语气疑惑:“为你做事?” 杜蔚国点头: “不错,绝不伤天害理,也不违背江湖道义,但是凡事必须听我号令,唯我马首是瞻,怎么样?叶老先生,敢不敢赌?” “好!就这么定了!如果我输了,这条老命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 叶寒本来就是个果决的性格,而且在赌术这件事情上,也确实自负,睥睨天下,一口就应了下来。 “嘿嘿嘿,好,一言为定~” 成了!杜蔚国贱嗖嗖的笑了,像是个偷到了鸡的狐狸,丫的,赌术就算再厉害,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这挂逼的透视眼? 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赌神,而且还能继续活跃十几年,奎亚那鲲鹏赌场的镇场高手终于找到了! 片刻之后,叶寒面如土色,瞳孔地震,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赌桌上的双方牌面。 他的手牌是4,5,8,10,q,而杜蔚国是3,7,9,j,q,既没有同花,也没有顺子,甚至连个对子都没有,双方都是最破的烂牌。 杜蔚国仅凭一张黑桃q,硬是压过了叶寒的方片q,仅仅毫厘之差,赢得特别戏剧。 叶寒的声音都颤抖了:“就,就凭一张黑桃q,你,你就敢梭哈2000万?” 不等杜蔚国回答,他就猛地摇头,抖着手指:“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你的眼睛?” 杜蔚国点头,并没有避讳自己的超能: “嗯,没错,我这双眼睛以前就特别好使,不仅能看得很远,还能夜视,我的名头,基本上都是靠这双眼睛来的,后来又更厉害了些,现在已经能~” 杜蔚国并没有把话说尽,但是叶寒却听明白了,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语气满是沧桑: “不愧是煞神,本事通天彻地,无所不能,我输了,也服了。” 杜蔚国起身,语气诚恳的说道: “叶老先生,您输得并不是赌术,而是超能力,是我胜之不武。” 叶寒倒是挺光棍的,苦笑一声: “呵,您不用宽慰我,我赌了一辈子,愿赌就要服输,煞神爷,怎么处置我这个糟老头子,您就发落吧。” 杜蔚国剑眉一挑: “叶老先生言重了,发落可不敢,我在奎亚那也折腾了一家小赌场,想让您老去做赌场总经理,给您一成干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嗯?” 叶寒的眼睛亮了:“奎亚那?在哪里?” 杜蔚国笑: “奎亚那只是南美洲的一个弹丸小国,国小民弱,鸟不拉屎,只有百八十万人” 叶寒并没有露出丝毫失望轻蔑的表情,反而有些急切的问道: “赌场叫什么?规模有多大?有没有赌牌吗?主要的客源是哪里?” 杜蔚国的笑容愈发灿烂: “鲲鹏赌场,主体建筑接近10万平,围绕赌场建了几间大型酒店,100多家饭馆,还有一整条街的鸡寮。 不存在赌牌,赌场建在自贸区,哪里我说得算,至于客源,奎亚那跟欧洲,非洲隔海相望,我有码头,航线还有船。” “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瞠目结舌,我尼玛,这特么哪是赌场啊?分明就是都城好吗? 眼下,整个世界范围内,包括拉斯维加斯,确实没有这种规模的赌场,所有人都被杜蔚国的大手笔震惊了。 至于真伪,杜蔚国的身份在哪摆着呢,不可能信口雌黄。 叶寒的眼神火热,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今天杜蔚国就是特意过来招揽他的,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卫斯理先生,您要用我做赌场总经理?” 杜蔚国语气笃定: “正是,赌场内部的一切运行和管理都有您老定夺,一言而决,保证没人干涉。 而外联,揽客以及安保等等其他事宜,也都会有专人负责,保证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略微停顿了一下,杜蔚国继续画着大饼: “待遇方面,基础年薪300万美金,另外拿一成干股分红,保底600万美金,如果您老觉得~” “卫斯理先生,您不必再说了,我去!以后我叶寒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老叶头用力的摆手,此刻他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嘶哑了。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杜蔚国给叶寒开出的条件,都不能用优渥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大事已定,天下英才尽入吾彀! 杜蔚国意满踌躇,走过去拉住老叶头的手,忍不住拽了两句: “好,我得叶老相助,犹如猛虎插翅,胜似千军万马!” “叮铃铃~” 就在此刻,怀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他之前从雷克哪儿刮来的。 “喂?我是卫斯理~” 电话那头,雷娜虚弱且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卫,卫斯理,你果然没事,真是太好了!” 听见雷娜的声音,杜蔚国嘴角扬起,轻声揶揄道: “雷娜处长,醒了?我这次可是拼了老命才把你救下来,说吧,要怎么感谢我?” 雷娜剧烈的咳了几声:“卫斯理,我刚刚收到消息,陆言在印泥出事了~~”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剑眉挑起,煞气冲天!(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三章 耶稣亲临也救不了 临近中午,大澳,仁爱医院,住院部顶楼的特护病房。 杜蔚国急匆匆的跟何先还有叶寒说了几句话,就火急火燎的离开新花园赌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再次见面,雷娜心中激荡,感慨万千。 这次能险死还生,最后从血獠的手里逃出一条小命,连她自己都觉得份外是不可思议。 之前,将昏未昏的时候,从高空坠落的必死经历,雷娜都有点恍惚,无法辨别虚实了。 雷娜也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这件事她会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会张口问杜蔚国当时是如何把她救起来的,更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像杜蔚国这样的人,他的隐秘直如龙之逆鳞,贸然窥探,必死。 雷娜被血獠先后折腾了两次,身上的伤势着实不轻,脸色纸白,身上缠满了纱布。 不过见到杜蔚国,雷娜还是强撑着坐起来,声音颤抖: “卫,卫斯理,你来了,血獠它~” 杜蔚国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病床跟前:“这畜生已经被我干掉了。” 雷娜松了口气:“卫斯理,谢谢你又救了我~” 杜蔚国此刻闹心巴拉的,没心情跟她客套: “行了,雷娜,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陆言到底什么情况?” 几天前,杜蔚国返回港岛,漫天的乌云瞬间全散,眼见大局已定,而陆言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 他心里一直都挂念着雅加达那边的情况,也惦记兄弟会同袍的下落。 虽然杜蔚国反复强调刺杀苏阿脱的任务可以暂缓,不过陆言还是执拗的孤身出发了。 他的原话是: “我们兄弟会使命必达,只要接下了任务,那么目标就必须死,就算雇主都无法取消。” “咳咳~” 雷娜才刚张了张嘴,就牵动了伤处,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她的身边,始终站着一个干练的白裔年轻女人,见雷娜咳得厉害,连忙上前扶住,还细心的帮她顺着后背, 女人抬起头,替雷娜轻声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我们军情六处刚刚收到了消息,昨天夜里,陆言先生在雅加达皇宫大酒店跟人驳火了。 酒店那边当场死了十几个枪手,陆言先生也受了伤,目前处于失踪状态,下落不明。” 这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金发碧眼,身材火辣,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讲话干脆,条理分明。 不过杜蔚国从来都没见过她,看着特别眼生,雷娜这会已经止住了咳,也喘匀了气,哑着嗓子介绍道: “卫斯理,这是曼妮,我的人,可以完全信任,之前她一直在河内执行任务,昨天才刚回来,之后,她会接替艾达的职位。 曼妮,卫斯理先生你虽然第一次见,不过想必也不陌生了,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命令。” 显然,这个曼妮是雷娜的心腹铁杆,既忠诚又能干的那种,之前被派去最焦灼的约南前线执行任务了。 最近港岛风雨飘摇,甚至连雷娜麾下的首席分析师艾达都不幸殒命了,所以才被紧急抽调回来的。 不过雷娜在这个节点上把曼妮介绍给杜蔚国,多少是有点别有用心,意味深长的感觉。 丫的,这是通房大丫鬟,暂时替她伺候杜蔚国,还是进而一凰双凤?嘿,多少有点腐败的味道了。 “明白,头。” 曼妮毫不推辞,痛快的点头应了下来。 随即就眨着碧蓝色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杜蔚国,眼神中还略带些许挑衅的味道。 甚至有点当场就要一试长短的架势,呵,这妞可不是一般的狂野! 不过杜蔚国这会可没有跟她扯犊子的兴致,只是微微颔首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脸色严整的沉声问道: “曼妮,你刚刚说陆言在雅加达受伤了?受得什么伤?他是跟谁交的火?” 一提到正经事,曼妮马上收起刚刚流露出的那副魅态,毫不含糊的回道: “是,目前可以肯定,陆言先生肯定在大皇宫酒店里受伤了,不过具体的伤情还不太清楚。 至于跟他交火的对手,非常抱歉,我们这边也才刚刚才收到消息,只知道对方都是亚裔面孔,火力配置很强。” 杜蔚国的眉头拧起,心念急转,陆言身手强悍,单论枪法不下于他,江湖经验也足,而且还是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去的印泥。 按理说,遭遇寻常枪手,无论对方有多少人,装备了什么火力,都不会轻易挂彩,确切的说,普通人根本就伤不到他。 所以,陆言如果真的在雅加达被伤到了,大概率是遭遇了强力的能力者的偷袭。 杜蔚国冷声问道:“印泥那边,有已知的能力者组织吗?” 自从他单枪匹马剿灭盘踞在三角地的八佰龙之后,雷娜这边就一直积极的收集各地超能者组织的情报。 雷娜喝了口曼妮递给她的温水,已经不再咳了,摇了摇头,沉声回道: “印泥那边并没有发现成规模的能力者组织,不过民间却一直流传着诡秘的黑巫术。” 一听这个称呼,杜蔚国心里就没来由的无比腻歪:“黑巫术?那是什么?” 雷娜略微斟酌了一下: “我搜集到的资料比较有限,大体上,印泥的黑巫术跟华夏的茅山术类似,又跟苗家的蛊术相像,传说精通黑巫术的法师可以赶尸,下蛊,控制死人~” 杜蔚国心中已然有了大体的概念,这印泥的黑巫术大概就是南洋邪术中的蛊术支脉。 南洋蛊术确实犀利,专门玩蛊虫。 杜蔚国之前在暹罗的时候就中过招,防不胜防,而且也非常凌厉,要不是他有自愈神技傍身,当时就得凉了。 如果陆言真是被蛊术阴了,而他在雅加达又孤立无援,那他可就悬了。 这家伙虽然平时嘴臭点,但是人是真心不错,又是杜蔚国的强力盟友,不能见死不救。 略微思考了一下,杜蔚国轻轻的扶住雷娜的肩膀: “雷娜,港岛这边,你继续帮我照看着,我马上出发去印泥,把陆言捞出来。”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就急了,猛地生出力道,强忍剧痛,拉住了杜蔚国的手腕: “卫斯理,你才刚跟共济会休战,而印泥又是他们无非割舍的利益板块,苏阿脱更是~~” 雷娜跟杜蔚国相处日久,自然熟悉他的性格,知道他此去印泥,除了救援陆言之外,必然不会放过苏阿脱。 杜蔚国嗤笑着撇了撇嘴,接过了她的话头: “呵,我知道,苏阿脱也是共济会的高桌议员,还是亚洲次席,地位仅次于伯恩·佩雷斯那个老银币,我说的没错吧?” 雷娜虽然惊讶于杜蔚国的消息之灵通,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杜蔚国的嘴角突然勾起一道惊心动魄的笑,语气凛冽: “那又如何?这次苏阿脱死定了,别说是共济会,就算是耶稣亲临也救不了,我说得,大不了就全面开战呗。” 雷娜眼神黯然,她知道杜蔚国这次是铁了心要干掉苏阿脱了,谁也拦不住。 苏阿脱可不是阿猫阿狗,他是堂堂的独裁寡头,相当于人口亿万的大国皇帝,手握百万雄师。 而且,他还代表着共济会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干掉他,少不得又得掀起一场无法预测的巨大波澜。 不过眼见杜蔚国如此霸气,曼妮倒是眼波流转,有所意动。 话说,杜蔚国已经被各种情况牵绊了很久,其中大半都是共济会在从中作梗,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他,死保苏阿脱。 雷娜暗暗的叹息了一声,眼神变得坚决起来:“好,那我帮你安排飞机跟雅加达当地的向导。” 听见这话,曼妮瞳孔地震,惊诧的无以复加。 雷娜的这个决定相当于公开站队,而且还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共济会的对立面,甚至把军情六处都拖下水了。 对像她们这样专门搞情报工作的特勤来说,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是要掉脑袋的。 杜蔚国也不由心中一软,温柔的抚摸着雷娜苍白的脸颊,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雷娜,这件事你就别再掺和进去了,你的立场实在太为难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雷娜眼圈红了:“卫斯理,我不~~” 杜蔚国宠溺的揉了揉她有些油腻的红发: “行了,雷娜,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也不枉我费劲心力的救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走了。” 雷娜感动的无以复加,泪如雨下,不过杜蔚国刚转身,就猛地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 “对了,雷娜,你应该知道娜塔莎的联系方式吧?” “嗯?” 雷娜的眼泪戛然而止,眼中精光四射,苍白的脸色,居然因为生气,多了一抹殷红。 当天傍晚,夕阳如血,大马,吉隆坡槟城港口。 一架白色的水上飞机如同飞鸟似的,灵巧的从云层钻了出来,迅速的降低高度。 就在此刻,一道矫健的身形,突然从飞机上一跃而下,纵身跳进海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fuck!这特么可是50几米的高度!酷!煞神果然牛皮!真特么刺激,老子可以吹一辈子了,哈哈~~” 秃鹫扭头看了看敞开的机舱,一边鬼吼鬼叫,一边又猛灌了几口威士忌压惊。 秃鹫这个老酒鬼,就连开飞机的时候都要喝酒,速度虽然够快,但是飞机让他开得跟特么飞碟似的,天旋地转。 片刻之后,杜蔚国把脑袋露出海面,朝还在头顶盘旋的飞机扬了扬手,随即就朝着岸边飞快的游了过去。 秃鹫也就只能把他送到吉隆坡了,这并不是飞机油箱的极限,而是他们能到达的极限。 只要再向前,一旦进入印泥空域,很有可能遭到地空导弹的袭击,又或者战斗机的拦截。 其实,刚刚在接近苏门答腊岛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危机。 根本就不用怀疑苏阿脱这个恶魔独裁者的疯狂,为了保命,估计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秃鹫的飞机远去了,杜蔚国深吸口气,突然翻身,一个猛子重新扎进海里,再也没有上来。 当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距离雅加达北部400公里左右的邦加岛,杜蔚国正蹲在礁石上歇气。 此刻他汗流浃背,囫囵的吞了好几把煞神丸,又猛灌了几口盐糖水,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才终于缓缓退去了。 掏出烟盒,点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长箭似得烟气,杜蔚国低声抱怨道: “丫的,这特么也太极限了,累死老子了,不行,看样子,真特么得想办法搞艘潜艇了!” 杜蔚国今晚赶路的方式相当极限,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先是朝天空瞬移到上千米的高度,然后极目远眺,飞快的选择一个落点再瞬移过去。 如此反复,大概1个多小时,杜蔚国从吉隆坡出发,一路向南前进了700多公里,直到体力不支,这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听起来惊世骇俗,实则无可奈何。 杜蔚国的心灵传输虽然牛皮闪闪,可以瞬息千里,但却不能随心所欲,必须要是眼睛看到过,又或者亲自去过的地方才行。 还有超凡视力也不是万能的,再尼玛远视,夜间也就只能看到十几公里罢了,所以他只能用如此苦逼的方式赶路,累得像个傻狗似的。 “丫的,陆言,之前你帮老子护住女人,今天小爷不辞辛苦救你,咱们两清了!” 片刻之后,杜蔚国感觉腹中升起一团暖意,他弹碎烟头,忿忿不平的嘟囔了一声,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午夜,椰城北部的雅加达港,阴云密布,万籁俱寂。 同样都是东南亚的港口城市,这里与不夜城芭提雅却是大相径庭,别说是行人了,连个亮灯的地方都没有,漆黑一片,恍如鬼蜮。 这里去年才发生过军事政变以及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苏阿脱这个恶魔成功上位,雅加达目前依然实行军管,宵禁。 “踏踏踏~” 港口不远的马路上,一队荷枪实弹,打着手电的士兵走了过去,这是印泥国防军戍卫师的巡夜队。 杜蔚国幽灵似的,蹲在一栋小楼楼顶的阴影里,注视着这队士兵远去,脸色凝重。 “10分钟,路过了5队巡逻兵,果然是严防死守啊,苏阿脱这畜生,肯定是知道老子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杜蔚国这次来印泥,是从大澳直接出发,让秃鹫开飞机送他过来的。 虽然已经足够快,不过依然有迹可循,肯定被苏阿脱那边提前探查到了。 周围黑漆麻乌的,又是阴天,甚至连方向都难以确定,杜蔚国眼睛再神,也看不见那个劳什子大皇宫酒店在哪。 有心想抓个舌头问路,不过他遇见的都是整队整队的巡逻兵,一旦动手,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了,语言也不通啊。 没柰何,杜蔚国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一边飞檐走壁,一边四处寻找。 片刻之后,路过一处偏僻小院的时候,杜蔚国突然停住了脚步,朝小院里瞥了一眼,随即剑眉一拧,夜枭似的飞了过去。 这是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里边有三间砖瓦房,建的也很规整,只是眼下明显破落了,窗户破裂,门框上绿漆也斑驳了。 北屋里,不时的传来女人的哭嚎和哀求,大多都是听不懂的当地鸟语,其中却夹杂着几句汉语。 女人说得好像是客家话,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闽南语,杜蔚国只能听懂大概。 她似乎是在哀求什么大人,放过她的女儿。 此时此刻,北屋里,一个穿着墨绿色制服,腆着蛤蟆肚子的矮胖中年人,连裤子都没穿,露出丑陋的罪恶之源。 中年人呲着黑黄的牙齿,死命的甩着手里的警棍,不停的抽打地上一个不着寸缕的瘦弱女人。 女人的凄厉哀嚎,仿佛能让他格外兴奋,气喘如牛,连眼睛都充血了,用鸟语大声呼喝着: “贱女人,快点给老子舔,给我伺候舒服了,老子就开恩放过你的女儿~”(自动翻译) 蛤蟆肚还有一个同伴,精瘦黝黑,浑身也没有二两肉,跟特么猴子成精了似的。 这畜生啥也没穿,正叼着烟卷,拽拽的坐在床头,手臂里还箍着一个10岁左右大的小女孩。 这瘦猴笑得异常猖狂,脏手非常不老实的动着,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连哭都不会了。 “嘣!” 女人防护不及,额头挨了警棍一下,顿时血流如注,钻心的疼。 她实在耐不住打,眼中满是绝望的跪在地上,爬行几步,屈辱的把脑袋凑了过去,就在此刻。 “咣当!” 破旧的房门猛地被人大力踹碎,杜蔚国冷着脸,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玛德!谁敢坏老子~” 蛤蟆肚才骂了一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一拳狠狠的锤在太阳穴上。 他的眼睛瞬间充血凸出,软软的倒下地上,声息全无,死的干净利索。 “你是谁?” 瘦猴见机倒是不慢,一边把女孩揽到身前当成盾牌,一边伸手想去摸裤腰带上的手枪。 不过他的反应再快,又怎么可能快的过杜蔚国,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就发现视线里只剩一个砂锅大的拳头了。 “砰!” 下一瞬,瘦猴被一拳锤飞,越过木床重重撞在墙上,烂泥似的跌落在地,他的五官都凹陷了,死的不能再死。 杜蔚国手疾眼快,期间还卸了他的胳膊,伸手把小姑娘抢进怀里。 电光石火之间,杜蔚国连杀两人,如同切菜砍瓜一样,女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是呆滞的望着他,眼神发直。 杜蔚国把女孩轻轻的放回床上,扯下被单扔在女人的身上,沉声说了一句粤语: “能听懂我说话吗?” 女人如梦方醒,紧紧的把被单裹在身上,浑身颤抖,眼中期待跟畏惧交织,期期艾艾的回道: “听,听得懂。” 杜蔚国又换成普通话:“现在呢?” 女人有些茫然看着杜蔚国,似懂非懂,杜蔚国叹息,重新换成粤语,指着地上的蛤蟆肚: “他们是本地警察?” 女人抖如筛糠,胳膊不敢看他的尸体,也不敢杜蔚国,只是垂着脖子点了点头,杜蔚国又问: “他们为什么欺辱你们,你家男人呢?” 听见这个问题,女人猛地抬起头,刚要说话,床上的小姑娘就哇的一声嚎哭出来。 “我,我爸爸被他们用棍子打死了!”(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四章 煞神进城!大开杀戒! 凌晨2店,夜色浓的如同墨汁,雅加达城,北区警署。 负责值夜的警员们,正无精打彩的打着瞌睡,又或者在看押室里折磨无辜的囚犯。 “轰!” 警署的大门,突然被人暴力破开。 值班大厅里,几个被惊醒的警员才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重新陷入了黑暗,而且还是永久的黑暗。 杜蔚国目光凛冽,煞气冲天的大步走了进来,手里的两把消音手枪一刻不停的吞吐着火焰。 “噗噗噗~” 低沉的枪声,如同雨打芭蕉一般。 大厅左右两侧走廊,休息室里的警察听见外面的动静,半睡半醒的披着衣服出来查看,一开门就扑倒在地,脑袋瞬间爆成了烂番茄。 露头就死! 侥幸没死的连忙关闭房门,不过没用,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丝滑的穿透木门,精准的钉死了躲在门后的家伙。 不露头也得死! 杜蔚国此刻也是发了性子,不管不顾,见人就杀。 手持双枪血洗了北区警署,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在他看来,这群披着警皮的岛国猴子,都该死。 “砰砰~” 点三八左轮的枪声零零星星的响了起来。 雅加达北区警署毕竟是个大署,相当于分局,值班的有好几十名警察,经过了最初的错愕慌乱之后,有些胆大的,已经开始举枪还击了。 不过这些家伙大都不敢露头,只是躲在墙后瞎几把射,子弹都不知道打到那里去了。 别说给杜蔚国造成伤害了,连威胁都几乎不存在。 “砰!” 一发子弹打在了距离杜蔚国脸颊不远的门框上,溅射的木刺,擦着他的脸皮飞了过去。 “咻咻咻~” 杜蔚国眼神一厉,手里的家伙瞬间更换成了兄弟会私人订制的手枪,装配了消音器的订制手枪,枪声独特,类似于箭矢破空的声音。 订制手枪强大的动能,让子弹可以丝滑的贯穿水泥墙壁,轻而易举射杀躲在墙后的人。 透视眼加威力巨大的订制手枪,妥妥的降维打击! 片刻之后,整个北区警署,整整三层楼的建筑,所有值夜的警察全都被他屠戮一空,警局里血流成河,犹如地狱。 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警哨声,还有沉重急迫的脚步声逼近,夹杂着听不懂的吼叫。 杜蔚国站在警署三楼走廊的尽头玻璃窗前,眼神冰冷的望着外面的人影憧憧,煞气不受控制的弥漫开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都得死! 死寂的夜里,枪声能传出很远,警署里更过年似的,必然会惊动外面街道上巡逻队。 此时,距离最近的巡逻队,都已经跑到了警署的跟前,封锁了出口,把杜蔚国堵在了楼里。 不过,这都是杜蔚国刻意而为的,他今晚的目的非常简单粗暴,大开杀戒! 刚才,从被他救下的那对母女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当地华人的处境,惨烈的都没办法用言语形容了。 简而言之,生不如死,暗无天日,每晚都不能确保见到明天的太阳,每天都活在炼狱之中。 这可不是老狗胡扯杜撰,朋友们如果不信,可以自行百度一下。 此刻,又一队巡逻队跑到了警署门口,一个看似头领模样的家伙,扬着手枪吼道: “上!给我冲进~” “塔!”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脑袋突兀的爆开了,这不是形容词,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他的脑袋,直接被7.62毫米钢芯弹直接打碎了,军情六处港岛总部的军械库里,正好有批准备销毁的达姆弹,都被杜蔚国收入囊中了。 虽然国际公约明令禁止使用这种残忍的武器,不过杜蔚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无家无国,他才会不会鸟这些傻皮规矩。 “塔塔塔~” 看着自己队长的无头尸体直愣愣的站着,被溅了满脸脑浆的手下们都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急促的枪声撂倒了。 自从第一声枪响之后,枪声就再也没有停歇过,子弹如同暴雨一样从警署的窗口倾泻而下。 街道上,所有过来支援的巡逻队,仿佛风吹麦浪一般,整队整队的扑倒,无一例外,全是爆头射杀。 只是短短10几分钟的时间,北区警署方圆1公里范围内,整整16支巡逻队,还有一些零散的巡警。 拢共159人,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哪怕是躲在墙后拐角,又或者转头逃命的都被射杀了,无一幸免。 街面上形成了一片恐怖的真空地带,重新陷入了死寂。 警署三楼,破碎的玻璃窗前,杜蔚国点了一支烟,从容的给空弹鼓里重新填充弹药,眼神冷得渗人。 “来吧,狗崽子们,老子的子弹还多着呢。” 说到这里,咱们就不得不多提一嘴,杜蔚国如今已经拓展到10.5立方米的巨大空间,又被他填满了大半。 这孙子之前洗劫了港岛军情六处总部的武器库。 崭新的akm十几把,mp5,乌兹冲锋枪各6支,手枪随便选了十几把备用,子弹储备就更恐怖了。 光是7.62毫米的钢芯步枪弹,就搜刮了近2万发,贝鲁特冲锋枪弹上万发,手雷,地雷,燃烧弹各几百枚,手枪弹不计其数。 这些弹药,再加上之前在御狱山,死鬼安倍苍介孝敬他的那批军火,都凑够了可以装备一个旅的弹药基数了。 这些弹药,极大程度的缓解杜蔚国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当然,也给他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战斗续航能力。 杜蔚国的射击精度和速度,可不是普通大头兵可比的,就这么说吧,想把他的子弹全部耗完,得用至少几万人命来填。 就这,还得是他没有补充,也不进行大范围转移,并且失去了理智,傻乎乎硬钢的情况下。 十几分钟之后,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亮起了一连串耀眼的灯光,这是军用卡车车队的灯光。 大部队杀到了!看这阵势,最少也有一个整编营的规模。 “来得好!正好老子今晚可以杀个痛快!” 杜蔚国吐出烟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咔嚓一声把刚刚重新装满的弹鼓装好。 下一瞬,杜蔚国出现在警署的屋顶,采取蹲姿据枪,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绚烂的火蛇瞬间撕裂暗夜。 几百米开外,正在行进中的车队,刹那间,如同被风暴袭击了一样,人仰马翻,车厢里,不明就里的大头兵们几乎是成片成片被扫倒。 差不多一根烟的功夫,确切说是3分45秒之后,赶过来支援的雅加达警备师23团3营全军覆没,连一个喘气都没剩。 凌晨4点,临近天亮的时候,雅加达的中区警署再次遭遇了杜蔚国的“造访”。 正在后院紧急集合,接受训话的百多名警员,被杜蔚国逮了个正着,毫不客气的一勺烩了。 之后,杜蔚国又轻描淡写的干掉了就近过来支援的几支巡逻队,这才大摇大摆的从容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佛晓,雅加达城里开进来整整2个师,将近3万多人的正规部队,全城戒严,大索天下。 整个雅加达都遭受了大兵们的地毯式搜查,可是哪里还有杜蔚国的半点踪影。 从凌晨到天亮,短短不到5个小时的时间里,杜蔚国先后击毙了整整727名军警,其中包括一个整编营,2间警署。 煞神进城,血洗雅加达! 全程杜蔚国只留下了一名活口,中区警署的署长,之所以留下他的狗命,是为了让他带话。 清晨9点,天光大亮,雅加达阳光明艳,海风徐徐,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不过此刻,整个雅加达城的气氛却相当紧张,无数荷枪实弹的大兵涌上街头,军车往来穿梭,甚至连坦克都上街了,简直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南区,印泥情报局大楼,顶楼的局长办公室。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黑色暗花巴迪衫,脸色铁青的中年人,正死命拎着一个警服胖子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这头蠢猪,你确定,他真是这么说得?你连一个字都没记错?” 警服胖子就是那位侥幸逃过一劫的中区警署署长,而这个中年人来头可就大了。 他叫苏哈尼,是苏阿脱的表弟,同时也是心腹手下,身居情报局局长的要职,专干脏活。 苏哈尼性格暴虐,喜怒无常,杀人如麻,震惊世界的大屠杀就是他亲自操刀执行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刽子手。 在雅加达,苏哈尼的凶名比苏阿脱还要更甚几分,人们私下都管他叫食人鬼。 胖子署长被骇得冷汗淋漓,眼神中满是惊恐,结结巴巴的回答: “是,是的,苏哈尼局长,我确定。” 苏哈尼眯起眼睛,如同恶狼一样死死的凝视着胖子,面色狰狞,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那你就再给我重复一遍。” 胖子不敢违拗,点头如捣蒜,吃力的咽了口唾沫: “是,是,他,他说,今天午夜前,把陆言放了,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胖子仿佛惊恐至极,突然就哽住了嘴巴,浑身颤抖,再也说不下去了。 “然后什么?” 苏哈尼突然掏出手枪,拉动枪栓抵住胖子的下巴,声色俱厉的喝问道。 胖子脸色肥肉直颤,带着哭腔说道: “然,然后再让苏,苏阿脱总统自裁,否则,他每晚都会杀足过千的军警,直到把我们杀到亡国灭种的地步。” “嗬嗬嗬~” 苏哈尼一听这话,怒极而笑,眼中燃起了幽幽冥火,用力的攥紧胖子的衣领,恶鬼似得盯着他: “好大的口气啊!好,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能把我们杀到亡国灭种!” 对上他仿佛要吃人的眸子,胖子胯下一热,直接尿了出来,涕泪横流的哀求道: “苏哈尼局长,求求你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我舅舅是工程部副~” “砰!” 枪响了,胖子署长的天灵盖破开了一个血窟窿,眼中的惊慌和绝望也永远定格。 苏哈尼看着倒在地上的胖子署长,冷笑: “你舅舅,呵,他算个屁啊?就是个只会贪墨拍马屁的蛆虫,正好赶上了,我会连他也一起毙了,你们舅甥正好一起上路吧。” 血液溅了苏哈尼满头满脸,他却浑不在意,连抹都不抹一下,眼珠子殷红如血: “煞神,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手段也不过如此嘛,居然主动现身打草惊蛇,分明就是个无脑的莽夫。 嘿嘿嘿,还敢夸下海口杀到我们亡国灭种,现在,几万大军驻扎在城里,固若金汤,我看你~”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这是内线紧急电话,苏哈尼皱着眉头拿起话筒: “我是苏哈尼。” 话筒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我是苏阿脱,苏拉,是不是煞神进城了。” 苏拉是苏哈尼的小名,如今在印泥,敢叫他这个名字的,就只有一国之尊的苏阿脱了。 苏哈尼抹了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渍,正色道: “是,总统阁下,我刚刚审问了中区警署署长,还给他看了照片,就是煞神。” 虽然是兄弟,但是他还是称呼苏阿脱为总统阁下,电话那头,苏阿脱略微沉默了一会才说话: “他留话了?” “是。” “什么话?” 苏哈尼声音闷闷的:“他让我们把那个兄弟会的刺客释放了。” 苏阿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追问道:“还有呢?” 自己的这位表兄料事如神,实在是太难糊弄了,苏哈尼撇了撇嘴,选择实话实说: “他还让您自戕,否则就每天杀上千的军警,杀到我们亡国灭种。” 一听这话,苏阿脱既没有放声大笑,也没有暴跳如雷,只是沉默,过了好久才说话。 他的语气阴郁,如同暴雨前的宁静: “苏拉,转告大黑天法师,立刻放弃追杀那个兄弟会的刺客,赶紧返回雅加达,我会立即转移到15号避难所,对外宣称我去加里曼丹视察了。” 苏哈尼眉头拧起,语气有些轻蔑: “总统阁下,现在城里驻扎了几万大军,固若金汤,他又不是真的神仙,您是不是有点过分紧张了。” 苏阿脱冷哼呵斥道: “废话,他不是神仙,那我们为什么要调集几万军队进城,即便如此,你现在能找到他吗?” 苏哈尼无言以对:“呃~” 午后,吉隆坡市中心的王朝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云收雨散,奢华的巨床上,杜蔚国翻身坐起,拿起床头的烟盒,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神清气爽。 许久未见的克格勃燕子娜塔莎,光着汗津津的身子,水蛇似得趴在他的脊背上。 她的声音慵懒,说不出的魅惑: “卫斯理,你知道吗?现在外界都在盛传,你从我这里搞到了一艘快速潜艇,还是核动力的。” 凌晨时分,杜蔚国在雅加达杀得人头滚滚,尸横遍野,如此石破天惊的消息,自然瞒不住近期一直潜伏在雅加达的娜塔莎。 可是问题来了,吉隆坡距离雅加达1200多公里,仅仅相隔12个小时,杜蔚国就出现在吉隆坡。 他肯定没有搭乘任何飞行工具,因为雅加达夜间禁飞,这是铁律,所有未经准许的飞机,一概击落。 那么,传说中杜蔚国的那艘高速核潜艇就已经呼之欲出了,目前,拥有这种技术的,除了花旗鹰之外就只剩北极熊了。 面对娜塔莎的套话,杜蔚国笑而不答,摩挲着她的手臂,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娜塔莎,说真的,你能不能真帮我搞艘小型潜艇,核动力的那种,我可以付钱。” 娜塔莎眉头一挑: “卫斯理,你别开玩笑了,这种可以毁国摧城的大杀器,怎么可能随便买卖?” 杜蔚国抽了口烟,笑呵呵的回道: “什么大杀器,我不要攻击型的,可以不搭载任何武器,只要足够快就行了,我现在这艘~” 杜蔚国果断的住嘴,亦真亦假的露出些许懊恼的神色,娜塔莎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娜塔莎的心中激荡,身体也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仿佛是觊觎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肯定不是花旗,也不是苏俄,那就是英吉利了,难道是华夏,对,非常有可能。 华夏也是有核大国,虽然当下情况特殊,但是从来都没有放弃研发,核技术正在突飞猛进,而他又是出身华夏~~ 杜蔚国无感灵敏,自然感觉到了娜塔莎身体的异样,心中不由冷笑。 时至今日,他的演技也磨练到影帝级别,故意露出一丝破绽,也是为了继续遮掩自己瞬移的秘密。 杜蔚国的语气没有流露出丝毫破绽: “怎么?娜塔莎,非进攻型的核潜艇也不行吗?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加钱的。” “呃,卫斯理,这件事太过于重大了,我得请示上级之后才能答复你,对了,雅加达这边,你下一步到底怎么打算的。” 娜塔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非常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杜蔚国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 杜蔚国熄灭烟头,重新躺回床上,伸了个懒腰,大喇喇的回道: “没有什么打算,大概就是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凌晨杀人,一直杀到苏阿脱众叛亲离,自裁为止。” 娜塔莎才不会信他的鬼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切,不想说就不说,拿这不像话的理由骗我有意思吗?” 杜蔚国把她揽在怀里,摩挲着她的细腻之处,笑着反问: “为什么不像话?娜塔莎,你是在质疑我的战斗力吗?” 杜蔚国一无双关,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娜塔莎连忙告饶: “拜托,卫斯理,我真的不行了,你当然是最厉害的。” 说话的时候,娜塔莎轻轻的扭动身体,欲拒还迎,刺激和控制欲望这一套,她是专业的,玩的明明白白。 娜塔莎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话锋一转: “我知道你天下无敌,不过现在雅加达已经被重兵封锁了,你就算再厉害,终归也是单枪匹马~”(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五章 举世震惊! 次日,凌晨3点,夜色最浓烈的时候。 雅加达西区,国立第五化工厂。 这里位于城郊,占地宽广,紧挨着雅加达的母亲河芝塔龙河,目前已经被部队征用了,驻扎了一个摩托化步兵团,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快速反应部队。 这次被紧急抽调来雅加达救驾的,自然都是苏阿脱麾下的王牌部队。 而驻在化工厂的这支摩化步兵团,更是精锐中的精锐,隶属于王牌机械师,番号老虎团。 号称战绩斐然,百战百胜,当然,这个劳什子老虎团,并没有丝毫对外作战的经验,都特么是内战打出的威风。 俗称窝里横。 老虎团已经接到了上峰命令,进入到了一级战备状态,人不卸装,手不离枪,随时随地都可以投入战斗。 营地里戒备森严,明暗哨穿插交替,探照灯不断的扫视着四周,还有巡逻队不停往来巡梭,守得铁桶一般。 不过到了这个时间,军营里苦逼的大兵们先是急行军进入雅加达,之后马不停蹄的进行地毯式搜查。 结结实实的折腾了一整天,早已精疲力尽,纷纷抱着武器睡着了,鼾声震天。 因为是临时驻扎的营地,帐篷的数量非常有限,所以今晚老虎团都是以排为单位休息的。 一个排36人,这么多荷尔蒙爆表的昂藏大汉挤在一顶狭小的帐篷里,又时值盛夏,汗味混合着狐臭跟脚气,熏人欲吐,都快赶上生化武器。 但是不进帐篷还不行,芝塔龙河孕育的花脚蚊极其凶残,能要人命。 营区北侧,靠近边缘的一顶帐篷里,有个黝黑的大头兵大概是睡魇着了,突然惊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惚间,他似乎看见有道黑影飞快的一闪而逝。 大头兵把胳膊从同伴的嘎吱窝里费力的抽出来,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定睛观察。 四周都是黑漆麻乌的,呼噜,磨牙,还有放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跟特么交响乐似的,此起彼伏,屁都看不见。 “马勒戈壁的,老子肯定是被熏中毒了,眼睛都花了。” 大头兵吃力的起身,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扶正沉重的钢盔,骂骂咧咧的朝帐篷外面走去。 反正也醒了,他想出去放放水,顺便透透气,帐篷里的气味,属实太消魂了。 才刚刚走到帐篷口,他的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凸起的异物,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轰!” 在大头兵惊骇无比的绝望眼神中,剧烈的爆炸伴随着耀眼的火花亮起,瞬间就照亮了漆黑的夜色。 阔剑式定向地雷,700粒钢珠,60度的广角扇形杀伤范围,50米之内寸草不生。 就这一枚地雷,摆在帐篷口上,调整好适当的角度,足以报销一个排的兵力。 军帐里这些倒霉蛋不一定全死,但是保证没有一个囫囵的。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其他营帐里休息的士兵,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端起武器,一窝蜂的朝帐篷外面冲去。 “轰轰轰~~” 爆炸声刹那间此起彼伏的连成了串,全面开花,至少一半以上的军帐出口,都提前埋设了地雷,要不就是几颗诡雷。 要不是那个大头兵突然惊醒,杜蔚国估计能把整个营地所有的帐篷全都排满。 至于那些明哨暗哨巡逻队,对杜蔚国来说,形同虚设。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的掩护下,还夹杂着低沉的枪声,虽然轻微,但是却一刻不停的响着,犹如死神弹奏的招魂曲。 但凡在营地里移动的目标,全都被子弹点名爆头,当爆炸声终于止歇的时候,已经倒下了上百人。 这期间,连同被炸死炸伤的,短短2分钟的时间,老虎团减员超过500人,折了将近四分之一。 不仅如此,让人胆寒的爆炸声虽然停止了,但是夺命的爆头狙杀却并没有停下。 不管是躲在帐篷里瑟瑟发抖,还是在营地里胡乱奔跑,全都难逃一死,尤其是发号施令的军官,更是优先照顾。 杜蔚国启用的是单发连射模式,一秒2发,每分钟都有120人会被爆头殒命,频率恒定到令人发指。 也不是没人反击,但是相距600多米,又是暗夜环境,杜蔚国还频繁的更换着位置,神出鬼没。 大多数人只能瞎几把射,子弹都特么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不过老虎团毕竟是个精锐部队,人多势众,其中倒是也不乏狙击手跟神枪手。 不过在杜蔚国这样可以夜视还能透视的神级枪手面前,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感知到哪怕一丝危机,杜蔚国就可以提前锁定对方,先一步解决掉威胁。 妥妥的降维打击! 至于炮班跟炮排,目标那么大,相当于插标卖首,一早就被杜蔚国干掉了。 片刻之后,营地中央,这里是团指挥部的所在地,此刻,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人正蹲在角落里,身前挡着一张简易行军桌。 他就是老虎团团长,此刻,他正满头大汗的对着步话机怒吼道: “喂,喂,炮连,炮连,你们都特么死绝了吗?营地东南方向600米,给我饱和式轰~~” 正嘶吼呢,他的脑袋就突然爆开了,子弹从太阳穴钻了进去,穿透头颅后,连同步话机也一起击碎了。 其实,就算让他继续联系也没所谓,因为独自驻扎的加强炮连已经被杜蔚国提前端了。 煞神梭爆头,小唐刀抹脖子,无声无息却又丝滑无比,小200号炮兵,一声没吭就见了阎王。 当老虎团团长被击毙之后,要命的狙击终于停止了。 半小时后,侥幸逃得性命,老虎团唯一仅存的军事主官,2营副营长战战兢兢的查看完战损,直接傻眼了。 短短还不到10分钟的夜袭,甚至连敌人都没看见,更没有组织出任何像样的反击,老虎团却死伤狼藉,触目惊心。 阵亡927人,重伤167,轻伤65人,折损过半,团长,团副及5位营长全部阵亡。 老虎团已经被打残了,军心涣散,基本上都可以撤销番号了。 说实话,杜蔚国从来都没像最近这样肆无忌惮的屠戮,杀人如割草,当真是畅快无比,胸中块垒尽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当消息传到躲在秘密地下基地的苏阿脱哪里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粪门直冲天灵盖! 苏阿脱行伍出身,懂兵事,他被这个结果彻底震惊了,反复确认了几次,依然难以置信。 单枪匹马挑了一个有所防备的精锐摩化团,虽然是夜间偷袭,但是结果却是煞神彻底打残了这个聚集了2000多条人枪的营盘。 这战绩之辉煌,简直闻所未闻,耸人听闻。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麾下的直属精锐部队就会被煞神彻底击垮,分崩离析。 没了部队的支持,他这个靠军事政变起家的独裁者,下场不言而喻,原来煞神说得亡国灭种,并非虚言。 不光是苏阿脱震惊,在吉隆坡收到了第一手消息的娜塔莎也被雷得外焦里嫩。 杜蔚国的战力实在太恐怖了,几分钟就打残一个精锐的摩托化步兵团,这可是一个主力师都未必能打出来的战绩。 那么岂不是说,杜蔚国一个人就可以匹敌一个师,乃至一个军,细思极恐。 稍晚些的时候,中情局,军情六处,摩萨德,乃至于四九城的特勤司,都陆续知道了杜蔚国惊世骇俗的壮举,举世震惊! 四九城里,已经官复原职的胡斐和郭汉鸿在办公室里弹冠相庆,激动的热泪盈眶。 胡斐反复看了十几遍电报,由于过于激动,拍桌子把手掌都拍裂了,弄得鲜血淋漓的。 他却浑不在意: “好,好,这猢狲实在太特么涨脸了,这事干得提气,要是他能去湾湾或者华盛顿大闹天宫,老子给他立生祠,日夜供奉。” 看着几近癫狂的胡斐,郭汉鸿苦笑摇头,掏出手绢递给他,让他包手,又帮他点了根烟。 这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惆怅: “老板,我们亏欠他太多了,这样一个天下无敌的神仙人物,国之干城,本来应该是我们华夏的定海神针,震慑宵小,现在~~” 一听这话,胡斐也不禁拧起了眉头,狠狠的抽了口烟,声音发闷: “老郭,别说这些丧气话,眼前的困难,总会过去的,总有一天,他能回来。” “呵呵,希望我能等到这一天吧,咳咳咳~~” 老郭被烟气熏到了,猛地咳了起来,感觉肺管子都快咳出来了,他之前伤到了肺,最近两年又遭了大罪,病情更严重了。 跟杜蔚国在的时候相比,老郭明显老了,才50岁就弓腰驼背,头发全白,皱纹深邃,如同龟裂的大地。 胡斐连忙把烟熄灭,把桌上的茶杯递给老郭: “老郭,赶紧喝口水,你这病再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就去住院吧” 老郭喝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止住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摆了摆手: “不用了,老板,我这病我自己心中清楚,去不去医院都是一样的,这次借“他”的光。 好不容易回到四九城,甚至还能重回特勤司,我就知足了,趁着还能动弹,我想多干点活。” 胡斐心中黯然,暗自叹息了一声,岔开了话题: “对了,老郭,你昨天说那个叫什么孔什么笙的家伙,突然从西北潜回四九城?怎么?这小子有什么说法吗?” 老郭点点头: “嗯,孔南笙,他原来是市局侦查科的副科长,因为嫉妒,跟“他”起过龌龊,后来更是和那边勾搭到一起,设局阴过“他”。 这小子屁股底下不干净,当时是我亲手出手办得,给轧钢厂蒋东方留了面子,送到西北农场当保卫干事了。” 胡斐皱起眉头,语气忿怨: “玛德,这王八蛋就是个祸害,当初就该直接毙了,那他突然潜回四九城是个什么目的?伺机报复吗?” 老郭琢磨了一下: “我也说不好,不过他既然冒着杀头的罪名逃回来,肯定就没憋啥好心思,不得不防。” 老胡搓了搓自己的胡茬: “嗯,有道理,这小子确实是个祸害,得尽早除了,现在有什么具体线索吗?” 老郭摇头: “没有,目前只是有人见他在帽子胡同附近出现过,他也是侦查员出身,又是四九城本地生人,熟悉城区情况。 现在是情况特殊,四九城里的流动人口太多了,穿着又是大同小异,随便往人堆里一挤,根本没辙。” 胡斐眉头紧紧的凝了起来,语气也陡然凝重: “帽子胡同,那不是“他”家吗?这王八蛋难道是冲着小杨同志来的?老郭,小杨可不能出事,否则“他”会疯的! 现在这猢狲已经杀疯了,无法无天,如果小杨出事,“他”敢把雅加达的事情在四九城重演。” 老郭点头,语气沉着: “嗯,老板我明白,所以第一时间就只会了轧钢厂的王洋王霄两兄弟,他们现在都是实权派。 四合院里,还有巴特那员猛将,原来5处的雷千钧,唐阿红,陈建胜也都在,高手如云,应该没事。” 胡斐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老郭,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的这些手下虽然都是难得的高手,但是平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难免小杨同志没有落单的时候。 胡斐停住手指的动作,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关键还得把这个叫孔南笙的祸害按了,从根源上掐断隐患,我们可不能让“他”寒了心。 老郭,马上从孔南笙的身边关系入手,务必尽快把他挖出来,这件事,你来亲自负责。” 老郭语气笃定的保证道: “好,老板,我知道了,我老郭就是拼了这条残命,也不会让杨采玉少一根毫毛的。” 与此同时,四九城,帽子胡同,三进四合院,后院,这个杜蔚国魂牵梦绕的地方。 已经痊愈的杨采玉才刚刚下班,告别了孙晓红,李小萌她们,回到了自己家。 孙云梅正在门廊里摆弄她最爱的那盆蝴蝶兰,她原来养了几十盆花,如今情况特别,只留这一盆了。 “妈,我回来了,我给你带饭了,今天食堂做的白菜豆腐,是您最爱吃的,赶紧趁热吃。” 杨采玉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旧军装,黄胶鞋,胸口带着红色的徽章,把军挎从肩膀上卸下来,从里边掏出铝饭盒。 “采玉,你吃过了没有?” 孙玉梅接过温热的饭盒,轻声问道,杨采玉摇头: “我没胃口,晚上不想吃饭了。” 孙玉梅爱怜帮她捋了捋额头被汗水浸透的乱发,小声责备道: “不吃饭这么行,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跟杜蔚国离开四九城之前相比,杨采玉瘦了足有10斤,下巴尖尖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躺了大半年,伤了元气,需要慢慢恢复才行。 杨采玉笑着回道:“哪瘦啊,我最近都胖了,妈,您赶紧吃吧。” “采玉同志,您下班了,来,赶紧尝尝我做的二合面疙瘩汤~” 巴特媳妇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粗瓷大碗,从中院走了过来,到了杨采玉跟前,她压低声音说道: “采玉,这碗底我压了几块肉,你进屋去吃。” 杨采玉推迟道:“嫂子,我中午吃多了,不饿,你拿回去给小宝补身体~~” 小宝是巴特儿子的小名,巴特媳妇不由分说就把大碗揣在杨采玉的手上,假装生气的斥道: “不饿什么,你都瘦成什么了?这要是让杜处长看见,还不得心疼死,到时候,肯定得怪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眼圈腾一下就红了,杜蔚国虽然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他给自己留下的照拂。 工作中,领导跟同事把她当成宝贝供着,别说批评指责了,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回到家,还是众星捧月,不仅上上下班有人陪同保护,甚至每天都有变着花样给她送好吃的。 如此特殊的情况下,物资紧缺的条件里,她依然过得岁月静好,无波无澜,犹如象牙塔里的蓓蕾。 可是,这些特殊待遇,都是杜蔚国用命换回来的,她之前依稀听老郝透露了一些。 杜蔚国在外面死命的折腾,就是为了闹出些响动来,震慑四九城一些心怀鬼胎之辈,以此来保护她,让她们都能活得松快些。 每每想到这里,杨采玉就心如刀割! 就在此时,从月亮门里传来一道清脆软糯的萝莉音:“请问,杨采玉同志在家吗?” 随着话音,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从月亮门里缓步走了出来,她的面如桃花,眼波流转,娉娉婷婷。 这女孩的身材尤其抢眼,就算是肥大的旧军装都遮不住她的局部雄伟,还有她的眼睛,呈现出淡淡的暗红色,勾魂夺魄。 赫然是消失已久,萝御双修的胡桃代!(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六章 怂了! 突然见到胡桃代如此惊艳的绝代美人,杨采玉心里没来由的猛地一沉。 在她潜意识当中,这位素未谋面却冒然登门,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只可能是杜蔚国招惹的桃花债。 莫非是他已经移情别恋,在外面又找了个小的?还是说他想跟我一刀两断? 杨采玉的心里瞬间乱成一团,不过她还是努力的敛住心神,故作镇定的问道: “我就是杨采玉,请问您是哪位?” 胡桃代挑了挑眉,眼波流转的瞥向她,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孙玉梅就惊喜的喊了一声: “是先生您啊,赶紧,赶紧请进。” 孙玉梅的语气异常惊喜,其中还隐含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尤其先生这个称谓,更是透着几分郑重。 杨采玉猛地怔住了,有些呆滞的扭头望向孙玉梅,诧异的问道: “妈,您认识这位姑娘?” 孙玉梅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胳膊,凑到她的跟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嘀咕道: “采玉,这位姑娘,就是蔚国在外面千辛万苦找来,把你唤醒的那位高人。” 孙玉梅在高人这个词汇上咬了重音,还隐晦的眨了眨眼,杨采玉心思玲珑,瞬间会意。 杨采玉苏醒后,曾跟孙玉梅私下里聊过不止一次,杜蔚国找来,把她救醒的高人,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家”。 那么,眼前这位眉目如画的姑娘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心里掀起万丈波涛的同时,一块巨石也终于落了地,杜蔚国就算再牲口,也不至于跟“仙家”勾搭到一起。 中间还特么拦着物种隔离呢不是,可惜,单纯的采玉,还是小觑了杜蔚国的无耻,狐狸他都没放过。 杨采玉也是个会做人的,连忙放下手里的大碗,迎上几步,语气热络起来: “先生您好,多谢您之前救了我,赶紧请进,我给您泡茶。” “呵~” 胡桃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倒也不客气,背着手,大模大样的迈着方步往里走。 与此同时,她的眸子亮起暗红色的诡异光芒,犹如带着勾子似得,肆无忌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杨采玉。 杨采玉被她盯得心里发慌,口干舌燥的找了个话题: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胡桃代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几米处,这才停住脚步,嘴角微扬: “我姓胡,比你的年岁大些,你就管我叫大姐吧,这样听着亲切。” 她这一开声,在场所有人都惊了,刚刚明明是软糯的娃娃音,现在却陡然变成了成熟的御姐音。 清冷中还带着几分威严,再配合她勾魂夺魄的暗红色眸子,充满了压迫感。 杨采玉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刚想称呼,突然就哽住了喉咙,也不知道是为啥,心里空落落的,大姐这个称呼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杨采玉也是个有急智的,立刻就自找台阶圆了场: “既然您姓胡,又比我大,那我叫您胡家姐姐吧。” “呵,也行吧。” 胡桃代撇撇嘴,有些不太满意的瞥了她一眼,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就一瞬不眨的盯着杨采玉,戏谑的调侃道: “啧,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难怪杜大那个家伙对你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杨采玉非常敏锐,瞬间就发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 “杜大?” 胡桃代大喇喇的点点头,眼中闪过狡黠: “嗯,杜大就是你家男人杜蔚国,他为了救你,甘心为我驱使,已经卖身成奴了,我家里的下人没有大名,都是这么称呼的。” “什么?卖身为奴?下人?” 一听这话,杨采玉凤眼当即就竖了起来,目光凛冽,难得还带上了一丝煞气,声音也陡然冷了下来: “胡家姐姐,你在说笑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您还搞封建奴隶这套糟粕?您就不怕被批~” “哈!” 胡桃代嗤笑,打断了杨采玉: “你才开笑话呢,我又不在大陆生活,我马上就要过海回港岛了,那里别说请下人了,还允许一夫多妻呢。” 胡桃代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愈发戏谑: “嘿,杜大这家伙表现的不错,干活也不惜力,我还琢磨着格外开恩,赏他个小老婆帮他暖床呢。” “你敢!” 杨采玉瞬间炸毛,眼圈通红,目露煞气,直接翻了脸: “姓胡的,我不用你救了!你重新把我变回活死人好了,你没资格役使杜蔚国,谁都不行!” 杨采玉性格一向恬静平和,很少与人争吵,更不会说脏话,这就算她最大的怒火了跟最重的话了。 此时,中院正在做饭的孙晓红,李小萌都听见了后院的动静,小跑着从中院赶了过来。 孙晓红性子稍微绵软些,紧走几步,护在杨采玉的身前,轻声问道: “采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小萌性子泼辣,直接对着胡桃代怒目而视,毫不客气的呛声道: “你是谁啊?失心疯了吗?敢跑来这里讨野火?” “蹬蹬蹬~”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刚刚进院的巴特也听到后院的吵闹声,赶紧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王洋和王霄都是保卫科科长,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们忙的很,都还没回来,只有巴特先回来了。 见有人欺负杨采玉,巴特这个憨直汉子当即就血灌瞳仁,牛眼一棱,嗡声嗡气的吼道: “你特么是谁?敢到阎王大院撒野,活拧了吗?” 巴特是个实诚汉子,心里早把杜蔚国视为了再生父母,把他的话也都当成了金科玉律。 就算杜蔚国已经离开四九城很久,当初嘱咐巴特保护杨采玉的话,他依然铭记于心,片刻都不敢忘。 巴特也是真急眼了,火气贼大,根本就没有啥怜香惜玉的念头,一边呼喝着,一边就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就要去抓胡桃代。 “呵~” 就在此时,胡桃代突然冷笑了一声,眼中红芒暴涨。 随着她的笑声,巴特,孙晓红,李小萌,孙玉梅,巴特媳妇,除了杨采玉之外,所有人都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样。 眼神呆滞,身形凝立不动,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胡桃代暗红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杨采玉,语气冷冽: “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里买菜吗?还能讨价还价,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杨采玉如坠冰窟,在强大压迫下,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不过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依然倔强: “不自由,毋宁死,如果让我清醒的代价是让杜蔚国为奴为婢,那我宁愿死。” 杨采玉用力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剧痛让她精神一震: “自由的意义,你这山野中茹毛饮血,侥幸开了灵智的妖怪,自然是不会懂的。” 杨采玉也是豁出去了,言辞犀利,不留半点情面,直接叫出了胡桃代的真身。 胡桃代眼神愈发冷冽,缓缓走到杨采玉的面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我现在杀了你,杜大也不知道,还不是一样乖乖的供我驱使。” 杨采玉脸色纸白,牙关颤抖,不过依然毫不服软的争锋相对: “杀吧!纸里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到时候,蔚国一定会替我报仇,伐山破庙,把你们这些山精野怪斩尽杀绝!” 胡桃代都被她气笑了: “哈哈哈!胡吹大气,你以为杜大是神仙吗?诺大的四九城,藏龙卧虎,高手如云,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又能奈何我?” 胡大姑娘这还真是不是吹牛,她现在跟樱井桃代共生之后,本体就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了。 所谓正道的那些老家伙,还真就奈何不了她了,甚至都发现不了。 这一点,就算胡三太奶它们这些已经通玄的大妖都做不到,这也是胡大姑娘放弃绵长的寿元,变成人身的好处之一。 杨采玉此刻也想开了,反正终究也是难逃一死,又何必委屈求全,冷笑着讥讽道: “呵,你这山野精怪才是胡吹大气!既然你那么厉害,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又何必遵循我们人类的规制,伏低做小。 直接横扫天下,建立妖族国度,进而把所有人类都化作奴隶多好?问题是你做得到吗?” 说话的时候,杨采玉还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胡桃代雄伟的胸膛,绿军装上别着鲜艳的红徽章,2枚,甚至胳膊上还带着红袖标。 人家胡大姑娘从来都是与时俱进的,这身装扮绝对顺应潮流,嘿,懂得懂得。 论斗嘴,燕大中文系出身的才女杨采玉,只在杜蔚国这个臭流氓手下吃过瘪,胡大姑娘可差得远着呢。 胡大姑娘本意只想跟杨采玉开个玩笑,没成想被她三言两语的架住了,有点拉不下面子。 “哼,好一张利嘴,看来,我得让你好好涨涨记性了!” 胡桃代羞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手也猛地扬了起来,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墙上蹿了下来,间不容发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老五,你疯了!” 来人是个英俊的男人,虽然穿着又肥又土的米黄色旧军装,依然难挡他的挺拔身姿。 胡桃代用力的挣开胳膊,眉头颦眉,语气生硬:“胡铁先,你干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曾经跟杜蔚国有过一面之缘的闾山胡三先生,胡铁先,被胡桃代挣开了他也不气,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说了多少次了,叫三哥,你说我干什么?你要是真敢伤了这个小娘皮,就不怕人家煞神爷扒了你的皮?” 胡三说话的时候,还斜了一眼目光已经变得无神的杨采玉,她也被催眠了,胡桃代啐了一口: “呸!他敢,敢动我一根毫毛,老娘挠死他!” 胡桃代色厉内荏的扬了扬手,胡三笑得贱嗖嗖的,语气戏谑: “嘿嘿~老五,你又嘴硬了,你是不是忘了,这次为了能下山见他,你在老祖宗面前跪了~~” “闭嘴!” 胡桃代脸色微红,高声厉喝打断了他,指甲瞬间延长,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胡老三,你特么再敢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胡三倒是能伸能缩,果断的认怂告饶: “好好好~老五,我不说,不说了,你厉害,我打不过你,你牛皮。” 胡桃代语气傲娇: “胡老三,以后别叫我老五,管我叫胡桃代,胡大姑娘也行,再敢口无遮拦,我就不带你出国了,听见没!” 胡三非常狗腿的点头哈腰:“好的,老五。” 胡桃代哼了一声,也懒着再理会他,随即从怀里摸出一个黑黝黝的丸子,略微有些粗暴的掰开杨采玉的嘴巴,把丸子塞了进去,嘴里不忿的嘟囔道: “乳臭未乾的黄毛丫头,性子还挺刚硬,这次就放过你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胡三撇撇嘴,小声的吐槽着: “切,嘴硬心软,老祖宗给得救命九转丹,还不是乖乖的孝敬大房,也就是个小老婆的命,成天装得人五人六~嗷~” 胡三正哔哔呢,后背突然挨了一下狠的,瞬间就多了几道深深的血痕,疼得他鬼哭狼嚎。 “我艹!胡老五,你特么来真的啊!哎呀~别,别挠了,我,我知道错了!” 片刻之后,当杨采玉她们恢复意识的时候,胡桃代她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茫然之余,杨采玉感觉自己嘴里有股子说不出的芬芳味道,随即腹中剧烈绞痛,红着脸,惶急的朝屋里跑去。 孙晓红眼色最快:“采玉,你怎么了?” “我,我要洗手~” 千里之外,大洋彼岸,雅加达,当天色再次变暗的时候。 所有驻扎在城里的印泥国防军官兵,包括警察全都心惊胆战,生怕煞神突然出现,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经过昨晚的惨烈之后,现在所有人都不敢再睡了,一个个的,眼睛瞪得好似铜铃,草木皆兵。 自从入夜,已经相继发生了不下几十起走火误伤情况,再这样下去,恐怕都不用杜蔚国出手,这些家伙都得内讧起来。 结果,整整一夜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直到佛晓,当第一道阳光跃出海平面的时候,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就在此时,雅加达城东,两个换防的步兵营,正在一条窄街交汇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爆炸之猛烈,天崩地裂,把整条街区都被炸毁了。 杜蔚国也是真狠,他在这条窄街,提前埋设了2吨以上的tnt,还有无数手雷,地雷。 两个满员的步兵营,近千人,能在爆炸中侥幸活下来都不过百,还人人带伤。 不仅如此,窄街爆炸发生的同时,距离此处还不到1公里的一间工厂,这里被第五机械师临时征用,作为后勤辎重仓库,也同时爆炸了。 殉爆的炮弹跟子弹,不仅把整间工厂都夷为平地,还顺便埋葬了其中的大几百名后勤官兵。 这次杜蔚国的杀人效率更高,也更恐怖,甚至连面都没露,一枪没开,瞬间带走了将近2000条人命。 说实话,就算是玩游戏开无双,想弄死这么多人,都没这么痛快! 隔天凌晨3点,距离印泥国会大厦只有1200米的国防军戍卫团,再次遭到了煞神的夜袭。 这次他出手更凶残,先是炸了位于城郊的军用机场,报废了所以战斗机,干掉了几乎全部待命飞行员。 随后劫持了一架装满了炸药和航空弹的运输机,逼迫两个飞行员,把飞机撞进了军营。 三次恐怖夜袭发生后,仅仅3小时,所有涌进雅加达的部队狼奔豚突似的撤出了城区,选择在郊外集中驻扎。 之前肆意欺凌(华)人的事件直接绝迹,不过街面上空空荡荡的犹如鬼城,即便是白天也不见一个人影。 正午时分,形销骨立,已经都没人形的陆言大模大样的走上了雅加达的街头。 他的模样可老惨了,衣衫褴褛,嘴角还不断的淌着黑血,表情狰狞,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他在街上,随便薅住一个警察头目的脖领子,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直接破口大骂: “艹尼玛的,煞神来了,给你们这帮土猴子都杀哆嗦了吧,不敢动我了吧!麻痹的,赶紧找人给我解蛊!” 傍晚,解了蛊毒,换了干净衣服的陆言,乘坐一架运输机飞往了吉隆坡,他的身上还带着一封信,这是苏阿脱给杜蔚国的亲笔信。 也可以理解为请降书,他怂了!(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七章 苏阿脱不死,血流不止! 上午9点,吉隆坡,小雨淅淅沥沥下得格外缠绵,位于市中心的王朝大酒店顶楼,行政套房。 杜蔚国嘴上叼着一根修长的过滤嘴卷烟,正在吞云吐雾。 这烟很独特,黑色的过滤嘴,雪白的烟杆,黑白交界处还镶着一条细细的金线,显得很有格调。 这是杜蔚国自己烟厂生产的鲲鹏牌高端卷烟,不仅外观精致,取自粤省南雄的烟丝,味道醇厚,有里有面。 目前鲲鹏卷烟已经风靡港岛,湾湾,大澳,轻松的替代了万宝路的霸主地位。 连续折腾了几天几夜,杜蔚国此刻也略显疲态,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缓缓的呼出烟气。 瞥了一眼对面被折磨得都有些脱相的陆言,杜蔚国忍不住轻笑,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我说陆言,你不是一向自诩狂傲,凭着一杆枪就可以横行天下吗?怎么在雅加达这条小阴沟里翻船了?” 险死还生的陆岩,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 “放你娘个狗臭屁!你特么还有脸在这阴阳怪气?玛德,自从认识你就特么没好事,老子这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骂的过于用力,陆言不由的喘了起来,不过他的怒气未平,缓了口气,棱着眼睛接着喷: “你个扑街仔,自己嘴巴不严走露了刺杀计划,然后臭不要脸的找我们兄弟会借刀杀人。 格老子滴,人家早就备下了天罗地网,要不是为了你的狗屎任务,老子能巴巴的跑到印泥遭这份罪?” 陆言南腔北调的骂着脏话,怨气冲天!杜蔚国被呛得无话可说,没办法,他理亏啊! 人家虽然骂的难听,但是陆岩还真不是胡诌八咧。 之前,杜蔚国和娜塔莎密谋刺杀苏阿脱,结果这个计划被克格勃那边泄漏出去了,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之后,共济会就像疯狗似的百般阻挠,各种使绊子,不得已,杜蔚国只能找兄弟会来接替他的任务。 但是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最佳时机,也失去了暗杀的突然性。 不仅让苏阿脱这个恶魔提前收到了消息,还多出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准备,延请高手,严防死守。 所以这次,陆岩相当于又帮杜蔚国趟雷顶缸了,才刚到雅加达,就中了极其犀利的蛊术。 要不是陆言的体格足够结实能抗,外加兄弟会有秘药可以延缓蛊毒发作,而杜蔚国的救援又来的足够及时,否则陆言早就一命呜呼,化作一捧白骨了。 杜蔚国嘬了口烟,岔开了话题:“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中招的?” 一听这个问题,陆言眼中顿时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下意识的咳了两声,语气闷闷的: “玛德,我这次中了极厉害的蛊术,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中招的,现在想想,应该是下在我房间的沙发上了。 陆言捂住肚子: “这蛊厉害,可以通过皮肤钻进身体,要不是我有会里的秘药可以暂时压住,恐怕我都等不到你来。” 杜蔚国点头:“谁下的手?” 陆言摇头,神色黯然: “不知道,这才老子栽得彻底,从头到尾都没见过下蛊的人,就连解蛊的时候,也就是给我端了一杯清水过来,然后拉了两泡恶臭的黑稀屎。” 随即陆言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下蛊的谁,但是背后主使的肯定是苏阿脱,没跑,我特么可是在总统府里解蛊的。” 杜蔚国用力的碾碎烟头,眼中闪过戾芒,: “行了,我知道了,你最近就在吉隆坡好好歇着吧,这任务,我就当你们兄弟会已经完成了。 放心,我给你出气的,下蛊的人必死,不把苏阿脱的屎黄都挤出来,老子都算他拉得干净!” 陆言表情狰狞的摇了摇头,语气凛冽: “不,兄弟会的任务,我必须亲自执行,再说了,我们这次在雅加达折了两个同袍,老子还吃了这么大的亏,这场子,我必须找回来!” 陆言瞥了杜蔚国一眼,话锋突然一转:“明天凌晨,我跟你一起去雅加达~” 杜蔚国神情一窒:“啥?跟我一起去?” 陆言挑眉,表情傲娇,语气戏谑:“怎么?煞神爷,您这是瞧不起我的战力,怕拖你后腿?” 杜蔚国连忙摆手: “当然不是,陆言,我很清楚你的本事,只是你为啥要跟我一起去雅加达呢?” 陆言怒了,气急败坏的吼道: “麻痹,现在雅加达被你闹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海陆空全都封得死死的,老子怎么过去?你特么不是有艘潜艇吗?怎么,多个人都装不下?” 淦!我特么到哪给你变艘潜艇去啊?杜蔚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呃~~” 午后2点,吉隆坡向西62公里,海港城市瓜拉雪兰莪,城郊滨海的一间海鲜仓库。 仓库里边堆着海带紫菜虾干之类的海货,腥味冲天,里边还藏着一间小仓库。 中央的空地上,端端正正的摆着几十个密封的大铁箱子,里边装的都是锃新的军火。 成吨的tnt,硝酸甘油,还有配套的雷管,定时起爆器,以及不计其数的子弹,地雷,手雷,燃烧弹,火箭弹。 这些都是娜塔莎帮他搞来的硬货,最近,杜蔚国夜袭的后勤,都是克格勃保障的,相当于摆明车马的力挺他。 现在的北极熊极其霸道,百无忌禁,而克格勃的头更铁,根本就不鸟共济会。 至于印泥官方发表的外交抗议,呵!都特么不如响屁,有本事就动手,没本事,瞎哔哔尼玛? 此刻,娜塔莎望向杜蔚国的目光里,有着无法隐藏的畏惧,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敬仰。 一人敌国! 这听起来无比荒唐的壮举,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做到了。 仅凭一己之力,硬钢千军万马,连续四夜,毙敌近5000,受伤无数,硬生生把进驻雅加达的两个主力师,打得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仓皇撤出城区,抱团自守。 如此烜赫的战绩,不光前无古人,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后者了。 杜蔚国细细的检查完这批军火,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都是尖货,尤其是这批来自花旗的阔剑式地雷,都是为了雨林战场专门订做的,里边嵌了1200颗钢珠,够狠。” 一边说着话,杜蔚国一边信步走出仓库,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娜塔莎非常有眼色的帮他点着了。 娜塔莎偷瞄了他的脸色,斟词酌句的问道:“卫斯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杜蔚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苏阿脱让陆岩给他带了一封休战书,还是用中文写的。 遣词造句挺委婉的,大意是之前的屠杀事件,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而是手下人肆意妄为导致的恶果。 他一定会彻查此事,严惩凶手,从今以后,印泥当局也会善待华人,并给予充分的补偿。 除此之外,苏阿脱还希望能与煞神化干戈为玉帛,条件任开,诚意绝对足足的。 一句话总结,他服了,现在想要花钱买命。 堂堂一国之君,手挽重兵,居然被杜蔚国单枪匹马打得谄媚求和!听起来像特么天方夜谭似的。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娜塔莎,查到苏阿脱的藏身之处了吗?” 娜塔莎摇头: “没有,他是靠军事政变上位的,内心惶恐,原来就修建了多个秘密避难所,还处决了所有工匠。 自从知道你要对付他,更是变本加厉,真真假假的修了无数安全屋,有地下有山里,甚至海里都有,每晚都变幻位置,谁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杜蔚国眉头拧起: “谁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这畜生既然这么怕死,身边肯定有随行的安保人员?” 娜塔莎点头: “是,苏阿脱有个贴身近卫营,号称御林军,整整1224人,分成几班日夜保护他,随时待命,每天都是临时通知位置。 这些精锐都是他的铁杆嫡系,每个人他都认识,训练有素,纪律也很严格,平时不与外界接触,插不进去钉子。” “呵!” 杜蔚国把嘴里的半截烟头吐出,声音里满是轻蔑: “果然是个怕死的,行,既然找不到正主,那我就只能继续弄他手下的虾兵蟹将了。 我就不信了,这些人都铁了心的跟他混,娜塔莎,你也别闲着,马上联系苏阿脱的政敌,等时机到了~~” 杜蔚国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意思非常明显,联系苏阿脱的政敌,等时机到了,直接发动政变,推翻他的政权。 没了权力的苏阿脱,等同是没有爪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娜塔莎神情却有些犹豫: “卫斯理,现在雅加达城内的警察局,晚上只留几个值班警员,巡夜的纠察队也暂停了。 苏阿脱手下嫡系的第3师,第6师,都已经退到城外,龟缩防御了,几万人的营盘,你还想偷袭的话~~” 她并没有把话说尽,但是意思不言而喻,现在杜蔚国还想夜袭,恐怕是讨不到好了。 按正理来说,确实是这样,老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沿,几万武装到牙齿的精锐,一人啐口唾沫,都够把杜蔚国淹死了。 不过杜蔚国却浑不在意的冷笑: “几万人又如何?草鸡瓦狗罢了,难不成,几万人能挤在一顶帐篷里不眠不休,还不是要分散扎营?” 娜塔莎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杜蔚国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娜塔莎,你就别琢磨了,我会把这两个王八师都打残,你就赶紧联系苏阿脱的政敌吧。 印泥这边,我最后什么好处都不要,但是,事成之后,我要一艘最新型的小型核动力高速深海潜艇。” 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神色凛然,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好,好的,我明白了,马上就向上级汇报。” 才刚刚天黑,雅加达城南驻扎的印泥国防军第3师左翼,靠近德波山的第23摩化旅就遭到了杜蔚国的偷袭。 3颗火箭弹,手术刀似的,精准的凿开了临时油库的密闭口,引爆了该旅储存的200多吨汽油。 瞬息之后,升腾而起的巨型橘红色蘑菇云,映红了夜空,百里内都清晰可见。 烈焰焚天! 无数人都被可怕的火焰瞬间吞噬,化作一捧焦炭,被烈火引燃的营帐里,很多人都被烧的鬼哭狼嚎,生死两难。 不过,23旅旅长是个果决之辈,反应也足够迅捷,直接放弃了救火,甚至舍弃了救援伤员。 毅然决然的集结剩余军士,第一时间就以连为单位,开始朝杜蔚国围追堵截过来。 发射火箭弹的时候,黑夜里,无比显眼的橘色弹道,暴露了杜蔚国的位置。 23旅旅长是个战斗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爆炸发生后相隔仅仅1分钟半,他就命令没有受损的炮营。 全力轰炸杜蔚国的所在位置,方圆500米的范围,无差别饱和式覆盖炮击。 “轰轰轰~~” 135口径榴弹炮,122口径火箭炮,130口径迫击炮,几十门重炮同时开火。 炮弹如同暴雨般的倾泻而下,火炮号称陆战之王,一个满编的炮营威力极其恐怖,刹那间地动山摇。 杜蔚国刚才栖身的那边树林,瞬间就化作了炼狱火海。 “我艹,这个老银币有点东西,反应还挺快~” 炮火覆盖的边缘地带,杜蔚国躲在一块岩石后边,灰头土脸的,耳朵渗出些许鲜血,暂时失聪。 他虽然跑得已经足够快,没被弹片直接溅射到,不过还是被冲击波震聋了耳朵,顺带着溅了满头满脸的泥土。 “咻咻咻~” 凄厉的炮弹呼啸声再次袭来,这是6轮急速射之后的火力延伸,看这架势,延伸范围最少一公里,与此同时,天空中还隐隐出现了战斗机的轰鸣声。 “好家伙!天罗地网,好大的阵势,可是你又能奈我何?” 杜蔚国抬起头,眯着眼睛,瞥了瞥即将落到跟前的135口径巨大炮弹,邪魅一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当轰炸终于停歇,地面部队开始行进到这片废墟搜索的时候,来着于杜蔚国的袭击突然不期而遇。 “轰轰轰~” 几颗阔刀式地雷几乎同时爆炸,每颗阔刀地雷,还都用钢丝连接了几捆集束手雷,手雷又连着其他地雷。 所以爆炸是连锁的,天女散花一样,密不透风,杀伤半径跟效果,丝毫都不逊色炮弹。 在爆炸的掩蔽下,还有微不可闻的枪声片刻不停,仿佛死神的镰刀,狂暴的收割着生命,这是来自于煞神的定点狙杀。 短短半分钟,一支接近整编的步兵连,根本没看见敌人,就割草似的倒下了大半,直接崩了。 幸存者肝胆皆裂,纷纷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祈祷着要命的子弹别落在自己的头上,别说还击了,连头都不敢抬。 “轰轰轰~~” 一分钟之后,报复性的覆盖式炮击再次袭来,看起来这位旅长也是真发了狠,轰炸范围直接连自己的部下都囊括了。 虽然他的报复足够狠辣也足够及时,但是依然没能炸到杜蔚国的哪怕一根毫毛。 瞬移傍身的杜蔚国,当真可以算得上是天下无敌了! 黑夜中的炮声断断续续的响了将近2个小时,打光了23旅的全部炮弹储备,可是杜蔚国的反击依然存在,而且越发凌厉。 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23旅负责突前搜查的1个整编团连同一个侦察营,全线溃败,狼奔猪突。 这并不是指挥官的问题,而且杜蔚国实在太可怕了。 一共13个连队,被他神出鬼没的连偷袭带狙击,硬生生的干残了9个,伤亡过千。 士兵的心理压力过大,全都吓疯了,草木皆兵,胡乱开枪,根本不听命令,甚至都已经有了临阵哗变的迹象。 不过,这位23旅旅长也并非毫无建树,他用人命,拖住了杜蔚国整整3个小时。 这段时间,足够第3师对杜蔚国所在的这片山区完成合围。 师属的重炮团,配合着空军的轰炸编队,不等23旅的残兵败将退尽,就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新一轮地毯式覆盖炮击。 炮火连天,毁天灭地! 这次报复性的密集轰炸,持续了整整2小时,倾泻了不下万吨的炮弹跟航弹。 原来杜蔚国所在的那片山地,树木连根拔起,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满是弹坑。 就连山坡都被硬生生削平了十几米,如此烈度的轰炸下,绝对没有人类能够生还。 但是,杜蔚国恰巧就超脱了人类的范围,他是暗世界的神祗! 凶猛的炮击才刚刚止歇,还不到几分钟,据此5公里开外的第3师师部,就迎来了杜蔚国拜访了。 像幽灵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如何突破了森严的层层守卫,突兀的出现在师指挥部。 杜蔚国双手各持一把弹鼓式akm,如同最冷酷的处刑者,子弹仿佛暴雨肆虐。 12分钟,苏阿脱麾下最精锐的机械第3师,整个指挥部,连同师属警卫营,将近500人。 全都被杜蔚国斩首成功,最终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他是真的杀疯了! 当相邻最近的部队赶来回援的时候,师部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墙上用鲜血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汉字。 苏阿脱不死,雅加达血流不止!杀人者,煞神!(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八章 裂土封疆的大人物 四九城,东城区,长安街,上午9点,胡斐办公室。 “杜蔚国无敌了!” 郭汉鸿兴冲冲的嚷着,连门都没敲,推门就闯了进来,手里还拈着一份新鲜出炉,油墨未干的电报。 由于过份激动,老郭可能是有点忘乎所以,甚至连杜蔚国的大号都喊出来了。 老郭眼圈都有点发红,最近一直蜡黄枯朽的脸色,也难得多了一抹红润。 听见他的大嗓门,胡斐不仅没生气,反而精神一震: “哦?这猢狲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是不是真把苏阿脱那个畜生给办了。” “哈!” 老郭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改之前的颓唐,眉飞色舞: “恐怕比杀了丫的还要难受百倍,“他”仅凭一己之力,硬钢主力机械师,还生生打爆了苏阿脱麾下最嫡系的第3师。 那可是整整一万多人啊!现在雅加达的局势都开始不稳了,苏阿脱这畜生,估计离众叛亲离也不远了。” “哦,打爆了主力师,快拿来给我看看~” 胡斐诧异的接过电报,拧着眉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直到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依然是难以置信。 可能是过度诧异,胡斐的嗓子都走音了: “这,这情报属实吗?我怎么感觉这么荒诞呢,以一敌万,亘古未有,话本都不敢这么写,他,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嘿嘿,怎么不是?” 老郭神采飞扬: “老板,你看看电报的最末尾,那可是他的亲笔留言,苏阿脱不死,雅加达血流不止,杀人者,煞神!” “哈哈哈!” 老郭都笑出眼泪了,抹了抹眼角,语气豪迈:“丫的,太特么提气了,真痛快啊!” 胡斐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电报,随即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痛快倒是痛快,可是以一敌国,如此惊人的战力,简直耸人听闻,恐怕对“他”来说,未必就是什么好事,过犹不及啊~~” 胡斐久在宦海沉浮,尤其最近两年,大起大落,整个人都通透了,瞬间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杜蔚国仅凭一己之力,力敌万军,逼得一个人口过亿,军队超百万的主权国独裁统治者束手无策,甚至做起了缩头乌龟。 诚然,如此煊赫的战绩,称得上天下无双,也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是,他如此可怕表现,也必将成为那些手挽大权,高高在上,当权者们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没人可以容忍这样一个可以随便挑战权威,动摇国本的异类存在,更何况杜蔚国桀骜不逊,根本就无法收入麾下。 还有一点很关键,杜蔚国本来就已经强敌环伺了,每个敌人都很可怕,都拥有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杜蔚国再彪悍,再厉害,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他会累,会伤,也会有马失前蹄,走神疏漏的时候。 但凡他露出一丝丝的破绽,届时,那些神通广大,只手摭天的强敌,就会一拥而上,瞬间把他撕得粉碎。 老郭跟胡斐配合日久,自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深意,心有戚戚,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板,您说的对,就算是咱这四九城里,恐怕也都有人坐不住了。” 老郭说话的时候,还指了指头顶,胡斐顿时皱眉低吼:“老郭,慎言!” “呵~” 老郭冷哼一声,撇了撇嘴,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氛围,陡然冷了下来。 胡斐拿起桌上的大生产,点了支烟,连嘬了几口: “老郭,如今的重中之重,是咱们务必要保护好杨采玉,绝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老郭点头: “是,老板,我也正想跟您说这事呢,要不然就把杨采玉调来咱们司里来,安排个清闲的文职,晚上就住在机关大院的宿舍里,派人24小时贴身护着。” 胡斐有些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呼出烟气,烟雾顿时就弥漫了他的面孔,声音也显得有些缥缈: “老郭,现在的情况,外部势力,尤其是外国面孔,很难渗透进四九城,而他临走前鼓捣出来的那个阎王大院,自保有余。 至于内部,按照当前的情势,就算是把杨采玉调来咱们司里,恐怕也是一样的~~” 胡斐没有把话说尽,最终只是惆怅的叹息了一声,结束了这段危险的禁忌话题。 老郭自然懂胡斐的意思,也明智的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相对着。 过了好一会,胡斐弹了弹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屁股,嘬了最后一口,岔开了话题: “对了,老郭,你之前跟我提到过的那个孔南笙,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老郭摇头: “没有,他的亲人只有一个老娘,之前跟他去了西北那边,前年就已经病死了。 而他在四九城这边的熟人,大都是市局的同志,我们都已经摸排过了,肯定都没联系过。” 老郭咳了两声,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 “孔南笙原来跟市局的陈光亮同志最为熟悉,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陈光亮就已经调任回赣州老家了。 至于街面上,乱哄哄的,四九城里每天的流动人口多到无法计数,根本无从下手,线索目前是断了的。” 胡斐皱起眉头: “那帽子胡同那边,你安插人手了吗?” “嗯~” 老郭点头: “已经安排了,我挑了几位年轻的同志,打扮成红**,每天分成几组,不同的时段盯着,我也只会了轧钢厂的王洋他们,不至于闹出误会。” 胡斐把烟头扔进烟缸,略微琢磨了一下,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还不够,这样,老郭,你暂时把手头的其他工作先放一放,亲自负责这件事。 务必把这个孔南笙拿下,同时还要确保杨采玉的安全,这件事绝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郭汉鸿对此深有同感,痛快的应了下来:“好,那我这两天就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一下~~” 不知不觉间,杜蔚国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叮铃铃~” 老郭刚要转身出门,就在此时,胡斐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而且还是红色的那部,那是外线电话,知者寥寥,平时没有大事绝不会响。 胡斐神色凛然,马上拿起话筒:“喂,你好,我是特勤司胡斐。” 听见话筒那头的声音,胡斐猛地腾身而起,立正站好,神色变得肃穆且敬重,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您好,老总,是,呃,现在联系倒是能联系上,只是您确定真的要这样知会他吗?” 胡斐的语气变得有些为难: “报告老总,我们这边倒是谈不上什么困难,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们特勤司麾下的处长了,而且以他当前的立场估计很难~” 正在辩解的胡斐突然神色一凛: “是,老总,我明白了,我们一定能克服困难,圆满的完成任务。” 放下电话之后,胡斐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眼神复杂的难以用语言去描述。 老郭跟他搭档日久,心意相通,大概的猜到了老总这通电话的内容,试探着问道: “老板,是不是老总那边,想让我们出面,劝他现在收手?” 胡斐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又重新点了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这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应该不是老总本人的意思,而是上头们的共同意愿。” 胡斐隐晦的指了指天花板,老郭似笑非笑,语气有些戏谑: “上头们的共同意愿,呵,不用说,肯定是苏阿脱那个丫挺的,急病乱投医,联系了上头,随口许诺了什么好处了呗!呵,真是好大喜~” “闭嘴!” 胡斐眼神凌厉的低吼,喝止了老郭即将脱口而出的危险言论,老郭哼了一声,有些忿怨的嘟囔道: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叫停,那他之前的血拼不全都功亏一篑了嘛?这不是乱弹琴吗? 再说,人家现在可是威名赫赫的煞神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咱们凭啥叫停啊?多大的脸啊?” 老郭说得句句在理,胡斐脸色黑得如同锅底,语气暴躁: “行了,你就别在哪说风凉话了,事关外交,而且还可能是整个东盟,兹事体大,现在任务已经压下来了,行也得上,不行也得上。” 老郭刚要说话,就剧烈的咳了起来,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胡斐的茶杯,猛灌了两口凉茶。 随后摊了摊手: “老板,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事要怎么做?谁去做啊?” 他的话音才落,胡斐眼中就猛地亮起精光,一瞬不眨的盯着老郭,他瞬间就毛了: “老板,你可别看我,我不去,就我这身体折腾到雅加达,估计都得断气了,再说了,我还得负责保护采玉同志,帮他守好后~” 胡斐摆手: “没事,帽子胡同那边,我会派三处接手,安卫民跟“他”的关系也不错,肯定能尽心尽力。” 胡斐话锋一转,语气一本正经的: “老郭,你跟“他”的关系最好,惺惺相惜,所以这事非你不可,你也是司里的老同志了,还是副司长,理应为咱们司排忧解难,再说了,干工作怎么能拈轻怕重,挑挑拣拣呢?” 好家伙,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呃~”郭汉鸿被胡斐这套教科书式的官话给干懵了,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距离四九城千里之外的吉隆坡,王朝大酒店,顶楼的行政套房。 这里现在都快成杜蔚国的临时行宫了,财大气粗的他,毫无人性的直接把整层楼都包了下来。 此时此刻,套房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汇丰银行港岛总经理索罗斯正局促不安的微微扭动身体,冷汗不停的顺脸流淌。 杜蔚国则慵懒的半倚半趟在对面的长条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正宗的古巴雪茄,悠闲的吞云吐雾。 他并没有刻意的释放煞气,甚至都没有正眼看索罗斯。 只不过最近杜蔚国由于连番屠戮,杀人如割草,手头已然攥了成千上万条生魂。 他现在都有点控制不住澎湃的煞气了,行走坐卧都带着凛然寒气,甚至瞳孔都有些微微泛红,让人毛骨悚然。 “呼~” 杜蔚国张口,吐出一道白练似的烟气,这才挑了挑眉头,斜了索罗斯一眼,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怎么?索罗斯先生,您这是又调任到吉隆坡分行高就了?” 被杜蔚国横了一眼,索罗斯顿时触电般的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回道: “不,不是的,卫斯理先生,我这次是专程从港岛过来吉隆坡,拜访阁下的。” 杜蔚国第一次出现在吉隆坡王朝酒店,就已经被知晓了,共济会情报获取能力,冠绝天下。 因为几乎所有的情报机构,都有他们的眼线,钞能力嘛,无敌。 “哦?拜访我,所以你今天是说客,还是说,你就是共济会推出来,跟我谈判的代表?” 杜蔚国冷笑着,缓缓的坐着了身体,淡红色的眸子,轻轻的勾了索罗斯一眼。 “不,不,不,卫斯理先生,您,您误会了,我只是一个传声筒,我的身份卑微,哪有资格与您谈判。” 望着杜蔚国露出的雪白牙齿,索罗斯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择人而噬,顿时如坠深渊,手摇得跟特么花手似的,惶急的辩解道。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咂了咂嘴: “传声筒,行吧,那你就说说看,为了给苏阿脱这个怂包买命,你们共济会愿意出多少钱。” 索罗斯抬眼,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回道:“5亿美元!” 好家伙! 饶是早有准备,杜蔚国依然在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苏阿脱这个实权派独裁者的狗头,果然值钱。 不过杜蔚国如今城府深沉,他很清楚,这并不是全部底线,他面无表情,也不发一言,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索罗斯。 索罗斯此刻吓得心胆俱裂,那还敢耍什么谈判手段啊,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道: “还,还有阁下经营的港岛,奎亚那,芭提雅三地,我们永远都不会涉足,并且,您的产业在全球范围内,永远都不会遭遇到恶性竞争。” 我艹!好大的手笔,虽然已经多次交手,杜蔚国还是被共济会的大手笔震惊了。 什么概念?相当于在商业领域里,给杜蔚国划出了几块处女地,四舍五入约等于裂土封疆了。 最可怕的其实是后一条,杜蔚国现在涉猎到的正经商业项目,有房地产,卷烟,啤酒,速食品,还有赌场。 如果这几样都不会遭遇到资本巨鳄的狙击跟制掣,顺风顺水的发展,其中蕴藏的利润,大到无法想象。 甚至都不用全球范围,仅仅是杜蔚国现有的三块地盘,就足够他穷奢极欲的挥霍一生,甚至福泽几代人。 还有奎亚那这块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杜蔚国现在的产业,能占到这个小国经济的5成以上。 如果没有外力的干预,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直接把奎亚那一口吞下,成为无冕之王。 说实话,面对如此优渥的条件,杜蔚国都有点忍不住动心了,他才刚要说话,索罗斯那边就低着头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为阁下提供一艘最新型号的深潜高速的核动力潜艇,并且帮您把四九城的家眷,调动到粤省羊城工作。” 索罗斯终于说完了全部条件,而杜蔚国也怔住了! 这最后一个条件,与其说是条件,还不如说是威胁,一方面展示了共济会无与伦比的能量。 他跟娜塔莎单独提出的要求,相隔仅仅一天,就被人家探知了,很显然,克格勃的高层里,有他们的钉子,而且地位高的可怕,有恃无恐的那种。 另一方面,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他们既然能把杨采玉调动到粤省羊城工作,就能掉到西北,西南,或者东北,那些他们可以够得到的地方。 杜蔚国原本还有些悸动的心,瞬间就冷却下来,也是,连上帝本尊都能背弃的种族,能特么有什么信誉啊?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煞气吞吐如霜,声音也冷冽如刀: “威胁我?很好,索罗斯,回去转告你的主子,四九城里的杨采玉,哪怕只是少了一根毫毛。 我特么就灭了你们的种!小胡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却可以,说到做到!” “呃,呃~~” 被煞气笼住的索罗斯,犹如赤身裸体掉进了冰水中,浑身僵直,剧烈的颤抖着,连嘴都张不开了。 此时此刻,四九城,帽子胡同,阎王大院,后院东厢房。 躺在床上的杨采玉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她今天没去上班,自从胡桃代离开之后,她就开始发烧腹泻。 孙玉梅端着一盆温水从外间走了进来,爱怜的看了杨采玉一眼: “采玉,你感觉怎么样了?” 杨采玉打摆子似的用力裹了裹棉被,都三伏天了,她盖着最厚的被子,依然冷得浑身直哆嗦: “妈,我,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孙玉梅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皱起: “还是这么烫,一点都退烧,采玉,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输液吧,你重病初愈,经不起这样折腾,会烧坏的。” 孙玉梅伸手要去掀她的被,杨采玉直接尖叫出声,死死的攥着被角: “不,不,妈,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 杨采玉之所以抵死不去医院,是因为她发烧的同时,还伴随着腹泻,有时候,甚至忍不到去厕所。 “唉~” 孙玉梅叹息: “采玉,你这病太实在是古怪了,高烧加腹泻,这么折腾,但是脸色却越来越好,食欲也愈来愈好,莫非是那个高人~~” “不行,妈,我肚子又疼起来了~” 就在此时,杨采玉猛地掀开被子,连鞋都顾不得穿,火急火燎的推门朝厕所跑去。 与此同时,香山深处,人迹罕至之地。 胡三懒洋洋的倚在一颗老松树的树杈上,将颗山里红抛进嘴巴里嚼着,瞥了眼树下的胡桃代。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说老五,咱们还得在这山沟沟里边窝多久啊?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港岛吃香的喝辣的吗?” 胡桃代一直遥望着四九城的方向,根本就没看他,只是语气幽幽的回了一句: “快了~”(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一章 双神会 深夜,骷髅岛,冷风呼啸,巨蚊肆虐。 距离之前湮灭炮轰击造成的那处巨型镜面凹陷,北向大概70余公里的雨林中。 70公里听起来不远,但是望山跑死马,何况还是根本就没路可走,巨蚊遍布的密林。 这片林子倒是有点特别,方圆十几公里都没有生长那种矮粗的芭蕉树,自然也就没有恐怖的巨蚊出没,像是被特意划出了的真空地带。 此刻,梅林正猎豹似的,飞速的奔行在密林之中。 他的前进方式非常独特,脚不沾地,特别像一只矫健的大猫,动作轻盈迅捷,不停的在树干间借力纵跃,同时也在不断的变向。 不过梅林当下的模样也是真狼狈,混身上下连一条布条都没剩下,就这样精赤着。 他的身上还有几条深刻的利器切割伤口,皮肉翻卷血流不止,这会还没愈合。 左肩的伤更严重,焦黑一片,还有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这种伤口杜蔚国应该很眼熟,这是被湮灭炮刮边的后果。 梅林是永生者,拥有自愈能力,只是他的愈合速度,要远逊于杜蔚国的不死之身。 而且梅林自从登上骷髅岛之后,就一直拖着厄尔这个累赘东躲西藏,疲于奔命。 期间还得跟他虚以委蛇的耍心眼,劳神费力,又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修整跟补充,体力逐渐枯竭,自愈速度自然愈发的慢了。 梅林的那把奇形刃剑,剑脊上有个类似于钩镰一样的凸起,钝口。 此刻,梅林突然甩动刃剑,钩镰勾住了一颗大树的树杈,正在极速狂飙中的身形毫无征兆,风车似的腾空而起。 “唰!” 一道手腕粗细的蓝光,险之又险的紧贴着他的脊背飙射而过,相差还不到一寸。 身半空中,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梅林,根本没机会喘息,手里的刃剑就再次挥出。 这次他勾住了大树的主干,鬼魅似的向侧方横移了十几米,再次间不容发的躲过了一发湮灭炮。 别看只是两组看似难度不高的动作,却都是极限操作,对精神跟体力的消耗极大,梅林仅存的体力瞬间见底。 他有些踉跄的停在一颗大树上,刃剑及时的钉在了树干上借此稳住身形,才将将没有摔下去。 “呼~呼~” 梅林胸口剧烈的起伏,汗如雨下,喘息如牛,好在铁血的湮灭炮也并没有继续追杀。 跟之前杜蔚国被驱赶着,反向放风筝不同,此刻的铁血战士正疯了似的想要逼停梅林。 今天佛晓时分,天才刚刚放亮,梅林就被铁血盯上了,人家也不傻,自然要调查岛上生物突然暴走的根源。 也不知道铁血究竟是启用了什么外星黑科技,反正当时窝在山洞里修整,安静等待杜蔚国找上门的梅林,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湮灭炮直接带走。 后来,在一对一的冷兵器单挑中,梅林以轻伤的代价,切掉了铁血的一只爪子。 于是,这名铁血憨憨藏在骨子里的角斗士基因彻底爆走,直接上头了。 不仅当场解除了隐身状态,甚至还主动卸下了甲胄,光着膀子疯了似的追杀梅林,它要继续决斗! 按理说,如果只是冷兵器对决,而且还是无甲显形的状态,梅林身手超绝,根本就不虚它,完全可以干掉它之后再从容离去。 之所以像现在这样玩命得逃跑,是因为铁血战士根本就不止1名,甚至都不是3名的标准狩猎小队,而是足足5名。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始终处于隐身状态的其他铁血,甚至它们全程也都没有出手,但是身经百战的梅林,早就培养出远超野兽的敏锐感知力。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其他铁血的存在,犹如黑夜烛火。 梅林冷静理性,也是老银币倾向的,即便被当成神明供奉了许多年,依然没有养成骄狂自大的习性。 他很清楚,一对一,自己稳操胜券,但是一对多,无论是车轮还是围殴,他都必死无疑,绝无侥幸。 梅林现在的状态很差,连番损耗却没有得到丝毫补充,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梅林正在限度程度的拖延时间,他笃定,煞神一定会来现场勘查,然后发现端倪,继而找到他留下的头骨信,再然后寻根溯源的找过来。 这都是成为顶尖强者必备的素质,胆魄,勇气,耐心,谨慎,知微见著,明察秋毫缺一不可。 否则煞神必然早早就陨落了,不可能闯下如今那么大的名声。 只不过,梅林不确定,这位素未谋面的煞神,到底能否赶在他被这些外星人干掉前及时抵达战场,又或者,能否接受他的提议,与他联手。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是梅林却没得选。 他有他的骄傲,作为人类强者中的翘楚,面对这些天外而来的入侵者,他必须直面战斗,不能退缩! “轰~” 梅林还没喘匀气,那个断了一只手的铁血战士,巨熊似的猛地从林子里中蹿了出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它身高3米开外,浑身赤裸,只在腰间挂着一片裙甲遮羞,肩膀上抗着精巧的湮灭炮,完好的爪子里还拎着根类似重锤一样的武器。 “嗷~” 独臂铁血在一块还算平坦的空地上站定身形,把肩炮卸下,随即抬起头,挥舞着重锤,狰狞的蜘蛛状复口猛然张开,朝着树上的梅林发出凄厉的怒吼。 这吼声根本不需要任何翻译,意识非常明显,就是赤裸裸的邀战,不死不休! 树杈上的梅林,冷冷的看了它一眼,随后又朝其他几个方向分别瞥了一眼,他已经被包围了。 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体力彻底枯竭,届时甚至连反抗的体力都没了,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 煞神,我恐怕是见不到你了,希望你最终能干掉这群外星杂碎,离开骷髅岛吧。 “呼~~~” 梅林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长长的吐出浊气,扭了扭脖子,紧了紧手里的刃剑。 此刻,他眼中的无奈跟惆怅已经一扫而空,转换成了犀利如刀的寒芒。 下一瞬,梅林飞鸟似的从足有10几米高的枝杈上一跃而下,手里的刃剑被他当成刀斧般高高扬起。 最简单,最刚猛的力劈华山! 地上的独臂铁血看见梅林以如此姿态飞身而下,漆黑如墨的小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人性化的错愕,随即就变成了狂喜与残忍。 它之前跟梅林交过手,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优缺点,他的优势是速度快,而缺点则是力量不足。 现在梅林采取这样的攻击方式,看似猛不可当,其实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最大优势。 拼力量,3米多高的铁血绝对不虚,而且看独臂铁血的主武器就知道了,它可是用锤的。 武经总要有云:锤者,非神力惊人之辈,不可用! “嗡!” 当梅林的脚底,将将快要达到独臂铁血头颅高度的时候,闷雷炸响,它手里的重锤猛然昂起,朝天一锤。 独臂铁血的黝黑重锤是自下而上,划着一道弧线锤上来的,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梅林的刃剑才刚刚开始下劈,重锤就到了他的脚下,这要是锤中了,他都容易被直接一锤两段。 就在此时,梅林的深棕色瞳孔猛然一缩,同时有道微不可查的淡芒一闪而逝。 灵魂穿刺发动,铁血也是碳基生物,也有大脑,所以这个技能对他们同样致命。 本来它们的面具是可以有效阻遏精神力攻击的,但是独臂铁血这个憨憨上头了,主动卸掉了防御。 遇见这样的天赐良机,梅林才不会讲什么狗屁武德,生死相搏必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 “呜~” 下一瞬,独臂铁血的小眼睛突然凝滞,手里的重锤猛地撒了手,挂着凄厉的冷风,贴着梅林的脚底板,流星似的飞向了空处。 “噗!” 梅林的刃剑,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丝滑无比的切开了独臂铁血狰狞的脑袋,余势不绝的直接破开了腹腔才彻底力竭,差一点点把它劈成两半。 “咚~” 梅林重重的落在地上,以标准的超级英雄蹲姿势化去了重力。 背景是荧光绿的粘稠血液,喷泉式的漫天溅射,而铁血变成两片的尸体,缓缓的扑倒在地。 画面特别漫威,有点中二,但是挺燃的。 不过假如此刻的梅林能穿件耀眼的紧身衣就更完美了,事实上,但凡他穿件衣服,不,哪怕穿条裤衩也行啊? 像现在这样清洁溜溜,某些器官还不雅的晃来晃去的,真真是有碍瞻观,俗话叫辣眼睛。 “那卢沃克达~~” 独臂铁血的尸体轰然倒下,空无一物的密林中突然爆出一串不明其意的怒吼。 随即如同流水抖动一样,其余的四名披甲铁血几乎同时显露出了充满压迫感的真容。 更有一名可能是性子比较急的铁血战士,不知道朝同伴吼了两句什么,直接跨步跳到了空地上。 它的左臂上有个类似微型电脑一样的触屏装置,它伸出渗人的长指在上面飞快的戳了几下。 “锵锵~~” 这名铁血身上的黑色甲胄连同着肩炮,突然开始飞快的折叠卷起,最后自动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背包落在地上,不过,头上的骷髅面具它却没脱。 铁血战士的战商很高,瞬间就发现了梅林的秘密,他拥有精神力攻击手段,所以人家也不脱面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铁血这种生物,还是挺讲究公平公正原则的,憨得有点可爱。 这名铁血战士用大脚把背包踢到一边,随即用力的一甩双爪,两边的臂甲里同时伸出米长的波浪形长刀,很明显,它是双刀流,敏战士标配。 “嗷~” 双刀铁血弓起腰,朝着梅林吼了一声,同时还轻轻的摆动着双臂,两把波浪型长刀,瞬间带起一片耀眼的寒芒,渗人心魄。 “呼~~” 面对双刀铁血的邀战,梅林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再次深呼吸强提精神,用手肘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仅仅只是直起身体的动作,梅林就忍不住喘了起来,他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荧光色绿血,随后又微微的抖了抖肩膀。 他的左肩刚才逃亡的时候,被湮灭炮擦到了,伤口此刻还露着骨头,没有能量补充的情况下,伤势恢复得异常缓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梅林刚刚把独臂铁血一刀两断,看起来霸气无比,其实他一点都不轻松。 灵魂穿刺耗掉了他仅存的精力,而庞大的反作用力让梅林的右边肩膀也脱臼了,现在将将只恢复到勉强能动的程度。 此刻,梅林其实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也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梅林不会屈服,更不会退缩,他要选择强者最体面的死法,战死! 梅林手腕微微颤抖着,举起了刃剑,对面的双刀铁血见他举起了武器,急不可待的吼了一声,迈开大步就冲了过来。 铁血种族确实讲究公平,但是这个公平也是相对的,它们也不可能傻乎乎等对手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再开打。 双刀流铁血的速度确实够快,只是几个跨步就到了梅林的身前,两柄波浪形的长刀,翅膀式的斜掩在身体两侧,丫还是个拔刀流呢。 梅林目光绝望,牙关紧咬,奋起余力,准备做出了最后一击。 “咻!” 就在此时,戾啸响起。 双刀铁血战士猛然止步,用力的挥动手臂,锵的一声脆响,一枚煞神梭被凌空击飞。 “唰~” 下一秒,杜蔚国流星般的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场中。 看见这道挺拔如同标枪似的身形,梅林猛地卸了一口气,连刃剑都扔在地上了,嘴角却荡起了一抹笑。 听见刃剑落地的声音,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扭头瞥了光溜溜的梅林一眼,扬手甩了一个铝饭盒给他。 “就你约我合作吗?到底行不行啊?让几个外星杂碎欺负的都光屁股了?” 杜蔚国说得是英语,梅林脸色的笑容更甚。 他稳稳的接住饭盒,抖开盒盖,看见里边的煞神丸,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毫不迟疑的塞了几颗进嘴。 梅林心里通透着呢,杜蔚国如果想害他,根本就不用出现,等上几分钟,也许几秒钟,他必死无疑。 但是他还是现身了,这一铺,梅林赌对了。 煞神丸一进嘴,梅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忙又塞了几颗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煞神,你的速度太慢了,我可不像你那么命好,有机会开艘船上岛,我也不会编树叶裙子。” 梅林说得也是英语,听见他的自嘲,杜蔚国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叫卫斯理,行吧,怨我太慢了,一会干掉这几个外星杂碎,我借你条裤子就是了。” 梅林也笑了: “嘿,这还差不多,我叫梅林,这种豆豆还有吗?伤得有点重,不太够吃~~” 杜蔚国的语气轻松的回道:“没了,等会打完架,找个地方带你吃肉~” 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陌生感,就在轻敌环伺的情势下熟稔的谈笑风声。 或许这就是顶级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他们可都是被称之为神的男人,高处不胜寒,很寂寞的。 “嗷!” 双刀铁血性子急躁,此刻又被如此无视,顿时就不干了,怒吼着打断他们,抡起双刀就朝杜蔚国猛扑过来。 “锵!” 又是一枚煞神梭被它凌空击飞了,不过双刀铁血的动作也被硬生生的逼停了。 “呵,你特么着急送死吗?行,那小爷成全你。” 杜蔚国嗤笑,轻蔑的白了它一眼,缓缓抽出背后的浮沉长刀,摆了一个苗刀的起手式,朝天刀。 他此刻的装备可有点意思,后背浮沉刀,后腰草薙剑,手腕上卷着九幽锁,腰间还斜插着几枚煞神梭。 浑身上下清一水的冷兵器,连一把枪都没带,杜蔚国也是在赌,赌铁血这种生物是要脸皮的,不会用湮灭炮欺负他的冷兵器。 他可不是突然赶到的,早在梅林跟独臂拼命的时候,就已经赶到战场外围了,已经偷偷摸摸的观察了好久。 梅林眼尖,自然瞬间明晰了他的用意,忍不住出声揶揄道: “卫斯理,我听厄尔吹嘘说你的枪法入神,一枪在手,天下无敌,怎么改用冷兵器了?” 杜蔚国倒也不避讳什么,大喇喇的回道: “我枪法确实很厉害,不过终究干不过这些外星杂碎的炮,再说了,我的刀法也很不错的!” 说话间,杜蔚国突然抢步上前,双手高抬,浮沉刀的刀头却快如闪电般的猛然下沉,目标直指铁血的腹部。 这一式大有名堂,叫凤点头,是他闲暇时跟苏离学得。 其实所谓技击,无论是徒手还是兵刃,拼的无非就是力量,速度,还有反应,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经验跟胆魄了。 所谓招式,其实就是千锤百炼的搏杀经验而已,锦上添花的玩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屁都不算。 苏离可是国术宗师级的人物,精通十八般武艺,但是遇见全力以赴的杜蔚国,估计连一招都顶不住。 一力降十会,唯快不破,杜蔚国全占了!(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九章 大黑天法师 正午,烈日炎炎,靠近赤道的印泥更是热得邪乎,天地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 雅加达城外几十公里,有座东西走向,面积不算太大的山,叫得波山。 两天前的深夜里,杜蔚国曾在得波山的北麓大闹天宫,跟印泥国防第3师,及其麾下的第23美械旅血战了整整一夜。 作为主战场的北麓山脚一片狼籍,这里埋葬了上千具尸体,其中大多数都被炸成血渣齑粉,混进泥土了。 几平方公里的山坡,几乎被炮弹雨犁成了平地,多年后依然寸草不生,被称作猛鬼坡。 距离惨烈战场,直线距离5公里左右的得波山南麓,密林深处,有处嵌在悬崖当中的天然岩洞。 这处隐蔽的岩洞中,修建了一个永久的混凝土地堡,这是苏阿脱的安全屋之一,也是他今天的藏身之地。 这里才刚刚被煞神光顾过,依据弹坑理论,短时间内,他大概率是不可能再次出现的。 所以,狡猾的苏阿脱才会选择这里藏身。 说这里是地堡有点不太恰当,应该叫地下基地才对,上下两层,占地4000多平方。 地下基地二层,最靠里的一间密室,苏阿脱坐在真皮沙发上,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水晶酒杯,猩红的酒液撒的到处都是,鲜血一样刺眼。 苏阿脱的眼睛血红,手里颤抖着捏着几份电文,头发蓬乱,神情暴躁。 刚刚他相继收到了麾下嫡系第52师,第16师,还有第53师发来的电报,原本他是想要调集这几支部队到雅加达附近救驾的。 苏阿脱这次调集部队,倒也不是为了对付杜蔚国,他又不是傻子,不会继续添油。 只是最近雅加达被折腾得天翻地覆,政局陡然紧张起来,多方势力都楚楚欲动,有点失去掌控的前兆。 这让苏阿脱的心中惴惴,他很清楚,一旦失去权利,都不用煞神再出手,他就被撕成碎片。 所以,他才急迫的想要调集嫡系精锐过来稳定局面,勤王护驾! 但是第52师刚刚通电回复,东爪哇省泗水城附近刚刚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动,道路被毁,军队频繁遭遇反政府武装的袭击,暂时被拖住了脚步。 第16师同样如此,中爪哇省也发生了叛乱,处处燃起战火,已经严重威胁到了部队的安全,不得不分散出动平叛,暂时无法前来。 而驻扎在苏门答腊岛的第53师,回复的就更加离谱了。 居然推说部队行进到楠榜省的时候,遭遇了极其严重的海上风暴,无法过海支援。 风暴你麻痹!拢共就几十公里的海路?还是内海,隔岸相望,能有鸡毛的严重的风暴?这特么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完犊子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很明显,之前苏阿脱的心头好,嫡系中的嫡系,国防军第3机械师,被杜蔚国连窝端了指挥部,斩首了所有高级指挥官,并且生生打残了一个旅之后。 这些军头都缩了! 第3师可是苏阿脱下了血本砸出来的纯美械师,装备最好,训练最足,军饷最高,人数也最多,小2万人。 连这样的精锐部队都被杜蔚国打残了,剩下的这些军头心有戚戚,谁特么也不想自己的项上人头,帮煞神的煊赫战绩继续添砖加瓦。 其实也不是苏阿脱麾下的部队有多拉胯,实在是几万人的集成兵团,对付一个人,这本身就是扯淡。 大炮打蚊子,根本就无从下手! 眼下,苏阿脱通过军事政变以及血腥屠杀,才刚刚上位不久,还没有把里里外外都捋顺的铁桶一般。 最近杜蔚国在雅加达大开杀戒,几千精锐人头落地,受伤无数,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不仅是政局,最近苏阿脱连对军队的掌控力也是大打折扣。 各地军头都活泛起了心思,多少有点听调不听宣,各自占山为王,武装割据的苗头。 “滴滴滴~” 密室的厚重铁门,突然响起铃声,正在沉思中的苏阿脱悚然一惊,手里的电文瞬间散落满地。 好在苏阿脱的机要秘书倒是还算镇定,快步走到门口,果断拿起墙上的电话: “喂,赞比嘛,什么情况?口令,好,你等着。” 随后,机要秘书走回到苏阿脱的跟前,帮他把地上的电文都捡了起来,语气沉稳: “总统阁下,是秘书室的赞比,外面又有新的消息传过来了。” 苏阿脱暗暗的咽了咽口水,稳住心神摆了摆手:“好,让他进来吧。” “是!” 机要秘书返身,扭开密码控制的铁门,不久后,一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快步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新电文。 此刻,苏阿脱已经恢复了镇定,扫了赞比一眼,拿腔拿调的沉声问道: “什么事?” 赞比快步走到苏阿脱的面前,把电文递了过去,他的语气沉着,但是声音里却隐藏着一丝颤抖: “总统阁下,这是索罗斯先生刚刚发来的电文,请您过目。” “哦?” 苏阿脱的眼神一亮,连忙扯过电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随即,他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贲起,愤恨的骂道: “艹你麻痹的!这群该死的,唯利是图,背信弃义的狗杂碎!” 其实,索罗斯发来的电文挺长,只不过大都是废话,核心内容挺简单的很,总结起来大意就是: 与煞神的谈判已经决裂,共济会现在也无能为力了,请苏阿脱自求多福吧。 苏阿脱恶狠狠的盯着赞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索罗斯他人呢?” 赞比神情一凛: “报告总统阁下,根据苏哈尼局长传来的消息,索罗斯已经搭乘专机,直接从吉隆坡飞回港岛了。” “混蛋!这群犹大的后代,都该下地狱!” 苏阿脱暴怒,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用力把手里的电文撕得粉碎,疯狂的锤着桌子,破口大骂: “这群无家无国,背信弃义的异教徒!见势不妙,直接跑了,他们当年就该被灭种亡族,~~” 骂了好一会,苏阿脱才逐渐冷静下来,看向噤若寒蝉的机要秘书,哑声命令道: “去,联系苏哈尼,让他马上过来见我!” 机要秘书目光闪烁,但是却又不敢违逆正在暴怒的苏阿脱,只能立正回道: “是!” 与此同时,位于吉隆坡郊外的一处幽静别墅,客厅中。 久未露面的共济会亚洲总负责人老狐狸伯恩,正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在跟什么人通话: “嗯,查尔斯,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苏阿脱不能再保了,煞神那家伙已经失去理智,杀红眼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把战火引到我们头上。” 听着话筒那边的回复,伯恩抽了口雪茄,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才继续说话: “查尔斯,我认为这同时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也不用放弃印泥这边的利益,苏阿脱死了,让印泥陷入混乱割据,以及长期内战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略微停顿了一下,伯恩语气有些揶揄: “是啊,我们不仅可以扶植地方军阀,保住最核心的矿脉和产业,还可以像他们兜售武器弹药,或许比原来的利润还要可观些。” “呵呵呵,没错,混乱被秩序更有利~” 或许是达成了共识,伯恩笑得很欢愉,语气戏谑: “当然了,煞神就是个莽夫,纵然武力再强悍,也不懂资本游戏的本质,不管谁当政,我们共济会都是稳赚不赔的。” 不知道话筒那边说了什么,伯恩的眼中突然闪过戾芒,话锋一转: “查尔斯,我听说厄尔逃去了美洲,我必须奉劝你一句,现在可不能再刺激煞神了,你也不想他真的跑去欧洲折腾吧? 厄尔现在虽然已经成了共济会的叛徒,被除名了,但是你可别忘了,他毕竟是你的私生子~” 挂断电话之后,伯恩略作沉吟,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詹妮莎,马上带着你的人和设备,转移到印泥来吧,这边不久之后就要乱起来了。 趁着战乱,你可以多收集些种子,多培养点咱们的武装力量,对了,血獠的尸体,你找了吗?行,那你抓紧研究吧。” 吉隆坡王朝大酒店,杜蔚国也刚刚收到了一份电文,这是马五发给他的,他的眉头拧起,脸色古怪至极。 “老郭这家伙居然跑到港岛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随即,杜蔚国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椅子的扶手,娜塔莎大丫鬟似的,肃立在他的身后,根本不敢打扰。 “按老郭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可能逃到香江,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所以~” 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精干四射: “老郭这家伙肯定是来做说客的,丫的,一定是苏阿脱这畜生许下了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 然后那些衮衮诸公,又给胡斐他们施压了,真特么是臭不要脸啊,又开始打人情牌了。” 杜蔚国嘴角勾起,心中暗忖: “哼,四九城里的某些人估计又特么坐不住了吧,领导,您别急,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活着,早晚有一天,老子会回去的。” 杜蔚国心思剔透,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明白,必须加速了,要不然一旦跟老郭见到面,情况会变得非常被动。 他当然可以拒绝,不过届时胡斐他们就会非常为难,任务失败了嘛,眼下的形式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郭老蔫七窍玲珑,故意在港岛露面,让杜蔚国提前知晓了消息,估计也是别有深意。 苏阿脱是一定要死的,这一点杜蔚国已经铁了心,就算是漫天神佛来了也不好使。 不过为了避免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杜蔚国必须要赶在老郭抵达吉隆坡之前,揪下苏阿脱的狗头。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谁也无话可说,也就没办法拿这件事继续发难胡斐他们了。 杜蔚国扭头看向娜塔莎,语气冷冽: “娜塔莎,还是没有找到苏阿脱的藏身处吗?” 娜塔莎也看见电文的内容了,她也在暗暗的琢磨,突然被点名,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略显慌乱的回道: “今,今天倒是有点收获,刚刚,印泥情报局局长苏哈尼,突然离开雅加达城区,进了得波山,这个情况非常反常。” 杜蔚国剑眉一挑: “得波山,那个被我打残的第3师的驻地?苏哈呢是他的亲信?” 娜塔莎点头: “对,就是那里,至于苏哈尼,他是苏阿脱的表弟,平时把持着印泥的情报部门,专门替他干脏活,是他最信重的人。 不等杜蔚国发问,娜塔莎就继续补充道: “这个苏哈尼性格暴虐,滥杀无辜,外号食人鬼,但是本人却格外怕死,行事谨小慎微,平时轻易都不会离开办公楼,更不会出城。” 杜蔚国眼中闪起戾芒,杀机凛冽: “所以,他突然动身去得波山,很有可能苏阿脱就藏在哪里,呵,灯下黑吗?这老贼倒是够狡诈。” 娜塔莎沉吟了一下,语气有些犹疑: “确实有可能,不过也不能排除,这是苏阿脱故意释放的烟幕弹。” 杜蔚国冷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烟幕弹,没关系,反正也是要杀人,顺手干掉他手下的情报局局长,而且还是他的亲信,不亏。” 娜塔莎瞄了杜蔚国一眼,忍不住抖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活生生的万人屠! 入夜,得波山黑漆漆的如有鬼蜮,天空上,盘旋着无数食腐的乌鸦。 前两天被杜蔚国打残的第23旅,在山里留下了无数尸体,后来又遭遇了惨绝人寰的炮击,无数动物都被炸死震死了。 整片山林中,不知道埋藏了多少零七八碎的尸体,入夜之后,就成了乌鸦的饕鬄乐园。 “嘎,嘎~” 一群乌鸦突然惊叫着飞了起来,密林中,一道鬼魅似的身影,正在极速狂飙。 “沙~” 杜蔚国稳稳的停在一颗巨大的楠树枝杈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 几百米开外的山坳里,一支部队驻扎在这里,看营帐的规制,应该是个步炮兵团。 杜蔚国辨认了一下军旗,无奈摇了摇头,自语道:“不是,这应该还是那个第3师的残部。” 随即,杜蔚国又从空间里掏出地图,仔细的查看起来。 苏哈尼此獠非常警觉,出行时,安保工作很严密,娜塔莎的手下害怕打草惊蛇,只能远远的吊着。 所以,娜塔莎最后只勉强提供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呃,方圆5公里左右的广阔地域。 杜蔚国已经在这片深山老林里转了1个多小时了,相继找到了几支部队的驻地。 由于第3师几万人进驻的原因,所以林子里的人为痕迹多不胜数,已经失去了追踪价值。 找到这片山坳的坐标所在地,杜蔚国用红笔在上画了个x,又细细的盯了地图一会: “应该离着不远了,有路的地方,还剩3处。” 随即杜蔚国夜枭似的一飞冲天,九幽锁甩出,起落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此时此刻,苏阿脱的藏身处,只有他跟苏哈尼两个人,正在进行密谈: 才几天时间,正值壮年的苏阿脱迅速衰老,连鬓角都有点泛白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憔悴得不行。 他的声音也哑得厉害: “苏拉,现在大黑天法师提出的要求,我们已经全部满足了,他真的能对付煞神吗?” 苏哈尼早已没了之前的张狂,杜蔚国最近的战绩,让他肝胆皆裂,他的语气发虚: “总统阁下,大黑天法师纵横东南亚几十年,从未失手,之前那个兄弟会的枪手不就~~” 苏阿脱语气暴躁的打断他: “别东拉西扯的说废话,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大黑天到底有没有把握对付煞神!” 苏哈尼眼神飘忽: “应该是可以的,之前,煞神就曾在蛊师的手里吃过一次大亏,而大黑天法师是当世最厉害的蛊师了。” 苏阿脱眉头紧皱,拳头用力攥紧,又松开,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勉强用还算平缓的语气说道: “苏拉,我让你转移的资产,你搞好了吗?” 苏哈尼点头:“是的,按照您的要求,都已经转到法国了。” 瞟了一眼苏阿脱的脸色,苏哈尼舔了舔嘴唇,斟词酌句的问道: “总统阁下,您难道真打算离开雅加达?我们一旦走了,再想回来可就~~” “呵呵~” 苏阿脱惨笑: “不走能怎么办,再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都不用他动手,咱们在国内的那些仇敌就能撕碎咱们。 华夏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有一天,我还能回来。” 此时此刻,正在行进中的杜蔚国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脸色凝重。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奇异的危机感,不强烈,但是却很粘腻。 而且,他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的增加了跳动频率,犹如擂鼓,一阵一阵的心悸,让他莫名烦躁。 望着黝黑如同怪兽巨口似的密林,杜蔚国s说不出的烦躁:“老子这是又遇到了哪路牛鬼神蛇?”(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章 授首 杜蔚国身经百战,如今他的危险感知能力也变得越发强悍,不仅可以提前感知危机,还能相对精确的指向危险的来源。 此刻,引发他心跳如雷的根源,就隐藏在前方这片突兀升起七彩雾气的丛林之中。 没错,就是彩色雾气,暗夜里,正常人应该只能看见前方一团雾蒙蒙的,遮天蔽日。 不过杜蔚国可是火眼金睛,他能清晰的辨认出,这片雾气,分明是由多种颜色组成的,五颜六色凝儿不散,妖艳且诡异。 江湖老话说得好,逢林莫入! 尤其是这种一看就邪异莫名的所在,更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可是这片林子,好死不死的挡住了杜蔚国的去路, 彩雾的包裹下有条路,是这附近唯二杜蔚国还没有探查过的,大概率就是苏阿脱的藏身之处。 苏阿脱今晚必须死,谁也拦不住,不管里边藏着什么魑魅魍魉,杜蔚国都要一探究竟。 他如今也算的艺高人胆大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杜蔚国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他从空间里翻出面罩式防毒面具,又带上了同样材质的战术手套。 装备完毕,杜蔚国的眼神一厉,夜枭似的一跃而起,身形瞬间就被彩雾吞没了。 “咚咚,咚咚~~” 彩雾之中五色斑斓的恍如仙境。 进入之后,杜蔚国先是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微微发痒,随即心跳也变得更快了,再然后手脚发软,有些提不起力道。 这彩雾有点凶,最诡异的是,即便以杜蔚国的超凡目力,依然无法穿透这黏腻的雾气,只能将将看清前方几十米。 随着不断深入,杜蔚国的耳畔还不时的传来无法描述的声响,或如婴儿啼哭,或如少女啜泣,又像是野兽临终前的悲鸣,哀婉绝望。 总之,都是极度负面的情绪,让人的心情晦暗至极,甚至都想一死了之,永远的就留在这宛如仙境一样的地方。 “啧啧,这劳什子黑巫术,果然有点门道,不仅剧毒,还能影响心智,让人绝望求死。 这是把南洋蛊术跟“场”还有瘴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类似结界一样的存在。” 面具下,杜蔚国瓮声瓮气的自语道,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是足下阿蒙,见多识广,眼神毒辣。 瞬间就看穿了这彩雾的本质,仗着不死之身,杜蔚国百无禁忌,缓步倘佯在缥缈的雾气之中,走马观花一般。 不过走着走着,他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话锋一转,语气铿锵: “真是作孽,想要形成蕴含如此怨气的场,得害死多少无辜之人才行?真是该杀!” 人类都是双标的,杜蔚国也不能免俗。 他自己杀人如麻,手里攥着成千上万条生魂,还特么有脸言之凿凿的指责别人滥杀无辜。 只能说他的二皮脸神功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 随着杜蔚国龙吟狮吼般的轻叱,无数瞬爆燃烧弹被他天女散花似的甩向各处。 “轰~” 刺眼的惨白色火焰,瞬间围着杜蔚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把毒雾烧出了无数巨大狰狞的窟窿。 瘴气也好,雾气也罢,包括场域也好,但凡这些阴暗属性的东西都有个共性,畏光畏火! “啊~~” 这些斑斓的毒瘴,仿佛有生命似的,被火焰灼烧时,居然能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叫声,犹如千百人同时濒死嘶吼,摄魂夺魄。 “簌簌簌~” 随着火焰升腾而起,地面也剧烈的震颤起来,数之不尽的毒蛇,蝎子,蜈蚣,潮水般的向后退去。 杜蔚国气定神闲的站在火圈之中,神色轻蔑: “切!搞来搞去,还是老一套,一点新意都没有~” 就在此时,杜蔚国眼神猛地一紧,脚下发力,闪电朝一旁纵跃出足有几十米。 随后,杜蔚国脚不沾地的腾空而起,利用九幽锁连续纵跃,飞快的翻越了火圈,并且毫不停留的一直退出了彩雾笼罩的范围。 “唰~” 彩雾边缘,杜蔚国都还没站稳身形,手中突然寒光一闪,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一块脸皮连着血肉,直接削掉了。 杜蔚国现在心硬如铁,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伤口深得都露出白骨了,他却硬是一声没吭,甚至连眼皮都没眨。 此刻,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一瞬不眨的盯着落在地上的脸皮。 那片血肉正在迅速变黑,像是被烈焰炙烤了一样,眨眼间就变得漆黑一片,还在微微蠕动。 这块皮肉并不是焦了,而是全部被吞噬繁殖成了一种肉眼不可见的奇异黑色甲虫。 就在刚才,杜蔚国出声讥讽的时候,彩雾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超低频的尖利哨声。 随着这阵如泣如诉的哨声,这些诡异的黑色甲虫隐没在浓烟跟毒雾中,速度奇快的朝杜蔚国袭来。 这些甲虫的飞行速度奇快,不逊色子弹,饶是杜蔚国躲得足够及时,也足够快,依然被几只甲虫钻进了脸颊。 凝视着地上已经焦黑如墨,只是瞬息间,就被甲虫彻底吞噬并且繁殖的那块面皮。 杜蔚国倒吸一口冷气,心中不禁后怕,如果刚刚自己托大,晚躲几秒,被这玩意钻进了脑子,恐怕这会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当这片脸皮彻底变黑的时候,杜蔚国的脸也复原了,他抹了一下血渍,谨慎的退后十几步,跟这群黑色甲虫拉开距离。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投掷燃烧弹,把这些诡异的甲虫焚烧殆尽,而是仔细的观察着。 这些恐怖的黑色甲虫,背身双翅,口腔外面有一对锋利的颞齿,可以轻易的撕裂皮肤,肌肉。 不过在吃光了杜蔚国的血肉,停止繁育后,这些甲虫并没有重新起飞攻击,甚至都没有移动。 它们只是停在原地,疯狂的蠕动挣扎着,大概几十秒钟之后,就纷纷僵住不动了,像是死了。 更离奇的是,这些甲虫停止动作后,就开始飞速的腐朽,并且肉眼可见的分解成了一堆灰黑色的渣滓。 夜风轻拂,瞬间烟消云散。 杜蔚国的超凡视力,可以见微知著,所以看得格外清楚,这些甲虫并不是同时死的,而是一批一批陆续死的。 可以肯定,这玩意虽然厉害,但是生命极其短暂,没有食物支撑的情况下,大概只能存活几十秒。 而在有食物的情况下,这些黑色甲虫就疯狂的繁殖,并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然后进食,繁殖。 这些死亡风化的甲虫里,有几只体型格外硕大的,腹部有几条暗纹,它们也是生存时间最久的。 这几只大甲虫,是最早钻进杜蔚国脸上的那几只。 杜蔚国站在原地暗忖,彩雾中,那些会飞的都是暗纹大甲虫,它们应该都是母虫。 大甲虫的数量有限,而且一旦钻进血肉开始繁殖,就丧失了再次起飞的能力。 “嗯,也对,这玩意太厉害了,要是可以无限繁殖,只要手里有一只,都足以毁灭世界了。” 杜蔚国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扔出一颗燃烧弹,把甲虫的残骸烧了个干干净净。 紧接着,杜蔚国又在空间里翻找了一会,随即甩出九幽锁,勾住一颗大树,身形再次荡起,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毒雾。 “啾~” 杜蔚国的身体才刚刚飞进彩雾弥漫的范围,耳畔就听见一声凄厉的竹哨声。 随着哨声响起,一股颜色暗紫的雾气飞快的迎面袭来,这是由数之不尽的黑色甲虫,裹挟着红色雾气形成的。 只要被这团紫雾裹住,杜蔚国就算是玉皇大帝附体,也能瞬间被黑色甲虫吞成渣渣,魂飞魄散! “呜~” 无数黑色甲虫同时飞翔,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犹如催命的丧钟。 紫雾的速度快如闪电,只是瞬息间就已经近在咫尺,杜蔚国才刚刚落地,紫雾已经到了眼前,根本没了躲闪的时机,命在旦夕。 不过杜蔚国却丝毫不慌,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手里突兀的多了一根粗壮黝黑的铁家伙,并且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 “噗~” 一条粗大耀眼的火线,火龙般的,突然迎着紫雾电射而出,无与伦比的超高温,瞬间把紫雾烧得烟消云散,连带着周边的彩雾都被清空了好大一片。 这是杜蔚国让娜塔莎帮他淘来的最新型火焰喷射器,试验版,来自北极熊的暴力美学。 1600度的超高温,可以持续喷射18秒,连钢铁都能熔化,真正的地狱火。 此时此刻,紫雾消散,杜蔚国依然擎着火焰喷射器,肆意的灼烧着已经淡了很多的毒雾,犹如火神附体。 五彩斑斓的毒雾遇见高温火焰,如同沸汤泼雪,肉眼可见的消融着。 各种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让人心神摇曳,不过杜蔚国的神经坚韧如铁,根本不为所动。 片刻之后,燃料彻底耗尽,火焰终于止歇,还不等杜蔚国喘口气,一阵刺耳的异响却又骤然袭来。 “吱~~” 杜蔚国的耳朵瞬间飙出鲜血,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厌恶,毫不犹豫的扔掉火焰枪,双手各持一把消音乌兹。 “呜~” 两道炫目的火蛇激射而出,暗夜中,无数巨大的红眼蝙蝠,被子弹凌空撕碎,血肉四溅。 这些蝙蝠极其恐怖,个头足有家猫大,獠牙锋利,长开翅膀足有一米多长,几百只聚在一起,遮天蔽月,声势惊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从遭遇血獠之后,杜蔚国再见到蝙蝠就打心底恶心,恨不得能把这种丑陋的生物彻底亡族灭种才好。 连续清空8个弹夹,几百只足有巨型红眼蝙蝠被杜蔚国屠戮一空,血腥味熏人欲呕。 此刻,残余的彩雾也被之前投掷的燃烧弹灼烧殆尽,露出了密林原本的模样。 之前被雾气笼罩过的树木,不论什么品种,全都枯萎腐朽了,树干还留下了无数狰狞的孔洞,犹如鬼蜮。 “簌簌簌~” 蝙蝠才刚刚消灭,都没等杜蔚国喘口气,无数剧毒的蛇虫就发疯似的朝他涌了过来,数量之多,仿佛山崩海啸,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与此同时,距此几百米开外,一头体型硕大的鹿豚,正撒开蹄子,在丛林里亡命飞奔。 鹿豚背上坐着一个披着不知名材质斗篷,脸上画着狰狞油彩,须发皆白的枯瘦老头。 这就是彩雾的主人,纵横东南亚几十年,难逢敌手的大黑天法师了。 只不过,此刻的大黑天法师有些狼狈,眼神绝望,嘴角还不断的涌出粘腻的黑血,把花白的长须连同前襟都染红了。 黑色甲虫可是他的本命蛊物,如今被杜蔚国烧了个干干净净,大黑天法师被反噬,受了极重的伤势,如今正在逃命! “卡孥!” 逃命中的大黑天眼中突然闪过戾芒,放声嘶吼。 随着他的吼声,一道黑光突然从他的怀里电射而出,朝着不远处的丛林冲去。 这道黑光的本体是一只足有小手指甲大,黑色钻石一样的甲虫,后背长着两对翅膀,头部横生着两对巨大的颞齿。 这黑色甲虫有个名目,叫食心虫,而大黑天刚刚放出的这只,则是所有黑色甲虫的母虫,也就是虫后。 “亢,亢,亢!” 三声响亮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颗雕花子弹凌空打爆了食心虫虫后,第二颗,从巨型鹿豚的眼中射了进去,搅碎了它的脑子。 而第三颗,则从大黑天的眉心钻入,直接把他的脑袋炸成了渣渣,身死魂消。 “轰~” 鹿豚驮着无头的大黑天法师,借着惯性又跑了几十米,直到撞倒了一颗大树才轰然倒下。 “嚓~” 杜蔚国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树上,看着树下一人一猪的尸体,轻蔑的撇了撇嘴: “丫的,真牛皮,骑猪的法师,呵~” 扔了颗燃烧弹在尸体上,杜蔚国不再回头,巨枭般的再次腾身而起,眼神锋利如刀,此刻,他已经发现苏阿脱的藏身处了。 距离彩雾大概2公里的一处悬崖,崖底的密林深处,有处不太起眼的小山洞,山洞外面绵延出一条狭窄的兽道,看起来就是寻常野兽的居处。 但是,这些障眼法却挡不住杜蔚国的通幽法眼。 兽道虽然被人仔细的遮掩处理过,但是却依然残留了独属于人类的脚印,杜蔚国甚至都能辨认出,这分明是花旗陆战队战靴独有的纹路。 山洞下边,还有条幽长的楼梯通道,都是钢铁打造的,两边的墙壁,用的都是混凝土。 山洞附近的大树上,还有穿着吉利服的狙击手埋伏,不止一组,如此严防死守,谨小慎微,恐怕只能是苏阿脱的藏身处了。 接近凌晨时分,一个躲在榕树树冠中的狙击手,刚想把爬到脸上的一只蜘蛛赶走。 “噗~” 他的咽喉猛然间突出一截锋利的尖锥,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浑身肌肉痉挛,再也使不出一丝力道,随即就陷入到了永久的黑暗。 杜蔚国冷漠的拔出煞神梭,黑烟似的从榕树上溜了下来,飞快的朝下一个目标潜行而去,暗夜刺杀,他可是专业的。 片刻之后,山洞下方的秘密基地,一层,中央指挥室。 一个满脸大汗,指挥官模样的年轻军官正对着通话器大声呼喊着:“夜鹰1号请回话,夜鹰2号请回话~~” 反复几次之后,年轻军官脸色铁青:“坏了,外面肯定出事了,尼拉,马上拉响警报,一级戒~” “噗噗噗!” 就在此时,身后的异响惊动了他,年轻军官的反应极快,根本就没扭头,而是直接朝一旁的文件柜飞扑。 “铮~” 薄铁打造的卷柜,即便是双层的,依然没能挡住势大力沉的煞神梭,年轻军官的额头被直接刺穿,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杜蔚国快步走到他的跟前,从容的拔出煞神梭,不屑的讥讽道: “丫的,左右都是死,你说你瞎折腾个什么劲!” 杜蔚国如同死神降临,无声无息的穿梭在硕大的地下基地之中,但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人畜无生,所有碳基生物都死绝了。 地下二层,最里间,这里是苏阿脱跟苏哈尼密谈的地方,也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正在跟兄弟交待任务的苏阿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猛地停住话头,疑神疑鬼的朝门口看去。 苏哈尼不明就里的问道:“总统阁下,您怎么了?” 苏阿脱眉头紧皱:“苏拉,现在几点了?” 苏哈呢傻乎乎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呃,0点5分。” 苏阿脱眉头皱得更紧,声音都有些颤抖:“不好,外面出事了!” 苏哈尼悚然一惊,冷汗哗一下就冒出来了:“为,为什么?” 苏阿脱的语气凝重:“每到整点,苏加诺都会跟我通话报平安的。” 苏哈尼哆哆嗦嗦的问道:“是,是不是他已经摸过来了,总统阁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阿脱没有再回答问题,而是沉着脸,拔出腰后的手枪,快步走到门口,拿起电话: “苏加诺,苏加诺,你在外面吗?” “嘟嘟嘟~~” 话筒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盲音,这是电话线被剪断了,苏阿脱眼神一凛,刚要伸手去把钢门彻底锁死。 “轰!” 厚实的钢门突然被剧烈的爆破炸开了,苏阿脱被敞开的钢门撞飞了几米,重重的摔倒在地,呕出几口老血。 烟尘中,带着面具的杜蔚国,缓缓的走了进来,声音凛冽: “终于找到你了~”(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一章 奎亚那出事了! 苏阿脱死了! 苏哈尼也死了! 这对恶魔兄弟,躲在守备森严的秘密基地里,重兵拱卫下,依然被煞神割了脑袋。 苏阿脱的人头,还被挂在雅加达国会大楼最为显眼的地方,明晃晃的昭示天下。 枭首示众。 杜蔚国就是要用这种血淋淋的,野蛮且暴戾的方式告戒所有人,华人不可欺! 如此劲爆的消息,惊天动地! 不到几分钟,就通过电波扩散到了全世界,几乎每个位高权重的大佬眼前,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电报。 中情局的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就调整了杜蔚国在黑榜上的排名,从原来的aisa1升级到了g1,也就是globalnumber1,世界排名第一。 除此之外,cia原本针对杜蔚国成立的专项研究小组,从143人的规模,紧急扩大到了500人。 中情局还特别给这个专项小组的命名了一个代号,屠神行动。 该行动的优先度和机密度都是最顶级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总之一切要求统统开绿灯。 莫斯科的克格勃总部,反应也不慢,上午10点,高层就为杜蔚国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上,全票通过了一项破天荒的决议,即刻成立了克格勃特别第13处,由娜塔莎·波金斯基担任首位处长。 该处的任务只有一条,无条件,且不惜任何代价的支持与煞神合作的所有项目,务必保持当下友好的关系。 四九城,特勤司,胡斐接到电报之后,喜忧参半,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上午。 喜得是苏阿脱这个恶魔终于伏诛,给全天下所有华人都长出了一口压在心底的恶气。 并且杜蔚国的行动也足够迅捷,老郭甚至都还没赶到吉隆坡,他就打完收工了,避免了尴尬以及后续的一系列罗烂。 不过忧虑也是实打实的,还是老生常谈,杜蔚国表现的过于抢眼也过于张狂,真真切切的百万军中取人首级,一人敌国。 正所谓木秀如林,风必摧之。 像他这样极度危险且无法掌控的人物,必然所有当权者都会心生忌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恐怕他再也无法正常的回归华夏了。 伦敦,军情六处总部,才刚刚确定还没来得及公布,关于雷娜的降职处分,第一时间就被废止了。 不仅如此,雷娜还更近一步,成了军情六处正式的安委会会员。 莫要小看了这个安委会,号称小内阁,拥有类似开府建牙般的巨大权柄,目前只有6个席位,而雷娜则是第7席,也是英吉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员。 欧洲,英吉利海峡,纳恩岛,共济会总部。 刚刚乘坐专机落地,风尘仆仆的老狐狸伯恩,脚不沾地的参加了紧急召开的高桌会议,也叫长老议会。 毕竟共济会的亚洲次席苏阿脱突然被斩首,还被示众了,影响巨大。 虽然这群老狐狸对此早有预料,但是杜蔚国的行动速度实在太快了,超乎想象。 共济会也是万万没有预料到,严防死守的苏阿脱,居然连一周时间都没顶住就乖乖授首了。 在他们的预想中,苏阿脱起码还能再撑一周,甚至更长的时间。 斩首来的猝不及防,很多针对性的布局都还没来得及实施,这是有可能动摇他们根本利益的大事。 印泥如果废了,那么整个东盟都将失去控制,进而整个东南亚的利益都会遭受巨大损失。 多米诺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了这个议题,本次高桌会议,还要讨论一个更重要内容,更换共济会的总部,迁移到花旗的密歇根。 煞神锋芒太盛,欧洲已经不安全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球都因为苏阿脱被斩首而风起云涌。 几乎所有的情报机构,都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杜蔚国,同时也死死的盯着他的行踪。 而各国的头头脑脑们,都垂涎欲滴的琢磨着印泥这块诱人的无主大肥肉,要如何操作,才能分上一杯羹。 始作俑者的杜蔚国,此时此刻,正躲在一架伊尔运输机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 他实在太累了,自从抵达吉隆坡,每天都要瞬移往返4000多公里,期间还要时刻紧绷着神经,绞尽脑汁的对战千军万马。 杀人是个力气活,杜蔚国看起来天下无敌,战绩煊赫,其实他也并非毫发无伤。 战场上刀枪无眼,他这几天也是受创无数,如果没有不死之身撑着,恐怕都已经死过几回了。 只是看起来全须全尾,风轻云淡罢了,事实上,都是在演戏。 干掉苏阿脱之后,杜蔚国感觉自己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在王朝酒店里,杜蔚国强提着精神,嘱咐了娜塔莎几句,随即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鼾声震天! 至于娜塔莎想趁机害他,呵,开玩笑,只要她胆敢萌生出这个念头,杜蔚国就会瞬间暴起。 连番血战之后,生物链顶端掠食者的危险感知能力,岂是儿戏? 当然,娜塔莎也没这个胆量,她才刚刚因为杜蔚国升职加薪,舔还来不及呢,欲求欲予,怎么可能谋害。 上午9点,这架克格勃名下的运输机从吉隆坡的阿卜杜勒·阿齐兹·沙阿机场紧急起飞,直飞港岛。 上午10点半,急匆匆偷渡到吉隆坡的郭汉鸿一行,扑了个空,甚至连杜蔚国的面都没见到。 老郭气得脸红脖子粗,指天指地的破口大骂杜蔚国忘本,不过他也都是在演戏,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杜蔚国早就想清楚了,当前的情势下跟老郭碰面,对彼此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 相见不如不见。 郭老蔫啥人啊?他老于世故,粘上毛比猴都奸,瞬间就猜到了杜蔚国的心思。 这些捶胸顿足的戏码,自然都是给随行的那些眼睛看的,虽然分别许久,但是默契还在。 杜蔚国也有自己的盘算,回港岛稳当些日子,等这件事的风波平息了,亲自回趟四九城,把之前的恩怨了了,同时也把采玉带出来。 是时候了。 苏制的伊尔式运输机,其实直到70年代才完全定型量产,眼前这艘还属于实验机。 这玩意体型巨大,可载重60吨,续航3500公里,号称空中堡垒。 机舱内别有洞天,不仅改装了最先进的指挥部,还设有宽敞舒适的起居室。 这架飞机,是克格勃专门为高层打造的空中指挥所,前天才紧急飞到吉隆坡,专门为了配合杜蔚国。 这次杜蔚国硬钢苏阿脱,头铁的克格勃旗帜鲜明的站了队,直接摆明车马的力挺他。 当然,杜蔚国给与的回报也是相当超值,当所有人都错愕于这个结果的时候,克格勃已经抢下了先机。 不仅跟加里曼岛最有势力的军阀达成了战略同盟,还跟雅加达的实权派达成了协议。 小半个印泥,已然收入囊中。 起居室里,娜塔莎坐在床边,媚眼如丝的凝望着沉睡中的杜蔚国,万年冰山一样的脸上,此刻却柔情如水。 她已经收到来自莫斯科的通知了,她被晋升为特别第13处的处长,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特事特办,权柄大到无法想象。 而她的唯一任务,就是伺候好眼前这个睡得好像孩子似的男人,并且,她的任务优先度还极高,其他部门的几乎所有任务,都得给她让路。 娜塔莎跟雷娜的区别就是,雷娜骨子里有点佛系,得过且过,而她则野心勃勃,极度渴望权柄,一心想要往上爬。 而杜蔚国,就是她登天的阶梯。 娜塔莎心头火热,缓缓的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杜蔚国刀砍斧凿一样的脸颊。 “嗯~” 许是觉得有些痒,杜蔚国无意识的哼了哼,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娜塔莎的眼角露出笑意,缓缓的俯下身子,睡梦中的杜蔚国猛的睁开眼睛,怪蟒翻身似的把她压住,轻叱: “呔!妖女,待我降服了你!” 娜塔莎毫无惧色,眼波流转,挑衅似得飞了他一眼,杜蔚国剑眉一挑伸出魔爪,之后省略无数字~~ 奎亚那,自贸区,鲲鹏赌场,总经理办公室。 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房间,给所有物件都渡上了一层金光。 鲲鹏赌场一飞冲天,自从正式营业,每天平均接待赌客跟游客不下2万人次,每天的营收额高达200万美刀,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 而且因为环境优越,服务信誉极佳,自贸区的口碑迅速发酵,闻讯而来的游客数量正在猛增,目前,外围已经开始扩建新的酒店跟餐馆。 宽大的老板台后边,苏离手上拿着大洋彼岸传来,新鲜出炉的电报,激动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牛皮,真是太牛皮了!” 郭芙眼圈发红,语气哽咽: “师傅,你说他会不会受伤啊?” 苏离放下电报,点了根烟,缓缓的吐出烟气,声音笃定: “放心吧,他肯定没事,要不然,也不会还有余力把苏阿脱那畜生悬首示众了。” 郭芙毕竟年龄还小,眼界有限,也缺乏大局观,并不能理解杜蔚国如此拼命不讨好的深意。 她抹了抹眼睛,语气忿怨: “那也是九死一生,费力不讨好,老老实实的做买卖赚钱不好吗?偏要冒险去刺杀劳什子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苏阿脱~” “闭嘴!” 苏离低吼着打断了郭芙,脸也沉了下来,语气郑重的呵斥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卫斯理做的这件事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简直都可以媲美霍骠骑,载入史册了。 不仅能震慑宵小,让咱们可以无忧无虑的张罗买卖,还为全世界飘零在外的华人都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空间。” 郭芙不敢反驳,讪讪的嘟起了嘴巴: “那他现在做完了这件大事,是不是就能回奎亚那了?” 郭芙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封狼居胥的大事,她的眼里唯有杜蔚国一个人,传统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举案齐眉之类,才是她的追求。 “唉~” 苏离长长的叹息一声,夏虫不可语冰,他现在也明白杜蔚国为啥始终都不把郭芙收入后宫了。 “他做下如此天崩地裂的大事,成了众矢之的,自然是要蛰伏一阵避避风头,怎么可能跑来赌场这边招摇。” 一听这话,郭芙更加不开心了,小脸都挂了起来,泫然欲泣: “这片鸟不拉屎的破雨林,无边无际的,怎么就不能蛰伏了?” 苏离白了她一眼,也不想继续跟她绞牙,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大小姐,你就别再这里抱怨了,过两天,你带小铁他们去趟里斯本,把卫斯理给咱们物色的赌场总经理接回来。” 郭芙有些意外,秀眉挑起: “什么赌场总经理?师傅,您不就是总经理吗?您要去哪?” 苏离翻了个白眼,扽了扽自己的西服衣领: “切,不学无术,老子可是自贸区的行政总裁,ceo,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懂不懂?” 郭芙撅了撅嘴,小声嘟囔道: “切,还ceo呢,净给自己脸上贴金,不就是想当甩手大掌柜吗?” 入夜,距离灯红酒绿的自贸区东向3公里,位于海边的一栋白色三层别墅,这里是杜蔚国临时居住过的地方。 原来的木制别墅都被推平了,重新翻盖成了钢筋混凝土内核的永久工事,地上三层,地下三层,还有密道可以直通大海。 不过别墅的外观做了美化处理,看起来就是一栋漂亮别致的小白楼,这里是郭芙,还有瀚文,杜铁他们的当下的居处。 瀚文他们的集训,目前已经告一段落,这些变态,短时间内就掏空了克格勃教官的所有本事,实在没啥可教的了,只能黯然离去。 现在,瀚文手里掌管着600名受训接近一年的民团,还有1200名预备役已经受训4个月了。 说是民团,其实他们接受了最严苛的特种兵训练,而且装备也都跟克格勃a部队相同标准,甚至更加先进,堪称是武装到了牙齿。 只要经历两场像样的战斗,就能淬火成为精锐之师。 这些民团,可以轻轻松松就能横推奎亚那,就这么说吧,整个美洲,任意一个团级部队,都能轻而易举的横扫,其中也包括北美的花旗鹰。 瀚文他们几个爷们,现在都已经喜欢上吹角连营的部队生活,平时都吃住在民团里。 别墅里,大多数时间,只有郭芙,杜兰和杜哈妮三个女孩。 不过民团的驻地就在自贸区跟别墅之间,开车的话,3分钟就能赶回来,安全无虞。 再说了,除了杜哈妮之外,郭芙和杜兰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杜兰,她的透视眼比杜蔚国还要犀利几分,可以料敌先机。 郭芙神情沮丧的走下车,杜哈妮兴冲冲的推开家门,小跑着迎了过来: “芙姐,你回来了?兰姐姐今天做了红烧肉,可香了!” 郭芙心情不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吃,你就知道吃,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我一会要检查!” 郭芙给杜哈妮请了一个精通6国语言的家庭教师,除了每天的固定文化课业之外。 才10岁的杜哈妮,每天还要练习2个小时的八极拳,以及射击,长跑等等体力项目,比后世的小学生还要卷。 杜哈妮的脸色如丧考妣,讪讪的回道:“我,我吃完就做。” 郭芙哼了一声:“我一会考你功夫,看看你有没有长进,要是不行,看我怎么收拾你~” 杜哈妮低着头,撅着嘴,不服气的低声嘟囔着:“自己被人教训了,就拿我撒气~” 郭芙炸毛,作势要打:“你说什么?杜哈妮,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又敢对我用读心术!” “我,我没有!”杜哈惶急的辩解了一句,一溜烟的跑了。 “小心!” 郭芙才刚要去追,杜兰却猛地从房里冲了出来,雌豹似的,不由分说就把郭芙扑倒在台阶上。 “咻!” 几乎就在杜兰扑倒郭芙的瞬间,一枚穿甲弹擦着郭芙的头皮飞过,击穿了杜兰的肩胛之后,钉进了墙里。 “砰!” 直到两人滚落在地,低沉的枪声才传进了耳朵。 郭芙的反应也不慢,滚落台阶的瞬间,伸手抱住受伤的杜兰,脚下猛蹬台阶,两个人滚地葫芦似的滑出几米远。 “砰!” 又是一枪,打在了她们刚刚跌倒的台阶上,理石台阶被打出一个幽深的大洞,露出了里边的混凝土。 才刚刚停止滑行,郭芙的肚子就挨了杜兰重重的一脚,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再次滑出去几米,来到了吉普车的后边。 而杜兰借着反作用力,也滚到了门前的草坪里,与此同时,追命似的第三枪也到了。 饶是杜兰的反应足够及时,她的大腿还是被子弹刮下去老大一条肉,鲜血淋漓。 不过杜兰更本就不在乎,咬着牙,用一只手撑着,在草坪后边拼命的匍匐前进,嘴里高声呼喊: “芙姐,9点钟方向,距离600米,狙击手在树上,你躲在汽车的前轮毂后边安全!” 郭芙闻言,连忙一个迅捷的前滚翻,灵猫似的移动到轮毂后边,弓着腰喊道: “收到!小兰,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 “轰~” 就在此时,远处的自贸区火光冲天,麒麟酒店顶楼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郭芙眼神凛冽,咬牙启齿的咒骂道: “我艹尼玛的,不管是谁干的!老娘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二章 一言可决他人生死! 午后,菲律宾海峡上空,伊尔式运输机上,刚刚云收雨散的杜蔚国,正搂着娜塔莎抽事后烟。 他最近杀人无数,戾气积得很重,也幸好有娜塔莎可以帮他泻火,要不然都容易魔障了。 “当当当~” 起居室的门口突然响起急迫的敲门声。 娜塔莎之前分明已经叮嘱过手下,没事不要过来打扰,现在有人敲门,必然是有事,听这节奏,还是急事。 不过杜蔚国依然懒洋洋的躺着,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人家克格勃的急事,关他屁事? 娜塔莎腾得一下翻身站了起来,一边披起外衣,一边沉声问道: “什么情况?” 门外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处长,有南美洲的紧急电报。” “嗯?” 娜塔莎的眉头皱起,快步朝门口走去,杜蔚国依然面无表情,门外那女人说得是俄语,他丫的一句都听不懂。 干掉苏阿脱,杜蔚国的执念已了,意满踌蹰,多少有点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感觉。 娜塔莎拉开房门,把电文扯在手里,只是匆匆一瞥,脸色骤变。 “卫斯理,奎亚那出事了!” 她的话音未落,杜蔚国就已经鬼魅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眼中精光四射,摄魄钩魂。 “怎么回事?” 娜塔莎手上的那份电文,杜蔚国已经看过了,既不是英文,也不是俄文,全都是成窜的阿拉伯数字。 这是人家克格勃内部使用的联络密码,杜蔚国根本就不明其意,娜塔莎的语气有些凝重: “昨晚,奎亚那自贸区,麒麟酒店顶楼,有人实施了自杀性炸弹攻击,造成了十几名游客伤亡,楼体破损。” 娜塔莎停顿了一下,杜蔚国脸色铁青,身上的煞气不受控制的升腾盘旋,咬着后槽牙问道: “还有呢?” 杜蔚国心里很清楚,如果只是酒店受损,游客伤亡,娜塔莎不可能如此紧张。 面对凛冽如刀的煞气,虽然不是针对她的,娜塔莎仍旧感觉如坠冰窟,浑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根本不敢卖关子,老老实实的回道: “同一时间,郭芙在住处也遭遇了狙击手的袭击,她没事,不过杜兰受了伤。” 杜蔚国的语气愈发冰寒:“小兰的伤势如何?” 娜塔莎摇头: “具体伤势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致命伤,卫斯理,你~” “嘎巴!” 娜塔莎的劝说,被拳头攥起发出的渗人爆响打断了,杜蔚国怒极反笑: “好,好,好胆!果然有不怕死的,炸我的楼,伤我的人,这特么是骑在我的脖梗上屙屎啊!” 杜蔚国话锋一转:“娜塔莎,立刻改变航线,直飞奎亚那。” “呃~” 娜塔莎神色一窒: “卫斯理,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约南海域,没办法临时改变航线,只能先飞到港岛,再重新安排航线。” 约南的空域,现在可是人家花旗鹰的天下,这架隶属于克格勃的飞机胆敢突然调头,必然会被击落,这一点毫无悬念。 杜蔚国知道娜塔莎不是在找借口,只能生闷气,脸色漆黑,娜塔莎试探着说了一句: “卫斯理,你先别急,奎亚那煞神众的战力不俗,人手也充足,现在有了防备,短时间内肯定自保无虞。” 她这话说的老成中肯,杜蔚国的面色稍霁,深呼吸了几口,主动敛了煞气,不过还是忿恨的骂了一句: “哼!什么战力不俗,分明就是一群废物,那么多带把的爷们,居然让小兰受伤了!” 娜塔莎麻利的穿好衣服: “卫斯理,我现在马上联系古巴,我们在那边有人手,我让他们组织精锐力量,立刻飞去奎亚那支援。” 杜蔚国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语气幽幽: “不用了,他们也不是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有些风浪甚至是血淋淋的教训,也应该经历一下。” 随后,杜蔚国按住娜塔莎的肩膀: “娜塔莎,马上以我的名义给奎亚那发电,告诉他们自行其事,自己把仇报了,把场子找回来!” 娜塔莎点头:“好。” 此时此刻,奎亚那还没有亮天。 麒麟酒店的火势已经熄灭了,奎亚那民团连同预备役1800人全员出动,全副武装的涌进了自贸区。 奎亚那官方也极力配合,派出了全部军警,不仅封锁了整个自贸区,还封锁了圣治敦的全部出口,正在进行地毯式搜查。 自贸区独立医院,三楼手术室门口。 苏离,瀚文,郭芙,杜铁,杜难,春生,还有杜哈妮都在,手术室的门口亮着正在进行的灯,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郭芙灰头土脸,目光幽幽的:“瀚文,狙击手找到了吗?” 瀚文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这家伙已经逃了,我们担心小兰~~” 郭芙怒不可遏,扯着脖子喊道: “屁话!你特么是大夫吗?还是你会做手术?现在小兰挨了两枪,你居然把凶手放跑了!你是不~~” “郭芙,你冷静点。” 苏离突然伸手按住了郭芙的肩头,打断了她疯狗似的乱喷,随即扭头看向瀚文: “瀚文,郭芙说得也不无道理,你现在确实不用留在医院这边,医生说了,小兰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现在马上回自贸区,把隐藏的钉子挖出来,另外,也要防止这些杂碎进行二次破坏!” 此刻,瀚文眼珠子都红了,他是煞神众的大哥,孤儿出身的他,一直都把杜兰当成了亲妹妹,最为宠溺。 他的语气凛冽: “好,不管是那个偷袭打黑枪杂碎,还是酒店自爆的幕后主使,我都会揪出来,千刀万剐!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郭芙又发飚了,忿忿的吼了他一句: “发什么疯!什么千刀万剐!活抓,明白吗?现在还敢朝咱们伸爪子的,背后必然隐藏着阴谋。 你以为他们想对付的咱们?还有这间破赌场?头才是他们的目的,务必弄清原委才行,瀚文,你清醒点,别特么傻乎乎的!” “我,我知道了~” 瀚文恍然大悟,羞赧的低下了头。 他刚刚确实因为暴怒失了理智,郭芙的提醒虽然骂骂咧咧的十分难听,但是却着着实实的切中了要害。 非常及时。 看着骤然成熟起来,已经能够更深层次的思考问题,逐渐有了大将风范的郭芙。 苏离老怀大慰,觉得这次杜兰受伤,还有自贸区遇袭,倒也不算坏事,吃一堑,长一智嘛。 代价不大,可以接受。 片刻之后,瀚文领着杜铁,杜难,春生杀气腾腾的离开了,以他们的本事,不仅自保无虞,肯定也能追查到凶手。 瀚文是正一教嫡传,精通奇门遁甲追踪术,比九叔还要正宗,还有春生的预知能力,杜铁,杜难也都是极其强力的能力者,攻守兼备。 如此奢华的配置,别说是抓人自保,真配合好了,就算是杜蔚国都得暂避其锋。 足以横行天下了。 直到瀚文他们远去,郭芙这才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脸抽泣起来,苏离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 郭芙抱着苏离,哽咽道: “师,师傅,小兰是为了救我,才挨了枪子,她的一条胳膊估计保不住了,我,我就是个废物~~呜呜~~” 郭芙哭得很伤心,苏离宠溺的帮她捋了捋蓬乱的头发,语气深沉: “郭芙,你要清楚,既然你选择了跟着卫斯理,那么你今后的生活,就是要不断的面对无穷无尽的腥风血雨,生离死别。” 苏离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郭芙,你想清楚之后再回答我,你现在后悔了吗?” 郭芙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略显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用力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 “不,我不后悔,百死无悔!” 苏离点了点头: “那就好,既然不后悔,那就收起你的软弱,你记住,你是煞神的女人,没资格软弱。” 苏离的语气凛冽起来,字字如刀: “酒店被炸了,小兰伤了残了,这些都没关系,我们可以打回去,让敌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我们不能坠了煞神众的名头,要杀得他们肝胆皆裂,成为他们的梦魇,每每想起都会瑟瑟发抖的存在!” 郭芙的眼中重新燃起火焰,语气凌厉: “好,我一定要杀光所有敌人,成为他们的梦魇!”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亚裔面孔女孩快步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文。 这个女孩叫亚娜,奎亚那土著,是个孤儿,跟郭芙同岁,也是她培养的心腹。 “郭总,电报,卫斯理先生发来的!” 亚娜一边喊着,一边把电报塞在郭芙的手里,她看不懂杜蔚国跟郭芙之间的数字密码,不过煞神的独特编码,见的多了,她倒是知道。 郭芙连忙展开电报,一目十行,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重新犀利,嘴唇也紧紧的抿了起来: “师傅,他收到咱们这边的消息了,跟您说得一样,他说他没空回来,让我们自己打回去,把场子找回了!” 苏离笑了: “郭芙,你用不着失望,他肯定正急吼吼的往这赶呢,不过,就这点小事,几个跳梁小丑,你总不能让煞神亲自出手吧?” 郭芙眼睛瞪得溜圆:“师傅,你说他要回奎亚那?” 苏离点头:“嗯,百分百。” 郭芙将信将疑:“可是电报上,他明明说他没空回来?” 苏离笑的像个老狐狸似的: “要是他真的没空回来,一定会给你们派遣强力助手,又或者直接只会我,这分明是激将你们的!要让你们历练历练,经历点风雨。” “真的吗?” 郭芙还是不敢信,脸都涨红了,苏离贱嗖嗖的调侃道: “真的,郭芙,你男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小媳妇,是不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郭芙羞赧的拉了长声:“师傅~” 正好这会手术室的灯也转成了绿灯,随即,一个穿着手术服的白裔医生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他叫安德烈,德国人,是杜蔚国让郭芙用重金挖来的外科医生,安德烈也没废话: “小姑娘的命保住了,手臂也保住了,慢慢的可以恢复功能,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了。” “太好了!”郭芙喜极而泣。 几个小时后,港岛,启德机场。 当杜蔚国从运输机走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列路虎车队等在机场了,雷娜浑身缠满纱布,拄着拐迎了过来。 看见挽着杜蔚国胳膊的娜塔莎,雷娜眼中生寒,语气冷冽: “竹麻杆,你立刻马上开着你的破飞机,给我离开港岛!” 她们两个本来就是冤家对头,如今又都借助杜蔚国得了天大的好处,争风吃醋也就更甚了。 娜塔莎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反唇相讥: “切!大奶牛,你这是险死还生又抖擞了,就不走,这架飞机可是卫斯理要用的,怎么?你还敢攻击我的飞机不成?” 雷娜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用不着你个竹麻杆献殷勤,卫斯理,我已经帮你准备好飞机跟航线了,4小时以后起飞,只需要2天就能抵达奎亚那。” 说完,雷娜又傲娇的补了一句: “卫斯理,我安排的这架贝尔法斯特c-1运输机可是属于你的,是你之前私人订制的那架专机。” “嗯?” 杜蔚国剑眉一挑,来了兴致: “我的飞机已经做好了?走,赶紧带我去看看。” 娜塔莎见不得雷娜耀武扬威,酸酸的来了一句: “切,一架破飞机算什么,卫斯理,我为你申请的那艘船,高层已经通过了,目前已经开始打造,最快6个月,最迟一年就能下海。” 她说的“船”可是核动力潜艇,虽然只是小型的,还不能搭载武器,但也足够意义非凡了。 杜蔚国兴奋了,眼神锃亮:“真的?” 娜塔莎扬起下巴,得意的斜了雷娜一眼:“当然,而且还是免费馈赠!” 杜蔚国笑了,克格勃之所以如此大方,也是饶有深意的,无非就是想把他绑定关系,休戚与共。 短短4个小时的时间里,杜蔚国先是赵英男见了个面,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随后,他又抽出时间见了从大澳赶来的阿唐一面。 阿唐全名唐陆安,他是贺先的头马,这次来港岛,给杜蔚国带来了一对用冰块保鲜着,血淋淋的眼珠子。 这是新花园赌场叠码仔马克的招子,之前杜蔚国跟血獠拼命的时候,马克并没有在飞机上,躲过了一劫。 斩草必除根! 后来杜蔚国去新花园赌场,也是为了彻定弄死他,偶遇赌圣叶寒,则是意外收获。 再后来,陆岩突然在雅加达出事了,杜蔚国决定亲自去印泥刺杀苏阿脱,没空理会马克,就把这件事委托给贺先了。 这不,他才刚刚返回港岛,马克的一对招子就呈到了他的面前。 一言可决他人生死! 杜蔚国如今已经混成了言出法随的大人物,曾几何时,他还只是轧钢厂里的一个小保安。 平时在大院里混活,鸡毛蒜皮,还得看几位管事大爷的脸色,甚至吃顿肉改善伙食都得遮遮掩掩。 想想还真是世事无常,往事如烟啊! 奎亚那,天光大亮,乔治敦城南郊的雨林中,正在爆发一场小规模的冲突。 “砰!” 杜难手里的合金盾牌,间不容发扛住了一发钢芯破甲弹,盾牌后边瞬间被打出了一个凸起,穿甲弹。 瀚文他们遭遇的这个狙击小组相当厉害,两个人都能做主狙,互相策应,枪法又快又准,而且经验老辣,滑不留手。 他们拼命逃跑,每每被逼近,就抽冷子停下来开上几枪,始终跟瀚文他们保持着几百米的安全距离 仅仅一个狙击小组,就远远的压制住了瀚文他们,典型的放风筝战术。 这要是平时,煞神众里有杜兰这个透视眼兼神枪手,他们一早就被打爆脑袋了,不过现在杜兰缺席,倒是让他们逞了威风。 “混蛋!这俩个狗杂碎是欺负咱们没有狙击手吗?” 杜铁躲在盾牌的翼护下,眼中闪烁着戾芒,恨得牙痒痒,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瀚文哥,要不我跟阿难直接顶着子弹冲过去吧,只要拉近了距离~~” “阿铁,别乱动!” 一向闷葫芦似的春生居然突然说话了:“前面的树林里,埋了很多雷,这是个陷阱!” 春生可是预知者,他的话,没人敢轻视。 不过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短发刀脸,眼神犀利,身材精悍,说话条理分明,简直就像是换个人,估计杜蔚国都认不出来了。 闻言,瀚文也飞快卜了一卦,收起手里的几枚古钱,眼神晦涩的遥望着前方,沉声说道: “刀光之灾,眼前这个吊着咱们的狙击小组,应该只是诱饵,树林里还埋伏着重头戏!” 杜铁火了:“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缩了?小兰的仇不报了?” 瀚文冷笑: “缩?呵,怎么可能,不把这些狗杂种的蛋黄都捏碎,老子可没脸回去见小兰,更没脸见头了。” “瀚文哥,要不我冲过去把雷都趟了,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杜难瓮声瓮气的说道,瀚文却摆了摆手: “不用,傻子才特么硬冲陷阱呢,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是奎亚那,这儿特么可是咱们的地盘!” 随即,瀚文掏出步话机,对着话筒厉吼道: “我是瀚文,所有炮班,全体都有,4门135榴弹炮,60门130迫击炮立刻校正坐标。 维度4.860416,纬度58.93018,6轮急速射,随即延伸向前火力,给我轰它丫的!”(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三章 重回雨林 “咻咻咻~~” 瀚文的命令才刚刚下达完,相隔还不到3分钟,凄厉的呼啸声就划破了长空! 包子有馅不在褶上,奎亚那民团,听起来傻乎乎的,事实上十分精锐。 这几百号人,都是克格勃a部队的铁血教官手把手,按照特种兵标准操练出来的。 实战能力或许还有待考证,但是操炮能力跟步炮协同这块绝不含胡。 关键是,区区600人的地方性民团,居然装备了足足60门130口径的迫击炮,60枚巴祖卡火箭筒,以及4门135毫米的重型榴弹炮。 如此奢华的配置,都特么相当于一个专业的炮兵营了。 “轰轰轰~” 瞬息之后,距离瀚文他们前方几百米开外的密林中,几十发炮弹雨点般的砸落下来,顿时火光冲天,山崩地裂。 “漂亮!落点十分精准,丫的,就这么干!炸死这群狗娘养的杂碎!” 杜铁躲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边,红光满面,兴奋的吼叫着,瀚文却沉稳的命令道: “阿难,炮火一旦开始向前延伸,你就立刻开始冲锋,阿铁,你也准备好,但凡遇见活人,直接打晕放到,务必抓活的,明白了吗?” “明白!瀚文哥,您就请好吧!” 杜铁跃跃欲试,跟瀚文混久了,这小家伙学了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人也愈发跳脱。 仅仅1分钟,6轮急速射就打完了,炮火开始向前方延伸,间隔百米。 “吼~” 杜难毫不犹豫的咆哮一声,猛得举起半人多高的重型合金盾。 “轰隆隆~~” 举着重达几百斤的巨盾,杜难迈开大步疯了似的跑了起来,如同坦克冲锋似的,声势惊人。 在他的巨力加持下,拦路的树木茅草般的折断飞起,密不透风的雨林,被他硬生生的趟出了一条通道。 杜难身后30几米,杜铁动作迅捷,仿佛猎豹似的紧随其后,他的左翼是瀚文,右翼是春生。 杜铁是煞神众当之无愧的战斗核心,如果说杜难是最坚固的盾,那他就是最锋利的矛。 他的大招,可以操纵24枚轻薄的飞梭,在70米的半径范围内,刮起恐怖的剑刃风暴,神仙难挡。 “轰~” 狂飙猛进中的杜难,突然踩到了一枚触发式地雷。 不过冲天而起的花光烟尘中,杜难的身形只是轻轻晃了一下,甚至连跑步的动作都没有变化。 稳如泰山。 在合金重甲的防护下,像地雷手雷甚至火箭弹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就伤不到杜难,直如清风拂面! 别看他身披重甲,而且还需要披荆斩棘的开路,但是杜难的移动速度却丝毫不慢。 只是眨眼之间,先后触发了几颗地雷之后,杜难已经跨越了500多米的距离,来到了刚刚那个狙击手的藏身之地。 美洲雨林独有魔鬼树的树根处,躺着一个脸上涂抹油彩,身穿吉利服,略微有些秃顶的白裔。 距离他身边不远处的弹坑里,丢着一把缠了伪装,延长了枪管的svd狙击枪,此刻已经断裂的不成样子。 狙击手是幸运的,刚刚的恐怖炮击并没有直接命中他,不过他也是不幸的,他被冲击波震晕了,从树上跌落下来。 摇了摇晕沉沉的脑袋,狙击手才张开眼睛,视线里一个银亮的球体就无限放大。 “砰!” 狙击手的脑门被杜铁控制的钢球结结实实的锤中,瞬间翻了白眼,再次晕了过去。 “塔塔塔~” 枪声乍响,春生突然抬枪,一个干净利落的三点连射,打倒了十几米开外的一道摇摇晃晃的人影。 众人配合已久,知道他春生为人沉稳,绝不会无的放矢,没人露出诧异之色。 不过春生还是声音闷闷的解释道:“他的身上绑着自爆炸弹,已经~”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道人影都还没来得及倒下就直接轰然炸裂,成了漫天的血雨。 死士,自爆。 如果说能力者都是挂逼,那么预知者绝对算是挂中挂了,未卜先知可还行? 春生原来的预知能力磕磕绊绊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甚至还被当成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 自从跟了杜蔚国,春生的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而且智力也显著提高,更难得是杀伐果决,渐渐展露出可以独挡一面的实力。 杜铁这小子百无禁忌,迎着漫天的血雨,飞也似得的冲到被他打晕的狙击手跟前。 “嘎巴巴~” 杜铁俯下身子,轻车熟路的卸掉了狙击手的下巴还有胳膊,随即,又掰开他的嘴巴,把手指伸进去粗暴的掏着。 但凡俘虏,第一时间分筋错骨掏嘴巴,丫的,想死都难。 这套业务,最早还是杜蔚国在四九城特勤司开创的先河,这优良传统被煞神众很好的传承了下来了,并且发扬光大。 很快,杜铁就从狙击手的嘴巴里相继捻出了两枚毒囊,啧啧感叹: “好家伙!两枚毒囊,这群杂碎还真特么下本钱啊。” 说着,杜铁也不嫌恶心,还把沾满口水的毒囊拿到鼻端轻轻的嗅了一下,撇了撇嘴: “氰化钾,剧毒,这家伙是个死士,没跑了。” 瀚文眼神阴鸷,语气忿恨: “废话,肯定是死士,没看见他的同伴刚刚都自爆了吗?阿铁,赶紧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炸弹,然后捆好,咱们继续前进。” “得令!” 杜铁耍宝似得应了一声,原来他像个受伤的小狼似得,生人勿近,现在变得欢实多了。 片刻之后,民团那边的炮火延伸结束了,连续不间断的发射了几十发炮弹,炮管都红了,需要快速降温才能继续。 覆盖式轰炸的效果斐然,从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向前,方圆几公里内的雨林几乎都被夷为平地。 地面是满是或深或浅的弹坑,犹如怪兽张开的狰狞巨口,到处都散布着断臂残肢,甚至是内脏器官,血腥混合着硝烟,熏人欲呕。 地上还零七八碎的散落着各式武器,这些人跟武器,显然都是埋伏瀚文他们的,火力配置极其凶悍。 估计就算是身披重甲的杜难,一旦被集火,也未必能扛住。 如果刚才真的中了那个狙击手的风筝战术,不管不顾的一头撞进包围圈,瀚文他们还真是够喝一壶的。 瀚文弯腰捡起地上一截残破的枪身,眉头皱起,脸色凝重。 这是苏制sg43重机枪的残骸,不远处,地上还散落着一支枪管扭曲的支架式加特林重机枪,看成色都是新枪。 瀚文神色冷肃的扔掉残骸,迅速的走到不远处一具趴在地上,勉强还算完整的尸体跟前,伸手把他翻了过来。 这是一名肌肉虬结的黑人壮汉,下半身都被炸没了,瀚文毫不犹豫的扒开他的上衣,壮汉的左胸纹了一轮血月。 瀚文缓缓的起身,语气凝重的自语道: “毛里塔尼亚,摩尔圣战团,这些家伙为什么突然跑到奎亚那来撒野了?这不科学啊?” 此时,杜铁也凑了过来: “瀚文哥,那边也有几具还算齐整的尸体,我们都看过了,都是摩尔圣战团的。 丫的,这些脑袋一根筋的穷鬼,怎么突然阔起来了,现在都能用得起火神炮了。” 瀚文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人花大价钱雇佣他们,意在挑拨离间,想让这些狂热的宗教分子跟咱们死磕吧。” “呸!” 杜铁?啐了一口,满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凭他们这些泥腿子,也配跟咱们煞神众死磕,老子一个人就灭了他们。” 杜铁神色嚣张的大放厥词,瀚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行,那我明天就送你过海去毛里塔尼亚,请铁爷出手,把摩尔圣战团都杀光吧,永绝后患。” “呃~” 杜铁装比不成,被瀚文怼的红头胀脸,不过他的脸皮够厚,人也机灵,飞快的岔开了话题,给自己找了台阶: “瀚文哥,那咱们现在还继续追吗?” 瀚文自然不会跟杜铁纠缠较真,抬头望了望前方幽深的密林,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追了,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咱们已经抓了舌头,先回去审审。” 言毕,瀚文掏出移动步话机命令道: “民团第一,第二中队,马上以最快速度赶到炮击地点打扫战场!过程中注意警戒。”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港岛,杜蔚国兴冲冲的登上了他的专机。 奎亚那那边的最新消息已经传过来了,杜兰没死也没残,而且瀚文他们也咬住了入侵者的尾巴。 人没事就好,杜蔚国放下了悬着的心,至于酒店被炸造成的巨大损失,他根本就无所谓。 他现在真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句,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事! 就在刚刚,雷娜转告他,东瀛内务省高桥凉介,已经完成了虎尾教的资产清点与核算。 属于杜蔚国的那份,已经汇入到了他的海外账户,高达7200万美元,妥妥的天文数字! 具体虎尾教的财产有没有这么多,又或者是不是高桥凉介故意向他卖好,杜蔚国不得而知,也不在乎。 反正钱进了他的口袋,就是他的,他拿得心安理得,毫无顾虑。 面对糖衣炮弹,杜蔚国的原则始终不变,糖衣美美的吃掉,炮弹果断吐出,就是这么无赖! 杜蔚国现在肥的流油,钱多到没处花,光是高桥凉介给他转过来的这笔钱,差不多都足够把自贸区炸平再重建了。 所以,钱,杜蔚国现在是真的不缺,也愈发看得淡了。 启德机场东南角的一间机库里,杜蔚国满心欢喜的登上了他的订制专机。 这架由贝尔法斯特c-1型运输机改装的钢铁怪兽,按照杜蔚国的喜好,全部涂装了深沉的灰黑色,看起来格外霸气。 这架飞机载重35吨,加满油,极限的飞行距离4500公里,总共可以搭载36人。 飞机上设有主起居室,还有6个客用卧室,厨房餐厅厕所一应俱全,还设有最先进的空中指挥部以及武器库。 小型武器库里,杜蔚国平时惯用的武器弹药堆得满满登登,底仓里甚至还贴心的装载了两辆特制的防弹越野吉普。 日不落老爷们的出品一向追求奢华,凡事都讲究精益求精,这架专机造得,比只追求实用性的老毛子可要精细多了。 内部都是铝合金结构,又轻便又结实,外边还包了胡桃木跟小牛皮,整得跟特么巨型劳斯劳斯似得。 一个字,考究! 驾驶室里,风情万种的曼妮端坐在主驾驶位,非常隐讳的给杜蔚国抛了一个饱含深意的飞眼: “卫斯理先生,我以后就是您的专职飞行员了,这次您走的太急,恐怕就只能委屈您亲自做我的临时副手了。 不过飞到3000英尺之后,飞机进入平流层,就可以进入自动巡航状态,解放出双手了。” 好家伙! 杜蔚国心中感慨,不是因为曼妮充满了旖旎色彩的暗示,而且因为自动巡航。 这个词汇,他分明是在后世的千禧年以后才听说过,现在才特么1967年,有些地方连电灯都没普及呢,自动巡航,实在是太穿越了。 “我尼玛,雷娜我就忍了,你这个小浪蹄子,又特么是那根葱啊?” 娜塔莎一直跟在杜蔚国的身后,恶狠狠剜了曼妮一眼,主动请缨道: “卫斯理,我陪你一起去奎亚那吧,我也会开飞机,而且我们在那边还有人手~” 杜蔚国略微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了,娜塔莎,只要我到了,就不需要什么人手了,你还是赶紧回雅加达吧,那边现在出现了巨大的权利真空,手快有,手慢无。” 娜塔莎还是不甘心,狗屁的权利真空,都不如您这根通天的金大腿实惠。 “你这不是缺驾驶员吗?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曲尊副席,那我帮你开飞机吧。” 杜蔚国玩味的笑了,刚想说话,曼妮就嗤笑: “切,献殷勤昏了头吗?这架飞机挂得可是mi6的牌子,期间还要经停伊斯坦布尔,你确定要上?” 什么身份,敢跟老娘大小声,还妄想同叼一根雪茄,娜塔莎的无名火腾一下就窜了起来。 她眉头紧蹙,刚要反驳,杜蔚国就按住她的肩膀。 “娜塔莎,你的身份敏感,搭乘这架飞机确实不妥,再说了,我一直都想学开飞机,平时没时间,这次难得有机会~~” 果然,由来只有新人笑,无人看见旧人哭,看来,我也必须踅摸一个年轻漂亮的助手了,嗯,安娜就不错,胸大。 娜塔莎神色黯然的自忖道。 2天2夜,杜蔚国经历了极其香艳刺激的飞机驾驶课程,不仅学会了开飞机,也熟知了曼妮的深浅。 清晨,经过了一整夜的飞行,当杜蔚国独自驾驶着飞机,平稳的降落在圣新修的机场上。 曼妮是个懂事不粘人的小妖精,已经在苏里南上空提早伞降了。 飞机停稳,杜蔚国才刚从驾驶舱走出来,还没站稳,郭芙就像流星似得砸进了他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我这么久是怎么过得吗?” 郭芙八爪鱼似得缠在他的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哀怨至极。 杜蔚国柔玉温香的抱了满怀,宠溺的揉着她的脑袋,语气有些无奈: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谁让你把我丢下,不管不顾~呜~” 杜蔚国语气无奈:“怎么不管你了,我这不是~” 正在痛哭的郭芙突然抽了抽鼻子,身子一僵,皱起眉头问道: “你身上是什么味?飞机上有女人?” 能是什么味?杜蔚国这孙子跟曼妮在飞机上厮混了两天两夜,自然沾满了她的味道。 杜蔚国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斥道:“胡扯,哪有什么女人?” 郭芙根本不信,满脸窦疑:“你自己飞来的?” 杜蔚国脸皮比城墙都厚: “废话,老子在印泥拼命,一听说你们出事了,没日没夜的赶了过来,这身上的香水味,是特么当时为了迷惑军犬的,都还没来得及洗。” “真的? “废话!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质疑我。” “哎呦,疼!一见面就打我~” 杜蔚国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郭芙虽然将信将疑,不过暂时被他唬住了,不再纠缠。 冷眼旁观的苏离忍不住撇了撇嘴,迷惑军犬?尼玛,这特么是上坟烧草纸,糊弄鬼呢? 自己这个傻徒弟没救了,估计就算被他卖了,还得笑呵呵的帮忙数钱。 此刻,杜蔚国已经把郭芙从身上薅了下来,快步走到苏离跟前: “苏离老哥,咋样?美洲呆的还算习惯?” 今天过来接机的只有苏离狠郭芙,瀚文他们守在自贸区跟医院里,防备敌人的二次偷袭。。 苏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抱怨道: “好个屁!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又湿又热,还特么成天担惊受怕的。” 杜蔚国脸色一凛,语气冷冽起来: “丫的,本以为干掉苏阿脱,能敲山震虎,好生消停几天,没想到真有胆边生毛不怕死的。 对了,瀚文他们不是在林子里抓到活口了吗?苏离老哥,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苏离统字头出身,刑讯审问这方面相当权威,一听这话,他收起戏谑,皱起眉头: “事情有点邪乎,我们抓到的那个狙击手,是退役的英吉利空勤团,而跟他配合伏击的,是毛里塔尼亚的摩尔圣战团。”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心中暗忖,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组织,应该是有幕后黑手故意在混淆视听。 苏离没等他发问就继续说道: “他们都是受人雇佣,不仅提供最顶尖的武器,价码还高到离谱,根本无法拒绝。 至于雇主却不得而知,中间经过了几道掮客,这家伙很狡猾,也很谨慎,做事滴水不漏。”(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三章 煞神的青睐 傍晚,红霞漫天,奎亚那,圣治敦,海边别墅。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端坐在环形沙发的中央,霸气侧漏,奎亚那这边的所有亲信都在。 包括肩膀受伤的杜兰也在,此刻正小猫似的依偎在杜蔚国的怀里,表情十分满足。 杜蔚国回来了,所有人就都有了主心骨,感觉漫天的乌云全散了,所有事都不是事。 杜兰的左肩吊着白色的绷带,右腿也缠着。 腿上肯定要留疤了,不过肩膀上的伤势更严重,穿甲弹贯通,虽然没残,不过还是伤到了神经。 即使恢复,杜兰的左臂也不能再做任何的剧烈运动了,她再也没办法回到狙击手的位置,也不能再跟小伙伴们并肩作战了。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触摸着她受伤的肩膀,声音满是怜惜:“小兰,现在还疼吗?” 杜兰挤出灿烂的笑容,用力摇头:“不疼,先生,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这才过去几天,伤口都还没长好呢,怎么可能不疼?经常受伤的杜蔚国感慨于杜兰的懂事,不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唉~” 见到杜蔚国叹气,杜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内心细腻敏感,怕被嫌弃,更怕被遗弃。 杜兰有些惴惴的望向杜蔚国,声音很轻: “先生,医生说,我,我肯定能好起来的。” 杜蔚国苦笑,伸出大手,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兰,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别说你能恢复,就算恢复不了,胳膊残了废了,我也不可能抛下你。” 一边说话,杜蔚国还把她揽在怀里,声音温柔: “再说了,你的本事全在眼睛上,这些打打杀杀的活计,家里这么多爷们,用不着你,小兰,你赶紧养好病,我给你安排新活计。” “嗯。” 杜兰重重的点了点头,享受的感受着头顶大手上传来的温度,眼睛湿润,眯成了月牙形。 这个“家”字,让她从心底里感觉到了温暖,热黑乎乎的,她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 先生在的地方,就是家。 安抚完杜兰,杜蔚国又把目光转向瀚文,语气中满是鼓励: “瀚文,最近这两仗,你指挥得相当不错,坚决,果敢,最难得是进退有度,已经有点大将之风了。” “嘿嘿嘿~” 瀚文得了夸奖有些意外,羞赧的挠了挠头皮,脸皮有点涨红: “头,我都没护住小兰,还以为你回来之后,得狠狠的批我呢?” 杜蔚国摆摆手: “瀚文,你们既然选择跟了我,干得就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难免见血受伤,甚至是死亡,这些事的根子在我,怨不得你。” 瀚文张了张嘴,杜蔚国话锋一转: “所以,你这个带头大哥当的相当不错,仗也打的不错,打出了咱们煞神众的威风。” 瀚文还是那样,没啥城府,根本就经不起夸,才夸了他两句就翘尾巴了: “嘿~头,我这算啥啊?不值一提,您在雅加达那才是真威风,百万军中七进七出,堪比长坂坡的赵子龙了。 最后割了苏阿脱的狗头悬首示众,真是太特么牛皮了!头,像这样的大场面,什么时候也能带我见识见识~” 瀚文说话的时候,眼神俩得渗人,满是向往,就连杜铁,杜难,春生几个也都是目露精光,期待至极。 杜蔚国嗤笑,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 “呵,百万军中七进七出?赵子龙?你丫在这说书呢?瀚文,你是光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揍,你以为这是游戏吗?” “刺啦~” 说话间,杜蔚国猛的伸手扯开了自己的外套,把整个上半身都精赤出来。 他身上,横七竖八的密布着无数狰狞伤痕,新伤叠老伤,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这还是杜蔚国升级成了不死之身,可以不留伤疤的完美愈合,要不然会更加恐怖。 即便现在,看见他惨不忍睹的遍身伤痕,所有人都倒抽冷气,屏住了呼吸,郭芙杜兰更是连眼圈都红了。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我的本事,你们应该都清楚,连我都是九死一生,落得满身疮痍,你们去了,十死无生。” 瀚文羞愧的低下头,语气讪讪的:“头,我,我~” 杜铁他们也是表情凛然,眼神迷茫,杜蔚国见火候差不多了,缓缓的穿好衣服。 “你们倒也用不着垂头丧气,我以后要经历的场面肯定越来越大,敌人也越来越强。 中情局,共济会,甚至是整个花旗国,我一个人肯定是搞不定,必须要你们帮忙才行,怎么样,怕不怕?” 一听这话,杜铁蹭得一声蹿了起来,脸涨得血红,小兽似得怒吼道: “不怕!先生,只要您一声令下,别说是那些花旗猪,就算是天王老子,我都把他的脑袋扭下来,让您当球踢!” 杜难嘴笨,红着眼珠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最后只是重重的嗯了一声,眼神坚毅。 春生则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头,我的命,是你的。” 郭芙和杜兰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刀山火海一句话,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 杜蔚国欣慰的环视众人,嘴角微微上扬,不错,孩子们都长大了,雏鹰展翅,他现在也是有队伍的人了。 “行了!都别整的这么悲壮,也不是要让你们慷慨赴死,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这个躲在背后阴咱们的杂碎,务必挖出来,以眼还眼!” 杜蔚国目光凛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屁话!咱们煞神众报仇,连特么一秒都不等!”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杜蔚国来美洲的时间尚短,而且目前也只立足在奎亚那这个贫弱的小国,没能架构出自己的情报网络。 之所以把苏离请到奎亚那,除了让他坐镇自贸区的之外,建立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网,也是重中之重。 苏离统字头金牌特务出身,情报这套业务,这么多年来,一直也都没放下,只要给他充足的资金跟人手,假以时日,必将大放异彩。 不过眼下,还得依靠外力。 杜蔚国安顿下来后,第一时间给曼妮还有娜塔莎分别发了电报,让她们尽快帮忙把幕后主使者挖出来。 这两个娘们,背后都依靠着树大根深的情报机构,眼线遍布天下,抽丝剥茧这种活计也更加擅长。 安排完这些事,杜蔚国才在郭芙的陪同下,转了一圈已经建成并且投入使用的自贸区。 辉煌的鲲鹏赌场,用神兽命名的酒店,美食街,风俗街,顺便还检阅了一下受训近一年的奎亚那民团。 赌场比想象中的还要壮观,尤其是争奇斗艳的风俗街,其热辣程度,甚至连设计者的杜蔚国都啧啧称奇。 民团也很惊喜,比想象中还有精锐,不仅装备精良,精气神也足,一个个都跟小老虎似的,威武彪悍。 这些来自于苏里南来年轻人,都是没出路的苦哈哈,民团当兵,吃得饱,练得狠,待遇高。 不仅让他们有了稳定的收入,更收获了为人的尊严。 小伙子们格外感恩,也格外珍惜这个机会,根本不用洗脑,忠诚度直接刷满。 隔天,杜蔚国亲自驾机,过海去了一趟里斯本,把已经抵达的赌圣叶寒接了回来。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当杜蔚国驾驶专机抵达里斯本波尔特拉机场的时候,所有民航飞机都被清空,整个机场都戒严了。 大葡麾下一个精锐团的兵力,荷枪实弹的,把机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如临大敌。 不仅如此,军情六处的曼妮,还有克格勃的娜塔莎,以及汇丰银行的索罗斯也都在等在机场翘首以待。 显然,这各路神仙都是在等他。 更加有趣的是,大葡首相闻讯后,紧急安排了一个出访行程,在杜蔚国将将抵达前,就急三火四的坐火车去了马德里。 杜蔚国现在凶名在外,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小心肝,他这第一次正式登陆欧洲,更是让无数人都如坐针毡。 苏阿脱的尸骨未寒,煞神突然降临,谁不肝颤? 刚刚赶到机场,不明就里的老叶头,看着周围神无数大兵列队,一个个低眉顺眼的,顿时就被这个排场震住了。 我尼玛!煞神在欧洲这么好使的吗? 不过杜蔚国很忙,只是匆匆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去应付娜塔莎曼妮她们了。 不去不行啊,麻痹的,马上就要闹出人命了! 此刻,这两个金发碧眼的洋婆姨,各带了几个手下怒目相对,甚至连枪都掏出来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式。 大葡国小力弱,虽然忝为英吉利的小弟,但是强大的北极熊,他们也开罪不起,没看连首相都躲出去了吗? 杜蔚国径直略过了满脸谄媚的索罗斯,大步流星的走到两帮人中间,也没心情调节什么,阴沉着脸: “无关人都散了吧,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斗鸡呢?别整这些虚的,让你们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谁有线索谁先说。” 娜塔莎跟曼妮虽然互相看对方都不服气,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 尤其是金大腿当面,她们更没空扯这些无用功,连忙各自命令属下退后。 曼妮的性子外放,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凑到杜蔚国的跟前,亲热的揽住他的胳膊,还有意无意的用丰腴蹭着,表功似的说道: “卫斯理,我们这边收到你的要求后,连一秒都没敢耽误,火速成立了专项调查小组。 按照你提供的线索,已经相继找到了三个中间的掮客,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了。” “呵~” 娜塔莎冷笑,轻蔑的白了她一眼: “恬不知耻,那个狙击手就是出自英吉利空勤团,难保跟你们六处没有瓜葛,连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呢,还有脸巴巴的跑来献殷勤?” 曼妮秀眉一竖: “娜塔莎,你可要搞清楚,这可是西欧,说话前,你最好考虑考虑后果。” 赤裸裸的威胁,娜塔莎却毫不在意,语气揶揄: “雷娜都不敢动我,就凭你?剩下的最后一个掮客叫布里奇特,爱尔兰人,黄毛奶牛,我说的没错吧?” 一听这话,曼妮的眉头瞬间皱起,没有说话,而是恶狠狠的剜了娜塔莎一眼,很显然,她说的信息准确无误。 娜塔莎根本无视她的眼神,继续幽幽的说道: “这个布里奇特已经死在来巴特了,他被灭口了,时间是2天前,也就是说袭击才刚刚发生,他就被干掉了。” 很显然,情报这方面,克格勃更有优势,事实上,现在的克格勃正处于巅峰,尤其在渗透跟情报获取方面,冠绝天下,连中情局都难以望其项背。 不过听到这里,杜蔚国也拧起了眉头:“所以,线索彻底断了是吗?” 娜塔莎摇了摇头,语气略显傲娇: “没有,人虽然死了,但是布里奇特却有记笔记的习惯,每天的事情,事无巨细都会记录下来,而他的笔记我们已经拿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娜塔莎还得意的瞥了曼妮一眼,后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如同吃了大便一样。 表面上看是两女争风吃醋,本质上,却是两个顶级情报部门在争取杜蔚国的信任权重。 煞神的青睐。 杜蔚国可不好搞,这孙子不差钱,更不是恋爱脑,绝不会被她们迷得色与魂授,所谓的亲热,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想要牢牢的抱住这根通天的金大腿,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得看真本事,谁能提供真正的价值。 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略显冷硬的斥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幕后主使到底谁?” “呃~” 娜塔莎神情一窒: “暂时我们也不清楚,布里奇特虽然留下了日记,但是却都是用数字记录的,相当于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原始密码。” 杜蔚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娜塔莎连忙解释道: “不过我们已经安排最优秀的密码专家着手进行破译了,最快3天,最迟7天,保证可以破译他的日记。” 曼妮乐了: “哈!真是大言不惭,解不出来怎么办?你要以死谢罪吗?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无所获,既然如此,还在哪装什么大尾巴狼?” 娜塔莎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 “至少我有了准确的线索,总比你们这些一无所获的军情六处废物强。” 曼妮刮了她一眼,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也顾不上继续斗嘴,而是转向杜蔚国: “卫斯理先生,我觉得与其傻等未必靠谱的日记破译,还不如追直接查布里奇特近期的账户变更,也许更快能有结果。”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听到曼妮的提议,娜塔莎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懊恼,她把这茬忘了。 刚要张嘴把这个任务抢下来,杜蔚国就摆了摆手,盖棺定论了: “行了,不用争了,你们两边同时进行吧,哪边先有结果,就来奎亚那找我。” 一听这话,娜塔莎跟曼妮同时神色一凛,不禁对视了一眼,火花四射。 杜蔚国这话蕴含着深意,这相当于面试了,题目相同,哪边先给出正确答案,哪边大概率就是杜蔚国的首席战略合作伙伴了。 其实曼妮心中十分懊恼,她毕竟不是雷娜,也无法替代雷娜在杜蔚国心里的地位。 她跟杜蔚国相处时短,虽然该发生的也都发生过了,各种姿势也都体验过了,甚至过程还很欢愉,但是毕竟却没有共同经历过事情。 如果今天来的是多次与杜蔚国出生入死的雷娜,或许都不用争,稳赢。 根本不等两个女人表态,杜蔚国就已经转身离开了,走到索罗斯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索罗斯,你又跑来干什么?阴魂不散,跟踪我,监视我吗?” 杜蔚国语气冷冽,索罗斯吓得抖如筛糠,都有点站不稳了,这可不是装出来的,甚至此刻他的下身都有点温热失禁。 从今以后,才刚刚步入中年的索罗斯就留下了这么个漏尿的病根,一直到死都没好,嘿。 “不,不是的,卫斯理阁下。” 杜蔚国把手轻轻的搭在索罗斯的脖子上: “那你来干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这次的事件是你们共济会搞出来的,你是来宣战的。” 索罗斯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不是,绝对不是,卫斯理阁下,我是特意过来跟你澄清,这次的事情,绝对与我们共济会无关,我怕有人故意泼脏水~” “呵呵呵~” 杜蔚国阴恻恻的笑了: “索罗斯,你精通汉语,有听没听过一句华夏老话?” 索罗斯被他笑的浑身棘皮竖起,赶紧脖领的大手随时都能收紧,把自己掐死。 他的脑子都快宕机了,表现得更加不堪,都已经站不稳了: “什,什么老话?” 杜蔚国露出雪白的牙齿,仿佛要择人而噬: “此地无银三百两!索罗斯,你此刻的表现,就格外契合这句老话,你回去转告那些老不死的。 想自证清白,就赶紧找出真真切切的证据,别空嘴白牙的胡扯,如果这件事真是你们干的,让他们想吃点啥就赶紧吃。”(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四章 真正的自由 清晨,天色微微亮,圣治敦,自贸区,海滨别墅,海风轻拂。 三楼的主卧室,宽阔的大床上,杜蔚国缓缓坐起,苦笑着抹了一下后腰,那里的血痕此刻都已经痊愈了。 “呼呼~” 郭芙一滩春水似得趴在床上,鼾声如雷,丝毫都不在意自己春光外泄。 昨晚,她跟杜蔚国抵死缠绵,榨干了自己的最后一丝体力,此刻睡得十分香甜。 或许,她已经很久都没睡的这么香了。 杜蔚国伸出手,宠溺的帮她理了理鬓边蓬乱的头发,细心的帮她把被子盖好。 “嗯~” 郭芙无意识的哼唧了两声,拱成一团蜷在他的身边,继续沉睡,现在的她,就算被人抬走,估计都醒不过来。 久旷春闺,这小丫头如同疯了似得,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杜蔚国的后背都抓花了。 “叮~” 打火机脆响,杜蔚国点了颗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有些疲倦的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累,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跟郭芙鏖战,这点体力消耗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累,是因为最近马不停蹄的杀戮,赶路,还要一刻不停的面对各种算计,身心俱疲。 本想返回港岛之后,修养几天就回四九城接彩玉的,没想到,奎亚那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不把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未知敌人除掉,把这边安顿好,杜蔚国还真就没办法抽身而退。 摊子铺的太大了,难免按下葫芦浮起瓢。 说实话,这次自贸区发生的一些列袭击事件,杜蔚国都有点含胡,猜不到幕后黑手。 按理说,手挽重兵,严防死守的苏阿脱刚刚才被他斩首示众,震慑力应该嘎嘎好。 不管是中情局的官僚,还是共济会的老银币,都应该心惊胆战才对。 毕竟都是肉体凡胎,挨了枪子一样会死,而且他们也未必能做到苏阿脱那样,调动千军万马拱卫自己。 苏阿脱既然躲不开,他们也一样。 可是除了中情局跟共济会这两个已知的最强大的敌人,杜蔚国实在想不到,是谁胆边生毛,敢捋自己的虎须。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胆量的问题,还需要缜密的计划以及庞大的人脉与资金做为支持。 除了以上两家,还有这个实力的,数来数去也就剩军情六处,克格勃与摩萨德这三家,可是都没有动机啊。 难道还有隐藏在暗处,没有浮出水面的其他势力吗? 扑朔迷离,杜蔚国也是一头雾水,熄灭烟头,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准备去洗个澡。 杜蔚国才刚下床,紧挨着他沉睡的郭芙就被惊醒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睡得那么沉。 虽然半睡半醒,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郭芙还是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胳膊,语气紧张惶急。 “头,你要去哪?” 杜蔚国又好笑又心酸,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宽慰道: “放心,我不走,就是出了一身臭汗,想去洗个澡,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吧。” “你没骗我,真不走吗?” 郭芙此刻已经彻定清醒了,紧紧的攥住杜蔚国的胳膊,都已经泪眼婆娑了。 说到底,她今年也还不到20岁,放在后世,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 杜蔚国宠溺的把她揽在怀里,摩挲着她细嫩如玉的皮肤: “我不骗你,真不走。” 郭芙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强劲的心跳,语气幽幽的: “头,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现在什么都有了,你还这么拼命的折腾,到底想要追求什么?” “嗯~” 杜蔚国沉默了。 说实话,刚刚离境的时候,他只想找八佰龙报仇的想法,后来敌人层出不穷,他就只能马不停蹄的厮杀。 突然提起追求,他还真是一时之间懵住了,眼神略显迷茫。 追求什么? 钱财,杜蔚国现在富得流油,日进斗金,就算是彻底躺平,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美色,杜蔚国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杨采玉,赵英男,莫兰,郭芙,包括娜塔莎,雷娜,几乎各个都是绝色,阅尽春色,他现在都已经没了猎艳的兴致。 至于权势,杜蔚国现在相当于奎亚那,芭提雅,三角地,港岛四处的王冕之王,言出法随,而这几处地方放在一起,都已经算是个中型的国家了。 杜蔚国沉思着,直到烟头烫手才反应过来,他的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精光熠熠。 “我想要自由,真正的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 郭芙不懂:“自由?现在咱们难道不自由吗?” 杜蔚国摇头,语气沧桑: “不,咱们现在一点都不自由,甚至都不能停下争斗,我现在只要停下,就会被汹涌而至的敌人瞬间湮灭。” 把烟头碾灭,扔进烟灰缸,杜蔚国眼神凛冽,一字一句的说道: “郭芙,我讨厌杀戮,真的,从心底里厌恶,但是我必须一刻不停的挥舞屠刀,直到把我们的敌人全都砍死砍服,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郭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头,我会一直陪着你。” 杜蔚国突然邪魅一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郭芙的小脸腾得一下就红了,眼神媚的勾魂夺魄。 “切!成天就会作践人家。”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郭芙还是乖乖的俯下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 四九城,今天是周日,轧钢厂休息,杨采玉跟孙晓红,李小萌一大早就结伴去职工浴池洗澡。 早上人少,水也干净,尤其大池子是新换的热水,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会。 老四九城人,都好泡澡,而且还得搓澡,男女都一样,不泡会,感觉好像都没洗澡。 自从见过胡桃代之后,杨采玉连续高烧腹泻了好几天,不过之后气色倒是越来越好,而且饭量也越来越大。 这才过去2周,她就胖回来了6,7斤,恢复到了往日的颜值巅峰。 水池中,除了她们几个,没有什么人,李小萌朝她泼了一捧水,嬉笑着调侃道: “啧,采玉,你的身材可真好,皮肤也真白啊,这娇嫩的小脸,估计传说中貂蝉,西施也就这样了吧~” 此刻,没啥外人,所以李小萌才敢壮着胆子说上两句略显逾越的话,杨采玉娇嗔: “别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婆子,现在都有了身子,成天还不老实点。” 李小萌怀孕了,小腹都已经微微隆起,不过她天性活泼,大咧咧的浑不在意。 她轻轻揉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道: “儿子,听见了吗?你干娘欺负妈妈了,等你出来,记得用尿滋她给妈妈报仇。” 杨采玉啐了一口,无奈的摇头: “呸!越说越不像话了,晓红,帮我一起哈她的痒。” 说着,她就伸手去抓李小萌的腋下,孙晓红也笑着起身按住李小萌的肩膀,轻快的应了一声: “好嘞~” 李小萌左支右绌的扭着身子躲闪,愠怒:“好啊,你们俩合伙欺负我是吧?” 孙晓红笑着打趣:“你现在也是两个人,我们可没欺负你。” 杨采玉也笑了:“就是,现在是二对二,公平合理。” “哈哈哈~哎呦呦,你们耍赖皮,我肚子里这个,还只个球呢,不行了,服了,服了~” 女人们欢快的郎朗笑声,荡漾在整个澡堂。 洗完了澡,杨采玉她们几个挽着胳膊,一边笑闹着,一边往家走,今天四合院的男人们要开会,都没在。 不过青天白日的,又都是在厂区的范围,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意外这玩意,如果真能预测,还能被称之为意外吗?尤其还是人为的那种。 杨采玉她们今天去洗澡的是轧钢厂南区的职工小浴池,出了厂门之后,有条小道可以抄近路回四合院。 “采玉,咱们抄小路回去吧,哪里不仅近,而且我还知道有户人家偷偷买山里红呢,我最近就想吃口酸的。” 岔路口前面,李小萌压低声音,眼神亮亮的。 现在情况特别,对于投机倒把这种行为,打击得更加严重了,就连鸽子市都被迫关闭了。 不过老百姓总是要生活的,只要是有需求,就一定有人卖,尤其是这些针头线脑野果子之类小而不言的东西,更是没人理会。 听见山里红,就连杨采玉想起那酸酸甜甜的滋味,都觉得口舌生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孙晓红性格沉稳: “那条小道有点偏,咱们还是走大路吧,小萌,我那还有几根果丹皮,一会拿给你。” 李小萌噘嘴: “哎呀,那新鲜的山里红跟果丹皮能是一个味吗?这可是当季的,刚采下来的,水灵灵的,再说这大白天的,咱们三个人呢,怕什么?” “呃~” 孙晓红性子内敛绵软不善言辞,直接词穷了,杨采玉目光闪烁,也有点动心。 李小萌的馋瘾犯了,,眼珠子一转,拍了拍肚皮,继续蛊惑: “哎呀,咱们可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呢,还有你们的干儿子呢!”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锤定音: “行了,行了,走吧,我妈最近也没啥胃口,给她带些山楂开开胃。” 李小萌笑得见眉不见眼:“嘿嘿嘿,走~” 片刻之后,几个女人挎着沉甸甸的篮子,像是偷到腥的小猫似的,满脸喜悦的沿着小路快步走着。 山里红现在正是当季的时候,都是趁着晚上偷偷栽得,还特意挑过,又大又红又饱满,由于没人买,1毛钱5斤,超便宜。 “唔~太好吃了!又酸又甜,采玉,你也尝尝~” 李小萌嘴急,已经塞了一颗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挽着杨采玉的胳膊,献宝似的举起一枚果子。 “轰隆隆~~” 就在此刻,一辆自行车,突然从偏僻胡同里钻了出来,这辆车拐过弯之后立刻加速,疯了的朝着几个女人猛冲过来。 杨采玉她们走的这条偏僻小巷,七绕八拐的,宽度大概只有一米左右,只够两人并行。 这辆自行车上,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一身半旧的军装,头上带着半旧的军帽。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眼睛寒光闪烁,表情狰狞,嘴角还挂着残忍的笑。 男人的脚下发力,二八大杠呻吟着,如同脱缰疯马,笔直的朝着杨采玉撞了过来。 “呀!” 李小萌第一时间就捂着肚子,朝旁边躲开了,这不是她自私,而是出于母性的本能。 杨采玉也朝旁边躲了,可是男人却依然驾着自行车朝她撞来,电光石火之间,就到了跟前,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这台二八大杠的车梁上,绑着根竹竿,前端突出车轮足有半米,还削尖了,如同长矛似的,此刻正对着杨采玉的肚子。 这要是撞实了,杨采玉少不得被竹枪贯穿,开膛破肚。 离得近了,男人脸色的笑容更加狰狞,雪亮的牙齿,仿佛要择人而噬,眼瞅着躲不开了,杨采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蔚国,下辈子再见吧~”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杨采玉身后的孙晓红厉吼,同时合身飞扑,用力的推了杨采玉一把。 杨采玉被推的重重撞在墙上,但也间不容发的躲开了竹枪的穿刺。 “噗~咣~” 杨采玉躲开了,补位的孙晓红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她的肩膀先是被锋利的竹竿直接刺穿,随即又被车轮结结实实的撞在肚子上,飞出去几米远撞在墙上,直接晕了过去。 “玛德!臭娘们真特么多事!” 相撞发生的时候,男人敏捷的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冷冷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孙晓红一眼。 随后,他从腰后掏出一把54式手枪,冷酷的拉到枪栓,瞄准了刚刚吃力爬起的杨采玉。 面对死亡,杨采玉突然变得出离的冷静:“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男人扯下军帽,他的相貌不错,五官端正,只是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从左额头一直延伸到右耳,看起来十分恐怖。 男人露出真容之后,眼珠子通红,犹如恶鬼: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叫孔南笙,被你男人杜蔚国害到生不如死,半人半鬼,夫债妻还,我找不到他,就只能找你了。” 杨采玉笑了,脸上露出解脱似的笑容:“呵~好,为了蔚国而死,我愿意~” “哈哈哈!” 孔南笙笑得无比猖狂: “傻皮,你以为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吗?我的子弹上涂了无药可救的乌头毒,你会痛不欲生的哀嚎几天,然后浑身腐烂着死去~” 说完,孔南笙就瞄准了杨采玉的大腿,把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不要~” 此刻,李小萌已经反应过来了,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人也猛地朝孔南笙扑了过来。 “砰~” 李小萌倒飞着摔倒在地,孔南笙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抬腿踹在她的胸口,他也是下苦工练过的,对付几个女人,自然不在话下。 杨采玉全程都没有反抗,她就是个柔弱的女人,不善争斗,此刻又被枪指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孔南笙,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呵呵,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到了下边也别怨我,怨就怨你男人吧。” 孔南笙笑的分外得意,语气戏谑,随即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卡~” 枪没响,只是发出一声钝音,当然不是卡壳了,而且有根纤细的手指,牢牢的挡在了扳机后方。 孔南笙的身前,也突兀的多了一道倩丽的身影,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 孔南笙惊诧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刚要有所动作,眼神就失去了光彩,混沌一片。 这个神兵天降的漂亮小姑娘,自然是胡桃代了。 自从救醒了杨采玉,她就可以感应到她的吉凶祸福,这才急匆匆的出关,下山救驾。 除了孔南笙,摔倒在地的李小萌也被催眠了,孙晓红晕过去了,人事不省,小巷里死寂死寂的,胡桃代似笑非笑的看着杨采玉,语气傲娇: “小丫头,我今天救了你的命,让你管我叫声大姐,没毛病吧?” 杨采玉虽然惊魂未定,不过敏锐还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了,不由皱起眉头: “你到底跟蔚国到底什么关系?” 胡大姑娘挑了挑眉,暗暗感叹于杨彩玉的聪颖,略做沉吟,还是没敢戳破这层窗户纸,板着脸说道: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是我们家的下人,只不过用得很趁手,比其他下人都会在意些。” 杨采玉半信不信:“真的?” 胡桃代阴谋再次落空,有些羞恼: “哼!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我两次救你,你却横眉冷对的质问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涵养吗?”(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五章 永生者 上午,阴雨天,奎亚那自贸区,鲲鹏赌场顶楼,总经理室。 4米多高的落地窗前,杜蔚国叼着根正宗的哈瓦那雪茄,望着街道上摩肩接踵,满脸兴奋的赌客们,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感慨: “这些赌客还真是疯狂啊,才刚刚发生过爆炸事件,死了十几个人,他们都不怕的吗?” “呵呵,怎么不怕?他们怕极了,他们怕来的太晚,就抢不到筹码了!我听说,圣治敦码头,紧急加了两倍的航班,仍旧一票难求~” 叶寒缓步走到杜蔚国的身边,跟他并肩而立,笑着打趣道: “老板,您的办法是绝好的,但是您终究不是赌徒,所以不理解赌徒的侥幸心理。 为了几百美元的免费筹码,别说前几天前爆炸,就算今天爆炸,都阻止不了他们过来。” 几天前,自贸区麒麟酒店发生自爆事件,当场就死了十几个倒楣的赌客,伤了无数。 才刚刚开业没多久的鲲鹏赌场,肉眼可见的冷清了下来。 杜蔚国抵达奎亚那之后,眼见赌场门口罗雀,大手一挥,制定了一个破天荒的酬宾活动。 他也不是啥营销鬼才,自然也没啥奇谋良策,但是他丫的有钱啊,就一条。 砸钱。 每天前100名到赌场的游客,奖励1000美元的砝码,前300名,500美元,前1000名,200美元,但凡到场的,都有20美元。 这些砝码都是可以即刻兑现的,真金白银,没有任何套路,这活动就是效仿后世短视频平台的砸钱引流方案,每天至少烧掉超过百万美元。 效果也是自然立竿见影,瞬间就吸引了无数赌徒,鲲鹏赌场比之前还要热闹几分,人满为患。 赌徒嘛,只要手里有了筹码,是绝对不会转头就走了,少不得博弈两把,输得吊蛋精光,血赚。 叶寒话锋一转: “当然,这也跟您煞神爷亲自镇场有关,这两天,欧洲那边有头有脸的黑帮老大,纷纷带人过来捧场了。” 杜蔚国笑着调侃道: “赌徒心理,叶老,您舍家撇业,不远万里的跟着我,算不算也是一种赌徒心理啊?” 叶寒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算,我可是资深的老赌棍了,赌徒心理深入骨髓,这次来奎亚那,可是把老命都压上了。” 杜蔚国挑了挑眉: “哦?命都压上了,赌得这么大?您就不怕下错了注,最后一败涂地?” 叶寒微微一笑: “嘿嘿,老板,我可是最纯粹的赌徒,讲究落注无悔,既然压了宝就不会后悔,再说,我老头子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下注。” 听叶寒管他叫老板,杜蔚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得见眉不见眼。 “叶老,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落注的?” 一听这话,叶寒顿时收起戏谑的表情,郑重其事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我老头子可不是心血来潮,早在大澳的时候,我就认真研究过您的所有事迹,其实,我还去港岛拜访过您。” 杜蔚国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你还来港岛找过我?” 叶寒点头: “是,您召开第一届黑道大会之后,我就过海去港岛找过您,只不过当时,您好像是在追捕什么厉害的家伙,无暇分身,后来更是直接消失了。” 那个时候,杜蔚国正在追杀血獠,后来在上环码头,被中情局跟共济会算计,差点被炸得粉身碎骨,然后直接去高丽爆了艾伦的狗头~~ 杜蔚国点头: “是,那时候被事情绊住了,东渡去了高丽跟东瀛,叶老,您当时找我什么事?” 叶寒白眉挑起: “您可是港岛的总瓢把子,江湖上的事都归您管,我想请您给断断,新花园赌场的官司~” “嘿~” 杜蔚国笑得有点尴尬: “叶老,其实您和新花园之间的事,后来我听人讲过,也大概都知道了,而我跟霍先的关系,想必您也清楚,您就不怕我偏袒?” 叶寒摇头,斩钉截铁: “不怕,您煞神爷虽然杀伐果决,但是从来都错杀过一个无辜的人,做事也公道,讲理,这也是大伙都服您的缘由。” 你确定,这些矮骡子服我,不是因为怕死? 杜蔚国心中暗暗腹诽,表面上却是一副虚怀若谷的模样,演戏嘛,他现在也算是老戏骨了。 “叶老,您老太抬举我了,我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叶寒笑得很豪迈: “哈哈哈,老板,您太谦虚了,这次您请我来奎亚那当总经理,不就是为了平了我和新花园之间的恩怨吗? 这天大的人情,我领,您煞神爷做事大气,豪气干云,我老叶也不含糊,把老命拼了,也让这鲲鹏赌场四平八稳,一飞冲天!” “呃~” 杜蔚国知道叶寒误会了,他挖叶寒,单纯是因为他是赌圣,跟何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偶遇。 不过这个误会很美丽,不仅无伤大雅,百利而无一害,杜蔚国索性也就不再解释了。 就在此时,苏离敲敲门,随即推门走了进来,语气沉稳:“卫斯理,有点情况。” 杜蔚国点头,拍了拍叶寒的肩膀: “叶老,鲲鹏赌场以后就交给您了,乾纲独断,放手施为就好,不用有任何顾虑,有事就找苏离。” “好的,老板,我清楚了,您赶紧去忙吧。” 叶寒沉浮许久,自然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杜蔚国事情繁多,而且都是天大的事,连忙回道,还不忘朝苏离颔首示意。 这间总经理办公室,以后就是叶寒的了,杜蔚国根本没空,也不可能蹲在这里看场子。 而苏离,他的核心作用也是情报网络,平时统管自贸区全局,目前已经把办公室挪到了办公楼。 片刻之后,杜蔚国和苏离并肩走在六楼的走廊里:“什么情况?” 苏离沉声回道: “克格勃跟军情六处几乎同时发来了消息,已经查到幕后主使者了,是一个叫特里克·穆里耶兹的法国人。” 听见这个无比陌生又拗口的名字,杜蔚国的眉头皱起: “这个家伙,什么背景?” 苏离的语气有点玩味: “穆里耶兹家族是法兰西的老派财阀,盘踞在波尔多,靠纺织跟酿酒起家,历代家主,都是共济会的高桌议员。” 杜蔚国煞气瞬间升腾而起,咬牙切齿:“果然是共济会?” 苏离摇了摇头: “还真不是,这个叫特里克·穆里耶兹的家伙只是穆里耶兹家族的旁系,平时在米兰经营一家高级订制西装店,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绝对进不了共济会的门槛。” 杜蔚国眉头拧起:“所以,他只是个替罪羊?背后还有真正的主使者?” 苏离点头: “应该是这样,娜塔莎跟曼妮也同时表示,还在继续追查,不过这个叫特里克的家伙现在已经失踪了,可能需要费点时间。” 杜蔚国停下脚步,语气低沉:“失踪?估计是被灭口了。” 苏离认同:“嗯,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幕后主使者行事谨慎,狠戾,断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 杜蔚国在落地窗前站定,给苏离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缓缓的吐出烟气: “苏离老哥,你马上联系索罗斯,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就要亲自去波尔多品红酒了。” 苏离语气凝重: “卫斯理,你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我感觉这件事应该不是共济会干得,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杜蔚国目光幽远: “苏离老哥,放心吧,我心里清楚,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共济会的情报能力无与伦比,尤其在欧洲,只手遮天,可以最快的给我想要的答案。” 苏离皱眉: “既然他们的情报能力那么强,想必此刻早就查到这个特里克了,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呵呵~” 杜蔚国冷笑,语气凛冽: “为什么?装傻呗,所以说,这件事即便不是他们干的,想必也脱不了干系,屁股底下不干净。” 就在此时,一个精干的亚洲面孔年轻人快步走来,他叫戚豪,民团第一大队队长,今天轮值负责赌场的安保。 戚豪语气沉稳,不卑不亢: “先生,苏总,外面有个叫索罗斯的外国人指名要见您。” 杜蔚国跟苏离对视一笑,说曹操曹操到,幕后黑手应该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鲲鹏赌场顶楼,除了办公室,还有几间装修的简约大气的会客室,其中一间里,杜蔚国以主人的身份接待了索罗斯。 今天来的,除了索罗斯之外,还有一个气度沉稳的瘦高白裔老头,穿着考究,发型一丝不乱。 他叫莱昂纳多·穆里耶兹,法兰西穆里耶兹家族当代家主。 “卫斯理先生,久仰大名,这次自贸区遇袭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既然涉及到了我们穆里耶兹家族,我觉得有必然亲自拜访,解释清楚。” 莱昂纳多这老头说话倒是挺痛快的,开门见山,毫不拖沓,杜蔚国微微一笑: “很好,莱昂纳多先生,我欣赏你的坦诚,那就请您解释一下吧。” 莱昂纳多颔首,语气沉静: “卫斯理阁下,特里克虽然姓穆里耶兹,但他只是家族的旁系子弟,他确实知道共济会的存在,但绝不是共济会的成员。 会里的具体事务,更是从来都没涉及过,所以,袭击奎亚那自贸区这件事肯定与共济会无关。”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发冷:“所以呢?” 面对杜蔚国的强大压迫,莱昂纳多并没有慌乱,语气依然平缓: “特里克只是个放荡的无赖,平时只会趴在女人的肚皮上耍威风,他没有动机,更没有实力策动袭击事件,挑衅阁下。” 杜蔚国的表情彻底阴冷起来,语气也变得冷冽: “所以,你今天特意过来找我,只是为了狡辩开脱?” 煞气盘旋,室内温度骤降,索罗斯浑身颤抖,下意识的夹紧了裤裆,他又开始拉拉尿了。 莱昂纳多的脸色也瞬间白了一下,不过依然非常镇定: “不,卫斯理阁下,请你容我把话说完。” 杜蔚国现在的耐心确实变差了,他的声音极度冷漠:“那你就直接挑重点说。” “好。”莱昂纳多也不生气,估计也是不敢生气: “很明显,在这件事情上,愚蠢的特里克只是做了一只替罪羊,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继续。” 莱昂纳多暗暗的吸了口气,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特里克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他曾经在格勒诺布尔大学读过两年,跟厄尔是同年。” 杜蔚国眼神一凛,脱口而出:“厄尔?厄尔·罗斯柴尔德,钟匠?” 莱昂纳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还暗暗的呼出一口浊气,为了摆脱自己家族被煞神血洗的厄运,他出卖了共济会的当代会首,祸福难料。 听见厄尔这个名字之后,杜蔚国心中笃定,罪魁祸首必然是他,老仇人了,绝不会错,而且算无遗策,滴水不漏,也确实是厄尔的一贯风格。 杜蔚国点了根烟沉吟片刻:“厄尔被共济会除名了?” 莱昂纳多点头: “是,早在一个月半前,阁下刚刚从东瀛回到港岛的时候,厄尔就被正式除名了。 并且,他还同时被罗斯柴尔德家族除名了,现在,按照约定,共济会也一直都在追捕他。” “呵呵呵~” 杜蔚国笑得很渗人: “追捕?你们共济会如此神通广大,连我都躲不过你们的搜寻,厄尔只是个普通人,追了一个多月还没结果?” 莱昂纳多摇头: “卫斯理阁下,厄尔出本来就自共济会,熟悉我们的一切,而且他也极其聪明,非常善于隐藏,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合情合理,就算杜蔚国也不得不承认,厄尔确实奸诈似鬼,智近似妖。 行事更是谨慎,从来都是藏在幕后操控,绝不会把自己置身险境,想抓住他,难比登天。 杜蔚国呼出烟气: “请问,莱昂纳多·穆里耶兹先生,那你们现在对厄尔是个什么态度,弃子?任我处置?” 杜蔚国突然呼唤他的全名,莱昂纳多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毫不避讳的肯定道: “是,如果阁下抓住他,任凭处置,我们共济会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可以提供必要的支持。” “哦?” 杜蔚国笑得饶有深意: “据我所知,厄尔可是共济会当代会首的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是却是最出息的,莱昂纳多·穆里耶兹先生,你确定,你真能代表他的意愿。” 木已成舟,莱昂纳多此刻也是豁出去了,摊了摊手,语气笃定: “卫斯理先生,您并不了解我们,共济会从来都不是某个家族的私产,而是众多家族的利益共同体。 我们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愿,从而损害整体的利益,即使这个人是会首也不行。” 杜蔚国对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很好,我听懂了,集体的利益至高无上,莱昂纳多·穆里耶兹先生,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 “好,那我最后再问一遍,厄尔任我处置,即便我把他千刀万剐,你们共济会也绝无异议,你能做主?” “是。” “很好。” 杜蔚国扭头看向苏离:“苏离老哥,都录下来了吧?” 苏离笑得老狐狸似的,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杜蔚国表情戏谑:“好,马上放来听听~~” “厄尔被共济会除名了~~” 刚刚杜蔚国跟莱昂纳多的对话,马上就重放在这间贵宾室里,清晰无比,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出来。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离老哥,马上把这份录音发给克格勃,军情六处,还有中情局,摩萨德。 告诉他们,厄尔现在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已经没了共济会的庇护,谁能帮我把他挖出来,就能对我进行一次免费的委托。” “好嘞。” 苏离差点憋不住笑,一直淡定,稳如泰山的莱昂纳多老脸却涨成了猪肝色,差点吐出老血。 太特么损了! 杜蔚国这一手,杀人诛心,不仅挑拨了莱昂纳多跟会罗斯柴尔德族之间的关系,还把他永久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毕竟出卖同僚的罪名,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非常重,也格外招人记恨。 对一个享誉百年的老牌家族来说,更是灭顶之灾,从这一刻起,穆里耶兹家族无可避免的开始步入衰落。 与此同时,危地马拉城,西北方向直线距离500多公里,人迹罕至的雨林中,一栋隐没在密林深处的小木屋。 说是木屋,其实就是用木头随便堆砌的一个窝棚,潦草至极,勉强能遮风挡雨罢了。 此刻,钟匠厄尔正双手抄兜站在木屋门口,浑身泥泞不堪,甚至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滴血。 厄尔却毫不在意,眼神依然桀骜,嘴上还挂着笑: “呵,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梅林·布兰特,穆德·鲁维奥,还是纳纳华特辛?” 他说的西班牙语,非常流畅,但是木屋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厄尔撇了撇嘴,拖起了长音: “又或者,我该叫你永生者?”(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六章 厉兵秣马 “你是谁?” 厄尔叉腰吼了半天,木屋里终于响起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说的也是西班牙语。 似乎好久都没说话了,这声音哑得利害,如同钝刀刮锈铁,甚至都听不出男女,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 不过听见这渗人的动静,厄尔却疯狂大笑起来,他笑得十分恣意,以至于眼泪都流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 “哈,你果然不会死,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的全部过去,我还知道你一直不肯死,到底是在等什么。” 木屋里静悄悄的,厄尔用脏手抹了抹眼角,脸变得更花了,他却浑不在意: “梅林,我就叫你最初的名字梅林好了,更重要的是,我还知道你一直都在苦苦搜寻的那副铁棺材,究竟藏在哪~” “轰~” 厄尔话音未落,破烂不堪的木屋就猛然炸裂,木屑纷飞中,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从里边蹿了出来。 下一秒,枯瘦如柴的大手,铁钳似得死死的箍住了厄尔的脖子,他的脸瞬间憋得紫红如血,额头青筋暴起。 海藻般打绺的乱发中,一双寒芒四射的暗褐色眸子,闪烁着无法描述的精光,勾魂摄魄。 “你~说~什么?” 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 干瘪枯瘦的大手,却蕴含着千钧巨力,厄尔像个小鸡崽子似得,毫无抵抗之力。 厄尔眼里瞬间就布满了血丝,不过眼神依然桀骜: “我说,我知道安娜卡苏丽的棺椁藏在哪~” 一听这话,钢浇铁铸似的大手,触电似得颤抖起来,猛得松开了厄尔的脖子。 沙哑的声音满是惶急:“马上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撕碎了你!” 厄尔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脖子淤紫一片,看起来无比渗人。 不过他却毫不在意,缓缓抬起头,戏谑的看着眼前的野人,冷笑: “撕碎我,嘿,梅林,那你就永远都都别想再找到安娜卡苏丽的棺椁了,所有的知情人,已经都被我杀光了!” 梅林的目光狰狞,死死的盯着厄尔,一瞬不眨,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得,过了好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怎么证明你所说的话?” 厄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缓缓的站了起来,语气不紧不慢: “安娜卡苏丽的棺椁是双层的,外面是用生铁铸成,里边是黄金的,铁棺上边雕刻着羽蛇神,还有阿兹特克铭文~~” 野人的呼吸粗重起来,眼中也闪烁起危险的光芒:“废话,知道这些信息的人很多,这并不能说明~” “生铁棺椁的右下角,有三条爪痕,一长两短,一深两浅,梅林,这条信息,知道的人还是多吗?” 厄尔不慌不忙的说着,神色戏谑,他一向算无遗策,来找永生者这个极度危险的家伙之前,自然做足了功课。 果然,一听这话,野人顿时浑身巨震,猛得扣住厄尔的肩膀,激动的吼道: “她到底在哪?” “呃~” 野人的指甲锋利如刀,情急之下也忘了收力,瞬间刺入了厄尔的肩膀,鲜血涌出,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特么伤到我了!赶紧松开,蠢货,再有一次,你特么永远都别想知道她的下落。” 厄尔骂骂咧咧的,梅林却没有暴怒,反而忙不迭的收回了手掌,声音颤抖。 “我,我不是有意的,她到底在哪?” 厄尔痛苦的捂着肩膀,粗暴的打断了他: “我这么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棺椁,又九死一生才找你你,你觉得我会把消息白白的告诉你?” 梅林沉默了好久才说话,他的语气低沉: “你想要什么?黄金?还是古董?” 厄尔嗤笑:“呵!你觉得我会为了钱?”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梅林的耐心耗尽,语气凛冽的低吼出来,犹如野兽含在喉咙里的咆哮。 厄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些吃力的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 “1年,你要你为我工作1年。” 1967年,9月26号,临近初秋,不过美洲雨林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 此时,距离确定厄尔是自贸区袭击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已经过去了10天。 这期间,国际刑警,军情六处,克格勃,甚至连中情局都对他发布了通缉令,满世界的翻找。 并不是做样子演戏,而是真的疯了似的找他。 杜蔚国承诺,只要帮他找到厄尔,不论是哪个机构,都可以获得他的一项承诺。 当然,承诺肯定也是有条件的,不能超出杜蔚国的能力范畴,不可以针对华夏,或者他和他身边的人,更不能违背人道等等。 即便诸多限制,这些情报机构还是疯了。 这特么可是一道保命的免死金牌,同时也是一道必杀的催命符,只要把煞神这个承诺攥在手里,就相当于凭空多了一道威慑。 至于厄尔,只是个弃子罢了,没人在乎,连共济会的当代会首,他的便宜老爹都亲自宣布了。 革除厄尔的会籍,并且还把他从家族中除名了,一刀两断,交割的非常干净利索。 作为共济会的会首,同时还是柴德洛夫家族的族长,杀伐果断是必要的品质之一。 不过任凭这些特务发动了一切力量,满世界的翻找厄尔,他却杳无音信,连丝毫的线索都没有。 这家伙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石沉大海。 奎亚那自贸区恢复了往日的繁荣,麒麟酒店也已经修复,杜蔚国制定的那个史无前例的营销政策已经停止了。 不过来鲲鹏玩的赌客数量并没有下滑,反而持续激增。 今天乔治敦发生了一件大事,城郊的鲲鹏汽车厂建成了,即将投产,开始对外招聘工人,手笔恢弘,整整2万3000名各岗位工人。 2万多名旱涝保收的产业工人,至少能辐射几万人,带动十几万人甚至更大规模的服务行业。 奎亚那国小人少,一个自贸区,就几乎吞掉了国内的全部青壮,自然满足不了这么大的劳力缺口。 所以,邻国的苏里南,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巴西,甚至隔海的欧洲都有大量的年轻人来乔治敦谋生。 几万人突然涌入乔治敦,不仅没乱,治安反而出奇的好,虽然还达不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 但是罪案率已经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顶多就是酗酒斗殴,或者小偷小摸之类,恶性案件基本绝迹。 无他,煞神本尊此时此刻正在乔治敦镇着,诛邪退避。 杜蔚国现在也鸟枪换炮,他在奎亚那这边可不是孤家寡人了,麾下猛将如云,精兵如雨。 他麾下的高端战力有经历了连番血战,已经磨砺成型的煞神众,他们几个曾全歼过一个整编团。 但凡有点见识,有点背景的,无论组织还是独行侠都不敢来奎亚那撒野。 杜蔚国麾下的低端战力也不缺,鲲鹏军团,也就是原来的奎亚那民团足足有几千条人枪。 自贸区情况稳定后,杜蔚国跟钟先生两个人关上门密谈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 不过自此以后,杜蔚国不仅变更了民团的名称,还再一次大刀阔斧的扩编了。 除了已经彻定出师的600名老鸟,1200名预备役之外,鲲鹏军团再次扩招3000名,全部华裔。 人数上,鲲鹏军团的规模,正式的超过了奎亚那的官方武装。 目前,1200名正在接受训练的鲲鹏军团预备役,已经提前离开了训练营,投入了执勤任务。 在600名精锐老鸟的带领下,1800名鲲鹏军团的锐士走上街头,配合奎亚那官方,维持着街面上的秩序。 面对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24小时值守巡逻的鲲鹏军团,谁特么敢胆边生毛的搞事情? 今天,杜蔚国很忙,已经陆续接待了几波客人。 凌晨4点,天都还没亮,4架伊尔运输机趁着夜色,稳稳降落在乔治敦北郊新建的鲲鹏军团专用机场。 这个机场紧挨着鲲鹏军团新修成的巨大兵营,是临时草草建成的,目前只有一条跑道,设备简陋,体量很小。 不过马上就会扩建,不远处,正在修建配套的航站楼,机库,油站,以及防空高炮阵地,雷达站。 杜蔚国找精算师详细的估算过,自贸区目前全年的净剩利润,大概可以养活差不多一个精锐师的兵力。 所以,鲲鹏军团就是按照机械师标准配备的,以后还会添置武装直升机编队,侦查机编队等等。 伊尔运输机上面,鱼贯走下200多名杀气腾腾的白裔壮汉,他们都是来自克格勃a部队的教官。 为首是一个长得好像半兽人似得的独臂巨汉,他叫巴布洛夫,绰号巨熊,上校军衔,a部队的首席教官。 娜塔莎也跟着这些狼人一起过来了,她这次也带了二十几个精悍的手下过来。 她要在圣乔治设立克格勃的办事处,半公开的那种,相当于摆明车马的力挺杜蔚国了。 不管怎么说,杜蔚国是在克格勃的倾力配合下,才得以顺利干掉了苏阿脱。 再加上克格勃最近不计成本的全力扶植鲲鹏军团的筹建,双方进入到了如胶似漆的蜜月期。 还有一点很重要,雷娜最近因为伤病暂时下线,娜塔莎才不会放弃如此天赐良机,正在疯狂进击。 她这次的随行属下里,有个身材爆烈的超级美女,叫安娜,跟巅峰期的莫妮卡不相上下。 除了巴布洛夫外,娜塔莎给杜蔚国着重介绍了这位大美女安娜,她的职位也非常值得玩味。 安娜精通7国语言,是克格勃派给卫斯理的专职联络员工兼翻译,24小时待命的那种。 嘿,典型的美人计。 不过杜蔚国现在暂时没空理会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洋婆子,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些狼人似得壮汉,口水不争气的淌了出来。 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自己如果能有几千这样的手下作为后援,足以横扫天下。 好在,梦想已经距离不远了。 3000鲲鹏军菜鸟,即将展开为期18个月的魔鬼训练,一旦训练完成,杜蔚国麾下就有了特种部队的龙骨。 只要他不死,鲲鹏就不会灭。 上午9点,4艘万吨级以上远洋巨轮抵达乔治敦港口,这几艘巨船,带来了几条完整的生产线,还有200多名熟练的专业工程师。 这几条生产线,都是从中东地区紧急运来的,是完整的枪械生产线,涵盖了自动步枪,手枪,以及配套弹药,手雷等等。 只要组装完成,杜蔚国麾下的鲲鹏军团,马上就可以摆脱武器弹药的后勤掣肘,实现自给自足。 没错,杜蔚国就要在奎亚那修建兵工厂了。 当然,他的野心绝不止于仅仅满足自己麾下的武装需求,还会陆续升级,他还想靠军火赚钱呢,大赚特赚的那种。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眼下,先把最基础的兵工厂搭起了,满足最基本的弹药供应。 假以时日,只要杜蔚国不计成本的投入研发,兵工厂必然壮大。 一步步从轻武器过渡到重武器,再到飞机火炮,坦克导弹,甚至是核武器~~ 杜蔚国在奎亚那化身基建狂魔,大刀阔斧的厉兵秣马,如此大的动作,自然惊动了无数有心人。 不过,杜蔚国却没有遭遇哪怕一丝一毫的阻力,仿佛他的敌人们都乐见其成。 就连花旗的几家知名武器公司都主动联系他,企图兜售直升机,防空炮,甚至是地空导弹。 说实话,杜蔚国倒腾得这些所谓的产业,包括奎亚那这个贫瘠的弹丸小国,他们根本就看不在眼里。 反而看见杜蔚国有了圈地为王,安家落户的端倪,所有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有了老巢的煞神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隐身中的煞神。 下午4点,一架流线型,充满科技色彩的小型喷气式飞机,缓缓的降落在乔治敦机场。 菲亚特财团掌门人,意大里教父詹尼·阿涅利梅开二度,再次亲自造访奎亚那。 人家来也无可厚非,毕竟身为自贸区的第二大股东,同时也是鲲鹏汽车厂的第二大股东。 目前,鲲鹏车厂采用的就是菲亚特的生产线和技术,不过跟原来的协议完全不同,甚至是天翻地覆。 鲲鹏车厂,自贸区保留了高达80%的股份,而菲亚特集团只占了区区20%的股份。 而且菲亚特财团拿到的还是最普通的现金股权,并不是能卡脖子要命的技术股。 这还没完,詹尼·阿涅利甚至还力排众议,做出了一项看起来匪夷所思的决定。 菲亚特财团对圣治敦鲲鹏车厂,公布了几乎所有的汽车制造领域的核心技术,并且提供了全套的生产线。 从生产线的架设,调试,到使用,组装,甚至连后期维修都没有任何私藏,毫无保留。 他表现的如此无私,甚至都有点丧心病狂,悖行于商业逻辑,当然不可能是失心疯。 此举,除了下注煞神这支强劲的金大腿之外,詹尼·阿涅利本人也有事相求,而这只不过是部分诚意罢了。 临近傍晚,红霞漫天,杜蔚国在自己的那栋海滨别墅里接待了詹尼·阿涅利,这让他格外高兴: “卫斯理先生,你的房子很棒,非常感谢你把我当成了朋友,等你去意大里,我也会在家里招待你,并且亲自下厨。” 在西方礼仪中,只有非常亲近的朋友,才会邀请到家里接待,所以他才会如此兴奋。 杜蔚国今天春风得意,心情相当不错,笑呵呵的打趣道: “詹尼,我亲爱的朋友,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无私支持,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你每天都被热情如火的美女纠缠着,无暇分身呢。” 听见杜蔚国的调侃,詹尼·阿涅利笑着抹了抹自己的小胡子,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哈,卫斯理,我可是个热爱生活的人,美女,美食,都是让人流连忘返的东西,是上帝的恩赐,不该辜负。” “精辟!” 杜蔚国对他竖起拇指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 “詹尼,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过海来看我,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 “呃~” 詹尼·阿涅利语气一窒,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卫斯理,我听说东方人都很含蓄,你却如此直接,让我有点~嗯猝不及防。” 杜蔚国笑: “我们东方人的含蓄,也是分人的,对于朋友,我们往往比想象中更直接。” 詹尼·阿涅利点点头:“好吧,卫斯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事想求你。” 杜蔚国没说话,微笑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詹尼·阿涅利清了清喉咙: “我的儿子,3个月前去埃及旅行的时候,被人绑架了,现在被关押在摩苏尔一带,卫斯理,我想恳请你,帮忙把约瑟夫救出来。” 杜蔚国眉头一皱,刚要说话,詹尼·阿涅利就抢先一步说道: “卫斯理,虽然我们是朋友,不过我也会支付报酬的,除了造车技术,我还愿意额外支付2000万美金的。”(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七章 被称之为神的人 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詹尼·阿涅利如此尺度的割肉倒贴,必然是有事相求,杜蔚国对此早有预料。 不过听完詹尼·阿涅利的委托,他还是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权衡起来。 首先,这件委托的事发地点在摩苏尔,也就是中东的沙漠地带,那里可是伊*兰的核心地带。 现在跟后世不同,苏阿战争还有海湾战争都还没有爆发,阿拉伯诸国虽然也非铁板一块,不过战力尚在,不容轻视。 尤其当下,花旗鹰跟北极熊冷战对峙,他们又守着地球的油库,于是就成了两边都在积极争取的势力,过得相当滋润。 有鉴于此,伊*兰也成了一股大势力,影响力相当恐怖。 目前,他们跟杜蔚国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关系,他不想平白招惹这群极端的疯子。 其次,詹尼的儿子已经被绑架3个月了,却依然还在被关押,既没撕票,也没赎回。 这情况本身就透着诡异,其中肯定有猫腻。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蔚国已经一屁股屎了,本能的不想再蹚这滩混水。 不过詹尼·阿涅利的请求,杜蔚国不得不正视,该说不说,这位老花花公子办事确实讲究。 当初,杜蔚国刚刚落脚奎亚,筹建自贸区,资金紧张,人单势薄。 人家詹尼·阿涅利第一个主动站出来,力挺杜蔚国,毫不吝啬出钱出人出力,自贸区这才得以顺利筹建。 自贸区现在之所以如此红火,日进斗金,大都也是靠詹尼在欧洲那边的强大人脉。 所以,詹尼算是杜蔚国在欧美地区惟一的同盟伙伴关系,非常重要。 所以不管杜蔚国最终是否接下这单委托,总要问清楚说清楚才行,这就叫人情世故。 有种说法,外国人从来都不讲人情,纯属扯淡,人家只是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过场,更直接罢了。 有人就有人情,人情就是江湖,不接受反驳。 “詹尼,我不明白,你儿子已经被绑架了那么久,按你的能量,难道期间就没有尝试救赎吗?” 一听这话,詹尼·阿涅利懊恼的锤了锤手掌,叹息道: “唉!怎么可能?约瑟夫是我跟艾丽莎唯一的孩子,我很爱他,怎么可能不管? 事实上,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无论是官方的,还是黑道上,全都没用,对方就是不肯放人。” 艾丽莎是詹尼·阿涅利的前妻,也是他的挚爱,早年就因为疾病突然离世了,而约瑟夫则是她留下的唯一骨血,也是詹尼的嫡长子。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 “什么手段都用了?詹尼,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连你都无法满足?” 詹尼可不是一般人,他既是菲亚特财团的掌门人,亿万富翁,还是意大里的黑手党的教父,江湖巨擎。 横跨黑白两道,只手遮天的遮奢人物,能量大的不得了,能让他束手无策,对方绝非等闲。 詹尼·阿涅利恨恨的回道: “他们自称穆*林真理党,不要钱,非让我拿《可兰经》的原稿去交换约瑟夫,你说说,我特么到哪里去找这玩意?” 杜蔚国剑眉一挑:“《可兰经》原稿?” 詹尼·阿涅利声音闷闷的: “是啊,就是奥斯曼·伊本·阿凡担任哈里发时期,艾布·伯克尔整理的那版《可兰经》!” “呃~” 杜蔚国卡壳了,这段事关整个阿拉伯世界宗教,先知,政权更迭的历史,千年前的真相,早已湮灭在战乱和时间的长河中。 关于《可兰经》原稿,目前也是众说纷纭,各执己见,难辨真伪,杜蔚国这个臭文盲就更加一头雾水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从逻辑层面提出问题: “詹尼,真的毫无线索?这个什么真理党总不至于提出一个无解的条件啊?” 詹尼·阿涅利眼神微微闪烁,沉默了一会才说话: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我去年在乌兹别克那边投资建了几间工厂,其中,有间工厂就在塔什干。 我跟当地政府有点关系,而塔什干的清真寺里,就保存着一部《可兰经》,传说就是正本。” 原来如此,杜蔚国心中顿时了然,想必詹尼肯定是在塔什干那边跟某些贪官勾搭上了,盘子搞得不小。 呵,官商沆瀣割韭菜,资本游戏嘛,司空见惯了,没啥可奇怪的,估计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詹尼才被人家真理党给盯上了。 杜蔚国挑眉,瞥了他一眼:“所以?” 詹尼·阿涅利苦笑着摊了摊手,语气相当无奈,还有些忿怒: “没有所以,那特么可是北极熊的地盘,那群野蛮人根本不讲理,只拿好处不办事! 还有喀什干的那些极端穆*林,又臭又硬,根本不可理喻,完全没有任何沟通的机会~~” 听到这里,杜蔚心里已经大致搞清楚了,詹尼应该是想尽办法的试过了,威逼利诱都用过,但是人家根本就没鸟他。 想想也是,别说人家保存的是真本原稿,就算只是拓印版,也是极其珍贵,堪称国宝级的古董,怎么可能轻易割爱?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事关信仰,还事关尊严,肯定是千金不换。 至于来硬的,或偷或抢,那就纯属吹牛皮了,现在的北极熊正处于巅峰期,单挑无敌,睥睨天下。 所谓冷战,说白了就是花旗带着一群还算能打的厉害小弟,而苏俄带着一群拖油瓶战五渣,这次勉强形成了对峙。 杜蔚国略微琢磨了一下,换了个问题:“詹尼,你确定约瑟夫现在还活着吗?” 詹尼·阿涅利点头: “是的,就在前天,我才收到了约瑟夫的录音,他读了一段当天摩苏尔的报纸,我已经核查过了,绝不是提前录制的。” 杜蔚国点点头:“那这个什么真理党,你具体调查过了吗?什么背景?” “嗯,调查过,不过穆*林的组织太多了,层出不穷,我这边没有拿到什么特别具体有效的资料。 目前只知道真理党是最近十几年才冒头的,行事极端,人数众多,一直都活跃在沙漠的北部,首领叫乌萨·穆罕默德。” 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摩苏尔是他们的老巢?” 詹尼·阿涅利的表情有些沮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卫斯理,那片沙漠是西方的禁地,连情报机构都无能无力,我知道的就更加有限了。” 杜蔚国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抽着烟,詹尼·阿涅利眼神闪烁,最终咬了咬牙: “卫斯理,如果你嫌酬劳不够,只要你能把约瑟夫救出来,我还愿意转让10%的菲亚特集团股份给你。” 好家伙!如果说出让汽车制造的核心技术算是割肉,那他现在的加码,绝对算是放血了。 菲亚特财团可不是他的一言堂,他的家族共同持有62%的股权,而他个人,只有28%。 不得不承认,詹尼·阿涅利绝对是个称职的好父亲,为了救回儿子,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反观共济会会首,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骨肉,狗屁的枭雄之姿,呸!简直禽兽不如。 杜蔚国摆了摆手: “詹尼,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嫌酬劳低,只是目前没办法抽身离开奎亚那。” 熄灭烟头,杜蔚国又补充了一句: “你也知道,前些天,自贸区遭遇了自爆袭击,我的部下也被偷袭受伤了,目前,幕后指使者依然潜逃。 这家伙非常狡诈,大概率又在策划新一轮的袭击,不把这个杂碎干掉,消除隐患,我是不会离开奎亚那的。” 詹尼·阿涅利眼神有些黯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嗯,共济会的钟匠厄尔,这件事我听说了,卫斯理,你是个值得跟随和信任的好首领,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詹尼如此通情达理,倒让杜蔚国感觉有些意外,刚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遗憾,他却话锋一转: “不过没关系的,卫斯理,其实我也不是一无所获,我跟真理党达成了协议,支付了一笔约瑟夫的“伙食费”。 他们也给了我为期3个月的期限让我运作,我想,这段时间,足够你把厄尔揪出来千刀万剐了吧。” “噫~” 杜蔚国楞住了,我尼玛,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呢?能当上教父的家伙,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不打无准备之仗啊。 墨西哥,东南,坎昆。 这里风光旖旎,四季如春,比邻著名的加勒比海湾,后世著名的旅游胜地。 不过眼下的坎昆,只是一个交通闭塞,毫不起眼的小渔村,拢共只有几百口人。 刚刚入夜,整个小村庄里死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所有的村民都被屠戮一空。 “沙沙沙~~”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道挺拔的身形,犹如勾魂使者,从黑暗中缓步走来。 他的手上提着一把造型怪异,幽光闪烁单刃剑,此刻,还在不断滴落着温热的鲜血。 “厄尔,你让我为你工作,难道就是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吗?” 非常好听的男人声音,只是丝毫没有情绪,仿佛机械麻木的电子音。 厄尔正懒洋洋的瘫在一把还算完整的椅子上,面前升起了一堆篝火,他的声音很慵懒: “梅林,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我现在被全世界通缉了,但凡看见我的人,都必须灭口才行。” 这道鬼魅的人影,就是厄尔搬来的救兵,永生者梅林。 此刻,他已经修剪了蓬乱的头发,火光照耀下,轮廓仿佛刀砍斧凿,雕像似的,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全世界通缉?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梅林的声音似乎多了些情绪,有些诧异,他活了很久,并非不谙世事之人。 相反,梅林曾身居高位,万人之上,甚至还做过统治者,只不过他厌倦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心灰意冷,这才选择隐居在密林之中。 厄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雪茄,捡了截柴火点着。 “嘿,我确实得罪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跟你一样,都是被称之为神的人,你是太阳神,而他是煞神!” 厄尔抽了口雪茄,他的语气复杂,很难描述,梅林的声音倒是依然平静: “煞神?厄尔,是不是只要我杀了他,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厄尔似笑非笑的看向梅林,语气揶揄: “梅林,恕我直言,你虽然很强,但是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正面遭遇,你一定会死。” “你说我会死?” 梅林的语气中终于有了非常明显的情绪,又气又怒还想笑,他的眼神也变了,凛冽如刀。 “呸,这特么是什么破烟~” 厄尔啐了一口,直接把刚刚点着的雪茄扔进了篝火,这是他在小渔村里随手捡的。 随即,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梅林: “是的,梅林,遇见他,你必死无疑,我并不是在激怒你,而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 “唰~” 梅林的身影突然原地消失,下一瞬,鬼魅似得出现在厄尔的面前,那把奇异造型的刃剑,也抵在他的脖子上, 并不是瞬移,只是梅林的动作实在太快,快过了眼睛的处理极限,造成了一种类似瞬移的假象。 梅林紧贴着厄尔的脸,俯视着他,语气冷冽: “厄尔,我觉得,你对我的实力,一无所知。” 冰冷的短刀让厄尔的脖子都竖起了棘皮,不过他却丝毫不慌,语气镇定的不得了: “不,梅林,我很了解你的实力,30年前,你在波兰的卡托维兹郊外,曾击杀过一个党卫军的步兵连。 之后,你遭到了一个摩托化步兵旅的追杀,最终结果,你被炮弹的覆盖轰炸伤到了,落荒而逃。” 听见落荒而逃这个刺耳的词汇,梅林眼中顿时凶光闪烁,手里的短刀都在微微颤抖。 厄尔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而我的的敌人,可以单枪匹马打爆一个装备更加精锐的机械师,整整2万人,梅林,你必须搞清楚一点,你只是永生,并非不死。” 梅林的眼神陡然阴沉下来,语气还带着几分戏谑: “单枪匹马打爆一个2万人的机械师,厄尔,你在给我讲神话,难道他是上帝吗?” 厄尔摊了摊手: “梅林,我说的并不是神话,而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你早晚也能知道,他不是上帝,而是暗世界公认的神祇~” 厄尔言之凿凿的,不似作伪,梅林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世界上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岂不是无敌了吗?” 厄尔点头,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错,事实上,他现在就是无敌,所有人都在巴结他,所以我才会被全世界通缉。” 梅林声音低沉: “厄尔,你费了这么大力气的找到我,就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他?” 厄尔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 “没错,梅林,我就是想让你对付他,这就是你想再见安娜卡苏丽付出的代价。” 梅林脸色铁青,久久不语,眼睛里不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虽然是顶尖强者,内心无比骄傲。 但是他不是无脑的莽夫,非常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按照杜蔚国所展现出来的战力,他确实不是对手。 别说打爆一个机械师,他如果真被一个师包围了,必死无疑,毫无悬念。 作为永生者,梅林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其实并不畏惧死亡。 不过他心里有执念,他要再见挚爱,同为永生者的安娜卡苏丽,而这个执念,已经持续了几百年,成了心魔。 厄尔智近于妖,最擅长玩弄人心,自然看出了梅林的纠结: “梅林,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为我工作一年吗?” 梅林黑着脸:“为什么?” 厄尔循循善诱: “因为想要对付他,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也并不能正面硬钢,就算是偷袭也不行。 他虽然厉害,不过他也有软肋,而我们要做的事,就是不断的打击他的软肋,直到他彻定崩溃。” 梅林的脸色阴晴不定,厄尔的声音里充满诱惑: “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安娜卡苏丽再见了,梅林,我保证。” 梅林眼神闪烁的沉默了很久,才终于闷闷的说了一句: “厄尔,如果你骗了我,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厄尔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扭头望向漆黑的海面,远处突然升起了一点光亮,片刻之后,光亮更近了,是艘打捞船。 “梅林,我们不是孤军作战,还有队友呢。” 厄尔嘴角勾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 打捞船缓缓的停在海边,熄了火,一道身影突然从船上蹿飞出来,凌空滑翔了几十米,稳稳的落在岸边。 这身影如同足不沾地似得,飞快的蹿到厄尔的身前,语气阴冷,杀气腾腾: “厄尔,你特么居然还敢找我,你知不知道,你的脑袋现在很值钱。” 这道可以凌空飞翔的身影主人,是个身材瘦高,眼神阴鸷的黑人,沙蛛艾佛森。 “啪!” 厄尔突然甩手,抛出一个巴掌大的天鹅绒口袋,艾佛森手疾眼快的接在手里。 厄尔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500克拉的极品钻石,这是订金,帮我对付煞神,事成之后,再给你2500克拉。” 艾佛森掂了掂口袋,露出雪白的牙齿:“你是老板,你说得算!”(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八章 胡大姑娘要过海 四九城,帽子胡同,三进四合院。 杜蔚国曾经住过的这处院子,现在外人都管它连阎王大院,方圆几里内,诛邪退避。 特殊的时局下,阎王大院是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四合院的那些原住民,目前只剩三大爷一家,还不是全乎的,他们家的老二老三全都下乡了。 至于其他的住户,全都被搬走了,空出的房子,现在住的都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同志们,大多还都是三科的。 特殊时期,他们平时上下班,都是带枪的,而且还是压满实弹的长家伙,威慑力拉满,谁敢炸刺? 由于阎王大院的庇护,三大爷幸运的躲过了风暴,目前只是赋闲在家,倒是没遭什么罪。 阎阜贵本身也是个会做人的,一家人谨小慎微的生活,平时轻易都不会去中院,至于后院,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前院,中院,住着巴特,王霄,王洋三家,剩下的全是他们的得力手下,大多都是年轻力壮的光棍。 而后院,除了杨采玉母女,剩下就是雷千钧,陈建胜,唐阿红三户,他们目前都在市局工作。 杨采玉遇袭,孙晓红的肩膀被竹竿贯穿,血流如注,第一个发现情况的是唐阿红。 今天周日,本来她也是休息的,不过局里临时有个学习会,刚刚散会回来,鬼使神差的,恰好骑车路过了那条背巷。 唐阿红虽然转成了文职,但是她毕竟曾经是特勤5处的侦查员,还被杜阎王亲自调教过,基本的警惕性和身手都在。 才刚刚接近背巷,她就闻到了血腥味,毫不犹豫的跳下车子,从腰后拔出手枪,雌豹似的靠了过去。 唐阿红虽然从事文员工作,不过一直坚持着配枪,这是她最后的倔犟了。 唐阿红之所以不再从事侦查员类的工作,可不是因为她的身手不行,而是心态不行,圣母病有点重。 没有一丝犹豫,唐阿红端着手枪就冲进了巷子,还没几步,就看见刚刚恢复神智的孔南笙,正要伸手去掐杨采玉的脖子。 清醒过来后,孔南笙发现自己的手枪不见了,身上藏的匕首也没了,至于那个神秘的漂亮姑娘,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这就是他的幻觉,那姑娘压根就没出现过,不过杨采玉还在,就在他的眼前。 孔南笙此刻脑子里面混浆浆的,已经失了理智,唯一的念头就是掐死杨采玉。 不过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女人的怒吼: “住手!” 随即就是一声枪响,“砰!”,这是鸣枪示警,不过孔南笙此刻如同魔障了似的,不闻不问,依然伸出去掐杨采玉的脖子。 血灌瞳仁,孔南笙没有留意到,此时此刻,杨采玉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露出了一抹冰冷的轻蔑。 就在孔南笙的手指,将将触碰到杨采玉皮肤的时候,枪声再次响起,他的脑袋猛地一颤。 一颗7.62口径的子弹,准准的钻进了他的太阳穴,孔南笙的眼神中满是不甘,随即瞳孔扩散,软软的栽倒在地。 “采玉,你没事吧?” 唐阿红击毙了孔南笙,着急忙慌的跑到杨采玉的身前,持枪护住,谨慎的扫视着四周。 杨采玉亲眼目睹孔南笙被爆头,甚至脸上都被溅到了些许血液,吓得脸色煞白,不过勉强还算镇定。 “阿红,我,我没事,不过晓红受伤了,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 唐阿红此刻却表现的却格外谨慎,语气低沉: “采玉,你先别动,你确定这家伙只有一个人吗?他有没有同伙?” “轰隆隆~~” 不远处,突然响起挎斗摩托车的动静,这里离轧钢厂厂区很近,枪声惊动了保卫科。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恰巧是王霄带着一群保卫科同志冲了过来。 王霄眼尖,远远就看见地上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的孙晓红,他的目眦皆裂,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我艹尼玛,是谁干的!” 刺鼻的腥味钻进鼻孔,杨采玉强忍着翻江倒海的吐意,沉声说道: “王霄,凶手已经被阿红击毙了,你现在赶紧送晓红去医院。” 杨采玉遇袭,这可是天大的事,2小时之后,四合院被荷枪实弹的保卫科同志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蒋东方,郝山河,巴特,王洋,雷千钧,陈建胜他们都回来了,甚至就连杨厂长,还有安卫民跟胡斐都闻讯赶到了。 彩玉的三叔,今天被重要的事情绊住了,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不过也派了手下大秘过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四合院,顿时就变得拥挤起来,大佬满堂,如此阵仗,让所有人都不禁咋舌。 听完杨采玉遇袭的全过程,就连胡斐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好悬啊,这要是唐阿红再晚到哪怕几秒钟,杨采玉可能就没了,到时候,杜蔚国也就再也没了顾忌~~。 他听到的过程,是被杨采玉删减过的,孔南笙的武器,还有胡大姑娘的突然出现,都被她用春秋笔法隐去了。 反正元凶孔南笙已经死了,当时孙晓红跟李小萌也都晕了,她想怎么说都行。 “胡司,您的工作繁忙,还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我这边没事,您赶紧回去忙吧。” 杨采玉此刻已经彻底恢复了镇定,语气很从容也很客气,胡斐摇头: “杨采玉同志,你是英雄的家属,我们特勤司绝不能容许你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说到这里,他还狠狠的剜了安卫民一眼,三处处长安卫民表情讪讪的,有苦难言。 老郭出国了,他最近负责杨采玉的秘密安保,他跟杜蔚国交情不错,安排的也算尽心尽力。 可是今天的情况太特殊了,他的手下净是些糙汉子,人家女孩结伴去洗澡,而且还是女浴池。 这特么怎么跟啊?就算是在门口盯梢也不合适啊?分分钟就会被当成流氓带走。 结果,就这么一会没照顾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当真是防不胜防。 好在杨采玉吉人天相,安然无恙,要不然,他安卫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胡斐略作沉吟: “采玉,要不然我帮你调动一下工作吧,去我们司里,平时住在机关大院~” 杨采玉摇头,语气客气,但是态度很坚决: “不用了,胡司,我在这里工作,生活得都很好,大家也都非常照顾我,今天只是个意外,再说,我现在不也全须全尾吗?” 她当然不会离开这里,不说她跟大家伙相处的真的很好,这里可是杜蔚国的家,也是她的家。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有她们共同生活过的点滴痕迹,就凭这一条,她就绝对不会离开。 胡斐确实被惊到了,杨采玉如果真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杜蔚国含恨回到四九城,想想都不寒而栗。 所以,他的态度表现得挺坚决: “彩玉同志,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量,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再重演,四合院这边环境复杂,很难确保你的安全。” 杨采玉拒绝的也很坚决: “胡司,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天真是个意外,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胡斐皱了皱眉,才刚要说话,唐阿红就抢先开口了: “胡司,要不把您我调到轧钢厂吧,跟采玉一个科室,每天形影不离,我肯定能护她周全,只要保留我的配枪就行。” 胡斐眼前一亮,今天唐阿红立下了大功,干净利索的击毙了孔南笙,展现出了强悍的枪法跟果决的一面。 她的提议也很好,唐阿红的身手不错,又是女人,可以24小时贴身保护杨采玉。 胡斐一锤定音:“好,唐阿红同志,你的提议非常好,就这么办!” 三天后,轧钢厂成立了保卫5科,整个科室只有6个人,其中有3名女性。 科长由唐阿红担任,其他科员则都是从胡斐手下抽来的精兵强将。 保卫5科,跟杨采玉所在的财务科对面办公,平时的职责是保卫厂办大楼,以及财务科的保险柜。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说法,明眼人都知道,唐阿红分明就是杨采玉的贴身保镖。 区区一个3级科员,居然要成立一个保卫科专职保护,听起来简直荒唐,不过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也没有任何人敢背后嚼舌头。 杜阎王虽然消失了很久,但是他的威名还在,他的麾下也还在。 远的不说,就光四合院里这些爷,雷千钧外号叫判官,王洋黑无常,王宵白无常,狗剩是马面罗刹,而巴特叫阿傍,也就是牛头。 听听,都特么是阎王爷的手下,都快凑够一座阎罗殿了,谁特么胆边生毛敢撩拨他的禁脔? 深夜,虽然已经临近秋天,不过四九城的天气依然很热,蝉鸣蛙叫,生机盎然。 眼下,到了天黑也没有任何娱乐,人们都早早睡下了,四处都是漆黑一片。 “当当~” 不过就在此时,四合院后院东厢的窗户,却突然轻响了两声。 片刻之后,杨采玉衣着整齐的推开房门,缓步走了出来。 后院的空地上,胡桃代正笑吟吟的站在月光中。 “我要走了,小丫头,以后你自己好好照看自己,让杜蔚国少替你操点心。” 胡桃代的语气很寻常,但是杨采玉却总是觉得她的话里有刺,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之前腹泻高烧,之后身体就慢慢的变好起来,是你做的?” 胡桃代撇嘴: “小丫头,你可是真没礼貌啊,我屡次救你,还好心帮你调理身子,你~”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采玉声音冷冷的打断了胡桃代。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本能觉得眼前这个勾魂夺魄的狐狸精,跟杜蔚国的关系绝不简单。 胡桃代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什么关系,主仆关系啊,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呵!”杨采玉嗤笑: “主仆?笑话,他在外面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就凭你,一个区区野仙,敢役使他。” 杨采玉心思剔透,自己出事后,胡斐他们的紧张表现,已经充分说明很多问题了。 杨采玉虽然并不清楚杜蔚国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不过她可以肯定一点。 杜蔚国现在已经变成了连胡斐都要谨慎对待的大人物,想奴役他,别说胡大姑娘,就算是胡三太爷亲至也不够格。 “呵~” 胡桃代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牙尖嘴利,好,我就告诉你,我是他的~” “朋友!” 胡三突然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飞身挡在胡桃代的身前,顺便也接过了她的话,涎着脸: “我们都是杜蔚国的朋友,关系杠杠滴,他委托我们照顾你,我妹子是嫉妒你生得漂亮,才屡次恶语相向~呃~” 胡三正白话呢,突然闷哼一声,他的后背挨了胡桃代一下狠的。 胡三的突然出现,吓了杨采玉一跳,不过自从经历过孔南笙事件后,她的胆魄倒是大了不少,瞬息间就镇定下来。 “您是?” 胡三疼得冷汗爆出,不过还是硬挺着回道: “彩玉姑娘,你叫我胡三就行。” 杨采玉有点疑惑的打量着这个有点吊儿郎当的男人: “胡三哥,您真是蔚国的朋友?” 胡三挑眉:“当然了,我今年过年前才见过他,他还管我叫三哥呢。” “什么?你,你能见到他!” 杨采玉激动的都喊出声,眼圈倏得一下就红了。 “呃~” 胡三面色一囧,牛皮吹大了,他特么的跟杜蔚国只有一面之缘,人家现在还能不能认出他都难说,到哪去见?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胡桃代,她倒是没有拆穿胡三,只是满眼戏谑,看他怎么圆谎。 “我,我今年小年的时候,确实见过杜蔚国,至于现在嘛,我暂时也不知道他在哪? 这小子现在太牛皮了,刚刚在千军万马中摘了印泥总统苏阿脱的六阳魁首,现在估计~哎呦~” 胡三大嘴巴,口无遮拦,又挨了胡桃代一下狠的,这次她的下手更狠,胡三的后背都见血了。 “哎呀我艹~” 胡三疼得龇牙咧嘴的摸了一下后背,手上抹了一把血,他顿时火了: “老五,你特么干啥?下死手啊!” 胡桃代恶狠狠剜了他一眼,语气凌冽:“就你话多!” “我特么说啥~呃~” 胡三横眉楞眼的刚要反驳,突然偷眼看见了如遭雷击的杨采玉,顿时闭嘴了。 此刻,杨采玉的眼神呆滞,整个人都懵住了,身体还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 “我艹!玩大了。” 这种石破天惊的消息,普通人根本无法接受,尤其杨采玉还有点见识,受到的冲击夜更大。 成功刺杀一国元首,听起来牛皮得不得了,可是从古至今,有过几次?又有哪一次是刺客事后能全身而退的。 杨采玉猛得听见这样要命的消息,又惊又急,大脑直接宕机了,这样的惊吓,人都容易疯了。 “噗通~” 下一刻,杨采玉闭上了眼睛,软软的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完了,这小丫头厥过去了,老五,怎么办?” 胡桃代没好气的斥道: “什么厥过去了,我刚刚消了她的记忆,等会她就能醒过来了,行了,赶紧走吧,咱们去香江。” 一边说话,胡桃代还走到杨采玉身边,缓缓俯下身子,又朝她嘴里塞了颗什么。 她用极低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 “小丫头,两颗九转丹,足够你脱胎换骨,长命百岁了,咱们两个扯平了。” 胡三看得眼皮子直跳,声音有点发虚: “你干什么呢?你给她吃了什么?老五,你该不会是趁机下手,想除了大房~哎呦~你特么要杀人灭口啊~” 胡三咋咋呼呼的声音逐渐远去,地上的杨采玉睁开眼睛,缓缓的爬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茫然的自语道: “我是梦游了吗?怎么突然睡到院子里来了?” 随即杨采玉咂了咂嘴,口腔里有种独特且熟悉的苦涩味道,她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 “哼,原来是那个狐狸精又来了?她又喂我吃药,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跟那个姓杜的,肯定有事。”(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九章 一路向西 “阿嚏!” 清晨,圣治敦,海边别墅,顶楼主卧的大床上,杜蔚国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翻身坐起。 挠了挠后脑勺,从床头的烟盒里扯出根烟,点着,低声嘟囔道: “丫的,这是谁特么又念道我了?” “头,你是不是感冒了?” 郭芙睡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她最近被滋润的脸色好到了近乎妖异的程度。 真真切切的面如桃花,感觉脸蛋都能掐出水来了,杜蔚国挑眉,语气痞赖: “感冒?怎么可能?奎亚那的天气这么热,再说了,我啥体格啊?已经是半仙之体,百病不侵,金刚不坏~” 郭芙小猫似的,慵懒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胸膛上的斑驳伤疤,语气略带揶揄: “切,还半仙之体,金刚不坏呢?那你身上这些伤疤,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杜蔚国郑重的点了点头,拿腔拿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嗯,可不是嘛,我是剖腹产生出来的,帮我接生的那个该死的大夫是个二把刀,手艺根本不行。 这孙子活生生砍了我几十下,我当时差点就死在娘胎里,我老爹,事后追杀了他几条街。” “咯咯咯,你可真能胡扯~” 郭芙虽然知道杜蔚国是在胡诌八扯,满嘴跑火车,依然还是被逗笑了,花枝乱颤。 最近这段日子,是郭芙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也最快乐的时光,她恨不得时间能就停留在此时此刻,直到永恒。 但是,郭芙也不傻,她心里很清楚,这绝不可能,杜蔚国不可能一直待在奎亚那,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每每想到这件事,郭芙就心如刀割,她突然敛住笑容,抱着杜蔚国钢浇铁铸般的胳膊: “头,我听说,詹尼·阿涅利先生来求你办事了?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杜蔚国呼出烟气,轻轻的摇头: “不会,詹尼的委托我没接。” “真的?” 郭芙的惊喜溢于言表,小脸红扑扑的,杜蔚国把烟头熄灭,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 “嗯,真的,我哪也不去,就呆在奎亚那陪你。” 郭芙欢喜的都快爆炸了,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了月牙的形状:“为什么?” “嘿嘿~” 杜蔚国坏笑着大鹏展翅,伸手揽住郭芙的肩膀,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滑如玉的皮肤,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呸!臭流氓,你净会糟践我,跟那些没正经的大洋马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下流招数~呜~” 正痛斥呢,郭芙的要害突然被袭,顿时娇哼一声,俏脸飞红,再也说不下去~~ 老规矩,省略万字。 此时此刻,钟匠厄尔筹建的反煞神联盟,一行三人,正乘坐艾佛森开来的那艘打捞船,穿越佛罗里达海峡。 船头的甲板上,梅林迎着海风独自坐着,他的眼神幽深,像是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船舱里,厄尔嘴上叼着雪茄,懒懒洋洋的倚在一把木椅子上,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十分惬意。 “厄尔,这位大爷到底什么来头啊?模特吗?这么爱摆poss,这都坐了几个小时了,一动没动。” 艾弗森一直都透过玻璃盯着甲板上枯坐的梅林,一边驾驶着打捞船,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从梅林身上,艾佛森能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那种可以致命的威胁。 厄尔呼出烟气,扭头瞥了艾佛森一眼,语气淡淡的: “我不是已经给你介绍过了,他叫梅林,可以轻而易举捏死你的人。” 顿了一下,厄尔又正色补充道: “艾弗森,我很郑重的提醒你,最好别惹梅林,更不要试图去打听他的过去,真的会死。” 厄尔这话说得很难听,但是狂傲不羁的艾佛森却意外的没有生气。 他是个变态杀人狂不假,但是却很清醒也非常务实,他并不自大,更不会盲目的认为自己天下无敌。 所以说,是人就有两面性,就算是艾佛森这样坏到无药可救的人渣,依然有优点。 事实上,越坏的人优点越多,你看那些衣冠楚楚,喷粪砖家叫兽,那个不是黑心肝? 听到厄尔的话,艾佛森表面上表现得不以为然,实则非常忌惮的扫了梅林一眼,轻声问道: “所以,梅林就是你找来,可以对付煞神的帮手?” “no,no。”厄尔有些夸张的摆了摆手,毫不避讳的否定了。 “梅林不是煞神的对手,对上煞神,就跟你遇见他一样,同样必死无疑,甚至都没有还手之力。” 一听这话,厄尔的脸瞬间黑了,语气变得有些暴躁: “按你的说法,就算我们联手,依然不是他的对手,fuck!事实上,我特么连他的那条黑狗都打不过。 奎亚那可是煞神实力最强的地方,还有彪悍的手下,全都是异能者,我们现在赶去送死吗?” 厄尔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艾佛森,你是不是在港岛的时候,被那条黑狗咬掉了卵子?变得这么胆小,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奎亚那了?” 艾佛森被怼得大脸瞬间黑里透红,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不去奎亚那,那我们要去哪?” 厄尔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语气变得有些幽远: “南亚,我们现在要去暹罗。” 艾佛森舔了舔嘴唇:“暹罗?厄尔,你想突袭煞神的三角地?” 厄尔轻笑: “没错,还有芭提雅,我要断了煞神的财路,顺便弄死他最爱的女人,我想他一定会疯的。” 艾佛森眉头拧起,语气迟疑: “厄尔,你之前不是说他最爱的女人在四九城吗?还有,芭提雅也有煞神众吗?据说也很强~” “呵!” 厄尔嗤笑,轻蔑的扫了他一眼: “没错,煞神最爱的女人就在华夏四九城,叫杨采玉,那是他的禁脔,也是他最致命的软肋。” 厄尔把雪茄弹进海里,话锋一转:“艾弗森,你这没卵子的软蛋,现在敢去华夏吗?” 艾弗森被讥讽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华夏,他是真的不敢去。 华夏藏龙卧虎,能人异士无数,是暗世界的禁地,天下无敌的煞神就出自华夏,据说还只是某神秘组织的平凡一员而已。 而且,这个荒谬的结论偏偏还有切实的论据,煞神最爱的女人就在四九城,但他却不敢回去把她接出来。 厄尔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揶揄的继续说道: “芭提雅的那个特莉丝,是煞神在华夏境外最重视的女人,看他配给她的资源权重就知道了。 她身边确实也有煞神众,而且战力不俗,不过已经是最好对付的了,艾佛森,难道你还敢去港岛对付那条黑狗吗?” 厄尔被嘲讽的分外羞恼,低吼道: “厄尔,别说的你好像多特么牛皮似的,还不是成了丧家之犬,东躲西藏的,既然要去暹罗,那咱们走这条海路干什么?” 厄尔也不生气,依然语气戏谑: “正因为我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所以才不得不绕路去三不管的地方,想办法搭飞机。 艾弗森,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开着你的这艘破船,远行万里,横跨几条大洋吧?” 艾弗森哑口无言,扭过头不再说话,而坐在船头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梅林,也暗暗的吁出了一口浊气。 奎亚那自贸区,杜蔚国好不容易才从郭芙的温柔乡里摆脱出来,他打算跟瀚文他们过过手,核验一下他们的本事。 没成想,才刚刚出门,克格勃的安娜把他堵住了。 不过这个尤物今天倒不是过来施展魅力又或者跟郭芙争宠的,而是确实有正事。 “卫斯理先生,我们这边最新收到了一条确切消息,5天前,有人见到过厄尔。” 杜蔚国剑眉一挑,眼中精光四射:“哪里?” 安娜沉声回道: “哈瓦那!他当时乘坐着一艘打捞船,在哈瓦那港口加油,有人亲眼看见厄尔了。” 杜蔚国黑着脸,语气相当不善:“5天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安娜语气沉着: “当时发现他的那个人,只是港口一名普通的油站工人,并不是认识厄尔,估计这也是他能活下来的原因。 他是后来回城看见了厄尔的通缉令才上报给了当地警局,直到今天,辗转到我们这边。” 杜蔚国暗暗的叹息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眼下的咨询与通讯手段还很落后。 说实话,5天前发生在哈瓦那的事情,而且还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今天就能被获悉,克格勃的效率已经超高了。 “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 安娜干练的回道: “是,6天前,墨西哥东南角海湾,有个叫坎昆的小渔村,几百人都遭到了屠村,鸡犬不留。 这件屠村惨案,与厄尔乘坐的这艘德里号的行程高度吻合,疑似他在杀人灭口。” 杜蔚国皱起了眉头: “屠村,几百人,这么说,厄尔还有其他帮手?什么规模?” 安娜点头: “从情报上分析是这样的,渔村所有人都是被利器所杀,大多数致命伤都是割喉,按照现场情报,他的帮手应该是一个冷兵器高手,大概率是能力者。” 杜蔚国有点诧异:“几百人,冷兵器,全都是一个人干得?” 安娜语气笃定: “是,我们已经派人去现场核查过了,可以肯定,所有尸体的伤口,都是一个人造成的。 杜蔚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作为杀人盈野的煞神,他最清楚,想把几百人斩尽杀绝的难度有多高。 人又不是傻子,会跑,会躲,会反抗,会拼命。 单枪匹马想把一个几百人的村庄屠尽,用得还是冷兵器,杜蔚国自问自己恐怕都难以做到。 厄尔的这个帮手,不仅强,而且很大可能还会精神控制类的异能,要不然,绝对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果然,厄尔这祸害没那么容易山穷水尽,杜蔚国有些烦躁。 “这艘打捞船呢,有没有追查?” “是,我们第一时间就展开调查了,目前了解到,这艘打捞船,挂靠在雅典海事局旗下,船主叫萨维诺。 不过,这应该是个假身份,我们已经知会了当地的同僚彻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 安娜功课做得非常足,展现出了一位合格特勤的职业素养,而不是一个单纯的花瓶。 杜蔚国也对不由对安娜高看了一眼,语气有所缓和:“那这艘德里的行踪呢?” 安娜摇了摇头: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目前,我们只知道这艘德里号穿越了佛罗里达海峡,向西进入到了大西洋。 截止当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它的具体行踪,不过,我们已经知会了沿岸的大多数港口,一旦发现,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们。” 杜蔚国点头表示认同,他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尤其情绪稳定的时候,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大西洋连接着欧洲,非洲,还有美洲,横跨三大洲,期间有无数码头可以停靠,甚至还很多地方都是处于无政府状态的,根本查无可查。 想要在茫茫的大海上,找到这么一艘船,无疑是大海捞针,别说是技术水平落后的当下,就算是科技发达,漫天都是卫星的后世依然很难。 安娜静静的站在那里,美的勾魂夺魄,杜蔚国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下来: “安娜,多谢了,你做的很好,这艘德里号是什么船型,最大航程多远,离开哈瓦那之后,最有可能的补给点是哪里?” 安娜眼波流转,非常自然的贴进了他的怀里,没有一丝抗拒。 话说,安娜就是因为美貌才被克格勃选中,并且训练出来的,她专门就是干这个的。 色诱是她的特长,而杜蔚国则是她的目标,永久性的那种。 “这艘德里号,是艘中型打捞船,拥有中远程的远洋能力,如果加满油,可以行驶3000公里。” 美人入怀,杜蔚国自然不会不解风情,大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安娜面生红霞,声音微微颤抖: “如果这艘船想在北美停靠,那么波士顿附近就是极限的补给点,如果想在南美停靠,布里奇敦则是最合适的停靠点。” 安娜一丝不乱的回答着,杜蔚国这孙子也没闲着,上下其手,她身上的衣服变得却越来越少,春光乍现,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 “如果德里号想去欧洲或者非洲,那么拉帕尔岛就是必经之地~~唔~~” 此刻,安娜已经被杜蔚国剥成了大白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傍晚时分,杜蔚国亲自驾驶着自己的那架豪华专机从圣治敦腾空而起,一路向西,直奔拉帕尔岛而去。 杜蔚国的这段旅程可是香艳至极,两位副机长,安娜跟曼妮,都是极其放得开的绝世尤物。 左拥右抱,尽享无边艳福。 以至于,当杜蔚国落地拉帕尔岛的时候,走路都有点发飘,丫的,这孙子浪大发了。 拉帕尔岛全称是拉帕尔卡连特岛(虚构),是西班牙加那利群岛圣克鲁斯省内的一个市镇。 这里是从美洲进入欧洲和非洲的必经之路,紧挨着百慕大三角,神秘且美丽,热闹又冷清,浪漫也危险,目前处于半无政府自治的状态。 通过安娜的介绍,杜蔚国判断,厄尔大概率会到这里中转。 如果他的最终目的是去花旗,他可是从墨西哥出发的,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绕个大圈,所以,这个选择基本可以筛除。 第二条选择是美洲,可是自己现在就蹲在奎亚那,虎视眈眈,厄尔就算癫狂,此刻也绝对不敢来南美洲撒野。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厄尔跟杜蔚国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关系,以己推人,他大概率是想绕道从欧洲去亚洲,袭扰后方。 厄尔现在虽然被共济会抛弃了,还被所有情报机构通缉,但是欧洲毕竟是他的老巢,经营已久。 烂船还有三斤钉。 像厄尔这样鬼精鬼灵,专门搞阴谋诡计的银币选手,老巢附近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门路。 所以,杜蔚国判断,如果厄尔真在这艘德里号打捞船上,那么他肯定是一路向西,朝欧洲进发。 只要他走海路,拉帕尔岛就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 按照船行的速度,当自己驾驶飞机赶到拉帕尔岛的时候,厄尔或者刚到不久,或者还没到。 无论是哪种情况,只要他到了这座岛,他都别想再跑,杜蔚国想玩上一手瓮中捉鳖!(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章 色令智昏 拉帕尔岛(虚构)位于大西洋的北端,作为美洲联接欧非两洲的西大门,岛上龙蛇混杂,明明只有几万人的小岛,外来人口却高达十几万。 这里是走私犯的销赃天堂,也是美洲毒枭的重要中转站,岛上帮派林立,势力错综复杂。 拉帕尔岛跟三角地的老街有些相似,只不过这里明面上还有官府管事。 官府负责掌管白天,岛上还勉强有序,帮派则接管了夜晚,混乱无序。 入夜,距离拉帕尔马岛西向5公里,几千米的高空上,杜蔚国跟安娜同时离开了机舱,夜间伞降。 曼妮则驾驶着飞机,还要继续向前飞行700多公里,直到马尔喀什城才会降落。 之所以分头行动也是无奈之举,杜蔚国现在名头太大了,无数双眼睛都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只要他的飞机降落在拉帕尔岛机场,这消息瞬间就能传遍全世界,根本就瞒不住。 届时,厄尔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也一准能够收到消息,立刻逃之夭夭。 杜蔚国已经设计好了,他的专机会在马拉喀什暂时停留,全部由军情六处的曼妮出面交涉。 飞机加满油箱后,转向北方,直插英吉利的心脏,伦敦。 连对外的借口,杜蔚国都想好了,他要去伦敦看望劳拉勋爵,顺便商量一下金银岛宝藏的打捞计划。 嘿,毕竟杜蔚国现在贪财好色的名声在外,劳拉这小娘皮财色皆有,这个理由但也算是合情合理,非常完美。 一回生,两回熟。 有过一次深夜伞降经历的杜蔚国,这次变得轻车熟路,在西南海风的帮助下,顺利的降落在了岸边。 不过,杜蔚国跳伞的方式依然惊世骇俗,距离地面还有300多米的时候,他就突然卸掉了降落伞,瞬间消失。 再次出现的时候,杜蔚国已经无声无息的摸到了才刚刚落地的安娜身后。 安娜这大洋马,不仅好看,还很好“用”,即便是花丛老手的杜蔚国,也是流连忘返。 这次突袭拉帕尔岛,时间紧,任务急,而且厄尔还有强力帮手,大概率还是场硬仗。 按道理,是不应该带安娜这个花瓶的,实在太累赘,不过杜蔚国这孙子对安娜有点上头了,还是任性的把她带了过来。 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杜蔚国最近有点太飘了,沉溺享乐,甚至连拼命都要随身带着美女。 而克格勃现在对他又是欲求欲予,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甭管合理与否,都不会拒绝。 所以,安娜出现在了她不该出现的地方。 当大手突然从背后按住安娜的肩膀,本来就慌张的她一阵尿急,差点掏枪崩了杜蔚国。 杜蔚国连忙扣住她的肩膀:“安娜,是我。” 安娜惊魂未定,声音都有些结巴:“卫,卫斯理先生,你怎么落地这么快?” 杜蔚国语气揶揄:“安娜,是你落地太慢了,我开伞比较晚。” “呃,好吧。” 安娜有些将信将疑的,不过她也知道杜蔚国不是凡人,就算是不带降落伞,都没啥可稀奇的,也就不再纠结。 收起袖珍手枪,又在杜蔚国的协助下,动作生疏的藏好降落伞,安娜略微有点紧张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现在要直接去码头吗?” 安娜不是外勤人员,她更倾向于情报分析,最擅长的就是色诱,并不擅长战斗,刚刚的夜间伞降,基本上就是她的极限了。 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强悍敌人,安娜难免胆突,心中惴惴,杜蔚国自然看出了她的畏惧,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们去城里,放心好了,安娜,你并不需要参加战斗,协助我搞些情报就好。” “哦,哦,好的。” 安娜暗暗的松了口气,两个人也不再废话,简单的整理好装备之后,快速朝城区突进。 卡连特城,就位于拉帕尔岛的西侧海岸线上,是一座海港型城市,此刻已经入夜,到了无法无天的时间。 老实人家紧闭着房门,早早就熄了灯,不过街面上却灯红酒绿的热闹非凡,牛鬼蛇神充斥着每个角落。 “卫斯理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安娜有些局促,亦步亦趋的跟在杜蔚国的身后。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 杜蔚国倒是非常放松,闲庭信步,他的面孔跟拉美裔有点相似,黑夜中更加难以界定,所以并不显眼。 这种泯然于众,融入环境的悠闲感,让杜蔚国格外舒服。 “安娜,你在街上随便找个人,用西班牙语问问,当地最好最牛皮的酒吧在哪?” 杜蔚国掏出一张20元的美钞给安娜: “对了,别忘了给好处。” 安娜神色紧张,还有点发懵:“最牛皮的酒吧?” 果然是个雏啊,杜蔚国倚在街边的栏杆上,点了颗烟,细致白牙的给她解释道: “安娜,你别这么紧张,我们现在就是打听打听消息,最牛皮的酒吧,就是门路最多的地方。 类似于情报集散地,像这种专门销赃走私的岛屿,肯定不缺这种场所。” “哦,哦,我明白了。” 安娜恍然大悟,四处瞄了一圈,很快就朝一个打扮的十分俗艳的站街女走去。 三教九流中,妓女的消息确实比较灵通,是个不错的选择,杜蔚国笑了笑,没有理会,而是点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36.8 力量:29.2 敏捷:31.4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中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初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6点 杜蔚国的三围数据还在缓慢增加,不过最大的变化,还是他的心灵壁垒,一举跃升到了中级。 之前在印泥,为了逼苏阿脱现身,杜蔚国发疯似得大开杀戒,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人。 他原来的技能点是3点,对战大黑天法师前,已经变成了11点,干掉大黑天之后,更是升到了16点。 技能点一下子就变得宽绰起来了,这玩意攒着也没用,应该要尽快转化成战力才是真格的。 思前想后,杜蔚国还是大手笔的花费了10个技能点,升级了心灵壁垒。 他现在的战力虽然彪悍,不过精神力依然是个短板,十分明显。 无论是对战相磐,还是血獠,都会被控住,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吃力。 尤其是诛杀血獠的时候,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惨烈结局。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他会被血獠的沉睡技能控住,心灵壁垒的优先度还不够。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在,物理向的攻击,杜蔚国自信无论如何都能扛得住,所以最终他还是升级了唯一的防御性技能。 中级心灵壁垒的介绍贼特么坑,跟初级相比,连一个字都没变,杜蔚国不禁怀疑,系统爸爸是不是私吞了他的技能点。 杜蔚国都已经想好了,等凑够了技能点,不管不顾的再升一次,直接把这个技能顶满。 此时,安娜也不知道跟那个站街女说了什么,两个人居然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还拉着手,场面看起来还挺亲热的。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丫的,搞个屁啊?套两句话用得着聊这么久吗?言多必失不懂吗? 就在此时,几个满脸酒意,喝得醉醺醺的壮汉,踉踉跄跄,勾肩搭背的从一间酒馆里走了出来。 一看见安娜,这几个家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笑得非常淫荡。 像安娜这样身材火爆,脸蛋无暇的尤物绝对是难得一见,当了站街女的更是罕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几个酒鬼精虫上脑,立刻就围了上来,语气轻佻,满嘴的污言秽语。 这几个酒鬼嘴里念叨着不明所以的鸟语,甚至还臭不要脸的动手动脚。 安娜眉头倒竖,用力的拨开一只伸向胸部的脏手,低喝道: “滚开!” 安娜虽然被定位成了内勤人才,不擅长战斗,但是毕竟出身克格勃,接受过严苛的训练。 对于普通人来说,她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拨开醉汉这一下,更是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擒拿技巧。 “哎呦~” 醉汉的胳膊登时就脱臼了,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的几个同伴当时就怒了,伸手就打。 这些醉鬼也不是善茬,虽然没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但是体格强壮,又都是在街头打惯了架的,王八拳一点都不轻。 遮挡不及,安娜的胸口挨了一下狠的,虽然有厚厚的脂肪缓冲,还是被锤得胸闷气短,眼前发花。 安娜也怒了,施展出专业的擒拿手段,揍得得一群壮汉哭爹喊娘。 杜蔚国没有插手,就这样叼着烟卷,冷眼旁观着,说实话,他非常失望,也清醒过来了。 安娜太业余了,明显缺乏实战经验,下手处处留情,所以这些醉酒的壮汉只疼不伤,更不会立即致晕。 被摔倒后立即就能起身,重新怒吼着朝安娜扑了过去,场面纠缠不清,动静也很大,吸引了很大的关注。 这可是大忌。 如果是雷娜又或者娜塔莎这些老油条出手,肯定干净利索的打晕这几个醉汉,随即快速离开。 果然,听见了街上的动静,酒吧里又涌出一大群摇摇晃晃的壮汉,看样子,跟这几个家伙都是一伙的。 这些家伙,都是大型走私船上的海员,当然,偶尔也会客串海盗,都是无法无天的货色。 安娜此刻累得汗流浃背,身上挨了不轻不重的好几下,甚至连衣服都被扯破了。 偷眼看见酒吧里涌出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各个都是凶神恶煞,她顿时心中一凛,下意识就想去摸藏在脚踝的手枪。 就在此刻,一道矫健的人影突然冲进了人群,是实在看不下去的杜蔚国亲自出手了。 他的拳脚极重,动作间带着沛然大力,粘上就残,挨上就倒,兔起鹘落间就撂倒了所有人。 从杜蔚国出手,到十几条壮汉,各个骨断筋折的躺在地上,没一个能起身的,前后只用了十几秒。 切菜砍瓜!安娜懵了,气喘吁吁,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知道杜蔚国厉害,不过,她从来都是在文件资料上,间接的感受杜蔚国的恐怖战力,第一次见他亲自出手。 安娜出身克格勃,也见识过所谓的格斗高手,可以以一敌多,但是杜蔚国的出手,依然惊到她了。 跟魔法似的,这些桀骜的醉汉,在杜蔚国面前跟特么布娃娃似的,任他蹂躏,毫无反抗之力。 “走~” 正在发呆的安娜,突然被杜蔚国拉住胳膊,身不由己,踉跄着跑了起来。 “砰~砰~” 两人才刚刚转进一条小巷,酒吧门口就响起了枪声,几个人端着猎枪追了出来。 安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杜蔚国的背上,飞快的前进着,冷风扑面,刮得脸颊生疼,腾云驾雾似得。 片刻之后,距离酒吧大概几条街之外的一条暗巷,杜蔚国停下脚步,把安娜从背上拽了下来。 他的语气冷硬: “浪费这么多时间,打听到信息集散地的消息了吗?” 安娜此刻已经恢复了清醒,她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很烂,还犯了大忌,语气期期艾艾的: “是的,叶琳娜说海妖酒吧是岛上最神奇的地方,可以买到任何东西,甚至是~~” 杜蔚国眉头皱起,语气陡然冷冽: “叶琳娜?刚才那个站在街边揽客的野鸡是你的老乡?安娜,你编的什么身份?” 安娜的语气有点慌乱: “啊,啊,是,她也是伊尔库茨克的,我说我是翻译~” 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她:“所以,你说家乡话了?” “呃~” 安娜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冷汗汩汩而出,她无意中暴露身份了,苏俄人,漂亮的不像话,精通几门外语,还会克格勃的独门擒拿手段。 狗屁的翻译,只要不是傻子,略微的琢磨一下,很快就能分析出她的真实身份,再进一步,杜蔚国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了。 如果厄尔已经提前到达了这座岛,听见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会远遁千里。 完了,自己犯下大错了! 安娜不知所措的看着杜蔚国,眼圈通红,因为畏惧,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这可不是装得。 克格勃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而是全世界最冷血,最严苛的情报机构,她今天犯下的错误,毫不客气的说,都足够枪毙了。 而能决定她的生与死,全都在杜蔚国的一念之间。 自己最近有点沉溺女色,忘乎所以了,追捕厄尔如此狡诈且危险的对手,像安娜这样毫无外勤经验的拖油瓶,根本就不该参与进来。 真是色利智昏啊!杜蔚国暗暗的叹了口气,给自己敲响了警钟,沉声问道: “安娜,这个什么海妖酒吧,你问清楚怎么走了吗?” 安娜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是,是的,卫斯理先生,我都问清楚了。” 杜蔚国点头:“好,那我们现在立刻赶去海妖酒吧,希望还来得及~” 安娜也不笨,通过杜蔚国的态度,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不用死了,喜极而泣,没口子的感激道: “谢谢您,卫斯理先生~~” 杜蔚国不耐烦的摆手:“行了,快点出发吧。” 拉帕尔岛,卡连特城是个类似环形的结构,最中心的位置是市政厅办公楼,市政厅不远就是海妖酒吧。 一座妖异的惨白色三层楼建筑,酒吧的大门,是由足有3米多高的不知名海兽巨口做成的,也是这处酒吧的由来。 一进入酒吧大门,迎面而来就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夹着着一股子熏人的热浪。 酒吧一楼是巨大的舞池,无数人正随着音乐扭动着,头顶是炫目的七彩霓虹灯。 烟味,酒精,汗水,香水,音浪,混合着独特的荷尔蒙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杜蔚国揽着娜塔莎的细腰,推开癫狂的人群,径直挤到吧台前,里边站着个棕色皮肤,身材热辣,充满了野性美的拉丁裔女人。 杜蔚国拍了张富兰克林在吧台上,安娜配合的用西班牙语大声吼道: “来两杯最烈的!” 女人收起美钞,毫不避讳的给杜蔚国抛了个媚眼,转身断了两杯琥珀色的酒液过来。 “海妖龙舌兰,宝贝,这可是世界上最烈的酒~” 女人说得是略带口音的英语,声音很好听,她根本就没有理会安娜,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眼神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哈,是吗?我尝尝够不够烈。” 杜蔚国笑着端起酒杯,毫不犹豫的直接一口干了。 酒液入喉,如同一条火线钻进了肚子,确实挺烈,不过对杜蔚国这个变态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吧,按他现在的体质,直接喝酒精都没事。 “好酒,再来一杯。” 杜蔚国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面上,又掏了一张富兰克林拍在女人面前,见他如此豪迈,出手又阔绰,女人的眼神更媚了。 当杜蔚国喝下第三杯海妖龙舌兰之后,女人一把按住杜蔚国的手,腻着嗓子问道: “宝贝,我叫艾琳达,你叫什么,看你很面生,来拉帕尔岛干什么?” 杜蔚国声音淡淡的: “我叫杰克,我在花旗惹了祸,想尽快去亚洲避避风头,听说拉帕尔岛门路多,过来碰碰运气,艾琳达,你能帮帮忙吗?” 女人的眼神闪烁:“杰克,你要去亚洲,那你是想坐船,还是飞机?” 有门啊!杜蔚国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卷厚厚的美钞,连同空酒杯一起递给艾琳达: “飞机。”(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一章 海妖酒吧 海妖酒吧的整体装修都是哥特风,阴森,诡谲,共有三层,半环形建筑,如同庞然巨兽匍伏在夜色中。 酒吧的一楼是舞池,二楼赌场,三楼是提供皮肉服务的客房,男女皆可。 “咔咔咔~” 三楼,充斥着靡靡之音的幽深走廊里响起高跟鞋的脆响,杜蔚国跟着风情万种的艾琳达独自走着。 安娜被留在一楼吧台了,这小娘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接下来有可能会动手,杜蔚国再嘚,也不至于干架的时候带个拖油瓶。 “杰克宝贝,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跟我来一发?你这么英俊,让我心痒痒的,可以免费~” 听着走廊里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艾琳达仿佛突然来了兴致,凑近杜蔚国,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杜蔚国也是花丛老手了,熟稔拍了拍她的丰腴之处: “先办正事,之后我们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 艾琳达轻笑,媚眼如丝:“好的,我们到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造型诡异的浮雕铜门,上边还镶嵌了几颗黑白颜色,呈现出眼球形状的黑耀石。 “老板就在里边,宝贝,祝你好运,等你哦~” 艾琳达朝杜蔚国抛了个媚眼,还用猩红的指甲,轻轻的刮了他的下巴一下,这才扭腰摆胯的离开了。 “呵,你应该祝你们老板好运才对。”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撇了撇嘴,推门走了进去。 铜门后边是海妖酒吧老板,索伦森的办公室,他还号称是拉帕尔岛的暗夜主宰。 这座小岛,白天归政府管,晚上归他管。 索伦森是个高瘦的白裔中年人,坐在造型奇异的青铜座椅上,神情冷肃。 深棕色的头发,一边眼睛瞎了,带着黑色的皮眼罩,另外一边的独目精光四射,看起来挺唬人的。 “你叫杰克,要坐飞机去亚洲?” 索伦森声音嘶哑难听,应该是声带受过重创,他脖子上有条狰狞的伤疤,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 问话的时候,索伦森还慢条斯理的摆弄着一卷美钞,这是刚刚杜蔚国送给酒保艾琳达的好处。 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很显然,他对这间酒吧的掌控力很强,近乎全知全能。 杜蔚国现在是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大喇喇的拉出椅子,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 “是,我想搭乘飞机,尽快离开欧洲去亚洲。”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索伦森目光隐讳的波动了一下,追问道:“亚洲哪里?” “暹罗。” 索伦森的瞳孔顿时微不可查的缩了一下,不过表情却是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要去暹罗?”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毫不避讳的实话实话: “我要去追杀一个叫厄尔的狗杂碎,索伦森,你知道他吗?” 一听这话,索伦森的瞳孔再次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显然,他对这个名字绝不陌生。 而且,看他的反应,似乎也猜到了杜蔚国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却矢口否认: “厄尔,不认识,他是谁?你为什么要追杀他~” “呵~” 杜蔚国冷笑,眼神变得凛冽起来,居然敢在他面前耍花样,当真是不知死活。 杜蔚国突然敲了敲桌面,语气幽幽的: “索伦森,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碰桌下那把柯尔特m1860左轮手枪,你会死的。” 说完,杜蔚国还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从容的点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索伦森藏在桌子下边的那条胳膊。 办公桌的下边,藏着一把左轮手枪,而索伦森的手指,此刻已经碰到了枪柄的边缘。 听见杜蔚国的话,他的动作猛得一僵,硬生生的止住了,杜蔚国抽了口雪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雪茄不错,很明智的选择,索伦森,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索伦森独目闪烁,嘴唇抿得紧紧的,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更加促狭: “索伦森,如果你不服气,也可以试试看,你不会死,不过也不可能全无代价,你的另外一只眼睛,会瞎。” 索伦森的额头渗出冷汗,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真是煞神?” 哎呦,不装了,摊牌了?杜蔚国笑了: “呵,索伦森,你的消息确实蛮灵通的,我只是在街口打了一架,才过了十几分钟,你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索伦森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如何证明~” “夺!” 索伦森的话还没说完,一枚雪亮的煞神梭就贯穿了桌面,正好卡在他的手指跟枪柄之间。 索伦森压根就没有看见杜蔚国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花,桌上就多了根雪亮的钢梭,桌下的手指火辣辣的疼。 杜蔚国用雪茄指了指煞神梭,语气戏谑:“索伦森,你见多识广,这玩意认识吗?” 索伦森眼神飘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煞神梭是煞神的招牌武器,他的消息灵通,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确实听说过。 关键是杜蔚国的身手太恐怖了,神鬼莫测,快到不可思议,这一点是决计模仿不了的。 索伦森的语气低沉:“煞神梭~” 杜蔚国点头:“不错,索伦森,算你有眼力,所以,厄尔在哪?” 听见这个问题,索伦森的独目中闪过犹豫之色,随即眉头皱起,冷冷的质问道: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这可是拉帕尔岛!” 随着索伦森的怒吼,他还用力的按下了桌侧的一个隐藏的开关。 索伦森翻脸,杜蔚国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家好歹也算是一方巨擘,这座小岛的主人,见过大风大浪。 面对杜蔚国的咄咄逼人,尤其是他无比轻蔑的态度,心里肯定不服气,想伸伸手。 随着索伦森按下开关,办公桌面对杜蔚国方向的侧面上,凭空多了两个圆孔,火焰吞吐间,无数钢珠喷射而出,桌面里藏了霰弹枪。 这还没完,杜蔚国座位下的地板,也猛地弹出几根锋利的尖刺,足有一米多长。 这特么要是躲不开,杜蔚国不仅菊花难保,还得被活活钉死在椅子上,不过,这又怎么可能? 早在门外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把这间办公室里的机关布置看得一清二楚了。 当索伦森按下开关的时候,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锁就向上电射而出,钉在了天花板上。 当办公桌侧面枪口露出的时候,杜蔚国大鸟似的腾空而起,间不容发的躲开了霰弹跟尖刺的袭击。 “唰!” 人在空中,杜蔚国也没闲着,手臂挥舞,衣袖中飙出了两枚煞神梭。 杜蔚国现在拥有常人数倍的巨力,随手甩出的煞神梭势大力沉,不仅穿透索伦森的肩胛,还把他牢牢的钉在了青铜椅子上。 杜蔚国稳稳的落在他的身侧,看着痛不欲生的索伦森,语气轻蔑: “自讨苦吃,怎么样?现在能说了吗?” “呸!”索伦森还挺硬气,朝杜蔚国的脸上淬了一口血水:“有种你特么就杀了我,你以为你能走出~啊~” 杜蔚国侧头躲过,伸手捏住煞神梭的末端,只轻轻一扭,索伦森顿时凄厉的惨叫起来。 “呵,还是个硬汉?我最喜欢了。” 杜蔚国冷笑,眼神漠然,语气讥讽,这些所谓的硬骨头,他是真的见多了。 最后统统都没抗住酷刑,脱裤子放屁,自讨苦吃罢了。 片刻之后,办公室里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哀嚎,不过还没等杜蔚国问出结果,走廊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肯定是听见枪声,索伦森的爪牙们赶过来支援了,堂堂岛主,自然不是孤家寡人。 “轰!” 沉重的雕花铜门被杜蔚国直接踹飞,他也紧随其后,从索伦森的办公室里猛冲出来。 丫的,既然谈不拢,那就打!打到谈得拢为止,这就是杜蔚国的逻辑,简单,粗暴,有效。 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几个冲的最快的倒霉蛋躲闪不及,被电掣而来的铜门撞了个正着,骨断筋折。 “呜~” 消音乌兹,雨打芭蕉似得的枪声紧随着响起,索伦森的其他手下,才刚刚躲开铜门的撞击,惊魂未定。 甚至都没来得及举起手里的武器,就被瓢泼弹雨瞬间扫到了好大一片,血流成河。 杜蔚国发狠了,大开杀戒! 丫的,一个成天窝在岛上装老大的臭土鳖,居然敢跟煞神炸毛,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实话,杜蔚国在欧洲这边毫无威势,早改显显威风,顺便也让这些傻皮欧洲佬见识见识煞神的狠戾。 不过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感觉下巴痒了一下,随即半边身子都麻了一瞬,动作不由得迟滞了。 “噗噗~” 就这么稍纵即逝的一瞬间,杜蔚国的胸腹巨震,挨了两颗子弹,忍不住踉跄后退。 这可不是那群喽啰的手笔,而是妖艳酒保艾琳达亲自出手了。 这娘们扮猪吃老虎,她的枪法非常毒辣,又快又准,时机拿捏得也是恰到好处。 而且只是轻轻的刮了下巴一下,就能麻痹杜蔚国,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艾琳达这个狂野妖艳的娘们,必然不是普通人,她是能力者,专门玩毒的! 如此强力的能力者,屈居在索伦森这个废物的手下当一名卖笑的酒保,这特么根本就说不通。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娘们才是海妖酒吧的真正的幕后老板,也是岛的实际掌控者。 索伦森,只是傀儡罢了。 杜蔚国的胸口挨了两枪,踉跄着退回了索伦森的办公室,艾琳达躲在人群的最后边,对着剩下的喽啰们嘶吼着: “赶紧冲进去,干掉他!” “咻咻咻~” 就在此时,独特的枪声响起,两条耀眼的火蛇,从门里电射而出,这是杜蔚国的订制手枪,配合雕花子弹。 这两者相加,威力恐怖,堪比大口径狙击步枪,走廊里的所有喽啰都被子弹射穿了,打碎了,血雾漫天! 躲在人群最后,甚至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就躲进了拐角的艾琳达也没能幸免。 子弹丝滑无比的射穿了墙壁,她的两条腿瞬间就被雕花子弹炸裂了,满眼不可思议的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踏踏~”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杜蔚国悠闲的走在炼狱似得走廊里,在她身前几米处停住脚步,语气戏谑。 “艾琳达,你这是何必呢?乖乖在床上等我多好?” 艾琳达的腰部以下都废了,神仙难救,疼得撕心裂肺,她一边哀嚎着,一边怨毒且不甘的望着杜蔚国。 “你,你为什么没事?” “不是吧?艾琳达,防弹衣你都不知道吗?” 杜蔚国笑着讥讽道,随即掀开外衣,露出里边黝黑的防弹背心,扣下其中的一颗弹头,扔在地上。 “军情六处给我特殊订制的,造价3万美金,用着还行,可以挡住步枪子弹的近距离攒射。” 防弹衣在眼下还比较少见,能挡住步枪子弹,还如此轻薄的,简直闻所未闻。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也是钞能力的体现。 艾琳达目光绝望,嘴里呕出黑血: “好,煞神,我认栽了,只要你饶我不死,我就告诉你厄尔的下落。” 杜蔚国似笑非笑:“可以,说吧。” 艾琳达又呕出一口黑血,用手肘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却没成功,她吃力的伸出一只手: “我,我无法呼吸了,你能把我扶起来吗?” “没问题。” 杜蔚国微笑着点点头,突然扣动了扳机,两颗子弹丝滑的贯穿了艾琳达的肩胛,她的两条胳膊立刻软软的垂了下来。 艾琳达错愕之间,杜蔚国已经揪着她的长发,把她提了起来,破布娃娃似得扔在墙边。 杜蔚国“艾琳达,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凌晨2点,拉帕尔岛,天色黑得如同一团浓墨。 岛屿北边的飞机场,杜蔚国的那架专机,灰色大鸟似的,稳稳的降落在了机场上,曼妮被杜蔚国紧急召唤返航了。 3小时前,艾琳达扛不住杜蔚国的暴力逼供,一五一十的招了。 厄尔跟艾琳达是老相识了,她这个拉帕尔岛的“岛主”之位,就是以前厄尔暗中扶植上来的。 而他的亲弟弟,被厄尔不知道藏在哪里了,这是钟匠控制手下的一贯作风,质子。 当时,艾琳达只能算是厄尔的一步闲棋,现在他被杜蔚国逼得山穷水尽,她就变得尤为关键了。 所以说,厄尔是个合格的棋手,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厄尔早在10天前,就通知了艾琳达,为他秘密准备好了一架可以直飞往萨那的飞机,估计到了那边,厄尔还有其他安排。 4小时前,也就是杜蔚国跟安娜在酒吧门口打架,暴露了身份的第一时间,艾琳达就用电报通知了厄尔。 收到消息的厄尔,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当时就返航了。 据艾琳达提供的情报,当时,厄尔乘坐的德里号,距离拉帕尔岛,仅剩70海里了。 就差一点点,失之交臂。 1个小时候,飞机才加了半箱燃料,杜蔚国就急不可耐的命令曼妮: “行了,马上起飞,目标百慕大群岛。” 曼妮倒是雷厉风行:“好的,马上起飞。” 厄尔搭乘的那艘德里号,燃料也即将耗尽,而百慕大群岛,是他唯一的退路。 飞机上,安娜缩在一个角落里,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臊眉耷眼,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杜蔚国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别发呆了,马上通知娜塔莎,让她想办法立刻封锁拉帕尔岛周边的海岸线,谨防厄尔这家伙来上一手回马枪。” 安娜精神一震:“是,我明白了。” 百慕大魔鬼三角区闻名于世,但是百慕大群岛其实只是英属的一座寻常岛屿链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既然是英属,自然也是军情六处的地盘,当杜蔚国抵达首府哈密尔顿军用机场的时候,已经有车队等在机场。 一个表情严肃,全副武装的军官带队接待了杜蔚国一行。 他叫斯蒂芬,只是少校军衔,却是百慕大群岛职级最高的军情行政长官了。 百慕大只是一块资源匮乏,人口稀少的飞地,战略意义和经济价值都极其有限,还需要本土的连年反哺。 保留这么个地方,更多则是为了维持日不落帝国的面子,但是投入必然有限。 英吉利在这里只驻扎了一个营的海军陆战队,区区300多人,只有2架老掉牙的直升机,和一艘破炮艇。 就这烂实力,估计遇见大股点的海盗都得跪,也难怪说英吉利日薄西山,从这点上就能看出端倪。 廋驴拉硬屎,死撑。 斯蒂芬既然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荒岛驻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被排挤了。 难怪他一副郁郁寡欢的扑克脸: “曼妮中尉,我已经收到海军总部下达的命令,让我们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不过百慕大群岛有186英里的漫长海岸线,还有还多地方都是无人区,我们人手有限~~” 杜蔚国才没空跟这个怨妇似的家伙磨叽,粗暴的打断了他: “岛上都那里能给舰艇加油?除了你们这个机场,还有没有其他飞机?” 斯蒂芬有点懵:“呃~”(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二章 骷髅岛 百慕大魔鬼三角的面积很大,是个边长3000公里的不规则三角形,位于百慕大群岛的西北方向300多海里,是一片常年被迷雾笼罩的诡谲海域。 这片海域附近,经常有海船或者飞机莫名失事,前来救援打捞的船只也都是有来无回。 还有很多热衷冒险的探险家组队前仆后继的过来作死,最后全都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久而久之,这里再也没人敢于靠近,被称为是人类禁区。 后世,无数砖家叫兽都对这个神秘所在做出了科学的解析,又说是什么地磁干扰,又说什么海窝洋流影响之类的。 事实上,这些只会哇哇乱叫的狗屁学者,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进入到迷雾之后,都是顺嘴胡诌博眼球而已。 包括最早发现魔鬼三角的航海家哥伦布,也只是将将抵达了这片海域的边缘,侥幸逃脱而已。 这片诡谲的区域,事实上就算到了科技发达的后世,依然是最神秘的所在,甚至连最先进的卫星云图都拍不到,无人机进入之后也是有去无回。 关于迷雾后边,一直也都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一座诡异的荒岛,有人说是巨大的海沟,还有人说,迷雾后边藏着亚特兰蒂斯的遗址,又或者地狱的入口。 上午十点,杜蔚国独自驾驶着那艘英军的破旧炮舰,缓缓的抵达了迷雾的边缘。 这可是妥妥去送死的活计,他就算再牲口,也不可能再拖着安娜或者曼妮一起。 海面很平静,无风无浪,只是海面上弥漫着浓郁的迷雾,遮天蔽日,像是粘稠的牛奶。 即便以杜蔚国的超凡眼力,也只能将将看透百十米,雾的后边还是雾,近乎无穷无尽。 这艘从二战就开始服役,早就老掉牙的炮艇,刚到迷雾边缘就诡异的熄了火,所以仪表全部失灵。 目前,这艘老爷船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正在迷雾边缘沿着一条环形轨道行驶,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在迷雾的中央,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 “马勒戈壁的!厄尔这个狗杂种,穷途末路,这特么是想拉着老子同归于尽吗?” 甲板上,眼见着舰船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消片刻就已经驶入到了迷雾中,杜蔚国恨得咬牙切齿。 说实话,面对迷雾后的神秘未知,他心里也有点发怵。 迷雾后边如果有岛屿陆地还好,如果真是什么巨大的海沟,又或者是通往了什么未知之地,那可就抓瞎了。 杜蔚国之所以要独身进入这片危险之地,还得从4个小时前说起。 驻守百慕大群岛,那个怨妇似的少校斯蒂芬,现在完全就是摆烂的状态,一问三不知,压根就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 要不是有曼妮圆场,盛怒的杜蔚国差点当场就崩了他。 后来,还是曼妮通过六处的联络员,展转找来了岛上最熟稔附近海面的蛇头,这才打听到。 这艘德里号,确实在8小时前路过了百慕大群岛,但是却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西北方向驶去了。 德里号已经没有燃料了,除了百慕大群岛外,附近方圆几百海里的范围内,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以补给的地方。 而这艘船又是向着西北方向行驶的,所有目标只有一个,魔鬼三角。 厄尔这个疯子也是真狠,为了躲避杜蔚国的追魂索命,硬是主动进入了这片人类禁区,宁可自戕,也不想被他抓住。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追到这个地步,也就不会再继续了。 但是杜蔚国可不干,不亲自把厄尔的狗头拧下来,又或者亲眼看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他誓不罢休。 钟匠厄尔是个绝顶的棋手,杜蔚国的老对手,同时也是共济会对战他的急先锋。 宿敌,死敌。 早在汉城的时候,厄尔就设计狠狠的阴过杜蔚国一手,当时连带着把军情六处,驻韩花旗军,甚至还有北极熊的内务部都一并算计进去了。 之后在苏门答腊岛,厄尔更是用几百条无辜人命做饵设下必杀局,差点要了杜蔚国的小命。 再之后,上环码头的惊天爆炸,横冲岛的天罗地网,乃至白沙湾别墅的夜袭,都是出自此獠的手笔。 这家伙算无遗策,手段狠戾,关键他是个疯子,压根就不在乎杜蔚国的报复,行事一向都是肆无忌惮。 厄尔现在终于被杜蔚国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不趁机把他彻底碾死。 一旦让这家伙缓过来,按照他睚眦必报的癫狂性格,必然会酝酿最恶毒的复仇。 而像他这样的家伙,通常都不是那么容易嗝屁的,所以,即便是他逃进了人类禁区,杜蔚国都毅然决然的追了过来。 别说是禁区,哪怕就算是追到地狱,杜蔚国都要亲手再杀他一次。 2刻钟之后,这艘炮艇已经转到了迷雾深处,航速更是飙到了恐怖的40节(74迈),整个船体都在吱嘎乱响,剧烈的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驾驶室里,杜蔚国死死的把着船舵,眉头紧皱,脸色异常凝重,眼神中还透出一丝惊慌,因为他猛然发现心灵传输失灵了。 说失灵有点不确切,应该说受到了某种干扰,杜蔚国现在还可以瞬移,但是只局限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杜蔚国现在只能在迷雾覆盖的范围内进行瞬移,而迷雾外的地方,失去了感应。 杜蔚国的额头渗出汩汩冷汗: “我尼玛,果然不愧是人类禁区啊,空间结界吗?进来就出不去,这里边如果真是一个无底洞,老子今天可就交待了。” 之所以敢追到百慕大三角,杜蔚国最大是依仗就是心灵传输,瞬息千里,自然有恃无恐。 现在瞬移技能突然被禁了,杜蔚国真真的慌了。 “咣当~” 就在此时,炮舰的右舷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风挡全碎,整个船体都剧烈的颠了起来,随即又重重的砸在海面上。 好在这艘姥爷船虽然破旧,但是通体都是钢铁打造,勉强还算结实,并没有散架解体,只不过航速变得更快了。 杜蔚国凝视着大雾笼罩下,漆黑如墨的海面,脸色变得跟海面也差不多,丫的,前方海域的水面下,布满了犬牙交错的暗礁。 “嚯~”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伴随低吼,他的手臂肌肉贲起,用尽全力去转动失去了动力后,变得死沉死沉的船舵。 老爷船瞬间漂移转向,这才硬生生的调整了方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一截巨大的礁石。 不过根本来不及喘口气,又有一截小山似的礁石迎面撞了过来。 “艹!” 杜蔚国连忙疯了似的转动船舵,接下来的时间里,这艘破船好像是醉酒了一样。 一边狂飙猛进,一边踉跄着左摇右摆,间不容发的躲开一块又一块足以把它开膛破腹的礁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蔚国眼前豁然一亮,这片礁石密布的死亡海域,已经被他硬生生的闯了过来。 这艘老爷船虽然被暗礁划得伤痕凛凛,但是却没有遭到致命伤,起码没漏水。 暗礁消失了,更神奇的是,航速也随之慢慢的降了下来,迷雾变得稀薄起来,隐隐还有光亮透了进来。 杜蔚国此刻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精疲力尽,刚刚那一阵跟死神竞速式的极限操作,感觉比对战一个精锐师还累。 抬头朝远处瞥了一眼,确认没有危险了,杜蔚国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艹,有岛,太好了,老子应该是不会死了。” 在他的视线里,迷雾后方有座郁郁葱葱的巨大岛屿,只要有陆地,杜蔚国心里就有底了。 片刻之后,躺在地上喘息的杜蔚国惊喜的发现,老爷船的仪表盘指示灯居然亮了。 一个鲤鱼打挺,杜蔚国猛得翻身而起,猛地蹿到船舵前,尝试着发动。 “突突突~” 马达的轰鸣声响起,烟囱也冒出黑烟,这艘老爷船居然奇迹般的重新发动了,所有仪表盘也都恢复了正常。 杜蔚国兴奋的拍了拍船舵,放声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这老玩意皮实抗造!” 此时,裹挟着舰船的那股暗流也明显减弱了,杜蔚国朝嘴里塞了一把煞神丸,一边用力嚼着,一边调整方向,朝岛上靠了过去。 片刻之后,杜蔚国已经驾船彻底离开了迷雾覆盖的区域,天光大亮,眼前的岛屿也变得清晰可见。 最关键的是,他的心灵传输技能也恢复了部分能力,起码可以在视野范围内瞬移,只是迷雾的外围还是不行。 “如此看来,这圈厚度足有上百海里的恐怖迷雾,应该就是这座岛屿的防护层了。 这迷雾确实牛皮,不仅能够遮蔽信号,禁绝空间,海里还伴生着要命的暗流跟礁石,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 杜蔚国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迷雾,心有余悸的嘟囔道,随即又扭头看了一眼即将靠近的岛屿,脸色凝重的砸了砸嘴。 “啧,这座岛可不简单啊~” 这座岛屿面积广阔,粗略目测,绝对不比港岛的面积小,植被茂盛至极,而且叶片都十分巨大,都跟特么史前生物似的。 按照杜蔚国的目力,还可以清晰的发现,靠近岸边一丛不知名的巨大树木上,趴着几只类似变色龙一样的生物。 之所以说类似变色龙,是因为杜蔚国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变色龙,算上尾巴,至少两米,皮肤的颜色跟纹路,与树干一模一样,肉眼难辨。 而这几只恐怖的巨型变色龙,好像是被老爷船马达的声音吸引到了,此刻正一瞬不眨的盯着这艘船,目光贪婪。 “我尼玛,变色龙不是没有听觉吗?” 杜蔚国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有点发毛。 变色龙这玩意跟壁虎差不多,通常发育到10几厘米也就极限了,而这座岛上的变色龙,足有2米多长。 推此即彼,那么其他动物或者昆虫呢?如果蚊子,苍蝇,蟑螂之类会飞的昆虫长到半米多,甚至更长,想想都渗人。 巨物恐惧症,但凡人类都会有。 杜蔚国也一样,尤其是那些平时细小孱弱的昆虫,如果放大几十倍,细思极恐! 距离岸边大概百十米的地方,杜蔚国熄灭了发动机,静静的观察着这座诡异的岛屿。 视线范围内,除了奇形怪状的植物跟几只巨大的变色龙之外,并没有丝毫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难道厄尔他们都在迷雾跟暗礁海域中挂了?还是说,他们没有从这里靠岸?” 思考了一会,杜蔚国重新发动老爷船,燃料还够,他想围着这座岛屿绕上一圈,查找属于人类的痕迹。 就在此时,那几张变色龙凸出在眼眶外的眼球,突然同时朝一个方向转去,随即疯了似的蹿下树干,夺命奔逃。 杜蔚国立刻心生警兆,飞快的扭头朝它们关注的方向瞥了一眼,顿时毛骨悚然。 水面下,一道比水缸还要粗上许多,一眼都望不到边,不知道究竟多长的巨影,正飞快的朝岸边游来。 这特么分明就是一条青黑色鳞片的巨蟒,看架势最少几十米,这特么才是正儿八经的蛇精! 起码比东瀛的那个什么相磐的卖相唬人多了。 “哗啦~” 巨蟒的速度奇快,擦着老爷船冲上了岸边,撞断了无数树木,深渊般的大嘴猛得张开,一口就咬住了几条正在逃命的变色龙。 老爷船的右舷被它无意中刮了一下,顿时向左侧高高的扬起,险些直接侧翻。 船身才刚刚稳定下来,这条巨蟒就已经把几条变色龙全都吞进了腹中,肚子鼓起老大的一个包。 巨蟒好像还没吃饱,听见老爷船这边的动静,猛地扭过头,灯笼大的琥珀色竖瞳,贪婪的望了过来。 “我艹!” 杜蔚国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忙不迭的关闭了发动机,此刻,这条巨蟒的庞大躯体已经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 目测最少50几米,体围不低于10米,浑身都是暗青色的鳞片,每一片都像门板似的,泛着幽冷的寒光。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实上,这条巨蟒的体积,已经相当于一栋十几层高的楼房竖倒了,庞大到惊天动地。 “蛟!” 杜蔚国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词汇。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狂狈之徒,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这条巨蟒,绝对不是区区子弹能解决的。 就算是削铁如泥的草薙剑,想要彻底解决它,恐怕也得砍上几十剑才行。 最关键是,看它刚刚展现出来的恐怖速度,想要砍中它,估计只有使用瞬移才有机会。 杜蔚国又不是憨批,他才不会使用瞬移技能跟条巨蟒玩命呢。 巨蟒冰冷的竖瞳,一瞬不眨的盯着老爷船,而杜蔚国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着。 过了一会,巨蟒终于动了,它扭过头,挪动巨大的身躯,缓缓的游回到了海里,瞬息就消失不见了。 “呼,这位蛟大爷总算走了,吓死小爷了。” 杜蔚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把手里的草薙剑收回空间,略作修整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此时此刻,距离杜蔚国大概几百公里开外,岛屿东侧的一片丛林中,梅林正倚着一颗大树的树干上,略微有些气喘。 他的手里,那柄奇形的刃剑上染满了暗红色的粘稠血液,脚边的地上,倒着十几只足有猎犬大小的鼠形生物。 艾弗森正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的一条胳膊断了,鲜血淋漓,就地取材的用藤条跟木板固定着。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翻动了一下鼠尸: “公的,看牙口也就几岁大,有皮没毛,梅林,这玩意该不会是老鼠吧?这要是几百上千只一拥而上~” “不会。” 梅林的声音沉稳,见艾佛森一脸疑惑,耐着性子解释道: “体积变大,相应的数量就一定会减少,这是所有物种的共性,否则,这座骷髅岛,早就被它们统治了。” 艾弗森站起身,目光闪烁:“骷髅岛?梅林,你来过这里?” 梅林摇头: “我没有亲自来过,不过我在玛雅典籍中看到过关于骷髅岛的介绍。” 梅林之所以对艾佛森这么客气,是因为刚才在迷雾中,他现出了精湛的驾驶技术,硬生生从绝境中把众人带出了生路,因此,他还断了一条胳膊。 “玛雅典籍?” 艾佛森敏锐的发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 典籍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尤其还是传说中的玛雅典籍,更显得无比稀罕,这让他对梅林的好奇心更重了。 梅林语气淡定:“嗯,是的,艾佛森,我们继续出发吧,沿着海岸线寻找厄尔。” 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艾佛森也知道较好就收的道理,没有再继续追问,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梅林,厄尔只是个普通人,刚刚那种水流中肯定无法生存,再说,在这种地狱般的绝境中,他即便侥幸活下来也是累赘,我们还费劲找他干什么?” 将近抵达暗礁区域边缘的时候,德里号还是触礁了,船体当场就四分五裂了。 梅林跟艾佛森凭借着能力者超凡的反应跟体力,最终游到了岸上,厄尔却被水流给卷走了。 梅林瞥了艾佛森一眼,他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却很坚决:“我必须找到他。”(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三章 所以,你死吧 骷髅岛的面积很大,比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整体呈不不太规则的锥形,周围低,中间高。 岛屿的正中央,最高的那座山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整体黑灰色,山体的温度很高,这是座活火山。 正午时分,靠近火山口盆地的边缘地带。 杜蔚国形容有些狼狈得蹲在一块嶙峋巨石上,俯瞰着整座岛屿,脸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仅仅是为了到达最高点勘察地形,他就跟西天取经似的,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几次都险些命丧兽口。 丫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如果真有的妖之国度,那么这座岛应该就是最接近传说的地方了。 就刚刚在海边遇到的那条蛟龙似的大蛇,放在在这座岛上屁都不是,只能算作是中等体型,弟中弟的存在。 距离火山口大概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此刻湖边正卧着头小山似得水牛状生物。 这里的小山,可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而是最贴近事实的写实描述。 这头水牛,光是一只蹄子,就相当于座小庙了,而那条海边遇见的大蛇,估计就只能勉强缠住它的小腿,仅仅一圈。 说实话,骤然见到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杜蔚国真有点不知所措,这玩意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让他杀,他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草薙剑就算再锋利,也就相当于它的一根鼻毛而已,想把它斩首,估计都得剁上小半天。 “我尼玛!食草动物都能长成这个逼样了,那特么食肉动物得多大个头?老子这是穿越到山海经世界了吗?” 杜蔚国目光凝重的望着脚下无穷无尽的莽莽密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心生畏惧,这还是离境之后的第一次。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他的最大依仗瞬移失效了,被层层迷雾围着,他逃不出这座可怕的岛。 至于游出去,纯粹扯淡,近百公里厚度的迷雾阻隔,其中还有恐怖的暗流跟密布的暗礁,杜蔚国每次只能瞬移几十米,必死。 后路断了,绝境! 丫的,玩砸了!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心情难免有点沮丧。 这该死的百慕大魔鬼三角太玄乎了,连他都有来无回,厄尔就算侥幸能从海上逃出生天,流落到了这座岛上,也是必死无疑,最好的结果,也就相当于被永久囚禁,他确实没必要傻乎乎的追进来。 正所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自从在万军拱卫之下,强杀了一国之尊的苏阿脱之后,杜蔚国有点飘了,合该有此一劫。 此刻,骷髅岛南端的一片安静的白色沙滩,杜蔚国心心念念的钟匠厄尔,正踉踉跄跄的从海水中走上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杜蔚国估计的一点都没错,厄尔确实够幸运,没死。 不仅没死,厄尔在暗礁区落海,从几乎十死无生险境中硬生生的闯了过来,还没受重伤,只是断了条腿,堪称奇迹了。 不过轻伤倒是受了无数,比如厄尔的脸就被撞到了,连鼻梁骨都歪了,整张脸肿得不像样子,衣衫褴褛,十分凄惨。 费尽了吃奶的力气,厄尔才拖着残腿走上岸,噗通一声瘫倒在沙滩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呃~” 等喘匀了气,厄尔吃力的翻身仰面朝天,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把撞歪的鼻子生生掰正了。 缓了好长时间,厄尔才慢慢的坐起来,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接着轻轻的扭动脖子,用肿到只剩眯缝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岛屿。 “嚯嚯嚯~哈哈哈~” 厄尔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至癫狂: “天无绝人之路!狗屁的魔鬼三角,人类禁区,老子还不是好生生的活下来了。 煞神,你特么要是真有种就追过来吧,然后跟我一起困死在这座有来无回的岛~~” “沙沙沙~” 正在尽情的口嗨的厄尔,突然被一阵异响打断了。 离他不远的一块暗褐色礁石,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带得整片沙滩都在颤,随即,一只巨大的蟹螯猛得从沙砾中伸了出来。 淦!这特么哪是什么礁石?分明是一只巨型海蟹的顶盖,这只螃蟹的体积,堪比一辆重卡。 钻出沙滩后,巨蟹一边原地转圈,一边疯狂的挥舞着两只巨螯,瞬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厄尔虽然智近于妖,但他也没见过如此夸张的巨物,瞬间懵住了,大脑宕机,混身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唧唧~” 下一刻,十几只体型比猎犬还大,有皮无毛的鼠状生物利箭般的从树林里电射而出,瞬间就把这只巨蟹团团围住,绕着它飞快的打转。 直到此刻,厄尔才发现,这只巨蟹的背壳是张开的,肚子里挤着无数排球大小的圆形卵球,刚才它栖息的沙坑里也有。 有些卵球已经破裂,露出里边浅褐色的透明幼蟹,这只巨蟹正在产卵,而这群体型惊人的硕鼠,就是冲着它的卵来的。 这些没毛大耗子的动作迅捷,配合也很默契,使用群狼战术,有负责掩护的,有负责进攻的,还有专门负责偷袭的。 巨蟹虽然拼命的舞动着对螯团团打转,看似威猛,其实顾此失彼,屁用不顶。 只是眨眼间,十几只肚子里的幼蟹就被大耗子掏到了手,咔嚓咔嚓,三两口就吞进了肚子。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群庞然大物忘我的厮杀着,根本没空留意傻眼的厄尔,不过它们搏斗造成的余波,还是波及到了他。 “砰!” 拖着伤腿连滚带爬,企图逃离战场的厄尔,突然被巨蟹转身时一条腿给扫到了,瞬间像被攻城锤撞到了一样,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砸在地上的厄尔虽然勉强没晕,但是伤上加伤,忍不住口吐鲜血,眼前发黑,眼瞅着是起不来了。 最可怕的是,厄尔刚刚吐出的鲜血,成功吸引到一只大耗子的注意力。 它突然停下动作,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瞪起猩红的小眼睛,扭头看了过来,随即尖叫一声,朝着厄尔猛冲过来。 厄尔此刻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斜眼看着这只发起冲锋的大耗子,苍凉的自语道: “fu*k!没想到,我最后居然会被一只臭老鼠啃死,变成鼠粪,早知如此,还不如被煞神一剑枭首来得更痛快些。” 无毛硕鼠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蹿到了厄尔的跟前,飞身而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雪亮的利齿,凌空扑下。 “fu*k!” 厄尔已经词穷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在此刻,一道寒芒陡然破空而至: “噗!” 梅林的奇形刃剑,间不容发的钉进了大耗子的天灵盖,丝滑无比的直至没柄。 大耗子当场嗝屁,尸体重重的砸在沙滩上,扬起无数沙砾的同时,也震晕了厄尔。 “艾佛森,带他走!” 下一瞬,梅林从天而降,坚定的挡在厄尔前面,低声咆哮。 “收到!梅林老大。” 艾佛森油腻的应了一声,滑翔而至,单手薅起厄尔的衣领,起落间就把他拖到了远处。 “唧!” 同伴被秒,剩余的几只老鼠顿时暴走,眼睛猩红,嘶叫着舍弃了巨蟹,一窝蜂似的朝着梅林冲了过来。 梅林的动作更快,先是鬼魅似的冲到鼠尸跟前拔出他的奇形刃剑,紧接着迎着一头冲得最快,已经高高跃起的大耗子就扑了过去。 身在半空,梅林猛地后仰,一个漂亮的铁板长桥,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大耗子的利齿跟利爪,从它的腹下错身而过。 “唰!” 期间,梅林手里的刃剑只轻轻一竖,借助惯性就把这只大耗子开膛破肚,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然成了尸体。 梅林还没落地,就猛地扭身把手里的刃剑脱手射出,准准的刺进另外一只老鼠的后颈。 “轰!” 将将落地的时候,梅林脚下发力,炮弹般的飙射而出,双脚同时跺在了刃剑的手柄尾端。 “噗~” 米长的刃剑,丝滑的贯穿了大耗子的后颈,从前颈飙出,射进另外一只同伴的左眼,贯穿右眼后,余势不绝的钉在地上。 三只大耗子几乎同时倒下,瞬杀! 漂亮的前滚翻卸掉惯性,梅林起身时,已经重新抄起钉在地上的奇形刃剑,脸色冷漠的朝剩下的几只大耗子发起反向冲锋。 兔起鹘落间,十几只巨鼠被斩尽杀绝,而那只大螃蟹也很聪明,一早就跑回海里去了。 梅林标枪似的站在最后一只被斩杀的鼠尸上,微微有些气喘,用力的甩了甩刃剑上沾染的血渍,眼神睥睨。 该说不说,梅林确实足以自傲,抡起冷兵器搏杀,他比杜蔚国还要高效,也更具技巧。 不过梅林这比没装太久就被打断了,丛林里突然响起一阵渗人的嘈杂,他的脸色骤变,急切的吼了一声: “艾佛森,赶紧跑!” 此刻,厄尔虽然晕了,但是还在不停的呕血,艾佛森却不管不顾的一把拎着他的脖领子,转身就跑,快得好似闪电。 梅林的速度毫不逊色,只是纵跃间,就跨越了二十几米的距离,远离了几具鼠尸。 “轰!” 下一瞬,浓密的丛林被一道庞大的黑影撞得稀巴烂,仿佛重炮轰击。 “嘶!” 震耳欲聋的嘶吼响起。 一只体积大到无法形容的青黑色穿山甲猛冲出来,光是头部,就堪比重卡,它是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的。 它的巨口猛然张开,犹如巨型挖斗,猩红色,遍生倒刺的舌头巨练般的一伸一卷,所有鼠尸连同无数沙土就被铲进了嘴里。 随即,这只穿山甲舔了舔舌头,眼中亮起凶残的光芒,丝毫不停的朝着梅林他们追去。 这只穿山甲的浑身裹满鳞片,犹如坦克的重甲,动作间铿锵作响,奔行的速度更是恐怖,地动山摇,绝非人力可挡。 强者生,弱者亡,丛林法则在骷髅岛上,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梅林艾佛森被追的亡命奔逃,几百公里外,杜蔚国也在逃命,他正在被一群大猴子追杀。 没错,就是猴子,体型倒是没有十分夸张,也就2米多高,数量也没有很多,只有几百只而已。 这群猴子力大无比,毛色漆黑如锦,牙尖爪利,最可怕的是它们的速度,纵跃间不逊色利箭,快到咋舌。 杜蔚国是吃牛肉罐头的时候,被几只猴子闻见了味道,二话不说,伸手就掏。 当时,杜蔚国手疾眼快的扯出浮沉刀砍翻了几只,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无数猴子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追杀他。 这群该死的大黑猴子,仿佛是这片区域里的霸王,狂得不得了,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 眼见到同伴被砍杀,不仅毫不畏惧,反而被激发了野性,不死不休。 杜蔚国已经先后砍杀了几十只大黑猴子,累得汗流浃背,又不敢开枪,怕惊扰到其他怪兽,没奈何,只能夺命奔逃。 其实,杜蔚国大可不必如此狼狈,完全可以开瞬移直接跑路,摆脱这群猴子。 不过冥冥中,他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在这座诡谲的岛上,最好不要瞬移,否则,将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变故。 宇宙的尽头是玄学,到了杜蔚国如今的水准,战力已经将将摸到了这方世界的天花板。 这种玄妙的感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杜蔚国才耐着性子跟这群泼猴周旋。 堂堂煞神,好歹也是暗世界神祇一样的存在,天下无敌,居然被群野猴子追的鸡飞狗跳,也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慌不择路间,杜蔚国逃进了一片类似于沼泽的地方,这群大黑猴子顿时惊慌失措,远远的停下,随即惶急的四散奔逃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群无法无天的猴子居然被吓成这个逼样,这片沼泽里,必然栖息着不得了的家伙。” 沼泽边缘,杜蔚国蹲在的一颗枯树的树杈上,凝视着脚下这片粘稠的,还在不停汩汩冒泡的泥塘,脸色凝重。 以他的超凡视力,却根本就看不穿这片沼泽,视线里只是混沌一片。 “丫的,莫非这座岛是专门克制小爷的,瞬移不能用,现在连透视眼都特么失灵了,算了,爱咋咋的吧。” 这片沼泽的面积不算太大,也就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寸草不生,还诡异的不停冒着泡泡。 不过有一点好处,这片沼泽附近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物,是个难得的消停地儿。 杜蔚国瞪着眼睛瞅了半天,眼珠都特么盯酸了,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索性就摆烂了。 一屁股坐在树杈上,掏出几颗煞神丸塞进嘴里,用力的嚼着,心里暗暗盘算着。 这座岛如此极限,连他都如履薄冰,厄尔那家伙就算是侥幸登岛,估计这会要不然已经成了什么怪兽的腹中餐,要不然就是在逃命。 是的,杜蔚国一语中的,此刻的厄尔几人,非常狼狈,就连梅林都失去了绝世高手的风采。 那条穿山甲追他们追了十几公里,到了一条河边就停下了,不过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几条比打捞船还大的锯齿鳄又从河里蹿了出来。 事实上,骷髅岛上的这些巨型生物,速度并没有特别的快,只是因为它们的体型过于庞大了。 寻常迈步,就有几十米,这特么谁扛得住啊,这几条巨鳄,又追了厄尔他们十几公里。 直到一个巨大的山洞附近,几条巨鳄才不情不愿的停下了脚步,在丛林中徘徊不前。 “嗷!” 伴随着一声撼山动地的怒吼,一只浑身漆黑的无毛巨熊从山洞里猛冲出来。 这头无毛熊,体积大概相当于一栋8层楼,暴虐凶残,它并没有直接追逐厄尔他们,而是直接朝巨鳄们冲了过去。 领地被侵入了,这是无法原谅的,废话没有,不服就干,一熊群鳄瞬间就厮打在了一起,惊天动地。 这头巨熊也是真的猛,付出了两条伤口,几百斤肉的代价,硬生生把体型最大一条公鳄从嘴撕成了两半,其他几条巨鳄各个带伤,灰溜溜的跑了。 巨熊朝鳄鱼逃窜的方向,发出阵阵怒吼,随即把公鳄鱼的内脏和嫩肉撕扯出来,胡乱的塞进嘴里,大快朵颐。 再然后,酒足饭饱的巨熊,又开始追杀厄尔他们,但凡侵入它领地的生物,杀无赦,就是这么霸道! 普通熊类的嗅觉是人类的2000倍,而这头无毛熊好像更强悍些,关键它记仇,如同跗骨之疽,根本就甩不掉。 十几公里之后,凌空滑翔的艾佛森油尽灯枯,眼前突然一黑,抱着厄尔一起从树上狼狈滚落。 要不是梅林眼疾手快的跃起接住他们,估计当场都得嘎。 厄尔此刻已经完全昏迷,艾佛森也脱力了,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不远处地动山摇,巨熊已经追上来了。 “梅林,救我,把厄尔这个废物放下吧,我们两个一起走,还有一线生机。” “噗!” 艾佛森的两条腿瞬间被梅林的刃剑切断了,刃口光滑如镜,直到血浆喷泉似的呲到脸上,他才反应过来,甚至都忘了疼,目瞪口呆的问道: “为,为什么?” 梅林把自己的衣服一把扯下,扔在艾佛森身上,脸色冷漠的把厄尔扛在肩上,飞身跃起,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抱歉,艾佛森,我有必须救他的理由,所以,你死吧。” 话音未落,梅林已经背着厄尔跃上大树飘然远去,而巨熊也撞断了几颗树木,从密林里冲了出来。 “我艹~~啊~” 艾佛森的脏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巨熊的爪子抄起来,糖豆似的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艾佛森外号沙蛛,最厉害的是他的毒,不过什么狗屁毒素,面对如此庞然巨物,甚至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他真能毒死这头巨熊,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同归于尽,不,他必然先死。(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八章 代号!塞壬! 上午10点,晴,港岛,中环,英吉利驻港部队大本营。 “嗡嗡嗡~” 4架野猫式武装直升机盘旋而起,随即调转方向,排着一字长蛇阵型,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头架直升机宽敞的舱室里只有三个人,还偏偏挤在一起,显得非常局促,胡家兄妹大马金刀,一左一右,如同门神一样夹着中间的雷克。 雷克的脸色难看极了,臊眉耷眼,如丧考妣,跟个受了夹板气的小媳妇似得。 刚刚,经过雷克近乎破釜沉舟式的舍命抗辩,最终胡大姑娘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好歹没有继续逼迫雷克调动驻港部队倾巢而出。 当前的4架直升机上,除了头机,剩下的三架上搭载的都是雷克麾下的外勤行动队,而驻军方面只出飞机,不出人。 这样妥协后的结果已经算是当下最恰当的处置方式了。 就算最后真的闹出什么不可收场的局面,六处跟军方还都能留下个台阶缓冲,等到需要背黑锅的时候,也方便互相推委踢皮球。 政治嘛,就这几把玩意,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直升机飞了一阵子之后,胡三突然眼神一厉,伸手就按住了雷克的肩膀,冷冽的质问道: “小子,我妹子刚才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一直朝西南方向飞,现在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胡三看似没有用力,只是把手轻飘飘的搭在雷克的肩膀上,可实际上钢浇铁铸的大手,已经深深抠进了他的肩窝。 雷克瞬间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酸软无力,被按住的地方更是刀刮似的,疼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大,大佬,我们要先去大澳加油,要不然咱们就飞不回来了,你先松开我好不好,疼~~” 雷克吃力的解释道,胡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连忙松开了手。 不过三爷好面子,还在找借口强行挽尊: “年轻人做事情咋这么马虎呢?就不能加满了油再出发吗?这一升一降的,又要耽误多少功夫?” 雷克委屈得眼眶都湿润了,自从遇见胡家兄妹之后,他过得当真是水深火热。 动不动就抠脑子,要不然就抠肩膀,精神向物理向全方位蹂躏,这特么谁能受得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雷克还是揉了揉肩膀,老老实实的回道: “大佬,咱们出发前,油箱就已经加满了,只是这种山猫式武装直升机挂满武器后的巡航极限距离就只有420公里。 想要赶到胡大小姐指定的那个位置,咱们就必须得在大澳中途加油,这样才能返港岛。” 清晨时候,在赤柱冰厂里活抓的那几个舌头,胡大姑娘都已经审问过了,说是审问,无非就是离近了之后随意的扫上一眼,简单粗暴的直接抠脑子。 胡大姑娘读取记忆的这门手艺是从神通进化而来的,原来的名称有点渗人,叫搜魂术。 原来她还是大狐狸的时候就已经很强了,现在同生成了人类,能力暴涨,几乎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轻而易举的锁定了米娜所在的那艘大船,也就是现在要去的目的地。 “那你出发前怎么不说~嘶~” 听见雷克的解释,饶是胡三脸皮厚比城墙也是微微涨红,不过他还想硬犟两句挽回脸面,胡桃代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给他脑瓜子上来了一下狠的。 “胡三,闭嘴!” “哎呦我去!疼死我了,胡五,不,胡大,你特么下手也太狠了吧?” 胡三呲牙裂嘴的揉着脑袋抱怨道,胡桃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胡老三,你给我消停点!要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切!就你这副母夜叉似的臭脾气,还妄想争什么大房呢?到时候整不好人家拔鸟无情,都特么不认账了。” 胡三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恶毒的嘟囔道。 此刻,胡桃代目光如刀般朝他扫了过来,胡三亡魂大冒,连忙一把揽住雷克的肩膀,指了指他手里的步枪,痞里痞气的问道: “小子,你这家伙事又粗又长,看起来挺像回事的,给三爷说说,这玩意多大口径,能打多远?” 雷克的主武器确实挺威猛的,是一把特殊工艺锻造,并且改装过的em-2无托步枪。 不仅采用了特种合金钢,延长了枪管,改用弹鼓供弹,还装备了6倍的光学瞄准镜以及消声器,这把步枪,代表了目前英吉利制造轻武器的最高水平。 “呃,7.62毫米口径,有效射程800米到1000米。” 面对胡三突如其来的热情,雷克感觉非常错愕也不自在,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还是促使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胡三原本只想随意岔了个话题扯闲篇,不过听见雷克的解释,他却浓眉一挑,目露精光的来了兴致: “哦?7.62口径?跟大八粒(加兰德),水连珠(莫辛-纳甘)同样的口径,有效射程居然能达到1000米,小子,你没唬我吧?” 这里边有个知识点,有效射程跟射程不是一个概念,有效射程是只可控的射程范围。 比如三八大盖,这玩意的射程可以达到1000米,但是可控的射程只有400多米,超过500米,子弹飞到哪就只能凭天意了。 所以,亮剑中的赵刚用三八大盖在500米开外一枪毙敌,才会震惊李云龙,这已经是神枪手的水准。 一听这话,雷克倒是多多少少也提起了些许兴致,胡三这问题还挺内行,有点技术含量。 毕竟都是男人,没有哪个不喜欢枪械的,尤其是像雷克这样,成天刀口舔血的汉子,更是热衷于研究武器。 雷克拍了拍步枪,语气当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傲娇: “这是英吉利研发的em-2自动无托步枪,正常的有效射程确实只有500米左右。 我这把特殊改装过,延长了枪管跟膛线,还加装了光学瞄准镜,1000米之内,指哪打哪~~” “我艹!真假啊,拿来给我看看。” 胡三真被惊着了,不由分说一把拽过步枪,熟稔架在肩膀上指向舷窗,透过瞄准镜向远处的海面上看去。 过了好一会,胡三才缓缓的放下枪,轻轻的摩挲着光学瞄准镜,语气中满是感慨: “好家伙!这特么要是放到30年前,老子手里有把这家伙事,我可以单挑小鬼子一个大队!” 小鬼子的大队足足1000多号,编制介于营团之间。 除了基本的步兵中队外,还会配置重机枪中队以及炮兵小队,甚至炮兵中队,不吹不黑,战力确实不俗。 胡三明显是在吹牛皮,别说是他,就算刚刚离境时的杜蔚国,都不敢说自己能单挑一个满编的鬼子大队。 “嗯?” 雷克还是被惊到了,诧异的扭头看向胡三,激动的声音都结巴了: “大佬,莫非,莫非,您还跟小鬼子打过仗?” 胡三瞬间就被搔到了痒处,把步枪一把揣回雷克手里,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当然,你家三爷我30年前就跟小鬼子拼过命了,知道志摩源吉吗?正儿八经的鬼子少将。 44年,这小老儿就是你家三爷我在湘省衡阳城外,隔着600米,用水连珠一枪干掉的的。” 胡三用手指比了一个端枪的动作,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末了他还敲了敲雷克步枪上的瞄准镜,语气唏嘘的感慨了一句: “当年,老子要是手头有把你这家伙事,就算横山勇那个狗娘养的老比登,都休想活着离开长沙!” 听到这里,雷克已经彻底石化,目瞪口呆。 雷克是混血,中日韩英四国混儿,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已经是个资深的老特勤了。 早在14岁的时候,高丽那边的战局才刚刚尘埃落定,他就结束了六处的特训,开始在高丽进行特勤活动了,至今已经13年。 雷克先后在平壤,汉城,釜山,东京,大阪等地执行过潜伏任务,甚至还在东瀛早稻田大学伪装过一段历史系的大学生。 当时为了接近任务目标,雷克曾经下过苦功钻研,相当熟悉二战历史,尤其精通亚洲战场部分,所有细节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而胡三刚刚那段乍一听像是吹牛皮似的豪言壮语,仔细咂摸咂摸却细思极恐。 时间,人物,地点,事件全都能对上。 最关键的是,小鬼子少将志摩源吉确实是在衡阳城外被冷枪击毙了,这是切实发生过的事实,但是知情者甚少。 当时到底是谁开枪,一直都现在都是未解之谜,众说纷纭。 胡三这家伙浑身匪气,横看竖看,就算用菊花看都不像是那种饱读诗书,精研历史的学者。 他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只能说明一种可能性,他说得是真话。 可是,胡三明明看起来也就30郎当岁,怎么可能在23年前,跑到衡阳城外击毙志摩源吉? 而且听他的口气,还在更早些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跟小鬼子干了,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诚然,有些人天生就会显得年轻些,可是再显年轻也是有限度的,50几岁跟30几岁,绝对不是一回事! 至少这么大的年龄跨度,在雷克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勤眼前,是绝对无法瞒天过海的。 眼见雷克直眉楞眼,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胡三愈发得意,眉飞色舞的白话道: “怎么?不信?我告诉你,你家三爷我当年在关外叱咤的时候,还会过川岛芳子那个小浪蹄子呢,差一点~” 胡三突然捂着脑袋叫唤起来,吹牛逼也戛然而止:“哎呦我艹~老五,你特么又干啥?下死手啊!” 胡桃代缓缓的收回手臂,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饱含深意的斜了他一眼。 胡三顿时神色一凛,他看懂了胡桃代眼神里的意味,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密了。 老话说,言多必失! 港岛跟医巫闾山风马牛不相及,远隔着千山万水,胡家兄妹的跟脚,只要他们自己不公开,外人任凭猜破脑袋也是想不到的。 就算是神通广大,消息灵通的军情六处,想在当下的华夏打探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是难比登天。 保持神秘感,不仅能增加震慑力,同时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机制,而刚刚胡三无意中,已经透露了非常多的信息。 按照江湖切口说,露相了! 其实,胡铁先也不是那种胸无城府的傻憨憨,之所以口无遮拦,是因为他实在是憋得太狠了。 自从重伤后,他基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闾山的范围,期间,只替胡大姑娘去白城给杜蔚国送过一次信。 胡三的生性跳脱,张扬,五湖四海,快意恩仇,难得有人问及他最得意的往事,这才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 雷克也是个有眼色的,他也看懂了胡桃代的眼神中的警告意味,非常识趣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问题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且他还暗暗的告诫自己,这些秘密务必要烂在肚子里,死活都不能泄露出去。 有些问题不能问更不能说,会死人的! 胡三不再说话,机舱瞬间就变得寂静起来,只剩螺旋桨盘旋的巨大噪音,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此时老外机长及时解围了,他举起一条手臂,并起两根手指转了几圈,大声吼道: “雷克科长,前方马上到大澳的凼仔岛机场了,塔台询问咱们的降落代号呢!” 水涨船高,随着雷娜升职,雷克也升官了,现任军情六处亚洲分部科长,兼任外勤行动队队长。 听见机长的通报,雷克敛住纷乱的情绪,振作精神大声回道: “代号!塞壬!” 塞壬是古希腊神话中人首鸟身的怪物,别名海妖,海妖是土耳其贵族阿斯科特家的图腾,同时也是现任族长米娜·维塔·阿斯科特的外号。 片刻之后,几架山猫武直机稳稳的停在了大澳的凼仔岛机场,开始补充燃料。 同一时间,公海上的那艘大船,指挥室里,米娜的桌前也多了一份新鲜出炉的电文。 那个被她点名,负责通报消息的黑发黑眼白裔女孩非常幸运,还没死,此刻正口齿清晰的阅读着电文: “4架山猫武直,满载实弹,由雷克带队,率领六处外勤行动队,驾驶员除外总人数28,目前正在大澳加油,预计2小时之后抵达当前位置。” 电文读完,米娜却迟迟都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米娜不坑声,女孩自然不敢离开,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汗如雨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久,女孩由于过度紧张肌肉痉挛,浑身颤抖,都有些站不稳了,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轻声叫了一声: “军团长。” 米娜还是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胸口没了起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女孩心里更慌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加大了音量: “军团长,你没事吧?” “你是格鲁吉亚,阿布哈兹族人?” 米娜突然睁开眼睛,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女孩懵住了,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啊,我,我是~噗~” 她的一只眼睛,突兀的变成了漆黑狰狞的空洞,另外一只眼睛满是不可思议,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 “呵!阿布哈兹族,我一向最讨厌自大的阿普斯瓦人了。” 米娜冷笑一声,只是扫了眼倒霉的女孩,随口找了个荒唐理由,就不再看她,而是转头朝一直肃立在她的身后,雄狮般的壮汉说道: “埃塞,军情六处那些软骨头的墙头草,现在想让雷克那个愣头青来试探咱们的底线了,你说该怎么办好呢?” 埃塞在阿拉伯语当中是雄狮的意思,白裔大汉人如其名,络腮胡密密匝匝的犹如狮鬃,威猛雄壮,声音也嗡声嗡气的格外洪亮: “米娜,我建议现在不要跟六处发生直接冲突,毕竟现在伯恩他们最近闹得很厉害,查尔斯那边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住口!” 米娜厉喝一声,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戟张着手指指着埃塞: “埃塞,不许再跟我提这个冷血的软蛋,为了权势,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弃了。 如果厄尔真的死在百慕大,我发誓,不仅要干掉煞神,还会让整个共济会殉葬!” 米娜的情绪激动,眼睛血红,状态近乎疯癫。 此刻,她不再是手挽重兵的诺亚军团军团长,也不再是万人之上的豪族族长,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 望着癫狂的米娜,埃塞暗自叹息,海蓝色眼眸中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随即就变得决绝起来: “米娜,如果你想好了一定要开战,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埃塞全名埃塞·德瓦尔·奥纳西斯,希腊人,也是爱琴海最富有奥纳西斯家族的私生子。 小时候他被主家无情抛弃,沦落到了安卡拉城,混迹街头成了一名扒手。 后来,主家为了抹除耻辱,还派人来追杀他,刚好被米娜遇到,血水来潮的救了他,从此埃塞就跟在了米娜身边。 后来,埃塞居然奇迹般的觉醒了能力,于是就成了米娜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成年后的埃塞成了米娜最强力的臂助,同时也是最忠诚的舔狗。(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四章 阿鼻地狱 四点半,骷髅岛。 或许是因为迷雾包裹的原因,这里天黑的特别早,初秋时节,才这会光景,就已经擦黑了。 这里的黄昏也异常诡谲,随着光线逐渐变暗,所有生物仿佛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整座岛都变得极度寂静,静到渗人,只有风声不断凄厉的呜咽着,鬼片氛围直接拉满。 杜蔚国杀人如麻,鬼神辟易,自然不怕这些,反而他心里还挺庆幸的,可以趁这会消停功夫休整一下,睡会。 迄今为止,他遇见的都是体型硕大的生物,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动静也大,离老远就能发现,可以早早避开。 岛上没有发现任何飞禽,也没有虫群,尤其是会飞的那种,杜蔚国对此格外欣慰。 不过他显然高兴的太早了!这难得的寂静没有持续太久。 当光线变得越来越暗,不远处的密林中顿时就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犹如无数人同时搓手。 杜蔚国才刚刚找了个安全舒坦的地方躺了下来,一听这动静马上翻身坐起,皱着眉头凝神望去。 “我艹!” 看清楚之后,杜蔚国顿时就惊着了,头皮发麻。 几百米开外的丛林里,几只足有成年人巴掌大小,颜色鲜艳的巨蚊,正从某种不知名的树干中钻了出来。 巴掌大的蚊子,算上翅膀,都特么快小半米了,这特么要是被它抽上一管子,还不得当场失血过多而亡啊? 关键蚊子这玩意可是群居性的,不可能只有一只。 似乎是老天爷听到了杜蔚国的心声,随着光线逐渐消失,窸窣声变得的愈发响亮。 数不清的斑斓巨蚊从树干里钻了出来,舒展着翅膀,光是看看都觉得肝胆皆裂。 我尼玛! 难怪天刚见黑,百兽就禁绝了,原来到了晚上,这座岛是飞蚊的天下,任何巨兽,也扛不住它们的吸血抽髓。 蚊子这种让人极其厌恶的生物,飞行速度其实并不快,甚至普通人都能徒手抓住或者拍死。 不过眼前这斑斓巨物这可不是普通货色,巴掌大的蚊子,两只翅膀半米多长,情况就难说了。 天黑就是信号,当最后一丝光线彻底被黑暗吞噬,蚊群立刻振翅升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堪比轰炸机群的地空俯冲。 杜蔚国的耳孔鲜血飙出,瞬间失聪,眼冒金星,这群巨蚊同时振翅,居然能制造出超高频的声波。 最悲催的是,跟估计的一样,这群巨蚊的飞行速度极快,不逊色利箭劲弩,往来穿梭间遮蔽了整片天空,好似乌云压低,让人毛骨竦然。 不过杜蔚国没动,依然蹲在沼泽边缘那颗枯树上,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恐怖的蚊群。 这片沼泽很诡异,温度高得离谱,一直都在汩汩冒泡,热气升腾,比体温高得多。 按照常识,蚊子这玩意平时主要是靠感温来锁定猎物,杜蔚国心存侥幸,想试试看能不能瞒天过海,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瞬移逃命了。 不过杜蔚国还是想的太美了,蚊群升空后,几乎毫不迟疑的朝他栖身的方向冲来,犹如巨浪,漫天盖地。 “我尼玛!不是吧?老子这小体格,拢共也没有几斤血,值得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吗?” 杜蔚国被惊得亡魂大冒,眼神一厉,刚想瞬移跑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这片冒泡的沼泽突然活了过来,猛地向上升起,山崩地裂中,还夹杂着一声无法描述的嘶吼: “嗷~” 杜蔚国栖身的枯树,刹那间就被连根拔起,这特么哪是什么沼泽?分明是一只大到没边的巨龟,而这片沸腾的沼泽,只是它的背甲而已。 伴随着巨龟怒吼,它的头颅也显露了出来,光是灰白色的眼珠子,都有房子大小,血盆大口遍生着无数礁石般的雪亮利齿。 这条巨龟的身上背着十几米厚的甲壳,上边附着几米厚的烂泥,额头和脖领上也生满了比石头还有厚重的鳞片。 随着它的动作,无以计数的烂泥跟灰尘洒落而下,跟地震似的。 巨龟犹如超大号的装甲车,浑身上下都毫无弱点,唯独下颚不行,那里有片篮球场大小,粉红色的皮肤,看起来娇嫩无比。 原来这群恐怖的大蚊子,压根就没看上杜蔚国这干巴巴的百十几斤肉,而是冲着巨龟来的。 巨龟好像非常忌惮这些蚊子,而且蚊子振翅的声波,也让它的情绪变得十分暴躁,刚爬起来就开始逃命。 “轰轰~” 它的每一步都足有百米,震得地动山摇,看起来又蠢又笨,实际上快得离谱。 不过,巨龟跑得再快,终究也不可能快得过会飞的蚊群,不消片刻,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下一瞬,巨龟猛烈的摆头,就这一下,足有近百只蚊子瞬间就被撞成了血泥。 不过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终究有几只幸运的躲开了撞击,狠狠的扑在了巨龟的那片嫩肉上。 大蚊子的三根口器,犹如锋利的电钻,丝滑的刺破了巨龟的表皮,贪婪的吸吮着鲜血,肚子肉眼可见的鼓胀起来。 这巨龟的品种有点类似于鳄龟,脖子不长,而且还不能缩回背甲,爪子又短,根本就够不到自己的下颚。 “嗷!” 巨龟被咬得发狂,撕心裂肺的哀嚎着,疯了似得的晃动头颅,还想用下颚撞击障碍物,借此摆脱蚊子。 不过它的体型实在太大了,脖子又太短,根本就无法实现。 片刻之后,情况变得越来越差,巨龟虽然撞死了无数蚊子,不过下颚的嫩肉上附着的蚊子也越来越多,乌泱泱的。 又过了一会,这群恐怖的蚊子已经被巨龟撞死了绝大部分,不过此刻也有几百只大蚊子成功的扑在了它的那块嫩肉上。 远远看去,巨龟的下颚呈现出极其妖异的斑斓之色,既漂亮又妖异。 这些蚊子仿佛恶鬼,一旦得手就绝不撒口,即使肚子胀得都快爆炸,依然贪婪的吸着血,不死不休。 巨龟一边摆头,一边狂奔,期间撞毁了无数丛林,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踉踉跄跄的,显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轰!” 就在此刻,一道惨白色的耀眼光芒骤然亮起,千度以上的超高温,瞬间就把附着在巨龟嫩肉上的蚊子全部清空了。 这是集数白磷燃烧弹,地狱花独有的排面,自然是杜蔚国忍不住出手了。 这块嫩肉,很明显就是巨龟的要害所在,他的本意是把巨龟跟这些蚊子一并干掉,渔翁得利。 没成想,集束燃烧弹固然把那些蚊子烧得灰飞烟灭,但是巨龟却屁事没有。 其实它也不是毫无变化,要命的白磷火附着在它的身上,却非常诡异的很快就熄灭了。 最关键的是,巨龟的那块粉红色嫩肉被高温炙烤之后,颜色陡然变深,跟其他部位已经没有区别了。 显而易见,它唯一的弱点消失了! 感受到变化,巨龟猛然扭头,看向不远处,身材渺小的杜蔚国,灰白色的巨眸里透出疑惑跟惊喜掺杂的神色。 “哞!” 过了好一会,巨龟不再理他,猛的仰起头,朝着天空发出一声悠长犹如龙吟般的长啸。 即便听不懂,杜蔚国也能感受到它的强烈情绪,扬眉吐气,舍我其谁,老子现在无敌了,爱特么谁谁! “丫的,1000多度的高温,不仅屁事没有,居然还特么进化了,这里果真是妖之国度。 这位cos霸下的王八大哥,我好歹也算是帮了你,你就算不罩着我,应该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变化来的猝不及防,杜蔚国石化当场,眼神呆滞的看着仰天长啸,霸气侧漏的巨龟,心里七上八下的。 奎亚那,安娜才刚刚走进娜塔莎的办公室,就挨了劈头盖脸的一巴掌,身体趔趄,娇嫩的脸蛋瞬间就红肿了。 “废物!你特么是弱智吗?没接受过训练吗?连最起码的隐藏行迹都不会,我就该一枪毙了你!” 娜塔莎面如寒霜,火气大的不得了,她刚从拉帕尔岛回来,快刀转乱麻似的处理了那边的罗烂,当然也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她脑子一向清醒,知道厄尔对于杜蔚国的重要性,而这次的追缉失败,主要原因就在于安娜的低能表现,无可抵赖。 由于她的失误,杜蔚国不得不一头扎进了神秘诡谲的百慕大魔鬼三角,现在已经失去联系了。 如果杜蔚国最后成功的击杀厄尔,平安无事的归来,那么,必然是军情六处在其中出了大力。 以后别说雷娜了,可能就连那个黄毛丫头的曼妮,都能在杜蔚国那边压她一头。 如果杜蔚国在百慕大出了什么意外,甚至一去不回,那情况就更糟糕了。 要知道,娜塔莎现在主持的克格勃第十三处,就是专门为了杜蔚国而存在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杜蔚国真的出现什么变故,她这个部门,个人前途,乃至于身家性命,都变得模棱两可了。 不要以为这是玩笑,倾轧无处不在,尤其她们这些搞情报的,斗争更是血淋淋的毫无底线。 “处长,对,对不起,是我疏忽~” 安娜捂着脸,低垂着眼睑,声音怯怯的回着话,看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娜塔莎的火气更甚,抬起一脚就把她踹倒在地: “贱人,跟谁发浪呢?除了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安娜,我告诉你,如果卫斯理这次有了什么意外,你第一个陪葬。” “不仅是她,娜塔莎,如果卫斯理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圣治敦!” 安娜才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她回话,有些气虚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随即,便装的雷克虎着脸推开房门,曼妮则扶着还跛着脚拄着拐的雷娜走了进来。 雷娜最近回伦敦述职,顺便养病了,其实主要是因为她升官了,权利这玩意,在职时用,过期作废,她也想趁机拉拢一批班底。 不过一听见杜蔚国这边出了事,雷娜啥也顾不上了,连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娜塔莎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见雷娜居然敢公然闯进她的地盘撒野,这行为绝对踩线了,她顿时炸毛。 “雷娜,你太放肆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雷娜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道: “什么地方?娜塔莎,事到如今,你还这里摆什么领导的威风?卫斯理一旦出事,你我谁能苟活? 你知不知道,中情局的第9分局,已经紧急朝巴系分派了近百名人手,同时还调集了足足4个绿帽子分队过来。” “嗯?” 娜塔莎才刚从外面回来,消息稍稍有点滞后,听见这个消息,她非常诧异,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个信号极度危险,代表着中情局乃至花旗鹰有意要彻底摊牌,甚至全面开战了。 “雷娜,你唬我呢?中情局难道疯了吗?怎么可能行事如此激进?卫斯理才消失一天而已,再说了,贸然挑衅我们政治局,他们就不怕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克格勃的人,从来都自称是政治局,毕竟好听些,也更大气。 “哈!” 雷娜嗤笑,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语气揶揄的讥讽道: “娜塔莎,你疯了?晋升为克格勃第十三处处长之后,你是不是有点太飘飘然了? 就凭你,还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你现在还能代表克格勃吗?你是在逗我笑吗?” 娜塔莎被她怼得脸色铁青,不过她还真就无话可辩,她现在确实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克格勃特勤了。 她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她的第十三处,是专门为了服务杜蔚国而成立的部门,说白了,她就是个暖床大丫鬟,甚至连妾都不算。 见她无言以对,雷娜白了她一眼,气势更甚: “娜塔莎,你们克格勃像是失心疯了似得,大张旗鼓的支持卫斯理在奎亚那练兵,还筹建兵工厂。 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就是在玩火,相当于骑在花旗鹰的头顶上拉屎,极限挑衅,谁能忍得了?” 被雷娜指着鼻子说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虽然句句在理,不过娜塔莎的脸面还是挂不住了。 “雷娜,你在教我做事?” 娜塔莎的眼中亮起危险的光芒,语气也变得低沉凛冽,她可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打算动手了,就算不见生死,起码也得见血。 “吱~”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刹车声,随即,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 “咣当!” 办公室的房门猛然被人直接踹开,郭芙带着瀚文杜铁他们几个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卫斯理人呢?” 郭芙虎着脸,高声质问道。 房间里此刻一共有四个洋婆娘,都特么跟杜蔚国有染,见到郭芙,他们几乎同时生出小三被正宫当场抓奸的既视感,气势上先就弱了一筹,有些局促。 如果杜蔚国现在也在场,那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阿鼻地狱了,估计他都得不管不顾的瞬移跑路。 寂静,房间里死寂一片,过了好久,安娜首先绷不住了,轻声轻语的说道: “郭芙小姐,卫斯理先生追缉厄尔,独自开船进了百慕大三角区,暂时失联了。” 听见她主动出声,几个大洋马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她们中,安娜是唯一认识郭芙的,毕竟她的官方身份是联络员兼翻译,去自贸区露过面。 郭芙秀眉紧蹙: “失联了?开船去百慕大三角?他不是前天晚上才驾驶飞机去了拉帕尔岛吗?” 一听这话,安娜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娜塔莎的脸色,这可是涉及到机密情报了,她不敢轻易泄露。 可是娜塔莎此刻正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根本就没理她,郭芙不耐烦的催促道: “安娜,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都特么这样了,死就死吧!安娜把心一横,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郭芙小姐,是这样的,卫斯理先生抵达拉帕尔岛的消息泄露了,厄尔收到消息,直接逃窜到了百慕大三角区,所以~~”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眼神凛冽,厉声打断了她:“消息是谁泄露的?” 此刻,瀚文杜铁他们几个也目露凶光,煞气冲天,安娜瞬间如坠冰窟,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娜塔莎突然站了出来接过了话头: “拉帕尔岛,海妖酒吧,有个能力者艾琳达,她是厄尔的钉子,消息就是她传出去的。” 还不等郭芙发问,娜塔莎就继续说道: “这个艾琳达已经被卫斯理干掉了,海妖酒吧也被他平了,至于残余的喽啰,我们也会尽快清理掉。” “哦,这个什么海妖酒吧,我倒是听说过,据说里边玩得挺花,无法无天,以前还截留过咱们的客人呢,被扫平了倒是挺好的。” 苏离叼着烟卷推门走了进来,他倒是异常沉静,语气也是不慌不忙的: “嗨,你们都慌啥?卫斯理啥人物?别说劳什子百慕大三角,就算他是去了阴曹地府,害怕的也应该是阎王爷才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没错。 有了苏离这样经验老道,城府深沉的老江湖坐镇,只三言两语嬉笑间,众人就镇定下来,气氛也变得舒缓起来。(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五章 梅林的故事 深夜,骷髅岛,东端,海边。 这座岛上的大蚊子可不是只有围攻巨龟的那一群,它们好像也分地盘,各据一方,遍布了整座岛屿。 不过自从巨龟颚下的那块嫩肉变色之后,不管哪群蚊子都是远远见到它就躲开了,根本就不敢招惹。 巨龟的速度似慢实快,从原来的栖身之处一路向东,片刻间就走了近百公里的距离,径直到了海边。 一路之上,巨龟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翻山越岭,不仅蚊群远避,其他巨兽也同样不敢招惹。 横逛! 也许它并不是这座岛上体型最大的,但是没了致命要害后,应该算是防御最强的,四舍五入约等于无敌了。 这只大龟的体温很高,粗略估计不下50度,此时此刻,杜蔚国正蹲在它头顶的鳞甲上狐假虎威。 显然,这玩意的智力一点都不低,知道杜蔚国帮了它,并没有反目。 也有种可能,根本就懒着答理,相比于它的庞大体型,杜蔚国实在太渺小了, 巨龟此刻已经走到海边,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眼瞅着就要入海了,杜蔚国面临着选择。 他现在要不就跟着巨龟一起下海,这玩意看起来倒是挺聪明的,没准能出于报恩的心态,把他送出迷雾。 当然,巨龟也有可能直接带着杜蔚国沉入海底,又或者带他去到某处未知之地。 杜蔚国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离开巨龟这条金大腿,留在岛上继续跟蚊子还有其他怪兽周旋。 “轰隆隆~” 此刻,巨龟踩塌了一座沙丘后,前腿已经没入到海水之中,没时间思考了,现在就必须做出选择了。 “扑街!” 杜蔚国喟然长叹,猛得甩出九幽锁,勾住巨龟背后凸起的一块背甲,随即就从它的头顶上荡了下去。 “哗~” 当杜蔚国落在沙滩上的时候,巨龟的小半个身子都已经没入了海水,水位瞬间暴涨,波浪翻滚。 “哞!” 巨龟先把脑袋扎进海里,用力的搅了一阵,随后仰头朝天,兴奋的嚎了一嗓子。 做完这些,巨龟也没有马上远去,而是扭过头,瞪着偌大的灰白色眼球,直勾勾的看着杜蔚国。 “哞哞~” 过了一会,它朝杜蔚国发出了两声低吼,甚至还轻轻的甩了甩头。 这岛屿似得大王八果然成精了,它的意思一点都不难理解,你特么的还在哪磨叽啥呢?赶紧的,哥带你走! 杜蔚国拧着眉头琢磨了一下,随即飞身跃上一块大礁石,朝巨龟挥了挥手,用最大的音量喊着: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丫的,跟动物说话,这行为看起来特别荒唐,不过巨龟好像真听懂了。 它饱含深意的瞥了杜蔚国最后一眼,然后非常干脆的扭头,很快,整个身躯都没入了海平面。 几个浪头卷过,巨龟的身形被海水吞没,彻定消失不见,海面也重新归于沉寂。 “丫的,老子的免费离岛船票,就这样没了。” 杜蔚国呆愣楞的站在礁石上,遥望着漆黑如墨的海水,神情沮丧的嘟囔道。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跟着这只巨龟下海的变数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无法把控局势。 人最终还得靠自己! 万一会错了意,巨龟给他带到更绝望的地方,又或者直接陷在迷雾里进退不得。 到时候连片落脚的土地都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他可就真废了。 继续留在岛上,虽然危机丛丛,杀机四伏,但是终究有个腾挪闪躲的余地不是?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要继续追杀那个该死的钟匠厄尔,这才是促使他最终选择留下的根本原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厄尔这贼胚阴损毒辣,一肚子坏水,关键滑不留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强力的帮手,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死。 不亲手揪下他的狗头,又或者亲眼见到他的尸体,杜蔚国总觉得内心难安。 海岛的另外一端,紧挨着海岸线,一处内嵌在悬崖边的山洞。 此刻,山洞的洞口已经被石块跟沙土堵死了,里边黑洞洞的,一丝光线都没有。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在山洞里不停的回响着,梅林汗流浃背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全身赤露,正在用他的刃剑,挑开身上的血包。 他刚刚拖着失去意识的厄尔在山林里遭遇了小股蚊群的追杀,斑斓巨蚊实在太凶狠了,即便以梅林的绝顶身手,依然中了招。 颜色越鲜艳的虫子越毒,这是不变的真理,这岛上的巨蚊更是恐怖。 只要被它们的狰狞口器碰上一下,哪怕没吸着多少血,只是稍稍碰破了点皮,也会立即肿起一个足有鸡蛋大的血包。 疼痒这种必然的体感就不用说了,最要命的是,这巨蚊的口器里还蕴含着强烈的神经麻痹类毒素,相当于大剂量的麻醉剂,可以瞬间制晕。 普通人只要被这巨蚊叮上一口,大概十几秒之后就会彻底失去意识,乖乖被吸成人干。 梅林的浑身上下,被咬了足足十几个狰狞的血包,其中最大的一个在后背,足有馒头那么大,还特么得是东北那种实心大馒头。 “唰~噗!” 黑暗中,梅林的手臂犹如无骨似得反关节扭到背后,灵活的挥动刃剑,直接那颗最大的血包,连同皮肉一起削掉了。 至此,所有血包全都处理完了,全程梅林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不停的喘着粗气。 不仅如此,梅林身上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愈合着。 他可是永生者,阿兹台克传说中的太阳神,号称不老不死,也拥有极其强悍的自愈能力。 等伤口彻底愈合,又歇了一阵,梅林才缓缓的起身,朝山洞深处走去,没多久就停了下来,此刻,厄尔就仰面躺他的面前。 厄尔此刻的情况非常不好,之前他在海里断了条腿,还花了脸,之后又被巨蟹跟大耗子的激战波及,断了2根肋骨,伤到了脏腑。 再然后,陷入晕迷的厄尔被艾佛森跟梅林一路粗暴的拖行,躲避各种各样的掠食者,入夜后又遇见了蚊群,他也被叮了十几个可怕的大血包。 此刻,厄尔陷入到了重度昏迷的状态,身体烫的吓人,气若游丝,看这架势,估计是挺不到天亮了。 梅林静静的蹲在厄尔的身边,一瞬不眨的凝视着他,即便是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依然闪烁着难以描述的凛冽幽光。 夜视的能力,梅林也是具备的。 也不知道的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寒芒。 梅林突然切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随即又掰开厄尔的嘴巴,嘴里y念叨着什么,随即把温热的鲜血给他灌了进去。 “嗯~” 几乎就在鲜血进入到厄尔口腔的瞬间,他的体温就奇迹般降了下来,还呻吟了一声,活了。 梅林的血液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等手腕上伤口愈合,梅林又开始默不作声的帮厄尔处理血包。 当最后一处血包被解决掉,厄尔已经醒了,并且,他身上的伤口也在飞快的愈合着,第一个被挑开的血包都已经结痂了。 厄尔也拥有了自愈能力,只是愈合的速度,要远远的满于梅林。 “厄尔,你千方百计找到我,这才是的最终算计,获得永生者的体质,没错吧?” 梅林幽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并不愤怒,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 “咳咳~” 厄尔咳了几声,然后捂着肋部,慢慢的坐了起来,他此刻的视力虽然得到了大幅的提升,不过想要夜视,还是力有未逮的。 所以,厄尔看不见梅林,只能通过声音,大致的判断出一个方位。 “梅林,复制你的永生者体质,确实是我找到你的目的之一,只不过在如此的情况下获得,确实不是我原来的计划。” 厄尔的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的,不过他倒没有否认,而是非常光棍的承认了。 梅林的语气冷冷的,隐含杀机: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安娜卡苏丽在哪对吧?你只想得到我的体质,然后利用我来对付煞神?” 说到最后,梅林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像是暴怒,又像是畏惧。 厄尔摇头,声音很平静: “不,梅林,这件事我真的没有骗你,安娜卡苏丽的棺椁就藏在纳恩岛,共济会总部的某处。” “共济会总部?你们不是最近几十年才开始活跃的吗?怎么可能获得她的棺椁。” 梅林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一如他此刻的情绪,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厄尔刚刚才提升过的听觉,似乎都隐约听见了梅林虎头捏紧刃剑手柄所发出的细微声音。 不过厄尔的声音依然很镇定: “很多年前,来自西班牙的征服者科尔特斯,率领着火枪队,还有膛线炮,驾驶着七姽的远洋大船,渡海而来~~” 这段尘封的历史有点长: 梅林还有他的伴侣,安娜卡苏丽,以及另外一名同伴都是永生者,他们一直都是阿兹台克帝国世代供奉的守护神。 三位守护神,分别对应战神,太阳神,还有羽蛇神。 他们也并不是凭空而来,他们是被上一代永生者选出来继承了永生者的身份。 至于最初代的永生者,由于年代过于久远,来源已经无法考究了。 每代永生者选定继承者之后,会把自己的能力慢慢的传承给后辈,然后本人消失,这个过程通常都很漫长。 期间继承者要经历学习,教授,考核,历练等等,一般都要经历几十年,甚至更久。 梅林和安娜卡苏丽都是帝国的最后一代守护神,因为古老且蒙昧的阿兹台克,早就已经被坚船利炮的侵略者灭亡了。 而梅林,更是亲自见证了帝国的覆灭,他也笃定,绝不会再选拔继承者,他要让永生者彻底断代。 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就看透了也看厌了,人性可耻的贪婪跟永无止境的欲望。 刚开始,永生者在帝国中是犹如神邸一般的存在,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言出法随,从帝王到奴隶,人人都要虔诚的敬仰膜拜。 后来,王室膨胀了,不再甘心臣服于人,跟永生者之间起了龌龊,甚至还爆发了激烈无比的冲突。 最终的结果是,一次突如其来的王朝更迭,伴随着一位永生者的永久陨落,两败俱伤。 王室们还是发现了永生者的最终秘密,他们并非全能的神,虽然不老,而且受伤还能自愈,但是会死。 斩首或者焚烧,都可以彻底杀死永生者,只不过操作起来异常困难罢了。 后来,永生者跟王室达成了协议,他们依然享受最高级别的供奉跟礼仪,但是却只能默默的守护帝国。 他们的存在依然是传说,但是只限于传说,只有历代王室嫡系才能知晓他们的存在,而平民只会把他们当成神话。 到了梅林他们这代,情况愈发糟糕,已经被欲望冲昏头脑,自认为英明神武的王室,开始有意无意的把自己跟神明相提并论。 不仅刻意把自己树立成创世神的化身,还不停的篡改历史与传说,引导民众把永生者们当成邪神。 梅林跟安娜卡苏丽,本来早就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眼见这一代代帝王愈加无耻丑陋的嘴脸,心灰意冷,本打算一走了之。 不过就在此刻,异变陡生,梅林跟安娜卡苏丽先是被骗着分开,随后又被恶毒的国王处心积虑的骗着喝下了可以被晕倒的特制巫药。 随即国王又想把他们封进双层的铁棺材里直接沉海,好在梅林的体质跟能力都要略强于安娜卡苏丽。 被封棺的时候及时苏醒了,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后,也是油尽灯枯,终究没能拦住他们把安娜卡苏丽的棺椁装上海船运走。 后来,等梅林恢复了状态,赶回来救人复仇的时候,王室已经把安娜卡苏丽沉海了。 连着船一起沉的,所有的知情人全部灭口,唯有国王一个人知道沉海的具体地点。 国王当时提出的要求是,梅林永远的离开阿兹台克,那他就让安娜卡苏丽在海里保持沉睡,否则就捞出来一把火烧死,玉石俱焚。 永生者溺水并不会死,只会陷入沉眠,而这任国王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稳稳的拿住了梅林唯一的死穴。 梅林当时并不是没有试过刑讯拷问,不过国王也是个狠人,两条腿都被废了,硬是咬死没说。 后来,梅林无奈,只能黯然神伤的独自离开了。 再后来,远远落后于世界文明的阿兹台克,被西班牙征服者用了区区几千条人枪,短短半年间就灭亡了。 这就是文明间的降维打击,妥妥的碾压! 当独自在北美洲流浪的梅林听闻这个噩耗,火急火燎的赶回阿兹台克,战火虽然还没有燃烬。 但是王室却已经被斩尽杀绝了!也就是说,知道安娜卡苏丽沉海地点的知情人没了! 怒火冲天的梅林,在几天内,连续斩杀了近千的侵略者,翻遍了几乎所有营帐。 但是这些粗鄙野蛮的侵略者,除了搜刮金银财宝之外,根本就没有收集任何文字类的东西,更没有关于安娜苏卡丽的任何只言片语。 梅林根本就不在乎这个腐朽帝国的死活,他只想找到自己的伴侣,遍寻无果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 后来,他只身过海去了里斯本,挨个找到了当初的侵略者逼问,甚至还找到了已经晋升公爵的科尔特斯的头上,但是却依然没有丝毫收获。 从此,绝望的梅林开始漫无目的在欧洲四处流浪,最后身心俱疲,隐居在了亚马逊的雨林之中。 冗长的故事讲完,厄尔换了口气,突然话锋一转: “8年前,花旗大西洋舰队的俄诺里斯号潜艇,在墨西哥湾执行深潜任务时,声纳无意中探知到了一个未知的金属物体。” 梅林眉头紧蹙,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带着细微的颤抖:“墨西哥湾?” 厄尔点头: “是,后来经过打捞,安娜苏卡丽的棺椁重见天日,4年后又辗转被共济会获取了,而我当时正好负责这件事。” 梅林呼吸急促:“你,你打开过那具棺椁?” 厄尔缓缓的摇摇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声音变得越发沉稳: “并没有,两层棺椁都是完全密封的,我怕贸然打开会惊醒她,展开无差别攻击。 目前,我只来得及研究了上边雕刻的铭文,而我通过这些信息,反向找到了你。” 梅林不再说话了,仿佛是在思考什么,黑暗中,厄尔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肋骨,没好,还是钻心的疼。 “所以,梅林,我现在继承了你的力量?成了下一任的永生者吗?” 梅林沉默了一会才说话,声音闷闷的: “算是吧,不过继承血脉力量是个漫长的过程,你现在只具备一些浅表的能力。” 厄尔又摸了摸自己的断腿: “梅林,我的腿还能痊愈吗?”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还需要~咔嚓~” 渗人的骨裂声突然炸响,随即才是梅林幽幽的声音:“矫正。”(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六章 毁灭者! 拂晓,当第一缕光,透过灰蒙蒙的苍穹照耀到骷髅岛的时候。 肆虐了整夜的巨蚊们顿时销声匿迹,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无数狰狞的巨兽又重新从藏身处蹿腾出来,开始了新一轮的捕猎与厮杀。 这座岛就是彻头彻尾的炼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杀戮,片刻不停,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在这里演绎的淋漓尽致。 某处海边,杜蔚国从水里冒出头来,张嘴吐出一口水箭,随即缓缓的游上了岸。 由于昨天晚上心血来潮,搭了巨龟一段顺风车,杜蔚国离那艘老爷船实在太远了。 中间又有巨蚊挡路,所以昨天晚上,他硬生生在海里苟了一宿,这会人都泡白了几个度。 海里也有巨型生物,而且比陆地上的体型还要大些,只不过杜蔚国倒是蛮幸运的,并没有遭遇攻击。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体型实在太小了,甚至都不够那些庞然大物塞牙缝,所以人家才懒着答理他。 片刻之后,密林深处,脸色惨白的杜蔚国,敏捷的攀上一颗不知名的参天大树,随即稳稳蹲在树杈上,朝嘴里塞了一把煞神丸,用力的嚼着。 在东瀛临时起意搞出来的这个煞神丸,绝对是神来一笔,不仅口感好,方便食用,关键是热量超高,可以迅速补充体力,简直完美。 嘴里嚼着豆豆,杜蔚国的眼睛却精光四射,正死死的盯不远处的另外一颗树。 这颗树是有点类似芭蕉的巨大阔叶植物,高度不高,只是十几米,在这座巨人观的岛上显得相当渺小。 这种芭蕉也有过人之处,个头虽然不行,但是够粗,棕灰色的树干足有十几人合抱那么粗,地缸似的。 这些当然都不是杜蔚国在意的点,他在意的是这颗芭蕉的树干上密布着无数拳头大小的窟窿。 这些窟窿密密麻麻的无序排列着,像极了无数洞开的大嘴,看起来十分渗人。 如果是密集恐惧症的患者,看见这棵树,恐怕当场就得晕死过去。 这些拳头大的窟窿,就是那些斑斓巨蚊的栖身处,而这样的芭蕉树,杜蔚国面前就有几十颗,粗略估计,至少栖息了上千只大蚊子。 这些芭蕉的树干上还流淌着一些暗黄色的粘稠汁液,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诉的奇怪味道。 说骚不骚,说臭不臭,反正没有任何动物靠近芭蕉树,附近都是死寂一片。 杜蔚国此刻肚子里正翻腾坏水呢,他琢磨着要不要把这片芭蕉林一把火点了,干掉这群巨蚊,看看能不能刷到经验值。 如果可行,那他可就牛皮了,这座岛上的巨蚊不计其数,他可以一直升级成神仙。 破碎星河,只手摘星的那种存在。 当然,这其中也是蕴含极高风险的,捅马蜂窝的下场,人人都清楚,而这些巨蚊,比马蜂还要恐怖一万倍。 这就是场赌博,就赌这些吸血巨蚊跟血獠都是一个凑性,畏光,白天不能行动。 万一赌输了,杜蔚国也不怕,他的最后退路还可以瞬移跑路,不过一想到要在这座岛上瞬移,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详的预感很强烈。 “丫的!想鸡毛啊,富贵险中求,老子干了!” 思来想去,杜蔚国最终还是把心一横决定试试看,随即就眼神阴鸷,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面前这片芭蕉林。 纵火,是门技术活,对技术含量要求很高的,并不是随便点把火就完事的。 不仅要设计燃烧的路线,还要考虑温度,风向,湿度,不同物质的易燃程度等等,最关键的是,要提前预留出安全的退路。 不过杜蔚国这孙子嗜爱玩火,无数次的毁尸灭迹的经历更是让他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大概十几分钟之后。 “轰~” 耀眼的白光在密林中猛然亮起,这些诡异的芭蕉树根处几乎同时升腾起几道凶猛的白炎。 千度以上的高温,还是多处起火点,烈焰浓烟瞬间就升腾而已,一发不可遏制。 杜蔚国也是下了血本,每颗芭蕉的树根处,他都至少布置了8枚以上的燃烧弹,围得满满当当绝无遗漏,点火效果自然杠杠滴。 之所以敢如此豪横的挥霍,也是得益于杜蔚国的海量弹药存量。 多年以来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孜孜不倦的收集弹药,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嗡~” 这些矮粗芭蕉树瞬间就变成了一根根巨型火柱,下一瞬,无数巨蚊猛得从窟窿里探出头来,震翅起飞,发出了刺耳的噪声。 艹!估计错了,这些大蚊子白天也能飞,杜蔚国瞬间就黑了脸,不过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这些巨蚊飞快的升腾而起,犹如凭空漫出一片彩色的云,杜蔚国眼神一厉,手腕用力的扯动了身边的一根藤蔓。 “轰~” 随着杜蔚国的动作,天空中猛得绽放出上百朵炫目的白炎,犹如天女散花,覆盖了整片芭蕉林。 上下夹攻,无数才刚刚起飞的巨蚊,刹那间就被白磷火引燃化作飞灰,如同是一场盛大的烟火秀,残酷且绚烂。 “嚯!” 这还没完,杜蔚国怒喝一声,瞬间化身火神,弓步站在树杈上,手持火焰喷射器。 一道粗壮的火龙飙射而出,足有百米,瞬间就把仅剩的一点点空隙填满了。 就此,这片芭蕉林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火焰炼狱,再没有一丝缝隙,无数巨蚊葬身火海。 临近午时,整片芭蕉林,连带着周围的一些树木统统被烧成了白地,黑烟袅袅。 杜蔚国倒是很好的控制住了火势殃及的范围,并没有随意蔓延,只烧出了一片足球场大小的焦土。 此时此刻,他正灰头土脸的蹲在距离火场不远的一颗巨树上,脸色跟吃了狗粑粑一样,相当难看。 干掉了无数巨蚊,杜蔚国确实收获到了技能点,可是却只有区区的一点,代价是忙活了大半天,消耗了四百多颗白磷燃烧弹,外加报废了一支火焰枪。 这性价比,简直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同样的消耗,足以支持他干掉至少大半个精锐团的兵力了。 “麻了个痹的,这特么也太坑了,根本就不划算。” 杜蔚国忿忿的骂了一句,怏怏的关闭了系统模板,又瞥了一眼远处焦黑的废墟,放弃了继续刷经验的打算。 太心塞了,啥储备也经不住这种消耗啊! 正准备离开,远处的密林突然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簌簌声,紧接着就有十几条曾经在海边见过的那种巨蛇飞快的蜿蜒而来。 这些大蛇皮糙肉厚,也不怕烫,径直爬到了余焰才熄的火场中央,随即就紧紧的挨在一起盘起了身体,仿佛凭空多了十几座高耸的狰狞黑塔。 这些大蛇的身体并不是一动不动的,而是在不停的蠕动颤抖着,眼神里,还透露出清晰的紧张之色。 “呦呵,有点意思啊!” 如此反常的行为,成功的引起了杜蔚国的好奇心,他决定留下来瞧瞧热闹。 蛇盘是典型的防空姿态,而这座岛上没有任何飞禽,那么这十几条巨蛇同时盘起身躯,构建出一个防空阵地,还如此紧张,到底是在防备什么? 并没有让杜蔚国等太久,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远处的密林中就响起了好似万马奔腾般的巨大噪音,随即,一片土灰色的巨大海浪漫卷而来。 “嘶~” 杜蔚国居高看清来物的时候,饶是他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头皮发麻。 这特么哪是什么海浪啊?分明是无数比狗还大的灰黑色无毛大耗子,正气势汹汹的奔袭而来,数量之多,怕是不下几千只。 梅林之前还言之凿凿的断定过,像这种体型硕大的巨鼠必然数量有限,不可能成千上万。 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鼠潮迅若奔马,眨眼间就来到了眼前。 “唧!” 极速奔行中的鼠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戾啸。 这些大耗子顿时得到了军命似的,飞快的攀上附近的大树,随即猛然跃下,朝盘起的蛇群扑去。 几十上百条巨鼠同时扑击,铺天盖地的,连光线都随之一黯,气势相当骇人。 “嘶~” 十几条巨蛇也不示弱,几乎同时猛地弹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左右摇摆,只是贲阖间,就能吞掉几只大耗子。 不过,大耗子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还是有几十只躲过了大蛇的吞噬,落在了它们的身上。 “嚓!” 刹那间,血花四溅! 这些大耗子的前爪非常锋利,犹如铁钩,它们落在大蛇身上之后,一瞬不停的掀开鳞片,疯狂的撕扯着里边的皮肉。 大蛇们吃痛,纷纷扭动躯体互相挤压,无数侥幸逃过蛇口的大耗子瞬间就被碾成了肉泥。 不过下一波的大耗子已经再次从天而降了,这次,巨蛇的嘴里都塞满了,无力吞噬,只能用头去撞,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更多的巨鼠落在了大蛇身上,红着眼,不要命似的攻击着,大蛇们皮开肉绽,疼得几欲癫狂,疯了般的扭动着身躯,眨眼间就把它们纷纷挤成肉酱。 可是,鼠群中的刺耳尖叫声几乎一刻不停,催命的鼓点似的,越来越多的大耗子,下饺子般的飞身而下,舍生忘死。 “我尼玛,鼠蛇火并?神风敢死队式的自杀性攻击,这也太离谱了吧!” 空气中,弥漫着熏人欲呕的腥臭味,杜蔚国看得眼皮子直跳,不明觉厉。 正常意义上,蛇类是鼠类的天敌,除了冬眠的时候之外,蛇一直都处于掠食者的地位,不管有多少老鼠,只要蛇是处于移动状态的,它们都白搭。 不过眼下,这些明明占据绝对体型优势的大蛇,却主动放弃了移动这个最大的优势,反而傻乎乎的战地战。 而这些大耗子如此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似的以命换伤,这太不合理了。 就在此时,一条处于边缘位置的大蛇,它的肚子被掏出了血洞,一只大耗子顺着血洞猛地钻了进去。 “嘶~” 这条大蛇发出痛苦的嘶鸣,再也无法继续保持盘体的姿势,猛烈的翻滚扭动起来。 随着它的动作,它的身下也露出了几枚足有冬瓜大的雪白色巨蛋,这是蛇卵。 原来这些大蛇在集中产子!也难怪它们被撕咬成这个逼样,依然纹丝不动,原来是在护蛋。 至于这些大蛇为啥非要跑到这片刚刚才燃烧过,还十分炙热的火场,大概是这些巨蛇产卵的时候需要高温条件吧。 “噗~” 大蛇才刚刚露出身下的蛇蛋,就有十几只大耗子一拥而上,把这些蛇蛋纷纷撞破捣毁了。 “丫的,够狠,这是要绝了大蛇的根啊!” 杜蔚国此时冷眼旁观,心中已经了然,这些大耗子为啥不计生死的攻击巨蛇了。 它们成精了,想要绝了大蛇的种! 正常生态情况下,蛇类一年通常只能生育一次,而鼠类每45天就能繁衍出一窝崽子。 地球上的所有已知生物,比起生孩子这项技能,估计只有蟑螂才能跟老鼠抗衡一下了。 这座岛上的生物体型普遍巨大化,估计生育周期也会相应变长,但是比例大抵是不会变的。 换句话说,眼下这几千只大耗子哪怕今天全部死绝,过不了多久也就能补充回来了。 大蛇却不行,它们无论如何也生不过耗子,此消彼长之下,早晚有一天,它们会被巨鼠彻定亡族灭种。 生殖优势碾压,这群大耗子也真是成精了,不仅懂战术,居然懂得利用如此深奥的战略。 此刻,随着鼠群前赴后继的攻击,又有几条大蛇相继被破防了,被老鼠钻进了体内。 因为巨痛,它们忍不住疯狂的扭动着身躯,不仅露出了体下拼死护着的蛇蛋,还破坏了蛇群原本严密的防御阵型。 越来越多的大耗子乘虚而入,死命的攻击着,蛇蛋纷纷碎裂,大蛇们顾此失彼,情势变得岌岌可危。 “塔塔塔~” 就在此时,清脆的枪声响起,瞬间压过了野兽们的嘶吼,一直在鼠群中喧嚣的刺耳唧唧声也戛然而止。 一只牛犊子大小,毛发深黑色的巨型老鼠,脑袋突然被子弹掀开了,鲜血跟脑浆四处飞溅,缓缓倒下。 这畜生就是鼠群的首领,它很狡猾,一直都躲在鼠群的后方发号施令,而且它还不停的变幻位置,杜蔚国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合适的机会击毙它。 之所以干掉头鼠帮助巨蛇,完全是出于杜蔚国的个人喜恶,恨屋及乌,他讨厌一切鼠类生物! 擒贼先擒王,斩首战术,不仅适用于人类部队,也适用于几乎所有群体性性生物。 效果立竿见影,随着这只头鼠被干掉,鼠群顿时就乱套了,各行其事,溃不成军。 有的巨鼠还在继续攻击大蛇,有的开始原地打转,变得不知所措,有的试图寻找枪声的来源,到处乱窜,还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转身逃跑了。 所以说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群居性生物,没头就是不行。 “塔塔塔~~” 枪声一刻不停,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刀一样,那些已经钻进巨蛇体内肆虐的大耗子,纷纷被子弹点名射杀。 瞬息之后,当枪声止歇的时候,几条处于外围,被钻进了身躯,毁了蛇蛋的大蛇已经恢复过来了,红着眼睛,朝着鼠群发起了疯狂的反向冲锋。 它们的巨大体型就是最强悍的武器,一旦移动起来,地动山摇,就如同火车迎面撞了过来,几乎擦边就死! 而且,大蛇的速度要远远的快过巨鼠,只是电光石火间,这几条报仇心切的大蛇就冲进了已经乱做一团的鼠群,开始了惨烈的屠杀。 片刻之后,一边倒的战斗落下帷幕,鼠群被巨蛇屠戮了大半,剩下的也逃散的无影无踪,足有9条巨蛇成功完成了产卵。 不过杜蔚国也没有留下来,接受蛇群有可能表达的善意,事实上,它们也根本就没这意思。 刚才,那几条大蛇攻击鼠群的时候,就已经波及到杜蔚国了,要不是他躲得够快,恐怕当场就被撞成齑粉了。 杜蔚国利用九幽锁,飞快的逃窜了几公里后才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淋漓汗水,没好气的咒骂道: “艹!果然是冷血动物,翻脸比翻书还快,早知道就让这群大耗子掏光你们的蛋了!” 杜蔚国并不知道,他无意中的举动,已经严重的影响到骷髅岛的生态循环了。 他昨晚手贱,救了那只巨龟,今天又再次手贱,不仅烧死了无数巨蚊,吸引大蛇过来产卵,并且他还帮大蛇产卵,消灭了鼠群。 缺乏了巨蚊,巨鼠这些数量庞大,生物链环节上必要的存在,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如果巨蛇的数量变成了几百条,那么这座岛上也就无法再存在其他生物了,最终,巨蛇也会灭种。 这座岛终将会变成一座杳无生机的荒岛! 毁灭者,杜蔚国无意中扮演了人类在地球上扮演的角色,其实也不是无意,而是出于本心,仅凭喜恶行事。 人性如此,本色出演罢了。(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七章 再见铁血 正午,雨林中闷热难当,躲在树冠上吃豆豆的杜蔚国,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悸。 而心悸的来源方向,正是那群大蛇产卵的地方,也就是他才刚刚烧死无数巨蚊的地方。 “嗯?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群大蛇是岛上的公敌吗?鼠群才退,又有其他强敌杀上门了?” 杜蔚国的剑眉挑起,好奇的起身扭头朝那边望了过去。 此刻,他离得不算太远,登高望远,视力所及的极限,是可以看见那群显眼的大蛇的。 不过就在杜蔚国扭头的瞬间,心头猛然升起强烈的警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闪跃下树冠。 “唰~” 一道炫目的蓝光飙射而过,杜蔚国刚刚栖身的那颗足够十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瞬间被拦腰切断,切口焦黑平滑。 这道蓝光,分明是铁血战士独家招牌,湮灭炮! 半空中的杜蔚国,用力的一扯九幽锁,身形猛然变向,间不容发的躲开了第二发湮灭炮的攒射。 杜蔚国快如鬼魅,兔起鹘落间相继躲开了3发湮灭炮,身形也掩没在密林之中。 “我尼玛!老子怎么又遭遇到这群铁血憨憨了,这群外星傻皮是把地球当成游乐场了吗?” 距离刚才栖身的大树几百米外,杜蔚国面沉如水,眉头紧锁,一边纵跃逃跑,一边气急败坏的咒骂道: “丫的,铁血战士!这群脑子有屎的大傻叉,怎么又出现了?早晚有一天,老子杀到你们的母星上,灭了你们的种!” 狠话说得山响,杜蔚国的动作却丝毫都不敢放慢,夺命奔逃,这次遭遇的无疑是精英铁血,人家可是有肩扛式湮灭炮的,而且还不确实是几个,打不过! 此时此刻,据此200公里外,厄尔跟梅林正并肩站在某处悬崖边上,朝这边遥望着。 厄尔脸色煞白,精赤着上身,下身的裤子也是一条一条的,连鞋都没穿,看起来像个臭要饭花子似的。 不过他的眼神倒是熠熠生辉,神采飞扬: “梅林,刚刚那阵浓烟肯定是人为的,大概率是煞神上岛,跟那些怪物干起来了,这家伙一向最喜欢玩火了。” 梅林眉头紧皱,语气凝重: “那么大的烟,隔这么远都能看见,得是多大的火势?如果真是他,又是用什么手段搞出来的?” 厄尔抬手看了一眼手腕还在走字的机械手表,略微思索了一下: “只要通过了这片迷雾,所有机械跟仪器都可以恢复正常,煞神应该是把炮舰开进来了。” 梅林眉头皱得更紧:“炮舰?” 厄尔点头: “嗯,煞神应该是从百慕大群岛出发的,那边有英吉利的小股驻军,应该有小型炮舰。” 梅林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话: “那段迷雾包裹的暗礁区域非常危险,想把大型船只开进来,恐怕很难。” 厄尔嘴角勾起: “梅林,他可是煞神,天下无敌的存在,连艾佛森那个废物都差一点点把打捞船开出暗礁区域,对他来说,也许并没有那么困难。” 梅林眼神复杂的盯着厄尔: “厄尔,从你的言谈中,我发觉你很推崇煞神,而且也没啥根源性的仇怨,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坚持与他为敌呢?” 厄尔咂了咂嘴: “一开始,我也只是奉命对付他,可是,这家伙真的利害,居然硬生生从我设计好的死局中挣脱出来。 你也知道,我是个偏执且自大的神经病,我需要强大的敌人,而他是我最尊敬也最喜欢的对手,欲罢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厄尔脸上露出一抹病态般的嫣红,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疯子的想法,没人能理解。 梅林又沉默了,过了很久,厄尔才终于镇定下来,扭头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 “梅林,话说回来,有船终究是好事,按你说的,再过一段时间,迷雾中的暗流就要变化方向了,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升天了。” 梅林目光沉沉的望着远处,还是没有说话,厄尔继续蛊惑道: “梅林,等我们出去了,我一定可以帮你再次见到安娜苏卡丽,我发誓~” “呼~” 梅林呼出一口浊气,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奇形刃剑,语气低沉的打断了他: “厄尔,你说过,煞神的枪法如神,只要一枪在手,就天下无敌,如果他真的开了一艘炮舰进来,武器充足,就算有船,我们还有机会离开这座岛吗?” 厄尔有些错愕:“梅林,你怕了?” 梅林点头,并没有否认: “是,我怕了,原来我根本就不在乎死亡,甚至希望死亡能早点降临,但是现在不行了,有了希望,我突然就不想死了。” “切,口是心非,想死还不容易,你特么咋不自杀呢?又不是死不了” 厄尔不屑的腹诽道,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如果这只是一座小荒岛,避无可避,你我遇见煞神,自然是必死无疑,不过这里可是骷髅岛,我想他现在都未必有空对付咱们了。” “嗯?” 梅林皱眉,有些诧异: “厄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座岛确实有很多巨型的猛兽,不过未必能给他造成什么困扰,就算是打不过也肯定躲得掉。” 厄尔摆手: “不,不,梅林,这些体型巨大,但是智力低下的畜生,当然不能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梅林不明就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厄尔嘴角一撇,语气幽幽的: “迷雾,暗流,还有这座怪物遍地,诡异危险的大岛,梅林,你觉得这里真的是自然形成的?” 梅林更糊涂了: “什么意思?不是自然形成,厄尔,莫非你还相信虚无缥缈的神灵一说?” 厄尔调侃了一句: “当然信了,梅林,我此时此刻,不正在跟神灵同行吗?你可是货真价实的阿兹台克的太阳神啊~” 梅林好像有些不耐烦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厄尔连忙抬起手: “ok,ok,我开玩笑的,梅林,你生活了极其漫长的岁月,见多识广,你应该清楚,地球上曾经被外星人光顾过。” 地球确实来过外星人,甚至不止一次,也不止一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从古至今,各国政府都或多或少的搜集到一些关于天外来物的遗骸或者记载,只不过秘而不宣罢了。 甚至有些非常突兀诞生的黑科技又或者不可思议的原料,也都是从天外来物当中来的。 譬如杜蔚国手里的这把锋利无比,还自带奇异切割磁场的草薙剑,千年前的东瀛,怎么可能锻造的出来? 梅林眉头紧皱,声音闷闷的: “外星人?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外星人很早以前来地球的时候造就的?” 厄尔又摇了摇头: “不是以前,梅林,我怀疑这座岛,一直都有外星人,甚至现在也有,他们把骷髅岛,当成了某种试验场。” “厄尔,你说这话有什么依据?” 厄尔的眼中精光四射,沉声回道: “骷髅岛的生态链太平衡了!平衡得有些不真实,这么多庞然巨物,按道理说,是绝对不可能共存的。 一定是有高等的文明在干预这种平衡,又或者故意培育这些怪物相互厮杀,而这些,都不是目前人类科技所能达到的。” 厄尔这家伙虽然疯癫,但是无愧智者之名,一语中的! 此刻,杜蔚国正在躲避高等文明的铁血战士追杀。 这次遭遇的铁血,绝对不是之前雨林里的那几只菜鸟,而是高手中的高手,如同跗骨之蚀一般,任凭杜蔚国腾挪辗转,却怎么都甩不掉。 已经逃了1个小时,向着丛林深处狂飙了几十公里,杜蔚国甚至都没搞清,追杀他的到底是几名铁血战士。 杜蔚国本来想利用瞬移,来上一次大范围的转移,借此摆脱追杀,不过当他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随即也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好像一旦使用瞬移,马上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可怕危险,会死! 想想也是,这群铁血虽然憨憨的脑子像是有病,可是人家可是切切实实的掌握了空间跃迁技术。 而且,这岛外的迷雾,大概率也是他们鼓捣出来的手笔,连迷雾都能禁绝空间,难保他们没有什么抑制或者锁定瞬移的黑科技。 “唰~” 杜蔚国矫若神龙,利用九幽锁,半空中一次紧急变向,险险的躲开了一发湮灭炮。 距离他脸颊还不到1米外的岩壁,瞬间被蓝光掏出了一个海碗大的窟窿,深不见底。 这特么要是脑袋挨了一记,不死之身也扛不住,杜蔚国就只能立即下线,期待重新穿越了。 “我尼玛,这狗杂碎的能量是无穷无尽吗?这特么都射了多少发了!” 杜蔚国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正在追逐他的铁血战士经验老道,狡诈如鬼,还特么不讲武德。 它或者它们一直都保持着隐身的状态,同时还保持着千米左右的剧离,只在远距离攻击。 在这个距离上,即便以杜蔚国的视力,也无法发觉隐身的铁血战士,更妄想反击了。 而且,杜蔚国每每企图停下又或者放慢速度,借此拉近距离,湮灭炮就会如约而至,撵得他狼奔豚突。 杜蔚国也不是没有尝试其他反击方式,几次偷偷埋设的诡雷,也都被铁血战士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射程够不着,瞬移不能用,此刻的杜蔚国,还真是有点黔馿技穷了! “哗啦!” 凌空飞跃一处深水潭的时候,水里边突然蹿出来一个巨大的头颅,张开满是巨齿的血盆大口,朝他狠狠的噬咬过来。 这玩意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鱼,反正光是一个脑袋,就足有几层小楼那么大,每根牙都有2米多长。 妥妥的鱼精,什么巨齿鲨,大白鲨,在它面前,充其量也就是糕点般的存在。 杜蔚国居高临下,其实一早就发现这个孽畜了,眼见它居然窜出来想吞了自己,不由心头火大。 丫的,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条鱼都敢欺负老子了! 杜蔚国眼神一厉,本想朝它嘴里扔上几颗瞬爆燃烧弹,给它尝尝红烧鱼杂的味道。 不过杜蔚国突然灵机一动,随即猛地一抖手,九幽锁咻得一声收了回来,随即整个人炮弹似的,笔直砸进了怪鱼的巨嘴。 “噗通!” 鱼精重重的落回水潭,砸出了滔天的水花,随即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水潭边的泥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串大脚印,很深,四趾,足有半米。 今天,是杜蔚国消失的第三天,奎亚那自贸区倒是一切如常,赌场的生意也依然红火。 只不过圣乔治街面上负责巡查的鲲鹏军团人数陡然增加了,巡查也更加严格了,遇见可疑的人,甚至都会强制搜身。 午后,海滨别墅,宽敞的客厅里坐满了人。 苏离,郭芙坐在主位上,瀚文,杜铁他们几个煞神众坐在左手边,雷娜,娜塔莎她们这些跟杜蔚国关系亲近的女特务们坐在右手边。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不过苏离作为老大哥也是负责人,当然不能让场子冷下来。 “娜塔莎处长,您之前说从要从古巴紧急抽调了一队人马过来,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位?” 娜塔莎被点名,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本来今天就能到,不过花旗佬临时在圣胡安派遣了几艘驱逐舰,拦截了航空线,他们只能改走海路,大概还要一周才能到达了。” 苏离暗暗的叹息一声,不过还是沉静的点了点头: “嗯,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目前,我们掌握的人手,勉强还可以维持圣乔敦和自贸区的稳定。” 调集克格勃a部队的人马,不在于本身的武装力量,更多是表明为了一种态度,震慑宵小,让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投鼠忌器。 娜塔莎点头: “是的,只要一天还没有确定卫斯理出事,那些花旗佬就不敢公然使用武力,奎亚那稳如泰山。” 娜塔莎话锋一转: “不过,苏总,我们还是要预防中情局那些胆小怕事的猪猡,指使第三方势力来奎亚那捣乱,这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了。” 娜塔莎现在的立场,已经完全站在杜蔚国的角度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她没得选。 她这个克格勃第十三处处长,已经跟煞神死死的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杜蔚国如果真的出事了,她甚至都未必能全须全尾的回归克格勃,老调重弹,倾轧,无处不在。 苏离点了根烟没有答话,而是隐讳的给郭芙使了个眼神。 他清楚杜蔚国的本事,并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危,反而想借机帮自己这个傻徒弟竖立一下地位。 毕竟苏离无儿无女,年龄又逐渐大了,想法难免多了起来,原本好好的议事也被他带骗了,成了宫斗大戏。 四九城那位正主,她是杜蔚国的心尖尖,地位稳如泰山,任谁也撼动不了。 港岛的赵英男,芭提雅的莫兰,她们也都跟杜蔚国共同经历了很多,恐怕郭芙也是比不过的。 就算眼前这几个洋妞也都不是善茬,不仅各个如花似玉,还都是心思深沉之辈,又放得开,而郭芙实在太嫩了。 唉,老四就老四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几个大洋马再压她一头了,苏离心里如是想到。 苏离还是失算了,他并不知道,除了以上这几位,还有一个风华绝代的胡桃代呢,郭芙顶多只能排老五。 书归正传,郭芙也不含糊,非常自然的接过了话头,讲话有板有眼的,非常镇定: “嗯,我们目前已经知会了奎亚那官方,同时也加强了鲲鹏军团的巡查力度。 另外煞神众的杜兰,杜哈妮,还有顾春生近期也会配合进行勘察,完全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小兰能透视,哈妮会读心术,而春生可以预测,她们三个结合在一起,还真是明察秋毫,任何蛛丝马迹都休想逃过去。 娜塔莎饶有深意的望了苏离一眼,又看了看郭芙,没有说什么,只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她是聪明人,瞬间就猜到了苏离的用意,这个点头,一来是认同郭芙的话,二来也是认同她的地位。 她的表态,自然也代表了安娜这个犯了错误,连话都不敢说的通房大丫头。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卫斯理,我已经安排好了相应的船只跟设备,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 雷娜突然说话,娜塔莎认了,她可不认。 如果论经历,她跟杜蔚国共同经历的生死,比任何人都要多,她的忠诚,也通过了检验,而且,她的价值也无需多言。 非要按资排辈的话,她确实要排在郭芙的前面,唯一的劣势只是出身而已。 缓缓的呼出烟气,苏离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 “雷娜,我并不同意你的提议,卫斯理离开奎亚那之前,曾经给我留过话,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各司其职,安静等他回来就好。” 雷娜刚要反驳,苏离又继续幽幽的说道: “卫斯理艺高人胆大,身经百战,他独自进入百慕大三角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如果他真的陷在里边,那么咱们谁去都是找死,要不就是给他添累赘,让情况变得更糟。” 郭芙抿了抿嘴唇,脆声应和道: “是的,我赞成苏总的意见,大家各司其职,坚守本分,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同意!” 瀚文,杜铁,杜兰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吼了一句, 杜蔚国的后宫中,他们大多只认识郭芙,自然都跟郭芙同心同德,同时也代表了煞神众的重要意见。 郭芙虽然本人最弱,但是她身边的助力却是最强的。 嘿,看起来,卫斯理还是蛮偏爱这傻姑娘的,想到这里,苏离的嘴角轻轻的勾出一道弧度。 雷娜却皱起了眉头,眼睑下移,略过没有发言资格的曼妮,不着痕迹的瞄了娜塔莎一眼。 她想寻找队友,不过娜塔莎却果断的错开了目光,没有跟她对视,克格勃燕子清醒着呢,她最大的对手可不是郭芙,恰恰就是雷娜。(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八章 疯子的世界,别试图去理解! 杜大官人自然茫然不知,他才消失了短短几天,他的后院就已经起火,都特么开始上演宫斗大戏了。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杜蔚国现在水深火热,徘徊在生死边缘,恐怕也顾不上了。 百慕大魔鬼三角,骷髅岛,幽深的水潭,大鱼精的肚子里。 鱼类这种生物,大多都是没有胃的,平时都是通过肠道酶来消化食物,不这条大鱼倒是有胃,而且还很大,都堪比一栋二层小楼了。 胃里自然是臭不可闻,恶心的褶皱胃壁上还不断的涌出刺鼻的粘液,在低洼处积了老大一滩,跟臭水沟似的,这是超强烈的胃酸。 这玩意溶解钢铁之类估计要费点劲,不过想要消融血肉之躯,绝对是轻松加愉快,分分钟的事。 杜蔚国此刻像个大马猴似得吊在空处,手里的九幽锁钉在了一块凸起的厚肉上,这片区域没有胃酸分泌。 “丫的,老子今天也算是小刀辣屁股,开了眼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为了躲避追杀,居然能跑到鱼肚子里。” 杜蔚国皱着眉头调整了一下姿势,腾出一只手,把防毒面罩扣在脸上阻隔熏人的臭味,嗡声嗡气的自嘲道。 之所以主动被大鱼吞进嘴里,确实是杜蔚国被逼急了,没辙了,局面太被动了。 根本就是他一边倒的挨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必须要想个办法破局,做出改变才行,而铁血追杀得太凶太紧了,疲于奔命之下,完全没任何思考的时间跟空间。 “呼~” 就在此时,大鱼的胃袋突然荡了一下,随即杜蔚国感觉胸口开始发闷,忍不住深深的吁出一口浊气,皱起眉头: “压力怎么突然变大了,丫的,这条大鱼抽疯了吗?怎么开始深潜了?难道是铁血追到水下了?” 杜蔚国拧着眉头凝视着大鱼的胃壁,不过都是无用功,大鱼的躯体实在太厚了,肉山似的,他的视力根本就透不过去。 此刻,幽深的潭水中,一条手臂长的黝黑机械鱼正在灵巧的游动着,速度飞快。 机械鱼额头位置的独目中,射出穿透性极强的耀眼红光,很显然,它正在寻找刚刚吞掉杜蔚国的这条大鱼。 大鱼似乎对光线的感应非常敏感,而且它仿佛又对这红光格外忌惮,正拼命的下潜躲避。 这汪潭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反正大鱼疯狂的摆动着尾鳍,玩命的向下深潜了半个小时,都足有几公里了,依然没有到底。 即便是骷髅岛的最高峰,那座活火山也绝对没有几千米的高度,所以,这处水潭必然是联接到了地下的水脉,甚至是海沟。 此刻,四周早已变得漆黑一片,没了丝毫光源,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那条机械鱼依旧还在不依不饶的追踪着,只是它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红光的穿透效果也陡然下降。 人类的极限深潜记录是322米,虽然这个记录是海水,压力要比淡水略大一些。 不过就算是淡水,几千米的恐怖深度,也足以把人类瞬间压成肉泥。 杜蔚国是躲在大鱼的胃里的,大鱼帮他分担了多数的压力,但是大鱼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潜艇。 空气愈发稀薄,杜蔚国不得不打开面罩上的氧气开关,即便如此,他依然感觉到呼吸愈发困难。 这还不是最难熬的,关键是周身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身上,而且越来越重,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丫的!老子撑不住了,没辙,只能硬拼了!” 杜蔚国此刻大汗淋漓,眉头拧成得都快滴出水了,眼中戾芒闪过,他准备瞬移上岸,跟铁血战士火拼了。 不拼不行了,到极限了,再继续下去,都不用铁血战士动手,他就要被压扁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感觉周身的压力陡然一轻,显然,大鱼开始上浮了,就算它有巨大的鱼漂分担压力,依然扛不住庞大如山的压力了。 片刻之后,压力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杜蔚国已经可以正常呼吸了,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所在的空间却突然剧烈一震。 “唰!” 杜蔚国眼见着一道幽蓝色的光柱,从他的面前划过,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大鱼的肚子,他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死亡气息。 “我艹尼玛!吓死老子了,铁血居然能下潜到这么深吗?还是这群外星傻皮又动用了什么牛皮的黑科技?” 杜蔚国亡魂大冒,动作飞快的向上攀爬,直接贴在了那块凸起的厚肉上,嘴里不停的抱怨道。 此时此刻,深潭中的那条机械鱼终于追上了大鱼,而这道湮灭炮也正是它发射的。 好在这条机械鱼发射的湮灭炮只有拇指粗细,造成的伤口对比大鱼的体型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对比人类,大抵就相当于被纳米级的细针刺穿了,顶多死上几百颗细胞,确实屁事都没有,甚至都不会有感觉。 “唰!” 又是一道湮灭炮,这次机械鱼好像是瞄准大鱼的眼睛射的,不过却打偏了,只击中了它的鱼鳃。 大鱼对光源异常敏感,机械鱼又是红光,又是蓝芒的,彻底激怒了它。 用力的扭身摆尾,大鱼的速度飙涨,猛地朝机械鱼冲了过去,同时巨口大张,形成了一道沛然难当的吸力。 下一瞬,正爬在鱼胃里躲避湮灭炮的杜蔚国,突然瞥见了一条黝黑色,闪烁着红光的机械鱼从头顶随着水流被冲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九幽锁瞬间勾住鱼尾,用力的一扯,机械鱼直接消失了。 岸边,一道恐怖身形突然显现了出来,这个铁血战士跟之前杜蔚国见过的大相径庭。 首先,它的身形足有3米多高,并没有赤露躯体,浑身上下都包裹着黝黑色的贴身甲胄,只露出了手脚部位。 其次,它的黑色面罩也不再是丑陋的猪脸,而是类似于骷髅的形态,两边垂落着脏辫一样的器官,也长得多,直接抵到了肩膀的位置。 最关键是这家伙的骷髅面具头顶边缘,还镶嵌了两道不太显眼的暗金色条纹。 最后,这个铁血战士的双肩都顶着精巧的肩炮,身后背着一柄类似巨斧样式的武器,左臂上还有一个凸起的圆盾。 巨大的体型配合着重甲,以及这一身不明觉厉,武装到牙齿的先进装备,压迫感直接拉满。 重斧肉盾外加双持移动炮台,程咬金加黄忠,外加这逼的移动速度跟射速超快,可能还得搭上半个后裔之类射手,这特么谁顶得住? 此刻,这个铁血战士静静的站在岸边,粗大的手指在骷髅面具的侧面飞快的戳了几下,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带得脑后的脏辫一阵摇摆。 机械鱼突然失去联系了! 这让铁血战士百思不得其解,这玩意可是尖端黑科技,皮实着呢,别说区区水下,就算在沸腾的岩浆中也不会失灵的。 其实机械鱼被吞,也是铁血故意而为的,它想确实一下,自己的猎物究竟是不是躲进了大鱼的体内。 万万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一向无往不利的利器居然突然失联了。 随着机械鱼突然失联,别说猎物的位置,甚至连死活它都确认不了,一向老辣的铁血猎人也有点抓瞎了,不知所措。 它再牛皮,终究是碳基生物,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下潜到千米的深度。 “滴滴滴~” 就在此时,铁血手腕上的一个仪表类的装置突然亮起红光,还发出了刺耳的急促警报声。 “吼~” 铁血伸出手指在仪表上飞快的按了几下,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身形瞬间隐没,脚印也逐渐远去。 此刻,距处200多公里外的密林深处,那头杜蔚国曾经见过的那头小山般的巨大水牛,正跟两头巨熊厮打在一起。 这两头无毛黑熊,跟之前吞掉艾佛森的那只应该是同族,但是体型要比之前那头还要大,一公一母。 水牛的体型要比熊大,大概一倍左右,但是它毕竟是草食性动物,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除了顶撞之外,也就没啥了。 想比来说,无毛熊的虽然体积略小,但是动作更灵活,攻击手段也更多,还是二打一,占尽优势。 最主要是这玩意跟战斗民族一个尿性,性格暴虐,一旦开干就不死不休。 大水牛左支右绌,被两只巨熊连咬带抓搞得遍体鳞伤,它又疼又急,团团乱撞。 三只毁灭级的巨兽厮杀火并,自然是火星撞地球般,惊天动地。 不仅把方圆几公里的密林都践踏成了平地,飞溅出的成吨鲜血,更是染红了整片丛林。 说是血海有点夸张,但说是血河一点毛病都没有,血腥味浓郁的远隔几里都能闻到。 相距战场只有几公里的地方,有条深不见底的悬崖,宽度也有近千米,梅林跟厄尔此刻正隔着悬崖,观摩着这场堪称神话级别的史诗级巨兽之战。 他们的观战地点显然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非常巧妙。 就在悬崖边一块凸出崖体的岩石上,左右还都有大树遮掩,又隐蔽又安全,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波及。 而且巨兽的体积巨大,根本就用不着什么超凡视力,只要是眼睛不瞎,离多远都能看见。 “哞~” 大水牛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吼叫,它刚刚险之又险的躲了公熊的扣眼珠子必杀,不过终究没能躲过母熊的撩阴爪。 大水牛是母的,不过裆下依然是要害部位,这一下,着着实实的伤到它的根本了,血槽瞬间就空了一大截。 本来大水牛就处于下风,此刻更是败局已定,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如此只会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类似神迹一样的生物即将殒命,梅林好像微微有些不忍,皱着眉头错开了目光,语气冷冷的: “厄尔,你费尽心机,引发这几只巨兽死斗,到底有什么意义?” 厄尔此刻看得聚精会神,眼神都有点发红,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对梅林的话恍如未闻。 亲眼见证传说凋零,对梅林来说感同身受,难免有些惆怅。 可是对于厄尔来说却是最兴奋的事,可以极大程度的满足他已经病入膏肓的毁灭欲。 厄尔之所以处心积虑,不顾一切,疯癫一样的针对杜蔚国,甚至都不惜违抗共济会跟家族的命令。 就是因为杜蔚国是煞神,他是传说,乃至神话,而毁灭这种存在,能让厄尔得到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至于是否值得?厄尔的答案永远都是肯定的,还是那句老话,疯子的世界,别试图去理解! 见厄尔像是颅内高潮了一样,对自己的问题置若罔闻,梅林眼中的冷意更甚,加重了语气,甚至还想伸出手去扣他的肩膀: “厄尔,我在问你话,到底为什么要挑拨~” “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此时,厄尔极度兴奋的叫了一声,手也指向了远处,梅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立刻就凝重起来。 目光所及的极限,天边突然升起了一片斑斓绚烂的彩色云层,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嗡嗡声,这是只在夜间才会出现的恐怖蚊群。 看这铺天盖地的数量,怕是不下几万只,恐怕大半座骷髅岛的蚊子全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 除此之外,丛林的四面八方也都传来了异响,犹如潮水,几乎方圆百里内食肉动物,也都被巨大的血腥味吸引过来。 梅林深呼吸了一口气,敛住内心无法言诉的情绪,语气阴沉: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引发这些野兽的混战。” “嘿嘿嘿~” 厄尔笑得很渗人: “只在夜间才会出现的巨蚊来了,还有其他的怪物也来了,它们混战厮杀,将会制造出更可怕的血腥味,进而吸引更多的怪物参战,梅林,这像不像传说中的妖界大战,或者说怪物届的世界大战~~” 梅林眼神冰寒,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问你,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厄尔此刻已经疯魔,陷入到了近乎癫狂的转态 “意义?呵,可以亲眼看着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厮杀,陨落,消亡,难道还不够吗?” 梅林手里的奇形刃剑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厄尔还在继续梦呓似的嘟囔着: “如果这些怪物的背后真有更高层次的智慧生命,一定会出手干预的,嘿,梅林,我们也许马上就能看见活生生的外星人了。” 一听这话,梅林已经握紧刃剑的手又忍不住松开了,暗暗的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问道: “就算真有高等智慧的外星人,那它们也会第一时间就攻击追杀我们,而我们的敌人是煞神~~” 听到煞神,厄尔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情绪好像也变得稳定了不少: “不,不,不,梅林,如果它们真拥有高等智慧,就一定会优先攻击追杀煞神,因为他的威胁更大!相信这样的甄别能力,它们应该是具备的,聪明的~” “呵!” 梅林突然冷笑着打断了厄尔滔滔不绝的分析,眼中全是轻蔑: “厄尔,由始至终,你都是从聪明人的角度来分析的,在我看来,所谓的高等文明,不应该是智力更高,而应该是武力更强,而你,从来都只喜欢耍阴谋诡计,并不懂强者思维。” “强者思维?” 厄尔皱起眉头,眼中第一次露出若有所思的疑惑神色,梅林嗤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愈发戏谑: “没错,强者思维就是,苍蝇和臭虫是没有丝毫区别的,只要遇见了,全都随手拍死!” “轰!” 仿佛是在印证梅林的观点,他的话音才落,一道粗壮的幽蓝色光束突然冲天而降。 光束精准的轰在三只还在纠缠的巨兽之间,已经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大水牛,还有两只准备彻底结果猎物,开始享用大餐的巨熊,瞬间就被汽化,烟消云散。 落地的瞬间,蓝光就开始扩散,以落点为原心,呈环形散开,所到之处,所有物体都被分解湮灭,只剩焦黑一片,犹如镜面般平整光滑的巨大凹陷。 这就是湮灭炮的恐怖之处,万物消弭,众生平等。(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九章 算计在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粗壮的幽蓝色光束连天接地,煊赫至极,刚刚破开大鱼肚子,逃出生天的杜蔚国也看见了。 他被唬得瞠目结舌: “我尼玛,这么粗的一根!起码是飞船主炮级别的湮灭炮,这特么到底是哪路神仙替我挡了灾啊?该不会是厄尔那个扑街仔吧?” “呸!” 三秒后,蓝光彻底消失,杜蔚国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嘴里的异样,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 此刻,他的混身上下都沾满了黏糊糊的血肉,甚至嘴里也有。 这是大鱼的血肉,有股子难以形容的腥臭味道,而且还非常粘稠,连水都不能轻易洗掉。 也难怪在这座猛兽如云的岛上,它能活得如此滋润,还长了这么大的个头,估计是谁都不爱吃它,味太冲。 这条傻乎乎的大鱼被杜蔚国开膛破肚了,不过没死,之前好歹也算是间接的帮过忙。 杜蔚国刻意的控制了伤口的规模,所以它还扛得住,就算是傻鱼有傻福吧。 又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腥臭血肉,杜蔚国重新抬头望向天空,蓝光出现的源头位置。 入眼只有灰蒙蒙的混沌天空,别无它物,铁血飞船无疑又使用了隐形技术。 此刻,杜蔚国的脸色阴沉,眼神也格外凝重: “淦!这次铁血大傻们的飞船是直接停在天上的,悬浮技术吗?麻痹的,该不会有覆盖整座岛那么大吧?那老子可就直接跪降,停止挣扎了” 这可不是假话,杜蔚国此刻是真心虚了。 这座岛的面积比港岛还要大得多,具体不详,不过目测最少也在3000平方公里以上。 这样说可能不够直观,华夏第一城,魔都,差不多也就6000平方公里的面积,常驻人口3000万,只多不少,已经可以碾压部分欧洲国家了。 半个魔都大的飞船,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铁血的飞船真的大到这种程度,那么上面得搭载多少铁血战士?最保守的估计,也得几千号。 别说几千,就算是上百,不,哪怕只有几十,甚至都不用全是刚刚追杀杜蔚国的那种超精英铁血,光是之前雨林里遭遇过的菜鸟铁血,他都得老老实实的跪了。 铁血这种生物,虽然憨憨的像是脑子有病,可是人家终究属于高等文明,最起码在科技武器领域上,妥妥的降维打击。 别的都不说,光学隐身,肩载式湮灭炮,外加空间禁绝或者锁定技术,仅凭这几样,就能把杜蔚国吃得死死的。 再说了,这座岛大概率还是人家铁血特意圈出来的狩猎场,期间不知道布置了多少机关,何况,头上还顶着不知道多少门舰载湮灭重炮。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甚至装连备跟技术也全都处于劣势,敌暗我明,这特么还怎么搞? “呼~”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收回目光,悠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算了,想也没用,爱咋咋的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丫的,也不知道厄尔那个扑街仔到底死了没?” 天色渐暗,杜蔚国心心念念的厄尔,正破布娃娃似的挂在一颗大树横生的枝杈上,他没死,但是却晕过去了。 这颗类似松树一样的大树,蜿蜒虬结,倔强的长在悬崖边上。 距离之前厄尔他们观战的地方,向下大概20几米,将将错开了湮灭炮的波及半径。 时间回溯到2个小时前,蓝光出现的瞬间,厄尔突然眼前一黑,毫无征兆的失去了意识,身体也陨石似的从悬崖上飞下去。 确切的说,厄尔是被梅林飞起一脚踹下去的,随即就撞在了这颗大树的枝杈上。 厄尔下坠的角度与线路妙不可言,不仅间不容发的躲开了湮灭炮的蔓延,同时还避开了坠崖而死的下场。 最难得的是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完成,衔接的丝滑无比,仿佛提前设计好的一样。 由此可见,梅林的反应有多快,应变能力有多强。 不过这一跌,20几米的巨大落差,厄尔终究不可能毫发无伤,他又断了条胳膊,连同几根肋骨,还伤了脏腑。 这还是因为厄尔刚刚获得了梅林永生者的传承,脱胎换骨,否则这下就直接摔死了。 厄尔的永生者体质,目前只是最初级的,想要恢复如此严重的伤势,最少也得月余才行了。 此刻,梅林正站在不远处,已经变成焦黑镜面的悬崖边,凝重的审视着湮灭炮造成的恐怖景象。 如果从天空中俯瞰,就可以看见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以刚才三只巨兽厮杀纠缠的位置为原点,半径3公里的巨大圆形面积中,除了焦黑凹陷的地面外,其余的一切物体都被完全湮灭,化作了虚无。 听起来好像也没啥,不过半径3公里的圆形面积可是28.26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几万人口的小县城,瞬间灰飞烟灭了。 如果这样的炮击再来上100发,整座骷髅岛就被彻底抹平了,这是何等的威力?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吧? 这发湮灭炮的威力恐怖,附加的效果也很显著,成功的抑制了厄尔所说的怪物世界大战。 当时,小部分冲得比较快,靠的比较近的巨蚊跟巨兽都被蓝光波及,瞬间化作了飞灰。 冲在后边的顿时就被吓疯了,夺命奔逃,一哄而散。 所以,这发湮灭炮看似凶残,实际上却以最小的代价,成功消弭了一场巨大的灾难,险之又险的护住了骷髅岛的生态链。 杀一百,救一万。 蹲下身体,伸手摸了摸镜面般光滑,焦黑坚硬的岩石,梅林回头看了厄尔一眼,轻声喃呢道: “厄尔,你确实聪明绝顶,估计的一点都没错,这座岛真的存在着高等文明的天外来物,时刻监视并干预着岛上的一切。” 此刻,梅林的眼神复杂至极,纠结的难以描述,其中还隐含着一丝果决的杀意。 “呃~” 就在此时,厄尔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人形,随即眼皮飞快的眨动,眼睛吃力的张开了一条缝隙。 永生者体质赋予了他旺盛生命力,同时也让他拥有了更加敏锐的身体感知能力,他是被生生疼醒的。 “嗬,嗬~~” 厄尔的喉咙好像卡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梅林皱眉,动作轻盈的跳下悬崖飞蹿过去,一把薅起他的脖领,粗暴的把他拎起来倚着树干上。 “咳,咳~” 厄尔咳出了几口粘稠的黑血之后,才终于喘匀了气。 此刻他浑身抖如筛糠,疼得如同刀刮斧剁,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抖了好久,厄尔才勉强能开腔: “梅,梅林,刚刚,刚刚是你催眠了我?你还会~” 听见他的问题,梅林眼神隐含的杀机再次闪现,声音很冷漠,没有一丝情绪: “是,但不是催眠,而是一种精神力攻击手段,可以让人瞬间失去意识,我称之为灵魂穿刺。” 低头瞥了厄尔一眼,梅林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刚刚的情况下,只有失去意识,你才有机会活命,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厄尔此刻虚弱的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即便拼尽全力也只能眨巴眨巴眼睛: “灵魂,穿刺,好,好手段,我现在,头疼得都快裂开了,这,这要是普通人挨上~” 梅林冷冷的打断了他:“会立刻变成傻子。” “呵~咳咳~” 厄尔想笑,无奈又咳出几口黑血,喘息了好一阵,拼尽全力想要抬抬手,却只挪动了一根手指: “梅林,我是不是废了?” 梅林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头:“不会,正常恢复的话,大概一周后能走路,一个月痊愈。” 厄尔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 “梅,梅林,我,我承认,我确实是低估你了,早知道你还有灵魂穿刺这样的手段,我,我就设计其他方案对付煞神了。” 梅林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很平淡: “没用的,按照你对煞神过往战绩的描述,即使加上灵魂穿刺,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应该还拥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厉害手段,比如精神防御之类,在人类范畴里,他真的可以被称之为无敌了。” 一听这话,厄尔忍不住费劲的抬起头,眯着眼睛,凝视起梅林,他的轮廓如刀,面无表情,眼神幽远。 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厄尔略显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对,了,梅,梅林,在我晕倒前,好像看见了一道蓝光~” 梅林点头,语气平静的渗人: “嗯,没错,那应该就是外星人的手段了,威力很恐怖,可以瞬间湮灭一切。” 说道这里,还不等厄尔说话,梅林就突然扭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 “厄尔,你的脑子确实好使,估计的一点没错,这座岛上,确实有高等文明的外星人存在,时刻监视着一切。” 此刻,厄尔的浑身都突然竖起棘皮,他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声嘶力竭的急切抢白道: “梅林,没关系的,这些外星人的思维逻辑跟我们人类截然不同,只要好好的设计一下,它们就能成为咱们的助力,帮忙干掉煞神。” “呵呵呵~” 梅林突然笑了,眼中的杀意喷涌而出,冰寒彻骨: “帮忙干掉煞神,然后呢?你再想尽办法的设计利用我,反手干掉这些外星人,或者同归于尽,看着所有传说陨落,满足你的病态心理?” 此刻,厄尔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迸发夺目的光芒,低声威胁道: “梅,梅林,你要清楚,这世界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安娜卡苏丽的棺椁藏在哪里。” “哈哈哈~” 梅林放声大笑,满脸都是戏谑: “厄尔,我还以为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无所畏惧呢,原来面对死亡的时候,你也是如此卑鄙且卑微?” 梅林缓缓蹲下身体,眼神凛冽,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厄尔,你跟那些被你视作尘土蝼蚁,肆意屠戮对待的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厄尔才刚想什么,嘴角就猛得涌出一口黑血,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梅林撇了撇嘴,满眼轻蔑的看着他: “厄尔,我之前就说过,你精于算计,只会用那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你从来都不懂强者的心态,也不懂得强者的选择。” 说到这里,梅林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也变得凛冽铿锵: “面对敌人,尤其是入侵的外来者,即便明知不敌,强者也会直面而上,血战到底!” 厄尔的眼神中难得的露出了茫然之色,张阖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梅林摇了摇头: “算了,这个道理你肯定不会懂,不过我想煞神一定懂。” 听到这里,厄尔突然也笑了,笑的有气无力,语气轻蔑的嘲讽道: “呵,狗屁的强者心态,我听懂了,梅林,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去抱煞神这条大腿吗? 为了活命,你枉顾尊严,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不顾了,来吧,杀了我吧,我保证,你休想再见安娜~” 面对厄尔的挑衅,梅林的表情很平和,声音也很冷静。 “厄尔,你要搞清楚一点,之前你之所以能呼风唤雨,甚至挑衅像煞神这样的存在。 并不是因为你本人有多厉害,只因为你背靠了共济会这颗大树,还是会长的私生子。” 梅林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厄尔的胸口: “厄尔,如果抛开身份和背景,你算是什么?只是略微有点脑子的蝼蚁而已,算计在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厄尔死死的抿住嘴唇不说话,只是剧烈起伏的胸口,血红的眼睛,还有满眼的不服却是怎样都藏不住。 厄尔是极其高傲的,一向自诩算无遗策,视天下英雄如草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对于这样的评价,他当然不服气。 梅林此刻看他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怜悯。 “煞神既然能逼着共济会还有你的家族毫不犹豫的放弃你,那么再加上我的分量,共济会就能第一时间把安娜的棺椁乖乖的送到我的面前。” 不等厄尔反驳,梅林就眉头一挑,戏谑的继续调侃道: “既然如此,厄尔,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放下身段,被你这样的蝼蚁指挥吗?我跟煞神合作不好吗?我跟他又没仇。” 厄尔此刻被气得五内俱焚,惨白的脸色呈现出妖异的嫣红色,愤怒嘶吼道: “不可能!你休想找到安娜卡苏丽的棺椁,全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切!” 梅林嗤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厄尔,赶紧醒醒吧,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秘密,除非知情人全部死绝。 我不信,你这么低的层次,有本事杀光所有的参与者以及共济会高层的知情者,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厄尔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冷静,: “所以,梅林,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套我的话,从来都没想过跟我合作,对吗?” 梅林目光沉沉的望着他,语气幽远: “阿兹台克有句古话,雄狮从来都不跟鬣狗为伍,厄尔,我只是厌倦了勾心斗角才选择隐居的,但是我从来都不傻。 既然你研究过我,就该知道,我的脾气一向很差,好了,厄尔,我累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梅林目光冷了下来,缓缓的站起身子,手里的奇形刃剑也紧了紧。 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厄尔如坠冰窟,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梅,梅林,只要你留下我性命,我愿意马上就告诉你安娜~” “呲!” 回答他的是一道炫目的寒芒,以及一阵凄厉的风声,这是人头离开脖腔时,热血喷涌而出的独特声音。 厄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随即视线就开始天旋地转,再然后瞳孔开始涣散,随即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杜蔚国的生死大敌,算无遗漏的钟匠厄尔就这样被一刀枭首,葬身骷髅岛,既突兀,又自然。 不过厄尔倒是死的明明白白,一点都不冤。 像梅林这种已经接近战力天花板,堪比半神级别的强者,怎么可能臣服于他这样的凡人。 厄尔自诩洞彻人心,可是他从来都不懂,与猛兽为伍,反噬是迟早的,与恶魔为伍,灭亡也是必然的。 一饮一啄,有因必有果! 梅林伸手,把厄尔死不瞑目的头颅抄在手里,凝视着他逐渐失去神采的黯淡瞳孔,冷冷的说了一句: “厄尔,你觉得我还会信你?”(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章 头骨信 凌晨,无风无月,今夜的骷髅岛格外闷热也格外静,静得渗人,就连一向横行肆虐的蚊群都飞的有气无力。 从昨晚开始,就是这群猖獗吸血鬼的噩梦。 先是遭到了巨龟的头锤,之后是杜蔚国的火烧,最后又挨了铁血一发超级湮灭炮。 连番重创之下,斑斓巨蚊陆续损失了几千上万只,甚至都有点伤到整个种族的元气了。 要知道,大蚊子可是骷髅岛的暗夜统治者,天黑后就是它们的天下,啥时候吃过这种血亏? 估计它们的体型硕大,脑子也发育得比普通蚊子大些,可能是有了记忆,忽然变得谨慎起来了,反正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猖狂了。 此时此刻,海岛某处密林的深处,杜蔚国正躲在一颗类似槭树的树洞,他的眼神有些发飘,一边无意识的啃着煞神丸,一边暗暗的思量着。 百慕大魔鬼三角,遮天蔽日的浓雾,还有这座诡谲离奇的岛屿。 这些东西到底是铁血创造出来的试炼场,还是自然形成的绝地,被铁血特意圈出来了? 从这座岛目前呈现出的各种细节来看,岛上的动植物基本还都属于地球物种,只是体型过于巨大,像极了史前生物。 另外,铁血这玩意应该也不是那种偏向研究型的物种,这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更崇尚暴力,也更乐于狩猎与杀戮。 所以,杜蔚国更倾向第二种可能,这座岛大概率是由于某些特殊因素,自然形成了极其独特的生态环境。 而岛上这些暴虐,巨大的野兽,又恰好符合了铁血战士的狩猎标准,所以才会被圈出来,作为了它们的猎场。 至于海岛外围的迷雾跟磁场,应该也都是它们故意布置出来,防止有人误闯,发现这座岛。 “丫的,宇宙那么大,无边无际,星河万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更加凶悍的外星生物吗? 还是它们离得格外近,这些脑残的铁血,为啥总是有事没事跑来地球狩猎呢?” 杜蔚国恶狠狠的,把嘴里的豆豆咬得嘎嘣响,指天指地的咒骂着,他现在确实很暴躁。 确认了这座岛有铁血战士的存在,尤其大概率还是群体性存在的情况后,厄尔的死活他已经不太在乎了。 眼下最急切的问题,是如何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杜蔚国前后也跟铁血战士交过几次手了,严格来说,他的内心里,其实并不太怵它们。 按照他现在的超人体质,就算无法使用瞬移技能,即便是精英级别的铁血,一对一单挑也能稳操胜券,就算一对多,他也不虚。 不过前提是,人家铁血解除隐身状态,显露出身形,愿意给他这个公平拼命的机会才行。 杜蔚国的目力,在当下的密林环境中,极限的透视距离大概在150米左右,他的所有武器储备,极限射程大概也只有800米。 而这次遭遇的铁血战士,始终都是处于光学隐身的状态下,隔着千米以上,利用红外线外瞄准,然后用湮灭炮进行远程精准打击。 如果岛上的铁血都这样,远远吊在后边,利于科技优势碾压,一直用肩扛的湮灭炮轰他,反向放风筝。 在不能使用瞬移的情况下,别说反杀了,杜蔚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玩命逃跑。 但凡铁血再无耻点,不讲武德的直接动用舰炮进行大范围轰炸,杜蔚国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闭目等死。 心灵传输,瞬息千里,神技中的神技,也是杜蔚国一直以来最强大的仪仗,如今却变成了最危险的定时炸弹。 自从登上这座岛之后,杜蔚国甚至连一次瞬移都没敢用,因为没有容错率,一旦被禁绝或者锁定了,后果无法预料。 绝境! 自从离开华夏,杜蔚国经历了数之不尽的凶险,但还是第一次遭遇到如此绝望的境地,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本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百万军中强杀了独裁者苏阿脱,杜蔚国多少还有点飘飘然,难免生出了睥睨天下的雄心。 而此刻的绝境,却犹如一盆彻骨的冰水兜头浇下,从天灵盖到脚底板,透心凉。 病急乱投医,杜蔚国下意识的点开系统模板瞥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变化,技能点依然剩余7点。 想要升级任何特殊技能,都欠缺3点,换个算法,至少还得干掉4000多只大蚊子,消耗千颗以上的燃烧弹。 说实话,这个弹药储备量,火力不足忧虑症的重度患者杜蔚国倒是掏得出来。 不过问题是他现在都已经露相,被铁血盯上了,在这个风口浪尖,还敢放火刷经验,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杜蔚国现在非常懊恼,早知如此,当初技能点特别富裕的时候,就该升级心灵传输了,眼下或许还能多些胜算。 当然更加懊恼的,还是不该傻乎乎的一头扎进迷雾中自寻死路,丫的,最近太飘了,有点忘乎所以了。 “呼~”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关了模板。 随即又把意识沉入到系统空间当中,杜蔚国的心情略微变好了一点,他的武器跟食物储备极度充分。 哪怕得不到任何外界的补充,空间里囤积的食物,也足够撑住三年两载,弹药就更不用说了,海了去了,足够挥霍。 不过,杜蔚国的注意力并没一直停留在这些东西上面,此刻,他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条一动不动的机械鱼。 当时,在大鱼的胃袋里,这条机械鱼猝不及防的出现,杜蔚国急中生智,直接把这玩意收进了空间。 结果还真灵,张牙舞爪的机械鱼瞬间就老实了,再无任何反应。 由此可见,系统爸爸所在的维度应该是远高于铁血的,甚至高于一切宇宙文明,如同火器文明碾压石器文明。 这条机械鱼通体黝黑,由某种未知金属制成,长度一米左右,入手异常沉重最少50斤,制作的极其精巧。 额头上暗红色的机械眼,最起码兼备了透视跟红外线扫描两种功能,身体两侧还嵌了两枚拇指粗的发射器,应该就是微型湮灭炮了。 光是这玩意,如果能破解了核心技术,就能让当下的军工科技水平突飞猛进几十甚至上百年。 这可不是扯淡,都不用提湮灭炮,光是透视跟红外线扫描技术,就领先了当下几十年。 更何况,之前这条机械鱼的下潜深度可是足足几千米,就算后世最牛皮的潜艇,极限也就1000多米而已。 眼下,杜蔚国当然不敢把这玩意掏出来,定位这么粗浅的技术,已经实现星际穿越的铁血,不可能还没具备。 所以他只能在空间里过过眼瘾,漫无边际的意淫一下。 “丫的,空间如果够大,老子就把你们的飞船都一起收进来,破解之后反攻你们的母星,看你们这些丑八怪以后还敢不敢来地球嘚瑟?” 痛快完嘴,杜蔚国略微调整了一下位置,用手笼着,非常小心的点了根烟,两天没抽,他这老烟枪早就憋坏了。 这个树洞里的空间并不小,而且环境也足够湿润,烟头微弱的光线跟热度都不至于引起注意,注意点,应该不至于暴露目标。 深深的嘬了一口,醇厚的香烟穿喉入肺,随即又被缓缓的呼出,杜蔚国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纷乱的脑子也清明起来。 “之前的湮灭炮轰击,有没有可能是厄尔搞出来的动静?按照这疯子的尿性,只要活着,就必然不会消停。”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句有点道理。 作为老对手,反正杜蔚国是认真仔细的调查过厄尔,也熟悉他的过往,评价也很简单,聪明且自大的疯子。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精光四射: “无论是不是针对厄尔的,我都必须得去轰击落点一探究竟,能引发铁血如此规模的轰击,当时闹出的动静必然不小。 不过夜间低温,铁血的红外线感温追踪技术太利害了,得等太阳出来,温度升高,小爷才能出发。” 一根烟直到烟蒂,都有点烫手了,思虑沉沉的杜蔚国才反应过来,碾灭烟头,找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次日,天公作美,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这座岛的天空也被浓雾包裹着,灰扑扑的,不可能那种有蓝天白云,也不可能有明媚通透的阳光,不过温度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从经纬度上讲,这里跟亚马逊雨林基本处于同一条经纬线上,都靠近赤道,标准的热带。 才上午9点,岛上的温度就已经飙到了30多度,热浪熏人。 “唰!” 破风声突然响起,杜蔚国浑身都涂满暗绿色的树液,湿漉漉的,从树洞中一跃而出。 人在空中,九幽锁电射而出,杜蔚国的身形猛然荡出几十米,速度快到模糊,只是几个起落间,就飙出了几百米远。 如今,九幽锁被杜蔚国耍得如臂指使,仿佛身体的延伸一样,他也习惯了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赶路方式。 一路狂飙都还算顺畅,几次遭遇庞然巨兽,全都被杜蔚国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冲突。 午后,密林中的温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体温,最少40几度,蒸汽氤氲如雾,整个岛都仿佛笼屉一样,都快把人蒸熟了。 经过了几小时的不间断赶路,杜蔚国此刻已经来到了湮灭炮造成的巨大废墟边缘。 蹲在枝杈上,汗流浃背的杜蔚国,抹了一下流到眼角的汗水,拧着眉头观察着湮灭破造成的恐怖镜面凹陷。 “艹!杀伤半径最少3公里,我尼玛,这特么谁能扛得住啊?” 此刻,杜蔚国的脸色发白,表情格外凝重,眼神中也满是忌惮,甚至都有点恐慌了。 这么大的攻击范围,毁天灭地,简直太可怕了。 一旦他的瞬移被对方锁定或者强行终止,然后迎头挨上这么一炮,后果不言而喻,当场化作灰灰,就只能期待系统爸爸还能再次带他去新手村重生了。 “呼,呼~~” 杜蔚国气喘如牛,连续深呼了几次,这才强迫自己慢慢的镇定下来。 “从之前路过的痕迹上看,湮灭炮轰击前,附近的生物都曾经朝这边聚拢来着,后来又慌不择路的逃命了。” 无意识用手指叩了叩树干,杜蔚国的眉头拧成一坨,继续分析着: “如果是铁血想要清理岛上的生物,必然不可能再给它们丝毫逃离的机会,那么,这次生物聚集,大概率就不是铁血所主导的。 所以,这发湮灭炮,目的不是清理,那么就可能是为了消灭什么,或者阻止什么严重的事态发生。” 好久都没使用推理技能了,杜蔚国渐入佳境,眼神愈来愈亮,自语的声音也愈发笃定: “铁血的湮灭炮是可以调节攻击范围的,这座岛上,绝不可能有半径三公里的生物,所以,必然是为了阻止其他事态。” 而需要炮轰解决的事态,有可能是巨兽导致的偶发性事件,不过更大的可能则是人为事件!” 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 “如果是人为的事件,那就必然是厄尔那个疯子又作死了!” 想到这里,杜蔚国心中已经大致有了判断,再次重新打量起巨大的镜面凹陷,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扫描着,试图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 大概2小时后,天色都已经开始变暗,杜蔚国终于在几公里外的一处悬崖下方发现了端倪。 距离湮灭炮造成的镜面凹陷下方几米,一颗类似松树的枝干上,留下了几片已经干涸,颜色暗红的血迹。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片血迹中,掺杂了独属于人类的手印和指纹。 虽然很模糊,而且还都只是残缺不全的一角,不过对于杜蔚国的火眼金睛来说,已经足够了。 片刻之后,杜蔚国蹲在这颗“松树”的枝杈上,目光灼灼,细细的打量着几处血痕,喃喃自语道: “丫的,厄尔这个祸害,果然没那么容易死,连这么恐怖的湮灭炮都能没干掉他。 嗯,他这个新帮手也确实给力,不仅自己能躲开湮灭炮,甚至还有余力带着厄尔躲开,高手。” 随后,杜蔚国久久的盯着树干上一片呈现放射状的血迹,还伸出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甚至还凑近闻了闻,不解的挑起眉头: “绝对是人血,按照高度跟血迹分布的态势来看,这分明是利器枭首造成的,难道是厄尔跟他的新帮手起了龌龊,最后被砍了头? 嘶,不科学啊?能闹到生死相见的地步,不可能一蹴而就,既然如此,那之前还费劲巴力的救他干啥?” 在杜蔚国窥幽通玄般的眼力下,仅仅是通过模糊的痕迹,就看出了很多端倪,甚至还原了部分事实经过,更重要的是,他已经锁定了梅林的行踪。 此刻,天色越发的暗了,杜蔚国直起身子,朝悬崖下方瞄了一眼:“算了,想不通,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杜蔚国就飞鸟似的一跃而下。 几个小时后,骷髅岛再次迎来了暗夜,气温也陡然降低,哈气成雾,恐怖的蚊群也再次升空,统治黑夜。 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奔跑的话,非常容易被擅长感温的铁血锁定位置,还有被同样善于感温的巨蚊攻击。 按理说,杜蔚国应该停止追踪,天亮后继续,不过此刻的他却风一般的穿行在密林中,毫不保留的全速前进! 之所以让他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是因为刚刚在崖底,发现了厄尔已经变成骷髅的颅骨。 他的脑壳被特殊手法炮制过,所有皮肉都被剥得干干净净,端端正正的嵌在一块石头上。 颅顶白森森的光滑头骨上,还用利器刻下了一段话。 “见到厄尔的脑袋,来找我,合作杀出骷髅岛。” 这行字是用撒克逊语,还有漂亮的花体字写的,这种古英语配合花体字,杜蔚国这个臭文盲绞尽脑汁,连看带猜才勉强看懂了大概。 尸体的骨头,尤其是头骨,隐藏着很多重要信息,据说经验丰富的验尸官,能从头骨上看出一个人的大概生平。 杜蔚国不是娴熟的仵作,不过他也能通过这颗新鲜的骷髅头看出很多问题。 从骨密度判断,它的主人年龄在30岁左右,身体强壮,营养充分,从牙齿上能看出,骷髅头的前身饮食习惯良好,是个不缺吃喝,注意卫生的主,最后从脑型上看,是个典型的犹太白裔,刚死不超过48小时。 这些要素合在一起,跟厄尔的所有情况全都吻合,在这座人迹罕至的岛上,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纠缠良久的强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一刀枭首,死后脑袋还被当成了传信的工具,杜蔚国心中感慨万千。 同时也对这个别出心裁,给他留下了头骨信的家伙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尤其是合作离开骷髅岛的建议,更是让杜蔚国犹如单身了几十年的老光棍,突然见到了一丝不挂的丰腴娘们,百爪挠心。 光是能准确的叫出这个岛的名字,就让杜蔚国动心不已,20世纪什么最值钱?必须是信息了,老铁! 当然,杜蔚国也会仅凭一个新鲜的脑壳就深信不疑,傻乎乎赶过去汇合,厄尔这厮狡诈如鬼,万一是个陷阱呢。 不过发现头骨信后,又继续谨慎的向前追踪了几十公里之后,杜蔚国突然就开始加速,火力全开,甚至都不再遮掩行迹了! 因为他在丛林里发现了血迹,两种,一种属于人类的鲜血,另外一种则是荧光绿的粘稠液体,这是铁血独有的血液。 除了血液外,还有脚印跟其他痕迹,现场非常明显的发生过激斗,杜蔚国疑虑尽除,不再犹豫。 厄尔那个疯子只会躲在后边耍些阴谋诡计,他没胆量,也没本事跟铁血直面硬钢,至于演戏,做梦的吧? 正面厮杀!这是唯有人类中的真正强者才会做出的选择! 而这样的人,不管什么人种,不论什么立场,此时此刻,在这座该死的岛上,都有资格做杜蔚国的队友! 而对待队友,杜蔚国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一章 双神会 深夜,骷髅岛,冷风呼啸,巨蚊肆虐。 距离之前湮灭炮轰击造成的那处巨型镜面凹陷,北向大概70余公里的雨林中。 70公里听起来不远,但是望山跑死马,何况还是根本就没路可走,巨蚊遍布的密林。 这片林子倒是有点特别,方圆十几公里都没有生长那种矮粗的芭蕉树,自然也就没有恐怖的巨蚊出没,像是被特意划出了的真空地带。 此刻,梅林正猎豹似的,飞速的奔行在密林之中。 他的前进方式非常独特,脚不沾地,特别像一只矫健的大猫,动作轻盈迅捷,不停的在树干间借力纵跃,同时也在不断的变向。 不过梅林当下的模样也是真狼狈,混身上下连一条布条都没剩下,就这样精赤着。 他的身上还有几条深刻的利器切割伤口,皮肉翻卷血流不止,这会还没愈合。 左肩的伤更严重,焦黑一片,还有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这种伤口杜蔚国应该很眼熟,这是被湮灭炮刮边的后果。 梅林是永生者,拥有自愈能力,只是他的愈合速度,要远逊于杜蔚国的不死之身。 而且梅林自从登上骷髅岛之后,就一直拖着厄尔这个累赘东躲西藏,疲于奔命。 期间还得跟他虚以委蛇的耍心眼,劳神费力,又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修整跟补充,体力逐渐枯竭,自愈速度自然愈发的慢了。 梅林的那把奇形刃剑,剑脊上有个类似于钩镰一样的凸起,钝口。 此刻,梅林突然甩动刃剑,钩镰勾住了一颗大树的树杈,正在极速狂飙中的身形毫无征兆,风车似的腾空而起。 “唰!” 一道手腕粗细的蓝光,险之又险的紧贴着他的脊背飙射而过,相差还不到一寸。 身半空中,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梅林,根本没机会喘息,手里的刃剑就再次挥出。 这次他勾住了大树的主干,鬼魅似的向侧方横移了十几米,再次间不容发的躲过了一发湮灭炮。 别看只是两组看似难度不高的动作,却都是极限操作,对精神跟体力的消耗极大,梅林仅存的体力瞬间见底。 他有些踉跄的停在一颗大树上,刃剑及时的钉在了树干上借此稳住身形,才将将没有摔下去。 “呼~呼~” 梅林胸口剧烈的起伏,汗如雨下,喘息如牛,好在铁血的湮灭炮也并没有继续追杀。 跟之前杜蔚国被驱赶着,反向放风筝不同,此刻的铁血战士正疯了似的想要逼停梅林。 今天佛晓时分,天才刚刚放亮,梅林就被铁血盯上了,人家也不傻,自然要调查岛上生物突然暴走的根源。 也不知道铁血究竟是启用了什么外星黑科技,反正当时窝在山洞里修整,安静等待杜蔚国找上门的梅林,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湮灭炮直接带走。 后来,在一对一的冷兵器单挑中,梅林以轻伤的代价,切掉了铁血的一只爪子。 于是,这名铁血憨憨藏在骨子里的角斗士基因彻底爆走,直接上头了。 不仅当场解除了隐身状态,甚至还主动卸下了甲胄,光着膀子疯了似的追杀梅林,它要继续决斗! 按理说,如果只是冷兵器对决,而且还是无甲显形的状态,梅林身手超绝,根本就不虚它,完全可以干掉它之后再从容离去。 之所以像现在这样玩命得逃跑,是因为铁血战士根本就不止1名,甚至都不是3名的标准狩猎小队,而是足足5名。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始终处于隐身状态的其他铁血,甚至它们全程也都没有出手,但是身经百战的梅林,早就培养出远超野兽的敏锐感知力。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其他铁血的存在,犹如黑夜烛火。 梅林冷静理性,也是老银币倾向的,即便被当成神明供奉了许多年,依然没有养成骄狂自大的习性。 他很清楚,一对一,自己稳操胜券,但是一对多,无论是车轮还是围殴,他都必死无疑,绝无侥幸。 梅林现在的状态很差,连番损耗却没有得到丝毫补充,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梅林正在限度程度的拖延时间,他笃定,煞神一定会来现场勘查,然后发现端倪,继而找到他留下的头骨信,再然后寻根溯源的找过来。 这都是成为顶尖强者必备的素质,胆魄,勇气,耐心,谨慎,知微见著,明察秋毫缺一不可。 否则煞神必然早早就陨落了,不可能闯下如今那么大的名声。 只不过,梅林不确定,这位素未谋面的煞神,到底能否赶在他被这些外星人干掉前及时抵达战场,又或者,能否接受他的提议,与他联手。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是梅林却没得选。 他有他的骄傲,作为人类强者中的翘楚,面对这些天外而来的入侵者,他必须直面战斗,不能退缩! “轰~” 梅林还没喘匀气,那个断了一只手的铁血战士,巨熊似的猛地从林子里中蹿了出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它身高3米开外,浑身赤裸,只在腰间挂着一片裙甲遮羞,肩膀上抗着精巧的湮灭炮,完好的爪子里还拎着根类似重锤一样的武器。 “嗷~” 独臂铁血在一块还算平坦的空地上站定身形,把肩炮卸下,随即抬起头,挥舞着重锤,狰狞的蜘蛛状复口猛然张开,朝着树上的梅林发出凄厉的怒吼。 这吼声根本不需要任何翻译,意识非常明显,就是赤裸裸的邀战,不死不休! 树杈上的梅林,冷冷的看了它一眼,随后又朝其他几个方向分别瞥了一眼,他已经被包围了。 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体力彻底枯竭,届时甚至连反抗的体力都没了,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 煞神,我恐怕是见不到你了,希望你最终能干掉这群外星杂碎,离开骷髅岛吧。 “呼~~~” 梅林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长长的吐出浊气,扭了扭脖子,紧了紧手里的刃剑。 此刻,他眼中的无奈跟惆怅已经一扫而空,转换成了犀利如刀的寒芒。 下一瞬,梅林飞鸟似的从足有10几米高的枝杈上一跃而下,手里的刃剑被他当成刀斧般高高扬起。 最简单,最刚猛的力劈华山! 地上的独臂铁血看见梅林以如此姿态飞身而下,漆黑如墨的小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人性化的错愕,随即就变成了狂喜与残忍。 它之前跟梅林交过手,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类的优缺点,他的优势是速度快,而缺点则是力量不足。 现在梅林采取这样的攻击方式,看似猛不可当,其实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最大优势。 拼力量,3米多高的铁血绝对不虚,而且看独臂铁血的主武器就知道了,它可是用锤的。 武经总要有云:锤者,非神力惊人之辈,不可用! “嗡!” 当梅林的脚底,将将快要达到独臂铁血头颅高度的时候,闷雷炸响,它手里的重锤猛然昂起,朝天一锤。 独臂铁血的黝黑重锤是自下而上,划着一道弧线锤上来的,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梅林的刃剑才刚刚开始下劈,重锤就到了他的脚下,这要是锤中了,他都容易被直接一锤两段。 就在此时,梅林的深棕色瞳孔猛然一缩,同时有道微不可查的淡芒一闪而逝。 灵魂穿刺发动,铁血也是碳基生物,也有大脑,所以这个技能对他们同样致命。 本来它们的面具是可以有效阻遏精神力攻击的,但是独臂铁血这个憨憨上头了,主动卸掉了防御。 遇见这样的天赐良机,梅林才不会讲什么狗屁武德,生死相搏必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 “呜~” 下一瞬,独臂铁血的小眼睛突然凝滞,手里的重锤猛地撒了手,挂着凄厉的冷风,贴着梅林的脚底板,流星似的飞向了空处。 “噗!” 梅林的刃剑,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丝滑无比的切开了独臂铁血狰狞的脑袋,余势不绝的直接破开了腹腔才彻底力竭,差一点点把它劈成两半。 “咚~” 梅林重重的落在地上,以标准的超级英雄蹲姿势化去了重力。 背景是荧光绿的粘稠血液,喷泉式的漫天溅射,而铁血变成两片的尸体,缓缓的扑倒在地。 画面特别漫威,有点中二,但是挺燃的。 不过假如此刻的梅林能穿件耀眼的紧身衣就更完美了,事实上,但凡他穿件衣服,不,哪怕穿条裤衩也行啊? 像现在这样清洁溜溜,某些器官还不雅的晃来晃去的,真真是有碍瞻观,俗话叫辣眼睛。 “那卢沃克达~~” 独臂铁血的尸体轰然倒下,空无一物的密林中突然爆出一串不明其意的怒吼。 随即如同流水抖动一样,其余的四名披甲铁血几乎同时显露出了充满压迫感的真容。 更有一名可能是性子比较急的铁血战士,不知道朝同伴吼了两句什么,直接跨步跳到了空地上。 它的左臂上有个类似微型电脑一样的触屏装置,它伸出渗人的长指在上面飞快的戳了几下。 “锵锵~~” 这名铁血身上的黑色甲胄连同着肩炮,突然开始飞快的折叠卷起,最后自动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背包落在地上,不过,头上的骷髅面具它却没脱。 铁血战士的战商很高,瞬间就发现了梅林的秘密,他拥有精神力攻击手段,所以人家也不脱面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铁血这种生物,还是挺讲究公平公正原则的,憨得有点可爱。 这名铁血战士用大脚把背包踢到一边,随即用力的一甩双爪,两边的臂甲里同时伸出米长的波浪形长刀,很明显,它是双刀流,敏战士标配。 “嗷~” 双刀铁血弓起腰,朝着梅林吼了一声,同时还轻轻的摆动着双臂,两把波浪型长刀,瞬间带起一片耀眼的寒芒,渗人心魄。 “呼~~” 面对双刀铁血的邀战,梅林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再次深呼吸强提精神,用手肘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仅仅只是直起身体的动作,梅林就忍不住喘了起来,他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荧光色绿血,随后又微微的抖了抖肩膀。 他的左肩刚才逃亡的时候,被湮灭炮擦到了,伤口此刻还露着骨头,没有能量补充的情况下,伤势恢复得异常缓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梅林刚刚把独臂铁血一刀两断,看起来霸气无比,其实他一点都不轻松。 灵魂穿刺耗掉了他仅存的精力,而庞大的反作用力让梅林的右边肩膀也脱臼了,现在将将只恢复到勉强能动的程度。 此刻,梅林其实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也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梅林不会屈服,更不会退缩,他要选择强者最体面的死法,战死! 梅林手腕微微颤抖着,举起了刃剑,对面的双刀铁血见他举起了武器,急不可待的吼了一声,迈开大步就冲了过来。 铁血种族确实讲究公平,但是这个公平也是相对的,它们也不可能傻乎乎等对手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再开打。 双刀流铁血的速度确实够快,只是几个跨步就到了梅林的身前,两柄波浪形的长刀,翅膀式的斜掩在身体两侧,丫还是个拔刀流呢。 梅林目光绝望,牙关紧咬,奋起余力,准备做出了最后一击。 “咻!” 就在此时,戾啸响起。 双刀铁血战士猛然止步,用力的挥动手臂,锵的一声脆响,一枚煞神梭被凌空击飞。 “唰~” 下一秒,杜蔚国流星般的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场中。 看见这道挺拔如同标枪似的身形,梅林猛地卸了一口气,连刃剑都扔在地上了,嘴角却荡起了一抹笑。 听见刃剑落地的声音,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扭头瞥了光溜溜的梅林一眼,扬手甩了一个铝饭盒给他。 “就你约我合作吗?到底行不行啊?让几个外星杂碎欺负的都光屁股了?” 杜蔚国说得是英语,梅林脸色的笑容更甚。 他稳稳的接住饭盒,抖开盒盖,看见里边的煞神丸,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毫不迟疑的塞了几颗进嘴。 梅林心里通透着呢,杜蔚国如果想害他,根本就不用出现,等上几分钟,也许几秒钟,他必死无疑。 但是他还是现身了,这一铺,梅林赌对了。 煞神丸一进嘴,梅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忙又塞了几颗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煞神,你的速度太慢了,我可不像你那么命好,有机会开艘船上岛,我也不会编树叶裙子。” 梅林说得也是英语,听见他的自嘲,杜蔚国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叫卫斯理,行吧,怨我太慢了,一会干掉这几个外星杂碎,我借你条裤子就是了。” 梅林也笑了: “嘿,这还差不多,我叫梅林,这种豆豆还有吗?伤得有点重,不太够吃~~” 杜蔚国的语气轻松的回道:“没了,等会打完架,找个地方带你吃肉~” 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是却一点都没有陌生感,就在轻敌环伺的情势下熟稔的谈笑风声。 或许这就是顶级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他们可都是被称之为神的男人,高处不胜寒,很寂寞的。 “嗷!” 双刀铁血性子急躁,此刻又被如此无视,顿时就不干了,怒吼着打断他们,抡起双刀就朝杜蔚国猛扑过来。 “锵!” 又是一枚煞神梭被它凌空击飞了,不过双刀铁血的动作也被硬生生的逼停了。 “呵,你特么着急送死吗?行,那小爷成全你。” 杜蔚国嗤笑,轻蔑的白了它一眼,缓缓抽出背后的浮沉长刀,摆了一个苗刀的起手式,朝天刀。 他此刻的装备可有点意思,后背浮沉刀,后腰草薙剑,手腕上卷着九幽锁,腰间还斜插着几枚煞神梭。 浑身上下清一水的冷兵器,连一把枪都没带,杜蔚国也是在赌,赌铁血这种生物是要脸皮的,不会用湮灭炮欺负他的冷兵器。 他可不是突然赶到的,早在梅林跟独臂拼命的时候,就已经赶到战场外围了,已经偷偷摸摸的观察了好久。 梅林眼尖,自然瞬间明晰了他的用意,忍不住出声揶揄道: “卫斯理,我听厄尔吹嘘说你的枪法入神,一枪在手,天下无敌,怎么改用冷兵器了?” 杜蔚国倒也不避讳什么,大喇喇的回道: “我枪法确实很厉害,不过终究干不过这些外星杂碎的炮,再说了,我的刀法也很不错的!” 说话间,杜蔚国突然抢步上前,双手高抬,浮沉刀的刀头却快如闪电般的猛然下沉,目标直指铁血的腹部。 这一式大有名堂,叫凤点头,是他闲暇时跟苏离学得。 其实所谓技击,无论是徒手还是兵刃,拼的无非就是力量,速度,还有反应,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经验跟胆魄了。 所谓招式,其实就是千锤百炼的搏杀经验而已,锦上添花的玩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屁都不算。 苏离可是国术宗师级的人物,精通十八般武艺,但是遇见全力以赴的杜蔚国,估计连一招都顶不住。 一力降十会,唯快不破,杜蔚国全占了!(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二章 激战! “锵!” 杜蔚国的凤点头被双刀铁血扬起的左手刀稳稳架住,同时它的右手刀自上而下的斜斩而来。 铁血身高臂长,体型上占尽了优势,这一刀是朝着杜蔚国的脑袋削过来的,势大力沉。 不过杜蔚国也不是吃素的,浮沉刀被荡开之后,他的手臂猛地一抖,借力使力,刀头尖啸,速度更快的再次戳了回来。 这招也有个非常好听的名目,叫凤凰二点头,据说还是早年戚继光创造的刀法呢。 “锵!” 浮沉刀闪电般的戳在了铁血右手刀的刀尾上。 如同被砍中了七寸的毒蛇,波浪长刀顿时就萎了,向上抬了几寸,软塌塌的擦着杜蔚国的头皮斩在了空处。 “唰~” 杜蔚国跟双刀铁血错身而过,他突然扭身运力反手刺出一刀,这招的名头就更牛比了,大名鼎鼎的回马刀。 不过铁血也不是善于之辈,格斗经验丰富,及时的转身左刀下撩,间不容发的劈开了浮沉刀。 “锵!” 第三声金属交鸣之后,杜蔚国跟铁血恰好更换了彼此的身位,却都没在马上再次抢攻,而是眼神凝重的对峙起来。 老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电光石火间过了三招,杜蔚国已经品出来了,这些头上带着骷髅面具,边缘还镶了金边的铁血是真的强。 对比之前在委内瑞拉雨林里交过手的菜鸟铁血,这些家伙绝对算是千锤百炼的老鸟了。 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反应更及时,主要是战斗经验丰富,动作间毫无破绽,绝对称得上是专业的战斗机器。 如果是生死相搏,眼前这些镶金边的老鸟对上之前的菜鸟,至少能1v3,甚至更多。 不过即便如此,在杜蔚国的眼里,它们依然不够看,纯纯的插标卖首之辈。 如果是在雨林里遭遇这种精英铁血,杜蔚国或许还有点头疼,不过现在嘛,他的三围属性一涨再涨,早已今非昔比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杜蔚国心中有数,他现在的力量比铁血略逊,但是差距不大。 但是他的速度胜过铁血不止一筹,关键是动态视力跟神经反应速度,他绝对是碾压般的存在。 铁血看似迅捷的动作,在他看来,就跟老太太过马路差不多,慢得一批! 只要他愿意,目力全开下,甚至可以把它的动作拆分成逐帧逐帧的,约等于静止 所以,刚才险象环生的激烈拆招,其实都是花狸狐哨,杜蔚国故意耍着它玩呢。 总结一下,杜蔚国这孙子,刚刚只出了还不到6分力! 一直冷眼旁观的梅林,这会已经吃光的铝饭盒里的豆豆,恢复了几分气力,他的眼力毒辣,自然看出了端倪。 舔了舔嘴唇,梅林语气揶揄的调侃着: “卫斯理,你在哄孩子玩吗?你现在可是代表着地球人的最高战力,别让这些外星杂碎小看了。” 杜蔚国把浮沉刀甩了个刀花,随后又大喇喇的扛在肩上,手指压在嘴唇上,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语气戏谑的回道: “嘘~梅林,你别闹,没看见我正拼命呢嘛,要是赢得太轻松了,万一这些外星杂碎翻脸,直接开炮咋整?” “切~” 梅林翻了个白眼,甚至还俏皮的耸了耸肩膀:“那能怎么办,就一起死呗。” 强敌环伺,杜蔚国跟梅林却语气轻松的谈笑风生,只能说他们都拥有一颗无与伦比的大心脏。 “嗷!” 双刀铁血又被无视了,顿时勃然大怒,怒吼一声,抡起双刀,闪电般的朝着杜蔚国交剪而至。 它也是真怒了,使出了全力,一刀劈头,一刀劈腰! 千钧一发,杜蔚国从容的后退了一步,仅仅只是一步,就躲开了两把波浪形的长刀。 “咻!” 长刀戾啸着,刀尖紧紧的擦着杜蔚国的鼻尖跟衣角飚了过去,看似惊险,实际上连杜蔚国的毛都没碰到。 身经百战,还有超级视力的加持,杜蔚国对距离感的拿捏趋于炉火纯青。 不过双刀铁血战士的搏杀经验也很老辣,几乎在就双刀斩空的瞬间,猛地向前迈进,手臂猛然发力。 双刀又再次反向交叉回斩,依然是一刀劈头,一刀劈腰! 此刻,杜蔚国的身后是一颗巨树,已经没了腾挪辗转的空间,而双刀已然劈到了跟前,看似避无可避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嘴角一勾,仿佛身后长眼了似的,猛地抬起左腿,用力的蹬在了树干上,借力一蹿。 “唰!” 杜蔚国瞬间炮弹似的横飞而起,险之又险的从双刀的间隙中穿了过去,而势在必得的波浪双刀则擦着他的头皮,切豆腐似的砍穿了坚韧的巨树。 当时,刀刃距离杜蔚国的面颊只有一寸,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上边沁人的冷冽。 有个说法是专门形容惊险状况的,叫刀尖上跳舞,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在身体力行的实践这个说法。 杜蔚国从来就不是软柿子,光躲闪不反击! 身体横飞的同时,浮沉刀也猛地借势前刺,这招凌厉的反击,倒是有点像东瀛岛国极富盛名的舍身剑。 双刀铁血的反应不慢,变招飞快,双刀斩空的瞬间连忙后仰身体,同时还猛地抬起大脚,企图踢向杜蔚国的胸腹。 不过杜蔚国对此好像早有预料,本来前刺的浮沉刀毫无征兆的改成了下劈,铁血的半条腿登时就被卸了下来,整个过程丝滑无比。 “噗!” 还不等铁血做出任何反应,浮沉刀就再次闪电般的上挑,猛然刺进了它的胸膛。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狠戾之色,借着身体下坠的力道,双手握死浮沉刀,猛地一拉。 “哗啦~” 绿血横溅! 双刀铁血瞬间被刀刃开膛破肚,从胸口到裆下被浮沉刀直接一分为二,哼都没哼一声就轰然倒下了,死得凄惨至极。 跟它刚刚被梅林砍成两丫的那名同伴,恰好能凑出一副勉强完整的尸体。 用如此爆裂的手段斩杀这名铁血,当然是杜蔚国故意而为的,他在致敬刚刚梅林的壮举。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杜蔚国是真心实意的欣赏梅林,起码面对强大的外来侵入者,甚至是在必死的局面下,他没怂。 果然,看见双刀铁血被一分为二,梅林的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的认同也更多了一层。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吧,彼此无需多言,心照不宣。 下一瞬,杜蔚国稳稳的落在地上,根本没看身后铁血的尸体,用力的甩了甩浮沉刀上沾染的荧光绿血,嘴角挂着冷笑,眼神戏谑的看着剩下的三名铁血战士。 慢条斯理的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绿血,杜蔚国把空出的那只手缓缓抬起,并起两根手指,朝它们轻佻勾了勾。 一个字都没说,但是挑衅之意溢于言表,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眼见同伴被残忍的斩杀,剩下的几名铁血战士全都纹丝未动,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冷漠的仿佛根本就没有情感。 不过看见杜蔚国的挑衅动作,其中的一个铁血战士却受不了,怒吼一声,刚要迈步上前迎战。 “库鲁鲁那达~~” 此时,居中的铁血战士面具下突然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低吼,听见它的声音,那名冲动的铁血顿时就停下了动作。 居中的这名铁血,身量是最高的,足有3米2几,面具的边缘上镶嵌着两条金线,主武器是长柄巨斧。 它就是之前利用风筝战术,追杀过杜蔚国的那名铁血,不难看出,它还是这群铁血战士的首领。 “轰,轰,轰~” 下一刻,这名双金边的铁血迈着战鼓似的沉重步伐,慢慢的朝杜蔚国走了过来,充满了压迫感。 最重要的是,它并没有脱掉甲胄,也没有卸掉双肩上的湮灭炮,看着它步步逼近,杜蔚国的心也不由的提了起来。 说实话,他是真心忌惮铁血战士的湮灭炮,在当下这个距离上,恐怕只能瞬移才有机会躲开。 而启用瞬移,又有可能被锁定或者直接打断,到时候,他可就生死两难了。 杜蔚国弓腰抱刀,做出防御姿势,眼睛却一瞬不眨的盯着这名铁血,暗暗的计算着距离。 空着的那只手已经悄悄伸进空间,摸上了集束瞬爆手雷,只要铁血靠近到10米,他就会立刻展开攻击。 这个距离上,就算铁血的甲胄防御再强,也会被冲击波震飞,而他也勉强能够承受住波及伤害。 此刻,梅林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暗暗的攥紧了已经捡起来的奇形刃剑,准备拼命了。 距离将将到达十米距离的时候,双金边铁血战士恰好停下了脚步,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面具上,两片殷红色镜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应该是正在仔细的观察着杜蔚国。 “丫的,这傻叉现在是不是正在透视老子?” 杜蔚国此刻也目光灼灼的盯着它,心中暗忖道,他的目力,勉强能看透铁血的甲胄。 这名铁血的身上肌肉虬结,遍布着无数伤疤,甚至还瞎了一只眼,仅剩的独眼寒光闪烁,勾魂夺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双金边铁血突然动了,它先是伸手把背后的大斧擎在手里,随后又在手臂上的触屏上戳了几下。 “咔嚓!” 它身上的黑甲立刻就开始收缩卷起,飞快的连同肩炮一起变成了背包,仅剩头盔跟腰间的几片裙甲。 脱掉甲胄之后,双金边铁血的左臂倏的一身,展开了一面黝黑的盾牌,大概有脸盆大小。 举重若轻的把手里的巨斧挽了一个斧花,缓缓的弓下身体,双金边铁血这才朝杜蔚国发出一声低吼,正式邀战。 看见双金边铁血卸掉湮灭炮的时候,杜蔚国心中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丫的!只要铁血不耍赖,杜蔚国一点都不虚,只是冷兵器单挑,他可以打十个! 杜蔚国眼神凛冽,双手阴阳把攥紧浮沉刀,腰背微弓,毫不犹豫的踩着纵步朝双金边铁血压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奎亚那,西侧边境,紧挨边境诺曼迪亚的密林,这里是一片完全没有开发过的原始密林,杳无人烟。 正在快速穿插中的瀚文突然停住了脚步,同时还蹲下身体,抬起右手小臂,用力握拳。 “簌簌~” 他身后立刻就响起一阵窸窣轻微的响动,煞神众的几匹少狼马上停下脚步,飞快的各自找到掩体,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奎亚那煞神众又在追杀敌人! 今天上午9点,自贸区入口,负责巡查的鲲鹏军团,拦住一个形迹可疑,神色紧张的阿拉伯裔中年人。 正要上前搜查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就自爆了,鲲鹏军团当场就被炸死了4个,伤了3个。 瀚文他们的反应非常及时,仅仅3分钟后就抵达了现场,并且很快就发现了线索,并且顺着蛛丝马迹,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敌人,展开了铁血追杀。 胆敢在奎亚那地面上撒野的,无论是谁,只要来了就休想活着离开,这是煞神众的共识,也是行为守则。 下一瞬,瀚文耳边通讯器里,响起了杜兰沉稳的声音: “前方150米,九点钟方向,香桃树,一名狙击手,目前没有发现其他埋伏。” “收到!” 瀚文沉着的回了一声,随即在通讯器里命令道: “阿难继续前进,负责吸引火力,小铁绕路包抄,记住,我要活的!” “得令!” 他的话音刚落,杜铁就已经猫着腰,猎豹似的蹿了出去。 “收到。” 杜难沉声回答,随即轻手轻脚的先把背上的杜兰放下,这才唰的一声扣下面甲,大喇喇的迈步向前。 “砰!” 几秒钟钟之后,杜难猛地举起手中合金巨盾,及时的挡住了一发射向他面门的子弹。 盾牌的背面瞬间凸起了一个小点,杜难声音闷闷的在通讯器里汇报道: “特种穿甲弹,对方应该是有备~~” “嗵嗵嗵~”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低沉有力的嘶吼声打断了,这是20毫米机关炮的声音。 随着恐怖的炮声,黑夜中,顿时亮起了一条炫目的火蛇。 即便是杜难,也无法硬抗如此口径的机关炮攒射,勉强用盾牌挡住了几发比拇指还粗的弹头后,就开始踉跄后退着寻找掩体。 “小铁!停下!” 全频道通话器里,春生突然暴喝一声,杜铁倒是听话,反应也快,听见喊声的瞬间就趴下了。 “嗵嗵嗵~” 几乎就在杜铁卧倒的瞬间,又有一道火蛇紧贴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差一点点就被子弹撕成了碎片。 瀚文大声吼道:“小铁,你有没有事!” 杜铁气喘吁吁的回道:“没,没事!” “小兰,到底怎么回事?敌人在哪?” 瀚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头紧皱,眼睛喷火,朝着通讯器里高声怒吼。 此刻,杜兰正躲在树后,皱着眉头,直勾勾的望向曳光弹的来源方向,眼神略显迷茫: “没,没有敌人,确定只有树上的一个狙击手,这两门机关炮根本就没人操控。” “艹!” 瀚文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超能者!麻了个痹的,敢到奎亚那嘚瑟!太岁头上动土,阿难,马上火力压制干掉机炮!” “好!” 已经躲在一截粗壮树根后的杜难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随即抄起背后的火神炮,迎着恐怖的弹雨直起了身子。 “嗡~~~” 粗壮的火蛇飞射而出,杜难浑身包裹着铁甲,跟毁灭者似的,抱着火神炮跟机炮对射。 “叮当!” 胸口重甲硬扛了两发机关炮之后,杜难成功把两架无人控制的机关炮全都干哑火了。 瀚文此刻被勾起了真火,脸红脖子粗继续怒吼道: “小铁,给老子把那个狙击手碎了!不要活口了。” “得令!”杜铁高声迎合道。 他的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几乎在机炮哑火的瞬间就猛地蹿起,同时用力的一挥手。 随着他的动作,无数细长的尖刺瞬间腾空而起,划着玄妙的弧形,暴雨梨花般的朝狙击手藏身处电射而去。 “咻咻咻~” 面对金属风暴,这颗倒霉的胡桃树瞬间就被扎得千疮百孔,不过那个狙击手却没挂。 尖刺袭来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飞快且诡异的一扭,恍若无骨,一滩水似得滑到了树下。 “狙击手也是能力者,他的身体能变成半液体的状态,并且移动速度很快。” 杜兰目光炯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状,在通讯器里喊道,瀚文目光狠戾,刚要下达命令,春生就吼了一句: “全体撤退!” 瀚文是煞神众的无可争议的大哥,平时都是他负责下达命令,但是春生的话也没人不听,也不敢不听,因为他可是预知者。 “咻咻咻~” 瀚文一行听见春生的呼喊,顿时毫不犹豫的飞快后退,才后撤了几百米,天空中就响起了刺耳的呼啸声,犹如百鬼夜哭。 黑漆漆的夜空中,也多了几道夺目的光轨,瀚文脸色铁青的扭头望向远处,恨声的骂到: “我艹尼玛!135毫米口径重炮,从边境那边打过来的!”(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三章 八方云动 深夜,芭提雅,城西海滨,莫兰居住的别墅。 眼下已经是凌晨2点一刻,客厅里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莫兰,霍卫,约瑟,艾莉,高进,莫力,唐厉都在,神态冷肃。 这个阵容,基本上就算是暹罗煞神众分部了,也是杜蔚国给莫兰留下的强大班底。 此刻,莫兰正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封电文,这是苏离刚刚才发给她的。 苏离做事很细致,杜蔚国在百慕大失踪的始末,以及奎亚那最近被试探性攻击和挑衅,这些情况他都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 看过电文后,莫兰的脸色十分镇定,古井无波,她的语气也很平缓,甚至都有些慵懒: “咱家们掌柜的可是真忙啊,才刚刚斩首了印泥的苏阿脱,就跑到美洲惹事,现在又一头扎进了百慕大三角,失联了。” 莫兰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杜蔚国在印泥办完事之后,明明与她近在咫尺,却没有过来看看她,而是脚不沾地的跑到美洲去了。 虽然莫兰心里很清楚,杜蔚国必然又是赶着去灭火的,但是还是难免有些吃味。 咋的,就奎亚那的事是事,芭提雅的事就不是事了呗? 芭提雅最近确实也有点状况,花旗基地最近换了司令官,这家伙多多少少的表现出了一些敌意。 虽然目前花旗基地虽然没有停止莫兰这边的后勤保障合同,但是已经开始频繁的拖欠货款,并且还隔三差五的挑毛病。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收到苏阿脱授首的第一时间,莫兰就火速给娜塔莎发了电报,让她把这个消息转给杜蔚国。 杜蔚国这孙子只给她回了短短的四个字,相宜行事,随后就头也不回的飞去美洲。 莫兰当时就吃味了,酸气冲天,女人嘛,尤其像莫兰这样,有了点年轮,韶华将逝的女人,就算再睿智也难免感情用事。 芭提雅这边,霍卫的年龄最大,资历最深,连杜蔚国都得客气的叫一声老哥。 艾莉跟约瑟这两个超凡者,平时也都归他管着,所以他的发言也最有份量: “特莉丝,卫斯理这次去美洲,不是为了追杀共济会的那个什么钟匠厄尔吗。 为啥突然又跑到百慕大魔鬼三角去了?我听说那地方可挺邪乎,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 霍卫语气轻松,说话也是条理分明,直切重点,一改往日大老粗的风格。 他最近春风得意,跟艾莉眉来眼去的打的火热,虽然还没到知根知底的最后一步,不过多少已经有了点老树开新芽的苗头。 艾莉呢,欲拒还迎,她心里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杜蔚国呢,不过长时间不见,天天又跟霍卫朝夕相处,好女怕缠郎,多少也有点活泛心思了。 艾莉出身共济会的诺亚军团,见多识广,知识渊博,最近倒是给霍卫这个臭文盲恶补了不少常识。 莫兰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她巴不得霍卫快点拿下,要不然,艾莉这个小浪蹄子,早早晚晚也得成为她的姐妹。 要知道,艾莉姿色不俗,身材也相当有料,关键她还是能力者,身手超绝,如果真的入了杜蔚国的后宫,那情况陡然就复杂了。 一山不容二虎,芭提雅盘子再大,也容不下两个女王! 莫兰伸手把电报递给霍卫: “嗯,本来差一点就能堵住厄尔那个狗杂碎了,不过消息突然走露了,厄尔掉头跑进了百慕大,卫斯理也跟着追了进去。” 霍卫接过电报,一目十行的看完,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语气也凝重起来: “奎亚那遭遇了不明势力能力者的偷袭?特莉丝,你觉得会是谁干的?这些人会不会也针对咱们吧?” 莫兰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鲲鹏卷烟,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长长的呼出烟气,轻挑眼角,问了霍卫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霍卫老哥,咱们的保安团现在训练到什么水平了?能不能应付突发状况?” 莫兰口中的保安团,就是几个月前芭提雅才刚刚成立的国际安保公司。 原来的名字叫ssz,听说奎亚那民团叫鲲鹏之后,立刻就被莫兰弃用了,果断更名为汉唐,目前的规模是1200人。 汉唐的成员,都是从曼谷跟芭提雅两地挑选出的华裔汉子,年轻力壮,身家清白。 准备清一水的最新型美械,毕竟芭提雅比邻美军基地,近水楼台,同时,莫兰也在跟奎亚那暗暗较劲。 汉唐军团的总教头是霍卫,副教官是艾莉,他们两个都在正规部队受训过,也都有带兵经验。 其他几个助教都是莫兰让詹姆斯请来的百战老兵,大多都是英吉利皇家特种空勤团的。 汉唐军团的总指挥官并不是霍卫,而是唐厉,莫兰深谙用人之道,绝不会轻易集权于一人。 当然,莫兰手头的力量也不仅仅只有汉唐军团,莫力的手里,还有支精锐的护卫队,人数300,都是见过血敢厮杀的汉子。 除此之外,整个芭提雅还有附近几座城市,各个场子里,还分散着将近2000多名配枪的人手,武装暴徒。 莫兰做事格局很大,手底下那些不能见光的那些生意,基本上所有的收益,全都用来养人了。 换句话说,现在只要莫兰愿意,她现在可以随时动员接近4000人的武装力量,相当于一个独立团了。 这股力量,别说区区芭提雅,就算在眼下整个暹罗的地面上,只要花旗的驻军不动,都足以横行了。 现在,整个芭提雅,包括周边临近的几个县市,乃至暹罗南部,莫兰都是当之无愧的女王,言出法随般的存在。 当然,莫兰最为倚重的还是唐厉统领的这支汉唐军团,毕竟是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嘛。 不过现在莫兰提问还是要问霍卫的,毕竟他是煞神众的老大,还是汉唐的主教官,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了。 听见莫兰的提问,霍卫也不含糊,顿时脸色一整,肃声回道: “汉唐军团目前已经开始实弹射击训练1月有余,每天每人射击200发以上,100米固定靶平均环数76,移动靶45%的中把率。 按照部队当前的水平,如果不是高烈度大规模的战斗,汉唐应该能轻松打爆暹罗这边的一个旅,稳赢。” 霍卫言之凿凿,语气里还有股子难掩的傲骄,其实他心里也暗暗的别着一口气呢。 听说奎亚那的鲲鹏军团,都是清一水的苏械装备,还都是老毛子教官手把手调教的,战力不俗。 霍卫骨子里的胜负欲嗷一下子就燃起来了。 别的咱们也就不争了,但是提起陆战,当下的华夏陆军无敌天下,不接受任何反驳。 采用脱胎于华夏陆军的训练方式,配合最新式最精良的美械,子弹还特么管够造,霍卫谁也不服。 听见他的说法,莫兰表现的十分惊讶,连眉头都挑了起来: “一个旅,大几千人,至少也要配备炮营甚至炮团,还有装甲部队,霍卫老哥,您没开玩笑吧,咱们可没炮~~” 霍卫脸色微微涨红,语气更傲骄,声音也略略提高了: “咋没炮?上个月,我刚从孔卡那边借来了一个炮兵大队300多号,现在每天都加练步炮协同呢。” 孔卡就是三角地的新一任将军,霍卫口中的这个借,嗯,基本上可以理解为讹,反正他是肯定不会还的。 说到这里,霍卫彻底兴奋了,眉飞色舞,掰着手指头数着: “咱们现在有12门135口径的榴弹炮,36门130口径的迫击炮,还有120门巴祖卡火箭筒,200多挺各式轻重机枪,1500把m4自动步枪,弹药管够!” 霍卫重重的锤了一下手掌: “乖乖!就暹罗地面上的这些歪瓜裂枣,说一个旅我特么都谦虚了,只要实战两场,汉唐能打爆他们的一个师!” 霍卫激动的红头涨脸,彻底兴奋了,这也不怪他,实在是以前穷仗打习惯了。 10几年前,他在高丽跟花旗人拼命那会,如此豪华的重火力配置,别说团级了,就算是师级也没有,估计一个军才能勉强凑得出来。 如果当初志*军有这种堪称奢侈的火力配置,弹药还管够造,他们都能从汉城一路打到华盛顿。 封狼居胥! 莫兰又惊又喜,不过也隐隐有些担忧:“霍卫老哥,汉唐里贸然搀进孔卡的人手,会不会有点不托底啊?” 霍卫嘿嘿一笑,语气笃定: “特莉丝,你放心好了,这个炮兵大队不是孔卡的嫡系,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靠边站,成员基本上都是华人。 再说了,有约瑟在,我还能让人掺进来钉子来?挨个都过了筛子,万无一失。” 说话的时候,霍卫轻轻的拍了拍约瑟的后背,这小子也配合着把腰杆挺直,板着脸,努力做出一幅肃杀的表情。 跟半年相比,约瑟身高猛蹿了一大截,黑了,身板也结实了,眼中精光四射,跟头刚出枷的小老虎似的, 这小子被霍卫按照杜蔚国的嘱咐单独加练了,绝对魔鬼式的那种,此刻犹如绝世稀有的材料,历经了名匠的打磨,锋芒毕露。 杜蔚国的所有麾下,论战力,夜魇这头猪妖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其次就是夜魔约瑟了。 要知道,他可是精神控制者,弱化版的x教授,不仅能精密单控,甚至还能范围群控。 不仅可攻可守,还能配合审讯,护卫,侦查,伪装,潜入等,简直就是万能型的强力帮手。 约瑟一旦成长起来,一对一,除了夜魇,估计谁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一对多,他都有胜算。 远的不说,单说这次去奎亚那,如果约瑟能跟在杜蔚国身边,根本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罗烂。 其实,杜蔚国一直都想把约瑟带在身边,实在太称手了。 但是,莫兰这边的摊子铺得太大了,护卫力量又相对薄弱,需要核心力量镇着,实在没办法抽调。 一听这话,莫兰立刻捂额:“嗨!我也真是昏了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随即她的狐狸眼轻轻一转,似笑非笑的瞥了约瑟一眼: “正好,约瑟,你最近就跟着我吧,每天寸步不离的保护我,咱们家掌柜的失踪了。 如果真有人想对付咱们,那我肯定是首选的攻击目标,约瑟,我的小命还有芭提雅的基业,可都交给你了。” “呃,老板娘,我,我保证完成任务!有我在,别说是刺客,就算是蚊子都休想靠近你一步。” 突然被委以重任,约瑟先是楞住了,随即腾得一下站起身来,激动的浑身打颤,红头胀脸的保证道。 “哈哈哈,好,好的。” 莫兰被他逗笑了,尤其这句老板娘最称心,逗得她花枝乱颤。 这个决定很明智,霍卫对此当然没有异议,不过他对约瑟的表现不太满意,a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呵斥道: “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货色,你给老子稳当点!” 此时此刻,港岛,湾仔,莫兰的那栋幽静小别墅。 白沙湾别墅的工程量巨大,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建成的,也不可能一直借助在军情六处的办公楼里,所以,赵英男最近搬回这里暂住。 好在这栋小别墅的地上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地下面积倒是足够大。 小别墅的客厅里同样铮明瓦亮,长条沙发上,赵英男怀里抱着夜璃,脚下趴在夜魇,对面坐着陆言,老帅哥兰斯洛特则叼着雪茄,抱膀倚墙站着。 之前陆言陷在了印泥,是杜蔚国去把他捞了出来,最后还亲自出手干掉了苏阿脱,相当于兄弟会的刺杀任务失败了。 陆言虽然平时都是一幅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本质上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骨子里恪守着规矩二字。 刺杀苏阿脱,杜蔚国当时给兄弟会的定价是2000万美刀,还预付了1000万的订金。 任务失败了,但是退钱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穷困潦倒的兄弟会现在也没钱可退了。 虽然杜蔚国好几次都说算了,但是人家陆言终究也是个要脸的,于是乎,他自己给自己定了个任务。 给赵英男当保镖,薪酬一天3万港币,1000万美刀按照当下的汇率是8100万港币,也就是说,陆言要保护赵英男2700天,7年零4个月。 至于兰斯洛特,他的伤早就好利索了,血獠也被杜蔚国干掉了,他的执念已了。 兰斯洛特孤家寡人又无处可去,赵英男也不傻,诚恳的再三挽留,于是,老帅哥半推半就的留在了港岛。 目前负责给赵英男当司机,月薪20万港币。 毋庸置疑,港岛的高端战力是最强悍的,夜璃,夜魇,陆言外加兰斯洛特的奢华组合毫无短板,火力全开之下,就连杜蔚国都得退避三舍。 茶几上放着一份电文,跟芭提雅的如出一辙,赵英男始终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是一直轻轻的摩挲着夜璃光滑的皮毛,动作还算稳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英男才轻声问道: “他进了百慕大三角,已经失联3天了,陆言先生,您见多识广,您觉得他会有危险吗?” 陆言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我也说不太好,我一直都是混亚洲这边的,顶多也就去过中东一带,百慕大三角在美洲,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不管是什么地方,卫斯理都不会有事,一定能平安归来,只是时间问题。” 老帅哥突然呼出烟气,淡然的插了一句。 他目前还听不懂中文,不过他老于世故,只看对话的氛围,也能猜到大概的对话内容。 一听这话,赵英男猛地抬头,语气惊喜: “兰斯洛特先生,您了解百慕大?” 老帅哥摇头: “我也不了解,但是我了解卫斯理的本事,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能有留住他的地方跟生物了。” “呃~” 赵英男神色一窒,无言以对。 丫的,这特么不是废话吗?说了也等于没说,不过陆言倒是瞬间明白了兰斯洛特的意思,接过了话茬: “梅根,兰斯洛特说得很有道理,世界上最可怕的场景,无非就是炼狱似的战场,要不就是诡谲未知的怪物。 而这些,卫斯理全都经历过了,事实证明,确实留不住他,你男人比你能想象到的极限还要厉害些,已经无限趋近于天下无敌了~” 听见陆言的宽慰,赵英男面色稍霁,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 “可是,这次他去的是号称人类禁区的百慕大魔鬼三角,据说~~” 陆言笑着打断了她: “嘿嘿,什么人类禁区,都是唬人的,拢共才死过几个人啊,都未必有卫斯理一天干掉的多。” 赵英男怔怔的看着陆言,不明所以。 她知道杜蔚国在外面干过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连花旗的中情局局长,还有印泥的恶魔总统苏阿脱都被他干掉了。 但是赵英男的情报渠道毕竟有限,并不清楚细节,陆言舔了舔嘴唇,略作沉吟后,决定让她知道点真实情况: “不久前,卫斯理才刚刚干掉了印泥那个畜生总统苏阿脱,这你总知道吧?” 赵英男点头:“知道。” 陆言挑眉,语气戏谑: “苏阿脱是军事独裁者,身边环绕着千军万马,而他又是在守卫森严的地下基地中被割了脑袋,正面硬钢,你想想看,当时会是个什么场面?” 赵英男也不笨,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手指猛然停顿,深深的陷入到了夜璃的皮毛中,瞠目结舌。 与此同时,2架满载的大力神运输机,趁着夜色,缓缓的降落在万象城南的临时机场。 飞机停稳之后,从机舱里鱼贯走下了无数步伐沉重的黑甲战士。 一艘从花旗怀尼米港始发的远洋货轮,刚刚进入到了太平洋海域,正在劈波斩浪的靠近南海。 粤省,惠州城外,漆黑一片树林里,一男一女正飞快的向南穿行着~~(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四章 宇宙级的街溜子 深夜,百慕大,骷髅岛。 岛屿北侧的密林中,既没有巨蚊肆虐,也没有巨兽出没,漆黑沉寂,静的渗人。 “锵~” 死寂一片的丛林中,突然炸响了一声惊雷般的金属交鸣,黑暗中,有身影乍合乍分。 杜蔚国面色肃杀,双手持刀弓步凝立,眼角余光飞快的扫了一眼浮沉刀,中段的刃口被崩掉了一块小指盖大小的豁口。 “艹!这个铁血憨憨是吃猪饲料长大的吗?力气真特么大啊!” 爱刀破损,杜蔚国心疼得都快滴血了,暗暗骂道,不过眼神却出奇的凝重。 眼前这个面具上镶嵌了双金边的铁血战士,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别说之前在委内瑞拉雨林里遇见过的菜鸟铁血,就算对比刚刚被杜蔚国剖腹的精锐铁血,它都要强出不止一筹,应该是铁血战士中最拔尖的那一撮了。 刚刚只对了一招,杜蔚国就有数了,立刻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心。 这个双金边铁血,力量大的离谱,绝对是碾压级别的存在,如果用属性点来计算,最少也在50点以上,不可力敌。 如果只是力气大当然不足为惧,关键是这家伙太贼了,或者说人家双金边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它大概是通过刚刚的对战,看穿了杜蔚国的本质优势,那就是妖孽般的动态视力跟神经反射。 所以,双金边铁血采取了看似被动的守势,把动作幅度降到了最低的水准,不动如山。 铁血战士身高3米多,比杜蔚国高了足足1米半,四舍五入都快赶上他两个高了。 这样说好像不太直观,大家回忆一下姚明跟普通人的合影,而双金边比大姚还要再高上整整一米! 它长手大脚,左手执盾,右手攥着长柄重斧,铁塔似得杵在那里,小山似的,压迫感无与伦比。 更可怕的是,它只需要非常小幅的移动身体,然后微调武器的角度,就能防得密不透风,占尽优势。 杜蔚国从来都是敏捷型的,神目如电,对敌时不怕以快打快,还真的就怕慢。 尤其双金边铁血力大无穷,双持重型兵器,仅仅只是被动格挡,就让他长刀崩刃,虎口发麻。 江湖传闻一力降十会,还有种说法叫天下武功,无快不破,现在的局面可就好看了,这两种绝学恰好对上了,针尖对麦芒! 关键人家双金边铁血大而不笨,其实动作也很敏捷,反应丝毫不慢,战斗经验丰富老辣。 杜蔚国刚想尝试着做个假动作,然后绕侧攻击,就被瞬间看穿了意图,脸盘大的盾牌咻得迎面呼了过来,死死的挡住了去路。 忙不迭的收住脚步,同时后跃仰头,杜蔚国才将将躲过了五官被拍成照片的下场。 后退时,杜蔚国的腰腹处露出了明显的破绽,虽然只是一瞬而逝,可是对于顶尖高手来说,已经足够。 双金边铁血虽然带着骷髅面具挡住了独眼,可以依然能从细微的角度变化发现,它的视角瞬间偏移,同时左脚也有想要提起的迹象。 很明显,它敏锐的发现了这处稍纵即逝的战机,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不过下一瞬,双金边却硬生生的忍住了,不仅没有乘势追击,反而飞快的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并且重新收回了盾牌,牢牢的护住胸腹要害。 几米开外,杜蔚国抱刀稳住身形,眼神变得越发凝重,就连旁观的梅林,此刻脸色都不由沉了下来。 这个铁血的打法实在太稳了!稳的吓人。 明明它占尽优势,又占了上风,甚至还发现了敌人的破绽,这都不追击,依然保持严谨的守势。 这特么可有点难搞了。 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什么样的人命最长,看看那些百战余生的老兵就知道了。 哪怕倒了八辈子血霉,被排在头前冲锋,等逼近到敌人锋线的时候,也不知不觉的退到了后排。 并不是胆小怯懦,到了该拼命的时候,老兵们绝不含胡,出手比谁都狠,而是该苟的时候,一定要死死苟住。 no浪,nodead! 眼前的双金边铁血就是这样的,稳如磐石,只要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它就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当然也就不会有破绽。 其实,刚刚露出的破绽,杜蔚国也不完全是故意的,紧急变招间,难免露出一丝疏漏。 杜蔚国如今身经百战,自然瞬间就意识到了,不过心念急转间,他顺势就把这个破绽卖给了铁血了。 他想极限操作,以轻伤换重伤,甚至是以伤换死,可惜,人家双金边贼着呢,根本没上当。 “艹!你丫的跟老子装王八是吧?那老子就生生砸开你的王八壳!” 杜蔚国有点不耐烦了,眼神突然一厉,脚下发力,猛地朝铁血的左侧穿插突进,这次不再是声东击西,而是强攻。 “唰!” 手里的浮沉刀发出凄厉的破风声,借势自下而上斜撩,砍腿,主攻下三路! 双金边铁血的反应迅捷且精准,扭身撤腿,同时左手盾下压,右手重斧随着惯性轻轻前荡,幅度虽然很小,但是却足以把杜蔚国笼进攻击范围。 它这一手攻守兼备,防的滴水不漏,同时还隐含着凌厉的反击之势。 “当!” 毫无悬念,浮沉刀被铁血的臂盾直接荡开了,巨大的力量,震的杜蔚国不由自主的向后跃起,虎口发麻。 “咻!” 不过就在刀盾相交的时候,杜蔚国突然扬手,两点戾芒电射而出,煞神梭呼啸着,分取铁血的左右胸前要害。 此刻,双金边铁血的双臂都处于下垂的状态,而煞神梭的速度如电,不逊色子弹,根本就来不及曲肘回援。 铁血的身体构造早就被杜蔚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胸口左右两边都有个类似心脏一样的器官,此刻正缓慢且澎湃的跳动着,必然是要害无疑。 杜蔚国这一手回马镖耍得相当漂亮,胜在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连梅林都看得目露精光。 “呛!” 火花四溅,千钧一发之际,双金边铁血居然猛地低头,硬生生用骷髅面具撞飞了两枚煞神梭。 锋锐沉重的煞神梭,也只在它的面具上擦出了两道浅浅的白痕。 “呜~” 这可没完,铁血弓腰低头撞飞煞神梭,蛮牛似得顺势扭腰摆臂,黝黑沉重的大斧瞬间就戾啸着朝着杜蔚国的腰腹扫了过来。 此刻,杜蔚国是侧身对着双金边铁血的,而它的胳膊足有米半,外加一米多长的大斧,将近3米。 猛然间轮了过来,几乎瞬间封住了杜蔚国周身的所有空间,此刻再想后撤根本就来不及了。 急切间,杜蔚国双眸一凛,双手握紧,双膀较力,浮沉刀瞬间就被他抡成了一轮圆月,丫的,他要硬碰硬。 “咣!” 浮沉刀猛得斩在了大斧的斧柄上,杜蔚国的虎头登时见血,脸色殷红,刀刃也再次被蹦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这一下杜蔚国吃了暗亏,不过总算是改变了巨斧的轨迹,他也借助澎湃的反作用力后跃,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被腰斩的下场。 “咻~” 杜蔚国的脚都还没落地,不等他喘口气,刺耳的呼啸声就猛然响起,一道耀眼的寒芒俨然已经到了跟前。 来而不往非礼也! 话说,人家铁血战士也是玩暗器的行家,而双金边铁血甩出的四刃飞盘更是迅如闪电,又急又狠。 “锵!” 火花四溅,急旋的飞盘被浮沉刀凌空挑飞,呼啸着贴着杜蔚国的头顶划了过去。 浮沉刀再次被崩掉个茬,还没来得及愈合的虎口也再次破开,血流如注。 丫的,老子真特么给你脸了!接连吃瘪,杜蔚国此刻已经打出真火了。 他的眼中闪过狠戾,双手合抱阴阳把,紧紧的攥住浮沉刀,用力一跺地面,猎豹似的跃起,朝铁血扑去。 “轰~” 杜蔚国才刚刚跃起一只脚,勾魂夺魄般的凄啸声就再次炸响。 不谋而合,双金边铁血也暴走了,发起了总攻,手里重斧猛然脱手,黑云似的,飞旋着朝着杜蔚国电射而来。 甩出大斧的同时,双金边的右臂弹出两根足有一米多长的波浪形刃剑,毫不迟疑的迈开长腿,紧随着重斧一起袭来,犹如坦克冲锋。 高手过招,生死胜负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眼下,试探阶段已经结束,决战的时刻到了! 该说不说,这个双金边铁血绝对是个宗师级的格杀高手,防守时不动如山,进攻时侵略如火。 杀伐果决! 关键是它对时机的拿捏也恰到好处,一旦开始进攻就连绵不绝,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余地。 “来得好!” 半空中的杜蔚国暴喝一声,眼中戾芒闪过,表情狰狞的用尽全力抡圆了浮沉刀,返璞归真的一式大力劈砍。 “当!” 一声巨大的金属交鸣响起,浮沉刀当场崩,直接脱手,杜蔚国的右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脱臼加骨折。 不过他的拼命没有白费,来势汹汹的重斧被砍得瞬间下沉2尺有余。 借助巨大的反作用力,杜蔚国鹰隼似的再次向上一蹿,飞跃着躲开了盘旋的重斧。 与此同时,他的手朝腰后一抹,草薙剑瞬间亮起了黯淡的光芒,狠狠的迎上了双金边铁血举火燎天式的波浪双刀。 这次并没有刺耳的金属交鸣响起,甚至都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铁血战士锋利坚韧的波浪双刀豆腐似的被草薙剑切断了,整个过程丝滑无比。 “噗~” 下一瞬,余势不绝的草薙剑顺势斩断了铁血的右臂,下落的杜蔚国还趁机重重的撞在了猝不及防的铁血胸口。 双金边铁血顿时站立不稳,身形趔趄着向后退去,不过它的反应也是真的快。 猝不及防的遭遇重创,它还不忘顶膝去撞杜蔚国的胸腹,同时抬起盾牌,妄想去砸杜蔚国的脑袋。 “唰!”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草薙剑暗淡的寒芒再次亮起。 双金边的脖子上瞬间多了一道绿色的细线,猛然僵直,下一瞬,巨大的躯体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呸!” 杜蔚国从地上缓缓起身,啐出一口黑血,没有转头去看已经瘫在地上,面具下发出无意识嗬嗬声的双金边。 他软软的垂着一条手臂,抬起沾满绿色血液的草薙剑,指了指剩下两名铁血战士。 “来,该你们了!” 就在此时,双金边的脖子突然向前一歪,随即带着面具的大脑袋无力的滑落下来,切口平滑如镜,脖颈中,绿色的血液瞬间窜起2米多高。 “嗷!” 剩余的两名铁血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各持兵器,不顾一切的朝着杜蔚国冲来。 该说不说,铁血战士确实憨,也确实讲武德,都到了这个火候,依然没有开炮,而是选择肉搏。 虽然剩下的铁血都没脱甲,还是二打一,甚至杜蔚国就只剩下一条胳膊了。 但它们的实力照双金边铁血可差得远了,丝毫都无法给杜蔚国带了任何压力。 片刻间就被杜蔚国手持草薙剑,切瓜砍菜似的砍杀了,一个枭首,另外一个开膛,都是瞬杀,甚至想自爆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草薙剑无愧神器之名,锋锐难当,铁血的黑色甲胄在它面前犹如草纸,根本就挡不住。 “呼,呼,呼~~” 死寂的丛林中,杜蔚国汗透重衣,站在铁血的尸堆边上,剧烈的喘息着。 梅林拧着眉头看着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既惊叹于杜蔚国的实力,也感慨他的武器犀利。 同时梅林很疑惑,看他喘个没完没了的,忍不住出声问道: “卫斯理,你的胳膊应该早就没事了,你为什么一直拖着胳膊不复位,单手战斗那么久?还有,你到底在喘什么?” 梅林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眼神也毒辣,自然轻而易举的看出了问题。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猛然转头,非常隐讳的给他使了个眼色,同时,双眉还非常灵性的朝上挑了挑。 梅林顿时神色一凛,很显然,他瞬间就领会了杜蔚国的意思,天上有眼。 要知道,杜蔚国可是不死之身,虎口跟骨折这点轻微的伤势,干掉双金边的时候就好了。 至于脱臼,也是分分钟就给自己治好的,之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复位,甚至还气喘吁吁的,当然都是杜蔚国在演戏。 他想给也许隐藏在暗处窥视的其他铁血看,他想表现出全力以赴跟精疲力尽,并且他也不是毫发无伤。 之所以突然加了这么多戏,示敌以弱的同时,杜蔚国还担心铁血恼羞成怒。 事实上,杜蔚国现在每一秒都在防备着铁血翻脸,同时还准备着瞬移跑路。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感应到哪怕一丝丝的危险,他二话不说,马上就转移会到迷雾的边缘,然后钻进海里,这是他目前能感应到的,距离骷髅岛最远的极限距离。 “卫斯理,你是不是有艘船,骷髅岛太危险了,怪兽横行,还有凶狠的外星人,咱们赶紧想办法离开,另外,你能不能借我件衣服穿,我感觉很冷。” 梅林干巴巴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很明显,他也在故意示弱,不过听见他的话,杜蔚国突然很想笑。 其实,杜蔚国也不确定铁血是否能听懂他们的对话,按道理来说是,应该是听不懂的。 地球上一共有200多个国家,2000多个民族,将近6000种语言,算上方言的话,最少也得几万种。 真不是夸张,就以华夏为例,有些地方,甚至隔村都听不懂对方的话,神州大地,可以单独作为一门语言的存在,绝对不下几千。 铁血又不是那种穷首皓经的种族,它们是宇宙级的街溜子,四处找人干架,哪有那份心情和精力,去研究这么庞杂且无用的东西? 不过转念演戏演全套也没毛病,于是,杜蔚国收起草薙剑,拖着一条软趴趴的胳膊,有些吃力把沾满绿色血液的外套慢慢脱下来,甩手扔给梅林。 他的语气闷闷的: “我的船离这里很远,而且还要通过巨蚊统治的地方,咱们现在都伤得这么重,应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 梅林动作麻利的把杜蔚国的脏外套系在腰间,挡住了关键部位,沉声回道。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面带疑惑的抬头看了看乌云压低,大雨将至的天空,他心里确实挺纳闷的。 铁血难道都死绝了吗?没有报复也没有追杀,感知不到一丝危险,甚至连窥探感都没有。(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五章 长生? 佛晓,骷髅岛,从昨晚就开始下雨了,如同银河倒挂,遮天漫地。 距离斩杀铁血战士的那片空地,直线距离大概10几公里,一处空了的野兽洞穴,杜蔚国正跟梅林相对而坐。 这山洞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留下来的,遍地都是惨白发黄的动物骸骨,还有无数干涸的血迹,气味浑浊,恶臭。 不过好在洞穴里没有粪便,总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杜蔚国跟梅林又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啥场面都经历过,些许味道也不太在意。 山洞虽然肮脏不堪,但是面积倒是相当宽敞,得有2个足球场大小,洞顶举架能有十多米,由此可见,原来的主人必然也是个惊人的大块头。 一片还算平坦干净的空地上,升了堆篝火,几根木头支起个简陋的架子,下面吊着一口铝制的行军锅。 此刻,梅林穿着杜蔚国那套被荧光绿血液还有汗渍沁透的脏军服,光脚叉腿坐在一个硕大扁平不知名生物头骨上,眼神中略微有些不满。 对面的杜蔚国,一身簇新的英式迷彩服,从里到外,甚至连内裤跟袜子都换了新的,干净又清爽,别提多精神了。 这孙子慵懒的靠坐在一块石头上,还披着一件防水战地风衣,嘴上叼雪茄,正惬意的吞云吐雾。 其实到了杜蔚国跟梅林这种级数的强者,体质超凡,早就寒暑不侵了,根本不在意冷热的变化。 但是杜蔚国里外三新,打扮的花枝招展,梅林却一身破烂污秽的脏衣服,还光着脚,跟要饭花子似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反正这巨大的反差让梅林感觉格外不爽。 但是他又无可奈何,因为山洞里只有一套提前备下的干净衣服,备用军靴倒是有一双,但是鞋码太小,他穿不下。 这个山洞是杜蔚国找的,昨天晚上追踪梅林时无意中发现的,特意留了一些装备跟给养在这。 一来因为铁血拥有空间干扰的能力,杜蔚国担心连万一连系统空间都打不开,那可就抓瞎了,所有才未雨绸缪提前设置补给点。 二来也是为了保守系统空间的秘密,这个秘密涉及到了他的根本,不能让任何人探知。 “噼啪~” 潮湿的柴火突然被烧裂了,飞溅出几点火星,其中一点好死不死的刚好崩到了梅林赤着的脚背上。 “哼~” 梅林冷哼着甩了甩脚,有些来气的把火星掸掉,抬头斜了杜蔚国一眼。 “卫斯理,看你这幅模样还挺享受,跟个观光客似得,怎么?你很喜欢这里,不急着离开吗?” 梅林还不抽烟,眼瞅着杜蔚国惬意的吞吐烟气,越发看不得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忍不住酸道。 杜蔚国挑眉瞥了他一眼,缓缓的呼出烟气,似笑非笑,语气痞赖赖的: “离开?怎么离开?梅林,你觉得那些外星杂碎已经被斩尽杀绝了?咱们能轻易脱身? 再说了,迷雾里发动机跟仪表盘都会失灵,暗礁密布又是逆流,就算有船也出不去啊。” 杜蔚国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伸手朝头顶指了指,梅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脸色变得更黑了。 自从知道了安娜卡苏丽的明确下落后,梅林多少有点心浮气躁,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飞奔到她的身边。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这可是长达几百年的执念啊! 梅林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这才闷闷的说道: “这些外星人如果想报复,应该早就动手了,至于暗流,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到了冬天会变成反向,到时候咱们就能顺流而出了。”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来了精神,直起身子,语气中满是惊喜: “什么?你说过段时间,迷雾中暗流就能变成反向?具体还要多久,梅林,你确定吗?你以前来过骷髅岛?” 杜蔚国的嘴巴像机关炮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梅林摇头,非常简要的回道: “我没来过,不过玛雅人来过,我在他们的典籍里见过相关记载,冬至开始,暗流就会变成反向,骷髅岛也是他们命名的。” “玛雅人?” 杜蔚国直眉楞眼的有些发楞,他被狠狠的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玛雅,古老而神秘,号称隐身的第五大文明,这个传说中的种族似乎曾经统治过美洲大陆,繁盛一时。 后来,玛雅人突然就莫名消失了,仿佛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了,原因至今都是未解之谜,众说纷纭。 杜蔚国对玛雅人的认知,仅限于他们做出的那个关于2012年世界末日的荒唐预言。 梅林目光幽深,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声音显得十分遥远: “嗯,是,玛雅人,我已经活了很久,曾经在他们的神庙里,阅读过他们的典籍。” “活了很久?有多久?” 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他的好奇心瞬间就被这个话题给勾起来了! 他丫的就是个臭文盲,他才不在乎玛雅人为啥消失这个千年疑团呢,关他逑事? 反而,梅林刚刚提到活了很久,甚至还在玛雅人的神庙里阅读过他们的典籍,这里边透露出信息量可太大了! 阅读,这个词必须划重点,不是发掘,发现,找到,而是阅读! 这种陈述方式,配合梅林的语气,感觉他好像跟玛雅人是同一个时代的,当时随随便便蹓跶到人家的神庙里借阅了典籍一样。 要知道,玛雅人早已经消失了几百上千年,如果同时代,那梅林活了多久?长生不老? 梅林拥有自愈能力,这一点杜蔚国是心知肚明的,他跟铁血火并的时候,浑身赤裸,自愈的能力根本就瞒不住。 但是自愈跟长生是两码事,这可特么是长生啊!人类的终极梦想,无数帝王孜孜以求的终极诉求。 想到这里,杜蔚国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的瞄了梅林一眼。 很强壮,很年轻,也很有型。 此刻,火光印衬着梅林脸上刀砍斧凿般的轮廓,犹如大师雕琢的雕像。 身高大概185左右,皮肤光滑,肌肉紧实,浑身上下连一丝赘肉都没有,看起来也就3,40岁的样子。 心脏跳动得异常缓慢有力,一分钟最多20次,嗯,其他的器官也很健康,肠胃正在疯狂蠕动,再向下,本钱也不小~~ 杜蔚国这孙子,不知不觉就用上了透视眼,把梅林里里外外的看了个底掉。 梅林对杜蔚国的目光恍如未觉,垂头沉默着,似乎是在追忆,又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声音很平静: “确实很久,应该有400多年了,具体的,我也有点记不太清了。” “嘶~” 听见他的答案,饶是杜蔚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依然被雷的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400多年,乍一听好像也没啥,但是细思极恐,400多年前的华夏,大明朝还煊赫着呢,大概率还是那个最迷信长生的道士皇帝嘉靖在位。 丫的,那时候蒸汽机还没发明出来,同时也是航海大时代的初始点,西班牙人统治着海洋。 看着眼前面相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梅林,一向牙尖嘴利的嘴强王者杜蔚国居然词穷了。 “你,你没开玩笑~” 梅林此刻仿佛已经从回忆中摆脱出来了,饶有深意的看了杜蔚国一眼,嘴角勾了勾,语气变得有点戏谑: “卫斯理,听说你是华夏人,大概100多年前,我曾经跟着奥地利使团去过一趟华夏。 当时华夏掌权的,是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好像叫什么喜的,我还在四九城的皇宫里见过她。” 我尼玛! 一听这话,杜蔚国又被雷得外焦里嫩,梅林居然还特么见过慈禧这个败家老娘们。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全都吻合,梅林撒谎的可能性约等于为零。 但凡是外国人,还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南美洲,谁特么闲着没事会研究八竿子也打不着,一百多年前垂帘听政的败家老太婆? 实锤了,眼前这个拉美裔的老帅哥,绝逼跟杜蔚国他祖宗是一辈人。 杜蔚国眼神地震,口干舌燥的看着梅林,他都不知道说啥了,无论是谁,突然面对一个活了400多岁的老怪物,恐怕都会不知所措。 梅林看懂了他的眼神,苦笑,自嘲的说道: “呵,卫斯理,你也用不着这么惊讶,活得久有什么好处?屁用没有,你看我。 不仅打不过你,还被厄尔耍得团团转,被死死的困在这座岛上,连最在意的人都护不住。” 说到最后,梅林的语气明显变得沧桑起来,还带着一丝深沉的忧伤,配合他深邃的眼神,以及雕刻般的脸庞,有种勾人心魄的魅力。 杜蔚国如果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恐怕马上就得陷进去不能自拔,好在他并不是。 毕竟经历了无数血战,从尸山血海里趟了过来,杜蔚国如今的心智也算是千锤百炼,坚如磐石。 他迅速的稳住了情绪,沉声问道:“护不住最在意的人?梅林,讲讲你的故事。” “呼~” 梅林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收敛情绪,言简意赅的回道: “说来也没什么,我最爱的女人跟我失散了,我已经找了她几百年,厄尔知道她的下落,这也是他裹挟我对付你的砝码。” 杜蔚国瞬间就发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剑眉挑起:“几百年?你的女人跟你一样,也是长生不老?” 梅林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是的,安娜卡苏丽跟我的体质一样,都是永生者,不过我们也并不是长生不死,也会衰老,死亡,只是比普通人稍慢些。” “丫的,稍慢一些?你特么现在都已经活了400多年了,看起来一点都没老,艹,顶级凡尔赛,这逼让你装得~” 杜蔚国心中暗暗腹诽着,脸上却不露分毫,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既然厄尔知道她的下落,那你为啥还把他杀了?” 梅林语气淡淡的: “厄尔是个野心勃勃的疯子,他想利用我对付你,觊觎我的永生体质,后来还想利用它们。” 梅林也指了指头顶,杜蔚国顿时了然,确实是厄尔的作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杜蔚国把雪茄屁股弹进火堆: “所以,你套出他的秘密后就干掉了他?不过厄尔这家伙很狡猾,万一他说的是假话呢?” 梅林的眼神微微有了些波动,语气沉沉的: “没办法,我没有选择了。” “没有选择了?” 杜蔚国楞了一下,没完全听懂他的意思,梅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卫斯理,你是人类之中,最顶尖的强者,我自讨不是你的对手,想干掉你,就只能听从厄尔的建议,利用它们~” 梅林并没有把话说尽,不过杜蔚国还是懂了,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久违的感动,热血激荡,吾道不孤亦。 其实道理很简单,梅林不愿意跟厄尔同流合污,利用铁血来设计对付杜蔚国。 作为人类中有数的强者,梅林不愿意为了一己私欲去戕害同类,宁愿独身面对铁血,甚至慷慨赴死。 大是大非面前,梅林牢牢的守住了底线,可交! 至于滥杀无辜,呵,难道杜蔚国杀得人还少了?苏阿脱手下,成千上万的大头兵,难道都是该死之人? 杜蔚国也沉默了一会,平复了心情之后才说话: “梅林,你就不怕我是个奸邪之辈,又或者翻脸不认人?” “切!” 梅林嗤笑,傲娇的白了他一眼: “厄尔那个疯子虽然狂妄,但是他选择对手的眼光确实不错,手段也相当高明。 他之所以能把你引到这座岛上,无非就是抓住了你的致命弱点,而有这种弱点的人,通常都不会太坏。” 杜蔚国的弱点是什么?不言而喻,当然是他心里有在乎的人,那些知深知浅的红颜知己。 “哦?” 杜蔚国嘴角扬起笑意,明知故问道:“梅林,我有什么致命弱点?” 梅林才不上套呢,懒着夸他,不耐烦的催促道: “行了,卫斯理,别废话了,水都开了,赶紧放肉吧!” 此刻,火堆上的铝制行军锅刚好沸了,蒸汽升腾,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而梅林的肚子也在咕咕山响着。 杜蔚国笑着拿出几盒牛肉罐头,捏破后倒进水壶,随后又抓了把煞神丸,一股脑的扔了进去。 诱人是香气瞬间弥漫了整座山洞,连刺鼻的恶臭都压了下去,梅林的肚子响得更厉害了,仿佛鼓鸣。 杜蔚国在骷髅岛迎来了第四个清晨,远在万里之遥港岛却是夜色笼罩,黑得深沉。 九龙区,油麻地,灯红酒绿的钵兰街。 此刻一男一女正并肩走在马路上,男人高大挺拔,风度翩翩,女人更是绝色,娉娉婷婷,摇曳生姿。 他们的衣着异常朴素,甚至都有点落魄,皱巴巴的,但是气质却是鹤立鸡群,让人不敢轻视。 女人的身材尤其火辣,引得无数男人驻足侧目,眼珠子充血,哈喇子流一地。 这对男女,正是漂洋过海的胡家兄妹,胡铁先,胡桃代。 “我说老五,咱们都在马路上溜溜的逛一天了,我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点劲儿都没了,你到底要知不知道那姓杜的住在哪啊?” 此刻,恰好路过了一家烧腊店,看见橱窗里枣红色的烤鹅,胡老三顿时就走不动道了,眼睛发直,咽了咽口水,揉着肚子抱怨道。 胡桃代狠狠的刮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胡老三,你咋那么没出息呢?成天就知道吃!” 胡三一蹦三尺高,叫起来撞天屈: “啥?老五,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咱们先是王八似的跟海里游了整整一宿,之后又傻乎乎的在街上溜达了一天,姑奶奶,一天一夜水米未沾牙啊!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胡三的表情老委屈了,怨气冲天: “老五,你之前在闾山,信誓旦旦说要带我来花花世界吃香喝辣,这才把我骗出来,结果呢?身上分逼没有,就站在马路上西北风吗?” 胡三口沫纷飞的抱怨着,胡桃代颦眉,正要说话。 此刻,烧腊店的小伙计刚好很有眼色的从里边迎了出来,他倒没有因为两人衣着落魄轻视,反而笑容满面,客气的问道: “先生,太太,您二位是要买烧腊吗?我们廖记烧腊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用料扎实,新鲜,味道也是没得说~~” 说话间,小伙计还机灵的拉开了小橱窗,一股诱人的香味顿时就随风飘了出来,直钻天灵盖。 “我艹!” 胡三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咽喉疯狂滚动,不受控制的吞咽起口水。 下一秒,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红色光芒,小伙计的眼神立刻就呆滞了,机械麻木的朝橱窗里的烧鹅伸出手。 就在此时,小伙计的眼睛突然又恢复清明了,他疑惑的停住动作,摇了摇头,随即又茫然的挠了挠头。 胡三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他的耳边,还响起了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冷冽声音: “胡老三,我已经说过了,在港岛的时候,别闹幺蛾子,否则我就揍死你。” 胡三立马垮了脸,如丧考妣,胡桃代也懒着理他,扭头朝小伙计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也很轻柔: “小哥,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卖烧腊,我想給你打听一下,你认不认识~~” “哈!好靓的北姑!这对柰子比车灯还大,怎么,你想吃肉?跟花哥说嘛,我请你吃到饱,只要你懂得做人,想吃鱼翅都行~” 一道破锣似的刺耳声音突然响起,随即,一个穿着花衬衫,敞着怀的油腻胖子,一步三晃的迈着鸭子步靠了过来。(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六章 立棍! 香江不许当街动手,这是煞神爷金口玉言,亲自定下的规矩。 当然,这条规矩只是针对港岛十几万吃江湖饭的矮骡子,自从忠义堂组建了直属的精锐执法队,并且非常铁血的处置了几个头铁的憨憨后,这条规矩已经变成了铁律,没人再敢触犯。 因为这条规矩,港岛现在的治安好到离谱,虽然还达不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但是以往动不动就上演的当街火并已经完全绝迹,甚至就连打架斗殴都变得非常少见了。 当然,港岛的矮骡子们也并不是完全没了血性,光哔哔不动手。 观塘,飞鹅山,那边月前刚刚圈了个场子,面积很大,占地将近10亩,不仅修了围墙,还特意铺了溜平的水泥地面。 这里是忠义堂专门为社团火并预备的场地,可以容纳几百人上千人同时开打,当然,一对一单挑也是受理的。 全程都有忠义堂派专人监督,甚至动手前还会搜查全身,确认武器之类,确保没人混水摸鱼,又或者坏了规矩。 公平,公正的原则,作为裁判的忠义堂倒是干得不错,起码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稳,不偏不倚! 忠义堂的首任堂主邹耀祖由于受到了杜蔚国的赏识跟提拔,成了他的死忠,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邹老头原来只是个清贵散人,江湖辈分虽然高得离谱,但是有名无实。 但是现在杜蔚国给他扶成了忠义堂的龙头,位高权重,关键还给了他实打实的兵权。 邹老头也确实不是一般人,原来他可是青帮杜先生手下白纸扇,短短几天,就把忠义堂搞得风生水起。 这个大场子,四周都竖着4米多的高墙,上边还嵌满了锋利的尖刺,想要爬墙逃跑都不行,一旦进入就只能不死不休。 港岛的矮骡子们给这里起了个土兮兮的名字,观塘坟场,现在矮骡子之间最常见的狠话就是: “扑街!有种去观塘坟场单挑啊!老子把你斩成八段~~” 也是因为有了这条规矩,那些身手不咋得,平时也混得非常一般的混混倒是突然嚣张了起来。 毕竟不能当街开打,古惑仔再怎么桀骜不驯,好勇斗狠,也不至于为了几句口角或者小而不言的矛盾,就打生打死。 所以,最近港岛街头上,雨后春笋般的冒出了有很多狗屁能耐没有,但是嘴皮子特别贱也特别狂,四处招惹是非的家伙。 至于目的,装皮刷存在感呗,这样的社会牛马从来都大有人在,后世这些跳梁小丑甚至还能混成网红呢,呵。 这些家伙,有些甚至都不是混社团的,单纯就是犯贱似的招猫逗狗,眼前,这个调戏胡桃代,大放厥词的油腻胖子就是。 不过胖子倒是地地道道的矮骡子,外号花猪,和利群的一个小头目,平时在钵兰街带女仔,说白了就是个鸡头,老鸨。 和利群也是早年从和字头分裂出去的,只有几百人马,平时靠收保护费过活,在港岛顶多就算个三流的社团,屁都不是。 不过和利群的当家坐馆是向老狐狸的亲家,所以才能在寸土寸金的钵兰街插旗。 而花猪又是和利群坐馆的外甥,所以才能捞到这个钵兰街的肥差,花猪就是典型的人菜嘴贱,战斗力又渣得不行,平时没少挨揍。 煞神定下不能当街斗殴的规矩,简直戳到了花猪的心巴巴,让他心花怒放。 他在港岛江湖中,多少也算是有点背景的,甚至还能攀附上忠义堂的议员,三大社团坐馆之一的向前。 一般性的摩擦,最终都能找人托关系摆平,不至于被拽去观塘坟场生死相见,所以,花猪最近抖擞起来了,成天满街乱晃,四处撩闲。 花猪还是色中恶鬼,骤然看见胡桃代这样的绝世尤物,顿时兽血沸腾,被迷得走不动道了。 说话间,他还涎着脸,伸出短粗的手指,朝胡桃代的脸上摸去。 “滚!” 胡桃代柳眉倒竖,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声音冷冽,花猪顿时如坠冰窟,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撞到了自己的手下马仔,花猪才踉跄着停住脚步,意识到自己露怯后,他顿时涨红了肥脸。 混迹江湖多年,花猪多少也是有点眼力的,他看出胡家兄妹应该是刚才北边过来,衣着又简陋,肯定没啥跟脚,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撩拨, 花猪颤抖着手指,指着胡桃代,恼羞成怒的吼道: “扑街!还特么是个带刺的,行,花哥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小妞,等会到了床上,剥光了,老子肯定让你欲仙~~” “啪!” 满嘴喷粪的花猪,脸上突然挨了一记凶狠的大逼兜,几颗黄牙立刻脱离牙床自由飞翔,他的半张脸也瞬间就肿的没人样了。 花猪被这一下抽懵了,胡三站出来,眼神凶戾的瞪着他,语气阴冷: “马上滚蛋,否则老子弄死你!” 花猪晃了晃大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了,捂着火辣辣,肿成一片的脸颊,含糊不清的骂道: “冚家铲!你个扑街北仔居然敢打我!胶皮,马上吹哨子,喊人斩死他们!” 马仔胶皮楞了:“喊人?老大,咱们的人都在元朗,再说了,也不能~” “呸!” 花猪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在胶皮脸上,气得咬牙启齿: “扑街,你特么痴线啊!赶紧喊忠义堂的人!有人违反煞神的规矩,当街动手打伤了我,这事他们得管!” “哦,哦~” 胶皮如梦方醒,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忙不迭的转身跑开了,看着他跑远,花猪眼神阴鸷的盯着胡三,嘴里恶毒的骂着: “衰仔,你特么死定了,等你被忠义堂执法队带走,老子一定淦死这个大奈子~”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不过这次胡三却抽在了花猪的太阳穴上,他的眼珠子登时就充血凸了出来,随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被一巴掌抽死了! 胡三可不是嘴炮,说到做到,杀人而已,对他来说,如同吃饭饮水一样,稀松平常。 花猪说得是客家语,语速又快,胡三只能听懂很少的部分,不过有些刺耳的关键字眼,他还是听懂了。 这头肥猪,居然敢对他妹妹口出污言秽语,暴脾气的胡三可忍不了。 别看他成天都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但实际上胡三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杀伐果断,真正发起疯来,连胡桃代都哆嗦。 “花哥,花哥,扑街,花哥没气了!他被这衰仔给打死了!” 花猪剩下的两个小弟,蹲下来摇了摇花猪,随后又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气了,顿时杀猪般的聒噪起来。 “胡老三,你疯了,为啥下手这么重?简单教训一下不就行了吗?” 胡桃代皱着眉头,只是轻声的质问了一句,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她知道胡三是动了真怒了。 胡三冷哼: “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老五,咱们这次来港岛虽然是投奔姓杜的,但是咱们可不是要饭花子。” 胡桃代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沉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 此刻,街角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个胶皮已经带着一群黑衣人快步朝这边冲了过来。 花猪的几个手下,顿时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告状了,胡三眼神凛冽,语气变得更冷了: “什么意思?既然咱们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那个姓杜的,那索性咱们就在港岛立棍,等他自己找过来呗!” 立棍也叫立蔓,是东北那边的绿林黑话,大意就是扬名立万,闯出名声或者立下堂口的意思。 一听这话,胡桃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胡老三,你别胡闹,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连语言都不通,立哪门子的棍?” “呵呵!” 胡三瞥了她一眼,冷笑: “老五,我知道你的那点先心思,谨小慎微的不敢惹事,无非就是怕那个姓杜的怪罪你呗。 可是上杆子不是买卖,咱们像现在这样,丧家之犬一样,没脸没皮的贴上去,人家反而会看轻你的。 胡三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冲到近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语气揶揄: “再说了,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老五,你想咋办?” 这些黑衣人,清一色的黑色立领,年轻力壮,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都带着家伙呢。 忠义堂执法队毕竟只是草创,人员还没有经历过充分的训练跟磨合,没有配枪,甚至都没佩刀,目前只有合金甩棍。 不过这些年轻人都是从九龙城寨那些苦哈哈里精挑细选的青壮,平时吃得好,练得狠,薪水又足。 关键是这份差事可是相当于给煞神爷打工,平时一身黑衣不仅威风,说出去也体面。 每个被选中参加执法队的靓仔,隔天家门就会被无数媒婆踏烂,甚至不惜倒贴。 所以这些朴实的汉子,都格外珍惜这个差事,平时遇到事不惜身,舍了命的往前冲。 现在忠义堂的执法队一共还不到500人,可是港岛任何一个社团,随便抻出来千八百号矮骡子,别管什么红棍绿棍带队,执法队包管都能平趟,揍得他们哭爹喊娘。 一句话,乌合之众,别管多少人,永远都干不过成建制的正规军。 胡桃代扭头看着越来越近,凶神恶煞的执法队,面沉如水,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 终于咬了咬嘴唇,做出了决断: “那你出手有点分寸,别再闹出人命来!” 胡三知道他这傻妹子已经想通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声音愉快的应了一声: “哈,这就对了,放心吧,我有数,保证连一个残废都没有!” 他的话音未落,脚下突然发力,鬼魅似的朝执法队的小伙子们冲了过去,顿时惨叫震天般的响起。 胡三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放到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他用得是分筋错骨的手法,贼损,专卸关节。 胡桃代冷眼看着虎入羊群般的胡三,看他确实没下重手,这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眼神有些阴郁。 确实,她被胡三刚才的一番话说动了。 胡桃代心里很清楚,杜蔚国这个臭流氓,绝对不止一个女人,除了四九城里的那位正宫之外,芭提雅跟港岛都有,甚至还有洋妞。 她虽然一个都没见过,但是她闻到过,当时,她是大狐狸呢。 胡桃代原本是想回东京的,毕竟她的肉身樱井桃代原本就是东瀛人,而那里,也是杜蔚国默许划给她的地盘。 但是在闾山的时候,她给镰田次郎发了几次电报都石沉大海,再说,眼下想从华夏直接去东瀛的难度也着实不小。 没办法,胡桃代最后只能先过海来港岛找杜蔚国,这次下山,她是偷偷从闾山私跑出来的,所以一点金银细软都没有。 胡三更是个穷光蛋,他好不容易攒的那点私房钱,撑到粤省的时候就彻底告罄,兄妹两现在山穷水尽,当真的是分逼没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至于用神通来搞钱,一来胡家兄妹系出名门,性子高傲又好面,有点不屑为之,二来也是国内的情况实在特殊,还真是点不太敢乱来。 胡三刚才的话提醒到了她,就这样一穷二白的投奔杜蔚国,确实看起来太寒酸,也太落魄了。 最关键是可能会被看轻,尤其会被杜蔚国在港岛的女人看轻,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胡桃代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了,甚至还是唯一的人格,自然会用纯粹的人类思维来考虑问题。 丫的,还没见到杜蔚国,她就开始脑补宫斗戏码了。 眨眼间,十几个黑衣汉子全都被胡三放到了,黑压压的躺了一地,抱着关节哀嚎。 都是关节被卸了,肩、肘、腕,髋、膝、踝,虽然没有一个重伤,但是疼得撕心裂肺,失去了战斗力。 花猪的几个马仔,都被胡三细心的重点照顾到了,基本上浑身上下,所有能卸掉的关节,一个都没剩下。 这几个倒霉蛋现在跟无骨蛇一样,软趴趴的瘫在地上,连下巴都被卸掉了,惨叫都不行,只能无意识的哼哼。 刚才花猪嚣张的时候,他们也在一旁浪笑着煽风点火了,虽然胡三听不懂他们的鸟语,但是光看这些杂碎淫荡的表情,他就明白了。 此刻,胡三正旁若无人的蹲在地上,挨个摸着几个马仔的身子,他当然没啥特殊的取向,单纯只是在找钱。 本来就饿得眼睛发花,动手打了一架之后,胡三现在肚子更饿了,响得跟打雷似的。 “尼玛!刚才喊得那么大声,牛皮的跟什么似的,分明就是一群穷逼,三个人兜里一共才37块钱。” 胡三黑着脸,骂骂咧咧的起身,手里攥着一叠皱皱巴巴的小钞,朝花猪的尸体走去。 钵兰街本来就是港岛最热闹的地方,胡家兄妹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自然吸引了无数人围观,乌泱泱的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胡桃代有点不自在了,没好气的白了胡三一眼,低声斥道: “行了,胡老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剪径的绺子了,差不多得了,咱们赶紧走吧。” 胡三大喇喇的扬了扬手里的钞票: “马上,等我搜完这头肥猪就走,要不这点钱,都不够吃饭住店的~” “轰~滴度滴度~~” 就在此时,一阵马达轰鸣,还有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在街角响起,几辆浅绿色的警车飞驰电掣的从远处驶来。 当头的一辆警用吉普上,九叔亲自驾车,脸色铁青,显然心情很不美丽。 九叔如今已经坐稳了港岛华人总探长的位置,不仅吃下了九龙跟新界两个大区。 甚至连港岛总华探长的名头都落在了他的头上,杜蔚国返回港岛之后,颜同就主动辞职了。 这可是五亿探长雷洛当初都未曾做到的事情,堪称奇迹。 九叔现在算是真真切切的港岛警届华人一哥,麾下几万华人警察,连英国佬都不敢过分对他摆脸色。 但是九叔依然很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因为他被彻底架空了。 当上总华探长之后,九叔彻底脱离了具体案件,他又不收黑钱,成天就只能坐在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了。 最近由于忠义堂成立了执法队,分散各处监察矮骡子,港岛的街面上陡然变得消停起来。 不光火并斗殴基本绝迹了,甚至连其他罪案也跟着大幅下降,别说九叔,几乎港岛所有警察现在都闲的蛋疼。 今天傍晚的时候,尖沙咀警署突然接到报案,说是发生了碎尸案,这可是难得的重案,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九叔的耳朵里。 九叔闻讯,耐不住寂寞,兴冲冲的披挂上阵,亲自带队出发,到了地方,大失所望。 狗屁的碎尸案,就是个心理变态的中年人,从街上抓了一些流浪猫,给它们开膛破腹了而已。 虐杀流浪猫虽然令人不齿,但是并不犯法,九叔也只能教育两句之后,悻悻的带队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警车的电台里突然通报在钵兰街发生当街杀人事件,九叔当时离得很近,二话不说,兴冲冲的调头带队赶来。 不过刚刚没走多远,电台里就再次发来通报说,这属于社团火并事件,忠义堂的执法队已经赶过去处理了。 一听这话,九叔好悬当场气撅过去,扑街!啥时候连当街发生的命案都归忠义堂管了! 关键电台里负责警情通报的警员,还有车上的其他警察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啥事都找忠义堂,长此以往,还用的着警察干啥啊?这特么不就是变相的私设朝堂吗? 于是,义愤填胸的九叔,怒气冲冲的带着人马杀了过来,九叔的理想主义又发作了,他要明正典刑,守护法律的神圣!(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七章 煞神众二当家 “警察来了,胡老三,咱们快点走!” 看见警车,胡桃代心里陡然一紧,眉头紧蹙,语气变得有些焦躁,胡三扭头瞥了一眼来势汹汹的警车,轻蔑的撇了撇嘴。 “行,行,这就走~” 嘴上敷衍着,胡三手上却是不紧不慢的继续摸着花猪的口袋,甚至连他脖子上栓着的一条金项链都没放过,这才意犹未尽,慢吞吞的起了身。 警笛声震耳欲聋,警灯耀眼,几辆警车眼瞅着都要开到近前了。 “你还磨叽啥呢,快走!” 胡桃代真急了,迈步上前,一把攥住胡三的手腕,不由分说拽着他就钻进了围观的人群。 “呼啦~” 吃瓜人群瞬间劈波斩浪的般的分开一条宽敞的通道。 见义勇为?开玩笑,这特么可是当街杀人,随后一挑十几的猛人,谁敢拦?脑子秀逗了吗? 半分钟之后,当九叔铁青着脸跳下警车,眼中只剩满地哀嚎的一片狼籍,至于始作俑者的胡家兄妹,早已转进一条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叔并没有马上展开追击,而是耐着性子,快速的检查了所有人的伤势。 眼前这惨烈的场面,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出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最起码的常识了。 须臾,九叔蹲在花猪已经凉透的尸体前,捏了捏他凹陷的太阳穴,凝重的自语道: “好霸道的分筋错骨手,好罡猛的铁砂掌,连煞神都不给面子,这又是从哪来的过江猛龙?” “九叔,我们把犯案的过程都问清楚了。” 一个年轻干练的便衣警员,快步跑了过来,九叔拍了拍手直起身子: “说说看。” “是!” 年轻便衣大声回到,腆胸迭肚的回道: “凶手一男一女,北地口音,女人长得很漂亮,男人很厉害,这些人都是他一个人动手打得,花猪也是他打死的。” 年轻便衣急于表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小巷:“2分钟前,他们朝那边跑了。” 九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沉声命令道: “阿展,你马上带兄弟们从小巷的两边包抄过去,咱们在渣打街汇合,记住,一旦遭遇,不要轻易开火。” 一听这话,叫阿展的年轻便衣顿时面露难色,磕磕巴巴的回道: “九,九叔,那个北佬的身手相当犀利,如果不开火的话,兄弟们恐怕,恐怕~” 见阿展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九叔的火气腾得一下就蹿起来了,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 “行了,别啰嗦,要是真遇见,你们远远的跟着就可以了,快去吧!” “呃,是!” 见九叔黑了脸,阿展讪讪的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带队离开了,九叔脸色阴沉的望着小巷,闷声自语道: “像这种高手,要是能被你们遇见,那才是见了鬼!” 片刻之后,几条街外的柯士甸道,一家还在营业的茶餐厅门口,胡三猛然停下脚步,用力的挣脱了胡桃代的手。 他像耍脾气的小屁孩似大声嘟囔道: “行了,老五,那些废物警察追不上啊,咱们还溜溜的跑鸡毛啊,来,有钱了,赶紧吃饭吧,我特么都快饿死了。” 胡桃代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吃,吃,你就知道吃,胡老三,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呵~” 胡三不以为然的嗤笑,撇嘴讥讽道: “行,行,胡老五,不,胡大姑娘,就你最有出息,那我自己吃饭去了,你就继续喝西北风装清高吧。” “你~” 胡桃代柳眉倒竖,刚要反唇相讥,脸色陡然一沉,目露精光,扭头朝不远处的暗巷看去。 “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九叔手里掐一根被红绳捆住的线香,快步拐了出来。 胡三抽了抽鼻子,眉头挑起,语气戏谑: “呦吼,引魂香,茅山派的扶乩术,好久都没见过了,味道还挺正宗,这俗家小老道有点意思。” 九叔没穿警服,穿得是一套半旧的米灰色单西服,所以胡三才会管他叫俗家小老道。 看见九叔,胡桃代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在东京蜗居的那段时间,有次闲谈的时候,杜蔚国无意中提到过,他在港岛有个茅山宗的朋友,不过时间久远,当时也只是随口一提,她记不清了。 看见胡家兄妹,九叔麻利的收起线香,龙骧虎步的走到他们面前,脸色冷硬的质问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在港岛闹事,当街杀人!” 九叔说得是略显生硬的普通话,胡桃代还在沉思没有吱声,胡三大喇喇的凑上来做了个拱手礼,语气略带揶揄,不过还算客气。 “小道士,我们兄妹俩姓胡,华夏闾山胡家。” “嗯?” 看见胡三正宗的道门拱手礼,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道门玄功气息,九叔楞了,神色诧异的问道: “闾山胡家?你们北派的出马弟子?” 闾山,在华夏无数的山脉当中名不见经传,但是在精怪圈里却是犹如圣地一般的存在。 而闾山胡家,更是几乎北方所有野仙的领袖,名气大到没边,九叔自然听过。 胡三笑了,摇头揶揄道: “呵呵,小道士,你这眼力可不太行啊,你看清楚了,我们可不是马弟。” 一听这话,九叔眉头深颦,飞快的瞥了一眼胡家兄妹的瞳孔还有指甲,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不是出马弟子?那你们是~~” 看见他的小动作,胡三笑得更得意了,语气说不出的嘚瑟: “小道士,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出马仙本尊,我的名讳上胡下铁先,你可以叫我胡三先生,你~~” “什么?出马仙本尊!” 九叔瞬间眼神瞪得老大,瞠目结舌。 出马仙本尊说白了就是妖怪本体的意思,看着眼前所有特征,连气息都跟人类别无二致的胡家兄妹,九叔十分笃定,他们百分百就是人类。 可是胡三的话,却让他三观尽毁,汗毛倒竖。 山野精怪所谓的修炼成人形,无非就是口吐人言,再进一步,也只不过就是幻化出人形罢了。 不过那都是野仙的幻术,本体还是野兽,从来就没听说过,妖怪还能修炼出真正的人类躯体来。 骤然间,九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语气凛冽: “你们夺舍了人类的躯体?” 胡三大喇喇的承认了: “没错,算你这个茅山小老道还有点见识,不过你也用不着臭着一张脸,三爷我夺舍的是一个刚刚病死的年轻人,并没有鸠占鹊巢。” 一听这话,九叔倒是面色稍霁,不过随即他又板起脸: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在港岛当街行凶,取人性命!难道你们在闾山的时候,不遵人间律法吗?” 胡三咂了咂嘴: “你这小老道好不讲理,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扣帽子呢?你咋知道我是无缘无故动手的呢?” 胡三完全是一幅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九叔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为啥动手?致人死命!” 胡三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那个长得像癞蛤蟆一样的死胖子,满嘴喷粪的调戏我妹子,还敢动手动脚,难道不该死吗? 在北边,像他这样的臭流氓,抓住都不用审,直接乱棍打杀,要不就是拉到郊外一梭子突突成筛子。” 九叔听得长眉拧起,脸色一变再变。 最近有不少从北边逃难到港岛混活的人,对于那边的情况,九叔也略有耳闻。 胡三说的有点夸张,但也不算毫无依据,北边现在的情况特殊,耍流氓在那边确实算是重罪,轻则蹲上十几年,重则真能吃花生米。 不过九叔很快就醒悟过来,长眉一挑,语气生硬的喝道: “这里是港岛,不是北边,更不是闾山,法令不同,再说了,就算他罪有余辜,你也不能动用私刑,你们马上跟我回警局。” 胡三似笑非笑:“警局?小道士,你想抓我?” 九叔义正言辞,语气铿锵:“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是要抓你,明正典刑!” 一听这话,胡三的眼神陡然阴冷下来。 本以为遇见了玄门中人,还会说普通话,胡三心里还挺高兴的,没想到,这个小老道居然突然翻脸,要抓他法办! 我尼玛!堂堂胡三先生,只是打杀了一个臭流氓,居然被抓进笆篱子,这还得了?这要是传回东北老家,他还要不要混了! 胡三的眼中红芒闪烁,露出危险的光芒,身上升腾起惊人的实质般的煞气,语气森寒: “明正典刑?就凭你?” 感受到胡三澎湃如海的煞气,九叔瞬间如坠冰窟,忍不住暗自心惊,这家伙到底杀了多少人。 胡三在闾山是个异类,离经叛道的存在,他的天资卓越,明明修为能更进一层,甚至有望超越老祖宗胡三太爷。 可他却一意孤行,偏偏夺舍了一具年轻新鲜的尸体,变成了短命的人类。 30年代,山下才刚开始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就违反了胡三太爷下达的封山禁令,毅然决然的下了山。 胡三入过绺子,当过马匪,甚至还短暂的加入过游击队,更多的时间是做独行侠,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打鬼子。 十几年间,胡三横跨了大江南北,杀得人头滚滚,干掉了无以计数的小日子,甚至还刺杀了一个日军少将。 后来胡三遭到了阴阳师的围攻,身受重伤,不得已才逃回闾山,最终才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修为大降。 胡三骨子里桀骜不逊,藐视法纪,九叔的不识好歹,彻底激怒了他,正要动手。 此刻,胡桃代的手掌突然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相当温和: “三哥,你先别急着动手,我再问他几个问题。” 听见胡桃代软软糯糯的管他叫三哥,胡三的一腔怒火瞬间就熄了,心花怒放,这是多久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了。 不过胡三还是装模作样甩了一下肩膀,冷哼一声:“老五,今天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下不为例。” 胡桃代也懒着陪他演戏,越过胡三,径直走到九叔面前,拱手行礼,轻声问道: “道长是茅山宗的高足,敢问道号如何称呼?”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胡桃代说话客气,再说,人家可没出手杀人,九叔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性格。 虽然此刻的气氛剑拔弩张,不过听见胡桃代的盘道,九叔还是有些生硬的回道: “我早就还俗了,没有道号,叫风九,现在是个警察。” “风九,警察?” 胡桃代的眼神顿时就亮了,璀璨夺目:“你是不是九叔,你认不认识卫斯理?” “呃~” 一听这话,九叔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无数草泥马瞬间奔腾而过,冚家铲,又是卫斯理。 要知道,现在港岛已经有了两只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大妖,一猫一狗,夜璃跟夜魇。 而眼前这两个夺舍化形,道行不知道多深的狐狸精又是来找卫斯理的,私设公堂,大妖汇聚,这特么是要把港岛变成妖之国度嘛! 见九叔傻呆呆的楞在哪里,胡桃代又试着叫了一声:“九叔~” 九叔终于回神了,脸色漆黑如墨,声音闷闷的:“你们来港岛是找卫斯理的?” 一听这话,胡桃代顿时惊喜交加,忽略了他的臭脸,用力的点头,眼波流转,语气中满是兴奋: “是的,你果然是九叔,我是卫斯理的朋友,我听他跟我提过你,九叔,他现在在哪?” 九叔的脸色如同川剧变脸似的,一阵青一阵红,天人交战,心里说不出的烦闷,纠结的都快爆炸了。 九叔的性子执拗,平生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秉公执法,明正典刑。 可是眼前这两个当街草菅人命的狐狸精却又偏偏是卫斯理的朋友,逍遥法外几乎是必然了。 先不说九叔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光是卫斯理朋友这层身份,即便是抓起来了,谁敢判,判了谁特么敢关? 杜蔚国现在港岛是个超然的存在,官面上,自己这个三区总华探长,还有军情六处处长雷娜都是他的门徒,麾下走狗。 江湖上,他是港岛所有社团的总瓢把子,十几万矮骡子共同供奉的神祗,言出法随。 即使在商界,鲲鹏集团都是港岛崛起的新贵,涉猎电影公司,电视台,食品厂,卷烟厂,啤酒厂,外加房地产,已经隐约有了商业巨鳄的苗头。 漫说只是打杀了一个区区神厌鬼憎的矮骡子,就是打杀了他这个总华探长,只要杜蔚国不点头,谁敢动他的朋友。 特权无处不在,多少曾经的屠龙勇士,最终成了恶龙。 此刻,真正的妖之国度,百慕大三角,骷髅岛,遮天蔽日的瓢泼大雨还在继续。 恶龙杜蔚国在酒足饭饱后,靠在篝火边,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跟梅林闲聊。 “卫斯理,昨天晚上,你看着那些外星杂碎的尸体,都快淌口水了,既然眼馋他们的装备,为什么不拿?” 得到了充足的食物补充以及充分的休息,梅林伤势痊愈,恢复到了全盛状态,此刻正懒洋洋的靠在一个不知名的头骨上,语气慵懒。 “呼!”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道长箭似的烟气,伸了个懒腰,语气痞赖: “确实馋,但是不敢拿,我怕这些杂碎的装备上有追踪装置,我可不想睡觉时突然挨上一炮,化作飞灰。” 梅林嘴角微微扬起,话锋一转: “卫斯理,我听说你在外面已经经营出了不小的势力,索性也没事,你给我讲讲,你现在都有什么家底?” “嗯?” 杜蔚国剑眉一挑,突然就来了兴致,坐直身体,目光灼灼的: “什么意思?梅林,你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不应该早就超然物外,不拘于物,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 梅林惆怅的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说道: “我原来确实是这样的,独来独往,什么都不在乎,后来遇见厄尔,我才愕然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略微有点背景的臭虫玩弄于鼓掌之中。 至此,我才骤然醒悟,个人的实力再强也是徒劳,只要还活在人类社会中,就必须构建势力,你比我想的通透,早早就开始着手了。” 杜蔚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眼中精光四射,语气揶揄: “梅林,你该不会是想投靠我吧?不会吧?” 梅林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语气格外郑重: “为什么不?卫斯理,几百年以来,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类,远胜于我,依附强者,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如果最终咱们能活着离开骷髅岛,只要你能帮我再见安娜,那我们以后就奉你为主,终生侍奉,至死不渝。” 听见梅林言之凿凿的誓言,杜蔚国的眼皮跟抽筋了似的,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口干舌燥,一时无语。 怎么说呢?太意外了,惊喜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有点失真。 梅林是永生者,不仅战斗经验老辣,身手超绝,他还拥有强悍的自愈能力,速度飞快。 除此之外,梅林还拥有精神力攻击能力,综合实力强得一批,堪称是毫无死角的六边形战士。 杜蔚国现有的所有麾下,除了夜魇之外,其他人遇见梅林,估计都是被秒杀的下场。 呃,如果胡大姑娘回归,或许还能对抗一二,毕竟她也很快,同样也是玩精神力的。 不过别忘了,还有一个跟梅林能力差不多的安娜苏卡丽呢,如果这两个强悍的永生者,真的入了杜蔚国的阵营。 那可真就是猛虎插翅! 杜蔚国现在就敢挺起腰杆跟共济会全面开战,丫的,直接硬钢!甚至他有7成以上的把握,能把这些杂碎连根拔起!(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三章 逃离骷髅岛! 翌日,佛晓,天才蒙蒙亮。 冬至日一到,温度明显的变凉,由于冷暖交替,骷髅岛起了大雾,粘稠的犹如白纱一样。 岛屿南端跟中部的交界之处,靠近那座被削平的火山。 “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炸响,破碎了静谧的清晨。 此刻,一条通体漆黑,矫健如龙般的巨蛇正在翻江倒海,这条蛇比之前杜蔚国见过的任意一条都还要庞大许多。 它的体长足有150多米,体围也不下40米。 这是什么概念?换算一下,相当于一栋50层高的摩天大楼,又或者两辆火车合并在一起。 这条梦魇般的大家伙是条公蛇,也是窟窿岛上惟一的一条,那些产卵的母蛇,都是他的后宫。 毫无疑问,它是蛇王! 此刻,蛇王巨大的身躯正在河边疯狂的翻滚着,宽阔的河床瞬间崩塌,汹涌奔腾的河水立刻断流。 周近的密林大树也像是被狂暴的龙卷风肆虐过,统统被连根拔起,化成废墟。 诱使蛇王玩命发飙的根源,在它的两眼之间,那里有道渺小到可以几乎忽略不计的人影。 自然是杜蔚国。 此刻,这孙子正用草薙剑连根插进蛇王的额骨稳住身体,浑身上下跟血葫芦似的,咬牙切齿,表情狰狞。 手里高爆手雷一颗接一颗,不要命似的朝它的眼珠里面砸。 “艹!艹!赶紧给老子死啊!” 一边砸,杜蔚国还一边破口大骂,跟泼妇似的。 任凭蛇王如何发疯发狂,横冲直撞,翻滚扭曲,杜蔚国就像是跗骨之蛆,落地生根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轰!” 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过之后,蛇王高傲的头颅终于低垂了下来,重重的砸倒在地。 庞大的身躯,无意识的抽搐颤抖,伤势不停叠加,有是要害,它也扛不住了。 此刻,蛇王的左边眼睛,已经被炸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肉窟窿。 杜蔚国却毫不手软,趁着它好不容易停住不动,直接扔了一整捆高爆手雷进去。 “轰!” 随着这最后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蛇王就此一动不动,彻底了账,杜蔚国也完成了他的屠龙壮举! “不错!3点技能点到账,也不枉费老子用了这么多手雷。” 拔出草薙剑,杜蔚国胡乱抹了抹脸上溅到的淋漓血肉,飞快的点开系统模板瞄了一眼。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37.4 力量:30.2 敏捷:36.2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中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中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12点 从昨天夜里,自从杜蔚国在莉莉丝那里得到了保证之后,正式开始放飞自我,毫无人性的大开杀戒。 3名镶金边铁血战士,一条栖息在岸边,比游轮还要巨大的鳄鱼,那群追杀过他的大猴子,几百只大蚊子,以及眼前这条恐怖的蛇王。 纷纷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莉莉丝的鲜血采集要求,杜蔚国早就完成了,其实有这条蛇王就足够了,这贱人在趁机刷经验! 在地宫中,莉莉丝非常笃定且精准的给杜蔚国提供一个时限。 下一批勒星人的狩猎小队,又或者稽查队,至少还需要1个宇宙日才能到达这座岛。 而1个宇宙日,按照地球上的时间算法,是49小时12分8秒。 光是莉莉丝给出的这个宇宙日的说法,就足以让杜蔚国内心升起了无法抑制的危机感,以及紧迫感。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好像挺牛皮的,基本上在地球上已经能横趟了,近乎天下无敌,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现在看来,纯纯的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宇宙浩瀚,无边无际,几乎可以百分百可以确定,必定是存在无数智慧生命,也必定是强者如云。 就连莉莉丝自己都亲口承认了,她都不算是宇宙中最顶尖的存在,而且目前她也只探索过7个星域的范围,属于没啥见识的那种小白。 而一个星域,按照地球天文学的算法,大概是相当于4到6个银河系,而一个银河系,就是2000亿个太阳系。 反正就是大到没边了,太具体,太专业的内容,杜蔚国这个臭文盲也听不懂。 其实,迄今为止,光是杜蔚国本人就已经见识过三种外星生物了。 毒液的同乡暴虐,铁血战士,还有虫族女王莉莉丝,每一种生物的基本素质,都要远超人类。 其中,拥有无数黑科技,已经可以现实空间跃迁的铁血族,反而是其中最弱的。 只要不被它们的大范围湮灭性武器锁定,杜蔚国完全可以轻松的虐杀它们,来多少都白搭。 但是,莉莉丝说出了一个让杜蔚国从天灵盖凉到脚趾头的答案。 “勒星人(铁血战士)确实不算太强,只占领了小半个星域,领到还不到100颗生命星球,目前只拥有初最级摧毁恒星的手段。” 听听,最初级摧毁恒星的手段,而杜蔚国唯一知道的恒星就是太阳,丫的,摧毁太阳? 艹!宇宙级别的凡尔赛。 心惊肉跳之余,杜蔚国也是有收获的,起码了然了系统爸爸的初衷,为啥现在升级越来越费劲了。 敢情,人家系统爸爸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一直在地球上菜鸡互啄,爸爸的目标是浩瀚的宇宙星河。 不过,多大的屁股穿多大裤衩,征服宇宙的野望,杜蔚国现在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升起。 玩呢? 就以地球上目前的科技水平,登月才刚刚实现,还想探索宇宙,在等一百年吧。 而他自己也远远没有达到无敌的水准,连共济会这群臭不要脸的无赖资本家都还没摆平,媳妇都没接出来。 还特么妄想什么星辰大海,啊呸! 技能点凑够了,杜蔚国站在蛇王小山一样的尸体上发了会呆,终究还是放弃了立刻升级心灵传输,马上远离莉莉丝,逃离骷髅岛的打算。 万一升级了之后还是出不去,又或者被莉莉丝感知到了自己可以打怪升级的秘密,那特么可就大条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杜蔚国颓唐的摇了摇头。 此刻,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无数黑皮无毛大耗子潮水般的蹿了出来。 “艹!没完没了是不是?” 杜蔚国恨恨的骂了一句,剑眉倒竖,手也摸上了一箱瞬爆燃烧弹。 不过这次无毛鼠倒是一反常态,没有马上就冲上来啃咬蛇王的尸体,反而都在不远处停下。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但凡有密集恐惧症的,估计都得肝胆俱裂。 杜蔚国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密密麻麻,比狗还大,眼睛血红的大耗子,脸上却毫无惧色。 挟着刚刚屠龙的煌煌凶威,杜蔚国煞气冲天,语气凛冽的怒吼: “马勒戈壁的,鼻子倒是停灵,等着,老子先取血,然后才能轮到你们,要不然连你们一起弄死,懂吗?” “吱吱吱~” 鼠群后方,突然响起几声刺耳的嘶鸣。 下一刻,无数大耗子居然朝着杜蔚国趴了下来,如同眼前瞬间铺上了无边无际的灰黑色地毯。 杜蔚国略微皱了皱眉,随即心中了然。 大耗子跟巨蛇在岛上属于天敌关系,之前巨蛇产卵成功,它们的未来变得岌岌可危。 而自己现在干掉了蛇王,以后那些巨蛇就成了寡妇村,消亡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釘钉的事,大耗子们这是感谢自己这个救世主呢。 “哈哈哈!” 杜蔚国豪迈大笑,心中陡然升起无限豪迈。 下一刻,杜蔚国缓步走到大蛇的左侧脖颈处,草薙剑猛地一挥,寒芒闪烁间,蛇王的大动脉直接被划开了。 滚烫的蛇血,瞬间瀑布似的奔腾洒落,却被杜蔚国举起一只手吸得点滴不露。 此刻,脚下的鼠群趴俯的更加虔诚了,如同定身咒了一样,纹丝不动,甚至空气中,还隐约升腾起一丝类似宗教仪式的氛围。 排面拉满! 天光大亮,幽深的神庙地下祭坛,杜蔚国闪现。 虫族女王莉莉丝正懒洋洋的倚座在金属棺材上,暗紫色的双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波流转,意味不明。 “人类,我要的鲜血,你带回来了?嗯,这次的鲜血品质不错。” 下一瞬,莉莉丝再次出现在杜蔚国的身后,冰冷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耳边,鼻子还抽了抽。 杜蔚国厌恶的撇开脸,在脑海里冷冷的说道: “莉莉丝,我是直接把血浇在你身上,还是倒进那个金属盒子里给你泡澡。” “人类,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难道我不符合你们人类的审美吗?” 莉莉丝却并没有急着吸血,反而旋转身体,语气戏谑的开着玩笑,隐约还带着一丝魅惑挑逗的意味,勾魂夺魄。 杜蔚国却不为所动,语气更冷: “莉莉丝,你难道自己没有视力吗?我们两个从头到脚,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物种,还谈什么审美?” 莉莉丝伸出两个背后的复足,在杜蔚国眼前轻轻的叠了一下,仿佛是打了个响指似的。 “呵,真是无趣的人类,你们的躯体太孱弱了,就算是你也一样,来吧,把鲜血倒进来吧。” 说话间,莉莉丝已经毫无征兆的瞬移进了棺材,期间意识交流毫无停顿,丝滑无比。 杜蔚国此刻已经完全确信,莉莉丝要比他强大得多,或者说,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降维打击那种。 她现在如果真想干掉杜蔚国,弹指间就能实现,甚至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能瞬间贴脸,就可以无声无息的切掉杜蔚国的狗头,反之,杜蔚国就算想伤她都无计可施。 现实就是这么绝望。 不过,莉莉丝现在应该依然是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甚至她都不敢离开神庙。 估计也是忌惮铁血的某些未知的反制手段,所以,这才会逼着杜蔚国出去帮她取血,继续恢复势力 杜蔚国既然已经想到这一层,为啥还要配合她呢?实在是迫不得已。 刚才出去刷经验的时候,杜蔚国曾经尝试过瞬移到了迷雾边缘,确实,暗流已经变向了。 但是,海水的流速被原来加快了一倍有余。 没有船的情况下,想凭借血肉之躯通过那段暗礁密布的区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杜蔚国也不行,必死无疑! 而迷雾外的空间,杜蔚国现在依然感应不到,无法直接通过瞬移离开,就算想从天空突破,也是枉然。 这该死的迷雾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大碗,全方位的扣住了骷髅岛,毫无死角。 还有不到40个小时,下一波铁血就要抵达骷髅岛了,连续团灭了两队金边战士。 就算它们再憨,也一定能意识到问题了,可以预见,这一波必然会派遣更多更强更精锐的力量,甚至是舰队。 铁血战士的那些常规手段,杜蔚国自然是怡然不惧的,就算数量多点也不怕。 但是那毁天灭地的舰载范围湮灭炮,他是真的肝颤,挨一下就人就没了。 想必莉莉丝应该是有办法的,所以,杜蔚国现在也是拼了,反正也是打不过,就算让她变得更强些又能如何?敌人的敌人~~ “人类,你还在等什么?” 杜蔚国站在原地心念百转,直眉楞眼的发呆,莉莉丝等的不耐烦了,低声催促道。 “来了!” 杜蔚国敛住纷乱的思绪,瞬移到棺材边上,毫不迟疑的把依然滚烫的蛇王血朝着莉莉丝兜头泼下。 “嗯~~” 鲜血淋头的瞬间就被吸干了。 莉莉丝突然发出一声极度诱惑的呻吟声,杜蔚国忍不住浑身一激灵,下腹腾起热气,差点直接起了反应。 “艹!搞鸡毛啊?吸血你就好好吸呗,哼哼个嘚啊?” 心中吐槽,人却瞬移出几十米远,因为他瞬间感应到了危险。 “轰!” 下一瞬,金属棺材被无形力场直接碾成了渣渣,连同整个祭坛,一起消失了。 “嘿~你跑得还挺快,人类,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 莉莉丝轻笑,突兀的出现在杜蔚国的面前,眼中暴出无法直视的璀璨的暗紫色光芒。 杜蔚国感觉眼睛都要瞎了,连忙错开视线: “莉莉丝,现在我们各不相欠,我走了。” 刚想瞬移离开神庙,杜蔚国赫然发现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锁住了,根本无法使用心灵传输技能。 “咯咯咯,勒星人没有封锁空间的能力,但是我有,人类,你想去哪?” 莉莉丝惬意的伸展着背后的3对复足,像个蜘蛛精似的,笑得很欢愉,这次她可不是通过意识笑得,而是嘴巴里发出的声音。 杜蔚国吓得脸都白了:“莉莉丝,你想干嘛?” 莉莉丝缓缓的俯下身体,把脸凑到杜蔚国面前,轻轻的抽了抽鼻子,意识里的声音变得慵懒且魅惑: “人类,这座岛上,其他生物的鲜血,对我都没用了,不过你的鲜血嘛~~” 说到这里,她突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娇艳的红唇,紫色的双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杜蔚国瞬间汗毛倒竖,色厉内荏的嘶吼道: “莉莉丝,我们之间签订过灵魂契约,你不能伤害我,你现在要毁约吗?” 莉莉丝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锋利尖锐的暗褐色指甲,轻轻的抵在杜蔚国的胸膛,语气极度戏谑: “不,人类,我当然不会伤害你,但是如果你自愿献出鲜血~~” 就在此时,她突然停住了玩笑,眼中猛地冒出一抹明显的暴虐情绪,无形的煞气,骇得杜蔚国浑身冰冷。 “人类,勒星人马上要彻底摧毁这座岛了!你尽快离开,你还有~” 话音未落,莉莉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周围的空间封锁已经消失,杜蔚国喘着粗气,破口大骂: “我艹尼玛,你把话说完,到底还有多久?” 随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杜蔚国眉头一紧,瞬间消失。 当杜蔚国重新出现在神庙顶端雕像的时候,远远看见无数动物,正朝这边山呼海啸般的奔涌而来。 平时见面就干,立分生死的各种巨兽,此刻却相安无事,不管不顾的夺命狂奔。 衣衫褴褛的梅林,此刻正站在一条领跑的巨蛇头顶,脸色显得极其凝重。 “梅林,到底什么情况?” 杜蔚国此刻也不再掩饰瞬移的能力,闪现到梅林身边,高声问道。 对于他的瞬移闪现,梅林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吃惊,仿佛早有预料,只沉声回道: “不清楚,我赶到附近的时候,这些野兽就开始发疯了,卫斯理,你到底干了什么?” 杜蔚国言简意赅的介绍着情况: “船被蜘蛛怪毁了,我一气之下干掉了他们,我刚才去迷雾边缘查看了,暗流确实变向了,但是流速太快,咱们游不出去。” 梅林眉头紧锁,精确的一语中的: “看这些野兽的表现,估计是那些蜘蛛怪要毁灭这座岛了,现在怎么办?” 此刻,杜蔚国心跳如鼓,这是危险迫近的感应,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海岸线: “没办法,只能先下海了。”(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八章 战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翌日,临近中午时分,大雨滂沱的骷髅岛。 “吭哧,吭哧~” 海岛北侧,那几名镶金边铁血战士被杜蔚国砍杀的空地上,正不断响起渗人的撕咬咀嚼声。 十几只骷髅岛独有的黑皮无毛大耗子,正聚在一起,红着眼睛,疯狂的啃食着铁血的尸体。 它们的肚子全都胀鼓鼓的,满头满脸沾满了幽绿色的荧光血,像极了饿死鬼。 这些无毛鼠,应该算是骷髅岛数量最多的哺乳动物了,也是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存在,平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 但是千万莫要小瞧它们,这些大耗子足有成年猎犬的体型,牙尖嘴利,消化代谢能力极强,主打一个不挑食,百无禁忌。 几具骤然出现,体型庞大的铁血尸体,对它们来说,绝对是上天的恩赐,可以让它们饱餐好几天了。 “噗噗噗~” 雨幕中,几道小拇指粗细的蓝光骤然出现,射击频率快到咋舌,几乎是前一道才刚刚射出,后面一道就紧随其后,毫无间隙,瞬间交织成网。 正在进食的大耗子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刹那间就被消融掉了头颅,无一余漏,无头尸体几乎同时栽倒在泥水中。 “吧唧,吧唧~”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泥泞不堪的空地上,突兀的出现了几行巨大的四趾脚印。 随即一阵水波流转,几名穿着全身黑色甲胄的铁血战士显露出了恐怖的身形。 一群3米多高的巨大怪物,挤在如此狭小,遍布尸体的空地上,淋着大雨无声凝立,感觉空间都陡然窒息,时间也仿佛凝滞了。 过了好一会,其中一名脏辫及腰,背着两柄短枪,骷髅面具上同样镶着两条金边的铁血战士终于动了。 它上前几步越众而出,慢慢俯下身体,伸出粗长的手指,轻轻的翻动着巨斧双金边铁血的尸体。 所有的尸体,这群无毛鼠都是从伤口处开始啃食的,此刻早已残破不堪,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致命伤了。 “呲!” 双枪铁血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孔,随即捡起泥水中巨斧铁血掉落的面具扣在脸上,手指在上边飞快的戳了几下。 片刻之后,它缓缓的摘下面具,扫了一眼散落四周的残破尸体以及各种装备,狰狞的口器突然张阖,发出一连串不明意味的声音。 “阿纳塔库鲁乌~~” 听见的它发出的动静,其余几名铁血立刻动了起来,它们动作麻利的捡拾起地上的装备,随后隐去身形,默默的转身离开。 双枪金边铁血静静的站在原地,凝视着地上凌乱不堪的尸体,黝黑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过了好久,它才重新戴上面具,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盘,戳了几下之后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它也隐去了身形,脚步飞快的消失在雨幕之中。 “唰~” 片刻之后,丛林里突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蓝光。 蓝光过处,以铁血陈尸的那片空地为原点,半径300米内的一切全都被彻底湮灭,形成了一个寸草不生的焦黑凹陷。 很显然,这又是铁血战士的另外一项黑科技,湮灭手雷。 “咔嚓~~” 一道电蛇似的闪电从天空劈下,耀亮了附近的莽莽丛林,此刻,杜蔚国正站在洞口,仰头望着遮天漫地的雨幕,低声的自语道: “这样看来,飞船应该没有覆盖整座岛屿那么大,又或者,悬浮在云层之上。” 梅林凑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后,他也抬眼望了一眼天空,眼神中隐含焦虑,声音低沉: “卫斯理,你是觉得这座岛上,还有那些外星杂种?” 杜蔚国收回目光,退回到山洞里,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坐下来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答非所问: “梅林,之前那束威力极大,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蓝色光速,是你跟厄尔引来的?” 梅林点头: “嗯,没错,厄尔当时让我引来了几头体型格外大的巨兽,让它们相互搏斗厮杀。 它们当时流出了海量的血液,把周围的野兽,还有巨蚊都吸引过来了,然后,那束蓝光就落下来了。” 杜蔚国心中冷笑,确实是厄尔这个疯子的一贯作风,不作不死,略微琢磨了一下,继续问道: “所以,那几只庞然巨兽相互厮杀了很久,蓝光才出现?” 梅林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它们缠斗厮杀了大概能有半刻钟,蓝光突然落下的时候,甚至都还没有彻底分出生死。” 杜蔚国皱了皱眉:“蓝光是突然从天而降的?” “是。” “梅林,当时你有没有留意,这束蓝光是从哪射出来的?” 梅林摇了摇头: “没有,蓝光来得非常突然,毫无征兆,而且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感应到危险的瞬间,我就带着厄尔躲开了,没机会抬头查看来源。” 梅林此刻已经领会到了杜蔚国的问话的目的,又补了一句: “虽然无法确定来源,但是我可以确定,蓝光当时是垂直落下的。” 杜蔚国凝眉:“垂直落下?” 梅林的语气异常笃定:“对,垂直,我可以肯定。” 杜蔚国不再发问,手指飞快的交叠,无意识的叩打着山洞的岩壁,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湮灭炮垂直落下,这个线索非常关键,只有三种可能性,才会出现垂直这个角度。 第一:铁血的飞船巨大无比,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覆盖整座骷髅岛,不仅实时监控,并且还装备了许多门舰炮。 不过这种可能性,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如果是这样,铁血战士不可能一直等事态严重到需要湮灭附近几十平方公里的时候才动手。 它们完全可以在事态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把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直接干掉几只巨兽,或者其中的一方就可以了。 还有一点可以左证,铁血并不像是那种人口基数庞大的种族,骷髅岛虽然面积不小,怪兽众多,但是也绝对容纳不了成千上万的铁血战士。 第二:铁血战士的飞船,当时距离事发地点不远,及时赶到,这样才能垂直的发射湮灭炮。 不过这种可能性也存在漏洞。 梅林之前就已经说过,湮灭炮轰击之后,他在崖底处理厄尔的头颅,耽搁了些时间,后来又经过了10几个小时,才被铁血找到。 如果当时铁血的飞船就悬在梅林的头顶,那么按照铁血的黑科技跟高效率,追杀不可能拖得那么久。 第三:天空中,只悬停着一架中小型的飞船,而铁血战士们则是离开飞船,组队在地面上活动,猎杀巨兽。 而这架飞船,一刻不停的扫描着骷髅岛各处的情况,在一个相对的范围内跟频率上,监视着岛上的情况。 发现岛上出现了大范围生物暴动的情况,飞船立刻把这个突发情况反馈给铁血战士。 而铁血战士再对飞船发出指令,飞船赶到事发地点发射湮灭炮,然后,铁血才赶到事发地点侦查缘由,随后追杀梅林~~ 是啦,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也最通畅的可能性。 同时也能解释通,为啥杜蔚国跟梅林虐杀了一整队的铁血战士,却没有遭遇到湮灭炮的报复性轰击,甚至都没有后续。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按照这些铁血憨憨的一贯尿性,他们好像都是分批赶去试炼场参与猎杀的。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现在骷髅岛上根本就没有铁血,处于真空状态! 想到这里,杜蔚国顿时心头火热,目光灼灼的扭头看向梅林: “梅林,你之前跟我说过,只要到了冬天,迷雾中的暗流就会改变方向?” 梅林被杜蔚国灼人的眼神盯得稍稍有点发虚: “呃,其实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玛雅人的典籍上是这样记录的,他们把这里当成了神灵的居所。 先后无数次派人穿越迷雾登陆骷髅岛,不过只有两次侥幸离开的记录,都是立冬之后,借助变向的洋流离开的。” 丫的,玛雅人的记录,那特么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杜蔚国暗自吐槽,不过眼下别无他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来骷髅岛已经5天了,那么今天是10月9号,距离立冬~呃~” 杜蔚国卡壳了,难得露出一抹羞臊的表情,他这个臭文盲,还真就不知道立冬究竟是哪天。 他甚至都不知道梅林说的立冬是按什么历年法算的,横是不可能按华夏的农历吧。 梅林没有出言嘲讽,而是沉着的接过了话头: “我之前就已经算过了,如果按照玛雅人的历年法计算,还有6天就是冬至日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又惊又喜:“什么?6天,这么快?” 不过还没等梅林回话,杜蔚国的脸色马上又沉了下来,小声自语道: “6天,还是有点太久了,这些铁血憨憨的下一批次,很有可能已经赶到了。” 杜蔚国自语说得是汉语,脸色一变再变,梅林听不懂,皱着眉头问道: “卫斯理,你在说什么?” “呼~” 长长的呼出烟气,随手弹碎烟头,飞快的收敛情绪,杜蔚国摆了摆手: “没什么,只是刚刚想到了一个约定可能要失约了,梅林,现在外面的大雨对我们很有利。 应该可以有效的阻碍那些外星杂碎的监测手段,咱们应该现在出发,趁机向船只的方向靠拢。” 听见杜蔚国的提议,梅林挑眉: “所以,卫斯理,你始终认为骷髅岛上还有那些外星杂碎,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它们为什么没有报复咱们?” 杜蔚国笃定的点头,目光幽远的望着洞外的雨幕: “是,我觉得岛上肯定还有,不过说实话,梅林,我也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单纯的直觉。 至于它们为什么至今都还没有展开报复,也许是因为大雨遮蔽了线索,让它们暂时没有找到我们。” 直觉,这理由听起来既荒诞又离谱。 但是对于梅林他们这个级数的强者来说,却偏偏就笃信这个,更甚于所谓的直接证据。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梅林是个雷厉风行的的性子,接受了这个理由之后也就不再赘言,果断的一马当先,扎进了外面的瓢泼大雨。 与此同时,暹罗乌隆府,曾经自号大自在法王,乍仑修建的那栋奢华的蓝色高楼。 自从乍仑被杜蔚国干掉,顺便带着艾莉重创了他的铁杆部属之后,乌隆马帮就没落了,成了丧家之犬。 后来,魁爷又带着手下把乌隆马帮彻底洗了一遍,清剿了部分残余的孤魂野鬼,又收编了小部分外围势力。 至此,煊赫一时,纵横叱咤暹罗北部几十年的乌隆马帮彻底灰飞烟灭。 而这座如同佛国一样的雄伟庄园,以及原来乌隆马帮的大部分地盘跟生意,也全都被魁爷一口吞下。 有煞神做为坚强后盾,魁爷现在手握着整个三角地的面粉销售渠道,底气十足,胆气豪壮,做事的格局愈发恢弘。 比邻三角地的甘烹碧府,暹罗的心脏曼谷,再加上北部的咽喉要地乌隆府,还有南部出海口芭提雅。 四点连成一条畅通无比的通天大道,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 暹罗地面上,魁爷现在当真算得上是财大气粗,只手遮天,手下光是负责运货的“骡队”就有整整26支。 魁爷的“骡队”可不是由骡子组成的,而是清一色武装皮卡车队。 每支车队由8到12辆皮卡组成,每辆皮卡车都配有6名装备长枪短炮,见过血的精干汉子。 粗略算算,光是“骡队”,魁爷手下就有千多名敢打敢拼的持枪马仔。 只要芭提雅女王特莉丝不插手,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整个暹罗乃至东南亚黑道。 手挽强兵,日进斗金,又恰好处于男人最黄金的年龄,澎湃的野心自然蔓延而生,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魁爷的野心并不是要摆脱杜蔚国的庇佑,自立门户,没有煞神,他屁都不是,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魁爷的野心,是想统一整个暹罗黑道。 莫兰统御的汉唐集团现在已经站稳脚跟,目前正在寻求转型,构建商业帝国。 她心高气傲,目光长远,对劳什子黑道生意的兴致不大,索性大手一挥,直接让给魁爷了。 除此之外,前一段时间,三角地才刚刚易主的时候,霍卫艾莉约瑟亲自带队,领着他把暹罗大部分有头有脸的掮客都“拜访”了一遍。 老实巴交,选择乖乖听话的,随口安抚一下,画个大饼,但凡遇见到有点骨气,企图反抗的,就直接翻脸,统统埋了。 有霍卫他们几个狠角色压阵,妥妥的降维打击,谁也休想翻出水花。 现在,暹罗甚至周围几个东南亚小国的地面上,只要是做靠面粉生意过活的势力,全都是魁爷的下线,成天朝他摇尾乞怜。 基于以上的情况,魁爷难免膨胀,这才萌生出想要一统暹罗江湖的野望。 此刻,魁爷正在蓝楼的会客厅里接待来自万象城的都荣。 都荣是万象的区域代理商,同时还是老窝总理最宠爱的亲侄子,也是他唯一的血亲后辈,正儿八经的“太子党”,神通广大。 少年得志,为人张狂,最关键是都荣贪婪,城府不深,近水楼台先得月,魁爷的想法是先把万象纳入囊中。 老窝虽然国小民弱,贫瘠不堪,但是万象好歹也是首都,好几百万人口呢,终究还是有点油水的。 此刻,魁爷的手里正握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红酒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都荣老弟,咱们兄弟投缘,我知道你在万象有里有面,是个只手摭天的大人物。 我的想法是先在万象开设几家歌舞厅,之后再盖赌场,都是老哥出钱,出人,给你3成干股,有钱大家赚嘛!” 都荣是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年轻人,眼圈漆黑,一看就纵欲过度。 听见魁爷的话,他的小眼顿时亮起毫不掩饰的贪婪光芒,笑得见眉不见眼。 “哈哈哈!魁爷果然好气魄,没说的,既然魁爷如此大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万象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保证~~” “嗵嗵嗵~~” 就在此时,一阵凄厉的破风声骤然响起,打断了都荣的吹嘘。 魁爷先是一怔,随即马上扭头朝窗外望去,只见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无以计数的橘红色曳光,此刻正流星奔月似的朝蓝楼飞射而来。 魁爷的眼神中,惊骇跟迷茫交织,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国粹: “老子日你妈哦!” “轰!” 下一秒,漂亮的蓝楼,连同整座庄园全都被火光填满,精致奢华的蓝色高楼瞬间灰飞烟灭,化作飞灰。 一同被埋葬的,还有魁爷才刚刚升起的雄心壮志。 同一时间,芭提雅,莫兰居处所在的别墅群,也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远程偷袭,火箭弹跟迫击炮交杂,暴雨一样。 战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好在她的别墅外围设置了还算周密的防守布置,暗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偷袭,及时的拉响了警报。 由此,莫兰也得以及时的躲进别墅的地下掩体,躲过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炮击才刚刚结束,整个别墅区火光冲天,就在此时,无数全身包裹黑甲的不明武装就踩着火焰,潮水般的涌了过来。 枪声,爆炸,哀嚎,惨叫,瞬间充斥着别墅区的每一个角落。 别墅的地下防御工事中,莫兰透过特制的潜望镜看到了这一幕,她的脸色铁青,猛然拿起手边的步话机,杀气凛然: “霍卫,全面开战!不用顾及,也不用隐藏实力,火力全开!给老娘打回去!”(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九章 全面战争1 号称人间天堂的芭提雅瞬息之间就变成了炼狱战场,魁爷殒命,莫兰也遭遇到大批不明武装的强袭,危在旦夕。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港岛,湾仔。 距离赵英男暂居的独栋小别墅大约3公里,相隔三条街道,一辆黑色的宝马3200cs正平稳的行驶在公里上。 驾驶汽车的是老帅哥兰斯洛特,一改之前的落拓颓废,身穿深灰色羊毛订制西装,黑色高领毛衣,头发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 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无意间散发出冷冽的犹如老牌贵族般的气质。 就他这副高逼格的卖相,不知情的路人,乍一瞅,还以为车后边座的是英女皇陛下呢。 副驾驶上,坐着同样一身西服套装的陆言,正懒洋洋的倚在靠背上,摇下车窗吹着晚风,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其实陆言也很有型,不过气质跟一本正经的兰斯洛特截然相反,痞帅,像极了游戏人间的浪子。 宝马车的后座上,一身职业装的赵英男怀里抱着夜璃,身边的空座上,还趴着正在酣睡的大黑狗夜魇。 此刻,赵英男正呆呆的望着车窗外飞速略过的夜景,目光幽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一狗,夜璃的体型娇小,可以忽略不计,原本车内应该相当宽绰的空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拥挤。 大概是因为车上的几位乘客都拥有强大的气场,这才把空间压迫的如此局促。 其实,按照赵英男今时今日的地位跟财富,完全可以订制一辆劳斯莱斯或者宾利之类的顶级豪车,抛开排场不谈,空间应该能更加宽敞也更舒适些。 不过这辆宝马3200cs是杜蔚国在港岛买的第一台车,赵英男自从开始公开露面,就一直都用这台车,从不曾更换。 她的借口是习惯了,不想换,坐别的容易晕车。 不过作为港岛崛起的新贵,鲲鹏集团的幕后boss,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宝马的前后各有两辆黑色皇冠,负责开路跟殿后。 皇冠车里坐的都是小马哥帮赵英男安排的精锐保镳,一共32人,分成两班,24小时昼夜不间断保护。 这些保镖都是精悍的年轻人,其中大多都是小马哥一同在警校受训过的师兄弟。 身手过硬,家世清白,统一装备了防弹衣,勃朗宁自动手枪,足以应对不多数突发状况了。 “呼~” 宝马车经过菲林道的时候,赵英男突然抖了一下,飞快的收回目光,眼中露出难以抑制的悲伤之色,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 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不过还是被耳聪目明的陆言注意到了,扭头瞥了她一眼: “梅根,叹什么气呢?今天生意不是谈得挺顺利吗?” 今天赵英男忙碌了一整天,刚刚才结束应酬打道回府,最近鲲鹏集团的生意确实开展的不错,相当不错,可谓是顺风顺水。 首先,太平山顶的那块风水宝地,已经正式开始破土动工了。 赵英男作为隐形人,当然不会出席参加动土剪彩仪式,是霍先代劳,出面主持的。 不过她还是站在山顶远远的看了一眼,场面很盛大,宾客如云,甚至连港督都亲自莅临捧场了。 太平山别墅,这是鲲鹏集团旗下的第一个地产项目,别说开盘,现在甚至连一块砖都还没盖,就已经提前爆了。 自然不是爆雷,而是卖爆了! 这片山顶的高端别墅区,占地12平方公里的辽阔面积上,仅仅计划修建48户独栋别墅。 每栋别墅的楼体面积最少都在1000平米以上,按港岛这边的算法,叫万尺豪宅。 别墅统一标配前后花园,车库,泳池,只卖富人,还必须得是富人中的富人。 每栋别墅还都会修建专属的马路,甚至外观还可以私人订制,整片别墅区都有专人24小时巡逻保护,闲人免进,私密性和安全性绝对有保障。 别墅地基选址才刚刚确定,眨眼间就订出去了11栋,500万一栋没二价。 这个房价,在当下的港岛,绝对算是天价中的天价了,光是这些订金,基本就可以回收大部分成本了。 这些预定,当然是霍先,包先,邵氏,还有大澳的何先他们带头认购的。 这个位于太平山山顶,可以俯瞰整个湾仔,遥望维多利亚港的地块,原本就是港岛地王级的存在。 如今才刚刚完成选址,就有几大顶级豪门认购背书,升值几乎成了板上釘钉的事情,瞬间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买涨不买跌,越贵越有人抢,这是永远都颠簸不破的铁律。 于是乎,无数港岛本地,以及湾湾,大澳,甚至是东南亚那边有钱有势的富豪,都挥舞着钞票,挖空心思想要跟风订购,不过都被赵英男果断拒绝了。 剩下的几十栋别墅,她要在建成之后再逐一拍卖,价高者得,物以稀为贵,饥饿营销嘛,如此浅显的商业逻辑,赵英男也是懂的。 除此之外,今天鲲鹏影业的第四部电影,还是小龙哥主演的《龙争虎斗》,也在今天正式拜神开机了。 这部电影总投资预算高达3200万港元,全部在欧洲取景,创下了华语电影的投资记录。 不过,这部电影,鲲鹏影业只占50%的投资比例,剩余的投资额度,邵氏影视投资160万港币,正常占股5%。 而花旗的影业大亨,华纳影业豪掷350万美金,折合2870万港币,高价收购了剩余的45%股份。 换句话说,这部还没开始拍摄的《龙争虎斗》,作为总出品方的鲲鹏影业,只是卖出50%的投资比例,就已经回收了3000多万港币的成本。 四舍五入,相当于分逼没花,空手套白狼,这部电影稳赚不赔。 其实区区3000多万港币,造血功能强大,现金链充裕无比的鲲鹏集团完全可以独资投拍。 不过没办法,小龙哥连续拍出三部票房大爆的电影之后,目前已经晋身国际巨之列了。 港岛这快弹丸之地的小市场,已经容不下他这条真龙,进军好莱坞势在必行。 小龙哥的上一部电影《猛龙过江》才刚刚撤档,全球总票房高达2545万,美刀,换算成港币2亿多。 目前高居1967年全球票房榜的第二位,而他的上一部作品《精武门》也是同年上线的,目前排在当年票房第五。 光凭上一部电影,鲲鹏影业的净利润就高达4300多万,赚翻了也赢麻了。 一年两部爆款,不仅高产且质量上乘,这可怕的吸金能力,好莱坞那些嗅觉灵敏的电影公司自然像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似的,挥舞着美钞蜂拥而至。 华纳之所以溢价2倍多收购投资股份,也是基于这个背景,没辙,竞争对手实在太多了。 这部《猛龙过江》的演员阵容,连奢华都不能形容,除了铁打的男主角小龙哥。 饰演最终反派的,是现在好莱坞红到发紫的马龙·白兰度,女主角就更牛皮了,刚刚斩获了奥斯卡影后桂冠的伊丽莎白·泰勒。 这部电影,邵氏公司负责港岛以及东南亚地区的发行,而华纳则负责其他区域的发行,初步预测票房不低于5000万,美元。 如果票房真能达到4亿多港币,那么作为总出品方的鲲鹏影业,盈利最少8000万,堪比印钞机。 鲲鹏集团的其他几项生意,也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势头,目前都已经开始实现盈利。 其中苗头最猛的还得是鲲鹏卷烟厂。 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是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放弃生产香烟,因为这玩意的利润比d品的还可怕,跟抢钱差不多。 目前,从南雄收购的烟叶,大概合1000港币一吨,没错就是一吨,这还是溢价之后的价格。 而一吨烟叶,经过深加工,最少可以卷出70万支卷烟,也就是3万5000盒。 目前最便宜的黄嘴白杆鲲鹏卷烟是4港币,而最贵的金嘴黑杆高达20港币,这其中的利润,就不必多言了吧。 鲲鹏卷烟精美大气,还有高逼格的过滤嘴设计,口感醇厚,高中低不同档次的价格定位。 关键是没人卡脖子,这些优势集合在一起,让鲲鹏卷烟一飞冲天,销量也是一骑绝尘。 不仅瞬间风靡港岛,湾湾,大澳三地,就连东瀛,高丽跟暹罗三地都卖疯了。 欧美市场的销量也在日趋增加,目前卷烟厂那边24小时4班倒,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生产,可是鲲鹏卷烟依然处于严重的供不应求状态。 今天,赵英男才刚刚买下了屯门青山附近,靠海的一块地皮,准备修建分厂了。 生意做得如此风火,如日中天,日进斗金,赵英男却丝毫都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欢心雀跃的感觉。 她本身就出身簪缨门第,钟鼎人家,起点太高了,始终都对钱财无感,这些外物,并不能让她真正的快乐。 事实上,自从到了港岛之后,除了杜蔚国陪在身边的短暂时光之后,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快乐过。 听见陆言的问题,赵英男声音闷闷的,情绪明显十分低落: “没什么,陆言先生,就是刚刚路过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有点感慨。” 陆言并不清楚庞小青被血獠害死的那段往事,有些诧异的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故人?嘿,梅根,你才多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再说,你不是才来港岛不满两年?怎么就有故人了?” 知道陆言是故意在开解自己,赵英男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回道: “之前,有个同样从北边过来的姐妹,被血獠那个畜生害死了,就在前面路口,她命很苦,到死都没有实现愿望~~” 赵英男的语气有些哽咽,眼中晶莹闪烁,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听这话,陆言也拧了拧眉头,表情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他的人情练达,精于世故,从赵英男的寥寥数语之中,已经提炼出很多信息,大概脑补出庞小青的悲惨生平。 从北边来的,女人,肯定是又是被杜蔚国那个淫贼招惹来的,到死都实现愿望这句话也很好理解,不需多言,想来这姑娘确实很惨,值得唏嘘。 陆言哑火了,一直沉默的兰斯洛特,此刻却淡淡的说了一句: “血獠那个畜生,已经被卫斯理挫骨扬灰了,也算给她报仇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梅根,你不要过分伤感。”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这句话,兰斯洛特是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得,这是之前赵英男曾经劝过他的话,他当时非常喜欢,于是就牢牢记住了。 陆言对着老帅哥竖起了大拇指: “呦呵~兰斯洛特老哥,你现在可以啊,这句成语用得非常地道~~哎呀我艹!赶紧转弯~~” 正打岔呢,陆言突然眼神一紧,声嘶力竭的大吼,同时雕花手枪也变魔术一样瞬间出现在手里,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 陆言才刚刚出声,兰斯洛特就已经皱着眉头踩死了油门,同时还猛打方向盘,用力一拉手刹。 “吱~~” 宝马轿车猛然加速,随即一个漂亮的后摆漂移,横在了马路上。 几道拖拽着浓烟的橘黄色曳光,其中两道被陆言凌空打爆,剩下的两道,险之又险的擦着车身交错而过。 “轰轰轰~~” 下一秒,前后四辆皇冠瞬间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冲天而起,几间路边的店铺也被遭了无妄之灾,刹那间就被火光掩没。 火光乍现,宝马车都还没停稳,四周的空气就陡然一冷,无数不规则的球形冰棱猛然从天而降。 这些冰棱足有小孩脑袋大小,流星似的砸落下来,铺天盖地。 “突突突~咚咚咚~~” 宝马车瞬间就被巨大的冰棱砸得千疮百孔,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不过赵英男所在的后厢却是毫发无伤。 此时此刻,兰斯洛特双手擎着车门当成了盾牌,脚下生根,门神似的站在赵英男的车门外,牢牢的挡住了所有砸在这个位置上的冰棱。 陆言更狠,同样一动不动站在副驾驶的门外,双臂张开,右手雕花柯尔特,左手举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微冲,枪口火焰疯狂吞吐。 这把微冲,上半部分长得很像乌兹,手柄下边却拖着两个巨大沉重的圆盘,很丑,跟特么大象睾完似的。 这是陆言特制双弹鼓的乌兹冲锋枪,弹容量高达恐怖的240发,全重足有20多斤重,普通人两手端都费劲,但是在他手里却轻若无物。 陆言之前一直都是一把雕花柯尔特闯天下,遇见杜蔚国吃瘪之后,尤其是见证了他在印泥对战千军万马之后,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痛定思痛,陆言也患上了弹药不足恐惧症,还是很重度的那种。 但是自动步枪他不喜欢,平时携带也不方便,所以才鼓捣出这把难看的弹鼓式乌兹。 陆言的枪法绝顶,朝着他跟赵英男砸下的冰棱,大部分都被及时拦截,凌空击碎,极大程度的缓解了老帅哥那边的压力。 “唰!” 陆言脸的脸再次被冰凌碎片划了个血口子,火辣辣的疼,他的脸色铁青,眼神凶狠的喝骂道: “艹尼玛的,控水能力者!狗哥,猫姐,干掉这个杂碎!” 其实根本就不用陆言废话,宝马车才刚刚停稳,夜魇就直接暴力撞飞车门,化成一道黑光电射而出。 夜璃也不遑多让,顺着夜魇撞开的车门蹿了出去,而且它的速度更快,瞬间就已经越过夜魇,朝附近的一条小巷飞射而去。 “突突突~~” 下一瞬,小巷里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这枪声很怪,饶是堪称枪械大师的陆言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武器。 不过随着枪声响起,冰凌的突袭也突然停了下来。 “呸!” 陆言狠狠的啐了一口,他的脸被破碎下落的冰凌碎片划了几道浅伤,衣服也被划破了无数口子,鲜血流进了嘴角。 回头扫了一眼脸色惨白,但是却毫发无伤的赵英男,陆言动作飞快的俯身从扭曲变形的车座下又抠出一个备用的特制双弹鼓。 此刻小巷里的枪声愈演愈烈,跟过年了似的,陆言扭头看向兰斯洛特,两个人非常默契的对了一下眼神。 兰斯洛特此刻把已经扁成一张斑驳铁皮的车门抄在手里,弯腰从车座底下抽出他的鱼叉弩握在手上。 “去吧。”老帅哥的目光平静,声音沉稳,言简意赅。 “好!”陆言点头,也不赘言,一边转身,一边麻利的更换弹鼓。 此时此刻,小巷中,夜璃再次化身优雅冷酷的暗夜死神,身形黑光似的忽隐忽现,不过它的杀戮效果并不高。 小巷子隐藏的敌人不多,拢共也就十几个,但是他们都穿着黝黑的特制全身金属甲胄,连头颈都包裹很严实,没有破绽。 夜璃速度再快,爪子再利,终究也不能撕开金属甲胄。 不过它也不是毫无建树,两个黑甲人,已经被它掏破了护目镜,连带着眼珠子也一起被掏了出来。 这些黑甲人可不仅仅只是防御高,他们的攻击也很犀利,枪法精准,战斗经验丰富,配合也很默契。 损失了两个同伴之后,这些黑甲人就找到了克制夜璃的方法,他们飞快的收拢阵型,三人一组,枪口朝外,互相靠着后背,防得滴水不漏。 同时这些黑甲的三人小组还在不断的缓慢靠近,夜璃的处境马上就变得被动起来,移动空间被逐渐压缩,甚至好几次都差点被子弹擦到。 “轰~” 就在此刻,靠近巷口位置的三个靠在一起的黑甲人,突然像是被坦克撞到了一样,猛地腾空而起。 被动的局面,在夜魇大爷拍马赶到之后,立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章 全面战争2 夜魇大爷之所以救场来得慢了些,是因为它刚刚被那个释放冰棱的异能者给绊住了。 冰系异能最难缠了,即使在能力者当中也属于非常强力,排名靠前的能力,只要有液体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场。 关键是冰系异能的攻击手段众多,不拘一格。 不仅可以范围性的群攻,也可以单体精细攻击,同时还可以防守,迟滞,掩护,堪称多面手。 时间回溯到一分钟之前。 当夜魇跟夜璃朝着小巷发起冲锋的时候,夜魇由于体型比较大,速度也稍慢,于是就被躲在暗处的冰系异能者给盯上了。 “咻咻咻!” 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冰锥从天而降,把正在狂飙猛进中的夜魇笼得死死的,密不透风。 夜魇大爷也是真猛,面对无数尖利的冰锥,不躲不闪,奔跑的动作甚至逗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不仅如此,它还脚下发力,猛地飞身跃起,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顶着冰锥雨冲了进了。 硬扛!就这么钢! 结果毫无意外,足有巴掌长,锋利如刀的冰锥,借助重力,瞬间就把夜魇扎成了刺猬,血流如注。 不过意外的是,被刺成血葫芦似的夜魇却没有当场扑街,连奔跑的速度都没有减缓。 夜魇带着满身伤痕继续飞奔,瞬间就穿越了冰锥覆盖的范围。 “哗啦啦~” 随着夜魇的动作,扎进体内的冰锥登时就被震断挤出,而它身上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飞快恢复着。 自从跟了杜蔚国以后,夜魇大爷成天饱吃肥喝,养尊处优,体内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洪荒之力,此刻,到了释放的时候。 另外,夜魇可不是只会被动挨揍,硬抗伤害的憨憨,它特么狠着呢。 越过冰锥覆盖的范围之后,它的一对狗眼陡然变得猩红夺目,恶狠狠的看向了不远处,街边的一个窗口。 百米外,街边有一栋民居筒子楼,也就是俗称的鸽子笼,八层的一扇窗边后边,并肩站着两个白裔。 一个矮胖子,一个瘦高个。 “呃~” 夜魔眼中红光亮起的瞬间,矮胖子顿时闷哼一声。 随即,他表情极度痛苦的双手抱住了脑袋,鼻子耳朵里飙出鲜血,身体向后栽倒。 瘦高个手疾眼快,连忙伸手扶住他,皱着眉头的问道: “华莱士,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矮胖子华莱士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暗红色血液,含胡焦急的催促道: “特,特纳,快,快带我离开这,我不是它的对手!” 一听这话,瘦高个特纳目光闪烁,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站在原地,身形踉跄的夜魇。 他的神色有些犹豫: “华莱士,这畜生身上有伤,只要再靠近点,我就可以把它的血液全都凝成冰块。 到时候,连上帝都救不活,要知道,这条黑狗可是首要目标,价值1000万呢。” “motherfu*ker!” 华莱士靠着特纳的肩膀上,含糊不清的破口大骂: “特纳,你个蠢货,想钱想疯了!靠近尼玛,现在就是这畜生的攻击范围了,我不行了,等它缓过来,咱们俩都得死,快,快跑!” 华莱士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的怒吼,嘴里溅出的鲜血混着唾液,喷了特纳满头满脸。 不过特纳的神色一凛,终于也反应过来。 钱虽然香,但是也得有命花不是? 他的冰系异能确实强悍,不过终究也是有操控范围的。 他的冰系能力可以能控制50米以内的液体瞬间凝结成任何形状,又或者操控这些冰制武器从天而降进行远程攻击,而夜魇现距离在百米开外。 夜魇的能力跟资料,特纳他们提前了解过,根据资料,这条黑狗不仅速度奇怪,力大无比,可以自愈,同时还拥有精神攻击能力。 现在看来,黑狗的精神力攻击范围比他要远得多,而且这家伙能自愈,根本无惧物理攻击。 现在,拥有精神屏障能力的华莱士已经废了,一旦黑狗恢复过来,只需要动动念头就能弄死他。 此刻,不远处的夜魇已经稳住了的身形,连身上的伤口都差不多好利索了,特纳看得眼皮子直蹦,亡魂大冒,当即就断了继续攻击的念头。 不敢再迟疑,特纳一把薅起华莱士的脖子,转身就跑。 刚刚在精神领域跟矮胖子华莱士狠狠的对拼了一记,其实夜魇也不是毫发无伤。 它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脚步趔趄差点扑倒,不得不停下脚步。 不过夜魇只是略微停了一会,随即用力的摇了摇狗头,就已经满血恢复,重新红着眼睛朝窗口望去。 这就是自愈技能的可怕之处,自动回血,战斗续航能力无与伦比。 此刻,特纳已经拎着矮胖的华莱士跑到了反向的阳台上,这里提前固定了一根滑索,连接到另外一栋楼的矮层。 别看特纳身材消瘦,可是力气却一点都不小,单手拎着死狗似的华莱士,动作却丝毫不慢。 “咚!” 大脚踹开阳台门,特纳毫不犹豫,拎着华莱士,果断的飞身一跃。 下一秒,特纳单手攥住钢索快速滑降,他的手心处瞬间凝出一层厚厚的坚冰,牢牢的护住手掌。 托胖子华莱士的福,2个人加在一起将近400斤,重力相当可观,滑落的速度飞快,迅若流星。 不过滑行到一半的时候,特纳突然感觉手里的胖子猛地一颤,随后就一动不动了,他的眼中露出惊骇之色,脸色惨白。 瞬息之后,将近落地的时候,特纳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过依然硬起心肠松开了手。 “砰!” 华莱士一滩烂泥似的重重砸在地上,无声无息,他死了,人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特纳的能力,让他可以感应到附近的一切液体。 他刚刚明确的感应到,华莱士体内的血液突然停止流动了,换句话说,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他跟华莱士是经年的老搭档,算得上生死之交,但凡能救,特纳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胖子已经死了,他也绝不会犹豫,拖沓,强求着带走同伴的尸体,一坨烂肉而已,毫无意义。 成天刀口舔血的人,心性冷漠,行事果断都是必然的,尤其是生死之间,更不会徒劳无功的浪费时间。 “嚓~” 特纳的身手相当不错,落在对面二楼阳台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前滚翻卸掉惯性,顺便也滚进了屋里。 这是他提前设置好的撤退通道,这间房子的卧室窗外,停着一台发动机没有关闭的吉普车,3公里外的码头上,还有一艘加满油的快艇。 “特纳!” 就在此时,特纳的耳畔,猛然传来胖子华莱士充满绝望的呼喊。 听到这声动静,特纳的动作瞬间一僵,满眼错愕的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扭头望去。 “噗~” 就在此时,几根拇指粗细,暗红色的藤蔓从阳台外面电射而来,锋利如锥的尖端,丝滑无比的贯穿了特纳的胸膛,其中一根,更是精准的洞穿了他的心脏。 从特纳停下脚步,到扭头,多说也就1秒钟,可是这短短的1秒钟,已经足够被夜魇追上,并且干净利索的弄死他。 “呃~~” 特纳眼中的错愕永久定格,嘴里涌出黑血。 他低下头,无力的抬起手臂,徒劳的想要捂住心脏,但是胳膊才刚刚抬到一半。 “唰!” 暗红色藤蔓飞快的收缩而回,特纳的眼前一黑,失去支撑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两个强劲的能力者,扑街!从生到死,前后一分钟! 不远处的马路上,夜魇摇了摇已经重新复原的狗尾,嘴角扬起一抹极度人性化的冷笑,眼神睥睨,得意洋洋。 夜魇从来都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主,它记仇着呢,跟他的贼主人一个凑行,睚眦必报,而且当场就得报。 切菜砍瓜般的干掉胖瘦二人组,夜魇站在原地抖了抖耳朵,随即身形如电般朝夜璃激战的那条小巷奔去。 “突突突~~” 当夜魇及时赶到救场,撞飞黑甲人的时候,陆言手里的特制“睾完”乌兹也再次发出了怒吼。 特纳他们潜藏的那栋民宅楼房,八楼的其他窗口里,还藏着几个黑甲人,他们就是刚才发射火箭弹,攻击车队的罪魁祸首。 火箭炮袭击过后,他们马上就舍弃掉特制的火箭弹发射器,转身切换成其他武器,准备继续补刀。 不过,他们才刚刚重新露头,就迎来了陆言满是怒火的复仇子弹。 左手的奇形乌兹,开启了狂暴的连射模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右手的雕花柯尔特单发连射,精准的犹如外科手术刀。 所有黑甲人的头部,瞬间遭遇到了弹头的洗礼。 左边的几个黑甲人,每个人的护目镜,最少挨了3发以上9毫米巴拉贝尔弹,右边的几个幸运些,每人只挨上一发,不过是兄弟会特制的雕花弹头。 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一共6个偷袭的黑甲人,一枪都没开,几乎同时被爆了头。 同年同月同日同分同秒死! 黑甲人装备精良,都带着包面头盔,就连护目镜都防弹玻璃材质的,确实具有一定的防弹功能。 可惜,防不住兄弟会特制的雕花弹头,同样也防不住3颗巴拉贝尔弹同时打在一个点上。 此刻,漆黑如墨的小巷中。 夜魇正像重型坦克似的,对着残余的几名黑甲人发起冲锋,在它可怕的体重加持下,所到之处立即响起渗人的骨裂声。 夜璃也不逊色,黑光似的四处飞射,它的利爪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碎防弹护目镜,并且掏出黑甲人的眼珠子。 自从夜魇加入战场后,这些精锐的黑甲人就像中邪了似的,泥塑木雕一样,不仅停止了反抗,甚至连跑都不跑,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凭屠戮。 夜魇开大了,群控! 片刻之后,警笛和警哨声起此彼伏,但是赵英男一行人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距离港岛南向500海里,中沙群岛附近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暗青色,体型巨大的远洋集装箱货轮,看体积,起码5万吨级。 货轮高耸的驾驶舱异常宽敞,面积足有近千平。 后半部用特制的玻璃隔开,里边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先进设备,还有很多人正忙碌在操作着,赫然是一个作战指挥中心。 指挥室的中央位置,摆着一张半圆形的黑色铁桌,桌后端坐着一个脸色冷肃的中年女人。 白裔,很瘦,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长脸长眼,眉毛细且利,颧骨高且宽,法令纹深刻,头发盘在脑后,梳得一丝不乱。 这女人年轻时候的模样应该也不差,现在年龄大了,外貌显得格外刻薄,关键是她的气质冷冽如冰,拒人千里之外。 “军团长阁下,港岛发来急电。” 一个身穿深灰色制服,金发碧眼,异常干练的年轻人,小跑着来到圆桌跟前。 他把一份电报轻轻的放在桌上,他好像不敢看女人的眼睛,全程都低垂着头。 女人也没看他,低垂着眼睑,冷冷的只说了一个字: “念。” “是!” 年轻人的声音微微的抖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稳住情绪拿起电报,一字一句的读着: “本次进入港岛作战的3支血骷髅小队,总共18人,现已全部阵亡,特纳跟华莱士目前也处于失踪状态,怀疑已经死亡。” 年轻人念完电报,微微转移视线,飞快的瞥了一眼女人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 “以上是电文的全部内容,军团长阁下。” 死寂,女人没有说话,年轻人也不敢说话,整个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突然锤了桌面一下,其实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不过由于四周都太安静了,所以声音才显得格外大。 所有人都仿佛是心脏上挨了一下,首当其冲的年轻人更是不堪,浑身剧震,差点直接蹦起来。 “呵呵呵~你很怕我吗?” 女人笑了,笑得很渗人,她也终于抬了抬眼皮,眼神戏谑的斜了年轻人一眼。 “不,不是的。” 女人挑了挑眉,搓了搓自己的左手手指:“那你就是很讨厌我?” 年轻人惶急的摆手解释道:“怎么可能?军团长阁下,我非常尊敬~~” “噗!” 年轻人的解释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突然多了一个透明血洞,满眼都是不可思议,而女人只是抬起了左手,用食指指向了他。 “咚!” 年轻人的尸体,像一截木头似的,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女人缓缓的收回手,扫了一眼他的尸体,冷冷的说道: “可是我很讨厌你,我最讨厌金发的雅利安人种了。” 随即女人又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噤若寒蝉的其他人,随便伸手指了一个坐在电台附近,黑发黑眼的白裔年轻女人: “你,马上给港岛的韦德发电,明早日出前,我要知道今晚对战的详细过程,并且,让他马上搞清楚特纳他们的真实下落。” 年轻女人突然被指,猛地一激灵,额头暴汗,不过她的反应倒是不慢,飞快的敛住情绪,沉声回道: “是,军团长,我马上就联系韦德先生。” 说完之后,她马上转身带上耳机,开始操作电台,给港岛的韦德发报。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2米多高,肌肉虬结的络腮胡白人,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部卫星电话,壮汉径直走到女人的桌前,把电话递给她。 “米娜,伯恩打电话过来了。” 女人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接过了电话,缓缓的放在耳边。 话筒那头,伯恩的语气不太好,异常低沉,显然是在压抑愤怒: “米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为了厄尔,你想拖着整个共济会下水吗?” 女人叫米娜,共济会的高层,能力者,共济会直属武装诺亚军团的军团长,同时,她还是钟匠厄尔的生母。 厄尔之所以行事肆无忌惮,除了他是会长的私生子之外,更多仰仗的就是他的母亲,米娜·维塔·阿斯科特。 米娜是西亚土耳其人,出身奥斯曼贵族后裔阿斯科特家族。 她的家族非常强横,实际控制了东部土耳其的广袤土地,乃至可以影响周边的几个小国。 米娜天性暴虐,喜怒无常,漠视生命,自从觉醒了异能之后,成了家族私人武装的首领,行事越发变本加厉,动辄就要杀人灭族。 后来就连阿斯科特的族长都被她亲手干掉,并取而代之,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 东部土耳其紧挨耶路撒冷,米娜家族在当地只手摭天,影响力巨大,自然成了共济会务必争取的对象。 而米娜通过血腥手段篡得了家主之位,为了稳住屁股底下的位子,也急需强力的外来臂助。 双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自然而然的苟合在了一起。 二十年后,米娜彻底稳住了阿斯科特家主之位,同时也成了共济会诺亚军团军团长。(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一章 全面战争3 百慕大,骷髅岛。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时分,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可是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雨依旧没停,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了一样。 “呼~呼~” 梅林喘得很利害,胸口剧烈起伏,跟风箱似的,此刻,他跟杜蔚国两个人正落汤鸡似的蹲在一个大树洞里歇脚。 他们之前在暴雨环境,无路可走的密林中连续高速行进了6小时,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树洞中,杜蔚国只是气息稍稍有些紊乱,懒洋洋的靠坐在一块相对干爽的地方,甚至还有余力把雨衣脱下晾了起来。 慵懒伸了伸长腿,扭了扭脖颈,杜蔚国从兜里摸出精致的喷枪,慢条斯理的点着雪茄。 深深的嘬了一口,悠长的呼出烟气,又摸出一根,略带挑衅意味的瞥了梅林一眼: “怎么样?梅林,要不要来上一根,正宗的哈瓦那货色,离你家乡不远。” 梅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卫斯理,你无知的让我惊讶,哈瓦那在古巴,而古巴原本就是阿兹台克的领地。” 杜蔚国的脸皮厚比城墙,压根就没有丝毫的羞愧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恬不知耻的朝梅林竖了一下大拇指: “失敬!失敬!原来太阳神阁下守护的阿兹台克帝国曾经这么辉煌且庞大啊? 唉,可惜了,没了神明的庇佑,短短半年就被菜鸡似的西班牙人给灭亡了,真是不争气啊。” 杜蔚国阴阳怪气,长吁短叹的满脸惋惜,这孙子,专往人家痛处戳,比特么枪法都准,这一下就精准无比的扎心了。 “哼!” 梅林黑着脸哼了一声,懒着跟眼前这个臭文盲绞牙争辩,赌气朝嘴里扔了几颗煞神丸,恨恨的嚼着,扭过头不再理他。 杜蔚国确实是在诡辩,300年前,灭亡阿兹台克帝国时,西班牙可不是弱鸡,人家祖上也正经豪横过。 那时候,西班牙还是殖民帝国,妥妥的海上霸主。 船坚炮利,武器先进,不仅主宰了整个美洲,就连大西洋都是他们的后花园,欲求欲予。 当时的日不落,德意志,沙俄之类的都是弟弟,全得靠边站,花旗鹰甚至还是个蛋,都没建国呢。 巅峰时期的西班牙,甚至把触角都伸到了万里之遥的太平洋,华夏,东瀛最早的天主教堂都是他们修的,当然,文物也都是他们偷得。 扯远了,回归正题,梅林其实并不是因为这点小事闹脾气,他才没有这么小气。 之所以这么大火气,是他刚才跟杜蔚国较劲比脚力来着,结果败得惨不忍睹!伤自尊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强者,都有争锋之心。 梅林一直都对自己的体力还有敏捷非常自信,刚才赶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开始暗戳戳的较劲了。 他在密林里前进的方式充满了动漫视觉感,跟火影忍者里演绎出的方式相似度极高。 一直都在树杈间不停纵跃,偶尔利用奇形钩镰刃剑来借力变向。 梅林的动作舒展,迅捷,轻盈,看起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可是即便如此,对比杜蔚国依然不够看。 这孙子利用九幽锁,像个大马猴似的荡来荡去,每次荡漾都能前进几十米,快得咋舌。 如果光是快,还不至于让梅林破防,关键杜蔚国这孙子的体力实在太充沛了,充沛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连续在丛林里荡了几个小时,如此超高强度的行军,甚至杜蔚国还背着沉重的辎重,即便如此,他也仅仅只是呼吸变得粗重了些。 反观梅林,好像刚逛完窑子,腿都软了,眼前发黑,差点马失前蹄直接从树上栽落。 之所以天还没黑就停下休息,也是杜蔚国为了照顾梅林,主动提出来的,这让梅林既无奈又愤懑。 好赖自己也是曾经被称之为神的男人,啥时候就沦为需要被照顾的弱者了。 “呲~” 片刻之后,杜蔚国突然眼神一紧,猛地把嘴里的雪茄吐出,飞镖似的钉进树干。 他的眉头紧皱,眼神冷冽的望向外面的雨幕,视线范围里,除了水汽就是密林,别无他物。 但是若有如无的危机感,却是真实存在的,犹如明镜生尘,清晰无比,杜蔚国语气凛冽: “梅林,我觉得那些该死的蜘蛛怪,可能是追过来了。” 蜘蛛怪,是杜蔚国按照外貌特点给铁血战士起的外号,倒也还算贴切。 感应,玄之又玄,稍纵即逝,其实这是人类生而有之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可以归类为超凡,并且屡见不鲜。 比如有人从背后凝视你,有时候即便不回头也能觉察到,又比如突如其来的心悸,莫名其妙的寒颤,梦中惊醒等等,都可以归结为感应。 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感应,普通人往往都会忽略,就算正视,也摸不着头脑,找不到头绪,无法解读。 但是,对于长时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杜蔚国来说,感应对他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依凭,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 此刻,梅林也下意识的握住了刃剑,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我也感觉到了。” 杜蔚国慢慢起身,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梅林,你休息的怎么样了?” 梅林也站起来,缓缓扭动身体:“可以继续前进了。” 杜蔚国点点头,把身上的几枚煞神梭递给梅林,随即又把亮刃小唐刀也一并递给了他。 “再遇上,这些蜘蛛怪大概率是不会再给咱们公平决斗的机会了,这些冷兵器我可能用不上了。” 梅林也不客气,接过煞神梭,略微掂了掂就别在腰后,随后又熟稔的摆弄一下小唐刀,还用手指肚试了试刀锋,真心诚意的赞叹道: “好刀,重心做的很好,刃口也足够锋利。” 其实,杜蔚国露在外面的冷兵器,还有把更犀利的草薙剑呢,这把能切开铁血甲胄的神兵利器,梅林也是见过的。 不过杜蔚国没提,梅林也没问,凡事有度,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彼此心照不宣。 收好小唐刀之后,梅林歪着头,又朝他伸了伸手。 杜蔚国表情讶异,错愕的看着他,他无法相信,梅林会这么不懂事,朝他要草薙剑。 对视了一会,梅林没好气的叱道: “看什么看?给我一把枪啊,谁特么跟你说我只会用刀剑了?” “啥?” 杜蔚国一下子就懵住了,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汉语,随即又换成英语,讶异的问道: “梅林,你会用枪?” 一听这话,梅林的表情扭曲,表现的十分愤懑,连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废话,我虽然活得久点,但我特么又不是原始人,一战二战我都亲身经历过,为什么不会用枪?” 丫的,理由好充分好强大!杜蔚国竟无言以对。 他手头的热武器,有两把akm,备弹也还算充裕,杜蔚国有些呆滞的把其中一把递给梅林。 “咔嚓~” 梅林接过来,熟稔的检查枪械,弹夹,随后利索的拉上保险,杜蔚国看得眼皮子直蹦,心中升起一种离谱的荒诞感。 要知道,梅林可是活了400多年的老怪物,跟戚继光同时代的人物,看他熟练的摆弄着ak步枪,说不出的违和。 “看什么看,子弹,对了,手雷也给我几颗。” 梅林人老成精,世事练达,自然看懂了杜蔚国的眼神,语气相当不爽的嘟囔了一声。 芭提雅,城南,海滨别墅群,此刻火光冲天,炮声隆隆,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战场。 米娜跟厄尔一样,骨子里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港岛是亚洲的金融中心,还是最大的自由贸易港,地位特殊,或许她做事还能稍稍有所收敛。 到了芭提雅,她的行事立刻就变得激进起来,简直肆无忌惮,悍然发动了战争规模的袭击。 这次针对莫兰的夜袭,她麾下的血骷髅军团不仅动用了火箭弹覆盖攻击,甚至连大口径的迫击炮都上场了,密集轰炸。 直接把号称人间天堂的芭提雅,变成了人间炼狱。 覆盖轰炸才刚刚结束,无数黑甲战士就手持着各式各样的特制武器,潮水般朝别墅群发起了冲锋。 莫兰居住的别墅群,距离汉唐军团的驻地只有800米,正常急行军的话,最迟3分钟就能赶到。 不过,汉唐军团的驻地也第一时间遭遇了炮火袭击。 猝不及防的偷袭,不仅殉爆了汉唐的军火库,还炸毁了大部分机动力量,让汉唐军团兵荒马乱,伤亡惨重。 目前,受伤的唐厉正在竭尽全力的稳住局面,并且重新组织整队,指挥炮兵反击,暂时无力支援莫兰。 不过,毫发无伤的霍卫跟艾莉两人,已经开着还能动弹的几辆吉普车离开了营盘,火速回援。 莫兰的别墅外围,拢共建了50几栋二层楼,都是统一的样式,平时住着莫力率领的300持枪精锐,负责拱卫着莫兰。 突如其来的火箭弹跟炮击,瞬间干掉了莫力手下一半多人手,剩下的要不就是带伤,要不就是惊魂未定,肝胆俱裂。 莫力的手下,大多都是敢打敢拼的汉子,参加过帮派火并,甚至是枪战,但是这些小场面跟炮如雨下的战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而他们面对的敌人,也不是帮派的枪手,而是比特种部队还要精锐的血骷髅军团。 而那些浑身包裹着铁甲,手持特殊步枪,武装到牙齿的血骷髅,战斗力彪悍至极。 速度快,枪法准,经验丰富,配合默契,无惧无畏,简直就是为杀戮而生的人形兵器。 屠杀,彻头彻尾的屠杀! 莫力的手下乱头苍蝇似的一触即溃,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纷纷被击毙,扑倒在地。 眼瞅着,冲得最靠前的血骷髅,马上就要突破最后的防线,直接攻击莫兰所在的别墅了。 “砰!” 就在此时,冲在最前排的两个血骷髅,脑袋突然像烂西瓜一样爆开,随后才传了沉闷的枪声。 并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两支大口径狙击步枪精确同步射击,听起来只有一声响! 如此默契,枪法神准,自然是霍卫跟艾莉赶到了,及时救场。 “砰!” 毫无间隙的又是一声枪响,两名血骷髅再次被毫无悬念的被爆了头,先后扑倒,紧接着又是第三枪。 血骷髅的反应迅速,仅仅三枪过后,他们就已经停止了前进,同时收缩队形,分别找到了掩体。 莫兰的居住的那栋别墅,整体都是用钢筋混凝土修建的,虽然被炸的面目全非,但是主体没有坍塌。 此刻,防炮地下室里挤了不少人,显得有些拥挤,除了莫兰,约瑟之外,还有阿妹,以及秦老板,虎伢子一家。 阿妹是杜蔚国在港岛救下的孤儿,原想让她给赵英男作伴,后来为了避难,跟着一起来了芭提雅,就没有再回去了。 至于秦老板一家四口,也是杜蔚国在乌隆府外随手救下的,平时照看莫兰的生活起居。 莫兰面冷心软,并没把他们当成下人,一并都带到地下掩体中躲避炮击了。 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此刻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约瑟的脸色也不太好,小脸绷得紧紧的,铁青一片,他倒不是吓得,而是气的。 他是孤儿,孤苦伶仃的飘零江湖,好不容易遇上杜蔚国,这才有了个安稳的容身之处。 到了芭提雅之后,莫兰跟大伙待他也都极好,平时好吃好喝好穿好用,莫兰还亲自教他中文。 约瑟心里,早就把这里当成家了,如今家被毁了,家人也被杀了,他如何能不能怒?他都快气炸肺了! 霍卫跟艾莉的枪声响起的瞬间,约瑟瞬间就激动了,脸皮涨得通红。 他猛得抄起身边的通讯器,带在耳朵上,随即他的眼中闪过蓝色的幽光,缓缓闭上。 约瑟,霍卫,艾莉他们几个,装备了花旗目前最前沿的便携式通讯器,可以在1公里范围内实时通话。 闭上眼睛后,约瑟急不可待的对着通讯器大吼: “2点2刻,卧姿,10点3刻!站姿” “砰!” 他的话音刚落,狙击步枪低沉的怒吼就再次响起,两个躲在墙壁跟转角后边的血骷髅,瞬间被子弹穿透了身体。 厚实的水泥墙,还有坚韧的黑色铁甲,都跟纸糊的一样,毫无阻碍。 霍卫跟艾莉的狙击步枪,都是魔改过的svd,口径增大到了恐怖的12.7毫米,还延长了枪管,同时增加了底火药量。 他们手里的狙击步威力大的可怕,有效射程达到了恐怖的1500米,300米内,可以击穿35毫米的坦克装甲。 巨大的弹头打在人身上,只有是躯干中弹,刮边必死,这玩意都已经不能称之为狙击步枪了,应该叫狙击炮! 当然,这样魔改代价也是不菲的,那就是后坐力变得大的吓死人,普通人一枪下去,无论什么姿势,保证骨断筋折。 不过对于同为超凡者的霍卫他艾莉,这点后坐力,倒是可以从容应对,起码开上几十枪还能消化。 他们都是千万里挑一超级神枪手,目力惊人,不过终究不能透视。 但是加上约瑟的心灵感应定位,再配合超大威力的狙击炮,就可以隔山打牛了! “11点整,卧姿!12点3刻,蹲姿!” 约瑟一刻不停的报着方位,霍卫跟艾莉那边枪声不停,短短十几秒,就有30几名血骷髅倒在了地上。 所有靠近莫兰居处的血骷髅全被一扫而空,残余的黑甲也全都趴在地上,要不就龟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血骷髅阵线后方,一栋坍塌别墅的墙根处,蹲着一个体型格外高大的黑甲战士,正对着通话器大声嘶吼: “坐标32,46!坐标32,46!马上开炮,马上开炮!” “咻咻咻!” 他的话音未落,凄厉的破风声就骤然响起,如同厉鬼索命一样,这是135毫米口径重炮的啸声。 不过炮弹却是从别墅的后方射来,目标是距离别墅群几公里开外的一片丛林。 这个黑甲大汉仰头看着夜空中炫目的曳光,无意识的喃喃自语道: “135毫米榴弹炮,他们什么时候有炮了?难道是花旗人出手了?” “轰~轰~” 下一秒,陆战之王发威,地动山摇,火光冲天,丛林瞬间就被火焰吞没。 与此同时,霍卫身边的步话机里,也响起唐厉冷冽清幽的声音: “总教官,炮营全部就位,第一,第三大队马上赶到!” 汉唐军团一共四个大队,都是营级单位,现在却只有两个大队能出动,其他两个大队的下场不言而喻。 就算是没有全军覆没,至少也是被炸残了。 一听这话,霍卫心都滴血了,瞬间血灌瞳仁,猛得抓起步话机,哑着嗓子声嘶力竭对着步话机吼道: “特莉丝公馆正前方300米,宽度500米,全体迫击炮,6轮极速射!随后火力延伸,给老子轰死这群狗杂碎!” 艾莉也幽幽的补了一句,这娘们人狠话不多: “两个大队左右绕后,一个敌人都不许放掉。”(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二章 舔狗之王,妖界头牌 深夜,港岛,维多利亚港,史密斯海事公司,军情六处驻港总部。 5楼,休息室,劫后余生的赵英男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 袭击过后,赵英男一行就熟门熟路的来了这里。 军情六处全称陆军情报六局,归内阁直接统御,好歹也算是英吉利的脸面,于情于理,应该不至于被强袭。 此刻,房间里寂静无声,夜魇正趴在地板上酣睡,而夜璃则蜷缩在它的背上,也在打盹。 刚刚厮杀一场,哼哈二将都有些倦怠。 赵英男的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瞳孔都有些失焦了,看起来失魂落魄,她被吓懵了。 其实她也不算是纯小白了,前后经历过了几次危机事件。 最早是伍世豪策动的鲲鹏影业袭击事件,当时她还被绑架了,后来又经历了厄尔鼓捣的白沙湾夜袭。 甚至赵英男还亲自开枪击毙过两名暴徒,也算是见过血了。 但是前者的袭击主体是只会挥刀乱砍,毫无章法的矮骡子,看着吓人,其实战斗力有限。 而后者,赵英男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就被扯出窗户了,等她落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对后边的血战一无所知。 今天晚上,算是她开天辟地,头一次直面枪林弹雨,血肉模糊,以及超凡者之间的诡谲战斗。 赵英男是将门虎女,之前在川省当过兵,甚至到了港岛后,她还下苦功练过一阵。 但是,赵英男从来都没上过战场,像今晚这种烈度的战斗,远远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4辆皇冠车,16个跟她朝夕相处,忠诚护卫的保镳,一声没吭,瞬间就化作了焦炭,尸骨无存。 更让她后怕的,还是突然从天而降,暴雨般密集的巨大冰棱,钢铁造就的宝马轿车,犹如纸糊的一般,瞬间就被砸扁了。 这绝对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除此以外,陆岩,兰特洛斯,还有夜魇,夜璃的恐怖表现,也全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彻底颠覆了她的想象。 “梅根,你没事吧?” 房门没关,陆岩走进来关切的问了一句。 陆言简单的处理过伤口,脸上贴了几片胶布,还换了一身崭新的军服,神色如常。 听见陆言的询问,赵英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的回道: “没,没事。” “没事就好,梅根,茶凉了,我去给你换杯热的。” 陆岩把她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刚想转身离开,赵英男却突然幽幽的问了一句: “陆岩先生,今晚的袭击,是谁干的?” 陆岩停住脚步,语气沉着:“目前还不太清楚,正在查。” “陆岩先生,卫斯理平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赵英男又问了一句,陆岩皱了皱眉,略做迟疑,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声回道: “我没见过卫斯理动手,不过我想他平时面对的场面,恐怕比今晚还要凶险,凶险得多。” “比今晚还要凶险?” 赵英男的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都颤抖了,陆言暗暗的叹了口气: “是,毕竟他可是煞神,暗世界第一人,他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我想,今晚要是卫斯理在场,估计这些牛鬼神蛇都不敢露面,你自己想想吧,他平时面对的什么?” 赵英男不笨,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眼圈飞快的红了起来,低声呢喃道: “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不过陆岩还是听到了,语气感慨的说道: “刀山火海,九死一生,天崩地裂,这些平时形容绝境的夸张词汇,对卫斯理来说,应该都算是家常便饭了。” “他,他~” 赵英男如遭雷亟,彻底崩了,泪眼婆娑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在此刻,一个精干的白裔年轻人急匆匆的小跑过来,敲了敲门,对着陆岩使了一个眼神: “mr陆,雷克组长让我通知您,有发现了。” “哦?” 一听这话,陆岩顿时来了精神,目光凛冽如刀,亮得吓人。 “梅根,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急吼吼的撂下这句话,陆岩一阵风似得出了门。 凌晨2点,湾仔,洛克道。 刚刚发生过袭击,一片狼藉的马路上,无数荷枪实弹的绿色军装警察把整条街都封锁了。 街道上,几辆残破的皇冠车,此刻火焰已经熄灭了,支离破碎的尸体跟汽车全都被烧得焦黑一片,场面惨不忍睹,味道更是无法形容。 九叔站在被砸扁的宝马跟前,浑身发抖,拳头攥得青筋滚动,嘎嘣直响。 太猖狂了! 这群畜生居然当街动用了火箭弹,甚至还滥杀无辜,这是又把港岛当成不法之地了。 “九叔,你的人手多,麻烦再把周围搜索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顺便也再走访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雷克一身精悍的作战装束,快步走来,自从杜蔚国在百慕大失踪后,他就被雷娜火速调回港岛主持大局了。 雷克的表情很镇定,语气也很沉稳,甚至都有点冷漠。 其实也不怪他无情,死人嘛,干他这活计的见多了,在雷克的认知里,只要赵英男没事,天就没塌。 不过九叔现在火气很大,连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择人而噬,因为今晚的袭击波及平民了。 街对面的一栋民居楼,8层,整整一层,所有住户都被灭口了,其中还包括老人跟小孩,手段残忍。 九叔猛地扭头,死死的盯着雷克,喘着粗气质问道: “今晚这事,到底是谁干的?中情局还是共济会?” 雷克饱含深意的看了九叔一眼:“九叔,涉及机密,我无可奉告。” 其实雷克也是好心一片,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中情局,还是共济会,都不是九叔这个层次可以面对的。 不过一听这话,九叔当场炸毛了,眼中冒火,咬牙切齿的回道: “好,好,既然涉及机密,那你就自己查吧,我们这些废物就先收队了。” 撂下狠话,九叔转身就走,见这个执拗的老头真发飙了,雷克也麻爪了,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说道: “九叔,您先别生气,现场明显有能力者活动的迹象,还有那些穿着古怪黑甲的尸体,看起来不像中情局的一贯作风,大概率是共济会的手笔。” 九叔更怒了: “共济会,他们不是才刚刚跟卫斯理谈和了吗?怎么?这是要全面开战,又把港岛当战场了?” 雷克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卫斯理先生刚刚干掉了印泥的苏阿脱,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狗急跳墙,所以共济会才发疯了吧。” 雷克随口敷衍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九叔依然怒气难平: “反正肯定都是卫斯理惹来的麻烦,他人呢?老巢都被炸了,他特么又跑哪浪去了?” 九叔盛怒,都有点口不择言了,雷克皱了皱眉,刚要提醒他两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边,一男一女突然越过警察设下的封锁线,旁若无人的联袂走来。 男人身穿笔挺的深灰色毛料西服套装,女人穿着一件合身的深蓝色风衣,高帮皮靴,眉目如画,风姿绰约。 这两个好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电影明星,突然出现在炼狱似的狼藉现场,显得格格不入,非常突兀。 “九叔,这两个人是你的手下?” 雷克皱着眉头问道,九叔扭头,看见似慢实快,眨眼间就已经走到跟前的胡家兄妹,顿时额头青筋暴起,一个头两个大。 扑街!怎么把这两位大爷给忘了。 刚才,九叔正跟胡家兄妹对峙的时候,湾仔这边就突然出事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隔着海峡都清晰可闻。 九叔当时就急了,再也顾不上跟胡家兄妹纠缠,急吼吼的整队过海。 不过他也不敢再把这两个动辄杀人,目无法纪的定时炸弹随意留在街面上,于是就一并带过海了。 查看现场之前,九叔还特意交待湾仔警署的便衣探长梁文圭,让他负责照看胡家兄妹。 梁文奎最近混得相当不错,成天以煞神众自居,平时跟疯牛走的也很近,三天两头就聚在一起喝花酒。 之所以如此行事,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梁文奎给煞神递了投名状,雷洛的心腹铁杆猪油仔,包括一家老小,都是他去大澳亲手弄死的。 像他这样背叛老大,背刺同僚的二五仔,自然为人齿冷,避之如蛇蝎,所以他没得选,只能咬紧牙关,死死的抱紧煞神的大腿。 听说胡家兄妹是从北边来的,还是杜蔚国的朋友,关键见识到了胡桃代的绝世容颜后。 梁文奎顿时就激动了,恨不得马上跪舔。 煞神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桥段是港岛人人皆知的江湖传奇,当年为了他的女人,把跛豪还有义帮连根拔起,杀得人头滚滚。 后来,庞小青遇害,雷洛遭到了煞神的迁怒,更是被当众处刑了,当时,梁文奎就在现场,亲眼见证。 煞神好色,尤好绝色,这癖好在港岛的高层圈子里,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梁文奎有幸见过梅根,也认识庞小青,眼前这位胡性姑娘,容貌比她们还要更胜一筹。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眼前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肯定也是跟煞神“知根知底”的红颜知己~ 于是,梁文奎的舔狗本能彻底被激发了。 梁文奎想抱杜蔚国的大腿,一来是为了保命,二来,他也野心勃勃的想要往上爬。 扑街!风九那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凭什么当上了三区华人总探长?风光无限,还不是因为煞神爷的提携,他梁某人也不差! 梁文奎想舔,但是却舔不着地方,九叔高冷,根本就懒着理他,而赵英男的层次又太高,他根本接触不到。 所有,他平时只能不遗余力的跟疯牛交好,企图借此入了煞神爷爷的青眼。 如今,胡桃代的惊喜出现,相当于在梁文奎的面前瞬间铺开了一条通天的金光大道,他瞬间化身舔狗之王。 肚子饿,没问题,久负盛名的铜锣湾老字号一乐烧鹅直接被梁探长包场了,想吃啥,管够造! 衣服脏,小事情,早就关门打烊的香江百货,梁探长一个电话,经理马上颠颠的跑来开门,专场,随便挑随便选! 别看梁文奎在杜蔚国面前卑微如同尘埃,其实做了十几年湾仔探长,他的能量大的可怕,尤其是湾仔一带,四舍五入,约等于只手遮天了。 刚才,胡家兄妹酒足饭饱,换了新衣服之后,梁文奎本想亲自开车带两位贵宾去东方文华酒店下榻。 不过途径案发现场的时候,胡桃代忽然让他停车,随后就推开车门,旁若无人,径直朝现场走来。 那些负责封锁道路的军装警察,对她的靠近视若无睹,不仅没拦,甚至还主动后退让开通道。 梁文奎勉强也算是个高层人物,多少有点眼力,也知道一些关于超凡者的事情。 眼见这诡异的场景,梁文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位美若天仙的胡性姑娘不光是花瓶,人家还有特异功能嘞。 舔狗之王的心头火热,扑街!以后这位美若天仙的胡姑娘就是我梁某人的主母了! 九叔眼神凛冽的剜着胡三,语气冷冷的:“你们过来干什么?看热闹吗?赶紧走开!” 胡三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从兜里掏出一盒全新的鲲鹏卷烟,慢条斯理的的拆开包装,扯出一根金嘴黑杆的香烟,斜叼在嘴上。 随后,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镀金的都彭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香烟,随后拿在手上摆弄着,满脸嘚瑟。 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欠揍的德行,九叔气得三尸神直蹦,面黑如铁,都快元神出窍了。 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问~你,为什么来这儿?” 此刻,雷克也看出了情况不对劲,脸色沉了下来,甚至手指都暗暗套在了扳机上。 “呼~” 对于此刻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胡三根本就不以为意,惬意的呼出一口烟气,语气淡淡的继续装逼: “嗯,这烟味道不错,口感醇厚,包装~~哎呦~~” 这孙子太能装13了,胡桃代都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给了他一脚,随即越过胡三,走到前面,言简意赅的问道: “今晚这些袭击,都是冲卫斯理来的?” “嗯?你认识卫斯理先生?你们是~~” 九叔黑着脸不说话,雷克却诧异的问道,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眼神突然就直了。 “你干什么?” 九叔皱眉叱责,刚要抬手掐宝莲法印拍向胡桃代的肩膀,却猛然身形一僵,被死死的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甚至连说话都不行。 自从跟樱井桃代共生,并且在闾山修复了一些暗伤之后,胡大姑娘道行大涨,早已不是九叔能制约抗衡的存在了。 真想弄他,九叔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九叔了,现在整个闾山,能稳稳压她一头的,估计也就胡三太爷跟胡三太奶这两位绝世大妖了。 换句话说,胡大姑娘现在在整个华夏精怪届中,都能稳坐前五的位置。 如果再加上她现在是如假包换的人身,可以无拘无束的自由行走,基本上都可以算做是妖界头牌了。 胡三一边揉着生疼的小腿,一边撇嘴嘟囔道: “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成天信誓旦旦的不让我用神通惹事,自己却想咋用就咋用,咋的,就显你能呗?” 胡大姑娘扭头,目光冷冽的剜了胡三一眼,他顿时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连个屁都不敢再放了。 胡三虽然脾气贼臭,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他现在真打不过胡桃代,好汉不吃眼前亏,胡三爷也是能屈能伸的。 片刻之后,九叔重新恢复了自由,雷洛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他用力的晃了晃头,猛地端起微冲,语气凛冽的质问道: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胡桃代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语气淡淡的: “没什么,我只是省略了对话的过程而已,所以,卫斯理去了百慕大魔鬼三角,现在失踪了,而那个劳什子共济会正在到处袭击他的亲眷部下?” 雷克瞠目结舌,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声音都结巴了: “你,你到底是谁?” 胡桃代夺过胡三手里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语气幽远: “我叫胡大,卫斯理的女人,大房,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雷克被她的发言雷得外焦里嫩:“什么?你,你是卫斯理先生的女人?还是大房?” 要知道,人家雷克可是雷娜的头马,军情六处的情报头子,非常清楚杜蔚国的跟脚,自然也了解他的那些莺莺燕燕。 不提四九城里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杨采玉,光是外面这些,只要那位强势的芭提雅女王还在。 这大房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眼前这个姓胡的诡异小姑娘。 胡桃代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胡三却非常狗腿的站出来: “怎么?小子,你不服气吗?” “吱~” 就在此时,一辆军用吉普毫不减速的冲过封锁线,随即一个急刹停在雷克跟前,陆言敏捷的跳下来,急吼吼的问道: “雷克,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大鱼咬钩了?”(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三章 抠脑子! 凌晨4点半,港岛,万籁俱寂。 此刻即将拂晓,黎明前的黑暗,黑的最纯粹,也黑的最深沉。 前半夜湾仔那边枪炮声响得震天动地,搞得人心惶惶,不过好在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寻常的小老百姓,明天都还得继续起床刨食,为了一日三餐奔波,随便议论揣测两句也就各自散去,回家睡觉了。 只要世界不毁灭,牛马的生活就得继续,凡人的世界,永远都是这么无奈且悲哀。 湾仔,告士打道,警察总署是个u字型的灰白色四层办公楼,面积挺大,顶楼最东侧拐角,有个小会议室。 此刻,房间里烟雾缭绕,坐满了人。 左首边居中的位置,胡桃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左手边胡三,右手边梁文奎,腆胸迭肚,跟特么哼哈二将似的。 会议桌的右手边,依次坐着三个人,九叔,雷克,陆言,陆言居中,他现在代表的是赵英男的权益。 两边人明明风马牛不相及,此刻却形成了诡异的对峙状态。 所有人都沉默的抽着烟,眼色各异,但是却没人说话,气氛相当凝重,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言耗得有点不耐烦了,突然把烟头狠狠碾灭在烟缸中,抬起头开了嗓: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跟卫斯理什么关系,但是我只认梅根,至于港岛这边的事,也不用你掺和,我们自己能搞定,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陆言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还隐约带点驱逐的意味。 “呵~” 胡桃代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用白玉般的手指,慢慢碾碎还在燃烧的烟头,语气戏谑: “自己搞定,怎么搞定?被人堵在家门口往死里揍,只要能勉强保住性命就算是搞定吗?而且还是2次。” 胡桃代伸出两根手指,在陆言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陆言顿时被怼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人家说得是事实。 见陆言吃瘪,胡桃代嘴角的笑意愈发戏谑: “你叫陆言,兄弟会的神枪手是吧?视力特长者?” “哼!” 一听这话,陆言顿时沉了脸,狠狠的扭头刮了雷克一眼,在这间屋里,只有他才有可能知道陆言的跟脚。 雷克委屈得脸都涨红了,但是却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呵呵~” 胡桃代继续轻笑调侃道: “陆言,其实你不用为难什么,反正我也用不着你,你可以继续保护梅根,让那条黑狗过来帮我,至于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一听这话,陆岩顿时目露精光,再次狠狠的剜向了雷克,甚至眼神中还隐含了一抹凌厉的杀机。 也难怪陆言勃然,堂堂军情六处,资深的情报头子,嘴巴却如此不严实,该杀! 此刻,雷克委屈得都快哭了,他是真比窦娥还冤,可是当着胡桃代的面,他又没法解释,憋的满脸通红,都快滴血了。 陆岩也没跟他多纠缠,只是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就再次重新看向胡桃代,咂了咂嘴,语气中满是嘲讽: “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让夜魇帮忙啊?果然好盘算,啧,你可以自己试试看? 看它认不认你?不过这位胡小姐,我非常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夜魇的脾气相当不好,你最好小心点。” 胡桃代眼波流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快的敲了敲桌子,挑眉问道: “小心?小心什么?” 陆岩眼神突然冷冽起来,寒光四射,同时还压低声线,一字一句的说道: “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夜魇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有可能会要命的。” “小子,你特么皮子痒痒了吧!要不要三爷帮你松松?” 陆岩的话里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甚至还透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意,胡三的暴脾气嗷一下就蹿上来了,拍案而起。 “好啊?那咱们就练练,别特么光在这儿打嘴炮,谁怂谁特么是孙子!” 陆岩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天老大,地老二,谁都不服,此刻他的火气同样不小。 本来刚刚遇袭还被花了脸,他就憋了满肚子邪火,眼下又突然陷入到这糟心的后宫争宠漩涡中,陆岩直接暴躁了。 “哎呀我去!你这个小崽子还特么挺有缸的,来,来,三爷我今天就给你好好松松皮子!” 胡三眼睛眯起,煞气涌动,磨拳擦掌的,他可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准备动手了。 三爷是东北狐,一向信奉的准则是能动手就别哔哔! 当然,陆岩身为顶尖强者,自然也不会怂,同样直起身子,拳头捏得嘎嘣直响,对着胡三怒目而视。 论打架,除了杜蔚国那个妖孽之外,他还真就从来没输过。 眼瞅着俩人就要上演全武行了,胡桃代皱了皱眉头刚要劝阻,九叔却忍无可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哈!好,好啊!强敌在侧,你们自己人却先内讧起来了,果真是给卫斯理涨脸啊!” “风九,你别在哪和稀泥,什么自己人?这两个家伙来路不明,都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还妄称什么~~” 陆岩的火气贼大,此刻也点上头了,跟特么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滴滴滴~” 不过就在此时,雷克怀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来了,所有人都变得安静下来。 雷克接起电话: “喂,我是雷克,什么?你能确定吗?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保持监视,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听见他的通话内容,陆岩也顾不得继续吵架了,急吼吼的问道: “雷克,怎么样?是不是大鱼咬钩了?” 雷克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眼神有些飘忽,陆岩没好气的催促道: “行了,别磨叽,赶紧说。” 雷克咬了咬牙,有些无奈的闷声回道: “是,有人在打听鱼饵的关押地点,5号安全屋的附近,也出现了几台嫌疑车辆。” 陆岩兴奋的锤了一下手掌: “很好!这群杂碎果然咬钩了,雷克,务必盯住这条线,顺藤摸瓜,把幕后黑手挖出来!” 别看陆岩的脾气挺冲,成天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可不是只会舞刀动枪的莽夫。 恰恰相反,陆言的外号叫朝奉,精于布局,兄弟会的很多刺杀计划,都是他拟定的。 之前,干掉那些偷袭的血骷髅,一行人紧急撤离到军情六处的时候,陆言还不忘把那两个被夜魇干掉的能力者尸体带走了。 这两个能力者,其中一个能力不详,因为还没来得及展示就被夜魇干掉了,另外一个却是非常犀利的冰系能力。 这可是非常罕见且强悍的能力,任何组织都得奉为珍宝。 这样的稀有人才,只要没有发现尸体确认死亡,但凡有一线可能,都会动用所有能量救援。 陆言跟雷克会面后一拍即合,迅速的布了个局,把这两具尸体,送去了一处隐秘的安全屋,还特意派了整整3个六处的外勤行动小队负责守卫。 果然,大鱼咬勾了! 陆言得意的瞥了胡桃代一眼,示威的挑衅道: “我说过了,港岛这边的事情,我们能自己搞定,所有踩过线的,不管是人是鬼,也不管是何方神圣,都得死!” 陆言语带双关,煞气凛然,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胡三脸色阴沉刚要发飙,突然余光瞥见雷克的身体僵直,眼神又直了,不由嘴角一勾,转怒为喜。 啧,还是老五机灵!跟他斗什么嘴置什么气,直接把情报从他脑子里抠出来不就完了吗? 嘿,就是这么霸道,直接抠脑子,想不共享都不行! 陆言身经百战,感应灵敏,自然瞬间就出现了雷克的异常表现,顿时神色一凛,下意识抄起雕花柯尔特,语气凛冽的喝问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胡桃代抬起眼睑,饶有深意的扫了陆言一眼: “嗯,陆言,你还是有点脑子的,这个钓鱼的布置还算有点成色,不过,还是有漏洞。” 此刻,雷克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又被抠脑子了,顿时怒不可遏。 刚要发作质问,陆言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漏洞?” 陆言出身兄弟会,本身就是资深的能力者,自然见多识广,眼力毒辣。 此刻他已经了然,胡桃代是能力者,而且还是最稀罕的精神向,也难怪口气那么大,说话那么狂。 胡桃代也没有卖关子,轻轻的挑了挑眉,语气淡淡的: “如果目前正在打探消息,又或者意图救人的家伙都是死士,发现鱼饵已经死亡,又或者营救无望,立刻果断自杀。” 停顿了一下,胡桃代眼神揶揄的扫了陆岩一眼: “那线索不就彻定断了,你还怎么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百密一疏,陆岩刚才确实没考虑到这层,而且看之前那些黑甲人的凌厉做派,死士的可能性极大。 陆言的脸皮微微涨红,火辣辣的热,硬着头皮犟嘴: “呃~你,你当这是写呢,都什么时代了,哪来那么多死士?” 胡桃代见好就收,倒也没有继续落井下石,白了他一眼催促道: “行了,别磨牙了,赶紧带我去那个什么安全屋。” 陆言棱着眼睛,梗着脖子回道:“我说过了,不用你管,我们自己能~~” 他的话音未落,雷克的眼神就重新有变得空洞呆滞起来,这个可怜的娃,一晚上被整整抠了三次脑子。 就连胡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目露怜悯的看了雷克一眼,暗自嘟囔道: “老五这是咋了?突然变得这么上心呢?急不可待的,这是要给她的姐妹找场子?想要搞好关系吗?” 之所以如此上心,甚至急迫的咄咄逼人,胡桃代确实是有自己的小盘算。 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帮赵英男找场子,她又不认识,人家胡大姑娘是想立威。 刚才,她重点读取了雷克关于杜蔚国的部分记忆,顺便也了解到几个女人目前的庞大势力。 既吃味又吃惊! 芭提雅女王特莉丝,港岛汉唐集团掌舵人梅根,还有几个逢场作戏的大洋马,这些胡桃代全都捏着鼻子忍了。 关键是曾经见过一面,还帮她洗过澡的那个小丫头郭芙,居然也被杜蔚国这个畜生给收了,简直禽兽不如! 关键杜蔚国这个臭不要脸的,还给郭芙在奎亚那置办下了偌大的产业。 而且,所有他的女人身边,还都安排了能人异士,甚至还有精锐部队,胡大姑娘这可就忍不了了。 当时她在东瀛的时候,分明只有一栋局促的小房子,身边也只有镰田次郎跟樱井桃代陪着,这特么赤裸裸区别对待,忍无可忍。 胡大姑娘不仅要立威,她还要把整合出属于她自己的势力! 此时此刻,港岛即将天亮,远在万里之遥的骷髅岛,刚刚迎来夜色。 暴雨已经肆虐了一天一夜,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不仅所有巨兽绝迹,连恐怖的巨蚊也没有出没。 整座岛都死寂一片,只有大雨倾盆。 漆黑的雨幕中,杜蔚国鬼魅似的独自游荡在丛林中,他跟梅林分开行动了,保持2公里左右的距离,平行向前。 之所以分开,一方面是这样更方便互相照应,按照杜蔚国的推测,这次追击他们的铁血,大概率还是一支小队,个数不超过10名。 这个数量级的铁血小队,无论盯上梅林还是他,即便他们全都使用肩炮一顿乱射,都不至于秒杀。 2公里,对于杜蔚国他们来说,不管什么路况,极速情况下,最多1分钟,肯定赶到了,届时,另外一个人刚好可以作为奇兵出现。 如果铁血分兵追击那就更好了,正中下怀,5个以内的铁血战士,杜蔚国有把握硬钢,随后再支援梅林。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铁血战士不动用舰载湮灭炮,进行范围覆盖轰炸的情况下。 如果铁血不讲武德,直接用炮轰,那就没得说了,什么阵型都白搭,只能各安天命。 分开行动是杜蔚国提出的,还有一个理由,他又要升级技能了。 他之前就存了7个技能点,干掉4个铁血战士后,他又得了4点,凑够了10点。 跟梅林分开之后,杜蔚国随便找了一个还算隐秘避雨的地方,毫不犹豫的升级了心灵传输技能。 他的系统模板数据如下: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37.2 力量:29.6 敏捷:35.8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中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中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1点 敏捷涨了一大截,其他三围属性没啥变化,心灵传输技能,变成了中级,瞬移的极限距离也从1000公里暴涨到了3000公里。 升级完瞬移技能之后,杜蔚国急不可待,第一时间就感应了一下迷雾以外的空间。 不行,还是无法清晰感应到,感觉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膜。 丫的!看起来铁血的空间封锁技能段位还特么挺高,连中级的瞬移都不能突破。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闪电瞬间耀亮了附近的苍穹。 杜蔚国蹲在一颗不知名树木的枝杈上,心有余悸的扭头回望着不远处,一颗被雷电劈成焦炭的大树。 这颗树,他才刚刚使用九幽锁借力过,差一点点,杜蔚国就被天雷劈中了,也幸好九幽锁材质特殊不导电,要不然,他也废了。 “我艹尼玛,吓死老子了,果然是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啊,小爷没被铁血干掉,居然差点被雷劈了。” 左思右想,杜蔚国还是把腰后的草薙剑,以及背后的akm全都收进了空间,这些都是金属,导电又引雷。 重新扣上雨帽,刚准备继续赶路,杜蔚国突然拧起眉头,望向雨幕中的一处。 视线范围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心悸的感觉却是实打实的真实存在,方向也绝对不会错。 “丫的,难得那些铁血憨憨盯上老子了?”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暗暗的调整着呼吸频率,重新扯出武器,防备着突如其来的攻击。 他的眼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忖: “虽说在低温环境中,我确实更容易被侦测到,但是铁血的体重很大,这群镶金边铁血还披甲,移动速度不可能比我快,难道它们是坐着飞船追我?” 想到这里,杜蔚国抬起头朝天空望去。 可惜,除了遮天漫地的雨幕外,黑漆麻乌的,一无所有。(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四章 进击的胡大姑娘 佛晓,港岛,赤柱,舂磡角。 今天港岛阴天,乌云密布,阴风怒号,本来这会都应该天光大亮了,此刻却依然还是黑沉沉的。 舂磡角靠海,附近都是渔村,紧挨鱼市行有个规模很大,由葡萄牙人开办的冰厂,赤柱冰厂。 冰厂后院,紧靠海边有一间空置的仓库,就里是军情六处在港岛的5号安全屋。 这会时间还早,工人们都还没有上工,冰厂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注意,注意,目标出现,目标出现,正在翻越围墙,所有人都不要开枪,注意隐蔽,等待命令。” 无线电频道里,立刻响起低沉的回应:“收到,收到~” 制冰车间是个举架挑高的二层平顶钢架板房楼,面积不小,房顶算是整间冰厂的制高点。 此刻,已经有整整3个火力小组埋伏在房顶的不同位置,可以俯瞰压制整座工厂。 不仅如此,冰厂附近街道上的几处制高点,也都布置了六处外勤行动队的狙击小组,周围的巷口里,还埋伏了支援小组。 所有人都是严阵以待,堪称是天罗地网。 此时此刻,冰厂东西两侧的高墙,都有人正在翻越潜入,这些人的动作敏捷,娴熟,上墙落地的时候全都无声无息,一看就是老手,训练有素。 潜入者都是一身漆黑还带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装备精良,清一色都是加装了消音器的特制微型冲锋枪。 赤柱冰厂的东北方向,相距大概500米开外,有栋九层高的筒子楼,天台上,北角埋伏了一个外勤行动队狙击小组。 除此之外,胡家兄妹,陆岩,九叔,雷克都在,刚刚在无线电频道里发出指令的就是雷克。 黑暗环境,500多米开外,想用肉眼看清人形目标其实并不容易,不过在场的除了雷克都不是一般人,目力都可以无视距离。 “一共24个,阵仗不小,呵呵呵,胡家姑娘,你说这些人全都是死士?” 陆岩撇了撇嘴,冷笑着挑衅道,这家伙也是个记仇的,之前被胡大姑娘怼的哑口无言,一直都惦记着找回场子呢。 胡桃代扭头,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陆言,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犟啊!不服气你就全部活抓了试试看呗,对了,你不是神枪手嘛,这个距离上,只伤不死应该不难吧?” “呃~” 陆言斗嘴再次吃瘪,硬着头皮强行挽尊:“我懒着跟你废话。” 此刻,那些黑衣人已经全部潜入冰厂,迅速的分成4个小队,散开朝着不同方向搜索着,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雷克脸色凝重,扭头跟陆言对了一下眼神,后者掏出雕花柯尔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雷克不再犹豫,果断下令: “震爆弹,发射!” “砰砰砰!” 他的话音刚落,冰厂的四面八方就同时亮起刺眼的亮光以及巨大的声响,黑衣人纷纷倒地,抱住脑袋哀嚎着。 雷克毫不迟疑的对着通讯器继续吼道: “全体出动,尽量活抓,一旦遭遇反抗,立刻击毙!” 随着他的命令,无数武装到牙齿的外勤行动队员,瞬间潮水般从隐蔽处冲了出来。 “塔塔塔~轰~” 低沉急促的枪声刹那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剧烈的爆炸声。 片刻之后,枪声止歇,24个潜入冰厂的黑衣人,其中11个开枪反抗被当场击毙,8个决绝自爆,只有5个被生擒活捉。 雷克的手下,当场阵亡了5名,重伤6人,轻伤高达十几人,只能算惨胜。 要知道,军情六处的外勤行动队,大多都是从皇家特种空勤队,也就是大名鼎鼎的sas中抽调来的精锐,战力并不逊色等量的绿色贝雷帽。 有心算无心,还是提前埋伏,甚至还是先手,如此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依然打出如此惨烈的局面。 尤此可见,这些黑衣人的战力到底多彪悍,而且,妥妥的全都是死士,这一点毫无疑义。 “啧,该说不说,这些家伙还都是硬茬,骨头也够硬,宁死不降,呵,想全部活抓~” 胡三嘴上叼着一根烟卷,双手抄兜咂了咂嘴,大喇喇的点评道,眼神还有意无意的刮拉着陆言。 当场被打脸,陆言的脸色漆黑,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雷克的手下损失惨重,他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艹尼玛的!这群狗杂种,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不管是谁主使的,老子都要扒了他~~” “行了,雷克,你先别骂了,赶紧把那几个活口带过来交给我,马上我就带你报仇去。” 胡桃代突然走过去了,轻轻拍了拍雷克的肩膀,语气淡淡的,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此刻,雷克的心里非常别扭,说实话,他被胡桃代连续抠了几次脑子,相当的不爽。 可是,这些黑衣人都是意志坚决的死士,想要审出结果,绝非短时间能实现的,就算动用大刑都不行。 而在胡桃代面前,任何人都休想隐藏任何秘密,人家不讲武德,直接抠脑子。 丫的,就问你怕不怕? “雷克,你还墨迹啥呢?不怕幕后指使者逃之夭夭,断了线索啊?麻溜的!” 见雷克还在犹豫,胡桃代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轻叱道,此刻,她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赤裸裸的命令。 要知道,胡大姑娘行走人间200多年,见过无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深谙权谋之道。 杜蔚国的几个女人,现在各持一摊,手里都经营出了不小的势力,看陆言的倔犟表现,简直就是针扎不透,水泼不进。 而胡大姑娘想破局,尽快构建出独属于自己的势力,就只能从外围入手。 胡大姑娘的胃口不小,她的计划是想把杜蔚国所有游离的外围助力,全都攥在手上。 收单其中的就是东瀛的生意,其余像港岛忠义堂,三角地,港岛警察,还有军情六处,克格勃,一个都别想跑。 饭要一口一口吃,眼下的第一步,就是先立威,顺便把雷克降服,借机把半个军情六处收入囊中。 论宫斗,胡大姑娘可是专业的,往前推几千年,人家老祖宗妲己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唰!” 一道小指粗细的蓝光,险之又险的擦着梅林头皮飞了过去,虽然没伤到他,但是头发却被高温炙烤得焦糊一片。 “见鬼!卫斯理那个狗东西到底跑到哪去了?说好的策应偷袭呢,他该不会自己溜了吧?” 梅林鬼魅似的在丛林之中腾挪辗转,一边躲避着铁血的湮灭跑,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杜蔚国。 跟预估的完全一致,这次铁血丝毫都没有冷兵器决斗的意愿,上来就直接哐哐一顿湮灭炮招呼。 而且这群新铁血连身形都不再隐藏,也不再使用风筝战术,火力全开,直接要命的那种。 眼下,追杀梅林的铁血战士,一共有四名,已经跗骨之疽似的追了他整整15分钟,将近10公里。 当然,梅林也不是傻呆呆的一直逃跑,他也尝试过还击。 可是7.62毫米的钢芯穿甲弹,打在铁血的甲胄头盔上,只能徒劳的叮当作响,根本就无法破防。 梅林的枪法相当不错,甚至都不逊色像艾莉霍卫这样的视力特长者。 即便如此,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想直接命中铁血战士裸露在外的手脚,还是力有不逮的。 人家铁血也不是傻皮,这些家伙战商极高而且反应极快,不仅会躲,还会防,隔着几百米,足够它们做出及时的反应了。 想拉近距离肉搏,绝对想多了,没可能的。 四个铁血战士,装备了整整6门肩扛式湮灭炮,交叉火力,毫无间隙,而且这玩意发射出来的射线,可别子弹快多了。 只要距离拉近到500米以内,梅林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上,梅林刚刚已经试过了,想要迂回绕后肉搏,结果身上多了两道狰狞的伤口,还差点被湮灭炮削掉了脑袋。 现在,梅林已经把步枪跟子弹全扔了,甚至连煞神梭都扔了,减轻一切负担玩命奔逃,别无他法。 不过,梅林也不是想没头苍蝇似的瞎几把乱跑,兜兜转转的,他始终都在朝之前杜蔚国被大鱼吞掉的那处深潭方向进发。 目前已经十分接近了,都能听见水声了。 这也是梅林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汇合点,万一干不过,就往潭里躲,终归还有一线生机。 “唰!” 一道蓝光,险之又险的擦着紧急变向的梅林左肩飞射而去,直接洞穿了前方的无数植被。 不过,才将将躲过,下一道蓝光就已经射出来了,目标直指梅林的头颅。 “咻!” 梅林手里的钩镰刃剑猛地勾住树干,大鸟似的侧飞而去,这才间不容发的躲过脑袋被削掉的下场。 不过再下一道蓝光已经追命似的射到了眼前,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梅林的手腕一抖,直接把杜蔚国送给他的小唐刀横在胸前,他选择硬抗。 锋利无匹的小唐刀,只延迟了蓝光区区0.3秒,就被消融出一个拇指粗的原洞。 细了一丝,略微变向的蓝光,继续丝滑无比的穿透了梅林的左肩,留下一个通明窟窿。 “呃~” 梅林闷哼,不过他拼命争取到这么一瞬时间也没有白费,手里的刃剑再次闪电般的勾住树干,猛力一荡,身形瞬间炮弹似的飞了出去。 “噗通!” 下一瞬,梅林流星似的重重砸进了深潭,溅起无数水花,同时,几道蓝光也射在了空处。 2分钟之后,两个全身披挂甲胄的铁血战士从天而降落在潭边,它们贼着呢,两个突前,两个殿后,从来都不会一拥而上。 这两个铁血战士站在水边,面具上的红眼绽放出耀眼的红色射线,不断扫视着水面,但是梅林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开玩笑,人家梅林可是出生在墨西哥湾的孩子,从小就泡在海里,水性之好,就算杜蔚国,拍马也追不上。 梅林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他日后的boss杜蔚国,此刻却陷入了危机,生死危机。 铁血湮灭炮的蓝光,穿透性极其,在漆黑一片的雨夜格外显眼,就算普通人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可见,更何况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其实早在铁血激发出第一发湮灭炮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但是他却没动,一动都没动。 感知中的危险感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强烈到杜蔚国的全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他十分笃定,危险的来源就在天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铁血的飞船此刻就悬停他的头顶,而舰载的湮灭重炮,已经锁定了他。 “我艹尼玛,这特么是要用大炮直接干我的架势啊!淦!不至于吧?” 杜蔚国一边吐槽,一边暗暗的感应着,好在此刻骷髅岛其他空间坐标,现在都可以清晰感应到了。 由此可见,杜蔚国瞬移的能力并没有暴露,空间也没有被禁闭住,还有逃跑的机会。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杜蔚国才老鳖似得苟在树杈上一动不动,他想赌,万一事情还有什么转机呢?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瞬移,这可是杜蔚国最后一张底牌,轻易不能暴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环绕在杜蔚国周身的强烈危险感陡然一卸,同时,高空的雨幕中,也突兀的出现了两点红光。 在杜蔚国的眼中,这两点红光的主体,分明是个类似火箭助推器一样的玩意。 此刻,这玩意正托举着一个巨大的身躯似慢实快的降落着,而这具躯体的主人,赫然又是个面具上镶嵌了双金边的铁血战士。 “呼~吓死老子了~” 杜蔚国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汗出如浆,如释重负。 赌赢了,憨憨铁血刻在骨子里的傲骄,最终还是让它放弃了直接把杜蔚国轰成渣渣的选择,忍不住现身了。 “唰!” 下一瞬,九幽锁电射而出,钉住一颗大树的树杈,随即借助拉力,杜蔚国鬼魅似得飙射而出。 没说的,逃,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危险解除的第一时间,杜蔚国丝毫都没有留下来跟双金边铁血solo的意愿,而是全力以赴的逃跑命。 狗屁的强者尊严?那玩意有个逑用?多少钱一斤? 这也是他跟梅林提前订好的战略,不要轻易对战,就算是遭遇了不得不拼,也不能把这些衔尾追击的蜘蛛怪斩尽杀绝。 杜蔚国自然有他的盘算,现在还没到冬至日,即使费劲巴力干掉这波铁血,也逃不出骷髅岛。 甚至还有可能引来报复性的湮灭炮轰击,又或者更多更强大的铁血战士。 杜蔚国要拖时间,用空间换时间,他想拖到冬至日到来,暗流变向的时候才能展开最终反击。 “嗷~” 刚刚落在地上的双金边铁血,张开修长的双臂,对着杜蔚国逃跑的方向,发出一声凄厉且悠长的咆哮。 此时此刻,港岛,中环沙嗲士道,英吉利驻港部队的指挥部门前。 路虎吉普车上,雷克拉下手刹停稳汽车,满脸为难之色,语气跟受气的小媳妇似得: “胡小姐,这样真的不行!不合规矩,我们军情六处没有权利调拨驻港部队执行离岛的军事行动,这样无论后果如何,我都会上军情法庭的。” 副驾驶上,胡桃代目光沉沉,嘴里叼着一根金色烟嘴的鲲鹏卷烟,朝车窗外缓缓的呼出烟气,并没有说话。 “嗨!小子,你又犯糊涂了不是,人家胡大姑娘都已经张嘴了,这是你能拒绝的?你也不想她抠你脑子,替你下达命令吧?” 后座的胡三,猛然起身,非常狗腿的拍了拍雷克的肩膀,半真半假的吓唬道。 一听这话,雷克顿时如丧考妣,眼眶都湿润了,此时此刻,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定了! 刚才,胡大姑娘只是略略的扫了扫那几个被生擒的黑衣人,马上就有了答案。 二话不说,胡大姑娘当即就揪着雷克离开了赤柱,火急火燎的直奔驻军总部。 她的要求也很简单,要求雷克立刻调动驻港部队的全部武装直升机,全部舰艇编队,以及全部特遣队,跟着她一起去公海消灭幕后黑手。 说实话,这个权限,军情六处还真有,但是只限港岛遭遇到了重大恐怖袭击,发布红色警报的时候。 但是,这个权限只限小内阁成员,换句话说,只有雷娜才有,雷克下令,先别管驻军能否点头同意,他绝对都算是越权行事了。 体制内,越权从来都是大忌,尤其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整不好真要上军事法庭。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雷克反复追问过胡桃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她却只字不言。 我尼玛,调动驻军攻击不明势力,这么无稽的要求,谁特么敢同意啊? 万一不小心惹到了花旗或者毛熊头上,相当于不宣而战,还不得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其实雷克也不算一无所知,这件事,他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估计又是共济会那群疯子干得。 但是引发英吉利跟共济会直接开战,还是打响第一枪,这滔天的大锅,他雷克是真的不敢背,也特么背不住啊!(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五章 苦战! 黎明,芭提雅,城南海边。 那片曾经精致整洁,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别墅区,此刻已经变得狼籍一片,犹如炼狱。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碎石瓦砾,以及焦黑的弹坑,其中还夹杂着的淋漓的鲜血跟未知部位的碎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呛人硝烟,直钻天灵盖,熏人欲呕。 “咔咔咔~”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身戎装,踩着高筒伞兵靴的莫兰寒着脸,一马当先的行走在被毁得不成样子的废墟上,霍卫,约瑟,艾莉几个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莫兰的脸色阴沉,目光吞吐间,煞气凛然。 正组织人手救援,收敛同伴尸体的莫力看见莫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一瘸一拐的靠了过来。 “老板娘~” 才喊了一声,平时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眼圈里却噙满了泪水,哽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莫兰扫了一眼他的伤口,莫力的左腿外侧被子弹擦掉了老大一块肉,简单包扎过,不过这会血已经再次沁透了纱布。 “阿力,伤怎么样了?赶紧去好好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莫力摇头:“老板娘,我没事,就,就是~” 说到一半,莫力就忍不住抹了抹眼睛,莫兰自然明白他为何如此表现,强忍着勃然怒火,沉声问道: “阿力,弟兄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莫力哽咽回道:“老板娘,现在还能动弹的兄弟,就剩37个了~~” “嘎嘣~” 一听这话,莫兰的拳头登时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饶是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依然被气的浑身发抖。 负责别墅区守卫工作的,足足有300多名精干汉子,这些汉子大多都是最早跟她起家的。 小部分是莫力从曼谷带来的心腹,大部分是莫兰亲自在芭提雅的华人中逐个挑选的。 这些汉子,战斗力虽然一般,但是胜在忠心耿耿,敢打敢拼,没想到仅仅一夜间就只剩十分之一了,近乎全军覆没。 见莫兰抖得厉害,霍卫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特莉丝,没事吧,看开点,现在咱们可不是帮派火并,而是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可是主帅,不能垮!” 霍卫的语气铿锵,但是话糙理不糙,现在的袭击规模,早就远超民间火并的范畴,说是打仗也不算夸张。 “呼~” 暗暗的吁出一口浊气,莫兰勉强敛住情绪,点点头: “我明白,放心吧,霍卫老哥,我没事。” 就在此时,几辆军用吉普夹着滚滚浓烟,从远处飞快驶来,为首的一辆,急刹车停在众人跟前,唐厉捂着胳膊从车上跳下来。 他的模样比莫力还惨,一条胳膊断了,脑门也被弹片花了,整张脸都被鲜血跟污泥沁满,连眼珠子都是猩红的,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三两步跑动莫兰跟,唐厉的语气惶急,其中还夹着浓烈的悲伤: “老板娘,刚刚收到乌隆府传来的急电,魁爷昨夜也遇袭了。” 一听这话,莫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过还是稳住声音问道:“魁爷怎么样?” 唐厉沮丧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魁爷人没了,骡队也损失惨重。” 莫兰气得额头都爆出青筋了,声音冷冽如刀:“莫力,咱们汉唐军团的具体损失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唐厉的眼神瞬间就忧伤了: “第一,第三大队折损超过3成,伤亡174人,第二,第四大队当时就被炸残了,两个大队没挂彩的还剩126人,轻伤53人,剩下的~~” 唐厉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潮水,汹涌而下,再也说不出话,莫兰的眸子血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太惨烈了,汉唐军团不算炮营一共只有4个大队,总编制才1200人,按唐厉的说法,折损过半,绝对称得上是元气大伤。 血骷髅的攻击,前后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莫兰却损失了近千人手,这是只有超大规模的高烈度战争才有可能出现的伤亡情况。 至于这些黑甲人的跟脚,莫兰现在已经了然,毕竟艾莉可是出身诺亚军团的。 过了好久,莫兰重新睁开眼睛,此刻,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语气也格外沉稳: “没关系,虽然代价惨痛,但是这场仗,终究还是咱们打赢了。” 说话的时候,莫兰眼神幽幽的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哪里,堆积了无数黑甲人的尸体,不下200具。 昨天晚上,当汉唐军团的炮营开始反击,血骷髅失去远程炮火支持后,胜利的天平就彻底倒向莫兰这边了。 霍卫,艾莉在约瑟神乎其技的感应定位配合下,犹如两个移动的超速炮台,指哪打哪,步步紧逼,仅仅两杆枪,就把所有血骷髅都压得抬不起头。 等唐厉带着还算完整的两个大队从左右包抄过来,彻底堵死残余血骷髅的退路,大局已定。 “艾莉,莫力,你们马上带着剩下的所有兄弟,马上赶去乌隆府,把魁爷的手下收拢起来,马上撤回曼谷,稳住局面。” “特莉丝,现在情况不明,也许还有敌人隐在暗处,组织新一轮的袭击,咱们贸然分兵~~” 莫力还没吱声,霍卫连忙出声劝谏,莫兰却抬手打断了他,沉声解释道: “霍卫老哥,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魁爷那边的买卖不能乱,一旦乱了,曼谷唐人街,甚至连三角地都会跟着乱起来,这是动摇卫斯理布局根本的大事,损失不起,至于二次袭击,我自由安排。” 一听这话,霍卫顿时神色凛然,不再劝阻,而是暗戳戳的给艾莉使了一个相当暧昧的眼色,大意是那你自己小心点。 “老板娘,我走了,您一定要保重安全。” 莫力虽然担心的不得了,但是不敢违逆莫兰的命令,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艾莉倒是爽利,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朝霍卫挑了挑眉就转身远去了。 莫兰可没空理会他们暗度秋波,继续下着命令: “阿厉,你带上一个完整的中队,全副武装,马上出发去曼谷,扶你老爹继任唐人街龙头,并且继承魁爷的所有生意。 就说这是煞神的意思,曼谷那边但凡有不服气敢冒头的,格杀勿论,千万别手软。” 莫兰的语气铿锵不容置疑,隐含着凛冽煞气,唐厉倒是果断的多,抹了抹眼睛,毫不犹豫的沉声回道: “明白了,老板娘,保证完成任务!” 唐厉的老爹唐从龙,外号入云龙,本来就是魁爷的心腹铁杆,左膀右臂一样的存在,在唐人街的地位很高。 魁爷平时不在唐人街的时候,都是入云龙负责主持大局,魁爷遇害,老唐上位天经地义,名正言顺。 让唐厉带兵回去,无非就是给老唐撑腰站台,同时防备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从中使坏。 安排完这些,莫兰又把目光转向霍卫: “霍卫老哥,汉唐军团暂时就交给您带了,还有后续的一系列抚恤事宜,也请您受累一起担了。 死了残了的都是一万美金抚恤金,家属安排工作,受伤的,咱们汉唐也会承担所有医药费,并且养他一辈子,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一万美刀绝对是一笔大钱,堪称天文数字了。 按照当下的汇率,可以兑换20万泰铢,按照时下的消费,普通家庭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十年了。 除此之外,汉唐还会给家属安排工作,养老,这样的待遇,说句诛心的话,死了都值! “我明白了,特莉丝,你放心,我老霍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霍卫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不愧是煞神的大房啊,做事就是恢弘大气,没说的。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特莉丝,你把我们都安排出去了,你怎么办?” 莫兰冷笑:“呵,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要去送礼。” “送礼?” 霍卫皱眉,不明白莫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兰点头,指了指那些黑甲血骷髅的尸体,语气揶揄: “芭提雅可是花旗驻军的地盘,几万人马呢,咱们乒乒乓乓打的血流成河,这群大爷却是不闻不问,那我不得懂事点,主动过去给人家解释一下。” 霍卫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当然听出了莫兰的言外之意。 芭提雅的花旗军事基地,驻扎了将近5万重兵,海陆空所有兵种一应俱全,这边都动用重炮了,他们却装聋作哑,毫无动静。 由此可见,这些猖獗的血骷髅就算不是花旗人授意派出的,起码也提前知会过他们。 估计那些奸猾的 花旗人也乐得见自家跟共济会打生打死,渔翁得利嘛,何乐而不为? “特莉丝,你现在过去,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吗?万一那些花旗猪翻脸,那你~~” “哈哈哈!” 莫兰恣意的大笑起来,随即脸色一厉: “羊入虎口吗?霍卫老哥,我在自己家里被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打死,和在花旗军营里出事可是两码事。” 话锋一转,莫兰的语气变得戏谑起来: “老哥,你以为咱们家掌柜的永远都会失踪吗?他早晚会回来的,放心好了。 只要卫斯理一天不死,借那些花旗猪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 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莫兰的语气幽远: “反之,他们还得千万百计护我周全才行,霍卫老哥,眼下只有花旗军营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还有约瑟陪着我,万无一失。” 不得不说,莫兰的头脑清晰,反应神速,处事果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摆脱危机的最佳方案。 奎亚那,瀚文他们在丛林里被重炮击退,才刚刚退到圣治敦城外几十公里的位置,就看见城里突然火光冲天,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到地皮在剧烈颤抖,地动山摇。 “不好!自贸区出事了!凤凰酒店被炸塌了!” 坐在杜难肩膀上的杜兰视力最好,急哄哄的叫道。 一听这话,瀚文剑眉紧皱,急的声音都破了:“什么?艹丫的这些狗杂碎!咱们快点赶~” 就在此时,春生突然蛮牛似的弓起身子,用尽全力朝杜难的大腿根撞了过来。 “哎呀!” 猝不及防下,杜难顿时站立不稳,身形趔趄,肩膀上的杜兰也惊呼着跌落下来。 “砰~” 一颗灼热的子弹,擦着杜兰的发梢飞了过去,切断了她的几根头发,直到此刻枪声才远远的传了过来。 距离很远,至少600米开外。 “卧倒!有狙击手!” 瀚文的反应很快,当即就搂着杜铁趴了下去,嘴里急切的问道: “小兰,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杜兰捂着肩膀缩在杜难的怀里,她刚刚才跌落一半,就被杜难手疾眼快的单膝跪地接住抱在怀里,并用宽大的身躯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不过终究还是牵扯到了之前没有痊愈的伤口,疼得她脸色发白。 “是之前那个可以液化的狙击手,700米,11点钟方向,橡树!” 此刻,杜兰的肩膀旧伤处已经渗出鲜血,不过还是坚持着从杜难的腋下朝外瞥了一眼,报出了狙击手的方位。 “艹尼玛!” 杜难发怒了,咆哮一声把杜兰放在地上,猛地起身扭头瞄准一气呵成,随即毫不迟疑的扣动了火神炮的扳机。 “嗡~” 随着低沉的枪声响起,一条明艳的火蛇猛地朝11点钟方向飙射而去。 在杜难巨力的操控下,弹道笔直的自下而上,瞬间画出一个非常标准的曳光扇形,覆盖了整个11点方向。 几百米远的一颗大橡树,瞬间就被子弹扫得千疮百孔,差点被弹头从中劈开。 “motherfxxker!” 随着弹雨,一道身影惨叫着从树上飞了出去。 他的肩膀位置挨了一枪,加特林高达20mm直径的巨大弹头,动能同样可怕的无可匹敌。 不过诡异的是,这家伙肩膀的中弹处的肌肉还有骨骼,瞬间就像橡胶似得扭曲伸长。 虽然最终还是被子弹贯穿了,不过拉伸过程中却消弭掉了大部分的动能,只留下一个非常小的伤口,并且还在飞快的恢复着。 “他,他是橡胶人,伤口还可以自愈!现在的方位12点一刻,地面上!” 杜兰呼喊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方面是因为伤口疼得钻心,另一方面,这个橡胶人的诡异能力也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身体可以像橡胶一样随意扭曲变形,同时还能自愈,拥有远程狙击的能力,这家伙强得可怕! 这个橡胶人确实很强,他是共济会诺亚军团能力者的头牌,只是外号有点怂,叫蚂蟥。 杜兰的话音才落就马上改口:“3点!还是地面!” 听见喊声,杜难马上下压枪口,随着她的指令调整着射击角度。 不过蚂蟥这家伙战斗经验丰富,滑不留手,几乎在落在地面的瞬间,就开始在飞快的蛇形走位。 他的身体软若无骨,变向的速度比真正的蟒蛇都还要快上几倍,爬的又快,杜兰的指令完全跟不上他的变向频率。 “我,我跟不上他!” 杜兰急得都快哭了,杜铁躲在瀚文的身下高喊着安慰道: “小兰,你别着急,咱们马上呼叫炮兵,炸死这个臭傻皮!” “炸个屁!咱们老窝都被人家偷袭了,杜难,杜兰,你们继续压住他,小铁,咱们赶紧撤退,这孙子正在拖延咱们回援!” 瀚文没好气的吼了一声,随即毫不犹豫的甩出钩锁,朝城里的方向极速狂飙。 此时此刻,自贸区,乃至大半个圣乔治城都已经沦为了烈焰战场。 无数用头巾包住头脸,手持自动步枪的武装暴徒,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粗略估计,不下几千! 这些暴徒中,还夹杂着小股装备精良的血骷髅小队,都是6人一组,飞快的穿插在战场之中,神出鬼没。 这些血骷髅小队的目的性非常强,专门打击鲲鹏军团的火力点,拔除临时工事,要不就是定点清除指挥官。 在他们的协助跟引导下,这些战斗力平平的蒙面暴徒,居然把鲲鹏军团打的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目前鲲鹏军团已经明显落了下风,大部都被挤出了城区,眼瞅着都快被全部压缩到了自贸区之内了。 青龙酒店,顶楼,这里是自贸区的第二制高点,第一制高点是凤凰酒店,目前已经被自爆人炸塌了。 “娘希匹!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旦我们被压在一起,一顿炮轰就全完了!炎魔,咱们无论如何,不惜任何代价也得打出去!” 苏离,还有克格勃总教官巨熊巴布洛夫正蹲在墙后,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局,眼见己方就要被彻底赶出城了,苏离急了。 “苏,我们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危险,你能接受损失吗?” 巨熊表情纹丝不动,甚至眼睛都没有离开望远镜,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 苏离经历过正经的血肉磨盘式的战役,瞬间就明白了巨熊的意图,他想动用重火力对城区进行无差别饱和轰炸。 到时候,无论是蒙面暴徒,还是血骷髅,还有无辜平民,乃至己方的鲲鹏军都会被炮火无差别覆盖,玉石俱焚! “跟我冲上去!乌拉!杀啊!” 就在这危机之时,自贸区的后方突然响起嘹亮的女声,随即就是一阵山呼海啸般怒吼!(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六章 母女夜话 10月10号,距离玛雅人公历的冬至日,还剩4天。 百慕大,骷髅岛,东侧。 天终于亮了,肆虐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暴雨也终于停了,整座岛都变成了一片泥国。 随着放晴,温度毫无间隙的骤然升高,顿时水汽弥漫,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 “呼,呼~~” 杜蔚国猛地从一处积水形成的泥潭里把头探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处泥潭是方才一头巨型蜥蜴从山崖上跌落后砸出的大坑,足有十几米深,面积也有几个泳池那么大。 而这头混身裹满鳞甲的巨型蜥蜴,是一刻钟前,被杜蔚国这损贼用集束手雷硬生生从山崖上边炸下来的。 目前,这条发了狂的铁甲巨蜥,已经红着眼睛追杀那个双金边铁血战士去了。 最简单的祸水东引嘛,基本操作而已。 此时此刻,杜蔚国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华夏5000年来的无数兵圣,战神与他同在。 铁血战士的湮灭炮虽然犀利,但是肩扛式的湮灭炮射出蓝光只有拇指粗细,对比巨蜥的庞大体型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且,这条巨蜥的浑身裹满了足有一米多厚的鳞片,防御力相当惊人,反正杜蔚国亲眼见到,湮灭炮射进它的身体后却没能透出来。 甚至湮灭炮射进它的眼睛,大蜥蜴也只是红了眼,硬是没瞎。 3米多高,武装到牙齿,充满了压迫感的双金边铁血战士,站在巨蜥面前,犹如牙签面对巨人。 尽管手段尽出依然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它也只能转身逃跑! 至于杜蔚国,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跟着过去观战呢,捡人头虽然香,但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 万一那个双金边被逼到走投无路,不讲武德直接用舰炮轰,误伤到他怎么办? no作nodead晓得吧? 片刻之后,杜蔚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刚刚这处泥潭,躲在了一个潮湿的树洞里。 树洞比一般的房子面积还要大,轻轻松松都能抠出四室两厅外加双卫,而这种地方,骷髅岛的丛林中几乎随处可见。 朝嘴里扔了几颗煞神丸,嚼得嘎嘣响,盯着外面空气中弥漫的灼热水汽,杜蔚国暗忖: “外面的温度已经升起来了,这些依靠红外线热源锁定目标的铁血憨憨,应该暂时找不到我,可以喘口气了。” 调整了相对舒服的姿势,又抹了抹脸颊上的泥巴,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一根: “丫的,也不知道梅林那老小子咋样了?该不会挂了吧?” 此时此刻,距离杜蔚国直线距离大概20几公里外的幽深水潭,梅林手里拎着刃剑,缓步走上岸边。 他的衣服又被毁了,精赤上身,露出钢浇铁铸般的肌肉线条,手里还提着一大坨粉色的嫩肉,这是从大鱼肚子里割下来的。 这片深不见底的水潭,仿佛是那条大鱼独有的地盘,而且这条傻鱼还记吃不记打,看见猎物,毫不犹豫的把梅林也吞进了肚子。 那几个金边铁血没有水下侦测仪器,但是耐心很足,在岸边蹲守了整整一夜,直到片刻前才离开。 于是,梅林顺着之前被杜蔚国被破开,都还没有长好的那个肉洞里钻了出来。 倒霉的大鱼,硬生生成了他们哥俩的流动避难所。 “吧唧~~” 恶狠狠的啃了一口生鱼肉,用力的嚼着,梅林目光幽远的凝望着丛林中的一个方向,这是铁血脚印消失的方向。 梅林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这些外星杂碎突然离开,应该是被卫斯理引走了吧?这个混蛋应该没事吧。” 四九城,马上入冬了,百草凋敝,北风瑟瑟。 天黑了,眼下情况特殊,谁也不敢在大晚上的出来嘚瑟,于是乎,所有人都早早钻进被窝歇下了。 城东郊的九龙山,早已残破,人迹罕至的老君观里,突然亮起若隐若现的微弱火光。 这座修建在深山老林中的老君观,其实一年前还是香火鼎盛的去处,据说这里许愿很灵验,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不过随着大(风)吹,昔日繁盛的道观几乎一夜之间就残破了,。 山墙零落,房倒屋塌,观里的道士不知所踪,老君雕像的脑袋也被铁锹铲掉了,甚至就连山道上的青石都被拆走了。 道观后院,一间勉强还算齐整,起码外墙没塌的禅房里,升起了一堆篝火。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黑瘦汉子,身子披着一件油乎乎的军大衣,正蹲在火堆前慢条斯理的鼓捣着烟袋锅。 “老刀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山?” 黑瘦汉子对面,破败不堪的床榻边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着半新发白的蓝色棉大衣。 方脸,整张脸都显得异常扁平,只有颧骨高耸,单眼皮,一双狭长的眼睛中,幽光闪烁。 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急躁,老刀把却没有说话,捡起一根柴火,慢条斯理的点着了烟袋锅,缓缓的呼出烟气。 “老刀把,我特么跟你说话呢,你几个意思啊?怎么,收了钱不办事,你想黑吃吗?” 年轻人的语气变得更不耐烦了,甚至情急之下都爆了粗口,目露凶光。 “呵!” 老刀把嗤笑,随手敲了敲烟袋锅,抬头斜了年轻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回道: “你丫急个卵子啊?有能耐你就自己下山呗,就你这皮样的,我看你能不能进去四九城。” “梆当~” 说话间,老刀还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扔在年轻人面前,语气里满是不屑: “姓金的,就凭你这三瓜俩枣,还想让爷们跟你把命搭上,下山?下你麻痹!你特么自己玩吧。” 一听这话,年轻人的眼中顿时闪起了危险的光芒,下意识把手伸进了棉衣里,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老刀把,你到底啥意思?你想反水?” 老刀把扫了一眼年轻人伸进棉衣的手,轻蔑的撇了撇嘴: “咋的?姓金的,你特么长能耐了,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又抽了一口烟,老刀把语气幽幽的: “现在山下啥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寸步难行,你还特么想去四九城里撒野,而且还是阎王大院!” 说到这里,老刀把的火气也上来了,挥舞着手里的烟袋锅,不由提高了音量,破口大骂: “马勒戈壁的,金正泰,你丫的活腻了,老子可还没活够呢,想死自己去,别特么刮拉我。” 年轻人叫金正泰,一听这话,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捡起地上的布袋掂了掂: “说来说去就是想加钱呗?老刀把,你的胃口有点大啊,30根小黄鱼还不行?” 小黄鱼就是小金条,一根31.25克,30根就是937.5克,将近一公斤,放在任何时代,都不算是小钱了。 老刀把狠狠的刮了金正泰一眼,忿懑的喝骂道: “我艹你大爷!金正泰,你耳朵塞驴毛了,这就不是钱不钱的事,你知不道阎王大院是什么地方,到底有多邪乎?。” 金正泰牙关咬紧,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倒是说说看,那地方到底能有多邪乎?” “呼~” 老刀把连抽了几口烟袋锅,长长的呼出烟气,这才闷闷的说道: “阎王大院因为是因为杜阎王出名的,这个杜阎王是特勤司的硬点子,是个杀人如割草的主。 远的不说,单说牛市街的霍家二爷,南城一把刀,还有蒋家大院这些道上有名有姓的狠茬,都是他单枪匹马趟平的。” 缓了口气,老刀把继续说道: “杜阎王现在虽然消失了,但是阎王大院里住的都是他的往日部下,各个都是狠角色,现在满四九城的牛鬼蛇神路过帽子胡同都得绕道走。” 老刀把下意识凑近金正泰,压低声音: “我还听说,杜阎王根本没死,而是执行秘密任务了,特勤司那边可有人护着阎王大院。 金正泰,就凭你这副小身板,还妄想动他媳妇,这特么不是纯纯茅坑里点灯笼吗?” 金正泰听得心烦意乱,眼皮子乱跳,耐着性子低喝道: “老刀把,你特么在这儿给我讲评书呢?我又不是让你提着脑袋去什么阎王大院拼命。 你只要想办法带我过去认认门,然后在那附近给我找个能短暂容身的地方就行了。” 老刀把撇嘴,眼中闪过狡黠: “然后呢,你们动了杜阎王的媳妇,不管成败,事后我必然在四九城待不下去了,就眼下这个局势,我特么能去哪?钻进深山老林当野人吗?” “行了,老刀把,你特么别墨迹了,我再给你加2根大~~” “噗!” 金正泰正要讨价还价,突然就被一声低沉的尖啸打断了。 老刀把的太阳穴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巨大血洞,淋漓的脑浆跟鲜血崩了金正泰满头满脸。 “沙沙沙~~”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即一个挺拔的身形推门走进房间,是个身穿呢子大衣,表情阴鸷,背着手的中年人。 中年人背在身后的手里没有枪,食指跟拇指正轻轻的搓着,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弄死了老刀把。 “算了,正泰,这个人不能用了,很有可能前脚收了钱,后脚就把咱们卖了,赶紧收拾一下,这地方也不能待了。” 中年人说得是高丽语,金正泰看见他马上起身,都顾不上擦擦脸上的血渍,恭敬的点头行礼: “是,载正君,我明白了。” 金正泰说得也是流利的高丽语,虽然他表现得足够恭顺,但是眼神闪烁,多少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中年人轻轻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 “正泰,有什么话,你可以问。” 金正泰感激涕零的点头哈腰: “是,是,多谢载正君,就是我们的外表跟华夏人有着区别的明显,现在老刀把没了,咱们该怎么进四九城?” “呵呵呵~” 正载君意味深长的笑了: “正泰,你不就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吗?” “呃~” 金正太被噎得脸皮通红,哑口无言。 他的确是纯种华夏人,只是因为本民族的血脉传承,这才长了一张典型的高丽面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高丽话。 数宗忘典的带路党嘛,这玩意自古有之,并不稀罕,这个正载君倒是没有继续调侃金正泰,而且话锋一转: “只要舍得花钱,找个向导并不算什么难事。” 金正泰略微有点情绪,用汉语低声嘟囔道: “现在四九城里的情况非常特殊,即便是愿意花钱,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愿意带路的人。” 正载君不懂汉语,听见金正泰小声嘀咕,立刻皱起眉头,提高了音量: “金正泰,你在说什么?” 金正泰连忙摆手:“没,没,我在想,还有什么人能带咱们进城。” 此时此刻,帽子合同,三进四合院的后院,东厢房杜蔚国家,北间的卧室里,杨采玉正跟孙玉梅挤在一张床上,娘俩正在夜话。 “妈,你也真是的,这几吨煤,还有这些鸡蛋腊肉什么的,你咋就收了呢?” 今天下午,胡斐派人给家里送了5吨煤,还有一些鸡蛋腊肉饼干果脯之类的东西,名义是照顾英烈家属。 听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事实上,眼下的局势特别,物资匮乏,而这些东西又都是极其紧俏的尖货,说是千金难换也不为过,自然惹得不少人眼热。 再说了,眼下的四九城里,英烈家属那可海了去了,不可能谁家这种超规格待遇。 孙玉梅轻轻的拍了拍杨采玉的脑袋,轻声斥道: “让你说的,你妈就是那种眼皮子没深浅的人啊?你当时是没看见,胡斐派来的几个小同志,根本拦不住,提着东西,埋头就往里闯。” 挪了挪身子,孙玉梅又继续说道: “你说说看,我该咋办?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横不能当院跟几个毛头小伙子拉扯吧?” “唉~” 杨采玉轻轻叹息一声: “妈,你说好好的,胡司长这突然唱的是哪一出啊?这不是把咱们夹在火上烤吗?”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轧钢厂整整一万多名工人,上到厂长,下到勤杂工,今年的过冬煤都还没有着落呢。 到了晚上,整个轧钢厂家属区的烟囱全都不冒烟,就更别提鸡蛋腊肉之类,这都算的上是奢侈品了。 在这个当口,胡斐突然派人大张旗鼓的给她送来这么多东西,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搞特殊化,招惹众怒吗? “彩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又在外面闹出什么动静来了,胡司长是在故意表明姿态?” “他”自然指得是杜蔚国了,他没死,杨采玉娘俩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孙云梅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神色变得有些紧张。 她虽然提前退休离开了工作岗位,每天蜗居在四合院里不问世事,但是毕竟出身官宦之家,也在体系里浮沉过,基本的政治敏感还在,那根弦也始终绷着。 事实上,自从杜蔚国消失后,孙玉梅时时刻刻都暗自留意着周遭的风春草动,称得上是殚精竭虑。 一听这话,杨采玉当即就激动了,扑棱一下翻身坐起,脸都急红了: “您的意思是蔚国出事了?不能吧?妈,你可别吓唬我?” 孙云梅目光又怜又爱,连忙伸手把她拉回被窝,帮她把被子盖好: “你这傻孩子,毛毛躁躁的,赶紧盖好了,天这么冷,你才刚好不久,别再折腾病了。” “妈,我没事,一点都不冷,您快点给我说说,蔚国到底在外面出什么事?” 杨采玉小脸红扑扑的,鼻尖都急出热汗了,急切的催促道。 该说不说,自从吃了胡大姑娘喂给她的两颗大药丸子,杨采玉的身体素质倒是越来越好了。 不仅体质越来越好,冷热无惧,寒暑不侵,就连气力跟代谢也变得越来越好。 要知道,那两颗药丸看着不起眼,其实是闾山胡三太爷珍藏多年的九转丹。 这可不是吃了就会铅汞中毒的歪货金丹,而是几百年前,孙仙人用千年人参混着千年太岁做为主料炼出来的药丹。 活死人,肉白骨那是胡扯,但是祛百病,强内脏,滋阴养颜,延年益寿的效果杠杠的,绝不含糊。 一听这话,孙玉梅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你当我是神仙啊?能掐会算,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远隔着千山万水,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杨采玉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用力的晃着孙玉梅的肩膀: “妈,您肯定是猜到了什么,你就别打哑谜,赶紧给我说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好了,好了,别摇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摇就散架了。” 孙玉梅按住杨采玉的手,压低声音: “我想,蔚国最近有可能是遇到麻烦了。” “啊?”一听这话,杨采玉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语气惶急想要坐起来: “什么麻烦?” 孙玉梅早有预料,提前一把按住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采玉,你先别急,蔚国在外面具体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猜不到,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肯定没事,大概率只是暂时失踪或者失联了。” 杨采玉焦急的追问道:“为什么?” 其实,杨采玉冰雪聪明,七窍玲珑,如果沉下心琢磨的话,肯定马上就能分析出来。 不过关心则乱,杨采玉现在心乱如麻,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孙玉梅暗暗的吐出一口浊气,眼见杨采玉的眼圈都急红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又心疼又无奈。 摩挲了一下杨采玉的眼角泪花,孙玉梅耐着性子解释道: “采玉,你想想看,不管怎么说,于公于私,胡司长肯定都不会害咱们,这次如此高调的派人给咱们送物资,应该是表明姿态。” “姿态?” 杨采玉眉头皱起,若有所思,孙玉梅点头: “蔚国暂时失踪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牛鬼神蛇,难免有些蠢蠢欲动,胡司长现在主动表明姿态,应该是在敲山震虎,毕竟他现在代表的可是那位~~” 杨采玉眼眶都红了,语气哽咽:“妈,你说,你说蔚国有没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眼见她油盐不进,孙玉梅没好气的斥道: “你这孩子,睡了一年把脑子都睡傻了,如果蔚国已经出事,人家还会费心费力的护着咱们吗? 你二叔现在外调到外省任职了,鞭长莫及,你以为光凭咱们娘两能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叹息一声,孙玉梅的语气沧桑,带着几分唏嘘:“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 孙玉梅一语中的,胡斐才刚刚复职,冒着可能被攻讦的风险,毅然决然的维护杨采玉母女,包括他背后的大佬,自然都是为了卖好杜蔚国。 杨采玉抹了抹眼睛,语气幽幽的自语了一句:“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七章 神庙,又见神庙 百慕大三角,骷髅岛,再次迎来了漆黑如墨的夜。 今晚的骷髅岛显得份外热闹,不仅那些吸血巨蚊四处盘旋肆虐,就连那些庞大的巨兽也不甘寂寞的蹿出来觅食了。 恐怖的兽吼声充斥着整个岛屿,犹如百鬼夜行,没办法,铺天盖地的暴雨下了两天两夜,所有生物全都饿疯了。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响起,一头比杜蔚国见过那头体型略小的大水牛,正发狂式的横冲直撞,无数丛林瞬间就被夷为平地。 水牛庞大的身躯上呈现出诡异的五彩斑斓,此刻已经吸附了无数巨蚊。 这些巨蚊像饿死鬼一样,极度贪婪,即便肚子已经饱胀如鼓都快爆了,却还在疯狂的吸吮着鲜血。 厚比城墙的牛皮,却也挡不住巨蚊的锋利口器,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话说,地球的的水牛,好像同样也顶不住普通蚊子的穿刺吸血。 除此之外,大水牛的周遭还围拢着无以数计,正在盘旋飞腾的巨蚊,如同被笼罩在了一片彩云之中。 远远望去,居然有点诡异的好看。 随着水牛发疯似的在丛林里狂奔猛撞,吸附在它身上的巨蚊几乎是成片成片被碾成肉泥,但是更多的大蚊子马上就补位上来,前仆后继。 大蚊子之所以能成为骷髅岛的暗夜统治者,不仅因为数量众多,还因为格外凶横,什么猛兽也扛不住它们不要命似的轮番轰炸。 几乎眨眼间,大水牛狂飙的速度就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失血过多还要不停折腾,体力耗尽,它的腿软了。 几公里开外的崖壁上,生长着一颗类虬结如龙的巨大松树,树冠中,杜蔚国浑身涂满了湿漉漉的泥巴,一动不动的蹲在树杈上。 大水牛的凄惨遭遇,让杜蔚国看得眼皮子直跳,心有戚戚的自语道: “我艹!这头大水牛够呛了,这些蚊子太特么狠了,简直就是弱化版的吸血鬼。 就这样被硬生生吸干,这死法也太惨烈了,老子宁可自行了断,也不会让它们得逞的。” “哞~” 冥冥中,大水牛仿佛听到了杜蔚国的自语,突然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悲鸣。 随即猛然调转身躯,奋起余力,毅然决然朝着杜蔚国所在的这条悬崖冲了过来。 大水牛小山一般,体型巨大,基本可以无视丛林的阻隔,几公里的路程,对它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脚程而已。 只是瞬息之后,大水牛就已经跑到了悬崖边,它的动作毫不停顿,决绝的一跃而下。 悬崖下边垂着距离几百米,有条水流湍急的河流,水面宽阔,水深也足有几十米,不过对于体型庞大的水牛来说,屁用没有。 “噗嗵!” 大水牛陨石似的砸在了河床上,恐怖的自重叠加重力,然它瞬间摔得粉身碎骨,死的不能再死。 几十米的河面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型深坑,血浪翻涌,河水断流。 这条大水牛真特么倔!宁可跳崖把自己摔成肉泥,也不愿意成为巨蚊的移动血库,被活活吸干。 蚊子这玩意是不吸死血的,它们平时都是靠血压变化,才能把口器插进血管,而只有流动的血液才能产生血压。 大水牛自戕了,它的尸体最后必然沦为其他肉食动物的口粮,但是斑斓巨蚊却休想再吸到一口血。 它倒是一了百了,死的还特么挺壮烈,但是吃瓜的杜蔚国却遭了无妄之灾。 大水牛是在他眼前跳崖自戕的,那些已经吸附在它身上,依然不肯松口的巨蚊,大多数都跟着陪葬了。 但是那些一直盘旋在它的周遭,饥肠辘辘,始终没抢上血槽的大蚊子,却扭头盯上了杜蔚国。 小是小了点,终归也是一管血不是,主打就是不挑食! 虽然杜蔚国已经特意在身上涂了湿泥遮掩体温,但是距离太近了,还是能被这些可怕的吸血鬼感应到。 “我艹尼玛!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嗡~” 眼看着数不清的巨蚊煽动着翅膀,犹如一片斑斓彩云般直勾勾的朝他席卷而来。 杜蔚国吓得亡魂大冒,根本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愿,二话不说,直接效仿大水牛纵身一跃。 “嗵!” 下一瞬,杜蔚国炮弹似的砸进了悬崖下的血河里,距离大水牛的尸体还不到百米,属实是同命相连了。 好在杜蔚国的体型足够娇小,体格也足够结实,只是呕出几口老血就挺住了,没有当场凉凉。 “马勒戈壁的,早晚有一天,老子会回来,把你们彻底亡族灭种!” 杜蔚国从水里探出头,一边吐着血,一边对着盘旋在头顶的蚊群比了一根中指,忿忿不平的大放厥词。 此时此刻,在他视线不可及的地方,那条追杀双金边铁血的倒霉大蜥蜴轰然倒下,它的头颅终于还是被湮灭炮贯穿了。 水滴穿石,一发两发湮灭炮它可以不在乎,但是5个铁血战士同时集火攒射,几十上百发湮灭炮的轰击下,大蜥蜴终于扛不住了。 此刻,它的两个竖瞳都已经成了焦黑的狰狞窟窿,脑后多了十几个碗口粗细的黑洞。 双金边铁血解除了隐身状态,脱掉了骷髅面具,手持双枪,飞快的攀上了大蜥蜴的头顶。 “吼!” 铁血把双枪狠狠的插在它的头顶,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的吼声中,并没有骄傲,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这支铁血狩猎小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硬钢发狂的暴躁大蜥蜴,也并非毫发无伤的,恰恰相反,它们损失惨重。 其中一个铁血战士已经挂了,直接被大蜥蜴踩成了肉泥,尸骨无存,还有一个此时正躺在不远处的泥地里。 甲胄扭曲破裂,连头盔都碎了,恶心的嘴里正不断的呕着绿血,它刚刚被大蜥蜴的尾巴结结实实的扫到了,虽然没有当场咽气,但是看样子离死也不远了。 过了好一会,双金边铁血才发泄完情绪,抬起左手手腕,手指在上边的触屏上飞快的一阵乱戳。 他的动作结束后没过多久,确切的说,是52秒之后。 一架篮球场大小,黝黑的菱形飞船非常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头顶,随后无声无息的降落在方裁大蜥蜴翻滚冲撞出的一片空地上。 铁血的飞船并没有完全落在地面上,而是悬停在空中,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飞船稳住之后,侧面无声的滑开一个入口,随后又降下了一条悬梯,双金边铁血从大蜥蜴的尸体上滑下来,嘴里发出一阵不明意味的吼声, “那纳努咖~~” 其余两名侥幸逃生的铁血战士,立刻默不作声的抬上受伤的同伴走进飞船,过了一会又走了出去。 “卡娜拉塔~” 双金边铁血不知道又下达了什么指令,随即重新扣上面具,隐去了身形,几乎与此同时,飞船也原地消失。 大概2公里外,一颗高耸入云,枝繁叶茂的杉树树冠上,梅林身上裹满泥浆,烂泥似的,一动不动的趴在树枝上。 他的一双深棕色眸子精光四射,亮的吓人,刚才铁血的所有动作,一丝不落的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梅林有项算不上超能力的本事,他可以极限减缓自己的呼吸和心率,同时降低体温,把身体机能调整到类似于假死一样的状态。 说白了也没啥稀罕的,无非就是降低身体机能呗,华夏的龟息功练到高深处,估计同样也能达到这个效果,甚至还要更厉害些。 这还真不是顺嘴胡扯,当年老狗出差徐州睢宁的时候,有幸见到了一位民间高人,人家闭气的时候,可以把心跳降到20下以内,几分钟才换气一次。 又扯远了,言归正传,梅林生存了几百年的漫长岁月,期间杀戮无数,积累了无与伦比的战斗经验。 通过短暂的观察,梅林现在已然掌握了铁血大概的能力范围,以及行动规律,基本上算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它们在不借助飞船的时候,扫描范围大概在方圆1公里以内,而且这些蜘蛛怪的自然视力很差,更习惯通过热量扫描来锁定猎物。 它们的湮灭炮需要充能,大概发射80到100发,就需要更换能量块,跟子弹换弹夹一个道理。 隐身同理,也需要能量支撑,只不过目前看来,隐身的消耗要远远小于湮灭炮。 这些蜘蛛怪的体力充沛的可怕,速度非常快,但是也需要补充食物,同时它们也需要呼吸氧气,游泳能力弱,抗低温能力一般。 之所以能被梅林发现这么多细节,是因为之前它们跟大蜥蜴对战打得地动山摇,湮灭炮跟不要钱似的到处乱射,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艺高人胆大,梅林不仅胆大,心还细,一直都远远的吊在它们后边,把铁血查了个底掉,甚至都发现了它们的飞船。 此刻,在梅林的感知中,铁血已经远去了,但是他却依然趴在原位纹丝不动,目光灼灼的盯着刚刚飞船降落的地方。 他想确认一下,铁血的飞船是否还停在原地,这里有大蜥蜴的尸体,必然会引来其他食腐野兽的光顾。 果然,梅林没等太久,大概几分钟之后,就有无数黑皮无毛大耗子冲四面八方蹿了出来,疯了似的扑向了大蜥蜴的尸体。 不过遇见刚刚飞船悬停的位置,潮水般的大耗子纷纷绕行,分波劈浪一般,甚至还有几条跃起的被直被弹飞了,仿佛撞见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见到这一幕,梅林的眼眸瞬间亮起精光,勾魂夺魄,嘴角也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嘿,这些外星杂种的飞船果然没有起飞,还停在原处,很好,老子找到你们的老巢了!” 收回目光,梅林又朝远处遥望了一眼: “也不知道卫斯理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外星杂碎急急忙忙的离开,是不是发现他了?” 梅林心心念念的杜蔚国,此刻并没有被铁血战士发现,倒是他有所发现。 骷髅岛南端是一片地势相对平坦的平原,长满了比人还高的不知名野草,树木稀疏,这边杜蔚国之前从来都没有来过。 这片荒原非常诡异,不仅没有巨大的野兽出没,甚至连巨蚊都没有,死寂一片。 杜蔚国是顺着河流一路漂过来的,这里靠近河流的入海口,骷髅岛遍布巨兽,危机四伏,不过水里倒是蛮安全的。 除了一些体型惊人的肉食性鱼类以外,水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水蛭,蚂蟥,也没有电鳗,水蛇,食人鱼,更没有不知名的细小昆虫。 不过,所谓的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所有巨兽几乎都会来河边饮水,理所当然也会顺便捕猎。 距离海岸线大概几公里的地方,这里的地势相对比较高,地面也格外平坦,杂草中矗立着一座类似神庙似得的高大建筑。 这座神庙整体呈现三角形状,下大上小,露出地面的高度差不多能有50几米,都是用深灰色的火山岩堆砌而成。 神庙的看起来废弃已久,外墙上缠满了手臂粗的藤蔓,尖顶上立着一个石头雕刻而成的不知名图腾,由于年代久远,饱受风吹雨淋,已经残破,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深夜,荒野,死寂,废弃的神庙,典型的恐怖片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距离神庙几公里外,湿漉漉的杜蔚国蹲在一颗大树上,神色凝重,远远的打量着这座神庙。 在他的妖孽视野中,神庙的南面,有个巨大的入口,犹如怪兽洞开的腥盆大口,目前被石头跟藤蔓掩埋了。 说实话,骤然看见神庙,杜蔚国的感觉就好像是吃了粑粑一样恶心,本能反应就是马上远离,离得越远越好。 他的命格跟漫天神佛的相性不合,每次但凡遇见这种神神叨叨的地方,都会闹得灰头土脸。 现在杜蔚国被困在骷髅岛,迷雾环绕,瞬移不出去,还要时刻面对着铁血战士即将到来的追杀。 周围无数恐怖巨兽环伺,头顶还有铁血的飞船以及随时都可能降临的湮灭重炮。 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四面楚歌,如履薄冰,已经算是绝境中的绝境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遭遇点什么莫名其妙的危机,又或者惹到了什么惹不起的怪物。 届时,杜蔚国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是杜蔚国却没动,之所以没有马上扭头就走,是因为此刻系统空间好死不死的再次传来了波动。 这种带着情绪的波动,跟他在东瀛,遇见金佛的时候如出一辙,空间好像是又发现它的食物了,它饿了! 上次在东瀛收了那尊金佛,系统空间拓展了足足9个立方米,让杜蔚国的战斗巡航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他现在被困骷髅岛,虽险不慌,也是得益于空间里丰沛的物资储备。 杜蔚国的心念急转,纠结的不得了,目光闪烁,脸色也跟着一变再变: “丫的,这特么还真是风险跟机遇并存啊?搞还是不搞?” 按照他的初衷,眼下是真的不想蹚这滩浑水,处境都已经够艰难了,实在是不想雪上加霜。 但是,可以拓展空间的机会也实在难得,很有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也不想放弃。 “马勒戈壁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子拼了!” 左思右想之下,杜蔚国最终还是决定奋力一搏。 毕竟这特么可是能拓展空间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杜蔚国还一直心心念念的,还想鼓捣一颗大菠萝在手上呢。 到时候,他可就真站起来了,满世界恐怕都不会再有人敢惹他,原本就天下无敌的煞神,兜里还揣着核弹,就问你怕不怕? 还有一点,现在距离冬至日还有几天时间,杜蔚国还得躲藏一段时间,左右也无处可去,无事可做。 甚至他还隐约有种感觉,这座神庙里也有可能藏着离开骷髅岛的契机,又或者关押着什么铁血惧怕的敌人。 打定主意之后,杜蔚国不再犹豫,一溜烟似得滑下大树,迈开步伐,朝着神庙的方向风驰电掣。(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八章 代号!塞壬! 上午10点,晴,港岛,中环,英吉利驻港部队大本营。 “嗡嗡嗡~” 4架野猫式武装直升机盘旋而起,随即调转方向,排着一字长蛇阵型,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头架直升机宽敞的舱室里只有三个人,还偏偏挤在一起,显得非常局促,胡家兄妹大马金刀,一左一右,如同门神一样夹着中间的雷克。 雷克的脸色难看极了,臊眉耷眼,如丧考妣,跟个受了夹板气的小媳妇似得。 刚刚,经过雷克近乎破釜沉舟式的舍命抗辩,最终胡大姑娘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好歹没有继续逼迫雷克调动驻港部队倾巢而出。 当前的4架直升机上,除了头机,剩下的三架上搭载的都是雷克麾下的外勤行动队,而驻军方面只出飞机,不出人。 这样妥协后的结果已经算是当下最恰当的处置方式了。 就算最后真的闹出什么不可收场的局面,六处跟军方还都能留下个台阶缓冲,等到需要背黑锅的时候,也方便互相推委踢皮球。 政治嘛,就这几把玩意,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直升机飞了一阵子之后,胡三突然眼神一厉,伸手就按住了雷克的肩膀,冷冽的质问道: “小子,我妹子刚才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一直朝西南方向飞,现在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胡三看似没有用力,只是把手轻飘飘的搭在雷克的肩膀上,可实际上钢浇铁铸的大手,已经深深抠进了他的肩窝。 雷克瞬间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酸软无力,被按住的地方更是刀刮似的,疼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大,大佬,我们要先去大澳加油,要不然咱们就飞不回来了,你先松开我好不好,疼~~” 雷克吃力的解释道,胡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连忙松开了手。 不过三爷好面子,还在找借口强行挽尊: “年轻人做事情咋这么马虎呢?就不能加满了油再出发吗?这一升一降的,又要耽误多少功夫?” 雷克委屈得眼眶都湿润了,自从遇见胡家兄妹之后,他过得当真是水深火热。 动不动就抠脑子,要不然就抠肩膀,精神向物理向全方位蹂躏,这特么谁能受得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雷克还是揉了揉肩膀,老老实实的回道: “大佬,咱们出发前,油箱就已经加满了,只是这种山猫式武装直升机挂满武器后的巡航极限距离就只有420公里。 想要赶到胡大小姐指定的那个位置,咱们就必须得在大澳中途加油,这样才能返港岛。” 清晨时候,在赤柱冰厂里活抓的那几个舌头,胡大姑娘都已经审问过了,说是审问,无非就是离近了之后随意的扫上一眼,简单粗暴的直接抠脑子。 胡大姑娘读取记忆的这门手艺是从神通进化而来的,原来的名称有点渗人,叫搜魂术。 原来她还是大狐狸的时候就已经很强了,现在同生成了人类,能力暴涨,几乎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轻而易举的锁定了米娜所在的那艘大船,也就是现在要去的目的地。 “那你出发前怎么不说~嘶~” 听见雷克的解释,饶是胡三脸皮厚比城墙也是微微涨红,不过他还想硬犟两句挽回脸面,胡桃代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给他脑瓜子上来了一下狠的。 “胡三,闭嘴!” “哎呦我去!疼死我了,胡五,不,胡大,你特么下手也太狠了吧?” 胡三呲牙裂嘴的揉着脑袋抱怨道,胡桃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胡老三,你给我消停点!要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切!就你这副母夜叉似的臭脾气,还妄想争什么大房呢?到时候整不好人家拔鸟无情,都特么不认账了。” 胡三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恶毒的嘟囔道。 此刻,胡桃代目光如刀般朝他扫了过来,胡三亡魂大冒,连忙一把揽住雷克的肩膀,指了指他手里的步枪,痞里痞气的问道: “小子,你这家伙事又粗又长,看起来挺像回事的,给三爷说说,这玩意多大口径,能打多远?” 雷克的主武器确实挺威猛的,是一把特殊工艺锻造,并且改装过的em-2无托步枪。 不仅采用了特种合金钢,延长了枪管,改用弹鼓供弹,还装备了6倍的光学瞄准镜以及消声器,这把步枪,代表了目前英吉利制造轻武器的最高水平。 “呃,7.62毫米口径,有效射程800米到1000米。” 面对胡三突如其来的热情,雷克感觉非常错愕也不自在,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还是促使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胡三原本只想随意岔了个话题扯闲篇,不过听见雷克的解释,他却浓眉一挑,目露精光的来了兴致: “哦?7.62口径?跟大八粒(加兰德),水连珠(莫辛-纳甘)同样的口径,有效射程居然能达到1000米,小子,你没唬我吧?” 这里边有个知识点,有效射程跟射程不是一个概念,有效射程是只可控的射程范围。 比如三八大盖,这玩意的射程可以达到1000米,但是可控的射程只有400多米,超过500米,子弹飞到哪就只能凭天意了。 所以,亮剑中的赵刚用三八大盖在500米开外一枪毙敌,才会震惊李云龙,这已经是神枪手的水准。 一听这话,雷克倒是多多少少也提起了些许兴致,胡三这问题还挺内行,有点技术含量。 毕竟都是男人,没有哪个不喜欢枪械的,尤其是像雷克这样,成天刀口舔血的汉子,更是热衷于研究武器。 雷克拍了拍步枪,语气当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傲娇: “这是英吉利研发的em-2自动无托步枪,正常的有效射程确实只有500米左右。 我这把特殊改装过,延长了枪管跟膛线,还加装了光学瞄准镜,1000米之内,指哪打哪~~” “我艹!真假啊,拿来给我看看。” 胡三真被惊着了,不由分说一把拽过步枪,熟稔架在肩膀上指向舷窗,透过瞄准镜向远处的海面上看去。 过了好一会,胡三才缓缓的放下枪,轻轻的摩挲着光学瞄准镜,语气中满是感慨: “好家伙!这特么要是放到30年前,老子手里有把这家伙事,我可以单挑小鬼子一个大队!” 小鬼子的大队足足1000多号,编制介于营团之间。 除了基本的步兵中队外,还会配置重机枪中队以及炮兵小队,甚至炮兵中队,不吹不黑,战力确实不俗。 胡三明显是在吹牛皮,别说是他,就算刚刚离境时的杜蔚国,都不敢说自己能单挑一个满编的鬼子大队。 “嗯?” 雷克还是被惊到了,诧异的扭头看向胡三,激动的声音都结巴了: “大佬,莫非,莫非,您还跟小鬼子打过仗?” 胡三瞬间就被搔到了痒处,把步枪一把揣回雷克手里,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当然,你家三爷我30年前就跟小鬼子拼过命了,知道志摩源吉吗?正儿八经的鬼子少将。 44年,这小老儿就是你家三爷我在湘省衡阳城外,隔着600米,用水连珠一枪干掉的的。” 胡三用手指比了一个端枪的动作,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末了他还敲了敲雷克步枪上的瞄准镜,语气唏嘘的感慨了一句: “当年,老子要是手头有把你这家伙事,就算横山勇那个狗娘养的老比登,都休想活着离开长沙!” 听到这里,雷克已经彻底石化,目瞪口呆。 雷克是混血,中日韩英四国混儿,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已经是个资深的老特勤了。 早在14岁的时候,高丽那边的战局才刚刚尘埃落定,他就结束了六处的特训,开始在高丽进行特勤活动了,至今已经13年。 雷克先后在平壤,汉城,釜山,东京,大阪等地执行过潜伏任务,甚至还在东瀛早稻田大学伪装过一段历史系的大学生。 当时为了接近任务目标,雷克曾经下过苦功钻研,相当熟悉二战历史,尤其精通亚洲战场部分,所有细节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而胡三刚刚那段乍一听像是吹牛皮似的豪言壮语,仔细咂摸咂摸却细思极恐。 时间,人物,地点,事件全都能对上。 最关键的是,小鬼子少将志摩源吉确实是在衡阳城外被冷枪击毙了,这是切实发生过的事实,但是知情者甚少。 当时到底是谁开枪,一直都现在都是未解之谜,众说纷纭。 胡三这家伙浑身匪气,横看竖看,就算用菊花看都不像是那种饱读诗书,精研历史的学者。 他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只能说明一种可能性,他说得是真话。 可是,胡三明明看起来也就30郎当岁,怎么可能在23年前,跑到衡阳城外击毙志摩源吉? 而且听他的口气,还在更早些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跟小鬼子干了,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诚然,有些人天生就会显得年轻些,可是再显年轻也是有限度的,50几岁跟30几岁,绝对不是一回事! 至少这么大的年龄跨度,在雷克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勤眼前,是绝对无法瞒天过海的。 眼见雷克直眉楞眼,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胡三愈发得意,眉飞色舞的白话道: “怎么?不信?我告诉你,你家三爷我当年在关外叱咤的时候,还会过川岛芳子那个小浪蹄子呢,差一点~” 胡三突然捂着脑袋叫唤起来,吹牛逼也戛然而止:“哎呦我艹~老五,你特么又干啥?下死手啊!” 胡桃代缓缓的收回手臂,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饱含深意的斜了他一眼。 胡三顿时神色一凛,他看懂了胡桃代眼神里的意味,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密了。 老话说,言多必失! 港岛跟医巫闾山风马牛不相及,远隔着千山万水,胡家兄妹的跟脚,只要他们自己不公开,外人任凭猜破脑袋也是想不到的。 就算是神通广大,消息灵通的军情六处,想在当下的华夏打探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是难比登天。 保持神秘感,不仅能增加震慑力,同时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机制,而刚刚胡三无意中,已经透露了非常多的信息。 按照江湖切口说,露相了! 其实,胡铁先也不是那种胸无城府的傻憨憨,之所以口无遮拦,是因为他实在是憋得太狠了。 自从重伤后,他基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闾山的范围,期间,只替胡大姑娘去白城给杜蔚国送过一次信。 胡三的生性跳脱,张扬,五湖四海,快意恩仇,难得有人问及他最得意的往事,这才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 雷克也是个有眼色的,他也看懂了胡桃代的眼神中的警告意味,非常识趣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问题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且他还暗暗的告诫自己,这些秘密务必要烂在肚子里,死活都不能泄露出去。 有些问题不能问更不能说,会死人的! 胡三不再说话,机舱瞬间就变得寂静起来,只剩螺旋桨盘旋的巨大噪音,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此时老外机长及时解围了,他举起一条手臂,并起两根手指转了几圈,大声吼道: “雷克科长,前方马上到大澳的凼仔岛机场了,塔台询问咱们的降落代号呢!” 水涨船高,随着雷娜升职,雷克也升官了,现任军情六处亚洲分部科长,兼任外勤行动队队长。 听见机长的通报,雷克敛住纷乱的情绪,振作精神大声回道: “代号!塞壬!” 塞壬是古希腊神话中人首鸟身的怪物,别名海妖,海妖是土耳其贵族阿斯科特家的图腾,同时也是现任族长米娜·维塔·阿斯科特的外号。 片刻之后,几架山猫武直机稳稳的停在了大澳的凼仔岛机场,开始补充燃料。 同一时间,公海上的那艘大船,指挥室里,米娜的桌前也多了一份新鲜出炉的电文。 那个被她点名,负责通报消息的黑发黑眼白裔女孩非常幸运,还没死,此刻正口齿清晰的阅读着电文: “4架山猫武直,满载实弹,由雷克带队,率领六处外勤行动队,驾驶员除外总人数28,目前正在大澳加油,预计2小时之后抵达当前位置。” 电文读完,米娜却迟迟都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米娜不坑声,女孩自然不敢离开,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汗如雨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久,女孩由于过度紧张肌肉痉挛,浑身颤抖,都有些站不稳了,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轻声叫了一声: “军团长。” 米娜还是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胸口没了起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女孩心里更慌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加大了音量: “军团长,你没事吧?” “你是格鲁吉亚,阿布哈兹族人?” 米娜突然睁开眼睛,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女孩懵住了,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啊,我,我是~噗~” 她的一只眼睛,突兀的变成了漆黑狰狞的空洞,另外一只眼睛满是不可思议,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 “呵!阿布哈兹族,我一向最讨厌自大的阿普斯瓦人了。” 米娜冷笑一声,只是扫了眼倒霉的女孩,随口找了个荒唐理由,就不再看她,而是转头朝一直肃立在她的身后,雄狮般的壮汉说道: “埃塞,军情六处那些软骨头的墙头草,现在想让雷克那个愣头青来试探咱们的底线了,你说该怎么办好呢?” 埃塞在阿拉伯语当中是雄狮的意思,白裔大汉人如其名,络腮胡密密匝匝的犹如狮鬃,威猛雄壮,声音也嗡声嗡气的格外洪亮: “米娜,我建议现在不要跟六处发生直接冲突,毕竟现在伯恩他们最近闹得很厉害,查尔斯那边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住口!” 米娜厉喝一声,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戟张着手指指着埃塞: “埃塞,不许再跟我提这个冷血的软蛋,为了权势,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弃了。 如果厄尔真的死在百慕大,我发誓,不仅要干掉煞神,还会让整个共济会殉葬!” 米娜的情绪激动,眼睛血红,状态近乎疯癫。 此刻,她不再是手挽重兵的诺亚军团军团长,也不再是万人之上的豪族族长,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 望着癫狂的米娜,埃塞暗自叹息,海蓝色眼眸中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随即就变得决绝起来: “米娜,如果你想好了一定要开战,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埃塞全名埃塞·德瓦尔·奥纳西斯,希腊人,也是爱琴海最富有奥纳西斯家族的私生子。 小时候他被主家无情抛弃,沦落到了安卡拉城,混迹街头成了一名扒手。 后来,主家为了抹除耻辱,还派人来追杀他,刚好被米娜遇到,血水来潮的救了他,从此埃塞就跟在了米娜身边。 后来,埃塞居然奇迹般的觉醒了能力,于是就成了米娜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成年后的埃塞成了米娜最强力的臂助,同时也是最忠诚的舔狗。(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九章 深不可测! 深夜,窟窿岛,南端,莫名荒野,诡异神庙。 荒野这个词恰如其分,这片比人还高的草场,是一片荒芜了的空地,上面依稀还残留着一些类似文明的痕迹,曾经有智慧生命体在这里活动过。 也许是人类,也许是其他会使用工具的智慧生物,毕竟这里可是铁血经营的地盘,杜蔚国也叫不准。 小心驶得万年船,杜蔚国并没有直愣愣的冲到神庙跟前,而是远远的绕了几圈,从不同角度观察着这座古老且诡谲的建筑。 期间,他发现了很多问题,现在更加不想进入了。 首先,神庙周围的荒野中死寂一片,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就连遍布海岛的巨蚊也没有一只。 但是,荒野的地下却埋藏了无以数计的森森白骨,囊括了各种巨兽,应有尽有,甚至连庞大的海洋生物都有。 由于时间久远,这些骸骨暴露在地上的部份已经彻底腐朽,成了杂草的养分。 杜蔚国无法估算出具体时间,但是看这些已经酥成渣渣的骨头,即便在这里极端炎热多雨的气候条件下,最少也得十年以上。 其次,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属于人类的骸骨,但是环绕神庙,曾经修建过一圈石头围墙,而且还是双层的。 只不过年久失修,现在已经塌得不成样子,被杂草掩埋了。 这些建筑,无疑都是会使用工具的智慧生命体修建的,但是大概率不是镶金边铁血们干得。 看围墙的规制,最多也就3米左右,这个高度的围墙,对平均身高超过3米的它们来说,毫无意义。 再说了,这些满脑子肌肉,只会四处乱逛,杀戮狩猎的铁血憨憨,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愿意老老实实切石头,盖房子的选手。 最后,神庙的外墙体都是用方形深灰色火山岩石块堆砌修筑的,下边比较大的基石部分,足有几层楼房的尺寸,切口平整,严丝合缝。 看起来,这座神庙,倒是跟埃及金字塔的建筑方式有点异曲同工的感觉。 火山岩的密度很高,即便以杜蔚国的变态视力也无法穿透其中,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黑色火山岩的表面,遍布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孔洞,大的能有拳头大小,小的堪比枣子。 本来火山岩表面有孔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眼前神庙外墙上的这些孔洞却不是空的。 每个孔洞中基本都趴着漆黑如墨的奇异甲虫,拇指大小,椭圆形,少则一只,多的十几只,整体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从来到骷髅岛,杜蔚国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整座岛,但是从来就没见过除了斑斓巨蚊以外的任何昆虫。 而眼下这些长相酷似尸蟞的黑甲虫虽然缩在孔洞里一动不动,毫无生命迹象。 但是联想到周围的遍地尸骸,以及附近毫无活物的诡异迹象,杜蔚国本能的不想靠近这些甲虫。 此刻,杜蔚国蹲在距离神庙大概500米左右的一块坍塌的石墙上,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那个被堵死的入口。 意识中,系统空间不间断的剧烈颤抖着,不断的表达出饥渴难耐的情绪,犹如催命似的,但是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危险感知。 “噗噗噗~” 略微思考之后,杜蔚国突然抬起加装了消音器的akm,朝着入口处堆砌的乱石尝试着打出了一个三点射。 杜蔚国当下使用的步枪弹,都是委托雷娜帮他订制的7.62毫米钨钢芯破甲弹,还增添了底火的药量。 这种钨钢芯破甲弹头的穿透力和破坏力都很恐怖,坚硬的火山岩顿时被打得石屑纷飞,留下足有草莓大小的深坑。 收起步枪,杜蔚国再次观察着被火山石堵死的入口,在心里默默算计着: 入口露出地面的部分高度大概有4米,宽度5米左右,掩埋的深度不详,火山岩的硬度非常高。 想要完全清理出入口,恐怕工作量会相当巨大,不过如果只是清出一个可以让自己通过的路径,应该也不算太难。 “噗~噗~噗!” 想到这里,杜蔚国再次举起步枪,单发点射,精准的击中了不同位置上的三只黑甲虫。 钢芯子弹的强大动能,瞬间就把甲虫碾得粉身碎骨,并没有血液溅出,其他的甲虫也是纹丝不动。 杜蔚国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朝不同方向点射,陆续打爆了几十只黑甲虫,情况依然没变,毫无反应。 “呼~看起来,这玩意应该是死透了。” 杜蔚国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不再犹豫,飞快的朝神庙的入口奔去。 “轰!” 片刻之后,神庙入口处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等烟尘散去,原本堵得死死的入口,露出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幽深窟窿。 “丫的!富贵险中求,小爷拼了!” 等了好一会,并没发生什么异变,杜蔚国眼神一厉,反手把防毒半脸面具扣上,猛地朝着洞口飞身而起。 同一时间,港岛的中午时分。 胡大姑娘搭乘的武直机编队,已经抵达了港岛西南方向350公里左右的公海海域,继续向前百公里左右就是琼州海峡,进入华夏海域。 四架直升飞机排着一字长蛇阵,首机的机舱里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螺旋桨的巨大轰鸣。 胡大姑娘扭头凝望着窗外的波光粼粼的海面,目光幽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三则痞赖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嘴上还叼着一根烟卷,正在吞云吐雾,什么?你说飞机上不能抽烟,艹,谁特么敢管他? “滴滴滴!” 就在此时,机舱里突然亮起耀眼的红灯,机长皮特激动的大喊到: “前方3公里,发现武装快艇,对方疑似载有舰空导弹,fu*k!我们被锁定了!” 他的吼声未落,直升机就猛然向左转向,猝不及防,机舱里的众人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胡三手疾眼快的拉住舱门稳住身体,一边把烟头碾灭,一边不爽的咒骂道: “艹!这洋鬼子刚才加油的时候是不是偷偷喝酒了?开得什么比玩意,小子,这红灯啥意思?” 生死之际,雷克也顾不上恭顺了,直接爆了粗口: “麻痹!我们被舰空导弹锁定了,现在正在紧急变向规避!” “啥间空导弹?锁定啥?” 导弹制导系统,在当下还是非常前沿尖端的武器科技,整个华夏,此时此刻都还没有掌握真正意义上掌握精确制导武器。 胡三在山窝窝里猫了20多年,自然更是一无所知,雷克此刻心乱如麻,随口敷衍道: “就是被能拐弯的炮弹被瞄住了!” 胡三听得瞠目结舌,连忙朝窗外望去:“我艹!炮弹还特么能拐弯,这么尿性吗?” 机长皮特此刻撕心裂肺的吼道:“fu*k!他们发射导弹了!红外线制导,shit!无法规避!” 其实也不用他喊了,此刻,远处的海平面上,骤然升腾起一道白色的烟雾,速度飞快,笔直朝直升飞机射来,肉眼可见。 雷克眼中闪过绝望,喃喃嘟囔道:“艹!完蛋~” “突突突~轰~”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响起沉闷急促的枪声,随即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空中燃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再然后直升飞机被冲击波震的左摇右摆,如同风中摆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三已经把雷克的em-2步枪夺了过去,紧紧的贴在舱门口,瞳孔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他的一只手死死地的拉住舱门固定身体,肩膀上稳稳的架着步枪,单手持枪,枪管伸出了舷窗外。 此刻,胡三嘴里正不干不净的高声喝骂道: “马勒戈壁的,慌鸡毛啊!给老子飞稳点,那艘船离得太远了,子弹够不着,小子,你这破比飞机就只能挨揍,没有能还手的家伙事吗?” 电光石火间,雷克死里逃生,整个人都麻了。 我尼玛!刚刚自己经历了什么?步枪打导弹,真假啊?这特么也太梦幻了,天方夜谭吗?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多么不可思议,眼下的导弹技术还不够成熟。 舰空导弹由于自重过大,飞行速度才将将突破音速,跟手枪子弹的速度差不多,大多都不如步枪子弹的速度快,只是飞行距离比较远罢了。 就刚刚那个距离,杜蔚国,陆言,霍卫,艾莉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凌空打爆导弹。 胡三刚才一口气搂了半梭子子弹,直到导弹逼近到800米才把它引爆,当真不算什么。 此刻,直升飞机已经勉强稳住了机体,胡三扭头见雷克还在直眉楞眼的发呆,抬手就给他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尼玛比的!吓傻了吗?我问你,你这鸟飞机到底能不能还击!啊?” 雷克被这一巴掌拍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过总算是回了神,忙不迭的回道: “能,能!” 胡三气得破口大骂:“艹!那你还特么等鸡毛啊!赶紧给老子打回去!” 就在此刻,驾驶员再次惊呼:“他们又发射导弹了!两枚!” “突突突~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胡三倒是镇定多了。 抬起步枪不慌不忙的瞄准,沉稳的扣动扳机,清空了剩下的半个弹匣,从容击爆了两枚导弹。 飞机再次被震得左摇右摆,机长皮特一边吼叫着,一边勉力维持住机身的平衡。 胡三不耐烦的骂道: “艹!小子,你告诉这个洋鬼子,赶紧给老子反击,再敢瞎几把鬼吼鬼叫,老子就先崩了他!” 雷克此刻已经彻底被胡三镇住了,俯首帖耳,乖乖的应道: “是,是,大佬,我明白了。” 此时此刻,3公里外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长度大概30米左右,整体呈现流线型的浅灰色武器快艇。 快艇的驾驶舱里,雄狮般的壮汉埃塞看见空中绽放出的烟花,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嗯?怎么回事,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神枪手,那个兄弟会的陆言,不是还在港岛吗?” 不过埃塞也是身经百战,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一边飞快的向左旋转舵盘,一边朝手下沉声命令道: “达鲁,马上启动雷达信号干扰器!” “咻咻咻~~” 与此同时,四架山猫式直升机已经在空中稳住了阵型,几乎同时朝快艇发射了空地导弹。 山猫武直机上装载的都是花旗的毒刺式导弹,雷达制导,也算当下比较先进的武器了。 埃塞操控的快艇灵巧的向左转向,可是四枚导弹却依然直勾勾的射向了原来的位置,笔直的钻进了海里。 瞬息后,海面上拱起一个巨大的凸起,浪花滔天,快艇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瞬间被海水浸透,看似狼狈不堪,实际上却毫发无伤。 “sir,对方的舰艇上,装备了先进的雷达干扰装备,我们的毒刺导弹对他们无效。” 见到到胡三的神乎其技的枪法,又接受到死亡警告之后,驾驶员的语气果然变得平稳了许多,不再一惊一乍,同时还换上了非常尊敬的称呼。 “大佬,对方可以干扰到我们的导弹,咱们打不中他们!” 雷克马上狗腿的翻译道,一听这话,胡三顿时脸色漆黑,没好气的斥道: “艹!那就靠近点,直接用机关炮干他们呗!小子,你特么没打过仗啊?连这都需要我教,咱们在天上飞着,还是四对一,你怂鸡毛啊?” 根本不用翻译,雷克臊眉耷眼的低声解释道: “不行的大佬,对方的船上装备了先进的雷达信号干扰装置,不仅可以妨碍我们的雷达制导导弹,如果靠得太近,直升机的仪表盘也会被干扰失灵,到时候咱们会坠机的。” 一大串的专业术语让胡三听得似懂非懂,脸色漆黑,语气暴躁: “别哔哔了,我特么听懂了,你这意思就是说咱们只能挨揍,不能还手,就算勉强还手,也特么打不着呗?” 从雷克腰间拽出一个弹夹,流畅的更换完毕,胡三轻蔑的撇了撇嘴: “小子,你刚才不是还跟我三吹六哨的,说你们英吉利的技术有多牛皮吗?结果就这?果然,跟以前一样,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 雷克被臊得的脸色通红,讪讪的连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话糙理不糙,胡三说得没错,自从二战开始,英吉利就一直外强中干,从经济到技术都全面落后,由里到外都是虚招子。 “艹!啥也不是!” 胡三倒也没继续损他,骂了一句后,转向胡大姑娘: “老五,这艘船就是正主吗?” 自从遭袭,胡大姑娘始终一言不发,但是表现的出奇镇定,甚至连眉头都没皱,稳如泰山。 此刻,她的语气也很沉稳,言简意赅: “不是。” 胡三闻言,顿时猛地一拍雷克的肩膀,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听见了吗?这特么不是正主,咱们不跟这条杂鱼纠缠了,马上绕过去,你这好歹也是天上飞的,总不会还没有船快吧?” “哦,好的,我明白了!” 雷克被拍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扭头朝驾驶员吩咐道: “皮特,咱们绕过这艘船,继续前进。” “ok!收到!” 驾驶员也是个有眼色的的,表现得非常乖巧,马上在电台里说道: “这里是海狸1号,海狸小队马上全体向右转向,绕开导弹快艇。” 埃塞透过风挡看见空中的直升机编队转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笑一声: “呵,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我就不信每架飞机上都有神枪手!” 一边飞快的转动舵盘调整方向,一边沉着的下达指令: “达鲁,马上瞄准尾端的那架直升机,给我把它打下来!” “是!” 达鲁是个黑瘦精悍的汉子,听到命令后马上开始飞快的操作导弹发射系统,瞬息之后,一发红外线制导导弹拖着浓烟,腾空而起。 “海狸1号,我被锁定了,我被锁定了!无法摆脱~~” 电台里,传开最后一架直升机驾驶员绝望的吼声,此刻胡三咬牙启齿的骂道: “煞笔啊!赶紧转向啊!我特么看不见~” “轰~” 就在此刻,身后猛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机身顿时喝醉了似的摇摆起来。 下一秒,电台里,尾机的驾驶员近乎癫狂的喊叫道: “shit!皮特,你特么看见了吗?我,我刚刚用空地导弹打爆了舰空导弹,上帝啊,我特么真是个天才,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听这话,雷克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胡三,却见他也楞楞的正在偷瞄着胡大姑娘。 雷克连忙惊骇的扭头望去,只见胡桃代的眼中,耀眼的暗红色光芒正逐渐退去。 很显然,刚刚尾机驾驶员犹如神来一笔的骚操作,无疑是出自人家胡大姑娘的手笔。 见俩人直眉楞眼的看着自己,胡大姑娘秀眉蹙起,不耐烦的轻叱道: “看什么看?” 胡三满脸都是难掩的诧异: “老五,你,你啥时候学会射这玩意了?跟煞神学的?” 胡桃代撇嘴,语气淡淡的: ”切,就这还用学?不就是瞄准发射吗?这有什么难的?” 一听这话,胡三哑口无言,雷克三观尽碎,两个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在他的认知当中,胡桃代只是精通抠脑子,而胡三则是擅长体术射击,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对胡家兄妹,深不可测啊!(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章 抢龙头,闹剧一场! 拂晓,骷髅岛南端,神庙。 神庙被封死的入口后边,是条斜向下的幽长甬道,掩埋入口的火山石堆了足有十几米长。 幸好杜蔚国的手头有把削铁如泥的草薙剑,炸药也足够,这才能勉强的炸开了一条可以容身的通路。 钻过被岩石堵死的通路,就是这条深不见底的甬道,满地都是白森森的骸骨。 密密匝匝,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粗略估计不下千具,只多不少,清一色全都是人类的骸骨,男女皆有。 或许是因为甬道被封死了,空气稀薄,也没有经历风吹雨淋,所以这些骷髅保存的还算完整。 甬道里死寂,漆黑,再加上堆积如山的白骨,寻常人见到,恐怕当场就得吓死。 杜蔚国杀人盈野,自然不会被区区破烂骨头架子骇住,缓缓的蹲下身体,戴上战术手套,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骸骨。 甚至他还饶有兴致的拿起其中一颗骷髅头,抖了抖厚厚的灰尘,手指丝滑的陷进了骨头里。 “啧,有点意思。” 杜蔚国小心翼翼的旋转着手里的骷髅头,细细端详着,犹如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嘴里啧啧有声。 当然不是他精神变态,生出了恋尸癖之类的古怪喜好,而是从这些骸骨上,杜蔚国看出了许多问题。 “死亡时的年龄普遍在20到30之间,甚至还有年龄更小的,一个年龄大都没有。 看牙床的磨损还有骨骼的密度,这些人平时吃得都很差,体格瘦弱,发育不良,难道是奴隶吗?” 杜蔚国喃喃自语,随手把骷髅头扔回到地上,噗呲,头骨直接酥成了渣渣。 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尘,杜蔚国脱掉面罩,抽了抽鼻子,眉头拧起: “看样子,这些人最少死了几十年,甚至更久,关键是没有一点尸臭,也没有丝毫尸油,这可就有点不太合理了。” 通道里的空气稀薄,还弥漫着股闷闷的腐朽味道,但是却不臭。 常年累月的见到尸体,杜蔚国多少也长了一些见识,起码尸体腐烂后的基本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么多尸体,聚集在近乎密闭的环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尸臭,甚至连一滴尸油都没形成。 “莫非这些尸骨,就是早前登陆骷髅岛的那些玛雅人后裔,然后被铁血扣下来做苦工,修建了这座神庙?可是他们的血肉呢?” 情况诡谲,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反正都已经进来了,没有找到让空间悸动的源头,万万没有回头的道理。 杜蔚国眼神一凝,左手持枪右手提剑,踩着白骨大步向前。 芭提雅,北部,暹罗湾,花旗基地。 现在是花旗驻军芭提雅的巅峰期,有超过5万名花旗大兵驻扎在曼谷跟芭提雅之间沿海的军事基地中。 眼下芭提雅司令官叫乔纳森·普莱斯,中将军衔,是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脸膛发红爱抽雪茄,典型的德州硬汉。 此刻,乔纳森放下手中的雪茄,眼神阴鸷的盯着对面的莫兰,语气十分生硬: “特莉丝,你闯关把这些该死的尸体拉到军营里是什么意思?示威?还是威胁?” 天才亮,莫兰就领着十几辆重型卡车,满载着几百具血骷髅的尸体,冲破关卡,径直了乔纳森所在的指挥部。 眼下,这些车就停在他办公室的窗根底下,霸道得一塌糊涂。 此刻,莫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表情淡然,嘴里也叼着烟卷,拽的不得了。 听见乔纳森的提问,莫兰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沉静: “乔纳森将军,芭提雅可是你们花旗军方的地盘,在你们眼皮底下,这些杂碎动枪又动炮,一点面子都不留。 既然你们花旗军方反应迟缓,那我就只好尽尽地主之谊,帮你们把罪魁祸首送过来,不过非常抱歉,只有尸体了。” 莫兰这番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乔纳森都不禁楞了一下才能完全消化。 随即他翻起白眼,语气当中满是嘲讽: “特莉丝,你在给我讲笑话吗?既然你都承认芭提雅是我们花旗军方的地盘,怎么你又成了主人?到底谁才是主人?” 莫兰用手指把还在燃烧烟头缓缓捻灭,扔在乔纳森面前的烟灰缸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乔纳森将军,贵方在这里驻扎了几万军队,而我手下同样也有几万人指望我吃饭。 换句话说,现在的芭提雅,有一半人靠你吃饭,另外一半,靠我,所以,你是主人,我也是。” 说话的时候,莫兰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乔纳森,一瞬不眨。 见到她刀锋般的眼神,一生戎马,见过刀山血海的乔纳森都不禁有些心虚,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 乔纳森怕的当然不是莫兰,所谓的芭提雅女王,在他面前就是笑话。 就莫兰折腾出的那个汉唐军团,看着好像还挺像回事似的,可是在乔纳森眼中犹如小孩子过家家,弹指间就能碾成渣渣。 但是莫兰背后站的可是煞神,这家伙却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乔纳森也十分忌惮。 三角地的土皇帝昆擦,中情局的二把手艾伦,印泥的独裁寡头苏阿脱,哪个不是位高权重,手挽重兵之辈? 可是统统都折在了煞神的手里,甚至连东瀛的花旗驻军总司令,上将理查德,都曾经做过煞神的阶下囚。 这消息虽然捂得严实,但是在花旗军方的高层中,尤其是亚洲军方的高层中,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现在莫兰就是在狐假虎威,但杜蔚国目前只是失踪,并没有确认死亡,像他这样的存在,只要一天不死,恐怖的威慑力就不会消失。 乔纳森略微权衡之后皱了皱眉,语气变得舒缓了些: “特莉丝,别兜圈子了,直说吧,你把这些尸体带到我的军营里,到底什么目的?” 见乔纳森服软了,莫兰心中暗喜,挑了挑眉,也不再遮掩开门见山: “乔纳森将军,我们跟共济会开战,你们花旗军方想看戏坐收渔利,这没问题,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自然是生死不论。” 一听这话,乔纳森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目光闪烁,莫兰敲了敲桌子,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你们花旗军方不能偏袒!拉偏架!” 莫兰提高了音量,乔纳森张了张嘴刚要辩解,莫兰却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语气铿锵: “共济会麾下诺亚军团,几百名血骷髅,携带着火箭筒跟迫击炮等重武器,前天凌晨,从老窝南郊的机场出发。 通过花旗军方的航线,乘坐4架大力神运输机降落在你们的拉差军用机场,这么大的动静,乔纳森将军,你可别说你不知情?” “呃~~” 莫兰一顿抢白,如数家珍,不仅怼的乔纳森哑口无言,还透露出强大的情报能力。 时间,地点,路线,从属全都说得一清二楚,辩无可辨。 乔纳森表情略显尴尬,皱着眉头不说话,莫兰重新点了一支烟,也没卖关子,语气幽幽的: “所以,乔纳森将军,我的要求是,你们花旗军方必须也要偏帮我们一次,就算扯平了。” “怎么帮?” 乔纳森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声音闷闷的,莫兰眼波流转,缓缓的呼出烟气: “将军阁下,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你即可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这些血骷髅都是穷凶极恶的马六甲海盗,是由贵方派兵击毙的。” 莫兰似笑非笑的瞥了乔纳森一眼:“怎么样?要求很简单,不过分吧?” “嘶~” 乔纳森倒抽了一口冷气。 同一时间,曼谷,耀华力路,唐人城。 往日的唐人街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尤其眼瞅着快到饭口了,更应该热闹非凡才对。 但是今天的唐人街,诡异的格外冷清。 不仅街上行人寥寥,大多数商家也都上了门板提前歇业了,甚至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上了白幡。 无他,今天是唐人街龙头老大,万仲魁尸骸回家的日子。 潮汕商会的正堂被布置成了灵堂,灵位上放着魁爷的照片,下首摆着一口精美的楠木棺材,里边放着几件魁爷的衣物,还有一座栩栩如生的木雕。 魁爷在乌隆蓝楼遭遇到了火箭弹的饱和式轰炸,尸骨无存,没办法,只能用木雕来代替本尊。 魁爷生前的几个女人,还有唯一的女儿,正披麻戴孝跪在棺前答谢过来祭奠的宾客。 商会后堂,烟雾缭绕,坐满了人,都是唐人街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左手边的上首位坐得正是唐厉的老爹,入云龙唐从龙,他的身后站着唐厉,莫力。 唐从龙对面,坐着一个相貌粗豪的络腮胡大汉,他叫穆北,外号插翅虎,是魁爷手下“骡队”的头领。 “阿龙,今天可是咱们潮汕商会给魁爷办丧事,顺便议事,你喊两个外人过来做什么?” 穆北阴阳怪气的,他口中的外人,当然指的是莫力跟唐厉。 他们两个都是出身唐人街,不过后来转投到杜蔚国门下,在莫兰手下听命,说是外人也没毛病。 莫力性子稳重,沉着脸,抿着嘴没说话,唐厉脾气火爆却忍不了: “穆北,你说谁是外人?” 穆北冷笑着刚要说话,唐从龙却干咳一声,开口道: “阿厉,没大没小,你虎叔平时都管我叫哥,你得叫叔,记住,到啥时候咱们也不能失了体统。” 唐从龙不咸不淡的教训着唐厉,指桑骂槐,穆北的脸皮一阵阵发烫,他平时确实一口一个龙哥叫着,亲热无比。 今天要抢龙头,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这才故意改口的。 穆北平时管着骡队,有魁爷亲自镇着,他自然没啥歪心思,干活也算尽心尽力。 不过这次在乌隆,不仅魁爷折了,顺带着还损失了最忠心于他的300多名骡队本部精锐,而穆北当时正好带队出去送货,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同一时间,芭提雅女王也遭到了袭击,损失惨重仅以身免,据小道消息说,煞神其实已经死了,某些人现在要秋后算账了。 这一下,穆北的心思可就彻底活泛起来了。 要知道,魁爷的骡队虽然遭到了重创,但是架子没倒,还剩下大几百条人枪呢,各个都是敢打敢拼的汉子。 而这些汉子平时都听穆北招呼,魁爷死了,群龙无首,相当于他手里突然攥住了2个营头的兵力。 即便如此,如果芭提雅那边稳如泰山,穆北依然不敢跟背靠强援的唐从龙争锋。 不过现在嘛,艹!都特么是带把的爷们,谁特么没有野心? 穆北平时负责骡队,运货收钱,往返各地,最熟悉客户,也最清楚其中蕴含的恐怖利润。 只要这块天大的肥肉落到他的嘴里,不出三年,不,只要一年,他就能拉起几千人马,到时候,谁也别想再左右他,他就是暹罗黑道第一人。 想到这里,穆北心头火热: “阿龙,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废话了,魁爷虽然遇害了,但是咱们的买卖不能停。” 穆北缓缓起身,环视众人: “咱们唐人街这边的各项生意,阿龙你最平时熟悉了,既然魁爷不在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接起来。” “嗡~” 他的话音才落,周围顿时哗然一片,所有人都在用错愕的眼神看着他,小声的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以为穆北这次急匆匆的赶回来是为了抢龙头的,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要立唐从龙当唐人街老大,这特么是什么节奏啊? 不过此刻唐从龙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脸色铁青,他人情练达,刹那间就猜到了穆北的想法。 这孙子想要把面粉生意裂出去,单挑! 这穆北看似粗豪,实际上精明似鬼,打的一手好算盘,面粉生意的利润金山银海一般,唐从龙可是门清。 再说了,穆北手下骡队可都是从唐人街抽调出来的最精干的年轻人,这手移花接木的操作玩的可太秀了。 果然,穆北笑呵呵的话锋一转: “我呢?就是个劳碌命,一直帮着魁爷送货,干着东奔西跑,刀头舔血的辛苦活计,我就继续负责送货就行了。” “嗡!”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炸锅,都是沁浸多年的老江湖,谁特么也不傻,都清楚穆北的盘算,也清楚面粉这门生意的恐怖利益。 唐人街的潮汕商会是有公账的,多少沾点大锅饭的性质,会中那些所谓宿老,平时没少分润面粉的好处,干吃饭不干活。 如果穆北真要单挑出去,他们可就断了最重要的财源,所以,顶数他们反对的动静最大。 “不行,不行~” “肯定不行啊,这不就相当于另起炉灶了吗?” “就是,这穆北好大的胃口,他的手下可都是咱们唐人街的儿郎,想借鸡生蛋啊?没门!” “当当当~” 穆北突然敲了敲身边的茶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嘿,各位长辈阿公,无需担心商会的收益,平时魁爷给家里拿回多少,我穆北比往常多三成。” 一听这话,所有人几乎立刻眼睛放光,这些宿老的嘴里也马上变了风向。 “我就说嘛,阿虎一向最懂事,也最讲义气了!” “没错,虎哥义薄云天,面粉生意平时都是他操持着,除了他最熟悉,别人真的很难上手。” “阿虎啊,我家伢子的身手不错,也到岁数了,听说你们骡队还缺管事的~~” 正所谓人嘴两张皮,反正都是理。 眼见着有利可图,这些老不死的棺材瓤哪还顾得上什么脸面,几乎是一边倒的露出谄媚嘴脸。 眼见大局已定,穆北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红光满面,朝四面八方团团作揖,嘴上客气道: “感谢各位长辈阿公抬举,我穆北办事一向最讲规矩,务必不会让大家失望,我还保证一年以后,上交商会的公账,至少能翻一番。” 穆北笑得见眉不见眼,嘴上承诺的花团锦簇,心里却恶狠狠的腹诽道: “冚家铲!这群见风使舵,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不死,等老子稳住局面,羽翼丰满,就把你们挨个干掉。 现在煞神凉了,不用再给他上供,就算暂时多交点,老子也比原来魁爷赚的多,嘿,我特么真是天才。” 此时,唐从龙再也忍不住,起身说道: “阿虎,这面粉生意说到底可是煞神爷的买卖,咱们只是给他老人家干活的,三角地那边未必~~” “切!阿龙,你真是老糊涂了。” 穆北此刻已经有点飘了,毫不客气的嗤笑着打断了唐从龙的话,语气戏谑: “煞神都已经凉了,你还爷前爷后的,至于三角地的孔卡将军,他跟我关系很好,我有百分百的把握~~” “你说煞神凉了?” 就在此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压倒了一切噪音,清晰的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艾莉嘴上叼着烟卷,慵懒的起身,慢慢的越众走到穆北的面前,之前她一直都躲在后排闭目养神,被人自动忽略了。 艾莉在芭提雅那边,一直都是隐在暗处干黑活的,平时很少出现在台前,知道她跟脚的人很少。 在场的除了唐厉之外,就连莫力都只是略知一二,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穆北根本就不认识艾莉,见她年轻貌美,自然起了轻慢之心,轻蔑的调戏道: “小丫头片子,你谁啊?莫力还是唐厉的马子?这哪特么有你说话份,要不然~啊~” 穆北真飘了,说着说着,他还试图伸手去勾艾莉的下巴。 寒芒骤然亮起,他才刚刚伸出的爪子,瞬间就被一枚雪亮的钢梭钉在了身边茶桌上,穆北顿时惨叫起来。 “噗!” 又是一枚钢梭闪电般的射进他的嘴巴,直接从后脑飙出,带起一蓬淋漓血花钉在雪白的墙上。 按说,穆北的身手相当不错,插翅虎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是靠真本事打熬上来的。 但是,他的身手不错只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上艾莉这种顶尖的能力者,屁都不是,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来不及就被秒杀了。 这就是普通人跟能力者之间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降维打击。 “算了,实在懒着跟你废话。” 兔起鹘落间干掉穆北,艾莉吐出烟卷,一脚踹倒他瞳孔圆睁,依然僵立的尸体。 其余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艾莉眼神凛冽的环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我是煞神众,煞神爷说了,唐从龙以后是唐人街龙头,面粉生意也一并归他,规矩不变,谁反对,站出来给老娘看看!” 死寂,针落可闻,没人敢面对艾莉逼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垂下头,用余光瞄着墙上的带着血渍的煞神梭,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一场闹剧,潦草收场!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一章 核弹,多钱一颗? 清晨,奎亚那首府,圣治敦城。 这座原本欣欣向荣,百业待兴,已经出现崛起苗头的城市已然成了废墟。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焦黑战损风,还有哭嚎惨叫的伤者,满城血腥冲天,比原来还要残破不堪。 此刻,街上零星还会响起枪声,随处可见制服凌乱,混身肮脏的鲲鹏军。 他们已经全面接管了圣治敦城的治安,昨晚正端着武器急匆匆的东奔西跑,肃清残敌的同时,也会镇压一些企图趁火打劫的家伙。 人性本恶,每逢战乱,总有这样丧尽天良的杂碎会蹦出来捣乱,鲲鹏军团的应对办法铁血,凌厉。 但凡发现,当场击毙,不问出身,国籍,缘由,一视同仁。 鲲鹏军团的小伙子们,满身满脸都是难掩的疲惫,有些身上还带着伤,甚至还淌着血。 但是,他们的模样虽然狼狈,但是眼神却亮的渗人,犹如刀锋般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经历了昨夜的残酷血战之后,这些雏鸟如同刀胚淬了火,开了锋,脱胎换骨了。 当然,鲲鹏军团的损失也是巨大的,昨晚不仅600老兵,还有1200名预备役全都冲到了第一线。 后来情势最危急的时候,甚至连3000名才招募上来的新兵都被迫顶了上去。 现在,整个鲲鹏军团连老带新,还能动弹的一共就剩下2000多号,伤亡接近3000。 其中,那些才刚刚摸到枪的新兵折损最严重,现在全须全尾的都不足千人了,一夜之间阵亡三分之二还拐弯。 当然,战果也是辉煌的! 目前,那些冲击城区的蒙面暴徒,已经被击毙了2600多人,没有伤员也没有俘虏。 残余的大都被赶进了城南的无人区雨林,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死。 没人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徒步穿越几百公里的雨林,粗略预计,最终死亡的蒙面暴徒总数应该不低于3200人。 而那些杂夹在蒙面暴徒中的血骷髅,目前一共发现了263具尸体。 被击毙的血骷髅肯定不止这些数目,有些被炸得粉身碎骨,有些被杜铁的利刃风暴切碎了,粗略估计人数在300名上下。 昨夜,战局最凶险的时候,鲲鹏的阵型岌岌可危,即将被全部被压回自贸区。 苏离正犹豫要不要无差别炮轰圣治敦缓解压力的时候,郭芙突然小宇宙爆发,挺身而出! 当时她一马当先,带着留守军营的50多名克格勃教官,身后跟着3000名鲲鹏新兵,山呼海啸般,悍然对着暴徒发起了反冲锋。 3000名精干的汉子,人手一把ak,就算是闭着眼睛瞎几把射,集火的威力也是非常恐怖的,蒙面暴徒瞬间就被打蒙了。 郭芙带队反攻的时候,瀚文也恰好带着春生,杜铁及时赶到回援了。 杜铁的性子暴烈,眼见家园被毁,同伴尸横遍野,当即就疯了,二话不说,直接跳到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开了大。 或许是因为极致的愤怒,昨晚的杜铁超水平发挥了。 他的利刃风暴,波及半径延伸到了恐怖的150米,而持续时间也变成了超长的1分11秒,猛地一批! 虽然事后他就失去意识晕厥过去,直到现在都没醒。 但是杜铁发挥的作用也是巨大的,当时他像是金属龙卷风一样,飞快的席卷清空了整整2条街,干掉了几十名血骷髅连同几百名蒙面暴徒。 只要被他的利刃风暴卷进去,就算是血骷髅身上的黝黑甲胄也扛不住无数利刃的反复切割。 几乎瞬间就被切得支离破碎,变成血色风暴中的一部分。 如此恐怖的威力,就更别提那些蒙面暴徒的血肉之躯了,刹那间就被切成了碎茬,尸骨无存。 杜铁的威猛表现,不仅大大缓解了郭芙那边的压力,同时也吓破敌人的胆,撕开了阵型的缺口,正式吹响了反败为胜的号角。 这就是一个顶级能力者的恐怖作用,关键时刻,可以瞬间团灭几百人,扭转战局。 当然,昨晚表现最惊艳的还是郭芙,她亲冒锋镝,娇柔的身躯始终冲杀在最危险的第一线。 期间,郭芙没有后退哪怕过一步,就算受伤也是咬牙坚持,哪里最险,她就带头去哪里救火。 老板娘亲自下场,极大程度的鼓舞了鲲鹏军团的士气,这才能顶住巨大的伤亡,死战不退。 多少是有那么点现代贞德的意味。 郭芙当然受伤了,昨晚她穿了双层防弹衣,还带了特制的,可以扛住迎面子弹的合金头盔,不过依然伤得不轻。 她身上一共挨了6发子弹,临近尾声的时候还被血骷髅射出的枪榴弹炸到了,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紧急抢救。 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春生及时赶到,飞身一脚把她踹开,将将躲开了爆炸的中心范围,郭芙现在已经可以盖上白布了。 代价相当沉重,但是收获也是相当有可观的,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扭转乾坤,郭芙这面旗算是彻底竖起来了。 从今以后,郭芙但凡还能剩下一口气,那么她在奎亚那就是一言九鼎的存在,或许比杜蔚国都好使。 所有鲲鹏军的弟兄们全都归心了,对她心服口服,唯马首是瞻。 为了救郭芙,春生也伤得不轻,后背插了无数弹片,目前也在抢救中,还有瀚文,他的一条胳膊也断了。 此战过后,煞神众除了为了压制蚂蟥,延后回归的杜难,还有年龄太小没有参战的杜哈妮外,几乎人人重伤,打残了。 自贸区北侧,圣治敦城南端,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边堆积了无数尸体,腥臭冲天,都是昨晚来袭的暴徒。 尸坑边缘,苏离跟克格勃总教官巨熊巴布洛夫并肩而立,两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凛冽冰寒的气息,生人勿近。 昨晚,克格勃的教官团伤亡89人,其中阵亡62人,折损近半,这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巴布洛夫的心情也很差,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战鼓鸣响: “这些杂碎,红皮的大部分都是海盗,拉美裔,应该是从加勒比海湾那边过来的。 至于这些黑皮还有白皮的,应该都是毛里塔尼亚的摩尔圣战团,至于这些穿黑甲的~~” “共济会!” 苏离语气冷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巴布洛夫表情凝重的点点头,沉声说道: “没错,这些家伙应该就是诺亚军团为了对付煞神众,新成立的血骷髅战队。” 顿了一下,巴布洛夫的语气有些凝重: “这些家伙不好对付,战力强悍,装备精良,最关键是悍不畏死,如果数量真的成千上万,可是相当危险的。” 苏离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脚尖一挑,坑边一块破碎的黑色甲胄顿时就到了他的手里,掂了掂,答非所问道: “巴布洛夫,这种特种超合金钢,据我所知,目前仿佛只有花旗跟苏俄两国才有条件生产。 花旗自己的产量全都投入到新型飞机的制造上了,由于不够,还经常从马里乌波尔那边高价走私偷运,所以~~” 苏离作为资深的武器掮客,这种军用物资自然也在他的捣腾范围,甚至这种稀有的钢材,他还直接经手倒卖过,自然如数家珍。 他没有把话说尽,但是巴布洛夫也不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过他的声音依然沉稳,毫无波澜: “苏,你要清楚一点,我只是军人,肮脏的政治还有那些下流的交易,都与我无关。” 抽了口雪茄,巴布洛夫语气幽幽的又补了一句: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华夏有句古话叫钱可通神,只要钱给到位,我想,那些贪婪的蛀虫连核弹都能卖给你。” 苏离无奈的笑了笑,突然眼神闪烁,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话锋一转: “巨熊,听你的口气,难道你有买核弹的路子,要不你帮我打听打听,这玩意多钱一颗?” “呃~” 一听这话,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巴布洛夫都懵了,眼皮子直抽,无言以对。 我尼玛,玩呢?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要买核弹?你特么当这是菜市场买大萝卜呢? “苏离老哥,怎么样,查到了没有,这些狗杂碎到底什么来路?是不是共济会的走狗?” 此时,瀚文吊着胳膊从远处快步走来,他的眼睛血红,煞气冲天,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丫挺的,这亏吃得太大了! 除了杜难之外,煞神众所有人人人带伤,甚至郭芙现在都还在抢救,没脱离危险呢。 苏离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责怪道: “瀚文,你咋过来了,我不是嘱咐让你好好呆在医院嘛?你胳膊咋样了?” 瀚文眼神倔强: “医院那边没事,小铁已经醒了,还有阿兰,阿难,哈妮都在,我还在楼顶布置了狙击小组,我的胳膊也没事,骨头接上了,没残,歇几天就好了。” 缓了一口气,瀚文语气森寒: “这特么可是3000条人命啊!鲲鹏军团都打残了,苏离老哥,这口气我咽不下?艹特么的,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潜入奎亚那的?” 听到这个问题,苏离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扯出烟盒,给瀚文分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颗。 点上火,苏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指了指坑里的尸体,声音低沉: “安娜刚刚传消息告诉我,一周前,陆续有3艘大船停在了特立尼达岛,这些杂碎应该是中午在阿马库罗三角洲那边出发,一路急行军过境的。” 娜塔莎跟雷娜目前都不在奎亚那,雷娜亲自带队去百慕大迷雾外围搜寻杜蔚国了,而娜塔莎则火速回国督促潜艇进度了。 昨晚,安娜也带着克格勃们参战了,据说她还击毙了几名暴徒呢,也算是成长蜕变了,不甘只做花瓶了。 至于阿马库罗三角洲是隶属委内瑞拉沿海的一块地方,比邻圣治敦城,原来两地之间的路况非常差,几乎可以说是无路可走。 后来还是郭芙她们为了帮自贸区增加一条客人入境的路线,特意出钱修了路。 一听这话,瀚文顿时炸了,怒不可遏的骂道: “我艹特么的,这些委内瑞拉人居然吃里爬外,平时吃着咱们,喝着咱们,关键时刻带路帮别人打咱们!我特么这就带人去灭了他们!” 苏离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语气惆怅: “瀚文,行了,你消停点吧,阿马库罗那边离咱们最近的一个镇,全镇几百人全都被灭口了,他们并没有出卖咱们。” “艹!” 听到这个消息,瀚文更是气得脸膛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这些共济会的狗杂碎,简直无法无天,视人命为草芥!苏离老哥,来而不往非君子,咱们就不能找到他们的老巢也搞一下吗?” 看着孩子气的瀚文,苏离苦笑,语气无奈: “能啊?据我所知,英吉利海峡的纳恩岛,就是共济会的老巢之一,瀚文,你这就带人去吧。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人家老巢守卫森严,像这种穿黑甲的最少几千人,能力者不知多少。” 苏离瞥了他一眼,语气变冷: “一个可以液化的狙击手就能搞的你们全员灰头土脸,进退两难,还想杀到人家老巢复仇,瀚文,我看这事有点悬啊?” “呃~” 瀚文被怼的脸红脖子粗,他确实怒火中烧,但是理智尚在。 那个身体可以液化的狙击手确实犀利,也确实一个人就压住了整体煞神众进退两难。 就自己这副小身板,还妄想带队去纳恩岛复仇,纯粹白日做梦,估计到不了地方,刚离开圣治敦的海域,就得凉。 眼见火候差不多,瀚文已经冷静下来了,苏离拍了拍他的肩膀: “瀚文,你也不用臊眉耷眼的,打起精神来,先让这些杂碎嘚瑟几天,等你老大回来,都不用你张罗,他是绝对不会吃哑巴亏的。” 听到苏离提前杜蔚国,瀚文顿时眼神一亮,他也不笨,当然明白苏离的意思。 最近之所以共济会如此大张旗鼓,疯了似的四处攻击煞神众,还有杜蔚国的地盘,无非就是因为他失踪了,等他回来,就是反攻号角吹响之声。 丫的!等头回来,我死活也得求着他带我一起去报仇! 瀚文在心里暗暗的发着狠,拳头攥得紧紧的嘎嘣直响,瀚文却又再次拍了他一下: “行了,别在这发狠了,既然你没事,那就尽快马上出发去一趟帕拉马里博。” 瀚文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帕拉马里博?苏离老哥,眼下这个节骨眼,你让我去苏里南干什么?” 苏离把烟头弹进尸坑,长长的叹息一声,语气沉重: “3000多名兄弟没了,我们总要给人家家人一个说法吧,郭芙倒了,就算你的分量够,得去苏离南处理后续的抚恤工作。 所有阵亡的兄弟,咱们都出一万美金抚恤,至于残了的,同样抚恤一万美金,咱们养他下半辈子。” 说到这里,苏离的眼神突然一厉,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铿锵有力,犹如刀剑相碰: “还有,我们鲲鹏军团还要再次征兵!这次,咱们要征5000新兵。” 同一时间,琼州海峡,诺亚军团的那艘远洋大船上。 收到埃塞最新发来的电文,米娜罕见的没有随意杀人,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凝重之意: “居然又突然冒出两个强力的能力者,短短一年多,他到底从哪搜罗到这么多奇人异士?” 米娜闭上眼睛沉思着: “芭提雅的那个特莉丝怂了,躲进了花旗基地,奎亚那的那个小丫头也重伤了,港岛这边却强得有点过分了,不仅毫发无伤,居然还有余力反击?” 敲了敲铁桌,米娜眉头拧起: “难道说,港岛的这个梅根才是煞神最重视的人,四九城的那个只是障眼法,只有梅根出事,才能逼他现身吗?” 是的,米娜之所以疯了一样分兵出击,同时攻击杜蔚国的女人,就是为了逼他现身,放弃继续追杀厄尔。 她刚愎自用,并不相信煞神已经陷入百慕大的说法,她固执的认为,杜蔚国之所以没有回归,只是因为到现在依然还没有解决掉她的宝贝儿子。 “军团长,按照埃塞阁下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还有15分钟,不,14分钟,咱们就要跟武直机相遇了。 飞机上有至少两个能力者,其中一个疑似精神特长,我建议,您应该立刻乘坐潜艇离开。” 一个冷冽严肃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米娜的沉思,她却没有发怒,更没有动手,只是皱了眉头看了看说话的男人。 这是一个非常英挺帅气的白裔年轻人,黑发黑瞳,头发微微卷曲,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制服,如同一柄锋利的标枪。 这个年轻人叫罗德,罗德·阿克曼·沙逊,沙逊家族的嫡长子,也是内定的下一届家主,同时还是一位能力者,诺亚军团的副军团长。 沙逊家族跟罗斯才尔德家一样,都是财雄势大的隐世家族,沙逊家族的起家史,都能追溯到鸦片战争时期的东印度公司。(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八章 弑神计划 入夜,阴云密布,星月黯淡,天空黑的仿佛墨汁。 巴格达,曼苏尔区,豪华庄园。 二楼书房,只有两个人对面而坐,左手边是杜蔚国,右手边尼科诺夫,房门紧闭,再没其他人。 不光书房没人,甚至连整座别墅也没有其他人了,大佬谈话,闲人退避。 门廊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娜塔莎,此刻脸色铁青,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地上已经扔了好多半截的烟头。 此刻,她的内心暴躁无比,也焦虑无比。 一来,她确实有点担心老大尼科诺夫的生命安危,杜蔚国这家伙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全天下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也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而尼科诺夫的行事风格也是一贯的铁血,刚硬,强势,这样的两个人单独谈判,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后果难料。 如果尼科诺夫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娜塔莎都无法想象,这件事最后将如何收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事实让她份外焦躁。 之前杜蔚国去伦敦,断然拒绝了跟军情六处掌舵人j先生的密谈要求,旗帜鲜明的力挺了雷娜。 这件事在特勤圈子里,迅速的发酵传播,如今都传为美谈了。 但是,换成她的时候,杜蔚国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尼科诺夫的单独会晤的邀请,甚至全程都没提她一个字。 巨大的待遇落差,让娜塔莎无法接受,同时也是心中忐忑难安。 要知道,她现在的职位是克格勃特别行动处处长,专项公关杜蔚国,已经绑得死死的。 如果杜蔚国跟尼科诺夫建立了私人对话通道,那她以后该何去何从?如何立足? 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胡大姑娘,也让娜塔莎无比忌惮。 无论相貌,身材,气质都是绝顶的存在,而且她还是个彪悍的能力者,可以单刷诺亚军团的存在。 最关键,还是杜蔚国看她的眼神,三分宠溺,三分柔情,三分信赖,还有一分敬重。 娜塔莎心里明镜似的,面对胡大姑娘,她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朝庭院里看了一眼。 自从尼科诺夫抵达庄园后,别墅里所有人都被请出去了,其中也包括胡大姑娘他们。 伊国安全局的特勤们,为了避嫌,更是直接退出了庄园,在院外层层布防。 事实上,现在庄园附近的4条街区,都已经处于紧急戒严状态,任何人都不许离开房屋一步,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是否真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 特勤们收到的死命令是: “任何人都不许出现在街道上,连条狗都不行,需要急诊,就让他死在家里,需要生孩子,自己想办法生在家里。” 而且,现在曼苏尔区的外围,还以演习的名义,分散驻扎了一个近卫机械化步兵旅,以防不测。 不知不觉间,杜蔚国已经成长为,无意间的言行举止都可以影响到别人生死的顶天大人物。 “老五,这个远东大洋马,是不是也跟杜小子有一腿?你看她急的那副德行?” 庄园里的一处凉亭,胡三看似轻蔑的斜了娜塔莎一眼,实际上心中却是羡慕的不行。 艹!杜蔚国这孙子还真是艳福无边啊,环肥燕瘦,绝色环伺,连特么金丝猫都有。 “嘘~” 胡大姑娘皱眉,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她可没空吃飞醋,她的神情异常专注,眼中还时不时亮起暗红色光芒,胡大姑娘在偷听。 区区几十米的距离,就算隔着墙壁,房门紧闭,依然挡不住她的超凡听力。 此时此刻,会客厅里,气氛相当轻松,云淡风轻,丝毫都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伊万,尝尝我的烟。” 伊万是尼科诺夫的小名,平常只有朋友才会这样称呼他,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杜蔚国给他递了根烟,金嘴黑杆的鲲鹏卷烟,他的态度很随意,尼科诺夫也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毫不迟疑,大喇喇的叼在嘴上。 俩人就像相处多年的老友一样,毫不生疏。 “叮!” 杜蔚国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借着火,自己也点了一根。 “所以说,伊万,摩苏尔那边的生化实验室是你们搞出来的?” 袅袅青烟中,杜蔚国随口问道,就像是在问村东头的茅房是不是你盖的? “呼~” 尼科诺夫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 “没错,那间实验室是我们建立的。” 他的英语好的没话说,还带着一股正宗的伦敦腔,呼出烟气,他又补充道: “这烟真不错,确切的说,那间实验室是我们跟伊国共同建立的,我们投入技术支持,而他们提供人力和财力。” 杜蔚国点点头: “理解,你们需要研究数据和最终成果,而他们妄想要打造·生化人兵团,进而制霸沙漠,属于是各取所需。” 尼科诺夫对他竖起大拇指:“精辟,卫斯理,你总结的非常好,用华夏的话说,一针见血。” 他的中文也很地道,用词精准,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伊万,你亲自冒险来巴格达找我,只是为了阻止我摧毁这个生化实验室?” 尼科诺夫也笑: “这只是我来巴格达目的之一,卫斯理,那个实验室,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马上就会取得突破性成果,我不想功亏一篑。”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抽着烟,一言不发,静静等着他的下半句,尼科诺夫笑容不减: “卫斯理,我知道真理党狂妄的处决了你的营救目标,他们只是一群失去了管束,头脑发热,自我膨胀的野狗。 我不会包庇他们,你想怎么解决掉他们都行,甚至我还可以帮助你一起干掉当前的领导者。” “哈!”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笑了。 “伊万,想必更听话,更乖巧的新任党魁和还有管理者,你都已经物色好了?” 世界上有无数肮脏和龌龊,而政治绝对是其中之最,没有之一,不接受任何反驳。 像尼科诺夫这种身居高位的大佬,深谙政治之道的老银币,更是厚黑无耻到了极点。 显然,真理党当下的党魁还有高层已经有点失控了,甚至是尾大不掉。 所以,尼科诺夫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推出来舍弃掉,甚至还想借杜蔚国这把利刀杀人。 既保住了最关键的实验室,同时还能卖好杜蔚国,关键他还理直气壮,简直无耻到了天崩地裂的程度。 虽然被当面叫破了盘算,尼科诺夫却没有丝毫的羞赧之色,语气依然平静。 “没错,现任党魁阿巴德是个自大的疯子,我们赋予他的力量,让他产生了巨大的错觉。 卫斯理,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派人干掉他,当然,如果你愿意出手,我也会举双手赞成的。” 论起脸皮,专门玩政治的尼科诺夫早已摸到了世界的天花板,杜蔚国都不得不自愧不如。 杜蔚国没说话,他不信堂堂克格勃的掌舵人,会没有下文,把他当成傻子一样对待。 果然,尼科诺夫瞥了他一眼,笑呵呵的继续说道: “当然,由于我们的部分原因,间接导致了你的委托失败,卫斯理,我们对此也会有所表示。” 杜蔚国目光闪烁,表情微妙:“愿闻其详。” 尼科诺夫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下意识的搓了搓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 “卫斯理,你之前在我们那边订购了一艘潜艇,我可以免费帮你挂载武器单元。”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来了精神,再也绷不住扑克脸,目露精光。 “什么武器单元?” 杜蔚国的神色变化,尼科诺夫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悠闲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 “除了中大当量的核武器之外,其他任何武器单元都可以。” 我艹!果然不愧是克格勃掌门人,尼科诺夫的手笔之恢宏,让人惊叹,他提出了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叫除了中大当量的核武器之外,其他任何武器单元都可以? 就是说连中等当量以下的大菠萝都可以给他装在潜艇上,那么中等当量是多少?5万吨tnt,摧毁广岛的小男孩多少当量,4.4万吨,嘿。 眼下由于冷战的原因,鹰酱和毛熊正在疯狂军备竞赛。 毛熊那边的军工研发更是狂飙猛进,科技树都特么快点爆了,搞出来了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黑科技。 比如,比航母还大的潜艇,比机场还大的运输机,各种型号,让人眼花缭乱的导弹,还有各种当量级的核武器,甚至是核弹手雷~~ 跟这些东西比起来,詹尼的交情,呃,哪怕整个菲亚特集团,也抵不上一颗哪怕只有区区5000吨当量的大菠萝。 杜蔚国挑眉,目光灼灼:“中大当量以下的任何武器,什么都可以?” 尼科诺夫微笑,胸有成竹:“没错,什么都可以。” 杜蔚国又问:“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尼科诺夫摊摊手,语气豪爽的不得了: “当然,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卫斯理,我们对你的诚意,一向都是毋庸置疑的。” 淦!杜蔚国惊着了,心里里沉甸甸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藏在沙漠里的生化实验室,到底是有多么重要啊?尼科诺夫居然如此在意,甚至对他敞开了武器库,连大菠萝都可以毫不迟疑的交换出来。 丫的,上一世,也没听说过大规模的生化兵团现世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引发了未知的变化? 与此同时,印泥,加里曼丹岛,隐藏在密林中的地下秘密基地。 共济会的代会首,伯恩·佩雷斯正站在一个玻璃房间外面,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蹲在地上的一个瘦弱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浑身赤露,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个子很高,约摸能有190。 男人骨架也很大,但是瘦骨嶙峋,浑身没有几两肉,简直就是一层皮膜包在骨头上。 男人的脸颊凹成了骷髅一样,牙床外翻,牙齿锋利,两只眼睛血红,没了瞳孔和眼白的界限。 一句话总结,已经没人形了。 此刻,这个骷髅似的怪物呆呆的蹲在地上,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眨,跟雕塑似得。 伯恩的耐性彻底耗尽,脸色阴郁,咬着后槽牙问道: “詹妮莎,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这就是你说的成功实验体,这具弱不禁风的骷髅架子能干什么?” 扑克脸詹妮莎讪笑着扶了扶眼镜框,语气里略带着一丝得意: “议会长阁下,你别看78号实验体的身体瘦弱,他的力量和速度可是非常惊人的。 而且,他现在这个类似于休眠一样的状态,也是我们特意赋予的,更便于控制。” “哦?” 伯恩面色稍霁,语气不耐烦的催促道: “那就赶紧让他动起来给我看看。” 詹妮莎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如您所愿,伯恩阁下,只是过程恐怕有点血腥,你需要做好心里准备。” 伯恩愠怒,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别废话。” 几分钟之后,玻璃房间里走进来三个身材强壮,手持棍棒,但是瑟瑟发抖的男人,一看就是本地抓来的土著。 “嘎嘎嘎~” 这个玻璃房间里,还布置了两道铁栅栏,此时,双层铁栅栏依次缓缓升起。 几个土著举着手里的武器,眼神绝望,战战兢兢的看着蹲在里边的怪物,畏惧不前。 “嗷!” 当铁栅栏才将将升起到一米左右高度,怪物猛然动了,他的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凄厉嚎叫,双腿猛然发力。 一道灰色闪电穿过了栅栏的间隙,快到根本看不清楚,瞬间划过了十几米的距离,狠狠的撞在一个土著的身上。 “啊~” 土著的惨叫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了。 怪物紧紧的抱住了土著,外凸的利齿直接咬断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贪婪的吮吸着鲜血。 土著的身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瘪发白,短短几秒钟,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此刻,怪物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明显丰盈了,牙床更加凸出,牙齿也变得更长更锋利,像极了老鼠。 “阿哒嘛里度~” 剩下的两个土著被吓得肝胆俱裂,嘴里面发出不明意味的叫嚷声,其中一个人扔下武器,跳上正在升起的铁栅栏,企图向上攀爬。 “咣!” 灰影再闪,土著才刚刚抓住栅栏,就被怪物从背后扑倒了,巨大的撞击力,把精钢打造的栅栏都撞得直颤。 “苦哇呐!苦哇呐!” 此刻,最后一个土著,跑到伯恩他们面前,涕泪横流的尖叫着,用手里的棍棒死命的捶打着玻璃。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可是15厘米厚的防弹玻璃,连加特林跟小口径的炮弹都能扛住,怎么可能被区区木棍敲坏? “咚!” 就在此时,怪物从他的背后猛扑过来,直接就把他撞在了厚厚的玻璃上,土著的胸腔当即就被撞扁了。 “咔嚓!” 怪物的大嘴张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瞬间就咬断了土著的大半个脖子,就好像吃薯条一样。 此刻,这怪物已经明显强壮起来了,浑身肌肉偾起,青筋虬结,而他的嘴巴完全凸出,满嘴獠牙,与野兽无异。 隔着玻璃窗,伯恩几乎是面对面的看着这家伙茹毛饮血。 豁然对上了它血红冰冷的眼睛,瞬间手脚冰凉,冷汗冒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伯恩阁下,您放心,这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它绝对无法破坏。” 詹妮莎的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之意。 此刻,最后一名土著已经被吸干了,怪物似乎依然意犹未尽,静静的站在玻璃后边,可怕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盯着伯恩。 伯恩连忙错开目光,强做镇定的问道: “詹妮莎,它现在还有思考能力吗?” 詹妮莎点头,语气更加骄傲了:“是的,58号完整的保留了狩猎的思维能力。” 伯恩终于察觉到她语气当中的得意和放肆了,加重了语气: “废话,我问得是属于人类的思维能力,否则,我要一头只会吸血杀戮,无法驯服的野兽,有什么用?” 詹妮莎心中一凛,连忙敛住外露的情绪,重新表现的唯唯诺诺: “是,你教训的对,非常抱歉,议会长阁下,58号也是最近才出现的匹配者,我们还没有时间来做进一步的训练和测试。” 伯恩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此刻已经恢复了沉稳,板着脸命令道: “立刻进行测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可以百分百执行命令的实验体,然后再进行克隆繁育。” 詹妮莎垂手而立,态度谦卑: “是,伯恩阁下,我们马上就会着手进行专项研究,不过如果想要克隆繁育,可是需要~” “哼!” 伯恩冷哼: “詹妮莎,资源和经费方面不用你操心,你只管专心盯住实验进度即可。” 这个实验命名为弑神计划,等级绝密,实验一旦有了结果,所有知情人一律清除。”(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二章 开棺大吉! 几乎一夜之间,杜蔚国的几处后院全都着火了,而且火势相当汹涌,简直惊天动地。 不过这一切,被迷雾死死困在骷髅岛的杜蔚国自然是茫然无知的,此刻的他,正特么沉浸式的扮演摸金校尉,探寻神庙呢。 这座整体呈三角形的神庙,露出地面的部份大概只有50几米,谈不上多雄伟,但是地下部分却相当惊人,垂直深度达到了上百米。 除了无穷无尽的骸骨,倒是没有什么机关,沿着倾斜向下的甬道,踩着如山的白骨,杜蔚国走了足足十几分钟都还没走到尽头。 “丫的,这也太玄乎了,这些玛雅原始人当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切割岩石,又是如何搬运移动的?” 地下百米深度,每块作为基石的火山岩都大的不像样子,甚至已经超出了形容范围,依然方方正正,切口平滑整齐。 杜蔚国停下脚步,忍不住敲了敲墙面感慨道。 眼前就是神庙甬道的终点了,立着一扇巨大的黑色石头巨门,粗略估计,高度最少15米,宽度10米以上,厚度不详。 石门打磨的很光滑,样式古朴,表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当然更没有把手拉环之类,不过想想也是,谁能拉得动? 门没有完全关闭,而是虚掩着,露出一道缝隙,漆黑如墨,犹如地狱的入口。 石门后黑的诡异,仿佛是充斥着浓烈到化不开的黑雾,即便以杜蔚国的变态视力,依然看不透。 只能勉强分辨出,这些黑雾是由无数肉眼难辨的微小颗粒组成的,一动不动的悬浮在空中。 “啧,老子是真特么不想进去啊!” 如果石门是闭合的,杜蔚国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石门不知道多厚,但是一扇少说也得几千吨,别说推拉了,炸都未必能砸得动。 可是到了这里,系统空间的躁动变得愈发猛烈,一刻不停的催促着。 仿佛石门后边有个绝世尤物已经光腚摆好了姿势,虚位以待似的,搞得杜蔚国也是心跳如鼓,口干舌燥。 “丫的!虽然没有感知到危险,怎么心里还是毛毛的呢?系统爸爸,你特么可别坑我。” 踌躇了老半天,杜蔚国始终没有感知到危险,这才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 终于扣上了防毒面具,带上潜水泳镜还有战术手套,奓着胆子朝缝隙走去,随即毅然决然的没入了未知的黑暗中。 此时此刻,就在杜蔚国进入石门的瞬间,里边的黑雾立刻就动了起来,浓烟般的朝着通道外面涌出,随后毫不停歇的钻进了墙壁的空洞中。 几乎与此同时,神庙外墙空洞中,那些看似早已枯死不知多久的黑甲虫也突然动了。 此刻,陷入绝对黑暗中的杜蔚国对外面的变化一无所知,他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杜蔚国此刻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的非常严实。 除了军情六处的黑科技防毒面罩,还特意带上了六处订制的潜水镜,甚至连耳朵都用弹壳紧紧的塞住了。 这黑雾看着就诡谲,虽然感知不到危险也绝非善类,杜蔚国可不想被这未知的东西,顺着眼睛或者耳朵钻进身体里。 黑雾的阻隔下,杜蔚国勉强只能看见前方大概几米远,只能步步为营的摸索着缓步前行。 黑雾的异常波动,自然被他感知到了,杜蔚国马上停住脚步,靠在墙边凝神戒备。 不过黑雾只是朝着门外涌去,跟他秋毫不犯,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很快,大概也就过了半分钟,空间中的黑雾就陡然变淡了,视线也变得豁然开朗。 杜蔚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广场,具体能有多大,差不多能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广场方正,上方的穹顶挑高少说几十米,每隔十几米,就立着一根顶天立地的粗大火山石柱子。 广场中央,有个圆形的看起来仿佛是祭坛一样的所在,上边孤零零的摆着一具类似棺椁一样的物事。 除此之外,整个广场都是空荡荡的,除了灰尘之外,一无所有,而让空间悸动不止的根源,就是祭坛上的那尊“棺椁”。 “我尼玛,闹了半天,这是一座墓?不过这墓也太陋了,既没有壁画,也没有铭文,更没有前后左右的藏室,只有一条幽长的墓道,啧,不过殉葬的活人倒是不少,排面不小。” 杜蔚国带着面具,瓮声瓮气的点评道,随后一瞬不眨的盯着百米外的棺椁,潜镜下边的眼神凝重。 这尊“棺椁”,也是用火山石打造的,整体呈长方形,棱角分明,浑然一体。 只是在靠近盖板的位置有条细细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把棺椁分成了上下两层,跟巨门的风格一致,同样没有任何花纹,朴实无华。 棺椁目测长度大概12米,宽度8米,厚度差不多也是8米,这个尺寸对于棺椁来说,绝对算得上巨大了,里边估计装得也是个庞然大物。 不过杜蔚国最近在骷髅岛见识过了无数巨大化的生物,倒是已经麻木来了。 跟外面那些动辄就是一座小山似的怪物比起来,“棺椁”里躺着的玩意已经算是相当袖珍了。 “丫的,这特么是生逼我掀别人棺材板的节奏啊?老子要不要在东北角先点根蜡烛啊?” 端详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眼睛都盯得有点发酸了,此刻,空间中的黑雾已经彻底的清空了。 “算逑!老子今天就开棺瞧瞧,里边到底躺着何方神圣?能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杜蔚国横下心,给自己打着气,大步朝棺椁走去。 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杜蔚国来到了棺椁面前,毫不迟疑的抬起手中草薙剑。 “噗~” 一声钝响,锋利无双的草薙剑,热刀剌黄油似的,丝滑无比的插进了缝隙,连根没入。 草薙剑全长1米零6,刃长84厘米,柄长22厘米,此刻却依然没有彻底刺穿石棺。 杜蔚国皱了皱眉,如果这么厚的话,整块棺盖最少也得十几吨重,绝非他可以掀开的。 他如今的力量大涨,极限情况下,可以举起3吨的重量,绝对已经算是超人级别了,不过对于这尊巨棺来说,还是不够看的。 没啥可犹豫的,都已然做到这个地步了,里边就算躺着王母娘娘,今天也得掀开棺材板,量量她到底是什么杯。 “唰!” 凄厉的寒芒亮起,杜蔚国挥起草薙剑,顿时就削下了棺椁的一个角。 情况不明,杜蔚国不敢用炸药,害怕引发不可预测的变故,也怕毁了棺椁里的宝贝,所以只能选择最笨拙的方式,生削! “咚~” 被削掉的棺椁边角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犹如战鼓,惊心动魄。 “唰唰唰~” 不过杜蔚国倒是发了狠,毫不迟疑的继续挥舞着手里草薙剑,寒芒凛冽间,巨棺刹那就砍得七零八落,石屑纷飞,一个边角眼瞅着就要露出豁口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猛然停住动作,扭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因为他猛然感知到了危险。 “哗啦~” 杜蔚国的耳朵是被弹壳塞住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听到了一阵类似海潮涌动般的奇异声音。 随着声音,门外也涌入了一片汹涌的黑色海浪,而这海浪分明是由无数黑甲虫构成的。 黑甲虫个头拇指大小,通体漆黑,连眼睛也是黑的,嘴里有两对外凸的鳌牙,像极了传说中的尸蟞。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玩意多到无以计数,铺天盖地,最恐怖的是速度奇快,几乎眨眼间就逼近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我艹!这逼玩意果然活过来了!” 杜蔚国根本就顾不上开棺了,九幽锁猛然甩出,钉住距离最近的一根石柱,大鸟般的跃起。 “轰!” 甲虫大潮如同真正的波浪似的,毫不停歇的狠狠撞在了棺椁上,无数甲虫瞬间就撞得粉身碎骨,还有一些被撞得抛飞而起。 “唰唰~” 杜蔚国人在半空,手里的草薙剑却不停的上下翻飞,瞬间幻出了无数剑花,挑飞了够到身边的甲虫。 不过饶是杜蔚国的动作已经足够快,快得都已经拉出虚影了,还是有几只甲虫突破剑影,落在了他的身上。 “嘶~” 下一瞬,杜蔚国有些踉跄的用脚踩着石柱稳住了身形,额头青筋暴起,倒抽冷气,随即就忍不住惨叫起来。 “啊~” 手里的草薙剑再次挥动,挑飞了几只甲虫的同时,也剜下了自己身上的几块皮肉。 疼!钻心的疼!无法形容,无法忍受的剧痛! 杜蔚国自从出道以来身经百战,大伤小伤受创无数,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还被腰斩过。 毫不客气的说一句,除了生孩子和斩首的痛感之外,其他的疼痛杜蔚国基本都经历过了,也早就麻木了。 但是被这黑甲虫咬出的伤口,却依然疼得杜蔚国撕心裂肺,几乎忍无可忍。 最诡异的是,明明血肉连同甲虫第一时间就被一起剜掉了,甚至连伤处的皮肉都已经恢复了。 可是,无法形容的痛感却依然还在,犹如跗骨之疽,丝毫都没有减轻,疼得杜蔚国抖如筛糠,浑身无力,几乎都快拽不住九幽锁了。 “我,我艹尼玛的,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玩意?神经毒素吗?怎么会这么疼!” 杜蔚国被疼得声音连都颤抖了,汗如雨下,望着脚下无边无际的虫潮,眼神中满是忌惮。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不死之身,按理说应该是百无禁忌的。 别说甲虫体内蕴含的区区毒素,就算是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氰化钾,估计顶多也就是肚子不太舒服,拉上几泡稀罢了。 过了足有十几秒,杜蔚国浑身上下都被汗浆彻底打湿了,这才感觉剧痛减缓了些,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不过已经勉强可以承受了。 窸窣的声音响起,此刻,杜蔚国立足的这根石柱,黑甲虫已经潮水般的漫上来了。 杜蔚国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跃起换了一根栖身,顺便还把草薙剑插在石柱上稳住身形。 “呼~呼~” 抹了抹脸上淋漓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杜蔚国扭头看向已经被虫潮彻底包裹淹没的棺椁,头皮发麻,有点进退不得了。 这甲虫太特么狠了,杜蔚国直到此刻依然感觉身上疼得厉害,手脚发软。 就刚才那个痛感的程度,估计普通人只要被咬上一口,就能活活疼死了,反正他是再也不想被咬了。 不过这黑甲虫虽然够凶,但是杜蔚国现在想要平安退出,还是不费劲的,可是都特么已经到这了,棺椁里的宝贝就在眼前。 入宝山而空手归,就这样空手离去,终究是有点不甘心。 可是不走,就得干掉这些甲虫,想要杀绝这些甲虫谈何容易,这玩意数量之多,几乎铺满了整片广场,直到现在还在不断从门外涌入。 还有一点,这玩意的速度飞快,想用燃烧弹烧死它们,简直难比登天,况且,还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怕不怕火。 “丫的,不管了,先试试看!” 想到这里,杜蔚国顿时大猴子似的顺着石柱向上爬去,快到穹顶的时候,直接朝脚下丢了一颗燃烧弹。 “轰!” 熟悉的白光耀起,无数甲虫瞬间就被高温烧得灰飞烟灭。 哎呦,有门啊!杜蔚国顿时心中一喜。 不过下一瞬,他的笑容就凝住了,这些甲虫看见火焰不仅不躲,反而发疯似得涌了过来,仿佛海浪翻滚。 凶残的白磷火,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小,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就被硬生生熄灭了,总共也就烧死了几百只甲虫。 杜蔚国飞快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假设一枚燃烧弹可以烧死300只甲虫,光是眼前的甲虫就不下十几万只,门外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 那么,他至少需要投掷上千颗的燃烧弹,才有可能把这玩意彻底清空,这办法貌似有点蠢啊?用子弹打,那就更扯了~ “嘶!” 就在杜蔚国愣神之际,小腿紧贴石柱的地方又传来了一阵剧痛,一只甲虫突然从石柱的孔洞里钻了出来,给他来了一口狠的。 杜蔚国连忙挑飞这条虫子,忍痛飞身而起,再次换了一根石柱,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扭头盯着刚才甲虫钻出来的孔洞。 “尼玛!这些火山石莫非都是中空的不成。” 想到这里,杜蔚国似有所感,连忙抬头望去,果然,穹顶光滑的石壁上,已经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甲虫,此刻正朝他所在的石柱飞快汇集。 “艹!” 杜蔚国亡魂大冒,整个广场都是用火山石堆砌的,也就是说,四面八方全都被甲虫围死了,再进一步,整座神庙,说白了就是一座虫房! 甬道里,那些诡异白骨的形成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不使用瞬移的前提下,杜蔚国要如何离开这座“虫房”? “噼啪!” 就在此时,杜蔚国刚刚栖身的那根石柱,被燃烧弹炙烤过的位置,突然裂开了好一大片。 “嗯?” 杜蔚国剑眉一挑,这石柱明明是火山石材质的,居然这么不耐烧吗?难道是因为中空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心头火热,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冒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下一秒,杜蔚国一边变幻栖身的石柱,一边脱手甩出十几燃烧弹,没一颗都准准的砸在石棺上爆开了,巨大的白色火焰,几乎把整个广场都点亮了。 “轰!” 四面八方的黑甲虫顿时全体炸窝了,几乎一股脑似的,同时朝石棺的方向涌去。 就连穹顶上的甲虫,都顾不得追杀杜蔚国,径直朝中央的祭坛涌去。 “丫的,原来这些甲虫不是不怕火,它们是拍老子放火烧棺!” 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嘴角勾起笑容,猛地抖手,又是十几颗燃烧弹流星般的飞向了祭坛。 “轰!” 石棺附近的火焰瞬间冲天而起,猛烈的似乎要焚天煮海一般,难以抑制。 大力出奇迹,猛火同样如此! 几十颗燃烧弹集中爆发,威势惊人,根本就不是黑甲虫用区区血肉之躯可以短时间熄灭的。 “噼里啪啦~” 只是瞬息之后,石棺就响起爆豆般的响声,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形,表面也露开无数龟裂,成片成片的垂落。 此刻,这些甲虫再也顾不上搭理杜蔚国,不管身处何方,全都不约而同的,发疯发狂般的朝火堆涌去。 还真有点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架势,场面显得有点悲壮。 有种说法,好像说昆虫是地球上已知所有生物中,纪律性,服从性最强的,真真切切的使命必达。 该说不说,甲虫们不要命的舍身灭火,效果确实不错,才刚刚升腾起来的大火,几乎肉眼可见的弱了下去。 “呵!跟老子玩飞蛾扑火,众志成城这一出是吧?行,那老子就陪你们玩玩!” 眼见着火苗又要被硬生生熄灭了,杜蔚国眼神一厉,也发了性子。 膀子猛然较力,直接把一整箱没开封的燃烧弹直接抛向了石棺,然后又是十几颗流星奔月般的紧随其后。 杜蔚国使用的白磷手雷是花旗特制的m34丛林型号,一箱满装整整48枚,再加十几颗零散的,将近60颗。 “轰!” 在他的精密控制下,这些白磷手雷在接触到石棺的瞬间几乎同时爆发了,同时也引燃了整箱手雷,烈焰冲天而去!(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三章 杀伐果决胡大姑娘 下午3点,琼州海峡东南方向,公海,乌云卷积。 距离共济会诺亚军团那艘大船3公里,胡大姑娘搭乘的山猫式武直机正悬停在800米的高度上。 首机驾驶员,也是这支武直机编队的中队长皮特,正眼神凝重的盯着前方的仪表盘,语气紧张: “sir,前方这艘大船上,应该是安装了超频的无线电信号干扰器,如果我们继续向前,大概率仪表会失灵,恐怕有坠机的风险。” “又特么怎么了?” 没等雷克翻译,胡三就炸毛了,翻着白眼喝问,雷克也很无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艹!傻皮啊!” 胡三不耐烦的嚷道: “飞不过去,那就直接用导弹干它呗!这么大条船,一动不动的停在哪,没道理打不中。” “呃~” 一听这话,雷克顿时像吃了粑粑似的,表情都痛苦的扭曲了,冷汗都下来了。 这位胡三爷可是真特么敢说啊! 这么大艘货轮,目测最少也是5万吨级的,国籍不明,隶属不明,船上有多少人,装载的是啥也不清楚。 张嘴闭嘴就要干它,这不是纯纯扯几把淡吗? 虽然雷克也清楚,这艘船大概率是共济会的,但是谁特么知道这帮神通广大的尤太佬披了什么皮啊? 万一这艘货轮上挂了花旗鹰又或者毛熊军方的旗,好死不死,运送的恰好又是军用物资,这可就等同于不宣而战了! 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严重点都能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想想都不寒而栗,这天大的黑锅,谁能抗得住? 不过雷克当下已经被霸道的胡三爷慑服住了,不敢跟硬顶,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三爷,这样莽干不行的,咱们的飞机代表的是英吉利的立场,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击沉这么大的一艘船。” 面子被驳,胡三勃然大怒,直接破口开骂: “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你这破几把飞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划船出海了。” 就在此时,驾驶员皮特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暗红色的光芒,手也无声无息的摸上了导弹发射的开关。 雷克眼尖,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顿时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声音都扭曲破音了: “皮特,你在干什么?你特么疯了吗?赶紧住~” “咻!”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一发直升机搭载的毒刺式空地导弹就已经拖着白烟飞射出去,目标直指远处的大船。 雷克不敢,但是胡大姑娘敢啊!她才不在乎大船挂了什么皮,更不在乎什么狗屁立场,就算真的世界大战了又如何? 爱谁谁,爱咋咋的,就这么猛! 说白了,人家胡大姑娘是野仙,人世间的一切,除了杜蔚国之外,她什么都不在乎。 “轰!” 在雷克惊骇欲死的目光中,这枚毒刺导弹在距离大船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凌空爆炸,冲击波震的直升机摇摇晃晃。 “嗯?” 胡大姑娘拧起了眉头,胡三也是目光灼灼的嘟囔道: “老五,这艘船上有高人啊,刚刚那几炮打得可是有点意思,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超能力了吧?” 刚才,当毒刺导弹靠近大船的时候,大船甲板上的近防炮突然开火,打的又快又准,瞬间就击中了导弹,凌空殉爆。 听起来好像挺平常的,其实不然。 首先,舰艇的近防炮就是个坑,这逼玩意自从60年代被发明出来,一直到后世,就从来没有击中哪怕一次击落过导弹的战绩,就连瞎猫碰上死耗子的那种都没有。 眼下的近防炮都是雷达感应锁定系统,从发现目标,到锁定,再到调转炮口启动武器,一直到最后的击发。 由于还不是完全自动化,需要手动参与,所以整个过程需要至少十几秒甚至更长时间。 而当下的导弹飞行速度虽然慢的要命,但是绝对大多数也都能达到1.5马赫上下。 十几秒的时间,足够导弹轻轻松松飞行5公里以上的距离了。 所以,近防炮这坑货根本就防不住导弹,完全来不及!等它老年痴呆似得缓慢瞄准击发,船体早特么中弹了。 等了后世,电控系统技术突飞猛进,等近防炮终于实现了全自动化,提升了反应速度。 人家导弹的飞行速度都特么已经飙升到十几马赫了,一秒几公里,防无可防! 这些弯弯绕,胡三当然不懂,只不过船上的那门近防炮反应实在太快,打得也太准了,他本能的觉察到不对劲,这才有此一问。 不过胡大姑娘根本就没有答理他,眼中红芒暴涨,驾驶员皮特立刻在对讲机里怒吼道: “全体海狸中队,目标侧前方货轮,导弹发射!” 军令如山,其他三架直升机的驾驶员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也不敢违拗,下一秒,四枚毒刺几乎同时射出,朝着大船飞去。 “轰~” 不出所料,大船甲板上的那门战防炮灵活的转动,火焰吞吐间,甩出一道玄之又玄的曳光火蛇,瞬间就把四枚导弹凌空引爆了。 雷克是个懂行的,见到战防炮神乎其技般的表现,他都忘了惊恐,眼睛瞪得溜圆,无意识的嘟囔道: “这,这不可能。” 此刻,皮特再次对着通讯器里吼道:“左右转向。” 胡大姑娘也扭过头,淡然的对着胡三吩咐道: “三哥,你也做好准备!把对方反击的导弹拦下来!” “啊,哦,好,好的,瞧我的!” 胡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劈手抢过雷克的步枪,二话不说,直接怼出窗外,就在此前,正好有2枚导弹从大船上射了出来。 “轰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胡三表现的非常从容,仅用了4发子弹,就在1000米的极限距离上就打爆了导弹。 “切!用机关炮打导弹算个鸡毛本事啊?跟三爷比起来,狗屁不是~” 颠簸摇摆的机舱里,胡三假模假式的吹了吹枪口的青烟,一脸得意的吹嘘着。 说话的时候,他还特意挑眼瞥了瞥胡桃代,企图收获表扬,不过此刻胡大姑娘脸色凝重,同时眼中红芒大盛。 驾驶员皮特撕心裂肺的吼道: “全速俯冲!” “咻咻咻!” 凄厉的破风声响起,大船的侧舷,突然伸出了几根修长的炮筒,这是mk四联防空炮。 幸好胡桃代反应足够快,及时让皮特下令俯冲,无数炮弹几乎是擦着直升机的螺旋桨飞射而过。 “艹!导弹,战防炮,防空炮,这哪是什么货轮?这特么分明就是驱逐舰!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主权!” 由于直升机突然极速俯冲,雷克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了护栏上,要不是戴了头盔,这下子恐怕都得开瓢。 就算带了头盔,脑瓜子依然嗡嗡的,一直伏低做小的雷克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刚刚胡桃代控制皮特,进而掌控着整支海狸武直机编队,与这艘武装到牙齿的大船,进行了一轮惊心动魄的密集交锋。 过程虽然非常短暂,只是电光石火间就结束了。 但是胡大姑娘充分表现出了她的杀伐果决,进攻时毫不迟疑,后退也绝不拖沓。 之前本体还是大狐狸的时候,胡大姑娘表现的总是懒洋洋的,除了口腹之欲外万事不关心,变成人身之后,却暴露出她的部分本性。 片刻之后,直升机编队始终保持低空飞行的状态,后退了足有2公里,都已经看不见那艘大船了。 直到此刻,胡大姑娘这才解除了对皮特的精神控制,扭头拍了胡三肩膀一下,语气果断: “三哥,下海!” 话音才落,她就一把拉开舱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啥?老五,我艹!这可是几百米,跳下去很疼的,你特么倒是等等我啊!这丫头,现在咋变得这么毛楞呢?虎超超的!” 胡三怔住了,咋咋呼呼的抱怨着,等他反应过来,胡桃代都已经窟嗵一声没入海面,消失不见了。 急吼吼的拉开舱门,胡三刚要跳,突然想到什么,扭身一把薅住雷克的领口。 胡三的目光凶戾,恶狠狠的威胁道: “小子,你们先去大澳加油,然后再来这片海域接我们,对了,以后见到煞神那个小比崽子,别忘了告诉他,我妹子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哦,哦,好的大佬,我,我知道了~” 雷克这会,都已经被胡家兄妹眼花缭乱的骚操作雷懵比了,下意识的点着头,小鸡啄米似的。 “小子,你特么自己机灵点!” 胡三臭流氓似的嘱咐了一句,充满警告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才朝舱外一跃而下。 此时此刻,大船的驾驶室中,罗德把变成银白色的双手缓缓从操作台上移开,同样变成银白色的瞳孔也缓缓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 罗德的能力很特别,机械操控,但是却不能远程操控,只能手掌通过接触才行。 听起来无比鸡肋,其实不然,他的能力非常使用,甚至是可怕。 罗德可以把机械跟自己融为一体,做到真正的如臂使指,随心所欲,而他的外号就叫机械大师。 想想看,一艘需要几千人才能驾驭的航空母舰,只要能进入驾驶室,罗德一个人就能彻底玩转。 事实上,这艘伪装成远洋货轮的驱逐舰,名为血蔷薇的大船,就是罗德一直操纵着。 刚刚跟胡大姑娘远程对战的,也是罗德,全程都只有他一个人。 当然,罗德的能力也是有上限的,起码不可能超过机械本身的极限范畴。 “干得不错!罗德,我都说了,这些军情六处的软蛋墙头草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我完全没有躲避的必要,虽然他们胆敢发射导弹,勇气已经远超我的预期。” 米娜抱着胳膊站在罗德的身后,神色倨傲,语气中也满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意味。 她从骨子里看不起罗德,虽然这个投了个好胎,一路顺风顺水的大少爷,拥有极其强力的辅助能力。 罗德摇了摇头,直视着米娜的眼睛,神色中难得露出一丝倔强: “不,米娜,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立刻离开,你做事太激进也过于极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你还盲目树敌~~” 加入诺亚军团之前,罗德一直是从事研究类工作的,骨子里有股子书生意气。 米娜看不惯他,罗德也同样看不惯米娜的作风,尤其对她的滥杀无辜的恶习,更是深恶痛绝。 “呵!” 米娜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罗德的胸膛: “罗德,你记住,你这个书呆子只是副军团长,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都是副手,听命即可,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罗德的背景深厚,跟脚强硬,虽然有点书生气,但也不是好拿捏的,拍开米娜的手指,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米娜,这次你一意孤行与煞神众全面开战,由于你的指挥不力,导致诺亚军团损失惨重。 我相信,等你返回总部的时候,高桌会议一定会卸下你的军团长职位,这次,就算查尔斯也护不住你!” 一听这话,米娜眉头皱起,脸色变得有些阴郁。 自家事自家知,最近,为了救厄尔,她的一系列激进行为确实触碰到了高桌议会的逆鳞,反对的声音很大。 其中,高桌会议的两位重量级成员,议长伯恩·佩雷斯跟副议长阿基拉·沙逊表现的尤为强烈。 两个人现在正上蹿下跳的串联,不仅要解除她的军团长职位,甚至还想借机罢免查尔斯的会长之位,釜底抽薪。 其中的阿基拉·沙逊,就是罗德的父亲,米娜的眼中闪烁起危险的光芒,语气冷冽: “所以,罗德,你现在是想抢班夺权吗?” 一顶重逾千斤的大帽子瞬间就扣了下来,罗德却毫无惧色,针锋相对: “米娜,你用不着跟我来这套,我对权利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就算不干这个狗屎副军团长也无所谓。” 罗德也来劲了,梗着脖子怒吼: “米娜,你无故虐杀同僚,草菅人命,胡乱指挥,到处树敌,导致军团上下人心惶惶,士气低迷,你就是个疯子,早就没资格再任职了!” 疯子这个词彻底激怒了米娜,她的眼神凛冽,手指尖突然汇集出无形的气旋,语气森寒: “放肆!罗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罗德的一只手也猛然搭在操控台上,瞳孔瞬间变白: “哼!你以为我怕你?米娜,敢动我!你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血蔷薇?” 米娜撇嘴冷笑: “呵,罗德,我都说过了你就是个傻子,你确定,脑子都稀巴烂了,你还能操控这艘船自毁吗?” 罗德此刻已经被撩拨出了真火:“你尽管试试看!” 他说得没错,米娜本质上就是疯子,最受不得激将了,此刻她是真的起了杀心,说话间就要抬手攻击。 “住手!” 就在此时,洪钟大吕般的怒吼声突然响起,随即一道无形力场,死死的箍住了米娜的胳膊。 “嗤!” 几道无形的气旋射在地上,直接把纯钢打造的地面都打出了几个白色的浅坑。 雄狮般的大汉埃塞龙行虎步的走进来,他的能力是力场,可以把空气在一定范围内凝固成型。 不仅可攻可守,还能束缚,近距离作战的时候超强,堪称无敌。 刚刚情急之下,埃塞出手解围,不仅禁锢了米娜的胳膊,同时也锁死了罗德的手指。 不过低头看见地面上的浅坑,罗德顿时炸了,额头青筋暴出,嘶声怒吼: “米娜,你居然真想杀我,好,很好,这一条,我也会如实向高桌会议陈述,无故戕害议员,你不仅会被解除职位,还会被囚禁到死。” 不过米娜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已经走到眼前的埃塞,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绝望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问道: “埃塞,你居然对我动手,现在连你也要反对我?” “不!” 埃塞三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温柔按住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宠溺: “米娜,我不会对你动手,永远都不会,我也不会反对你的决定,米娜,我只是在阻止你伤害自己。” “呵呵呵~” 听见埃塞近乎深情的告白,米娜惨笑,笑得极其渗人: “伤害自己?埃塞,你觉得我已经老糊涂了吗?你怎么看出我要伤害自己了?” 埃塞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语气格外平静: “罗德说得没错,他是军团的副团长,还是高桌议员,米娜,你如果真的杀了他,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你将会被剥夺一切权利囚禁至死,或者面对永无止境的追杀,你确定要真的要这样做吗?” 听话听音,罗德也不是傻子,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 他刚想把手搭在操作台上,愕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全都被死死的定格了,连一根手指都挪动不了。 他已经被埃塞禁锢了,成了待宰的羔羊,甚至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罗德又惊又怕,眼珠子都急红了,色厉内荏的喊道: “埃塞,你想干什么?赶紧松开我!” 一听这话,米娜面色稍霁,此刻,她已经恢复自由,手指重新聚出气旋,瞥了埃塞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嘿,埃塞,如果我执意要干掉他呢?你会如何选择?” 毫无疑问,埃塞是米娜最忠实的舔狗,欲求欲予的那种,他的答案自然也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米娜,我会陪你一起面对,在我彻底倒下之前,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一分一毫,所以,现在需要我动手吗?”(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四章 刀锋女王! “哗啦!” 石棺被杜蔚国用草薙剑斩过的那个角,耐不住高温,直接垮塌了,也终于露出了里边的真容。 “艹!”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杜蔚国顿时脸色铁青,忍不住爆了粗口。 石棺里边还有一层,是用黝黑的未知金属打造的,通体浑然,甚至连条缝隙都没有。 火光印衬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看样子倒是跟铁血的甲胄相同材质。 “我艹尼玛!一层套一层,这特么是跟老子玩俄罗斯套娃呢?” 杜蔚国一边忿怨的吐槽着,眼睛一边朝着石门的方向瞄去,此刻,他已经萌生退意了。 要知道,普通钢铁的熔点就高达1500多度,而铁血战士的甲胄材质毕竟是要适应宇宙环境的。 熔点估计还要比普通钢铁高上不少,反正绝对不是区区白磷手雷能熔化的。 而且这尊全封闭的金属棺材,显然是用特殊的黑科技打造的,连条缝都没有。 烧不开的话,就只能用草薙剑硬砍了,而脚下无边无际的虫潮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这些家伙仿佛已经被杜蔚国刺激得发疯了,此刻如同沸腾的黑色滚水一样,正一刻不停的翻涌躁动着,陷入了近乎癫狂的状态。 直到现在,杜蔚国身上被咬的地方都还在钻心的痛,他是真的有点怵这邪门的玩意了。 杜蔚国的目光闪烁,闷声自语道: “麻痹!趁着这些虫子忙着灭火,老子还是直接闪了吧!” “呲啦~” 就在此时,残破的石棺中,突然响起一声类似利刃刮挠铁板的声音。 这声动静并不大,夹杂在石棺剥落的噼啪声中一点都不明显,但是杜蔚国听觉灵敏,还是发现了。 “嗯?大粽子醒了?” 杜蔚国神情一凛,硬生生停住了想要溜走的动作。 “轰!” 随着这声诡异的轻响,所有黑色甲虫都像是听到了夺命丧钟一样,瞬间僵直,随即海啸般朝着门外倒卷而去。 “呲啦~” 诡异的声音又响了一下,黑色甲虫逃跑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很明显是在夺路而逃。 没了这些黑甲虫舍生忘死的自焚灭火,石棺彻底暴露在大火之中,碎裂的更快了,肉眼可见的分崩,很快就变得四分五裂。 “行!那就让老子看看,棺材里边到底躺着何方神圣?” 杜蔚国飞快的换了根离棺材更近的石柱栖身,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里层的金属棺材。 金属板很厚,不过从现在这个角度,以杜蔚国的目力,已经勉强可以看出一丝端倪了。 棺材里躺着的,应该还是一只“虫”。 之所以用应该这个含胡的措辞,是因为这只“虫”的形态极其诡异,诡异到杜蔚国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按说杜蔚国出道以来历经血战,杀人如麻,见识过无数诡谲,不该如此胆小,实在是所见过于邪门了。 首先,这只“虫”很大,体态修长,略显纤细,初步判断,身长绝不低于2米。 其次,这只“虫”有3对巨大的反曲形态复足,暗褐色的尖端锋利至极,犹如利刃,甚至不啻于草薙剑。 厚重的金属板,此时已经被凿出了两个扁平的窟窿,杜蔚国就是通过窟窿观察它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虫”长得像极了人。 除了3对复足之外,它还有胳膊,也有腿,并不是虫类的那种反曲胫足,而是独属于人类的四肢。 最关键的是,这只“虫”的头部也是形似人类的头颅和脖颈,虽然隔着厚重的金属板看不清具体面貌。 但是杜蔚国可以百分百确定,这特么绝逼不是属于虫类的头颅! 他的眼睛直了,完全忘记了当前所处的处境,忘乎所以的直接叫出声来: “我艹!刀锋女王,这特么也太扯了吧!” “人类!放我出来!” 就在此刻,杜蔚国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声音是由意识直接转化出来的,浑厚低沉,像是合成的声音,没有语种,分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 充满了不容辩驳的威严感,犹如神秘宏大的法咒,敕令,让人灵魂颤栗。 “我尼玛,这玩意太邪门了,老子才升级的心灵屏障,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破了!” 杜蔚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转身就想跑,不是怂,而是真的被惊着了。 要知道,上岛前,为了堵上短板,以防不测,杜蔚国特意升级了中级心灵屏障,这个被动的精神防御能力。 此刻却被毫无阻碍的穿透了,这让他极度不安。 不过转念想想,心灵屏障应该还是有效的,否则刚刚就应该是直接控制,而不会跟他对话了。 杜蔚国有过跟夜魇心灵沟通的经验,并不算太陌生,奓着胆子在脑海中用意识回到: “你是谁?” 威严的声音马上就做出了回应: “很好,人类,你可以进行脑域交流,我叫古丽亚哈尔·索·露维·莉莉丝,虫族女王!马上放我出来。” 她的名字冗长拗口,不过杜蔚国只听到了一个关键词,虫族女王,饶是他早有准备,依然被雷的外焦里嫩。 淦!虫族女王的身份,外加它这愈发眼熟的造型,跟记忆中某个宇宙级大佬高度重合。 刀锋女王凯瑞甘! 说实话,杜蔚国虽然早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并且还亲眼见证了无数不可思议。 但是,听到虫族女王的名号,杜蔚国心中依然生出了极其不真实,满满的荒谬感。 玩呢?这特么可是星际争霸里的顶级战力。 那是科技树几乎点满,大能满地走,神明不如狗,可以瞬息穿越浩瀚宇宙的世界。 跟眼下落后蒙昧,还特么使用火药武器的地球,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好吗? 再说了,刀锋女王是什么存在?她使用的能力好像是灵能还是幽能之类的心灵力场。 记不清了,反正贼牛皮,随便动动念头都能摧毁形星,属于只手摘星的超级大能,比传说中的神仙还尿性几分。 话说回来,这么牛皮的存在,又怎么会被区区一幅金属棺材限制住。 “呲啦~人类,我不喜欢炎热,快点放我出去!” 杜蔚国久久不语,金属棺材板又被戳出一个窟窿,脑海中,女王的声音多了些许情绪,略略有些不耐烦。 杜蔚国回了神,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舔舔舌头,扭头凝视着被火焰完全裹住的金属棺材,目光闪烁。 此时此刻,外层的石棺已经完全剥落,内里的金属棺材已经被炙烤的微微泛红。 “丫的,如果再扔上几箱燃烧弹,堂堂虫族女王,纵横宇宙无敌手的存在,该不会被老子活活烤熟了吧? 如果老子真的干掉了虫族女王,那我得收获多少技能点?会不会瞬间暴富,直接封神?” 杜蔚国此刻突然生出了一个非常荒诞却又大胆的想法,眼神变得不怀好意,在脑海里随口敷衍道: “抱歉,我也惧怕火焰,没办法帮忙!” 回复的同时,杜蔚国已经暗戳戳的还把手伸进了系统空间,再次摸上了一箱燃烧弹。 没办法,诱惑实在太大了,心里痒痒的蠢蠢欲动,再说了,真把它“她”放出来,直接翻脸干掉自己怎么办? 非我族裔,其心必异的信条,杜蔚国一直都刻在骨子里,笃信不疑。 “人类,放我出来,我不会与你为敌,这是我的承诺,永久有效!” 女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到它“她”略带商量,甚至是讨好的语气,杜蔚国心中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傲骄感。 舒坦! 看起来,系统爸爸应该是比她还要牛皮很多的存在,意识交流估计就是极限了,想来硬的,它“她”也是力有不逮的。 要不然,按照刀锋女王动辄捏爆星球的暴脾气,绝对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商量,甚至还许下承诺。 此刻,由于缺乏助燃物,白磷弹引发的火焰已经慢慢减弱了,杜蔚国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胆气变得粗壮起来: “你的名字太长了,我就叫你莉莉丝吧,你被关在完全密闭厚重的金属盒子里,就算是火焰熄灭了,我也没办法放你出来。” 女王几乎毫无间隙的回道: “你可以称呼我莉莉丝,人类,你能放我出来,你手里的鲁金短剑,可以切开这个盒子。” “鲁金短剑?” 杜蔚国此刻是用草薙剑把身体固定在石柱上的,一听这话,他先是诧异的仰头看了一眼草薙剑。 随即,杜蔚国立刻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心中骇然,我艹!它“她”能看得见自己。 “是的,鲁金足够锋利,可以切开这个。” 女王跟杜蔚国进行意识交流的同时,还再次轻轻的戳了一下棺材板,褐色的复足尖端瞬间就透了出来。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咽着口水: “莉莉丝,既然你可以轻易的穿透金属盒子,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莉莉丝倒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我没有足够的能量了,无法凿开足够大的空洞~” 杜蔚国目光灼灼,仔细端详着被它“她”戳出来的几个窟窿。 确实,它“她”的复足尖端虽然足够锋利,但是戳出的孔洞都非常细小,对比金属棺材庞大的尺寸,确实不够看,基本可以忽略。 “人类,你在犹豫什么?你的身手很好,现在就有充分的能力放我出来。” 莉莉丝好像有点急躁了,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心中凛然,变得更加警惕了: “莉莉丝,你可以看见我?” 莉莉丝的情绪变得强烈起来,明显有些无奈: “是的,我可以感应到周围的事物,不过我的能量不够了,非常模糊,范围也小,人类,我现在很虚弱。” 听见它“她”的明显示弱,甚至是“撒娇”,杜蔚国心神没来由的一阵摇曳。 不过时至今日,杜蔚国早已修炼的心硬如铁,很快压住旖念,继续就没完没了的墨迹: “莉莉丝,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莉莉丝的态度挺好,有问必答:“我之前因为重伤陷入了沉睡状态,才被勒星人关在了这里。” 勒星人?应该说的就是铁血战士了,莉莉丝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杜蔚国眼珠子一转,继续套话: “勒星人,就是那些脸上长着两对颞齿的丑八怪?” 凯瑞甘此时变得明显不耐烦了,还有点愤怒: “是!就是它们,人类,你已经问了足够多的问题,现在,可以放我出来了吗?” 此刻,杜蔚国早已没了最初始的畏惧,变成从容起来,甚至还有点揶揄: “莉莉丝,如果我放你出来,你真的不会伤害我?” 莉莉丝回答的很快,语气笃定:“人类,我可以以虫族的尊严担保,绝对不会伤害你!” 杜蔚国的回应同样坚决: “不,莉莉丝,我不相信口头承诺,你必须要跟我立下灵魂锲约才行。” 莉莉丝停顿了一下,语气明显变得诧异起来:“灵魂锲约?人类,你居然还知道这个?” 丫的,这特么是把老子当成土鳖了? 杜蔚国心中暗暗腹诽,他真不是装逼,他不仅知道这玩意,甚至还签过灵魂锲约呢,跟夜魇那头猪妖,只不过后来被心灵屏障斩断了。 “是的,我知道,所以,莉莉丝,你是否愿意跟我签订灵魂锲约,发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永远都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我!” 这次过了很久,莉莉丝才回答: “可以,但是一旦我签订灵魂锲约,就会消耗掉所有的能量,再次陷入沉睡,人类,你能守信放我出来吗?” 一听这个,杜蔚国正中下怀,差点忍不住放声狂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当然,你可以把这条当成是互换条件跟我签订锲约。” 这次,莉莉丝立刻就痛快的回应道:“好,我还要附加一条,人类,你必须再次把我唤醒!” 翌日,清晨,杜蔚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从神庙里走了出来。 自从莉莉丝苏醒后,那些恐怖黑甲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杜蔚国此刻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座岛,除了是铁血战士也就是勒星人的猎场之外,同时也是专门看莉莉丝的监狱。 那些黑色甲虫,就是狱卒,至于为啥要费劲巴力的盖一座神庙,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杜蔚国的表情春风得意,他也确实牛皮了,系统空间再次鸟枪换炮,变成了整整47个立方米,扩大了3倍有余。 大致相当于长宽3米乘5米,举架3米高的房间,已经足够放下一颗中等当量大菠萝了。 中等当量的大菠萝,其实威力也就一般,可以轻轻松松的摧毁华盛顿或者纽约,百年内寸草不生那种。 所以,现在地方有了,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淘换一颗大菠萝了,嘿~ 除此之外,杜蔚国的空间里还静静的躺着一枚造型古朴的金色护腕,材质不明,上面还雕啄着繁杂的莫名图案。 这玩意很坚固,试着用草薙剑划了一下,连条白痕都没留下,之前就戴在莉莉丝的手腕上,自然被杜蔚国毫不客气的取下来据为己有了。 其实,莉莉丝浑身上下都戴满了各自各样,制作精美的金色盔甲,不过只有这枚护腕对空间有反应。 至于虫族女王莉莉丝,此刻还躺在金属棺材里睡着呢。 它“她”确实没撒谎,跟杜蔚国签订了灵魂锲约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了沉睡。 锲约中,有一条是杜蔚国要将她再次唤醒,但是当时却没提到时间限制,或许是因为它“她”的寿命足够绵长,根本就没有时间概念吧。 杜蔚国这孙子最擅长的就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了,他从来就没打算把莉莉丝再次唤醒。 尤其是破开金属棺材,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杜蔚国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跟估计的差不多,莉莉丝身高大概2米左右,拥有一副典型的白裔女人面孔,说实话五官还挺漂亮,甚至还有女人一样高耸的胸部。 但是,她的浑身上下,包括脸颊都包裹着类似昆虫甲片一样的暗褐色硬质皮肤。 脑后甩着跟铁血类似的蛇形长发,背后还长着3对反曲多节复足,每一只完全展开都足有3米多长。 当然,杜蔚国又不想跟它“她”发生什么超友谊的旖旎故事,所以,这些外在的东西都无所谓。 重点是莉莉丝太强了,强得让杜蔚国心惊肉跳。 当时,杜蔚国为了测试它“她”是否真的失去意识了,壮着胆子用草薙剑划了她一剑。 几乎无坚不摧的草薙剑,却只把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白痕,根本都没有破防。 杜蔚国顿时就惊了,用尽全力又斩了一剑,结果毫无区别。 见她毫无反应,杜蔚国变本加厉,甚至扒开了她的眼皮,戳了一下她的暗紫色瞳孔,依然没破防。 至此,杜蔚国毫无疑问的坚定了一个事实,这位刀锋女王是货真价实的钢铁之躯,刀枪不入,跟无敌的dc大超同属性。 说它“她”怕火? 丫的,刚才金属棺材被几十颗白磷弹烧得通红,近千度的高温,普通人都特么瞬间气化了,莉莉丝只是略感不适而已。 恐怕地球上的任何武器都无法对它“她”造成丝毫的物理伤害,即便她沉睡都不行,或许只有核武器才有些许可能。 除此之外,人家莉莉丝还拥有无法预估的强大精神力。 即便已经虚弱到极点,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贯穿杜蔚国的心灵屏障,同时感应到他的一举一动。 老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旦把莉莉丝唤醒,让它“她”恢复到满状态,不,只要三成,就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估计想统治地球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它“她”永远沉睡下去。 至于灵魂锲约,切,那特么是啥?老子就公然毁约了能咋的?有种你醒过来插我? 还有3天就是冬至日了,按照梅林的说法,到时候如果暗流真的变向了,那么杜蔚国自然能够顺流逃出生天。 如果实在不行,又或者铁血不讲武德,无路可走,那就只硬着头皮唤醒沉睡中的莉莉丝了。(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五章 到底谁才是蝼蚁? 此时此刻,琼州海峡外,公海,已经到了夜晚时分,海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共济会血蔷薇号的独立指挥室里,气氛依然剑拔弩张,罗德红着脸,眼神忿怨,对着米娜她们怒目而视。 他的语气森寒,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埃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 别看埃塞长了一副雄狮般的模样,骨子里却是条彻头彻尾的卑微舔狗,他的眼中除了米娜,对权势名利这些全都无所谓。 所以,埃塞在共济会里没有任何职责,更没进入高桌议会,只是最初级的会员。 就算在诺言军团里的职位也十分低微,就只是米娜手下区区一名行动组长而已。 而罗德恰好相反,不仅身为沙逊家族的嫡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是共济会高桌议员,同时兼任诺亚军团的副军团长。 位高权重,比米娜也只差一线。 何况罗德的父亲还是欧洲大区的负责人,同时还任职高桌议会的副议会长,在共济会里地位能排在前五,是个只手摭天的大人物。 任何组织,上到人口亿万的泱泱大国,小到只有几个人的小作坊,以下犯上都是大忌中的大忌。 何况是共济会这种早已把等级观念铭刻在骨头里,刻意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变态组织,犯上更是极其严重的罪责。 刚刚埃塞不仅禁锢了罗德,甚至还扬言要亲手处决他,那种无力等死的绝望感,让罗德心惊肉跳,心有余悸。 埃塞刚才的行为毫不客气的说,都已经脱出了犯上的范畴,这叫意图戮上。 死罪! 埃塞刚要回话,米娜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非常轻蔑的瞥了罗德一眼: “罗德,我以前只是觉得你有点书生气,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蠢笨如猪!就凭你,早晚把沙逊家族带上绝路。” 一听这话,罗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英俊的面孔都扭曲了,手掌重重的按在操作台面上: “米娜,你这是在羞辱和诅咒整个沙逊家族,难道你想全面开~” “呵!” 米娜不屑的挥了挥手,嗤笑着打断了他: “开战?先不说你们沙逊家这些靠着在海上运送烟土发家,满身鱼腥味的船夫有没有勇气跟我开战。 罗德,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小命此时此刻就攥在我的手心里,我可以随时捻死你。” 一听这话,罗德混身颤抖,按在操纵台上的手掌瞬间银白一片。 看见他的动作,埃塞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抬起手,米娜却给了他一个眼色,阻止了禁锢阻止罗德的打算。 瞥了一眼罗德不断颤抖的手掌,米娜戏谑的嘲讽道: “罗德,你也知道的,我是疯子,从来都不怕死,但你敢吗?来!自爆吧!让我见识见识沙逊家族继承人的血勇之气。” “你~我~” 罗德的俊脸憋都发紫了,额头青筋暴起,按在操作台上的手掌一颗不停的颤抖着,但是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 米娜不屑撇撇嘴,缓步走到他的跟前,紧紧贴着他的脸,眼神如刀,直勾勾的凝视着罗德的眼睛。 “啪!” 米娜突然抬手,狠狠的抽了罗德一个大嘴巴,厉吼: “来啊!自爆啊,孬种!” 罗德的半张脸登时就红肿起来,但是别说自爆,他现在甚至都不敢跟米娜对视了。 过了好一会,米娜拍了拍罗德红肿的脸颊,语气幽幽的: “罗德,你不敢的,你舍不得死的,对吧?” 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罗德下意识想扭头躲开,米娜停下动作,似笑非笑: “罗德,记住,以后把你的少爷脾气收起来,像条狗似的老实听命,想扳倒我,起码先回到你父亲跟前,再去哭诉告状。” 极尽羞辱。 罗德骑虎难下,现在唯一能保住体面的手段就是马上引爆血蔷薇号,跟米娜同归于尽, 但是米娜一语中的,他真不敢,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能活着,谁特么愿意死? 何况罗德英俊多金,位高权重,年经轻轻就已经站在人类的巅峰,还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人生,怎么可能舍得死? 米娜的眼神毒辣,早就看出了罗德骨子里的色厉内荏,这才极限程度的羞辱他。 至于目的,米娜想要获得诺亚军团的绝对指挥权,就必须攻破罗德的心防,彻底压服他。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米娜她可是资深的精神病,疯子做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主打随心所欲。 米娜冷声命令道:“罗德,现在,马上把你的狗爪子给老娘拿开!” 罗德的脸色一变再变,在米娜凛冽的逼视下,终于还是把手从操作面板上挪开了。 见他终于屈服,米娜邪魅一笑,眉间眼角全是得意: “对嘛,好孩子,这才乖~” 就在此时,埃塞突然机警扭头朝着门外低喝道:“什么人!” 罗德所在的这间独立操控室,是全封闭在指挥室之中的。 门和墙都是加厚的防弹钢板制成的,密码锁,平时没有命令,除了米娜之外,绝对没人敢进来,也进不来。 刚才,埃塞急着救场,倒是忘了究竟有没有关门了,此刻,随着他的吼声,门口施施然走进来一个形容些狼狈的男人。 典型的华裔面孔,面貌英朗,身姿挺拔,不过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头发海藻似得贴在头顶,显得十分落魄。 男人的眼神痞赖,表情也懒懒洋洋的,方步走得一步三晃,自然是胡铁先胡三爷。 此刻,胡三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一边大摇大摆的朝里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 “艹!你们这些傻皮鬼佬,吵吵把火的比划了半天也不动手,真特么浪费时间。” 胡三说得自然是汉语,在场的几个人中,只有罗德勉强听得懂,现在他也顾不上内讧了,用生硬的汉语喝问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胡三掏了掏耳朵眼的海水,漫不经心的回道: “呦吼,你个洋鬼子还特么会说汉语?挺尿性啊,不过看你年纪轻轻的,招子怎么就灭了? 这门四敞大开的,你家三爷我是推门大大方方走进来的,难道你没看见吗?” 胡三的话贼密,其中还夹杂着关东黑话,罗德听得云山雾罩的,不过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罗德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你是煞神众?” 胡三略带不满的撇了撇嘴: “放屁,我特么才不是煞神的手下呢,我是他的大舅哥。” “大舅哥?” 罗德的学究基因被勾起来了,重复了一下这个非常陌生的称谓,眼中露出一丝迷惘。 在西方的称谓中,什么姐夫,妹夫,小叔子,小舅子,大舅哥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统统都是一句brotheriw搞定。 罗德虽然勉强能听懂汉语,但是只限于简单的日常交流,根本就不明白大舅哥这么专业精深的词汇。 胡三嗤笑,眼神轻蔑: “艹,听不懂?也是,你们洋鬼子关系糜烂的很,大舅哥睡小姨子也特么是常事~~” 米娜暴躁疯癫,但是脑子不笨,她很清楚胡三能无声无息的摸到这里,必然是绝顶高手,而且还必定是来者不善。 所以她才一直耐着性子没发飙,不过听罗德跟胡三没完没了的絮叨,她的耐心瞬间清空。 “罗德,这黄皮猴子在说什么?” 罗德回神,有些含糊的解释道: “他,他说他是煞神的亲戚,大概是叔叔或者哥哥之类,我也不太~” 一听这话,米娜瞬间眼神一厉,二话不说,抬手就朝胡三指去。 “咻咻咻!” 随着她的动作,凄厉的破风声瞬间响起。 而一向跟她配合默契,心有灵犀的埃塞也同时伸出自己蒲扇般的大手,他要禁锢胡三。 埃塞的能力强悍,但是有弱点。 他的能力虽然属于控制类技能,但是不能单凭意念操控,而是必须要通过手动作的配合才行,而且,操控的距离非常有限。 即便如此,埃塞的空间力场禁锢能力,配合着米娜隐蔽性极强的攻击手段,还是无往不利,堪称是珠联璧合,过往干掉了不知多少高手。 别看胡三成天吊儿郎当的像个混子,他是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切切实实的身经百战。 搏杀经验丰富到无人可及,估计也就只有梅林那个老怪物才能相提并论。 米娜抬手的瞬间,胡三就脚下发力,鬼魅似得朝一侧闪开了,不仅躲开埃塞的禁锢,同时也躲开了米娜弹出的无形气旋。 米娜的能力也不弱,跟埃塞有点同根同源的意味。 她可以凭空压缩出超高速的气旋,几十米内,比普通子弹的穿透力还强。 有个词专门形容武器使得溜,叫如臂指使,而人家米娜的武器就是手指,自然指哪打哪。 这个能力的名字叫空气炮,是米娜自己命名的,一听就很挫,这要是放在华夏,最起码也得叫弹指神通才说得过去。 “对嘛!还是这老娘们痛快,能动手就别哔哔!” 胡三闪身的同时桀桀怪叫,双手朝身后一抹,两把长匣盒子炮就抄在了手里。 这对泛着幽光,都已经包浆,年龄比杜蔚国还大的古董驳壳枪,可是三爷珍藏了几十年的宝贝家伙。 “咦,我艹?” 正得意呢,胡三突然感觉后边小腿一紧,像是猛得被人拽住了,顿时站立不稳,身形趔趄了一下。 三爷大意了,刚才他躲避米娜的空气炮,顺便也躲开了埃塞的禁锢,自动无视了他的能力,这才不小心中招了。 “咻咻咻!” 此时,米娜的下一波空气炮已然射到了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胡三身子突然面条似得,快到不可思议向后折了下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几乎必杀的一击。 “嘣!” 不得不说,胡三不愧是千锤百炼的战斗老炮,虽慌不乱,下腰的同时小腿猛然发力,利用崩字诀,硬生生的挣开了埃塞的力场束缚。 不仅如此,借助挣脱时产生的推力,胡三利箭般的向后倒退,蛇形走位,借此规避米娜的衔尾攻击,同时扬起左手枪。 “噗!” 子弹入肉的闷声响起,血花四溅射,场面刹那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胡三拎着双枪重新站了起来,毫发无伤,而埃塞却捂住脸,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米娜。 米娜眼中有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她没有看向埃塞,反而死死的盯着门口。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门外还有一个,精神力控制者,很强。” 时间拉回到一秒钟之前。 胡三贴地后退,埃塞重新释放力场,企图再次禁锢他,而米娜也重新抬手,正要趁势追杀胡三。 就在此时,她忽然中邪了似得,突兀的改变了手指的指向,朝埃塞的脑袋射出了空气炮。 好在埃塞拥有近乎野兽一样的敏锐直觉,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这才躲过了被爆头的下场。 不过他还是受伤了,右边肩膀被气旋射出了一个窟窿,脖子还有脸颊,也都被擦出了深刻的伤口。 脸颊的伤口尤其严重,甚至连牙床都暴露出来,血淋淋的,看起来无比渗人。 “确实有两下子,难怪那么嚣张,不过,你们终究还是惹错人了。” 胡大姑娘清冷的声音响起,随即人也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胡三夸张的咋呼道: “老五,你咋才来啊,我刚才好悬都阴沟里翻船了。” “该!” 胡大姑娘剜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灿若星辰般的暗红色眸子冷冷的扫向米娜,语气揶揄: “你就是共济会的海妖米娜,嗯,果然人如其名,又老又丑,就凭你这疯婆娘,居然敢挑衅卫斯理,真是可笑!” 胡大姑娘说得是英语,非常流畅,她跟樱井桃代共生之后,不仅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日语,同样还有英语。 至于属于樱井桃代的那份意识,因为最近一直都要打架,这个可怜的娃被胡大姑娘霸道的强制沉睡下线了。 面对胡大姑娘的挑衅,米娜这个疯女人却罕见的没有暴怒,眼中满是忌惮,语气格外冷静: “你是谁?煞神众里绝对没有你这么一号!”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别看米娜行事肆无忌惮,癫狂的像个疯批,其实她非常在意情报收集工作。 杜蔚国一众手下的实力,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就连每个地方的兵力配置,都是精心算计过的。 既可以最大限度的威胁和重创到杜蔚国的势力,又不至于摧枯拉朽般的连根拔起。 毕竟,确认厄尔安全前,米娜还不想过度刺激杜蔚国,搞出鱼死网破的局面。 至于分兵造成的巨大损失,你觉得米娜这个疯娘们,她会在乎区区人命? 之所以选择来港岛坐镇,是因为她判断杜蔚国最在乎的就是赵英男,因为他这边配备的守护力量最强。 没有亲自莅临港岛,现场指挥,也是因为米娜忌惮夜魇的恐怖实力,你以为她真的不拍死? 而夜魇唯一的弱点是怕水,所以,她才会停在海上。 米娜对煞神众的攻击可没有结束,她还有好几步后手呢,三地同时开战也只是她策划的第一波试探性进攻而已,旨在逼杜蔚国现身,放弃追杀厄尔。 共济会是个恐怖的庞然大物,诺亚军团的真正的实力,也远超想象。 听见她的问题,胡大姑娘笑着调侃道: “我本来就不是煞神众,我是他媳妇,刚从北面过来的,卫斯理这家伙风流成性,这一点我非常不满意。” 胡大姑娘话锋一转: “不过,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家事,你派人欺负卫斯理的小老婆们,就是打他的脸,我现在很生气。” 米娜沉默了一瞬,随即笃定的否定道: “不!你不可能是杨彩玉,她现在还在四九城,而且她也不是能力者。” “嗯?” 一听米娜如此清晰的叫出杨采玉的全名,胡大姑娘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仿佛利刃出鞘。 原来樱井桃代是细长的柳叶眉,共生之后的胡桃代变成了英气十足的弓眉,挑眉的时候,尤显凌厉。 收起玩笑的表情,胡大姑娘的语气陡然变得凛冽如刀: “你对她做了什么?” 本来按照胡大姑娘雷厉风行的一贯性格,应该是上来就直接抠她脑子的,但是现在却一反常态,耐着性子提问。 不是胡大姑娘转了性子,而是米娜这疯婆娘的脑子不好抠。 她虽然不是精神力特长者,但是由于经常动用意念控制气旋,所以,她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同样不可小觑。 刚刚胡大姑娘本想控制住她再接再厉直接干掉埃塞的,但是她却硬是凭借可怕的意志力,硬是摆脱了控制。 其实,胡大姑娘最忌惮的还是埃塞,这个雄狮般的大汉,意志力之强,甚至连她都无法控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天赋异禀,还是说舔狗舔到深处,成天自我催眠,还能额外叠加精神力buff不成? 至于罗德,惜命又惜身,不足为惧,再说此刻都已经近身了,他就是个战五渣,可以略过。 此刻,米娜已经压住了心底的惊惧,重新扳起扑克脸,冷冷道: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凭什么质问我,你以为进到这里,你就能稳操胜券?”(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六章 你脑子坏了! 1967年10月12号,正午,距离玛雅人公历中的冬至日,还剩2天。 骷髅岛中部,紧挨火山脚下,一个榕树洞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杜蔚国正蜷在角落里,忘我的呼呼大睡。 之前在那座该死的神庙里,杜蔚国先是被黑甲虫咬得要死要活,之后又猝不及防的遭遇了传说中的虫族女王。 虽然最后没有发生冲突,有惊无险的平安渡过,但是杜蔚国依然殚精竭虑,筋疲力竭。 说白了,他被吓到了。 虽然这位虫族女王并不叫凯瑞甘,但是它“她”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 按它“她”的说法,之前就因为重伤陷入了沉眠,之后又被铁血禁锢了不知道多少年,估计早就熬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之前,她在神庙祭坛中展现出的部份能力,估计也就是她全盛状态的冰山一角,即使如此,都已经让杜蔚国心惊肉跳了。 神奇的空间感知能力,轻松穿透心灵壁垒的强大精神力,连草薙剑都无法伤害的金刚不坏之体,还有切金断玉般锋利的背刺。 光是这几样,就足以让杜蔚国老老实实的跪了。 如今,莉莉丝再次陷入到了深度沉眠状态,可是即便如此,杜蔚国依然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将她置于死地。 杜蔚国现在无比确定,这座诡异的骷髅岛,必定就是铁血为了关押莉莉丝,才特意选择的监狱,而那些黑甲虫就是狱卒。 至于铁血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莉莉丝,而是大费周章的囚禁,为此还特意建造了一座神庙,坑死了无数玛雅奴隶,这些目前都缺乏线索,杜蔚国也猜不到。 或许是因为铁血族有所顾忌,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它们也无能无力。 如果原因是后者,那莉莉丝可就太可怕了,丫的,连湮灭炮都能硬抗,细思极恐。 “嚏!” 睡梦中的杜蔚国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暴躁的嘟囔道: “麻痹,肯定是谁又特么算计我呢?等老子回去,把你们全插了!” 哔哔完,杜蔚国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事实上,他打算最近就不出去了,爱咋咋的,一直苟到冬至日再出来也不迟。 杜蔚国睡得大佛升天,二佛出世,全然忘了他的难兄难弟,此刻,梅林正陷入到了水深火热的境地中。 时间回到凌晨,当杜蔚国在岛屿南端探查神庙的时候,梅林选择跟他背道而驰,一路来到了海岛的北端,他想确认一下船的情况。 那片被杜蔚国一把火烧成白地的芭蕉林,原来是大蚊子的栖息地,毁了后被巨蛇们占了下蛋。 再然后,正在下蛋的巨蛇们遭遇了无毛鼠群的自杀性攻击,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后因为杜蔚国这贱人无耻搅局,鼠群一败涂地,如今这里,已经成了巨蛇们的专属孵化场。 泥地里,埋了百多枚足有冬瓜大小的蛇蛋,这些蛋一旦孵化成功,过不了多久,巨蛇大概率就能一统骷髅岛了。 当梅林赶到这里的时候,所有巨蛇倾巢而出,大概是捕食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去追杀鼠群报仇了。 至于岛上的其他巨兽,是不敢动这些蛇蛋的,毕竟几十条巨蛇的围攻,任谁都得掂量掂量。 骷髅岛上的巨兽们也都是有脑子的,甚至是有底线的,不干那绝户事,但是来自阿兹台克的前太阳神梅林,可没这觉悟。 梅林在丛林中折腾了大半宿,赶路的同时还得恢复伤势,他又没有随身空间这种神器,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了。 发现巨型蛇蛋,梅林甚至连一秒犹豫都没有。 直接凿开就往嘴里灌,冬瓜大的蛇蛋,他一口气连干了三颗才勉强填饱肚子。 当然,梅林也不是傻憨憨,吃饱喝足,立刻转场,迅速的逃离了此地,甚至中途他还找了个水坑洗掉了身上的气味。 然并卵! 蛇类这种生物,嗅觉本来就灵敏的不得了,骷髅岛的这些巨蛇都特么熬成精了,更是厉害的难以想象。 刚刚破晓,才找了一处隐秘地点,准备好好歇会的梅林就被巨蛇追上了,还特么不是1条,而是整整5条。 骷髅岛的巨蛇到底有多恐怖? 杜蔚国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被震住了,直接把这玩意当成蛟了,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巨蛇拥有近百米的庞大身躯,体围几十米,配合浑身坚如钢铁般的鳞片,力大无穷,发动起来,就像装甲列车一样横冲直撞。 梅林选择落脚休息的地方跟杜蔚国一样,也是树洞,他的本意是想找个岩洞的,更安全,也更隐蔽,不过周围并没有合适的地方。 当时梅林也确实累了,懒着动弹,索性就窝在了树洞里。 足够7,8个人合抱的粗壮大树,只一下,瞬间就被暴怒的巨蛇撞得稀巴烂,连根刨起。 好在梅林终究也是顶尖高手,提前感应到了危险,及时跃出树洞逃离,这才躲过了被直接撞成肉酱的下场。 不过巨蛇的速度极快,又紧追不舍,不死不休,梅林用尽了浑身解数,依然无法摆脱它们。 “轰!” 梅林才刚刚喘着粗气停落在一根枝杈上,脚都还没站稳,这颗树就又被巨蛇撞倒了。 电光石火间,梅林甩出刃剑勾住了正在倒塌的树干,借力鬼魅似的荡了出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另外一条大蛇的巨口噬咬。 不过还没等他缓口气,其他大蛇就又扑了上来,火车头似的头颅,挂着恶风,朝他恶狠狠的撞了过来。 “噗!” 千钧一发,寒芒闪烁,梅林手中的刃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进了巨蛇的眼球边缘,反曲钩镰瞬间勾住大蛇的眼角。 “嘶!” 大蛇吃痛,猛地用力摆头,梅林被高高抛起,炮弹似的被甩出去了足有几十米。 “锵!” 半空中的梅林大鸟似的扭转身形,再次抡起刃剑,勾住一块石头,起落间,飞快的攀上了一处不算太高的悬崖。 “呼~呼~该死!这些畜生疯了吗?几个蛋而已,至于吗?它们的体力怎么这么好!” 梅林蹲在悬崖边上,气喘如牛。 才喘了几口气,耳边就传来一阵渗人的窸窣声,扭头一瞥,顿时脸黑如墨。 这处悬崖毕竟不是垂着的,几条巨蛇锲而不舍,此刻正沿着坡度蜿蜒着朝崖顶爬来,速度快得咋舌! “该死!那些蜘蛛怪都跑哪去了?还有卫斯理那个混蛋,到底死哪去了!” 此刻,一条巨蛇眼瞅着就要爬到崖顶了,梅林气鼓鼓的骂了一声,转身继续跑。 说实话,梅林宁可被铁血追杀,都不愿意被几条巨蛇追。 跟铁血周旋,总归还有腾挪辗转的余地,如果操作好了,甚至还有反杀的机会。 可是面对几条恐怖的巨蛇,梅林甚至连拼一下的心劲都提不起来。 这玩意太莽了,但凡被碰上一下就是随身碎骨的下场,如果只有1条,梅林或许还愿意试试,但是5条,除了逃跑,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梅林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自然也懂借刀杀人,祸水东引这些骚操作。 其实,刚刚那片他容身的丛林,就是一只铁甲大蜥蜴的地盘。 但是梅林还是低估了巨蛇的煌煌凶威,面对它们的悍然闯入,大蜥蜴别说蹿出来捍卫领地了,甚至连个屁都没敢放,夹着尾巴就溜了。 急切之间,慌不择路的逃跑当中,梅林到哪去找可以跟几条巨蛇相匹配的对手? “嚏!” 树洞中酣睡的杜蔚国,背后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暴躁的翻身坐起,用力的揉了揉鼻子,闷声自语道: “丫的!到底什么情况啊?到底是谁在算计老子?” 实力越强,杜蔚国愈发笃信预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莫名反复出现的恶寒,让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无意识的摩挲着烟嘴,自忖: “我已经被困在骷髅岛8天了,我当时是从百慕大群岛出发的,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 难道是共济会又蠢蠢欲动了?还是中情局又想搞风搞雨?啧,不应该啊,老子之前明明已经把他们都镇住了。” 之所以毫无顾忌的一头扎进百慕大魔鬼三角,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杜蔚国大意了,信心有点过度膨胀,有点飘了。 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他在千军万马中强杀了独裁者苏阿脱,举世震惊,也震住了共济会还有中情局。 之前,杜蔚国在奎亚那公开露面,旗帜鲜明的交好克格勃,不仅大幅扩军,甚至还筹建兵工厂,都是在疯狂试探。 要知道,奎亚那就处于白头鹰的眼皮子地下,距离共济会的大本营欧洲也只是一海之隔。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杜蔚国这样的举动,无疑于在人家祖坟上蹦迪,骑在脖梗上拉屎,都属于是极限挑衅。 但是不论是共济会,还是中情局,都表现的非常消停,尾巴夹得紧紧的,毫无反应。 共济会的保密工作好到没话说,所以,杜蔚国并不知道米娜这个疯子的存在。 在他的认知当中,只是失踪几天,还不至于天下大乱。 此时此刻,琼州海峡,公海,血蔷薇号。 “滴答~滴答~” 密闭的操控室中,所有人都在无声对峙着,只有埃塞脸上身上的血不停的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这个外貌威猛的舔狗也是真刚,肩膀被刺穿,甚至脸都豁开了,从头到尾,硬是一声没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像是很久。 胡大姑娘撩了撩有些凌乱的发梢,似笑非笑的扫了米娜一眼,终于说话了: “黄毛丫头,呵,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行了,米娜,我也懒着跟你斗嘴,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米娜眉头紧锁,冷声问道:“什么选择?” 胡大姑娘搓了搓发梢,笑着回道: “活命的选择,虽然你擅自开战,但是索性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我可以网开一面,留下你的性命。” 一听这话,米娜顿时眼神凌厉,刚要说话,胡大摆手打断了她,话锋一转: “但是,米娜,想活着也是有代价的,你必须让我知道一切秘密!”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抬起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言而喻,想活命,必须放弃戒备和抵抗,让她肆无忌惮的抠脑子。 胡大姑娘刚刚一路走来,不仅催眠了血蔷薇号上的所有船员,还顺便抠了不少人的脑子。 米娜这个疯婆娘贪婪权柄,同时还极度缺乏安全感,她也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埃塞,有很多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比如,血骷髅军团的秘密训练基地在全球一共有6处,其中有2处只有米娜才知道。 还有2处秘密武器研究所,平时也都是她单线联系,私下调度,经费都要转上几十手。 还有诺亚军团的头牌,可以液化的蚂蟥,以及一支被命名为炽天使,人数不详的能力者小队,还有几个能力者此刻,也只听从她的命令,由她直接调度。 除了米娜,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在哪里?怎么联系? 还有,诺亚军团的大部分军费以及研究经费,也都被她兑换成了黄金硬通货,藏在只有她才知道的地方。 经常无缘无故虐杀手下,尤其是通讯员,一方面是因为米娜确实是个疯子,暴虐,喜怒无常,漠视生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守秘密。 米娜笃信,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除此之外,她刚刚还准确的叫出了杨采玉的名字,很有可能已经针对性的做了布置,胡大姑娘有点担忧。 “做梦!” 一听这话,米娜厉喝一声,毫无征兆的朝胡大姑娘抬起了双手。 与她心意相通的埃塞,几乎同时朝胡三抬起了还能动的左手,两人确实配合默契。 “找死!” 胡大姑娘轻叱,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漂亮的凤眼瞬间变成了勾魂夺魄的暗红色。 米娜的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红芒,刚刚抬起的手指,再次不受控制的指向了埃塞的头颅。 与此同时,胡三也抬起了手里的双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打架,三爷从来都是最有眼色的。 “啪!啪!” 两声枪响过后,密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胜负已分。 其实,自从胡桃代登上血蔷薇号,并且出现在控制室的时候,胜负早就已经分出来了。 胡家兄妹联手,只要到了近前,说天下无敌那绝对是夸张了,但也绝不是米娜埃塞能够抗衡的。 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算是不动用精神力,胡大姑娘如果认真起来,火力全开,他们根本就跟不上她的速度。 米娜眼中的红芒淡去,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而射向她眉心的一颗子弹,被无形的空气屏障挡住,无力的滑落。 埃塞承受了所有伤害,左边肩膀挨了胡三一枪,同时脸上也再次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这是米娜射出的气旋造成的,差点直接切开了埃塞的整张脸,一只眼睛都瞎了。 生死之间,舔狗埃塞毅然的放弃了自救的机会,决然的选择了继续守护米娜。 其实,按照胡三的枪法以及手速,刚刚完全就可以趁机一鼓作气的干掉埃塞。 之所以没有继续攻击,是因为胡三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了,这个忠诚又可怜的大汉,赢得了他的尊重,或者说怜悯。 “老五,反正这个大胡子也废了,要不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胡三瞥了一眼胡大姑娘的脸色,声音里略带讨好。 胡桃代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回道: “胡老五,你在山上待傻了吗?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东郭狼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胡大姑娘说的没错,埃塞天赋异禀,不仅拥有极其强悍的异能,居然还能抵御她的精神控制。 如果不是他的舔狗属性,一门心思的死保米娜,搞得自己伤痕累累,还真特么挺难对付。 “一个废人,都造成这比德行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胡三有些不服气的低声嘟囔道。 此刻的埃塞确实凄惨,瞎了一只眼,牙床外露,整张脸都被割裂了,两条胳膊软软的垂着,浑身都被鲜血染红,摇摇欲坠。 他的独眼灼灼,精光四射,鲜血淋漓却一声不吭,看起来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渗人至极。 此刻,埃塞吃力的扭头,宠溺又绝望的看了米娜一眼,对上他的眼神,米娜忍不住微微发抖,她慌了。 一直以来,这个雄狮般的壮汉始终都无怨无悔的护在她的身前,尽己所能的替她遮风挡雨。 她也早就习惯了每每危难之际,就会有人义无反顾的挡在她的前面。 可是,这一切好像即将戛然而止,她也即将失去了最坚实的屏障,人类总是这样,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存在时的珍贵。 胡大姑娘语气冷漠的打断了她的沉思: “行了,别对眼神了,米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样谁都不用死。” “表子,你休想!” 米娜恨声怒吼,眼神戾芒爆闪,双手再次抬起,胡桃代冷哼一声,嘴角抿起冷硬的弧线。 “啪啪!” 又是两枪过后,再次恢复神智的米娜,依然毫发无伤,只是头脸被溅满了温热的鲜血。 她抬起头,绝望的望着面前的魁梧背影,埃塞,用身体帮她挡住了必杀的子弹。 这次,埃塞的身上多了几个血洞,其中只有两个是胡三打出来的,而剩下的几个都是被她戳出来的。 “咯,咯~~” 埃塞吃力的扭头,眼神复杂,死死的盯着米娜。 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黑血,无意识的发出几声呻吟,随即瞳孔扩散,身体重重倒下,舔到死! “我要杀了你!” 眼见埃塞倒在面前,米娜疯了,张牙舞爪的朝着胡大姑娘扑了过来! “啪!” 枪声响起,米娜的眉心中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怨毒的眼神永远定格。 胡三用枪管戳了戳头皮,声音有些低沉:“老五,我咋觉得自己突然成了恶人呢?” “切!你脑子坏了。” 胡大姑娘不屑的回了一句,眼中红芒闪动,头也不回的朝着已经吓傻的罗德走去。(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七章 四九城,风云再起! 四九城,东城,红星轧钢厂,西区大库。 傍晚,马上就要入冬,白昼骤然变短,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西北风吹得呜呜直响,冷得人缩手缩脚,瑟瑟发抖。 这会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工人们也都回家了,诺大的厂区显得空空荡荡,格外清冷。 “嗤~” 一列货运火车吞吐白烟,缓缓的停在了轧钢厂的内部车站上。 这列火车是从辽省发过来的,车箱里装满了鞍山钢厂赶制的连铸圆管坯,这是轧制无缝钢管必须的原材料。 这趟车本该昨天中午就抵达的,不过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拖到现在才到。 火车都停稳了,装卸队的工人们却依旧三三两两的缩在一起,双手抄在棉衣的衣袖里,懒洋洋的没人动弹。 “行了!都别干瞅着了,赶紧卸车,抓紧干完活咱们去食堂吃小灶,今天伙食不错,二合面馒头,炖大豆腐,还放了虾皮!” 装卸队长戴国庆嘬了一口都快烫到手的烟屁股,这才恋恋不舍的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大声吆喝着。 “切,戴头!这可是600多吨圆钢坯,死沉死沉的能压死人,咱还不得干到后半夜啊?死冷寒天的,结果就给加几粒虾皮啊?” 这时候,有个胡子拉碴,身形胖大的装卸工抹了抹鼻子站出来,叉着腿,阴阳怪气的开了腔。 这家伙是个有名的刺头,外号大虎子。 三代贫农出身,老子还是英烈,仗着这个身份,最近上蹿下跳,扬叭的厉害。 不过他的话倒是引得了一片附和声,装卸工们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坏话连篇。 “是啊!这么多硬家伙,凭啥就咱们一队大半夜的加班卸车?” “嘿,其实干点活也不是不行,起码给咱加两片肉吧?” “丫的,二队那群孙子为啥就能正点下班,他是是大爷,咱们一队是特么后娘养的呗?” “切,你以为呢?咱们本来就是后娘养的,人家二队长可是调度科周科长的小舅子,还是革~” 眼下的装卸队,刺头扎堆,聚集的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平时最喜欢惹事生非,无风三尺浪。 “丫的,都特么闭嘴!一个个的,咋那么多怪话呢?咱们一队不是正好排班排到今天下午了吗? 这光景,谁特么能掐会算,知道火车啥时候到?干点活还谈条件,这是什么觉悟?这是对待工作的态度吗?” 装卸队长戴国庆黑了脸,扯着脖子吼道。 甚至他还熟稔的上纲上线的升了高度,一听这话,装卸工们顿时神色凛然,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扫了一眼还杵在原地,梗着脖子,满眼不服气的大虎子,戴国庆楞起眼珠子,没好气喝骂道: “大虎子,你特娘的瞅啥啊?豆腐炖虾皮还不行,你想吃啥?我把屁股蛋子肉喇下来给你吃呗?”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将一物。 大虎子虽然混不吝,但是内心其实还挺怵戴国庆的,见他横眉竖眼的,顿时讪笑着服了软。 “嘿,戴头,瞧您说的,我哪敢啊?就是痛快痛快嘴儿呗。” “哈哈哈~” 粗豪的工人们哄笑起来,个别胆子大的还开起着哄: “就是,咱可不敢吃,戴头,您可是几个月不洗澡,上厕所都不带纸的狠茬,那屁股得啥味啊?” 戴国庆没好气的对着他们连踢带推:“滚你娘的蛋,少在这打岔,麻溜干活去!” 能做这帮刺头的队长,戴国庆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三言两语,嬉笑怒骂间就解决掉了麻烦。 “艹!” 眼见装卸工们已经陆续朝车厢走去,拉开膀子准备干过了,戴国庆这才暗暗的送了口气,掏出棉垫肩围在脖子上,正准备过去。 “咦,说曹操曹操到,这孙子咋来了?” 突然看见调度科科长周旺正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戴国庆非常诧异。 计划经济时期,大厂里的调度科都算是咽喉要地,很牛皮的,同时也是装卸队的顶头上司。 再说了,人家周旺最近混得尤其得意,算是大权在握。 戴国庆不像手下那些混不吝,他为人八面玲珑,心里就算一万个瞧不起,面子上也不敢怠慢。 连忙小跑着迎了过去,满脸堆笑: “周科,这么晚了还没下班?您还亲自来站台盯着,这也太敬业了?” 周旺是个40岁上下的中年人,带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穿着一件泛白的蓝色棉大衣,微微有些驼背。 “老戴,这么冷的天,辛苦了,是我们没有协调好车皮的到站时间,让同志们加班受累了。” 周旺的语气很客气,只是眼神略微有些发飘,脸色也有点白,不过戴国庆却没留意到这些,有点受宠若惊的客气道: “嗨!周科,您着说得是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车皮啥时候到谁能做得了主?来,点一根~” 戴国庆略显殷勤的从兜里掏出烟盒,扯出一根烟,经济牌,眼下最次的烟,1毛钱一盒。 周旺按下他的手: “来,老戴,抽我的吧。” 周旺翻手把一盒没拆封的大前门塞到了戴国庆的手上: “我最近咳嗦,烟轻,剩下的你给同志们散一圈,都解解乏。” 大前门其实也不算啥好烟,正常2毛5一盒,但是眼下却非常紧俏,是需要烟票才能去供销社买到的。 而大前门的烟票在鸽子市已经炒到了2毛,还常常有价无市,没错,就算是眼下,鸽子市依然开着,而且比平时还要兴旺些。 “哎呦,周科,这怎么好意思?您~” 周旺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嗨,老戴,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同志了,你还给我客气啥?你们先忙着,我得赶紧去跟辽省来的同志核对一下货单,还得安排他们住下呢。” “嗳,嗳,好,周科,那您先忙,有啥事吱言一声~” 戴国庆是个懂事的,随意客套两句,转身干活去了。 “呼~” 周旺松了口气,紧了紧棉衣,踹着手,快步朝火车的头车走去,那里有辽省来的同志。 车厢门口,望着周旺远去的背影,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大前门,戴国庆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道: “呵,看来,这次从辽省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让周旺这无利不起早的主,都巴巴的亲自赶过来迎。” 此刻,周旺已经走到了头车的车厢门口,下边依次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气度沉稳的中年人,另外一个是方脸高颧骨的年轻人。 看见这两个人的面相,周旺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这特么绝比不是京城本地人的模样。 不过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伸出手: “你好,我是轧钢厂调度科周围,哪位是从辽省来的方建国同志吗?” 中年人客气的跟他握了手,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方脸年轻人连忙凑到跟前说道: “您就是周旺周科长?” 此刻,周旺的心里已经涌起极度不详的预感,麻木的点头:“嗯,是。” 年轻人有些干巴的解释道: “周科长您好,我叫唐建军,这位是我们钢厂物资科的方建国科长,他嗓子以前受过伤,最近天冷,刚好犯病了,说不了话,这是货单和介绍信。” 说话的时候,年轻人还把一份货单,以及两张介绍信递给了周旺。 周旺下意识的接过货单,余光突然瞥见介绍信的下角有点刺眼的殷红,他顿时如遭雷亟。 浑身棘皮竖起,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呆在了原地。 中年人眉头微皱,不着痕迹的朝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年轻人连忙凑到周旺身前,压低声音呵斥道: “别特么傻愣着了,那么多人瞅着呢?你特么想死啊,赶紧带我们离开这!” 此刻,那些正在卸货的装卸工们,正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瞥着,周旺却依然呆呆的。 “艹尼玛!快点走啊!” 年轻人也有点慌,伸手拍了拍周旺的胳膊,却暗暗的用力掐了他一下,咬牙切齿的低喝道。 “啊~啊~走,走!” 刺痛终于让周旺回了神。 周围也不蠢,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甚至已经模糊意识到,面前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 他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额头布满热汗,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演戏,只能垂着头,脚下发飘的领着两个人快步离开了站台。 “呵,戴头,这两位爷肯定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崽子,在下边耐不住,借机蹿回来了,看见没,周旺那比,吓得跟特么三孙子似的,凑行!” 大虎子没脸没皮的凑过来,从戴国庆手里的烟盒里扯出一根大前门别在耳朵上,一根叼着嘴上,嗤笑着挑了挑粗眉,语气戏谑。 戴国庆也死死的盯着远去的几人,若有所思,眉头皱起,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没好气的斥道: “大虎子,一天天的,就特么你话最多,滚蛋,赶紧干活!” 片刻之后,轧钢厂内部招待所,二楼紧把东山墙的双人间里,房门紧闭。 “啪!” 金正泰站着门口听了好一会,确认外面肯定没人之后,快步走到周旺面前,毫不客气的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金正泰脸色狰狞,揪着周旺的领口,压低嗓子破口大骂: “艹尼玛的!你特么是傻皮吗?你想害死老子吗?” 他的手劲正经不小,周旺的脸颊当即就红肿起来,不过对上金正泰要吃人一样的眼色,糯糯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眼神中满是绝望。 周旺心里明镜似的,他完了!死定了!都怪家里那个眼皮子贼浅,贪财愚蠢的老娘们。 他的出身相当不错,根正苗红,老娘是机关里的,老爹是轧钢厂的前任调度科科长。 他还是建国后最早的一批中专毕业生,年纪轻轻就升到了正科级,前途无量。 他婆娘叫郑翠兰,东城郊区郑家公社的,天生一幅好面皮,柰子大屁呼圆,当年是十里八乡的有名的一枝花。 郑翠兰的二姑当年跟周旺住一个大院,她来四九城窜亲戚的时候,跟周旺迎面遇上。 只是眼神交错间,直接就勾走了周旺的神魂,发誓非她不娶。 后来,着魔的周旺,不顾彼此身份之间的巨大差异,不仅力排众议娶了她,甚至还帮她搞定了城市户口,安排了工作。 不成想,这个郑翠兰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干活不上心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经常泡病号。 即便如此,周旺依然对她不离不弃,甚至还动用资源,硬生生把大字不识一个的她调到了最清闲的宣传科。 最近,由于特殊情况,一向最冷清的宣传科却变得尤其忙碌,而且风高浪急,郑翠兰索性就泡起了长期病号,直接带着孩子回老家多清闲了。 她老家郑家公社是由几个村屯合并的,她所在的屯子叫郑山屯,就在九龙山的山脚下。 而老刀把的原名叫郑树奎,是她的亲二叔,现在在村里老老实实赶大车,早年的在外面正经混过世面,还去过关外,金正泰就是那时候跟他认识的。 金正泰以前来过老刀把家,也见过郑翠兰,之所以找到他,最终就是冲着周旺来的。 老刀把死了,无奈之下,金正泰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郑翠兰身上,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娘们不仅又懒又蠢又好骗,还特么贪得要命。 金正泰只是随便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拿出十几根小金鱼,她就深信不疑,彻底沦陷。 不仅完全忘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二叔,还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周旺原来以为郑翠兰接下的活计,顶多就是帮忙接应,临时安置两个耐不住苦,偷偷跑回京城的纨绔子弟。 而且郑翠兰都已经兴冲冲的连夜把金条拿回家了,生米已然煮成熟饭,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万万没想到,这败家娘们,领回来的是居然是两个索命的厉鬼。 见周旺直眉楞眼的发呆,金正泰气就不打一处来,扬起胳膊还想再来一下,却被叫载正君抬手拦住了。 载正君目光灼灼的扫了周旺一眼,眉头皱了皱,隐晦的给金正泰使了一个催促的眼色。 金正泰马上会意,拎着周旺的衣领,用力的抖着,恶狠狠的说道: “周旺,现在咱们已经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想死的话,现在马上就带我去你们厂的财务科附近转悠一圈。” “财务科?” 一听这话,周旺错愕的抬起头,满眼不解。 与此同时,轧钢厂东区食堂,戴国庆端着铝饭盒,心事重重的朝外走,大虎子嘴里咬着二合面馒头,含糊不清的问道: “戴头,你去哪啊?今天咋吃这么少啊?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回家吃不都凉了吗?” “关你屁事!消停吃你的吧!” 戴国庆没好气的喝骂了一句,裹了裹棉大衣,加快了步伐。 轧钢厂南区,保卫处办公楼,2楼,2科长办公室还亮着灯,郝山河正在跟王洋下象棋。 老郝头之前一病不起,现在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甚至精神头比以往还健旺些。 他现在的任职是保卫2科科长,原来是想退休的,现在也不提了,偶尔还会过来值夜班。 反正他是孤家寡人,回去还得自己生火做饭,烦逑得很,还不如就待在厂子里。 今天老郝头下班后就没走,正好王洋手下的干事病倒了,他代班,两个人就凑在一起。 “将军。” 老郝头嘴上叼着烟卷,轻轻的抚摸着怀里已经胖回来的郝小黑,随意的挪动了一颗棋子,跳马。 王洋拧着眉头,死死的打量着棋牌,老郝头戏谑的撇了撇嘴: “行了,别瞅了,双马饮泉,无解,王洋,重新摆旗吧。” 说话间,老郝头还笑眯眯的从王洋面前拿走了三根烟,牡丹,这是他们之前定好的赌注。 一把三根烟的,要不然,老郝头才不会逗王洋这个臭棋篓子玩呢,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此刻,王洋面前已经一根烟都没剩了,他的脸都垮了: “郝叔,你倒是给我留几根啊,这可是我明后两天的口粮,说好了让着我的~” 老郝头悠闲的呼出烟气: “都让你一车一炮了,还不行啊?我把老将直接给你得了呗,王洋,愿赌服输,你现在好歹也是一科之长,工资又不少,别在这跟我哭穷~” 王洋委屈巴巴的抱怨道: “郝叔,您又不是不知道,平时都是我们家那口子管钱,她不让我多抽烟。” 老郝头冷笑: “切,让媳妇拿服的死死的,啥也不是,你没听过老话吗?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 王洋媳妇是李萌萌,猫系美女,以前是王府井百货的售货员,对杜蔚国有点意思。 不过神女有意,湘王无情,杜蔚国毫不犹豫的转身吧她介绍给了王洋。 李萌萌见过世面,性格泼辣,结婚后,给王洋归拢的老老实的,最近怀孕了,更是说一不二。 “哎呦,郝叔,她这不是有了身子嘛,我让着她,我们家大事还是我做~” “当当当!”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老郝头跟王洋对视一眼,表情都略显凝重,这个时间点,不用琢磨,肯定又来事了。(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八章 不服来战! “进!” 老郝头瞬间敛住的有些纷乱的情绪,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沉声说道。 门开了,戴国庆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郝科,您还没歇着吧?” “哦,没,老戴啊,请进。” 老郝语气淡淡的,面无表情,隐约有股子疏离感,戴国庆却笑得见眉不见眼,满脸讨好: “嘿,郝科,这么晚,打扰了~” 要知道,保卫处原本就是轧钢厂一等一的实权部门,手里有硬家伙,目前的情势下,权利更是大的惊人。 眼下,蒋东方除了保卫处处长外,还兼任了一个副主任的职权,呃,就不细说了,懂得都懂吧。 郝山河呢,他是保卫处的老资格,能力履历也都没得说,前一阵身体大好,蒋东方有意提拔他当副处长,但是被他婉拒了。 “人老了,没心气了,身体也不中用,机会就让留给够资格的年轻人吧。” 这是老郝头的原话,蒋东方倒也没有继续坚持,不过副处长的位置从此就一直悬空了。 郝山河都不行,那特么谁比他还够资格?所有蠢蠢欲动的全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老郝头平时低调,不显山也不露水,甚至都很少离开办公室,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轻视他。 反正八面玲珑的戴国庆是肯定不敢,巴结还来不及呢。 见戴国庆满脸堆笑,尤其是他手里还揣着的铝饭盒,郝山河略微有点诧异,下意识的挑了挑眉,不过语气依然纹丝不动: “没事,老戴,过来坐,天冷,烤烤火。” “嗳嗳~” 老郝头指了指办公桌跟前的小铁炉子,戴国庆连忙迈着碎步凑了过来,还不忘客气的跟王洋打招呼着: “王洋科长也在啊,这么冷的天,您还亲自值夜班,真是辛苦了。” 王洋久在上位,如今也养成了一丝气度,沉稳的颔首,不咸不淡的随口问道: “老戴,听说今晚你们装卸队那边加班卸货,活都干完了?” 戴国庆连忙点头:“嗳,嗳,都完事了。”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王洋转向老郝头: “郝叔,正好也快到巡夜的时间了,你有事先忙,我先回去了。” 戴国庆手里的饭盒,王洋自然也留意到了,下意识的认为他是想求老郝头办事,这才随口找个借口躲出去。 老郝轻笑着摆了摆手:“呵,没事,老戴也不是外人,你就在这消停呆着吧。” 其实王洋心里确实有点好奇,听老郝头这么说,饶有深意的扭头看向戴国庆: “老戴,我在方便吗?” “呃,方便,嗨,领导,您误会了,郝科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我哪敢送礼?这是我刚在食堂里打的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戴国庆也是个有眼色的,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连忙把饭盒打开以证清白,顺便还拍了个马屁。 行贿受贿,在眼下可不是小事。 但凡粘上,哪怕只是空穴来风都得扒层皮,一旦核实,丢工作都是小事,整不好都得要命。 看见饭盒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是豆腐炖虾皮这样难得的好菜,老郝头顿时更诧异了,连眉头都挑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老戴,平时可是出了名的爱占便宜。 以往遇见这种“硬菜”,他不仅自己要在食堂里吃的五饱六饱,末了还得多打一份带回家。 这是典型的薅工厂羊毛的行为,不过戴国庆的资格够老,家里人口又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好在他平时人缘混得不错,大家伙索性也就睁着眼闭着眼了。 老郝头此刻似乎已经意识已经到了什么,轻轻把郝小黑放在桌上,直起腰杆,正了脸色,眼中也露出隐晦的精光。 “老戴,你这是发现什么情况?” 一听这话,戴国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局促不安搓了搓手,表情略显紧张。 他此刻的这种行为叫举报,民间俗称摊官司,可大可小,整不好就会惹上一身骚。 老郝瞥了他一眼,他那点小心思瞬间了然,给他递支烟,自己也点上,语气温和的勉励道: “没事,老戴,你不用紧张,畅所欲言,真有事算你立功,没事就当个玩笑。” 定心丸落肚,戴国庆顿时就有了底气,打开了话匣子: “郝科,我确实是遇见了点情况,但是我脑子不灵,叫不准,思来想去的,还是先过来给您念道念叨。” 戴国庆还在铺垫,努力撇清责任,郝山河轻笑,语气不疾不徐: “呵,行,老戴,咱们就当是闲唠嗑,你说说看,到底遇见了什么情况?” 老戴用力的嘬了一口烟,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郝科,是这样的,刚干到站的,那列从辽省开来的火车,调度科科长周旺亲自过来接站了,车上~~” 老戴把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他心里倒是挺有数的,没有添油加醋,基本还原了实情。 “郝科,大概过程就是这样,这两个人看着有点,嗯~我也说不上来,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不正常。” 老郝头静静的听他说完,略作沉思,缓缓的呼出烟气: “老戴,这两个人的长相,你看清楚了吗?” 戴国庆连忙摇头:“天黑,离得又远,没看清。” 老郝头又问:“老黄呢?” 老黄是火车驾驶员,也是轧钢厂的员工,钢坯货厢就是他开着火车头拖回来的。 不用质疑,这在当下的国营大厂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稀罕事,东北那边多的是厂子,还有自己的铁路呢。 不过一听这话,戴国庆倒是来了精神头,不屑的嗤道: “嗨!别提这孙子了,火车刚进站他就蹿了,人家不是刚续弦吗?还是师大的高材生。 今天才22岁,那脸蛋,那腰条,啧啧,老黄这辈子能特么拱上这颗好白菜,也算是祖坟冒青~~。” “行了,老戴,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戴国庆的语气又羡又嫉,老郝懒得听他扯老婆舌,搓了搓下巴打断他,撑着桌子长身而起。 “好,好,那二位领导先忙,我就告辞了。” 戴国庆懂事的闭上嘴巴转身离开,老郝头掐灭烟头: “走!王洋,咱们一起去招待所看看。” 王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行。” 才刚要出门,老郝突然停下,又缓缓的坐了回去。 掏出钥匙打开抽匣,掏出一把保养的油光锃亮的花牌撸子,揣在棉大衣的口袋里,还特意带了一个备弹夹。 “郝叔,您这是?” 王洋看得眼皮直跳,心脏瞬间就悬了起来,老郝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回道: “走吧,有备无患嘛,好久都没领枪了,这会枪房小董他们应该都睡下了,懒着麻烦人家。” 老郝头之前病入膏肓,都要准备后事了,配枪自然上交了,病愈后,就一直都没领。 “我这德行了,土都埋到嗓子眼了,如果还需要我亲自动刀动枪,那就真是出大事了。” 这是老郝头当时的原话,王洋记得格外清楚。 2楼走廊里,王洋试探着问道: “郝叔,估计就是两个耐不住吃苦,逃回四九城的公子哥,要不您老歇着,我带同志们过去看看得了。” 老郝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沉声回道: “现在9点零5,他们才刚刚完成巡防换岗,就别折腾他们了,也不远,咱们溜达过去看看,反正也是在厂区里,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王洋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再纠结了。 说实话,郝山河其实也没多想,毕竟眼下这个特殊的情势下,外面的那些牛鬼蛇神,确实没胆子硬闯四九城。 跟王洋他们的判断相似,他也以为就是偷摸溜回四九城的公子哥,这样的情况,在当下不算少见。 毕竟目前的华夏,比起繁华,能跟四九城一较高下的城市真不多,估计也就只有魔都了,除此之外,物资相对也更丰沛,起码能吃饱。 至于只带上王洋,是因为谁处理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谁知道这二位爷到底啥跟脚啊? 万一真的捅破了天呢? 再说了,如果处理得当,没准还能帮王洋结个善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谁知道。 轧钢厂招待所,就在南区,离厂办办公楼不远,黑漆漆的路上,王洋突然凑到郝山河声前,压低声音问道: “郝叔,你说头现在在哪啊?” 晚上冷的邪乎,西北风吹得跟鬼嚎似的,老郝头怕冷,缩头缩脑,衣领立起,手也揣进了衣袖里。 本来是不想搭理王洋的,不过老郝头转念想想,还是没好气的闷声回道: “我特么哪知道?反正除了华夏,在哪都有可能。” 废话,但也是实情,王洋叹息,语气惆怅:“唉,也不知道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切!” 老郝头嗤笑,语气戏谑: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那猢狲一身本事通天彻地,不仅手狠心也够黑,到哪也吃不了亏,还用你操心?” 王洋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傲娇表情: “也是!头可是煞神,天下无敌的存在~” 入夜,奎亚那,自贸区医院,亮了几个小时的急诊室灯,终于熄了。 连续工作了24小时的德国外科医生德瓦尔,满脸疲惫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走廊外面,所有人都在。 瀚文一马当先,急吼吼的蹿到他面前,焦躁的问道: “德瓦尔医生,她怎么样了?” 摘掉被汗水打湿的口罩,德瓦尔颓然的摇了摇头。 一看他这个反应,瀚文顿时如遭雷亟,眼睛猛然瞪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已经苏醒过来的杜铁,还有杜兰,杜难,杜哈妮几乎同时红了眼,目眦皆裂。 “没事了,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德瓦尔的声音晚了半拍才响起,刚刚坐到地上的瀚文弹簧式的蹦了起来,又惊又喜。 “啥?她没事了,艹!那你摇鸡毛头啊!” 瀚文拳头攥得嘎嘣响,急切间都飙出母语了,德瓦尔不懂中文,纳闷的看着他: “怎么?你也不舒服吗?不过我需要休息一会才能帮你检查了。” “行了,你就别在这现眼了。” 苏离一把推开瀚文,走到前面,沉声问道: “德瓦尔医生,她醒了吗?” 德瓦尔点头: “是的,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过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你们最好别打扰她休息。” “好的,谢谢你医生,我明白了,你们几个,在外面等着。” 话音刚落,苏离就推门走进病房,德瓦尔目瞪口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的。 病床上,郭芙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身上还插满各种管子,听见动静,眼睛艰难的眯起一条缝,吃力的张了张嘴: “师,师傅~” 她根本就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不过苏离懂唇语,明白她的意思。 “伤亡很大,鲲鹏军团折了一半,瀚文他们人人带伤,凤凰酒店彻底毁了,自贸区和圣治敦也损失严重。” 一听这话,郭芙的眼中露出哀伤,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苏离的声音却冷静的可怕,甚至有点冷漠: “郭芙,现在可不是抹眼泪的时候,我要用钱,抚恤,征兵,重建。” 奎亚那这边的钱,杜蔚国都委托给郭芙了,无论是公账还是私账,都是她管着。 现在,奎亚那这边的公账上,一共还有3500多万美金,之前,为了扩军,杜蔚国又把自己的一个私人账户也交给郭芙了,上边有5000万美金。 郭芙经过昨晚的血火考验之后,明显成熟了,很快就敛住了情绪,无声的说道: “知道了,师傅,我说,你记。” 孩子终于长大了,苏离的眼中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 说完账号跟密码之后,郭芙又虚弱的补了一句: “师傅,咱们的工厂和赌场都可以先停了,务必不能亏待兄弟们~” “好,你好好歇着吧。” “师傅!” 苏离应了一声刚要起身离开,郭芙突然间急切的叫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勉强发出了一丝声音。 “放心吧,他肯定没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苏离人情练达,明白她的意思,温声安慰道,但是郭芙却不依不饶,仍旧直直的盯着他。 暗暗的叹息一声,苏离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解释道: “昨晚看似艰险,其实对方根本没下死手,真想干掉你,只需要一枚导弹,或者几颗火箭弹就足以。 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声势,无非就是想逼迫卫斯理回援现身罢了,所以,他肯定没事。” 一听这话,郭芙的眼中顿时露出释然的神色,随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确切的说,应该是晕厥了。 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苏离感慨的自语了一句,又哀又怜的看了郭芙一眼,果断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瀚文等人顿时一窝蜂似的涌了上来,急吼吼的问道: “苏总,郭芙怎么样了?” 苏离白了他一眼: “刚才德瓦尔医生不是都说了,她已经度过危险了,现在睡着了,瀚文,我马上联系曼妮,你坐卫斯理的专机,带着杜铁,马上去趟巴黎。” “里斯本!不是苏里南吗?” 瀚文眼珠子瞪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苏离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斥道: “你长长脑子行不行?我们要抚恤,重建自贸区,圣治敦,还要征兵,这些都是要用真金白银的。 城里那间国家奎亚那国家银行里钱不够,得先去里斯本取钱,然后才能去苏里南。” 瀚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苏总,咱们现在正在跟共济会开战呢,欧洲可是他们的大本营,这个节骨眼上,我去里斯本合适吗?” 一听这话,苏离的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怕了?瀚文,之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单挑共济会的老巢来着吗?” 瀚文被怼了大红脸,臊眉耷眼的: “呃~苏总,您就别臊我了,到底怎么个意思?您明示。” 苏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烟盒,扯出一根,瀚文连忙狗腿的帮他点上,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道: “苏总,您给我透透信,是不是头现在就在里斯本?” “哈!” 苏离被他神奇的脑回路气笑了,差点没被烟呛到: “在个屁?你特么倒是挺能想象,你这次去里斯本,就是单纯的取钱!” 瀚文被他彻底搞糊涂了,眉头拧得紧紧的,其他几个小的也是一脸懵比的看着他。 “你们想想看,咱们自贸区才刚刚开张没多久,就被人接二连三的打上门来,损失惨重,以后这买卖还咋干?谁还敢来?” 呼出一口烟气,苏离语气幽幽的: “现在外面有无数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盯着咱们这块大肥肉呢,他们都在等着看咱们的下一步反应。 瀚文这次坐卫斯理的专机去共济会的地盘取钱。 一来是为了后续的抚恤跟重建,二来也是对外释放出一个信号,咱们自贸区没倒。” 顿了一下,苏离把烟头碾灭,语气铿锵,杀气腾腾: “咱们煞神众也没怂,不服来战!” 一听这话,瀚文跟几个小的顿时被激的血脉喷张,煞气冲天!(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九章 煞神众的新格局 翌日,上午。 里斯本,波尔特拉机场,阴雨绵绵。 涂装成铁灰色的贝尔法斯特c-1运输机,稳稳的停在专门清空的跑道上。 瀚文,杜铁面无表情的跟在六处首席分析师曼妮身后走下飞机,坐上一辆提前等在机场的路虎越野绝尘而去。 车箱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抿嘴沉默着,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过了好一会,坐在副驾驶的曼妮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氛围,扭头看了一眼眉头紧蹙,苦大仇深的两人。 硬着头皮打趣道: “我说,二位先生,你们用不着这么严肃吧,战争已经结束了,咱们今天只是来取钱,又不是来杀人的。”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 “放心,银行那边,我都已经约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杜铁绷着脸不说话,瀚文摸了摸自己吊着胸前的手臂,目光沉沉,声音也有些沉闷: “战争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曼妮小姐,现在是特殊时期,咱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曼妮好歹也是跟杜蔚国有一腿的,所以瀚文的语气倒是还算客气。 不过她的生性跳脱,有点自来熟: “不,战争结束了,你放心吧,肯定没事的,共济会这次折得很惨,港岛,芭提雅,奎亚那三处同时挑起战端,却都没讨到好。 尤其是港岛那边,更是折得彻底,绝对算是元气大伤了,短期之内,绝对不敢再翘尾巴了。” 曼妮这话里透出的信息量很大,瀚文顿时挑了挑眉,警惕的扫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驾驶员。 “这是洛克,自己人。” 曼妮会意的介绍道,瀚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曼妮小姐,你能具体给我说说,港岛那边的情况吗?” “呃~” 曼妮自知失言,尴尬的一时语塞,其实她在今早出发前也是心中打鼓,忐忑不安的。 不过临行前恰好收到雷克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顿时心中大定,咂舌之余,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才表现的有点张扬。 想想也是,连诺亚军团的军团长,海妖米娜都被干掉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怎么?曼妮小姐,涉及高度机密,不方便透露吗?” 瀚文还算礼貌的催促了一下,但是杜铁这个愣头青却不忿的质问道: “我们可是最根正苗红的煞神众,也是先生最信重的麾下,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根正苗红”这个词非常生僻,曼妮的中文水平远没有雷娜那么精湛,有点不明其意,不由楞了一下。 “怎么?有什么是你能知道,而我们~” 见曼妮还是不吭声,杜铁有点急了,却被瀚文按住胳膊,隐晦的给他使了个眼色,稍安勿躁。 曼妮此刻已经回过神了: “啊,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高度机密,只是消息的内容比较简短,也有点模糊。” 经历了连番的血战,瀚文终于养出了一丝静气,不再毛躁,他的语气很沉着: “没事,曼妮小姐,你就挑你知道的,方便说的,给我们讲讲就行,毕竟港岛我们也呆过,算是第二故乡,心里惦记。” 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人很舒服。 曼妮眼波流转,饶有深意的瞥了瀚文一眼,心中已经暗暗的把他定成了攻略目标。 她的这个攻略当然不是朝床上使劲,而是要拉近彼此的关系,建立相对良好的同盟关系。 她是雷娜的铁杆嫡系,天然打上了煞神系的标签,相当于被动锁死了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曼妮又是个又野心的,她想极力争取在杜蔚国面前的话语权,增加自己的分量。 她对标的竞争对手是克格勃的安娜和娜塔莎,而奎亚那这边,克格勃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想要破局,曼妮就只能想办法刷煞神众的好感度。 而身为煞神众的带头大哥,愈发沉稳,进退有度的瀚文,是一个非常好的盟友选择。 曼妮心中瞬间千回百转,已经打定了主意。 “港岛那边,共济会的第一波袭击,损失了2个能力者,还有几十名血骷髅。” 瀚文皱起了眉头,不过耐心的没有打断曼妮,但是杜铁可沉不住气: “什么意思,第一波袭击?难道还有第二波?” 曼妮点头: “是,第二波袭击,是陆言跟雷克设下的陷阱,设下能力者被活捉的假象,引诱他们营救,再次干掉了几十名血骷髅。” “漂亮,丫的,就该这样,干死这帮丫挺的!” 杜铁咋咋乎乎的满嘴地道的京片子,瀚文扭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声斥道: “闭嘴,小铁,你特么给我消停点。” “哦,哦,知道了。” 杜铁吐了吐舌头,讪讪的闭上了嘴巴,瀚文也懒着搭理他,重新看向曼妮,轻声说道: “抱歉,曼妮小姐,请继续说。” 看见煞神众里战力最强的杜铁对瀚文言听计从,曼妮更是心头火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第三波~” “啥?还有第三波!” 杜铁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打断了曼妮,不过这次都没用瀚文吱声,他就连忙主动认错了: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曼妮小姐,请继续。” 曼妮笑着摇摇头: “没事,当时我看到电报的时候,也很惊讶,因为这第三波是港岛煞神众主动发起的反击,甚至都离开了港岛。”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瀚文和杜铁全都是精光四射的盯着他,杜铁年龄小,心里藏不住事,此刻激动的脸都红了。 曼妮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并没有一直卖关子,马上就扬声说道: “他们不仅找到了共济会藏在公海上的老巢,一艘改装的武装货轮,甚至还干掉了诺亚军团他军团长,海妖米娜。” 一听这话,杜铁差点没直接蹦起来,兴奋的挥着拳头: “我艹!牛皮啊!是陆言干得?还是那条叫夜魇的黑狗干得?” 因为苏离来了奎亚那掌舵,所以港岛那边的大致情况,瀚文他们也是清楚的,陆言,夜魇,夜璃,兰斯洛特他们都耳熟能详了。 这次瀚文倒是没有训斥杜铁,听到这个振奋的消息,他也激动得不行,拳头都紧攥紧了,而这个问题,恰好也正是他想问的。 曼妮摇头,她的语气略带揶揄,还略带着一丝迷茫: “不,都不是,当时陆言跟夜魇都在港岛,就连兰斯洛特和夜璃也都没去。” “嗯?” 瀚文的眼睛睁大,瞳孔地震,非常错愕:“那是谁干的?风九?不可能啊,他没这本事!” 曼妮摇摇头,语气有点惆怅: “说是从北边来的,卫斯理的女人,姓胡,雷克电文里就说这么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瀚文的眉头皱得都更夹死蚊子了,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啥?北边来的,头的女人,姓胡?还有这种本事,扯淡,哪有这么一号?我怎么不知道?” 北边来到,自然就是从华夏漂洋过海来港岛的,要知道,瀚文可是自从四九城的时候,就跟着杜蔚国了。 杜蔚国这孙子在四九城的时候伪装的很好,平时都是一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正人君子的模样。 明面上除了媳妇杨采玉之外,不跟任何女人亲近,绝不沾花惹草,甚至对她有意的莺莺燕燕,他也都毫不犹豫,拉郎配似的介绍给了手下兄弟。 其中,瀚文最熟悉的是唐阿红。 这傻妞对杜蔚国那点爱慕的小心思,当时全5处就没人不知道,但他却从来都是不假颜色。 所以,这突然冒出一个姓胡的女人,说是杜蔚国的女人,而且还是有通天大本事的,瀚文直接就懵住了。 曼妮也跟着皱眉头: “是啊,其实我们这边也很纳闷,这姓胡的女人像是横空出世的一样,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和丝毫信息。” 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雷克的电文很含糊,没有写明,不过言语间,他对这个胡姓女人倒是极为尊崇,甚至有点已经被驯服的感觉。” 曼妮的语气中略微有点同仇敌忾的酸气,毕竟她勉强也算得上是杜蔚国后宫里的一员。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必然是最外围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但是姐妹多了,终究还是麻烦事,尤其像胡姓女人这种本事通天彻地的,更是让她无比忌惮。 然后,最让曼妮无法接受的,还是雷克流露出的态度,这兔崽子现在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回护胡姓女人,明晃晃的向着外人。 不当人子! “阿嚏!” 此刻此刻,血蔷薇号的指挥室里,正在答话的雷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连忙揉了揉鼻子,羞赧的对着胡大姑娘道歉: “非常抱歉,胡小姐。” “没事,雷克,刚刚我们说道哪了?” 胡大姑娘摆摆手,语气淡然。 她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原来米娜的座位上,胡三跟狗腿子似的,抱着膀子站在她的背后,而罗德也臊眉耷眼的站在另外一边。 “哦,哦,由于这艘船上装备了大量的重型武器,还有专业的军用电子设备。 甚至火力都已经不弱于普通的驱逐舰,所以不能停在港岛,也不能停在大澳。” 一听这话,胡三顿时棱起了眼珠子: “小子,你之前不是三吹六哨的说你们军情六处在港岛多多好使吗?怎么现在停艘船都不行了?” 雷克飞快瞥了一眼胡大姑娘的脸色,声音发虚:“非常抱歉,是我~” 胡大姑娘白了胡三一眼,提前制止他继续无理取闹。 随后笑着出声打断了雷克的自我检讨,非常大度的表示理解: “雷克,这不是你的问题,我明白的,港岛又不是无主之地,当然不可能让一艘战舰随便停在家门口,这都涉及到主权问题了,雷克,你不用为难。” “呃,呃,多谢~” 见胡大姑娘如此通情达理,雷克感激涕零的眼圈都红了,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胡大姑娘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罗德: “那么,罗德先生,请问一下,我这艘船,平时你们都停在哪里补给啊?” 听听,还特么有没有王法了,这艘船怎么就变成她的了? 当然,这话罗德肯定是不敢说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他已经被胡大姑娘的杀伐果决给吓住了。 米娜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她也是共济会的高桌议员,诺亚军团的军团长,同时还是能力者,兼古老的阿斯科特家族族长。 毫不夸张的说,米娜权势滔天,是已经站在人类金字塔塔尖极少数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嚣张的资本。 可是胡大姑娘弄死她,就如同弄死了一只蚂蚁,毫不犹豫,这让罗德肝胆俱裂,极度惊恐。 他说话的语气,甚至比雷克还恭顺不少: “胡小姐,血蔷薇号平时都会在共济会麾下的码头和港口停泊维修补给。” “哼!”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轻轻的哼了一声,眼神也冷了下来。 罗德神色凛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500海里以外,菲律宾的拉瓦格港有我家族的专属码头,胡小姐,您的船可以停在那里补给,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胡大姑娘敲了敲面前的铁桌,语气略带质疑:“拉瓦格港?” 罗德很有眼色的解释道: “是,拉瓦格港距里港岛600多海里,据此大概400海里,血蔷薇号的航速35节,从这里出发,不到12小时就能抵达。” 胡大姑娘拿起桌上的鲲鹏卷烟盒,扯出一根,雷克马上很有眼色的帮她点上。 颔首示意,胡大姑娘语气慵懒,有些漫不经心: “武器呢?在拉瓦格港也能补给到吗?” 罗德此刻哪敢说一个不啊,硬着头皮回道:“可,可以的!” 胡大姑娘面色稍霁: “嗯,行吧,那就先停在哪吧。” 罗德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罗德,你可是有钱人家的阔少爷,你家里有飞机吧?” 罗德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口干舌燥:“飞机?什,什么飞机?” 胡大姑娘缓缓的呼出烟气: “罗德,你也知道,我家那个不省心的男人在百慕大失踪了,我得去把他找回来,而船又太慢了。” 雷克突然插了话,有些狗腿的急于表现道:“胡小姐,如果是飞机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安排~” 胡大姑娘对他笑了笑: “不用了,雷克,港岛那边,你还有一堆事等着呢,赶紧回去处理吧,让罗德陪我去一趟就行了。” “我,我~” 罗德眼珠子瞪老大,瞠目结舌。 雷克目光闪烁,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相当于把罗德当成肉票绑在身边了。 想想也是,罗德这个怂包小白脸,不仅是共济会的高层,还是沙逊家族的继承人,同时,还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强力能力者。 把他绑在身边,就相当于攥住了千军万马,万贯钱财,胡大姑娘的眼波流转,轻轻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怎么?罗德,你不愿意?” 罗德眼圈都红了,如丧考妣:“我,我愿意~” 次日,中午,菲律宾拉瓦格港,晴空万里。 拉瓦格不算小城,作为菲律宾北部第二首都,这里相当繁华,百舸争流,千帆尽渡。 靠近港口的萨拉玛路,一家装修精致,环境清幽,店名风间的东瀛烤肉店。 “顿顿顿~” 胡三一口气旋了整瓶从萨摩群岛运来的白波烧酒,重重的把酒瓶墩在桌上,抹了抹嘴。 有些意犹未尽:“切,小鬼子的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寡淡无味,跟兑了酒精的马尿似的。” 好久都没吃牛肉喝烧酒了,这家店是胡大姑娘选的。 “你喝过马尿吗?寡淡,那你还喝那么多?”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呛道,此刻,胡三的面前,已经摆了7,8个空瓶。 胡三也不回嘴,夹起好大一筷子烤好的牛肉,嘴里塞得满满的,嚼得啧啧有声: “酒一般,但是肉还凑合,嘿,老五,跟你折腾那么久,总算是捞着肉吃了~” 胡大姑娘懒着跟他斗嘴,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夹起一块牛肉细细的嚼着。 她现在的吃相照比以前,那可是文雅太多了,原来的她比胡三也强不到哪去。 咽下嘴里的食物,胡大姑娘不紧不慢的说道: “罗德,你用不着那么拘谨,先别忙乎了,也吃两口肉吧。” 罗德,堂堂沙逊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此刻正跟下人似的,始终跪坐在旁边烤肉,一直伺候局呢。 听见胡大姑娘的话,腹如雷鸣的罗德,委屈的眼泪差点当场就掉了下来。 艹,那位胡三大爷跟特么饕鬄似的,风卷残云,血口一张,就是大半盘烤肉。 剩下的几片,都被胡大姑娘优雅却迅疾的炫光了,哪里给他丝毫吃肉的机会了? “嗯?这是,小鬼子阴阳师的味道?麻痹!还特么挺正呢!” 就在此时,胡三突然抽了抽鼻子,猛然坐直,眼神也变得冷冽如刀,煞气冲天。 胡铁先跟东瀛阴阳师仇深似海,当年,他就是被阴阳师算计围攻,才重伤险死,一身修为废了近半。 胡大姑娘也皱起了眉头,眼中暗红色光芒闪烁: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丝杜大的味道呢?” 此时此刻,风间烤肉饭的门口,消失良久的藤原千夜,藤原樱兄妹,领着一个大概10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穿越马路。(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章 极速膨胀的胡氏军团,压盖群芳 “哗啦!” 烤肉馆二楼的窗户突然间四分五裂,胡三从天而降,流星似得砸在了藤原兄妹面前,沥青路面瞬间寸寸龟裂。 变生肘腋,藤原千夜本能的张开手臂,把小男孩跟藤原樱全都翼在身后,身上也散发出灼人的热气。 胡三的眼神肃杀,语气凌厉: “土御门神道的?”他 说得是字正腔圆的东瀛话,而且还是蛮正宗的京都腔。 30几年前,胡三跟小鬼子在华夏大地上缠斗厮杀了近10年,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东瀛语,甚至他还多次伪装过关东军大佐呢。 感应到胡三散发出来的如山如海般的恐怖煞气,藤原千夜暗自心惊。 这个杀气腾腾的汉子,必定是来者不善,但是他们现在正处于逃亡隐居的状态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实在不想妄生事端。 张开双臂凝神戒备的同时,藤原千夜沉声问道: “你是谁?” 胡三恶狠狠的盯着藤原千夜,用力的抽了抽鼻子。 “没错,就是这个味,肯定是土御门神道的狗杂碎!” 藤原千夜皱起眉头:“你到底是谁?” 胡三眼底杀气愈发浓烈,血灌瞳仁,突然暴喝一声: “我特么是你祖宗,小鬼子,纳命来!” 随着吼声,胡三猛然前扑,他的手指戟张,指甲殷红如血,瞬间暴涨一寸有余,挂着冷风,朝藤原千夜的咽喉戳去。 “嗯,华夏出马仙?” 藤原千夜后退一步,诧异的叫出了胡三的跟脚。 当然,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面瓜,好歹也算是东瀛数得上号的阴阳师,战力不俗。 “嘿咻!” 后退的同时,藤原千夜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斜叉,一股灼人的扇形热浪,瞬间朝着胡三面门袭来。 “艹,式神共生,小鬼子有两下子。” 胡三嘴里啧啧怪叫,身形游鱼般的朝他的左侧闪去,丝滑的变换身位,右手曲指如勾,朝着千夜的腰子掏去。 胡三干架的时候特别爱絮叨,一方面是因为他本来就话痨,另外,也可以扰乱对方的心神。 由于怕误伤身后的小男孩,藤原千夜不敢冒然扩大热浪的攻击范围,非常被动,只能侧身躲避。 但是胡三爷哪是那么好答对的主? 似乎是算准了藤原千夜的反应,身体陀螺般的一转,左手并掌如刀,朝着他的脖子削去。 “哼!欺人太甚!” 沙哑的轻叱响起,藤原樱这小娘皮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随着她的叱声,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也骤然亮起,迅疾如电,直指胡三的后脑。 胡三仿佛身后长眼了一样,猛的矮身,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间不容发的躲过赤练,重新回到了原位。 站定身形,胡三的双手一背,朝身后抹去,嘴里桀桀怪笑: “呵,你这东瀛小娘皮下手挺狠啊?亮青子是吧?行,那三爷今天陪你们耍耍。” 亮青子是东北胡子的黑话切口,就是掏兵刃的意思,藤原樱拎着赤练长鞭,杏目圆瞪: “你是华夏关外的出马仙?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出手攻击我们?” 她说得是汉语,略微有些生涩,不过咬字很清楚,胡三挑眉冷哼,敌意更甚: “马勒戈壁的,你个东瀛小娘皮还特么会说汉语呢?想必当年你家那些老不死的狗杂碎,也没少来华夏造孽吧?” 一听这话,藤原樱的暴脾气嗷一下就蹿起来了: “八嘎!你居然敢侮辱我家先人,我要杀了你!” “咻!” 藤原樱抖手,满是倒齿的暗红色赤练长鞭,瞬间绷成了一条暗红色赤长枪,朝胡三的咽喉飙去。 五步之内,刀比枪快肯定是扯几把淡,但是,五步之内,手枪确实未必比长枪快! 尤其藤原樱控制赤练变成的长枪,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几乎不逊色子弹,更要命的是,她这玩意还能拐弯。 此刻,胡三的手枪也抄在了手上,肩膀一晃,猛地朝侧面躲闪,速度奇快,动作间都带出幻影了。 但是藤原樱的速度比他更快一线,胡三才刚变幻身位,她也跟着动了,同时手里的赤练猛然一扭。 笔直的长枪瞬间变成了圆月弯刀,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胡三的盒子炮刚抬起,赤练就已经飚到了他的胸口。 “唰!” 长鞭贴着胡三的鼻尖擦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三爷猛然下腰,一个极限版的铁板长桥,险之又险的躲开了。 下腰的同时,胡三脚下发力,身体利箭般的向后射去,三爷想拉开身位。 不过藤原樱又不傻,哪能让他如愿? 脚步一紧如影随形,同时手腕下顿,刚刚甩出去的鞭梢唰的一卷,红色怪蟒般朝胡三腰身兜了过来。 要知道,赤练的鞭身上,全是锋利无比的倒刺,这要是被卷上了?嘶~ “啪!” 枪声脆响,子弹准准的打中了鞭梢,赤练瞬间就被崩飞。 但是还没等三爷松口气,赤练就在藤原樱的操控下,借力倒卷而回,眼瞅着就要圈住他的脖子。 此刻,胡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甚至想开枪都没了角度。 死局! 三爷大意了,在完全不清楚藤原樱本事的情况下,就贸然靠的太近,马上就要殒命于此。 其实也不是胡三大意,他在山里窝了20多年,身手大幅下滑,现在多少是有点眼高手低了。 如果是在他的全胜期,这一下,三爷可以轻而易举躲开。 “住手!”眼看就要闹出人命,藤原千夜焦急的大喊。 “锵!” 与此同时,一声清朗的金属交鸣响起,赤练长鞭如同被敲中了七寸的毒蛇,瞬间软了。 胡大姑娘鬼魅似的出现在胡三的身侧,伸手把他扶住,随即抬起胳膊,轻轻的弹了弹殷红如血的指甲。 她的右手食指指甲上,多了一道不显眼白痕。 冷冷的瞥了藤原樱一眼,胡大姑娘语气淡然的评价道: “鞭子不错,不过出手就要人命,下手这么狠,小丫头,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藤原樱表情凝重,眼神中也满是忌惮,刚刚胡大姑娘出场,她硬是没看清。 要知道,藤原樱的共生式神是可是风系绿雉,专攻速度,在遇见胡大姑娘之前,拼速度,她就只在杜蔚国的手下吃过憋。 而且赤练也算神兵利器,锋利无匹,吹毛断刃也不再话下,胡桃代居然只是用区区手指就把它弹飞了。 这实力,深不见底,简直高到没边了。 在藤原樱的有限认知中,恐怕也就只有煞神才能与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匹敌。 “艹!老子刚刚一时大意,差点阴沟里翻船了,老五,你退后,我自己收拾他们。” 胡三刚死里逃生,大大折了面子,紧紧的握着盒子炮,手背上青筋遍布,忿恨的强行挽尊。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撇撇嘴:“行了,胡老五,你就消停点吧。” 胡三脸红脖子粗的,刚想辩驳两句,胡大姑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斥道: “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大马路上,动刀动枪的闹出那么大动静,你真当自己是胡子吗?赶紧把家伙收起来。” 看热闹,这可是全球人民非常统一,最喜闻乐见的乐子。 更何况当街火并的几男几女,各个都是难得一见的俊男靓女,更是稀罕得不得了。 尤其是这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美妞,更是仙女下凡一样,拉瓦格的这群土鳖那见过这种绝色? 其中童颜巨那啥,勾魂夺魄的胡大姑娘一出场,更是让不少男人都口干舌燥,小腹腾起热意。 此刻,周围已经汇集了乌泱泱的,好大一群吃瓜群众。 这边都动枪了,他们自然不敢靠近,但是围在远处缩头缩脑的死活不肯走,里三层外三层的指指点点。 如此招摇,这架是肯定打不成了。 “哼!算你们几个小逼崽子点子好,不过今天这事,老子跟你们肯定没完。” 胡三目露凶光放了一句狠话,怏怏的收起驳壳枪。 胡大姑娘也懒着搭理他,扭头看向藤原樱: “小丫头,你这鞭子有点眼熟啊,热田神宫的赤练吗?你是巫女?你也把武器收起来吧。” 见胡大姑娘并没有像胡三一样,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干,虽然她的态度虽然有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不过总体还算温和。 藤原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收起赤练长鞭,语气客气: “我以前确实是热田神宫的巫女,不过现在已经同神宫决裂,我的原名叫藤原樱,现在取了一个中文名字,袁樱,请问阁下名讳?” 东瀛人有个刻在骨子里的陋习,对待弱者的时候,格外倨傲,而对待强者的时候,又格外谦恭。 把欺软怕硬演绎的淋漓尽致。 胡大姑娘没回答,暗红色的眸子闪烁着幽光,勾魂夺魄,充满侵略性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藤原樱。 面对胡大姑娘的灼灼目光,藤原樱被看得浑身发毛,棘皮倒竖,暗自心悸: “遭了,这个厉害女人,莫非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虽然她很漂亮,但是我就算拼了命,也绝对不会苟合的。” 过了好久,藤原樱,不,现在已经叫袁樱了,她的手心都攥出汗了,胡大姑娘才终于说话了: “小丫头,你认识卫斯理吗?” 一听这话,一直严阵以待,神情肃杀的藤原千夜顿时目光闪烁,满脸错愕,随即眉头微微舒展。 藤原樱反应更大,瞬间瞪大了好看的丹凤眼,激动得脸都涨红了,声音结巴: “卫斯理,煞神!你,你们是煞神众?我,我认识他,我们兄妹是煞神的剑侍,我们不是敌人!” “剑侍?” 胡大姑娘也非常意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神古怪。 她原以为这个姿色不俗的小丫头,又是杜蔚国在外面招惹的莺莺燕燕,没想到她居然说出了一个非常生僻且古老的词汇。 胡大姑娘可不是杜蔚国那个没文化的臭流氓,她博览群书,精通典史,更加理解剑侍这个词的含义。 剑侍,跟书童,丫鬟,马童,伴读一样,都是大户人家,主人的贴身仆从。 但是拥有剑侍的人家,身份必定不凡,往往都是顶级世家,而且大概率还是武将世家。 剑侍在仆从当中,也算是顶格的存在了,平时除了保管守卫主人的武器,陪伴左右外,还附有护卫的职责。 剑侍大都是主家的心腹,终身制的职业,甚至世袭,不仅有本事,也有地位。 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先生虚构出来的,武圣关羽的抬刀人周仓,其实就是剑侍的具象化,离开主子也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袁樱此刻显得异常兴奋:“是的,我们兄妹都是煞神阁下的剑侍,你们真是煞神众吗?” 胡大姑娘答非所问:“你们保管他的什么武器?” 袁樱有点忘乎所以了,刚要回答,一直沉默的藤原千夜突然按住她的胳膊,抢先说话了: “阁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场地聊吧。” 藤原千夜的性格沉稳,老成持重,涉及到东瀛国宝草薙剑,胡大姑娘他们的身份不明,自然不能贸然漏底。 距离烤肉店不远,大概800米左右,一处幽静的独栋别墅。 清雅的庭院里,藤原兄妹与胡大姑娘对面而坐,胡三没在,他刚刚掉了面子没脸来,揪着罗德带他喝酒去了。 此刻,藤原千夜正把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双手奉给胡大姑娘。 “胡小姐,请喝茶。” 胡大姑娘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啧,美浓白川茶,味道不错。” 听她准确的叫出了茶叶的产地,还有地道的日语,藤原千夜诧异: “胡小姐,难道您之前在东瀛长居过?” 杜桃代不置可否的点头,直接岔开了话题: “嗯,确实呆过一阵,你现在改命叫袁千夜了?你们当初是怎么跟卫斯理认识的?” “呃~” 胡大姑娘这都已经不算套话了,而是赤裸裸的逼问,袁千夜皱了皱眉,面露难色。 “呵,你不错,挺谨慎,办事也有章法,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己猜猜看。” 胡大姑娘笑了,轻轻的摩挲着淡青色的瓷杯: “东瀛像样的东西不多,能当成武器用的,又能让卫斯理看中的更是少之又少,那么~” 袁千夜突然说话了:“天丛云剑。” “嗯?草薙剑?” 胡大姑娘挑眉,袁千夜点头: “是,就是草薙剑,卫斯理先生是这把神剑的新一代主人,虽然他拒绝了我们侍奉的请求,但是我们兄妹依然奉他为主。” “好家伙!卫斯理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把你们东瀛的三神器都据为己有了?他就不怕烫手吗?” 胡大姑娘略显错愕,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只要进了他的口袋,就是他的东西,死活不吐,爱咋咋的,确实是杜蔚国的作风。 袁千夜一板一眼的回道: “其实在先生之前,草薙剑已经整整近百年都没有主人了,整日被束之高阁,白白蒙尘,我想如果神器有灵,也愿意跟随可以发挥出它威力的主人。” “哈哈哈!” 胡大姑娘笑得花枝乱颤: “你倒是挺会帮他找补,不过袁千夜,这么大的秘密,你为什么突然就决定不再继续保守了?” 胡大姑娘猛地敛住笑容,脸色陡然变得阴沉,眼神一厉,语气凛冽: “你就不怕我是从东瀛找过来的?” 袁千夜摇头,面色不改,老老实实的回道: “胡小姐,您的身手超绝,远在我们兄妹之上,整个东瀛,绝对没有您这样的人物,就算真有,也不可能为土御门神道卖命。” 顿了一下,袁千夜又补充道: “就算您真是从东瀛来的,如果想要逼问缘由,我们兄妹就算联手也不是对手,所以,没必要保守。”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眼中的赞赏之色又深了一层,表情也愈发和颜悦色。 这个袁千夜有情义,知进退,忠诚有本事,最难得还有脑子,至于袁樱,虽然虎了点,但是身手也不错,可以慢慢调教。 这对兄妹她胡大姑娘要定了!就算杜蔚国来了,也拦不住! 从胡大姑娘登陆港岛至今,短短3天时间,她就相继收服了梁文奎,雷克,罗德,如果再加上藤原兄妹。 真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连权势都不缺了。 杜蔚国的后宫中,胡氏军团的势力极速膨胀,甚至已经超过了任意一处煞神众,压盖群芳,这就是顶级能力者亲自挂帅,无可比拟的优势。 四九城,深夜,红星轧钢厂,南区,厂办楼。 刚走到办公楼楼下的郝山河,王洋,恰好跟周旺一行人迎面相遇了。 用手电筒晃了一下他身后的两个陌生人,只一眼,郝山河瞬间心中一沉,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了大衣口袋,握住了手枪。 这两个人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他们断然不是什么在下边吃不了苦,偷偷跑回城的公子哥。 这两个家伙,分明是从东边过来的的高丽人! 郝山河这小老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隐蔽战线精英,52年还亲自去过高丽,当时就负责情报工作。 后来因为某些变故,这才在工厂里蹉跎10几年,消磨了所有的锐气。 王洋跟老郝学了小两年,眼力也长进了不少,他虽然没有老郝那么笃定,但也直觉这两个人不正常。 刚要上前盘问,老郝隐晦的碰了他胳膊一下,抢先说道: “呦,这不是老周吗?都这么晚了,去哪啊?” “啊,啊,郝科长,我,我回家。” 周旺语无伦次的回道。 老郝头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拉家常一样,不过看见她,周旺好像见鬼了似的,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就把头皮塌湿,顺脸淌。(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一章 郝山河谢幕,杨采玉要来港! “糟糕!” 周旺的不堪表现,让郝山河瞬间心头一沉。 猪队友可怕,但是某些特定情况下,遇见猪一样的敌人,甚至比碰上猪队友还要可怕。 比如此刻,周旺的表现,就仿佛是鸣锣敲鼓昭告天下,说他肯定有问题一样,就让眼前这出戏很难继续唱下去。 因为天黑,周旺身后两个陌生男人虽然看不见表情变化,但是几乎同时身形微动,明显是紧绷起来了。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王洋本来就挺机伶,尤其是干了几年保卫科科长,先后在杜阎王跟老郝头的耳提面命下,也练出了一幅初级的火眼金睛。 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神经猛地绷了起来,下意识就想伸手去腰间掏枪。 老郝却忽的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同时弯腰捂住肚子: “哎呦呦,不行,不行了,王洋,我肚子突然疼起来了,憋不住了,我先去茅房,你赶紧帮我整几张纸去。” “哎呀,郝叔,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行,我这就给你取去。” 王洋略显不忿的抱怨了一句,转身,脚步飞快的朝着不远处的办公楼里跑去。 “不行了,冷了凉水,肚子造反了,老周,我就先不招呼你了,上厕所去了。” “哦~哦。” 周旺如蒙大赦,下意识的应着。 此刻,他的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紧张的都快虚脱了。 老郝头扬了扬手,手揣在兜里捂着肚子刚要走,金正泰突然上前一步,沉声低喝: “站住!” “砰!” 他的低喝几乎与枪声几乎响起,郝山河隔着棉衣,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仅凭一眼,他就敢开枪,这就是老郝头的功力。 金正泰的眉心瞬间多了个血洞,木桩似的仰面栽倒,手里一把上膛的柯尔特m1908掌心雷,掉在了地上。 “嗤!” 与此同时,老郝头也猛地趔趄一下,肩膀暴起一团血花,血肉,骨头,连同棉衣一起,被未知不可见的利器刺穿了。 是那个叫什么载正君中年人出手了,他并没有开枪,甚至连手也抄在兜里,没有掏出来。 毫无疑问,他是个能力者,跟最早杜蔚国在四九城遭遇到的那个夜枭相似,都是控物系异能者。 只不过他的能力嘛,说弱也弱,说强也强。 弱,是因为他每次只能控制单一物品,而且重量和距离也比较有限,所以,他惯用的武器是一枚袖珍合金飞梭。 强,除了控物,他还拥有一定范围内的空间感应能力,可以精妙的控制飞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完成刺杀。 他的原名叫朴载正,旅美韩裔,是个独来独往的孤狼杀手,代号毒刺。 毒刺这次受雇,来四九城刺杀杨采玉,收费200万,美刀,跟杜蔚国前期的出场费相当。 雇佣方不言而喻,必然是已经死逑,尸体都投海喂了鱼的海妖米娜。 一秒钟之前,老郝头果断开枪的同时,毒刺也操控着飞梭,朝他的太阳穴射去。 不过老郝头却未卜先知般,开枪的同时瞬间起身,用肩膀抗下了必杀,这让毒刺既诧异又恼怒。 老郝头只是个普通人,现在又是黑天,他自然看不见迅若流星的飞梭轨迹,但是他的前半生一直在生死间徘徊,练就了近乎第六感的直觉。 “砰!” 枪声再响,老郝头带伤反击,不过没中。 扣动扳机的前一瞬,他的右手被飞旋而回的飞梭刺穿了,手枪脱手,射出的子弹自然偏移了方向,擦着朴载正的头皮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老郝头猛地扬头,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飞梭险之又险的擦伤他的脸颊,飞射而过。 凭着过人的直觉,郝山河再次躲了过近乎必杀的一击。 “嗯?” 两次躲过他的飞梭,这让朴载正眉头皱起,动了真怒,手也终于从衣兜里掏了出来。 “砰砰砰~” 就在此时,急促爆裂的枪声突然响起,这是54式手枪独特的嘶吼声。 20米开外的厂办楼,门前的台阶上,王洋蹲在围墙后,亲眼看着郝山河倒在地上,他的牙都咬碎了,疯狂的扣动着扳机。 半自动的54式手枪,硬是被他打出了全自动手枪的感觉。 刚才,老郝头按住他肩膀的时候,趁机用手指飞快的在他后背扣动了摩斯码。 就两个字,两遍:“喊人!” 老郝头的直觉一向很准,他刚刚预感这两个家伙不是易于之辈,恐怕不是他跟王洋能对付的。 生的机会,一定要留给同志,这是郝山河刻在骨子里的信念,至死不渝。 王洋是个上进的性子,杜蔚国走后,他也一直没有懈怠,哪怕情况特殊,各种专业手段,他也始终都在勤学苦练。 体能,枪法,格斗,推理,侦查,心理学等等,而摩斯码就是他缠着老郝头教他的。 杜蔚国走后,老郝头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提点王洋,谆谆教诲,言传身教。 王洋对老郝头感激之情,敬佩之心兼而有之,工作中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违拗。 王洋刚才本想用最快速度去办公楼里打电话回保卫科叫人的,没想到还没等进门,身后枪就响了。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马上就扭头参战,没想到郝山河还是倒了。 王洋开枪瞬间,朴载正忽然鬼魅似的一矮身,飞快的蜷成一团,躲在了已经吓傻,抱头蹲在地上的周旺身后。 “啊,啊~~” 随即,周旺被他猛地一把提了起来,吓得手舞足蹈,裤裆瞬间打湿,无意识的尖叫着。 这家伙尿也是真足,不仅打湿了裤裆,还淌出来溅了毒刺一脚。 躲在周旺身后的朴载正面色羞恼,眼色一厉,飞梭瞬间出现在了王洋的身后。 “嗬!” 就在此时,倒在地上的老郝头猛地蹿起,朝朴载正合身扑了过来。 “西八!” 老郝头被毒刺一脚踹倒,倒地的同时,一点隐约的黯淡寒芒也没入了他的咽喉。 这次,郝山河终究没能躲过去。 “突突突~” 这是56式自动步枪连射时的独特枪声,静谧的夜里显得震耳欲聋。 天黑,距离远,子弹虽然没有打中朴载正,不过随着枪声,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冲过来好多人影。 “哼!” 朴载正冷哼,脚下发力,利箭般的瞬间向后蹿出去几米,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莽莽的夜色之中。 临走的时候,毒刺还没忘记顺手把周旺的脖子扭断,杀人灭口这套业务,他可是专业的。 “郝叔,郝叔~~” 王洋根本顾不上追击毒刺,事实上,他也追不上。 他疯了似的跑到郝山河的身边,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抱住老郝头瘦削的身子,用力的摇晃。 不过郝山河的咽喉被飞梭彻底贯穿了,嘴里脖子上不断涌出喷泉似的黑色血液,瞳孔都已经开始扩散。 这伤,神仙来了也得摇头。 王洋手忙脚乱的想要帮他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奈何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嚎得撕心裂肺。 “郝叔,郝叔,你别死,我,我求求你了!” “嗬~嗬~” 弥留之际,老郝头用尽全力,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抬起受伤的右手,吃力的搭在自己的左胸口。 王洋马上握住他冰凉的手,老郝头的手指,艰难且虚弱的在他的手上抖动了几下,随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也缓缓闭上,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智近于妖的郝山河,自此下线。 佛晓,轧钢厂,保卫处,小会议室里乌泱泱的挤满了人,不下几百号,没有一个坐着的,气氛沉闷压抑的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 站在主席台前的胡斐眼睛通红,重重的锤在墙上的一张画像上。 “翻,就算把整个四九城都翻过来,也要把这个狗杂碎翻出来,老子要把他千刀万剐!” 猛地扭头,胡斐好似要择人而噬一样: “郭汉鸿,雷千钧,这个案子你们两个亲自负责,动用全部力量,要人给人,要车给车,所有要求一律绿灯,务必要把这畜生办了。” 郭汉鸿沉默着点了点头,已经升任市局刑侦处长的雷千钧沉声应道: “是!” 此刻,双鬓皆白,满眼悲伤的蒋东方也站出来,煞气腾腾的命令道: “王霄,你马上带人去东城郊区的郑家公社,把周旺他婆娘带回来,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胆敢有敢炸刺的,一并都给老子带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出了事,我兜着。”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霄同样眼珠子通红,杀气腾腾。 片刻之后,人群逐渐散去,眼睛肿得好像桃子似的王洋,失魂落魄的走到胡司面前,哑着嗓子说道: “首长,郝叔,不,郝山河同志想埋在这里,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成全他。” 说话的时候,王洋朝胡斐递过了一张照片,这是他,杜蔚国,郭芙三个人,当年在香山别院门口照的。 照片中的三个人都笑得很灿烂,只不过物是人非,照片上的三个人,现在已经全都不在了。 “马勒戈壁的!如果杜蔚国那小子还在,谁特么敢来四九城扎刺啊!艹!” 看见这张照片,无法形容的无力感如同巨锤般重重砸下,胡斐的眉头皱起,牙齿咬得嘎嘣直响,拳头攥起,微微发抖。 郭汉鸿懂他的无能狂怒,走过来接过照片,略微扫了一眼,拍了拍王洋的肩膀: “王洋,你节哀,这件事我替胡司应下了,我们肯定把老郝同志的后事办得妥妥当当。” “谢谢,谢谢~” 王洋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老郭按住他的肩膀: “郝山河同志最后还有什么嘱咐吗?” 王洋哽咽的回道:“嗯,有,他让我务必护好采玉,这畜生会特异功能,是冲她来的。” 老郭牙关紧咬,沉默了好久才点点头: “我们也是这么判断的,这样,王洋,你跟采玉同志比较熟悉,你想办法帮忙劝劝她,最近搬到我们司大院去吧,我们哪毕竟~~” “我哪都不去!” 杨采玉推开会议室的门,抱着郝小黑,大步走了进来, 她刚见过郝山河的尸体,此刻泪痕未干,眼睛也红的厉害,不过表情坚毅,眼色坚定,从未有过的坚定,带着决绝之色。 杨采玉径直走到胡斐面前,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胡司,我有个请求。” 深深吸了一口气,胡斐敛住心神,沉声回道: “采玉同志,有什么要求,你说。” 杨采玉语气铿锵: “我要加入特勤司,听说最近您打算重新组建第五处了,我申请外勤岗位。” 还没等胡斐说话,她就堵住了他的下半句: “胡司,我知道我底子差年龄也大了,但我可以从头开始学,我身体素质不差,人也不笨,更不怕吃苦。” 杨采玉还真不是顺嘴胡说,她现在身体素质好到爆表,最近每天早上她都跟唐阿红一起晨练。 负重极速5公里,脸不红,心不跳,大气都不带喘的。 智力就更不用说了,杨采玉可是燕大的高材生,这时代大学生都是有数的,她绝对算是歘尖的那一小撮了。 至于颜值,就不用赘言了,杨采玉也经历过生死,心里素质不错,她确实具备了一个美女间谍的全部要求。 不过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都错愕然了。 蒋东方此刻也在旁边,跟她算是世交,平时关系走得也近,直接黑着脸斥道: “采玉,你别胡闹,你知道胡司那边的外勤是干啥的?” 杨采玉表情倔强: “蒋叔,我知道,我家蔚国之前就是特勤处长,虽然他守口如瓶,但他可是我的枕边人,我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胡斐此时也回神了,略微沉吟,温声回道: “采玉同志,我知道你是高材生,我也很欢迎你加入我司,不过外勤的要求,你确实无法胜任,你完全可以做内勤~” 杨采玉拒绝的斩钉截铁:“不!” 胡斐皱眉,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了,这特么不是无理取闹吗? 他最近确实打算重新组建第5处,重组阎王小队,召回了几个老成员,世道虽然特殊,但他这边的工作不能停啊。 目前上边也基本通过了他这想法,不过杨采玉想加入,那就是纯属扯淡了。 杨采玉出身好,从小就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之前父母亲戚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后来杜蔚国更是把她护得死死的,八风不动,就算是他离开华夏之后,他的这些亲朋旧交也把杨采玉护得很好。 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拍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凡她清醒的时候,哪怕是在当下,也没遭过一点罪。 特勤司外勤是啥活啊?最残酷,最诡谲的隐蔽战线上的尖刀排。 尤其准备最新组建,专门负责灭火的特别行动处,更是纯纯在刀尖上跳舞,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别说杨采玉娇滴滴的根本无法胜任,就算是她行,看在杜蔚国的面子上,胡斐也不能让她往上顶啊! 真这么干了,万一出点啥事,杜蔚国都容易直接杀回来,那可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 煞神现在华夏的危险名单上,也是位居榜首的大佬,你以为只有外国那些头头脑脑怕他吗?嘿。 就这么说吧,现在全世界,只要是长了脑袋的领导人,都希望杜蔚国立刻马上嘎嘣死。 胡斐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板起脸: “不行,杨采玉同志,你最多只能做内勤工作,这件事没得商量。” 杨采玉执拗的摇了摇头: “不,胡司,我要做外勤,我还要求之后长期派驻到港岛工作,我想没人比我更能胜任这个工作吧?” “乱弹琴,我说不行就不行~” 胡斐摆出决绝的姿态,甚至已经挥起手,准备好演出雷霆震怒的戏码了,老郭却轻轻碰了他一下。 胡斐也陡然反应过来,顿时楞住了: “嗯~你说你去港岛?” 放杨采玉去港岛,这事乍一听非常荒唐,仔细想想,大有可为啊! 胡斐还算了解杜蔚国,那孙子骨子里就是个多情种,不要江山要美人的那种货色, 而杨采玉又是他在国内最大的念想,也是最重要的羁绊,当然,也是最重要的质子。 如果把她送出去,相当于毁了可以制约杜蔚国的砝码,卸下了他的头顶金箍。 但同时也相当于斩断了他的所有羁绊,他也就没理由再回来了。 这个方案一旦提出,必然会有人强烈的跳脚反对,但是同意的人会更多,多得多! 如果培训杨采玉的时候,再适当的给她加强一下思想教育,夹带点私货,啧,这事可行啊~~ 不提胡斐心念百转,此刻的杨采玉表情决绝,也是铁了心的,她可不是一时冲动,去港岛这件事,她已经权衡思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她实在太想杜蔚国了,相思最煎熬,她快疯了。 不过她也清楚,眼下的情势下,杜蔚国肯定是没办法回来的,就算真回来了,也没办法把她带走。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主动出去找他。 除此之外,骤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间绝色胡大姑娘,也让她有了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还有就是这次郝山河的牺牲,杨采玉心里也明镜似的,那么厉害的外国刺客巴巴的跑到轧钢厂来。 不可能是为了偷两块钢锭,肯定是冲她来的,郝叔无疑是帮她挡了灾。 深深自责的同时,杨采玉也打定了主意,必须离开,这样才不会再次牵累到其他人。 那么如何才能出去呢?想来想去,加入胡斐的部门,以特勤的身份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郝山河的逝去,让杨采玉有了更加强烈的紧迫感,她现在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一天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二章 女王复苏 山中不知岁月长,杜蔚国被困骷髅岛,只短短几天,后宫彻底炸庙! 原本他精心设计的各守一摊,彼此相安无事的格局即将灰飞烟灭,胡大姑娘正彗星般的崛起。 最可怕的是,四九城的正宫杨采玉也彻底觉醒了,不仅要习练杀人技,她还要过海。 命运的齿轮正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转动着。 很难想象,如果她们两个同时出现在港岛,又恰好同时出现在杜蔚国的面前。 真不知道他届时要如何面对这无比惨烈的修罗场,会不会当场自戕以谢天下。 当然,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杜蔚国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他现在也无能无力。 此时此刻,百慕大,骷髅岛中部,火山脚下,夜幕再次降临。 “呼~” 岛上降温了,杜蔚国把手肘搭在树洞的边缘,长长的吁出一道长箭似的白雾。 他眉头紧皱,目光幽远的朝着天际遥望。 自从刚才,他就开始一刻不停的心悸,并不是危险感知,单纯就是原由不明的心烦意乱,如芒刺背。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在佛道修行届的有个专业名词,叫心血来潮。 感知力越强的人,感应就会越敏感,往往都是确有其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丫的,外面肯定出事了?过了零点就是冬至日了,希望迷雾中的暗流真的会变向了。” 从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会让人不断猜想,陷入不停的精神内耗之中,严重时甚至会疯。 此时此刻,杜蔚国内心就非常焦躁,一刻不停的揣测盘算着。 杜蔚国的强敌众多,不过大多数都已经被他斩尽杀绝,化作了冢中枯骨。 目前在岛外的,无非就是共济会和中情局这两个庞然大物,当然,四九城里,还盘着一条恶龙。 自家事,自己知,他这次消失的时间有点久了,难免外面那些家伙按捺不住,又开始蠢蠢欲动。 港岛,算是杜蔚国的大本营,经营的也最用心,如今黑白两道,官商江湖都被他摆平了。 高端战力方面,明里有陆言,兰特洛斯,暗里有夜魇,夜璃,只要共济会不丧心病狂的动用大规模毁灭性武器,肯定安然无恙。 再说,港岛好歹也是英吉利的地盘,虽然现在日不落的荣光早已不再,但终究不至于完全无视。 芭提雅,莫兰这婆娘精明又富有野心,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积攒扩充着力量。 常规层面的攻击,她肯定能顶得住,同时那里还有亚洲最大规模的花旗基地,也不大可能发生超规模的武装袭击。 高端武力,霍卫,艾莉加夜魔的组合也绝不算弱,就算是正面硬钢一个诺亚军团的能力者小队,也未必吃亏。 当然,如果共济会失心疯似的调动全部力量一拥而上,芭提雅肯定是扛不住的。 不过,可能性不大,芭提雅并不具备这样的战略价值。 奎亚那,这里算是煞神众的老巢,武装力量最强,战力彪悍,还有苏离这个精明的老江湖坐镇,按理说应该是八风不动才对。 但是奎亚那国力孱弱,国际上毫无地位,放屁都不响,所以,杜蔚国才会一直跟克格勃媾和借力。 奎亚那是杜蔚国最担心的地方。 最有可能遭遇大规模攻击,比如成建制的正规武装力量突袭,又或者超常规打击,比如导弹,甚至是大菠萝~ “麻痹,几百人的克格勃教官团,外加官方办事处,分量也不算轻了,共济会就算再疯,应该也不至于直接用核弹轰吧! 嘶~难道是四九城出事了,不能够啊,现在华夏的情况特殊,外力很难介入,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说不准啊!” “艹!”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杜蔚国暴躁的骂了一句,逼着自己放弃了继续揣测。 此时,一股夜风打着旋,拂过杜蔚国的脸颊,冷丝丝的,他把手出去感应了一下。 骷髅岛今夜骤然变冷,也起风了,确实是跟之前截然相反的西北风,但是不大,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改变暗流的朝向。 “不行了,老子一秒钟都等不了!” 杜蔚国突然眼神一厉,暴躁的锤了树洞一拳。 足有半米多厚的树干,硬生生被凿塌了一个大洞,而此刻,杜蔚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距离杜蔚国栖身之处直线距离150公里,巨大的,幽深的,早已废弃的野兽洞穴。 此刻,三名镶金边铁血战士解除了隐身状态,卸下了装备,正静静的靠在石壁上睡觉。 是的,别看他们都是外星人,还是高等文明,可以能够实现星际穿越,但是终究也是碳基生物。 这些丑陋的家伙,不仅需要睡觉来恢复体力,同样需要进食来维持能量代谢。 甚至到了晚上,也怕无处不在的凶残巨蚊。 骷髅岛上的黑夜统治者,斑斓巨蚊,就是铁血族为了平衡这里扭曲的食物链,结合宇宙生物亲自繁育出来的变种。 不过这玩意也是真尿性,生冷不忌,甚至就连繁育者铁血的荧光绿血也不放过。 “滴滴滴~~” 就在此时,双金边铁血左臂手腕处的微型电脑,突然发出急促的响声,它马上翻身坐起,伸出手指在上面飞快的一顿操作。 “那那杜窝库里~~” 很快,它就猛得站了起来,意味不明的厉吼了几声,其他两名铁血战士的甲胄飞快的覆盖了全身,随即隐去身形。 与此同时,杜蔚国已经闪现在了他最初登上骷髅岛的那处海滩上。 万幸的是,那艘二战时期的坚挺老爷船还在,此刻正漂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起伏。 正打算瞬移到船上,杜蔚国的眼神突然一紧,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轰!” 仅仅几秒钟之后,一道粗壮的幽蓝色光芒就垂直着从天而降,这无疑是铁血舰载的湮灭炮。 蓝光的半径高达3公里,不仅覆盖了整片海滩,也囊括了部分海面。 无论是海滩,亦或者海面,瞬间就被湮灭成了光滑如镜的近百米巨大深坑,连海浪甚至都停滞了一瞬才倒灌过来。 可怜的老爷船,自然瞬间就被轰的连渣渣都不剩,什么叫移山填海,这就是了! 当杜蔚国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瞬移到了火山口,天空中那道粗大的,恐怖的,近乎湮灭一切的蓝光,他自然也看见了。 而且,借着一闪而逝的蓝光,他甚至还发现了天空中,那艘若隐若现的菱形铁血飞船。 “我艹尼玛的!果然,这群铁血狗杂种能锁定空间移动!” 杜蔚国脸色铁青,眉头顿时就拧成了疙瘩,眼神中也露出一丝决绝,骂了一句后,再次消失不见。 “轰!” 大概1分半后,舰载湮灭炮再次如影随形般的轰了下来。 形似大肚瓶一样的火山,瞬间就被削掉了瓶口部分,变成了丑陋的陶罐模样。 蓝光的轰击,并没有引发火山爆发,因为连岩浆都被一起湮灭了,铁血战士的黑科技,就这么尿性! 5分钟之后,深潭硬生生被削平了百米,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水面。 神庙顶端,杜蔚国夜枭似的蹲在那尊未知的雕像头顶上,心惊肉跳之余,神色也变得决绝起来。 “丫的,舰载湮灭炮的威力虽然恐怖,但是飞船要飞行,这玩意也需要充能,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杜蔚国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没完没了,不死不休是吧,行,那特么就鱼死网破吧!” 窟窿岛北端,距离刚刚那片被湮灭的海滩还不到1公里,梅林从悬崖的山洞里探出头来。 仰望着天空中不断落下,几乎要毁灭整座骷髅岛的幽蓝色光柱,还有眼前被化作虚无的海滩。 梅林忍不住指天指地的破口大骂: “卫斯理,你这狗娘养的,疯了吗?今天就是冬至日了,你特么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把这些蜘蛛怪逼疯了!” 此时此刻,狗娘养的杜蔚国自然听不见他的咆哮,他已经出现在了神庙的地宫,站在那具被他划开桌面大圆洞的金属棺材前。 沉睡中的虫族女王莉莉丝纹丝不动,安静躺在棺材里,望着这个恐怖的存在,杜蔚国的眼神凛冽,牙关紧咬: “莉莉丝,如你所愿,我现在就唤醒你。” 言毕,杜蔚国就抬手朝她身上扔出了几个铝饭盒,饭盒里装得是黑皮无毛鼠的血。 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 之前,杜蔚国就已经预料过这种情况了,一旦使用瞬移技能,被铁血锁定,湮灭炮不要钱似的轰他。 所以,离开神庙之后,他狩猎了几只落单的黑皮无毛鼠,收集了一些血液。 莉莉丝这名,杜蔚国给她起的恰如其分,这位虫族女王,多少是跟吸血鬼有点渊源的,复活她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既不需要什么拗口的咒语,也不需要什么繁复的仪式,只要血就行,鲜血。 她的原话是,高品质的,温热的鲜血,越多越好。 其实这话并不难理解,就是字面意思,越厉害的巨兽,鲜血品质肯定越高,而且量也足够大。 但是杜蔚国才不会傻憨憨的找那些贼特么凶残的巨兽拼命呢,他笃信,只是这几盒老鼠血,就足以唤醒莉莉丝了。 他要唤醒莉莉丝,但是又不想她突然变得太强,最好是能干掉铁血的飞船后,再次沉睡就很完美了。 铝饭盒砸在莉莉丝的身上,那些鲜血溅了她满头满脸,随后肉眼可见的被吸干。 “人类,你遵守了锲约,这让我很欣慰,但是血太少了,我还是很虚弱。” 脑海中传来莉莉丝不男不女的声音,随后,她的眼睛缓缓睁开,暗紫色的双瞳,射出犹如实质般的光芒。 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跟她对视,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她的目光洞穿了,好像所有秘密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让他毛骨悚然,心底猛然生出臣服,甚至是跪拜的念头,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不过杜蔚国毕竟经历了无数生死,也遭受过无数伤痛,意志力磨练的无比坚韧。 只是瞬间,他就压下了这可怕又可笑的念头,站定身形,同时敛住了心神,在意识中跟她交流着。 “莉莉丝,我没办法继续帮你采集鲜血,那些勒星人,正在追杀我,用那种可怕蓝色光炮!” “那是离子射线。” 莉莉丝伸出背后的锋利的复足,勾住金属棺材被杜蔚国切出来的洞口,只轻轻一划。 足有十几厘米厚的金属板,豆腐似的被切开,她缓缓的坐了起来,扭头看向杜蔚国,意识里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不满。 “人类,你可以空间移动,拥有意念空间,还有鲁金武器,你应该帮我收集更高品质,更多量的鲜血。” 果然,自己最大的秘密,瞬间就被莉莉丝探知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如遭雷亟,浑身汗毛倒竖,差点忍不住马上瞬移跑路,不过外面铁血的飞船也正在充能,准备轰他呢。 里外横竖都是死,他强行按下惊恐: “我就是使用了空间移动能力,才被勒星人追杀的。” 莉莉丝扭动头颅,身后水蛇一样的头发轻轻摇摆着,像极了传说中的美杜莎。 “嗯,睡得太久,我忘了,他们确实拥有追踪空间波动的能力。” 杜蔚国见莉莉丝没有发飙,奓着胆子问道: “所以,现在怎么办?那些勒星人的飞船,此刻应该就在我们头顶上,离子射线正在充~~” “人类,你很怕我?为什么?我们签过灵魂契约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莉莉丝突然消失,随后她的脸颊猛地贴在了杜蔚国的耳边,冰冷,滑腻的触感,犹如一条巨蟒爬到了脸上。 她也会瞬移,而且用得比自己丝滑一百倍。 杜蔚国浑身僵直,爆出冷汗,一动都不敢动,甚至都有种想撒尿的冲动,这个虫族女王,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人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莉莉丝的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戏谑的情绪,杜蔚国用尽全力,侧了侧头,跟她的脸颊拉开一点距离。 “你太强了,对于未知的,强大的生物,恐惧是正常的。” 莉莉丝不依不饶的又把脸贴了过来: “嗯,有点道理,不过人类,你一点都不弱,我居然看不透你的意识,这让我兴趣十足。” 她表现出的情绪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显了,对待杜蔚国的态度,更像小女孩,突然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洋娃娃。 “莉莉丝,聊天可以稍后,我们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头顶的离子射线。” “呵~放心,它们不敢射我的。” 莉莉终于把脸挪开了,直起身子,走到杜蔚国的对面,女王般居高临下: “人类,它们应该马上会派地面小队进来查看我的情况,我现在很虚弱,而勒星人的脏血,我也无法吸收。” 杜蔚国皱起眉头,莉莉丝继续说道: “你等下出去干掉它们,然后带更多的鲜血回来给我。” 这种颐气指使的口吻,让杜蔚国的胸中燃起一股怒火,他可不是面瓜,作为地球上的最强者,他也是有脾气的。 “不!莉莉丝,你现在已经苏醒了,我已经按照契约完成了约定,你没资格命令我。” 杜蔚国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斩钉截铁。 莉莉丝伸出手臂,尖锐的指甲在杜蔚国的胸口戳了几下: “人类,我并没有命令你,而是在跟你等价交换,你拿了我的护腕,还砍过我几下,甚至还刺了我的眼睛,这就是代价。” “我艹!” 杜蔚国彻底懵比,呆若木鸡。 片刻之后,神庙前,足有人高的荒原突然燃起了滔天大火。 配合着今晚才扬起的西北风,火势几乎瞬间就蔓延了整片荒原,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咻!咻!” 火场中,突然射出两道拇指粗的幽蓝色光线。 “唰!” 寒芒一闪而逝,风一样的掠过它。 双金边铁血战士的脖子上瞬间突然多了一条绿色的细线,下一瞬,它的头颅,连着骷髅头盔,一起滑落,绿血飚出。 瞬移出现在双金边铁血身后的杜蔚国,收起草薙剑,一脚踹倒它的无头尸体,顺手接住它的头颅,麻利的卸下骷髅面具。 “麻痹!真是给你们这些丑八怪脸了,还特么敢用舰炮轰我,没有飞船,你是个几把啊?” 杜蔚国骂的痛快淋漓,扬眉吐气。 铁血战士肯定不会直接摧毁骷髅岛,同时,它们也没有打断空间移动的能力。 有了莉莉丝给出双重保证之后,杜蔚国不再压抑自己,彻底放飞,释放出了积攒已久的洪荒之力。 果然,瞬移加草薙剑的必杀技一出,铁血战士肯定无解,就只有乖乖挨宰的命,毫无反抗的余地。 残余的三个金边铁血,眨眼间就被他切瓜砍菜一样的灭了。 “人类,我需要鲜血,而你在浪费时间!” 正蹲在地上,熟练摸尸的杜蔚国,脑海里突然响起莉莉丝不满的声音,他顿时浑身一僵,冷汗爆出。 此时此刻,他距离神庙足有1000多米,这么远的距离,莉莉丝居然还能感应到他的行为。 恐怖如斯!(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三章 逃离骷髅岛! 翌日,佛晓,天才蒙蒙亮。 冬至日一到,温度明显的变凉,由于冷暖交替,骷髅岛起了大雾,粘稠的犹如白纱一样。 岛屿南端跟中部的交界之处,靠近那座被削平的火山。 “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炸响,破碎了静谧的清晨。 此刻,一条通体漆黑,矫健如龙般的巨蛇正在翻江倒海,这条蛇比之前杜蔚国见过的任意一条都还要庞大许多。 它的体长足有150多米,体围也不下40米。 这是什么概念?换算一下,相当于一栋50层高的摩天大楼,又或者两辆火车合并在一起。 这条梦魇般的大家伙是条公蛇,也是窟窿岛上惟一的一条,那些产卵的母蛇,都是他的后宫。 毫无疑问,它是蛇王! 此刻,蛇王巨大的身躯正在河边疯狂的翻滚着,宽阔的河床瞬间崩塌,汹涌奔腾的河水立刻断流。 周近的密林大树也像是被狂暴的龙卷风肆虐过,统统被连根拔起,化成废墟。 诱使蛇王玩命发飙的根源,在它的两眼之间,那里有道渺小到可以几乎忽略不计的人影。 自然是杜蔚国。 此刻,这孙子正用草薙剑连根插进蛇王的额骨稳住身体,浑身上下跟血葫芦似的,咬牙切齿,表情狰狞。 手里高爆手雷一颗接一颗,不要命似的朝它的眼珠里面砸。 “艹!艹!赶紧给老子死啊!” 一边砸,杜蔚国还一边破口大骂,跟泼妇似的。 任凭蛇王如何发疯发狂,横冲直撞,翻滚扭曲,杜蔚国就像是跗骨之蛆,落地生根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轰!” 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过之后,蛇王高傲的头颅终于低垂了下来,重重的砸倒在地。 庞大的身躯,无意识的抽搐颤抖,伤势不停叠加,有是要害,它也扛不住了。 此刻,蛇王的左边眼睛,已经被炸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肉窟窿。 杜蔚国却毫不手软,趁着它好不容易停住不动,直接扔了一整捆高爆手雷进去。 “轰!” 随着这最后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蛇王就此一动不动,彻底了账,杜蔚国也完成了他的屠龙壮举! “不错!3点技能点到账,也不枉费老子用了这么多手雷。” 拔出草薙剑,杜蔚国胡乱抹了抹脸上溅到的淋漓血肉,飞快的点开系统模板瞄了一眼。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37.4 力量:30.2 敏捷:36.2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中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中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12点 从昨天夜里,自从杜蔚国在莉莉丝那里得到了保证之后,正式开始放飞自我,毫无人性的大开杀戒。 3名镶金边铁血战士,一条栖息在岸边,比游轮还要巨大的鳄鱼,那群追杀过他的大猴子,几百只大蚊子,以及眼前这条恐怖的蛇王。 纷纷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莉莉丝的鲜血采集要求,杜蔚国早就完成了,其实有这条蛇王就足够了,这贱人在趁机刷经验! 在地宫中,莉莉丝非常笃定且精准的给杜蔚国提供一个时限。 下一批勒星人的狩猎小队,又或者稽查队,至少还需要1个宇宙日才能到达这座岛。 而1个宇宙日,按照地球上的时间算法,是49小时12分8秒。 光是莉莉丝给出的这个宇宙日的说法,就足以让杜蔚国内心升起了无法抑制的危机感,以及紧迫感。 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好像挺牛皮的,基本上在地球上已经能横趟了,近乎天下无敌,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现在看来,纯纯的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宇宙浩瀚,无边无际,几乎可以百分百可以确定,必定是存在无数智慧生命,也必定是强者如云。 就连莉莉丝自己都亲口承认了,她都不算是宇宙中最顶尖的存在,而且目前她也只探索过7个星域的范围,属于没啥见识的那种小白。 而一个星域,按照地球天文学的算法,大概是相当于4到6个银河系,而一个银河系,就是2000亿个太阳系。 反正就是大到没边了,太具体,太专业的内容,杜蔚国这个臭文盲也听不懂。 其实,迄今为止,光是杜蔚国本人就已经见识过三种外星生物了。 毒液的同乡暴虐,铁血战士,还有虫族女王莉莉丝,每一种生物的基本素质,都要远超人类。 其中,拥有无数黑科技,已经可以现实空间跃迁的铁血族,反而是其中最弱的。 只要不被它们的大范围湮灭性武器锁定,杜蔚国完全可以轻松的虐杀它们,来多少都白搭。 但是,莉莉丝说出了一个让杜蔚国从天灵盖凉到脚趾头的答案。 “勒星人(铁血战士)确实不算太强,只占领了小半个星域,领到还不到100颗生命星球,目前只拥有初最级摧毁恒星的手段。” 听听,最初级摧毁恒星的手段,而杜蔚国唯一知道的恒星就是太阳,丫的,摧毁太阳? 艹!宇宙级别的凡尔赛。 心惊肉跳之余,杜蔚国也是有收获的,起码了然了系统爸爸的初衷,为啥现在升级越来越费劲了。 敢情,人家系统爸爸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一直在地球上菜鸡互啄,爸爸的目标是浩瀚的宇宙星河。 不过,多大的屁股穿多大裤衩,征服宇宙的野望,杜蔚国现在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升起。 玩呢? 就以地球上目前的科技水平,登月才刚刚实现,还想探索宇宙,在等一百年吧。 而他自己也远远没有达到无敌的水准,连共济会这群臭不要脸的无赖资本家都还没摆平,媳妇都没接出来。 还特么妄想什么星辰大海,啊呸! 技能点凑够了,杜蔚国站在蛇王小山一样的尸体上发了会呆,终究还是放弃了立刻升级心灵传输,马上远离莉莉丝,逃离骷髅岛的打算。 万一升级了之后还是出不去,又或者被莉莉丝感知到了自己可以打怪升级的秘密,那特么可就大条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杜蔚国颓唐的摇了摇头。 此刻,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无数黑皮无毛大耗子潮水般的蹿了出来。 “艹!没完没了是不是?” 杜蔚国恨恨的骂了一句,剑眉倒竖,手也摸上了一箱瞬爆燃烧弹。 不过这次无毛鼠倒是一反常态,没有马上就冲上来啃咬蛇王的尸体,反而都在不远处停下。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但凡有密集恐惧症的,估计都得肝胆俱裂。 杜蔚国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密密麻麻,比狗还大,眼睛血红的大耗子,脸上却毫无惧色。 挟着刚刚屠龙的煌煌凶威,杜蔚国煞气冲天,语气凛冽的怒吼: “马勒戈壁的,鼻子倒是停灵,等着,老子先取血,然后才能轮到你们,要不然连你们一起弄死,懂吗?” “吱吱吱~” 鼠群后方,突然响起几声刺耳的嘶鸣。 下一刻,无数大耗子居然朝着杜蔚国趴了下来,如同眼前瞬间铺上了无边无际的灰黑色地毯。 杜蔚国略微皱了皱眉,随即心中了然。 大耗子跟巨蛇在岛上属于天敌关系,之前巨蛇产卵成功,它们的未来变得岌岌可危。 而自己现在干掉了蛇王,以后那些巨蛇就成了寡妇村,消亡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釘钉的事,大耗子们这是感谢自己这个救世主呢。 “哈哈哈!” 杜蔚国豪迈大笑,心中陡然升起无限豪迈。 下一刻,杜蔚国缓步走到大蛇的左侧脖颈处,草薙剑猛地一挥,寒芒闪烁间,蛇王的大动脉直接被划开了。 滚烫的蛇血,瞬间瀑布似的奔腾洒落,却被杜蔚国举起一只手吸得点滴不露。 此刻,脚下的鼠群趴俯的更加虔诚了,如同定身咒了一样,纹丝不动,甚至空气中,还隐约升腾起一丝类似宗教仪式的氛围。 排面拉满! 天光大亮,幽深的神庙地下祭坛,杜蔚国闪现。 虫族女王莉莉丝正懒洋洋的倚座在金属棺材上,暗紫色的双瞳,直勾勾的盯着他,眼波流转,意味不明。 “人类,我要的鲜血,你带回来了?嗯,这次的鲜血品质不错。” 下一瞬,莉莉丝再次出现在杜蔚国的身后,冰冷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耳边,鼻子还抽了抽。 杜蔚国厌恶的撇开脸,在脑海里冷冷的说道: “莉莉丝,我是直接把血浇在你身上,还是倒进那个金属盒子里给你泡澡。” “人类,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难道我不符合你们人类的审美吗?” 莉莉丝却并没有急着吸血,反而旋转身体,语气戏谑的开着玩笑,隐约还带着一丝魅惑挑逗的意味,勾魂夺魄。 杜蔚国却不为所动,语气更冷: “莉莉丝,你难道自己没有视力吗?我们两个从头到脚,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物种,还谈什么审美?” 莉莉丝伸出两个背后的复足,在杜蔚国眼前轻轻的叠了一下,仿佛是打了个响指似的。 “呵,真是无趣的人类,你们的躯体太孱弱了,就算是你也一样,来吧,把鲜血倒进来吧。” 说话间,莉莉丝已经毫无征兆的瞬移进了棺材,期间意识交流毫无停顿,丝滑无比。 杜蔚国此刻已经完全确信,莉莉丝要比他强大得多,或者说,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降维打击那种。 她现在如果真想干掉杜蔚国,弹指间就能实现,甚至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能瞬间贴脸,就可以无声无息的切掉杜蔚国的狗头,反之,杜蔚国就算想伤她都无计可施。 现实就是这么绝望。 不过,莉莉丝现在应该依然是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甚至她都不敢离开神庙。 估计也是忌惮铁血的某些未知的反制手段,所以,这才会逼着杜蔚国出去帮她取血,继续恢复势力 杜蔚国既然已经想到这一层,为啥还要配合她呢?实在是迫不得已。 刚才出去刷经验的时候,杜蔚国曾经尝试过瞬移到了迷雾边缘,确实,暗流已经变向了。 但是,海水的流速被原来加快了一倍有余。 没有船的情况下,想凭借血肉之躯通过那段暗礁密布的区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杜蔚国也不行,必死无疑! 而迷雾外的空间,杜蔚国现在依然感应不到,无法直接通过瞬移离开,就算想从天空突破,也是枉然。 这该死的迷雾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大碗,全方位的扣住了骷髅岛,毫无死角。 还有不到40个小时,下一波铁血就要抵达骷髅岛了,连续团灭了两队金边战士。 就算它们再憨,也一定能意识到问题了,可以预见,这一波必然会派遣更多更强更精锐的力量,甚至是舰队。 铁血战士的那些常规手段,杜蔚国自然是怡然不惧的,就算数量多点也不怕。 但是那毁天灭地的舰载范围湮灭炮,他是真的肝颤,挨一下就人就没了。 想必莉莉丝应该是有办法的,所以,杜蔚国现在也是拼了,反正也是打不过,就算让她变得更强些又能如何?敌人的敌人~~ “人类,你还在等什么?” 杜蔚国站在原地心念百转,直眉楞眼的发呆,莉莉丝等的不耐烦了,低声催促道。 “来了!” 杜蔚国敛住纷乱的思绪,瞬移到棺材边上,毫不迟疑的把依然滚烫的蛇王血朝着莉莉丝兜头泼下。 “嗯~~” 鲜血淋头的瞬间就被吸干了。 莉莉丝突然发出一声极度诱惑的呻吟声,杜蔚国忍不住浑身一激灵,下腹腾起热气,差点直接起了反应。 “艹!搞鸡毛啊?吸血你就好好吸呗,哼哼个嘚啊?” 心中吐槽,人却瞬移出几十米远,因为他瞬间感应到了危险。 “轰!” 下一瞬,金属棺材被无形力场直接碾成了渣渣,连同整个祭坛,一起消失了。 “嘿~你跑得还挺快,人类,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 莉莉丝轻笑,突兀的出现在杜蔚国的面前,眼中暴出无法直视的璀璨的暗紫色光芒。 杜蔚国感觉眼睛都要瞎了,连忙错开视线: “莉莉丝,现在我们各不相欠,我走了。” 刚想瞬移离开神庙,杜蔚国赫然发现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锁住了,根本无法使用心灵传输技能。 “咯咯咯,勒星人没有封锁空间的能力,但是我有,人类,你想去哪?” 莉莉丝惬意的伸展着背后的3对复足,像个蜘蛛精似的,笑得很欢愉,这次她可不是通过意识笑得,而是嘴巴里发出的声音。 杜蔚国吓得脸都白了:“莉莉丝,你想干嘛?” 莉莉丝缓缓的俯下身体,把脸凑到杜蔚国面前,轻轻的抽了抽鼻子,意识里的声音变得慵懒且魅惑: “人类,这座岛上,其他生物的鲜血,对我都没用了,不过你的鲜血嘛~~” 说到这里,她突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娇艳的红唇,紫色的双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杜蔚国瞬间汗毛倒竖,色厉内荏的嘶吼道: “莉莉丝,我们之间签订过灵魂契约,你不能伤害我,你现在要毁约吗?” 莉莉丝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锋利尖锐的暗褐色指甲,轻轻的抵在杜蔚国的胸膛,语气极度戏谑: “不,人类,我当然不会伤害你,但是如果你自愿献出鲜血~~” 就在此时,她突然停住了玩笑,眼中猛地冒出一抹明显的暴虐情绪,无形的煞气,骇得杜蔚国浑身冰冷。 “人类,勒星人马上要彻底摧毁这座岛了!你尽快离开,你还有~” 话音未落,莉莉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周围的空间封锁已经消失,杜蔚国喘着粗气,破口大骂: “我艹尼玛,你把话说完,到底还有多久?” 随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杜蔚国眉头一紧,瞬间消失。 当杜蔚国重新出现在神庙顶端雕像的时候,远远看见无数动物,正朝这边山呼海啸般的奔涌而来。 平时见面就干,立分生死的各种巨兽,此刻却相安无事,不管不顾的夺命狂奔。 衣衫褴褛的梅林,此刻正站在一条领跑的巨蛇头顶,脸色显得极其凝重。 “梅林,到底什么情况?” 杜蔚国此刻也不再掩饰瞬移的能力,闪现到梅林身边,高声问道。 对于他的瞬移闪现,梅林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吃惊,仿佛早有预料,只沉声回道: “不清楚,我赶到附近的时候,这些野兽就开始发疯了,卫斯理,你到底干了什么?” 杜蔚国言简意赅的介绍着情况: “船被蜘蛛怪毁了,我一气之下干掉了他们,我刚才去迷雾边缘查看了,暗流确实变向了,但是流速太快,咱们游不出去。” 梅林眉头紧锁,精确的一语中的: “看这些野兽的表现,估计是那些蜘蛛怪要毁灭这座岛了,现在怎么办?” 此刻,杜蔚国心跳如鼓,这是危险迫近的感应,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海岸线: “没办法,只能先下海了。”(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四章 煞神归位! “唰!” 瞬息之后,一路夺命狂飙的巨蛇,带着杜蔚国跟梅林,犹如鱼雷一样,径直刺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此时此刻,骷髅岛中部,那座被削平的火山突然爆了,不是岩浆喷发,而是瞬间消失了。 汹涌的幽蓝色的光芒,从火山底部喷涌而出,直冲天际,瞬间就湮灭了整座火山,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坑。 随后,蓝光无法描述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所到之处,一切瞬间化作虚无。 这就是铁血族留下防备反制莉莉丝的的手段,超级湮灭炸弹,可以刹那间将整座骷髅岛都夷为平地。 已经跟着巨蛇钻进大海的杜蔚国,梅林这对难兄难弟,并没有看见爆炸的惊悚场面。 但是身后传来的澎湃危险感知却一刻不停,如芒刺背。 野兽的危险直觉,远远胜过人类,更何况是骷髅岛这些大的成了精的家伙,所有巨兽都像下饺子一样,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海里。 巨蛇入海之后,更是毫不迟疑,疯狂的摆动身体,拼命的向下深潜。 不过它毕竟不是真正的海洋生物,拼命下潜到二百多米的深度就变得后继无力了。 这个深度,普通人估计马上就得呛水溺亡,不过对于杜蔚国他们这两个体质超凡的变态来说,没啥压力。 但是,此时想凭借自身的力量继续下潜,也是力有不逮的。 杜蔚国眼神一厉,咬紧里牙关,他准备从空间掏出弹药箱作为配重继续下潜,毕竟狗命要紧,秘密暴露就暴露吧。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梅林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就在此刻,那条曾经相继吞过二人的大鱼精恰好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游得那就叫一个快。 这条大鱼精有点东西,可以同时在淡水跟咸水中生存,生冷不忌。 杜蔚国跟梅林飞快的对了一下眼神,刹那间心领神会,免费的潜水艇到了。 下一瞬,杜蔚国拉住梅林的手,用尽全力猛地一甩,他顿时就像鱼叉似的朝着大鱼的血盆大口飙射而去。 鱼类的记忆只有七秒,这话原本杜蔚国是不信的,不过看过大鱼的表现之后,他信了。 虽然是在慌不择路的逃命中,但是对于送到嘴边的食物依然来者不拒,大嘴一张,直接就把梅林吞了。 艹!真特么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啊! 杜蔚国吐槽了一句,扣上面具,身形瞬间消失,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同样也被大鱼一口吞下。 “呼~呼~” 漆黑恶臭的大鱼肚子里,杜蔚国跟梅林像大蝙蝠一样并排挂在它的胃壁嫩肉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卫斯理,你特么脑子有病啊,明明今天就是冬至日,暗流变向,咱们有机会逃出去,你偏偏招惹那些蜘蛛怪干什么?” 杜蔚国带着面具,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他被莉莉丝摆了一道,此刻的火气也很大。 “艹!你特么以为我愿意啊?这座骷髅岛,说白了就是一座监狱,关押着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 现在,她跑出来了,这些该死的蜘蛛怪要毁灭整座岛,是针对她的!咱们只是受了牵联。” “她?” 一听这话,梅林神色凛然,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幽幽的问道: “卫斯理,这个恐怖的存在,她,是你放出来的吧?” “呃~” 梅林的敏锐,让杜蔚国无言以对,表情有些讪讪的。 “所以,卫斯理,你特么就是个混蛋,之前那些蜘蛛怪的飞船到处乱射,差点轰到老子头上!” 梅林愤怒的嘶吼道,杜蔚国确实心虚了,腆着脸岔说道: “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够周详,这样,作为补偿,等咱们离开这里,我给你和安娜苏丽盖一栋大城堡,让你们穷奢极欲。” 梅林直接炸毛了: “是安娜苏卡丽!卫斯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特么活了几百年,你以为我会缺钱?” 杜蔚国无言以对,尴尬得都有点抓马了。 好在此刻,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周遭的压力变大,呼吸困难,按照之前的经验,大鱼至少已经下潜到一公里以上的深度了。 杜蔚国连忙岔开话题: “梅林,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还是想想咱们怎么离开这片海域吧,总不能一直吊在大鱼的肚子里。” 梅林还是怒气难平,声音闷闷的:“我特么怎么知道,你是boss~~” 就在此时,杜蔚国跟梅林几乎同时感觉到了来着头顶上方的致命威胁,默契的同时松开手,用力一蹬。 “唰!” 耀眼的蓝光刷过,大鱼的上半部分身体瞬间被丝滑无比的削掉,消弭的连渣渣都没剩。 蓝光几乎是擦着杜蔚国他们的头顶,险之又险的飙射而去,俩人噗通一声跌进胃酸里,幸运的躲过一劫。 不过,他们的幸运也到此为止了,几乎在跌落的瞬间,他们就感觉到来自深海的巨大压力,身体肉眼可见扁了,七孔蹿血。 1000米以下的深海,压力100多公斤每平方厘米,大概10几倍以上的大气压,人类的血肉之躯肯定扛不住。 这还因为杜蔚国他们俩的体质远超常人,这才能勉强坚持一会,要是普通人,瞬间就会被压成肉饼。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是绝境,即便是杜蔚国,也是眼前发黑,只是勉强撑着没有失去意识,身体连动一下都费劲,根本无力上浮。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没辙了,只能放弃梅林,自己逃命了。”杜蔚国暗忖。 “哗!” 就在此时,一道大到无法形容的黑影骤然闪过,杜蔚国跟梅林瞬间被狂猛无匹的吸力吸进了未知的黑洞之中。 “呃~” 下一瞬,杜蔚国狼狈的瘫在在一块石头上,嘴里不断咳出漆黑的坏血,梅林比他还惨,大头朝下的砸在不知名的黏液中,已经失去意识了。 不死之身可不是盖的,仅仅过了几秒,杜蔚国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撑着胳膊直起了身子,快速的喘了两口,一个猛子扎进浑浊的黏液,把梅林从里边捞过起来。 杜蔚国把梅林仰面躺在自己腿上,先朝自己嘴里塞了几把煞神丸,紧接着粗暴的掰开他的嘴,直接把残余的蛇王鲜血不管不顾的灌了进去。 “咳~噗!” 梅林被硬生生的呛醒了,不过此刻他的眼球都憋爆了,正在缓慢的恢复,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估计声带也扁了。 梅林还想挣扎着坐起,却被杜蔚国一把按住,继续朝他嘴里灌蛇血。 “没特么乱动,好好喝!” 片刻之后,炎热无比的空间中,梅林烂泥似的瘫在石头上,用一边已经完好的眼珠子,斜了杜蔚国一眼。 他现在勉强能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是哪?” 杜蔚国此刻正在生啃附着在礁石上的扇贝肉,含糊不清的回道: “应该在一只大龟的胃里。” 刚刚,迷迷糊糊间,杜蔚国仿佛看见,好像是那只他曾经帮助过的如山巨龟,连着大鱼的尸体,把他们一起吞进了嘴里。 “龟?” 梅林诧异,杜蔚国随手扔掉足有桌面大的扇贝壳,拍了拍手,四处看了看,语气变得笃定了些: “嗯,应该就是,遇见你之前,我曾经在骷髅岛上帮过一只大龟,应该就是这只了。” 听到这个答案,梅林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杜蔚国一边回答,一边又开始寻摸其他食物了。 大龟的胃里,面积大的像个湖泊似的,不仅有无数露出胃液的巨石,还有很多附着在石头上的海洋生物,还有小半部分大鱼的尸体。 就近割了一块粉红色的肥嫩鱼肉,杜蔚国跃回礁石,刚想放进嘴里啃,梅林就发出虚弱却愤怒的吼声: “卫斯理,你特么都没事了,活蹦乱跳的,我现在还瞎着一只眼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龟的胃里开始疯狂的涌入大量的海水,如同瀑布一般。 已经彻底恢复到全盛状态的杜蔚国瞬间精神一震,猛地起身: “梅林,我想,咱们是时候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梅林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希望如此吧!” 果然,当海水灌到整个胃部空间将将三分之二的时候,一股自下而上的巨大推力油然而生。 杜蔚国和梅林糖豆似的,被海水裹着,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飞快的喷射而出。 “哗!” 此时此刻,礁石暗流区的边缘,大龟顶天立地,昂首挺胸,稳稳站在迷雾中,嘴里天河倒挂似的吐出一道磅礴的白练。 而杜蔚国他们就混在这条白练之中,重重的砸进了海水里。 过了一会,杜蔚国把头探出海面,遥望着不远处已经不再吐水,玄武般雄壮的大龟,用力的摆了摆手,扯着嗓子吼道: “谢谢你了!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在这呆了,那就去找我,我请你吃最好的牛肉!” “嗷呜!” 大龟意味不明的仰天长啸,随即转身,缓缓消失在迷雾之中。 “卫斯理,你脑子坏了,跟龟说话,而且还是汉语,你确定它能听懂吗?” 梅林游到他的身边,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此刻,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暗礁密布的死亡区域,前方虽然依旧弥漫着迷雾,但是水流缓慢向外,只要顺流就能出去了。 杜蔚国白了他一眼: “切!你特么懂个勾圈啊,这只巨龟,没准就是我们华夏神兽玄武的后代。” 杜蔚国吹牛皮的是汉语英语交杂的,梅林听得一知半解。 不过他大概能判断出,无非就是杜蔚国在装逼,他也懒着斗嘴,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卫斯理,你觉得骷髅岛还在吗?” 杜蔚国遥望着迷雾深处,忿怨的破口大骂: “在个鸡毛,麻了个痹的,这帮蜘蛛脸也是疯了,连海底1000多米都被彻底湮灭了,这座该死的岛,肯定彻底消失了!” 杜蔚国一语成谶,此刻炼狱般诡谲的骷髅岛,已经彻底被海水填平了,整座岛屿,连同巨兽,神庙,全都湮灭的烟消云散。 杜蔚国二人,还有那只巨龟应该就是全部的幸存者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老子终于是逃出来了,艹!总算自由了!” 杜蔚国扭回头,扬了扬手边的冰凉海水,表现的略显中二,梅林的表情略显凝重: “boss,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就算咱们离开了迷雾,距离最近的岛屿百慕大,也有几百海里呢,想游过去,也是个大工程。” boss这个词让杜蔚国心里格外舒畅,梅林是个懂事的,既然出来了,之前的约定就要开始执行了。 他的两个条件分别是,活着离开骷髅岛,帮他就出安娜苏卡丽,现在虽然只实现了一半,但是起码的诚意要有。 杜蔚国多贱啊,马上就顺杆爬了,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豪迈: “哈!老二啊,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能量了,我保证,只要老子的人还没死绝,迷雾外面,就一定有人有船在等我!” 接近凌晨,苏伊士运河上空,4000英尺高度,一架银白色的波音737飞机正云层中快速穿行。 豪华宽敞的机舱里,胡大姑娘白玉般的手里,摇晃着一支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边装着殷红如血般的酒液。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罗德,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百慕大群岛?” 此刻,罗德正坐在前排驾驶平台,神情专注,眼睛手掌都变成了银白色,听见胡桃代的询问,他一板一眼的回道: “miss胡,大概2小时之后,我们就必须停在开罗的亚历山大国际机场补充燃油,简单维修修整后,然后才能继续起飞。” “小罗子,你特么费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具体什么时间能到百慕大。” 胡三手里拎着一瓶白波烧酒,脸色微微酡红,酒气熏天,罗德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老实回道: “之后我们还必须得在摩洛哥的拉巴特补充燃料,33小时,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胡大姑娘眼色肃杀的瞪了胡三一眼,语气温和: “罗德,辛苦你了,人毕竟不是机器,我们不急于一时半刻,你可以多休息一会。” 罗德的脸色瞬间变好:“多谢你的理解,miss胡。” “滴滴滴!” 仪表盘右侧的电台突然响了,罗德瞬间眉头一挑,语气变得有些复杂难言。 “miss胡,雷克先生发来最新电文,煞神卫斯理先生,已经再次出现在百慕大海域,毫发无伤,目前正赶往在百慕大群岛。” “呵呵~” 胡大姑娘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摄魂夺魄: “他已经出来了?果然,我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被困住。” 此刻,机舱里,藤原兄妹,不,现在叫袁氏兄妹了,还有那个叫安倍风间的小男孩也在。 袁氏兄妹也能听懂中文,一听这话,顿时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袁樱没有城府,更是直接欢呼出声: “太棒了,我就知道,他是最厉害的,天下无敌!” 胡三目光灼灼的瞥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袁樱,脸色略显阴沉,刚要开腔,就听见胡大姑娘淡淡的说道: “罗德,既然他没事了,那我们就不去百慕大了,你之前说米娜所在的家族,老巢在开塞利是吧,行,咱们就去哪里。” “呃~” 一听这话,罗德顿时脸色惨白,连飞机都跟着剧烈的抖了几下。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胡大姑娘要去开塞利干嘛,必然是夺取米娜的家产,甚至是攫取整个阿斯科特的权柄。 罗德并不怀疑这位胡小姐的本事,她的能力深不可测。 但是他的立场可就太艰难了,作为共济会的高层,诺亚军团副团长,帮着煞神众清算前任诺亚军团军团长,哪怕是被迫的,他也完了。 “小罗子,你特么好好开飞机,晃鸡毛啊,我酒都洒了!” 猝不及防,胡三满襟都被烧酒打湿了,毫不客气的呵斥道,罗德连忙道歉: “抱,抱歉。” 胡大姑娘似笑非笑,飞机虽然晃得厉害,但是她杯里的红酒却没有洒出哪怕一滴。 “罗德,你慌什么,我明白你的难处,自然不会让你难做的。” 罗德将信将疑,壮着胆子问道:“呃,呃,谢谢你,miss胡,那你打算怎么做?” “呵呵~” 胡大姑娘轻笑: “这次,因为米娜一意孤行,擅自对煞神众不宣而战,虽然我方战力彪悍,取得了辉煌的全胜。 但是这让我方依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港岛,奎亚那,芭提雅三地,损失了数以千计的精锐虎贲,还有无数财物,以及无法弥补的创伤。” 胡大姑娘熟稔的上纲上线,精准犀利的外交辞令,听得罗德心惊肉跳,忍不住冷汗直冒,眼皮子直蹦。 这位胡小姐莫非以前做过专业的外交工作吗,帽子扣得也太专业了,罗德腹诽。 胡大姑娘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话锋一转: “不过,华夏有句古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方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而我就是煞神的谈判代表。” 阿斯科特家族,只是补偿的一小部分,而你,罗德,是我指定的共济会方代表!” 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呐,这就是了!(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章 久违的英雄救美 已经响了两遍铃,正片马上开始,此刻电影院里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里都挤满了加座。 这是眼下这个时代电影院的特色,正常的坐位坐满后,还可以继续卖加座,就是小马扎,半价。 杜蔚国今天虽然算是神仙下凡,与民同乐,但是电影票却不是自己买的,而是嘱咐小马哥帮他买的。 丫的!人家小马哥现在身为鲲鹏影业的总经理,这部《龙争虎斗》的制片人,还兼职tvb的执行董事。 也算位高权重,好歹也是一方大佬了,居然被杜蔚国臭不要脸的支使着买电影票,也是没谁了。 三遍铃响过,电影开场,英挺的小龙哥才一亮相,戏院里就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哨声四起,掌声雷动。 严格来说,小龙哥现在已经超脱了电影明星的范畴,他是华人之光,票房号召力自然杠杠的。 至于小龙哥的电影,呃,一贯单薄的剧情基本上可以忽略,都是他的独角打戏,基本上就是从头干到尾,硬桥硬马,拳拳到肉那种。 随着电影的播放,电影院里更像是沸腾了一样,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沸反盈天。 混在观众席里的杜蔚国唇角勾起,也笑呵呵的跟着鼓掌。 就算以他的眼光来看,除了画质粗糙之外,这部电影的质量相当不错,小龙哥的动作,也确实好看。 干净,利落,罡猛,充满力量感,还具备一定的实战性,暴力美学直接拉满。 此时,电影里的情节,演到小龙哥英雄救美,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调戏女主角伊丽莎白·泰勒的痞子。 “好耶!小龙哥干得漂亮,揍死这几个撒小!” 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孩叫声,引起了杜蔚国的注意。 “撒小。” 这是闽南话里对流氓的叫法,而且听这话女孩的口音,略微发嗲的普通话,典型的湾湾口音。 杜蔚国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顿时就被惊艳到了。 时至今日,杜蔚国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身边的女人更是环肥燕瘦,几乎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但是杜蔚国依然被眼前这个女孩给惊到了,看年纪,大概也就14,5岁的模样,小荷才露尖尖角。 单说长相,女孩算是个难得的美女,还略带点婴儿肥,但是谈不上绝色,甚至单论五官,都比不上郭芙。 但是她的气质是非常罕见的妩媚与英气并存,整个人显得明艳大气,气质出尘,有点说不出的飘忽感。 关键是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女孩,杜蔚国认识,她是东方不败本败,姓林,叫青霞! 绝不会错。 90年代,香江电影最辉煌的时候,涌现出了无数盛世美颜,但是其中,杜蔚国最喜欢就是青霞,没有之一。 丫的,她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吗?她不是活跃在90年代吗?还是我认错人了? 杜蔚国直眉楞眼的盯着她,心中暗忖。 此刻,电影刚好进行到了剧情过渡的段落,也就是俗话说的尿点,小青霞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灼灼目光,好看的凤眼挑起,朝杜蔚国看了过来。 “呀~” 看清杜蔚国的面孔之后,小青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她也被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惊艳到了。 进了电影院之后,杜蔚国就把帽子脱了,露出了刀砍斧凿一样的俊俏脸庞,他的这副皮囊就不赘叙了,自然是颜值天花板的存在。 历经浮沉之后,杜蔚国的眼睛尤其出彩,深潭般平静,波澜不惊,同时又深不见底。 在影院略显昏暗的光线条件下,他的一双眸子透射出夺目的璀璨光芒,简直勾魂夺魄。 听见小青霞的低呼,杜蔚国回了神,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小姑娘,你是不是姓林?” 小青霞被他笑得一阵恍惚,瞠目结舌的问道:“先,先生,您,您认识我?” 嘿,果然是她,杜蔚国摇摇头: “不,我不认识你,只是随便猜的,小姑娘,听你的口音,你是从湾湾来的?” 杜蔚国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线也充满磁性,夹得跟低音炮似得,熟悉的口音,让小青霞感觉格外亲切: “先生,您猜的可真准,莫非您也是湾湾人?”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笑的饶有深意,现在,自从他回归港岛之后,最害怕的人是谁? 既不是江河日下的共济会,也不是偃旗息鼓的中情局,而湾湾岛上的莫些人,原因嘛,不言而喻。 离得那么近,几乎就是隔海相望,莫些人生怕杜蔚国这个煞神兴之所至,突然莅临,把雅加达斩首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呵,丫的,要是我现在突然出现在湾湾,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炸裂般的效果?某些人会不会尿裤子? 杜蔚国满是恶趣味的想道,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他答非所问的继续套话小青霞: “你叫什么?是自己来港岛的吗?” 小青霞现在年龄还小,没啥城府,被杜蔚国满是侵略性的目光盯得面生红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怯生生的回道: “我,我叫青霞,我是跟爸爸一起来的。” 这会,刚好通道里有戏院里的售货员小妹端着货箱走过来,这也是当下电影院里的一大特色。 每到尿点的时候,就有人往来卖货。 不仅有汽水,爆米花,还有老婆饼,马来糕,鱼蛋,鸡蛋仔之类的小吃,还有就是各种香烟。 你没看错,就是香烟,现在港岛的电影院都是可以抽烟的,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才逐渐开始禁止吸烟。 杜蔚国的座位靠近通道,直接大方的掏出一张百元港币扔给售货员小妹,随便挑了几样小吃和汽水。 眼下的物价感人,100块,几乎都可以把她的货箱包圆了。 下一刻,杜蔚国不容分说,就把汽水,还有几样热乎乎的吃食塞到小青霞的怀里: “呐,小青霞,相逢不如偶遇,我请你吃东西。”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其中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小青霞又惊又喜,既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最终只糯糯的说了一句: “谢,谢谢您,先生。” 嘿,小青霞还挺有礼貌,她也确实口干舌燥的,才用吸管喝了一口汽水,坏胚杜蔚国就挑眉问道: “所以,小青霞,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看电影的?” 小青霞隔壁坐着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正旁若无人的动手动脚,打情骂俏,显然不是她的家人。 被戳中了心事,小青霞差点的被呛到,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似得,羞愧的低下头: “嗯,爸爸开会去了,我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她还用力的搓着手里的汽水瓶,小脸粉里透红,连颈子都有点微微泛红,娇羞的美不胜收,杜蔚国不由心中大乐。 毕竟她可是后世公认的女神,号称东南亚第一美女,能调戏年幼懵懂的女神,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小青霞,你长得这么好看,自己偷跑到戏院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就不怕遇到坏人?” 听杜蔚国夸奖自己长得好看,小青霞又羞又喜,脸上的红晕直接漫到了耳朵,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我,我爸爸开会的地方就在附近,他很厉害的,所以我不怕。” “呵呵~” 杜蔚国轻笑,刚想继续调侃她。 此刻,戏院里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电影又进行到了小高潮的段落,小龙哥已经登上了死亡岛,开始大展神威,跟人动手了。 “行了,小青霞,你好好看电影吧。” 后半段的电影很精彩,无论是精彩的动作戏,还是宏大的场面,在眼下这个时代绝对都算是一时之翘楚了。 而且,剧本也是精心的打磨过,原本略显单薄的剧情,也变得饱满了许多,还穿插了幽默和爱情的戏份。 伊丽莎白·泰勒,阿兰·德龙这对好莱坞当红的俊男靓女的加盟,也为电影增色不少。 想必,这部电影必然又会大卖,小龙哥必将稳坐世界级顶级巨星的宝座。 杜蔚国好久都没看过电影了,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但是小青霞可就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了。 她现在岁数小,正处于馋嘴的年龄,根本就无法抵挡美食的诱惑,一边小心且快速的享用着杜蔚国送给她的各种吃食。 一边时不时的偷瞄着身边这个好看得不得了,气质却深沉如渊的年轻男人,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眼波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电影,呃,实话实说,她都不知道后边究竟演得是啥了? 哪个少年不慕艾,哪个少女不怀春? 十几岁的小青霞,正处于青春懵懂的年龄,而且她本身也确实比较早熟,喜欢成熟型的男人。 大概3年后,她拍摄了人生的第一部电影《窗外》,还贡献出了荧幕初吻,年仅18岁,就跟比她大8岁的秦某人官宣了恋爱关系。 “叮铃铃~”直到铃声响起,电影散场,剧场里的灯光骤亮起,小青霞才如梦初醒。 杜蔚国起身,对她温和一笑,随即重新扣上棒球帽,再次挡住了英俊的脸庞: “拜拜了,小青霞,咱们有缘再见。” 杜蔚国对小青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就算再特么牲口,也不可能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动啥歪心思。 只不过恰逢其会的遇到了,一时兴起,跟她随口的调侃两句罢了。 “哦,哦,好的,再见,对了,先生~” 此刻,小青霞还有点发懵,她甚至都不知道杜蔚国姓啥,刚想问,人家却已经飘然远去了。 小青霞连忙起身,想要追上去,不过她的个子小,力气也小,人又多,根本就挤不过去。 等她红头涨脸的好不容易追到戏院门口的时候,杜蔚国早已踪迹渺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青霞跺了跺脚,神情又焦急,又沮丧,眼圈都微微发红。 “嘘~” 就在此时,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戏院门口的护栏处,几个纹龙画虎的古惑仔痞赖赖的斜倚着,手里攥着一叠叠的电影票。 这些小混混都是兼职黄牛,偶尔倒腾倒腾最热门的电影票,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斜着眼睛瞥着小青霞,口花花的调戏道: “靓女,一个人出来看电影啊?要不要哥哥再陪你看一场,内场票,我还可以请你喝汽水哦。” 小青霞鹤立鸡群的美貌,清水芙蓉般的气质,尤其还是孤身一人,自然被几个眼神毒辣的小痞子给盯上了。 “无赖!” 小青霞低声嘟囔着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下台阶,正准备离开,不料却被几个矮骡子呼啦啦的围住了。 “嘿嘿,小美女,这是要去哪啊?跟哥哥玩一会呗?” 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小混混,说话间,居然还伸出咸猪手,试图去搭她的肩膀。 “你们要干什么!” 小青霞侧身躲开,面若寒冰的低叱道。 一听她的声音,几个矮骡子顿时更兴奋,也更加肆无忌惮了,其中一个油腻胖子更是桀桀怪笑: “原来是北姑啊?哈哈!在那家工厂里做工啊?不如还是跟哥哥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可是跟骷髅哥的。”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白骨帮的,北姑,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全港岛,我们可是最劲叻!” “呵,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带走,骷髅哥平时最喜欢这种嫩货了!” “嘿,这个小北姑长得够靓,等骷髅哥玩腻了,我也能尝尝鲜~” 几个矮骡子把小青霞团团围住,污言秽语的满嘴喷粪,甚至还企图毛手毛脚。 “你,你们干什么?” 小青霞年龄尚小,哪见过这个阵势,顿时被吓住了,眼眶含泪的抱着胸口,左支右绌,狼狈的四处躲闪。 “啪!” 就在此时,那个咋呼的最欢的油腻胖子,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保龄球似的朝一旁滚去,几颗黄牙随风飞舞。 “咚!” 胖子重重的撞到了戏院的外墙上,人事不省,半张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扑街!是谁?” 变生肘腋,其他的几个矮骡子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炸窝,张牙舞爪的四处寻找着出手之人。 杜蔚国神兵天降一般,施施然的走到了小青霞的面前。 “先生~” 小青霞顿时又惊又喜,如蒙大赦,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紧紧的缩在杜蔚国身后,委屈巴拉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没事。” 杜蔚国随口安慰了一声。 随即吊儿郎当的走到几人面前,嘴里叼着烟卷,单手抄兜,另外一只手在一个矮骡子的身上抹了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滚蛋!” 杜蔚国说得也是普通话,领头的长毛原本见他人高马大,衣着不凡,还有点忌惮。 不过一听他的口音,顿时就有了底气,指着杜蔚国的鼻子喝骂道: “扑街!死北佬,你特么谁啊?英雄救美是吧?敢触我们白骨帮的霉头,还敢当街动手,衰仔,你特么死定了!” 白骨帮,气质如此中二的字头闻所未闻,估计应该是港岛最近才崛起的小社团。 杜蔚国轻蔑的撇了撇嘴:“白骨帮?这是什么旗号来的?听着很耳生啊。” 长毛却继续指着杜蔚国,张狂得不得了,口沫四溅: “扑你阿姆!衰仔北佬,你知唔知,我们白骨帮是港岛现在最劲的社团,我们老大骷髅哥,可是疯牛大佬的弟弟!” “呃~” 一听这话,杜蔚国有些错愕,哭笑不得。 他口中的疯牛大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估计分分钟就得亲手把他斩成十八段,然后屁滚尿流的跪在杜蔚国面前认错。 见杜蔚国发呆,长毛还以为他怕了,态度更加嚣张,得意洋洋的斜眼瞅着杜蔚国。 “怎么样,你个衰仔怕了吧?赶紧跪下给老子磕头认错,再掏500块请我喝茶,今天这~” 杜蔚国都被他给气笑了: “呵,狗屁的白骨帮,什么骷髅哥,听都没听过,赶紧滚蛋~” “扑街,死北佬,你特么还嘴硬,敢不敢去观塘坟场,老子斩死~” 长毛羞恼,恶向胆边生,脸色涨成猪肝色,说话的时候,居然妄图伸手去薅杜蔚国的衣领。 “啪!” 根本没人看见杜蔚国是如何出手的,长毛破麻袋似的横飞出去,撞倒了几个同伴,瞬间滚地葫芦似的倒了一地。 当几个矮骡子跌跌撞撞的起身之后,再看长毛,他已经撅过去了,半张脸都歪了,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杀人啦!有人当街杀人了!” 杀猪一样的嚎叫声瞬间响彻云霄,随着喊叫,还有人吹响了哨子。 “哗啦啦!” 还不到一分钟,街转角就跑过来一群身穿黑色褂衫的精干汉子,这是忠义堂麾下的执法队。 之所以来得这么迅速,是因为他们提前布置了。 因为今天是小龙哥新片上映,每个戏院门口都人满为患,鱼龙混杂,容易生出事端。 所以,每个电影院的附近,都有一对执法队的队员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也难怪九叔忿忿不平,现在很多港岛民众,确实只认执法队,不认警察,有点私设公堂的意味。(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五章 狮子大开口 港岛,维多利亚港,史密斯海事公司,六处总部。 收到杜蔚国平安无恙,重现江湖的消息,赵英男当场泪奔,抱着夜璃嚎啕大哭,就连陆言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杜蔚国在百慕大魔鬼三角区消失,杳无音讯,生死不明,共济会像是吃了疯狗批一样,对煞神众展开了近乎疯狂的攻击。 虽然港岛这边依靠夜魇大爷的彪悍战力,最终有惊无险的接住了。 但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陆言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压力山大。 不知何时,何地,何种形式突如其来的袭击,犹如高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人心惊胆战,如芒刺背。 现在杜蔚国终于平安回归,头顶聚集的这片压顶乌云瞬间就散开了,河海清晏。 就算陆言嘴硬不肯承认,他现在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了煞神众中的一员,也开始在一定程度上依赖杜蔚国了。 “当当当!” 就在此时,雷克突然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门没关,他敲了敲就直接闯了进来,不过骤然看见赵英男梨花带雨的模样,雷克略微有点尴尬。 “呃,对不起啊,梅根小姐,我等下再过来。” 陆岩迈步向前,低声问道:“雷克,出什么事了?” “哦,共济会的索罗斯来了,他~” “艹!” 陆言眉头一皱,直接爆了粗口: “哎呀我艹!这犹泰小比崽子还特么挺有种,居然还敢露头,走,我去会会他。” “不用了,陆言先生,我去见他,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赵英男此时已经停住了啜泣,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里,难得透射出犀利如刀的戾芒。 见他如此表现,陆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安慰。 人嘛,不断的经历变故之后,终究会成长的,赵英男现在就变明显得坚强了,正朝着良性的方向缓步前进。 四楼,会客厅。 赵英男眼神冰冷的看着索罗斯,一言不发,怀里的夜璃,脚边的夜魇,四只雪亮的眼睛同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煞气冲天。 这对猫狗大爷,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妖,杀人如麻,目前死在它们手里的冤魂,都已经过百了。 索罗斯感觉自己此时正光腚身处西伯利亚雪原,混身刀割针扎般的疼,脸色煞白,根本就不敢抬头。 不过活终究还是要干的,话也还是要说的,这就是悲催说客的宿命。 “梅根小姐,非常抱歉,之前由于某人擅作主张,一意孤行,调动了我们组织的武装力量。 给您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对此,我仅代表我会,对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我们愿意~” “闭嘴!” 赵英男低叱打断了他: “困扰?个人行为?” 赵英男的眼神凛冽如刀: “公然开战!在闹市动用火箭弹,我的16名保镖,一层楼的无辜民众,整整27条人命,你管这叫困扰?这是恐怖袭击!” 索罗斯被怼的神色一窒,不过他好歹也是专业说客,很快就找回了状态,又开始巧舌如簧: “呃~确实,虽然这都是某人擅自做主的个人行为,但是确实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对此,我会责无旁贷,梅根小姐,我们愿意给予您,以及所有受害人最高诚意的补偿。” 索罗斯习惯性的避重就轻,还想用钱来铲事。 “呵呵呵~” 赵英男冷笑: “最高诚意的补偿,好,好,你们共济会有钱,想花钱买人命是吧,行,一共43条人命,那你们就补偿43亿吧,美元。” 43亿美元,在眼下绝对算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折合350多亿港元,使使劲都能把整个港岛买下来。 杜蔚国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忙乎那么久,所有家当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个数。 赵英男这根本都不是狮子大开口,只能算是讲神话了。 我艹尼玛,这小娘们失心疯了吧,可真敢说啊,索罗斯也是被震的瞠目结舌,缓了几秒才回神: “啊,这,梅根小姐,这是不是太多了。” 赵英男眼神冷冽: “多吗?你最好搞清楚现状,现在是你们共济会主动讲和,在我这,人命就值这个价,少一个子都不行。” 索罗斯刚想说话,就被赵英男毫不留情打断: “卫斯理平安归来,你们怕了是不是?索罗斯,你精通华夏文化,熟读典故,你听没听过汉武帝的名言?” 索罗斯懵了:“啊?什,什么名言。” 赵英男一字一句,声音铿锵: “寇可往,吾亦可往!” 赵英男起身: “索罗斯,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我们拒绝和解,现在才是全面开战的时候,你们都特么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梅根小姐,这都是误会,是个人行为,您~~” 赵英男凤目倒竖,声色俱厉:“闭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随着她的低吼,夜璃嗖一下窜到她的肩头,作势欲扑,而夜魇也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红芒闪烁。 “对,对不起,我马上走~” 索罗斯马上夹住湿热的裤裆,灰溜溜的起身逃跑了,他这喇喇尿的毛病算是好不了了。 “啪啪啪~干得漂亮,梅根。” 雷克,陆言一起从门外走进来,陆岩满眼欣慰的鼓着掌,刚才这波操作,他给赵英男打满分。 就俩字,提气! 赵英男却丝毫没有得色,扭头望向雷克,语气沉着且客气: “雷克先生,我想请您帮个忙。” 突然被点名,雷克心里猛地一沉: “呃~梅根小姐,有什么需要,您说,我一定尽力。” 赵英男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点了支烟,重新坐了下来: “雷克先生,你们军情六处耳聪目明,想必,共济会在港岛明面上的所有产业,你们是清楚的,麻烦您帮忙汇总一份详细名单。” 一听这话,雷克登时头皮发麻,冷汗爆出,他是真的想哭了。 煞神的婆娘,一个比一个凶残难伺候,但凡让他干得活,都是掉脑袋的差事。 他现在突然明白,雷娜跟曼妮那两个妖艳贱货,为啥全都躲到奎亚那去了,这特么分明就是把他甩出来背锅啊! 但是眼下箭在弦上,他也不可能装傻充楞,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啊这~梅根小姐,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要这份名单,有什么打算吗?” 呼出烟气,赵英男目光沉沉,语气异常平静,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森寒的杀机。 “雷克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全面开战!我要把共济会在港岛连根拔起,寸草不留!” 上午,芭提雅,花旗基地,小雨。 最近一直都赖在乔纳森·普莱斯中将办公室,受尽白眼的莫兰,此刻正站在窗边抽烟,望着雨幕发呆。 过了很久,她才弹了弹烟灰,语气略显惆怅还有点焦灼: “约瑟,你说卫斯理那个混蛋,他应该没事吧?” 约瑟甚至连一秒迟疑都没有,斩钉截铁: “肯定没事,老板天下无敌,老板娘,你不用担心,说不定,老板现在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莫兰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 “呵,你倒是对他信心十足,约瑟,你老实告诉我,在你们超能者的圈子里,卫斯理真的那么厉害吗?” 约瑟点头,老老实实的回道: “当然厉害,非常厉害,老板娘,像我这样的,老板随手就能捏死,我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莫兰挑眉,以为他在说好听的宽慰自己,语气略带嗔责: “怎么可能?约瑟,你不用捡好听的安慰我,老实说实话。” 约瑟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语气异常笃定:“老板娘,我没安慰您,我说的就是实话。” “嗯?” 莫兰诧异了,熄灭烟头,正了脸色。 “真的?” “真的。” “怎么会呢?约瑟,你可是很强的。” 莫兰是真的惊着了,她更约瑟相处日久,自然清楚这个小夜魔的可怕之处,这话还真不是鼓励,而是事实。 她敢只身来花旗大本营,稳如泰山,也是因为身边带着约瑟这个超强力保镖,自保肯定无虞。 约瑟可是超能者领域里最稀罕的精神力掌控者,随着年龄增长,他的能力也越发强悍。 现在300米的范围内,约瑟可以同时影响百人以上,任何人都无处遁形,同时也无法逃过他的操控。 莫兰知道杜蔚国厉害,他也亲口承认过自己是能力者,但只是比较常见的视力特长者。 莫兰一直以为,杜蔚国跟霍卫,艾莉的能力相似,就算是强些,终究也是有限的。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孙子对自己藏拙了。 约瑟乖乖的解释道: “老板娘,老板身手高绝,枪法如神,如果他真想杀我,我甚至都没机会看见他。” 莫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马上就反问:“那如果近身了呢,遇上你,他不就没咒念了?” 约瑟憨笑: “嘿,近身,那我死的更快,老板的意志力坚韧的堪比礁石钢铁,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的思想,更别说控制他了。” “这么厉害?” 约瑟说得有点兴奋了,小脸通红,眼中闪过敬仰之色: “嗯,嗯,那可不,老板娘,您以为咱家老板的煞神名号是吹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用人头堆出来的,之前在印泥,他单枪匹马灭了近万~” 就在此时,约瑟突然停住话头,眉头紧皱: “老板娘,有人来了,是那个红脸大猩猩。” 约瑟口中的红脸大猩猩就是芭提雅花旗军基地的一把手,乔纳森·普莱斯中将。 莫兰当前所在的这个房间,跟乔纳森·普莱斯中将同层,只是中间隔着几个房间。 自从第一天见面之后,乔纳森就再也没来见过莫兰,其他人也没来问过哪怕一句。 妥妥的冷暴力,好在吃喝用度之类的倒是还不至于克扣。 一听这话,莫兰顿时眉头挑起,漂亮的狐狸眼中异芒闪烁,一口气问了好几个的问题。 “乔纳森?约瑟,办公楼周围又什么异动吗?来了几个人,他的状态怎么样?” 约瑟飞快的对答道: “老板娘,周围我一直盯着呢,没有任何异样,他只有一个人,心情不太好,嗯,好像是有点忐忑不安。” “哈!” 莫兰笑了,眉头舒展:“约瑟,还真被你说中了,你家老板应该真回来了!” 片刻之后,还是这间办公室,只剩乔纳森跟莫兰两人,隔着办公桌对坐,气氛不算融洽。 “特莉丝,这几天我的公事比较忙,有点怠慢你了。” 呵,公事忙?莫兰冷笑不语,天天猫在办公室里看福尔摩斯探案集,果然好忙。 最近约南那边的主战场休战了,正在尝试南北和谈,作为大后方的芭提雅基地这边,都特么快闲出屁了。 当然,莫兰并不会拆穿他,语气淡淡的: “严重了,我一个寻求庇护的弱女子,哪敢奢求什么?乔纳森将军,你多虑了。” fu*k!麾下上万人的武装力量,还有几万精壮汉子跟着你混饭吃,日进斗金,你特么还弱女子?那英女皇就是家庭妇女了! 乔纳森心里破口大骂,不过表面上却客气的不得了: “特莉丝,之前的袭击事件,我们军情处已经调查清楚了,如你所愿,我明天,不,今天下午就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 莫兰轻笑: “呵呵,不用了,乔纳森将军,我这两天也认真的自我检讨了,之前我提出的要求确实太过分了,毕竟,你们也有自己的立场嘛。” 说到这里,她点了支烟,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狠戾: “自己的问题,终究还得自己解决,我已经想好了,今天就离开您的庇护,跟共济会那群狗杂种拼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呃,特莉丝,你其实~” 乔纳森刚说话,就被打断了,莫兰的语气坚决: “对了,将军阁下,我们汉唐从今天就要跟共济会正式开战了,以后无法再为贵军提供后勤补给。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吗?现在正好,如你所愿,我们汉唐正式退出。” “shameless!妈惹法克~~” 乔纳森心里骂得很脏,莫兰这招以退为进,狠狠的戳中了他的死穴。 要知道,煞神那家伙是个向来睚眦必报,无法无天的主,现在已经在美洲重新出现了。 据可靠消息,这家伙屁事没有,毫发无伤,只是火气大得吓人! 这次跟煞神众的交锋,共济会在米娜那个疯女人的神操作下,败得毫无疑问。 不仅损失惨重,甚至连诺亚军团的首领都折了,目前正在挖门盗洞的四处求和,显然是怂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莫兰这边突然跟花旗基地决裂,厘清关系,再加他之前偏袒过共济会的事实。 很有可能,他会成为煞神杀鸡骇猴手段里的那只鸡! 乔纳森不是狂傲自大的主,他可不认为自己比艾伦·勒斯的脑袋值钱。 煞神在半年前,羽翼未丰的时候就敢悍然干掉中情局二把手,现在必然也敢揪下自己的脑袋,估计都不带眨眼的。 乔纳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瞬息万变,过了好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单刀直入: “特莉丝,别兜圈子了,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缓缓呼出烟气,莫兰的语气略带戏谑: “乔纳森将军,我不明白阁下的意思,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乔纳森自然知道她在戏耍自己,有些颓然的靠在椅背上,放弃抵抗了: “特莉丝,卫斯理已经重新出现了,你们赢了!你现在可以提要求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马上直起腰杆,急吼吼的补充了一句: “必须在合理范围内,毕竟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只是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哈哈哈!” 看见乔纳森的窘样,莫兰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随即突然脸色一正,碾灭烟头,竖起一根手指: “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 乔纳森点头:“没问题。” 莫兰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从今以后,基地的后勤保障结算要提前预付,费用比以前增加3成。” 乔纳森脸色一黑,有点肉疼,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第三根手指紧接着竖起: “第三,一个花旗独立团3600人的标准制式装备,包括装甲步兵车跟自走火炮,以及战时标准的2年份弹药补给。” 乔纳森的额头青筋爆出,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莫兰却根本无视他的臭脸,毫不犹豫的继续竖起第四根手指: “第四,我还8架装备毒刺导弹的眼镜蛇武装直升机,包括后期的维修,以及不定期补给,当然,导弹我会付钱的。” “做梦!特莉丝,你太过分了,你是在异想天开!” 面对莫兰近乎无理取闹般的狮子大开口,乔纳森忍无可忍,直接拍案而起。 莫兰似笑非笑,把四根手指缓缓攥起,竖起大拇指。 “乔纳森将军,你今年才50岁,还有至少10年的职业黄金期,家有娇妻,孩子刚上大学,你也不想英年早丧吧?” 晃了晃大拇指,莫兰眼神如刀: “将军阁下,跟您这位中将的脑袋xiang比,我的要求,真的过分吗?再想想~”(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六章 降临伦敦 傍晚,英属百慕大群岛,哈密尔顿城,红霞漫天。 哈密尔顿虽然叫城,其实说白了就是个镇,还是小镇,除了几百名宣誓主权的英属驻军外,也就千来号居民,大多捕鱼为生。 城里最好的房子,是一栋3层的古堡式建筑,纯石头修砌的总督府,充满了历史气息,修建于100多年前。 此时此刻,总督府二楼浴室,热气蒸腾,杜蔚国正精赤着身子,盘坐在粗粝的大理石浴缸里。 雷娜正站在浴缸边上,全神贯注,细致的帮他修剪胡须,头发。 她只是普通人,之前被血獠搞出来一身伤还没好利索,根本承受不住杜蔚国牲口般的狂暴输出,所以今天洗的是素澡。 再说了,听到外面的消息之后,杜蔚国气得怒发冲冠,血灌瞳仁,根本也没心情扯犊子了。 他的声音低沉,犹如闷雷:“所以,那个叫米娜的疯女人,现在已经死了?” “是的。” “确实吗?” 雷娜点头,她的语气中,还略带一丝深意: “确定,那位号称你的大房,姓胡的小姐把她爆头了,雷克当时就在场,亲眼见到她被丢下公海喂鱼了。” “干得好!” 对于这个骤然出现,利害的不像话,据说还是人间绝色,号称杜蔚国大房的胡姓女人。 深深的忌惮之余,雷娜好奇的都快发疯了。 可惜,杜蔚国对这个神秘的女人只字未提,毫不犹豫的直接略过,岔开了话题。 他的语气冰冷: “丫的,我手下死了几千人,损失这么大,现在共济会只死了一个疯女人怎么够?” 话锋突然一转,煞气冲天:“雷娜,共济会的总部,现在是不是还在雷恩岛吗?” 一听这话,雷娜的动作瞬间停滞,面对杜蔚国的灼灼逼视,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回道: “是也不是,共济会的总部现在倒是还在雷恩岛,但是自从你重新现身,所有的高桌议员都离开了,只剩小猫两三只。” 杜蔚国嗤笑摇头: “呵呵,管事的都躲起来了是吗?没事,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雷娜,是时候了,该给我一份名单了。” “名单?” 雷娜毛骨悚然,浑身棘皮竖起,声音都结巴了: “什,什么名单?” 杜蔚国抬起湿漉漉的大手,搭在她脖颈上,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一字一句的说道: “共济会高桌议会所有议员的名单,我想,是时候依次拜访一下这些牛皮哄哄的大老板了。” 杜蔚国口中的拜访,隐含着无边的肃杀之意,毫无疑问,肯定是把子弹射进脑门,脑浆爆出的那种。 绝大多数的共济会高桌议员,不是在欧洲就是在花旗,听杜蔚国这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 是要挨个点名,单枪匹马的杀穿整个欧美大陆,那场面,想想都不寒而栗。 “卫斯理~” 雷娜刚张嘴,就突然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好,明天中午,最晚傍晚前,我会帮你准备好。” 说出这句话,雷娜有些如释重负的虚脱感,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不过共济会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有很多隐藏在暗处的高桌议员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明面上的一部分。” 杜蔚国温柔的撩了撩雷娜有些凌乱的红发,语气异常真诚: “没事,剩下的一个都跑不了,谢谢你,雷娜。” 雷娜摇了摇头,按住他的大手,用脸颊轻轻的摩擦着。 “没事,卫斯理,我说过了,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永远。” 美人恩重,雷娜这承诺绝对沉甸甸的够分量,不仅堵上了前程,甚至是豁出了性命。 不难预见,只要杜蔚国按照她提供的名单,开始依次点名刺杀共济会大佬,雷娜第一时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共济会奈何不了杜蔚国,但是对付她可是易于反掌,丢官是必然的,送命也是大概率事件。 “呵呵呵~” 这算不算调教成功?杜蔚国笑了,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没事,雷娜,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谁也不敢为难你。” “嗯。” 雷娜目光沉沉,只嗯了一声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默默的继续帮他整理须发。 沉默了一会,杜蔚国才沉声问道: “对了,雷娜,四九城那边有什么最新的情况吗?” 雷娜摇了摇头: “不清楚,现在华夏那边情况特殊,消息已经基本断绝了,就算偶尔能传出来一鳞片爪的信息,也是严重滞后。” 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推诿敷衍,现在的华夏确实内外断绝,乱成一团。 无奈的叹了口气,杜蔚国从浴缸中起身站了起来。 “雷娜,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的飞机应该快到了吧?” 雷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老夫老妻似的,自然而然的拿起浴巾帮他擦着身子: “嗯,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杜蔚国接过毛巾,飞快的擦了擦头发: “行,改变航线,你马上运作一下,咱们不去奎亚那了,直接飞伦敦。” “伦敦!” 雷娜惊诧的直接叫出声来。 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激动,连嗓子都破音了: “卫斯理,我没骗你,雷恩岛现在真的没人了,就剩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杂鱼了。” 杜蔚国一边麻利的穿着衣服,一边笑着回道: “雷娜,我当然相信你,谁说我要去雷恩岛了?” 套上外套,杜蔚国的语气有点心有余悸: “不瞒你说,我这才好不容易才从魔鬼三角逃出来,现在对海岛都特么有创伤后遗症了,虽然伦敦也是个岛。” 杜蔚国说的是真话,九死一生,废了牛劲才从骷髅岛逃出生天,他现在除了庙宇道场之外,对岛屿也格外犯怵。 雷娜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去雷恩岛,那你去伦敦干嘛?” 杜蔚国点了根烟,表情似笑非笑,语气也饶有深意: “雾都啊,曾经日不落帝国的心脏,我一直只听过没去过,想去见识见识,再说了,传说中的j先生,我也想一睹风采。” j先生是军情六处的一把手,雷娜的顶头上司,杜蔚国突然提起他,雷娜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她激动的脸都涨红了,语气有点难以置信: “卫斯理,你,你要去伦敦帮我站台?” 杜蔚国呼出烟气,把她揽在怀里。 “嗯,我亲自管j先生要名单,顺便帮你站站台,我真的很好奇,在自己的人头跟狗屁立场之间,一向睿智的j先生,到底会怎么选?” 杜蔚国语气平静,但是暗藏的杀机却凛冽如刀,雷娜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打赢了,连杜蔚国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都知道趁机猛敲竹杠,攫取胜利果实,他的胃口自然更大。 说实话,听完雷娜给他给他详细汇总的几地遇袭情况之后,杜蔚国确实很气。 但还不至于被气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全面开战。 说实话,见多了生死之后,杜蔚国早已不知不觉间变得心硬如铁,开始淡漠生命了。 那些战死的年轻小伙子,无论是鲲鹏军团,还是汉唐军团,甚至是魁爷,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伤亡数字而已。 三个地方加在一起,双方加在一起的伤亡数字,甚至都没他一个人前段时间在雅加达城里杀得人多。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只要钱粮丰沛,装备充足,那些损失的人手很快就能补充回来,人从来都不缺,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杜蔚国心里在意的那些人全都安然无恙,那就天下太平。 当然,杜蔚国也不可能就此罢休,轻拿轻放,少不得要杀几只足够分量的“鸡”来骇骇猴。 而且,这次共济会也休想再拿钱来平事,这逼玩意多到一定程度之后,同样也是数学。 钱,杜蔚国早就不缺了,他现在急需其他更高端的资源,是时候开始点亮科技树了。 尤其在骷髅岛见识了莉莉丝的无敌之姿,知道了地球外面无穷无尽的星辰大海,空间里还堆了一大堆铁血战士的黑科技之后,这个需求变得更急迫了。 当然,这次去伦敦,除了讹诈共济会,搜罗科研人才之后,杜蔚国还得顺便完成和梅林之间的约定,把他媳妇救出来。 据他所说,他媳妇安娜苏卡丽,现在就被关押在雷恩岛,共济会的隐秘仓库之中。 梅林可是杜蔚国内定好的煞神众二当家,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给他办成。 半小时之后,只有一条跑道,破旧不堪的哈密尔顿军用机场。 飞船才刚刚降落,都还没有停稳,机舱门就开了,杜铁像大鸟似的一跃而下,瀚文紧随其后。 两个家伙眼睛都是红红的,还挂着泪,杜铁年龄小,也顾不上面子,直接扑到了杜蔚国的身上。 像个受伤的小狼似的,哭得稀里哗啦。 “呜呜呜,先生,咱们家被人炸了,好多兄弟都死了,连文哥,芙姐都受伤了,芙姐挨了4枪,差点没了。” 瀚文表现强点,但是看见杜蔚国,也是紧咬牙关,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淌。 “头,咱们这次吃了大亏,损失了将近3000鲲鹏的兄弟!” 杜蔚国揉了揉杜铁的蓬乱的头发,又拍了拍瀚文的肩膀: “嗯,你们受苦了,放心,这个血海深仇,我肯定会报回来,这些杂碎,一个都跑不了。” 一听这话,杜铁跃跃欲试,瀚文的眼神也亮了:“头,您这次务必要带上我!” 杜蔚国扫了一眼他吊在胸前的胳膊,摇了摇头: “不行,你身上有伤。” 瀚文本想争辩两句,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瀚文,奎亚那百废待兴,千头万绪,咱们的自家人伤得伤,小的小,苏离独力难撑,你得回去帮他。” “呃~我~” 三言两语,瀚文就被死死的堵住了嘴巴,不过杜铁可没有,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先生,文哥回奎亚那,我陪着您!我现在很厉害的,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帮到您!” 杜蔚国点头,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他竖起大拇指: “没错,小铁,我听说你的表现了,力挽狂澜,牛皮!” 受到了杜蔚国如此笃定的表扬,杜铁顿时小脸涨红,骄傲的挺起胸膛,不过杜蔚国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垮了脸。 “但是,咱们家里,除了阿难,剩下的全都是伤员病号,他又不能打,小铁,你不回去,万一那个能液化的畜生又来,谁能护他们周全?” “呃~”杜铁无言以对。 杜蔚国现在早就养成了老银币的性格,对付像瀚文,杜铁这样心思单纯的主,自然是手拿把掐。 “头,那您这次还是一个人独闯啊?英吉利可是共济会的大本营,龙潭虎穴一样,您势单力薄的,万一有个马高镫短~” 瀚文毕竟年长,考虑得也多些,表情略显凝重。 杜蔚国欣慰的笑了,突然就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成就感,按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微微加了把力。 “瀚文,你成熟了,放心,我这次去伦敦,不是孤家寡人。” 伸出手掌朝向梅林: “瀚文,小铁,我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梅林,我们的新伙伴,本事大的通天彻地,这次他会陪我一起去伦敦。” 杜蔚国这话说得挺圆满,算得上是滴水不漏,并没有直接说梅林是煞神众的二当家。 既顾及到了梅林的面子,又考虑到了瀚文他们的情绪。 梅林高冷,但并不倨傲,礼貌的朝他们点头示意: “你们好,我叫梅林,很高兴见到你们,经常听卫斯理提前你们。” 瀚文客气的伸出手:“你好,梅林先生,欢迎你加入煞神众。” 语气虽然客气,其实多少是有点话里有话,杜蔚国是煞神,那么煞神众,顾名思义就是他的部众了,从属关系一目了然。 权谋这一块,中国人好像天生就比较敏感,无师自通。 梅林看着年轻,其实骨子里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自然瞬间就了然了瀚文的言外之意。 难得他没有反驳,居然直接认下了: “能加入煞神众,这是我的荣幸。” 一听这话,瀚文顿时露出满意的神色,行,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就是好同志。 “梅林,你有啥本事?” 杜铁年轻气盛,听杜蔚国盛赞梅林的本事大,他心里有点不服气,语气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梅林活了400多岁,年龄的零头都比杜铁大上不少,自然不会跟这小屁孩一般见识,反而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呵,我啊,没啥本事,也就是力气大点,速度快点,呃,不太怕受伤。” 杜蔚国轻轻的给杜铁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小铁,你给我消停点,梅林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如果他全力以赴,跟我55开。” “嘶~”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神色凛然。 杜蔚国何许人也,煞神,暗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神祗般的存在,手里攥着上万条人命,踩着无数强者的头颅一步步走上神坛。 当今世界,谁敢说能跟他55开? 伦敦,北纬51°30′,东经0.1°5′。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首府,欧洲最繁华的城市,曾经是全世界的心脏。 现在依然是博物馆、图书馆、电影院、戏剧院、体育馆,以及五星酒店数量最多的城市。 城东,53公里,斯坦斯特德机场,杜蔚国搭乘的专机,平稳降落在空荡荡的跑道上。 为了迎接他这位身份特殊的“贵宾”,军情六处彻底清空了整个机场,封锁了周边6个街区。 机场周围,还紧急紧急调集了2个机动摩托化步兵团,以及2个大队的皇家特遣空勤团,严阵以待。 这待遇,这排面,就算是花旗总统亲至,都未必能有。 飞机停稳,降下舷梯,杜蔚国西装笔挺,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下来。 “吱~” 8辆纯黑色防弹路虎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的驶来,整齐划一的停在跑道上。 车门打开,下来一大群身穿黑色短风衣,表情肃杀,身材精悍的大汉,这些都是六处本部的外勤行动队。 为首是个高大健硕的中年人,金发,蓝眼,鹰钩鼻,目光如电,龙行虎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不用介绍,杜蔚国也能猜到,这就是英吉利军情六局局长,一把手,大名鼎鼎的,j先生。 该说不说,煞神莅临伦敦,位高权重的j先生敢亲自到场,不惜身命,光是这份气魄就已经远超旁人。 清晨,四九城,香山,北风萧瑟,钱老原来居住的那处别院后边不远,起了一座朴素的新碑。 没有照片,上书:烈士郝山河不朽。 杨采玉站在墓碑前,换了一身戎装,头发剪成了精干的齐耳短发,连绑腿都打上了。 她没哭,表情肃杀,声音沙哑,低沉,决绝: “郝叔,我马上就要走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参加集训了,之后我一定会去香江,找到蔚国。 郝叔,您放心,您的仇,一定会报,我保证,我会亲手把那畜生的人头带回来祭奠您。” 像是告别,像是保证,又像是给自己打气。(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七章 大口吞天 “你好,卫斯理先生,欢迎你来伦敦做客。” j先生大步流星的迎了过来,主动的伸出了手,他的声音浑厚有力,说话也很客气,表现的很热情。 “你好,j先生。” 杜蔚国和他握了手,j先生表现的略微有些夸张。 “卫斯理先生,见到你本人,真是让我惊叹于你的年轻和英俊。” “谢谢。” 杜蔚国随口客气道,不过他却毫无寒暄的打算,直接开门见山: “j先生,我这次来伦敦可不是来做客的,我是来讨债的,血债。” “呃~”j先生神色微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咧嘴笑了: “卫斯理先生,我听说你们华夏人做事一向委宛,你倒是快人快语。” 杜蔚国轻笑: “要不然呢?j先生,难道你打算带我去参观大英博物馆,还是白金汉宫?” “呵呵,卫斯理先生说笑了。” 饶是j先生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早已修炼的刀枪不入,还是被杜蔚国的犀利言辞噎得语气一窒,心中破口大骂。 “fuck!这混蛋是特么吃了疯狗皮吗?说话怎么这么大的口气?” 要知道,伦敦的大英万国博物馆,里边的藏品,小半数都是从他们当年从华夏,慈禧那败家老娘们手里搜刮而来的。 怎么可能带杜蔚国去参观?专业拉仇恨吗? 白金汉宫就更不用说了,这可是英格兰的王室所在,枢机之地,现任女皇伊丽莎白二世就蹲在里边。 如果听说煞神要过去,这老太太能不能吓得当场噶一下子撅过去? 时至今日,杜蔚国早已不再是足下阿蒙,即便面对军情六处的掌门人,位高权重的j先生,他也不用陪笑脸。 甚至都懒着跟他虚与委蛇打太极,混到他如今的层面,已经可以站直大声说话了。 “j先生,你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想必我的来意,你也是清楚的。 再说,你也不可能希望我这不定时炸弹一样的祸害在伦敦长期盘恒,所以,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直奔主题吧。” 略微顿了一下,杜蔚国马上又补了一句: “拿到想要的东西,我转身就走,否则,我就只能乱来了。” 杜蔚国快人快语,一针见血,话语之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好在j先生毕竟不是普通炮,飞快的调整好情绪,语气也恢复了沉稳: “好,卫斯理先生果然够坦白,那就先请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谈。” j先生抬手指了一下自己乘坐的那辆座驾,杜蔚国眉头轻挑,略微有点诧异: “坐你的车?” “是啊,我亲自驾车。” 杜蔚国对他竖起大拇指: “j先生好气魄,居然愿意和我这臭名昭著的刽子手同车,你就不怕我突然发疯,暴起伤人吗?” “哈哈哈!”j先生笑了: “卫斯理先生,你可是天下无敌的存在,真要取我的脑袋,我就算躲在布莱尼姆宫的地堡里,也是无济于事的。 不过据我所知,卫斯理阁下绝不是滥杀之人,也从不曾错杀过一人,我有很多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j先生笑得很豪迈,言辞也很幽默,还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最重要他还提出的私聊的提议。 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他这是想跟卫斯理达成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协议,甚至是攻守同盟。 不过杜蔚国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他的语气随意却笃定: “j先生大气,多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早就已经习惯了雷娜,还是给我们单独安排一台车吧。” 听到这样的答复,j先生略微楞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客气的说道: “当然,如你所愿。” 杜蔚国毫刚刚拒绝了的可不是一辆车,他拒绝的是跟军情六处一把手直接合作,单线联系的机会。 如此旗帜鲜明的站台雷娜,相当于拿着大喇叭喊,雷娜是我的人,军情六处我只认她,谁特么也别想动她! “雷娜处长,以后,与卫斯理先生的接洽工作,就辛苦你了。”j先生饶有深意的瞥了雷娜一眼。 “当然,局长,我义不容辞。” 雷娜容光焕发,壮观的胸膛高傲的挺起,眼圈微微泛红,紧紧的依偎在杜蔚国身边。 此刻,雷娜心中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值了!一切都值了! 后排的小透明曼妮,也是微微动容,新潮涌动,上位者往往都凉薄,通病就是见利忘义。 所谓交情,友情,甚至是亲情,爱情,在天大的利益面前,统统一文不值。 能遇见杜蔚国这样本事通天彻地,睃睨天下,但是却还顾念旧情的boss,真心不容易。 马路上,特制的防弹路虎车平稳的行驶着,杜蔚国扫了一眼窗外还算秀丽的风景,咂了咂嘴,语气揶揄: “啧,一路向东,离城区越来越远了,j先生该不会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把我埋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如果j先生真有本事埋了他,还会让他出现在伦敦吗? 不过雷娜还是扭过头,解释了一句。 “卫斯理,我们军情六处明面上的总部在伦敦城的泰晤士河边,实际上的总部却是在恩菲尔德镇,就是这条路。” 曼妮此刻也补充了一句:“卫斯理先生,咱们马上就到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摇下车窗,掏出烟盒,给梅林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 “雷娜,你觉得,六处总部,会不会已经有共济会的人等着我?” “一定。” “埋伏?” 雷娜笃定的摇头: “绝不可能,j先生不是愚蠢之人,不可能把战火冒然引到本土,后果他承担不起。” 杜蔚国略微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个理: “嗯,有道理,那你觉得,等会共济会谁会出面?” 雷娜想一下: “大概率是伯恩·佩雷斯,他算是共济会的二号人物,也有可能是阿基拉·沙逊,毕竟他是副议长,还是欧洲区域负责人。” 杜蔚国呼出烟气,提起了一丝兴致: “阿基拉·沙逊,就是那个机械师罗德·沙逊的老子?” 雷娜点头,目光略微闪烁:“是,就是被胡小姐,呃,带走的那个罗德的父亲。” 罗德被胡大姑娘劫持绑架当成护身符了,这一点无需辩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为了照顾杜蔚国的情绪,雷娜才急中生智,临时改口成了带走。 想起胡大姑娘,还有她最近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杜蔚国也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啧,这个胡大啊,还真是难搞。” 见他终于提起这茬了,雷娜试探性的问道: “所以,卫斯理,这位胡小姐,真是你的女人?” “是。” 杜蔚国惜字如金,只说了一个字就望向了窗外,绝口不提,雷娜自然也不敢再问,气氛变得略微有点沉闷。 “卫斯理先生,咱们到了。” 好在,此时曼妮及时出声解围。 伦敦东郊,距离城区68公里,恩菲尔德镇。 一栋古香古色,占地广阔,却不对外开放的博物馆侧门,几辆路虎车鱼贯而入,毫不停留的径直开进了地下室。 接着下车,换乘电梯,一路向下,4分38秒之后,电梯停下,眼前出现一条幽长的走廊。 这是二战时期修建的地下工事,可以直接连接伦敦地铁网,战后被军情六处征用,改成了老巢。 电梯口,j先生亲自迎接,他的笑容可掬: “卫斯理先生,欢迎来到军情六处,这位是共济会的阿基拉先生。” j先生是个绝顶的聪明人,密谈不成,第一时间就把锅甩了出去。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高瘦的白裔老帅哥,黑发,黑眼,鹰钩鼻,气度沉稳。 “你好,卫斯理先生,我叫阿基拉·沙逊,共济会高桌议会副议长,全权负责本次的争端协商。” 阿基拉倒挺痛快,也没藏着掖着,直奔主题。 杜蔚国当然也不会惯病,语气冰冷: “阿基拉,你的措辞在本质性上就有错误,不是争端协商,而是无条件的战败赔偿。” 阿基拉皱眉不语,杜蔚国眉头一挑,煞气瞬间升腾而起,走廊里马上阴风怒号,温度骤降。 “呵,怎么?你不服气,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开战,作为诚意,我今天甚至可以先不杀你。” 阿基拉也不是善茬,居然硬生生顶住了杜蔚国的滔天煞气,神色不变。 “煞神先生,我知道你的本事大,近乎无敌,但是你总不能与全世界为敌吧?” 杜蔚国嗤笑: “哈!全世界?阿基拉,你的口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一群投机商人,手里攥着几个臭钱,你们是不是有点太飘了?” 不等阿基拉反驳,杜蔚国的话锋一转,凛冽如刀: “老头,你信不信?只要干掉你们这些狗屁高桌议员的一半,不,三分之一。 剩下的那些软骨头,马上就会跪在我的面前,一边抱头痛哭,一边摇尾乞怜!” “哼,卫斯理,你要清楚,如果真是全面开战,你的那些产业,还有部属~” 阿基拉不敢示弱,色厉内荏的还想说两句狠话威胁。 却被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 “那咱们就试试看!我这点破烂的瓶瓶罐罐,还有几条不值钱的烂命,换下你们整个卑劣的族裔,划算! 当年德国的小胡子挑起战争,恶贯满盈,但他有一件事没做错,这件他没完成的事情,我很愿意替他做完。” 我艹!扎心了! 一听这话,阿基拉顿时勃然大怒,伸手指向杜蔚国:“什么,你~”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戾芒,刚想直接废了他的爪子,j先生却及时的出现在两人之间,做起了和事佬。 “阿基拉先生,我认为你现在挑衅卫斯理先生的行为是非常不理智的,毕竟之前是你们单方面撕毁了停战协议,擅自开战。 虽然现在元凶已经伏诛,双方各有损伤,但毕竟你们有错在先,适当的赔偿要求也是合理范畴的,毕竟和平才是今天的正题。” j先生看似完全倒向杜蔚国,但却也暗戳戳的提醒了他,元凶米娜已经挂了,你要求得适当点,不要太过分。 果然是老江湖啊,滴水不露。 “呵呵,好,j先生,毕竟这是你的地盘,我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 杜蔚国冷笑,大喇喇的掏出烟盒,点了支烟。 随即,他无视了阿基拉铁青的脸色,就站在电梯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共6条,之后的漫长岁月中,这几条要求被刻在了共济会高桌议会厅的墙壁上,被称为电梯协议,刻骨之耻。 “第一:立即释放永生人安娜苏卡丽。” “第二,现任共济会会首,亲自向他当面道歉。” “第三:赔款60亿美金,立即支付。” “第四:我要波音公司的全部核心数据,包括小型飞机以及直升机全套生产线,同样限期一个月。” “第五:花旗橡树岭实验室,所有设备,包括实验员,立即搬迁至奎亚那,限期一个月。” 说完这五条,走廊里静的针落可闻,只剩阿基拉粗重的喘息声,他额头的青筋都快爆裂了。 就连j先生也听得眼皮子直蹦,嘴角抽搐。 说实话,这几个要求,除了第一条有点含糊,不太明白,其他的,全都突破他的认知底线了。 共济会会首当面道歉,之后杜蔚国还能让他全须全尾的回去吗?必死无疑。 这特么分明就是要让罗斯柴尔德家族族长,做最有分量的那只鸡,震慑宵小。 还有,60亿美元是什么概念,1966年,英吉利的国民生产总值2187亿美元,位居全球第四,而财政收入只有区区的430多亿。 杜蔚国相当于一口咬下了gdp的3%,财政收入的15%,这简直就是吞天大张口啊。 最可怕的还是后两条,波音公司是花旗最顶级的公司,可不止造飞机,还造导弹,造火箭,甚至是宇宙飞船。 波音全部核心数据一旦出让,相当于杜蔚国也拥有了这些最要命的高端技术。 还有最后一条,橡树岭实验室,大名鼎鼎曼哈顿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原来是核能专项实验室。 现在更是涉及到了能源,计算机,动力工程,中子物理,生物,机械,生命科学等等诸多领域。 血骷髅军团,就是一个旗下一个分支实验室打造的,涉及到了克隆技术以及多项黑科技。 毫不客气的说,得到了这个实验室,奎亚那马上就摇身一变,成了世界第6个有核国。 这些要求,已经算是天方夜谭了,杜蔚国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提出了下一条: “第六:马上解散诺亚军团,以后有我出现的地方,你们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这条要求听起来马马虎虎,有点绵软,但其实才是最狠最要命的。 相当于直接解除了共济会的武装,变成了一只毫无反抗之力,被剥光了的大白羊,任人蹂躏。 好不容易等杜蔚国说完,阿拉基马上怒吼道:“这不可能!你这是白日做~” “唰!” 根本不用杜蔚国出手,阿基拉突然感觉头顶一凉,梅林已经鬼魅般的绕过j先生,出现在他面前,几乎贴脸站着。 梅林眼神凛冽如刀,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不是跟你们商量,而是通知,狗杂碎,6个小时之内,如果见不到安娜苏卡丽,我特么先捏爆你的脑袋,然后再全面开战!” 头顶凉飕飕的,阿基拉下意识的抹了抹了头顶,浓密的黑发,瞬间簌簌而落,他变成了可笑的地中海。 除了杜蔚国,没人看见梅林是如何出手的,甚至他手上也没拿任何武器。 傻子都能想明白,既然可以瞬间削掉阿基拉的头发,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揪掉他的脑袋。 所有人都被梅林这一手镇住了,阿基拉也不复之前的强势:“你,你~” 杜蔚国弹碎烟头,笑呵呵的说道: “抱歉,我兄弟脾气不太好,不过我的脾气同样也不太好,他的话,跟我的意思一样,阿基拉,给你6小时时间,去打电话吧。”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才转向j先生,痞赖的问道: “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口渴了,j先生,到你的地盘了,连杯水都不招待吗?” 2个小时之后,杜蔚国大笑着离开了j先生的办公室,身后的雷娜身材飞扬,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只是杜蔚国走远后,j先生罕见的发了雷霆之怒,砸烂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 6个小时,一架山猫直升机吊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铁棺材,停在了博物馆的院子里。 杜蔚国掏出草薙剑,递给梅林: “来吧,大情圣,等了200年了,还不赶紧把我嫂夫人放出来。” 入夜,伦敦上空,杜蔚国那架专机重新起飞,机舱里,多了一个留着海藻般黑色长发的漂亮女人。 她就是安娜苏卡丽,永生人,梅林的伴侣。 “纳特拉嫲~~” 她靠在梅林的肩膀上,低声说了一段古拉丁语,梅林点点头,先是回答她,随后大方的翻译给杜蔚国。 “安娜问我,你真的很厉害吗?我们为什么要奉你为主。” 杜蔚国笑容满面:“所以,你怎么回答她的。” 梅林撇撇嘴,声音闷闷的:“很厉害,我们联手也打不过!” 哈哈哈! 杜蔚国放声大笑,意满踌躇。(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八章 大菠萝又如何? 清晨,薄雾。 奎亚那,自贸区,鲲鹏综合医院,五楼特护病房。 郭芙刚刚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仿佛眼前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郭芙心里猛地一颤,拼尽全力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 “头,头~” 她的声音极度虚弱。 杜蔚国的眼神中充满怜惜,温热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郭芙的额头,声音宠溺: “你醒了,身上还疼不疼了?” “嗷!” 郭芙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响彻病房。 片刻之后,战损风严重,玻璃全部碎裂的自贸区办公室,烟雾缭绕。 苏离面沉如水,眉头紧皱,都快滴出水了: “卫斯理,你胡涂啊,你这要求相当于抽筋拆骨,共济会是断然不可能同意的,等同于宣战了。”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咬牙同意了,就咱们现在的势力,也保不住这些要命的东西啊?” 熄灭烟头,苏离又语气凝重的补了一句: “过犹不及,卫斯理,你逼得太狠了,就不怕,他们真敢朝奎亚那扔上一颗大菠萝,玉石俱焚?” “呼~” 杜蔚国呼出烟气,终于说话了,语气淡淡的: “放心,他们不敢的,因为我不会常驻奎亚那,只要我不在,你们自然平安无事。” 一听这话,苏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杜蔚国没等他发问,就自己解释道: “苏离老哥,我也没天真的以为共济会能答应我的要求,谈判嘛,肯定要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苏离面色稍霁:“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杜蔚国摩挲着烟杆,略微琢磨了一下: “这帮鱿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赔款他们肯定能满足,波音公司的核心技术,他们不可能全数交出来,但是飞机部分应该没啥问题。” 停顿了一下,杜蔚国眉头轻挑: “至于橡树领研究所,核能跟生物这两个板块,他们是死活也不可能交出来的。 不过机械跟医药这两个部分,问题应该不大,起码出让一部分边缘的科学家是可行的。” 杜蔚国弹碎烟头,语气略显无奈: “至于这最后一条,解除武装,那纯粹就是扯淡了,是我故意恶心他们的。” 苏离挑眉:“卫斯理,你是不是忘了一条,你还要求共济会会首亲自给你道歉?” 在他心里,这条要求才是最狠也最不可思议的,所有人都明白,道歉等同于送死。 堂堂共济会会首,全球第一财阀,罗斯柴尔德家族族长,四舍五入,夸张点都约等于全球之王了。 杜蔚国大嘴一张,居然要求人家巴巴的过来送人头,这不是扯犊子嘛。 “呵,他别无选择,到了期限,他如果不出现,我就把罗斯柴尔德家族成员挨个点名,杀到他们家亡族灭种为止。” 杜蔚国冷笑,语气凛若寒霜,苏离听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他很清楚,这可不是什么狠话。 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卫斯理,他毕竟根基渊厚,神通广大,要是横下心鱼死网破~” 杜蔚国语气笃定: “嘿,鱼死网破不存在的,有我在,那就只有网破没有鱼死,现在他根本对我无计可施。 老哥,你以为共济会是铁板一块,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感觉,他已经离众叛亲离不远了。” 苏离在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虽然听起来依然像是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但是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试想,连共济会的龙头老大都被逼得不得不赴死,那么这些核心技术的出让也就没那么艰难了。 虽然仿佛割肉一般,必然是痛彻心扉,但是相比于送命,还是可以接受的。 “卫斯理,你想好了,就奎亚那这个地方,破破烂烂,一穷二白,可能做不出你想象中的滔天巨盘吧?” 杜蔚国笑了,又给苏离递了根烟,还亲自点上。 “苏离老哥,俗话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我们第一步先把厂子盖上,生产线装起来。 然后再把战斗机,武直机,坦克,装甲车,火炮,雷达,导弹,驱逐舰这些大家伙陆续搞出来,拥有初步的自保之力。” 杜蔚国说的风轻云淡,苏离却听得眼皮子直蹦,我艹尼玛,你特么可真敢说啊。 就奎亚那这破地方,工业基础约等于零,还妄想造飞机大炮,甚至是导弹,驱逐舰,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见他一脸难色,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哥,你仔细想想,奎亚那虽然残破,但是不缺石油,也不缺稀有金属,隔壁的巴西有橡胶,玻利维亚有钢铁,资源上不会被卡脖子。 杜蔚国突然抬起手,语气豪迈,挥斥方遒: “至于工业基础,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呵,咱们有钱又有技术,你还怕咱们盖不起来厂子,整不出像样的研究所吗?” 苏离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卫斯理,你给我交个实底,你到底想干啥?在美洲这片圈地为王?” 杜蔚国耸肩,摇头: “圈地为王?哈,怎么可能?老哥,你应该了解我啊,我可不是官迷,逍遥自在,纵横天下不好吗?” 苏离眉头拧的更紧了, “那你还费劲巴力的折腾这些干啥?身后的瓶瓶罐罐越多,累赘不就越多吗?” 杜蔚国难得脸色一正,语气也变得一本正经: “老哥,你说共济会到底哪里厉害?能让我束手束脚,处处制掣?” 没等苏离说话,杜蔚国就自问自答道: “权势,他们用钱,在全世界的范围内,编织了一张铺天盖地,几乎全知全能的无形大网,我并不贪恋权柄,但是手头不能没有势力。” “唉~” 杜蔚国突然叹息一声,语气惆怅: “再说了,我也不是孤家寡人,我总不能让女人和兄弟们跟着我吃糠咽菜,风餐露宿吧。” 明明知道他在扯淡,但是苏离还是被他的无耻打败了,哑口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杜蔚国突然伸出一个手掌,张开五指,话锋一转: “5年,我已经跟钟先生约定好了,5年后他会主动辞去总统一职,老哥,以后奎亚那就交给你了,前路漫漫,任重道远啊!” 一听这话,苏离当场炸毛: “啥!老子才不干呢,老子还特么想多活两年呢,你特么给我滚远点~~” 42小时之后,距离杜蔚国离开伦敦时,给共济会约定的72小时时限,还剩2小时。 简陋破败的圣治敦机场,陆续降落了16架大力神运输机,把周边的空地都停满了,壮观至极。 里边只装了一样东西,美钞,整整60亿,分文不少。 随着这些美钞一起来的,还有共济会高桌议长伯恩·佩雷斯,以及副议长,倔强的老头阿基拉·沙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面孔,叫基修·鲁尼,他是诺亚军团的新任军团长,并不是能力者,只是个普通人,法兰西鲁尼家族族长。 跟杜蔚国估计的大差不差,共济会抽条了他的其他三个要求。 波音公司方面,战斗机技术,他们只能转让一部分,民用飞机器技术和直升机技术倒是可以和盘托出,甚至还可以配套完备的生产线。 花旗的橡果岭研究所,只转让5名高级研究员,12名中级研究员,以及73名初级研究员。 这些研究员,都是机械跟生物制药领域的,大概占整个所总人数的四分之一左右。 最后一条,共济会坚决拒绝解散诺亚军团,但是承诺,永远不会对杜蔚国一方发起主动攻击。 至于共济会会首道歉的事情,只字未提。 由于一下子停了16架大力神飞机,变得拥挤异常,暴土扬尘的圣治敦临时机场。 一块空地上,没错,杜蔚国就在这里接待了共济会过来谈判的一行。 狗屁的老牌伯爵,隐世财阀,在他这统统都不好使,啥排面也没有,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也得卧着,爱特么谁谁。 听完伯恩陈述的条件,杜蔚国冷着脸,叼着烟,久久不语。 伯恩几人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还算镇定,但是心跳都已经暗暗的飙升到了200,冷汗浸透衣背。 一念生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杜蔚国才说话,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停在远处的一排大力神飞机。 他的语气戏谑: “伯恩,没想到,你们挺有种。” 伯恩此刻语气还算沉稳,只是声音干涩的厉害。 “卫斯理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相信你也能明白,我们共济会,确实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呵呵。” 杜蔚国嗤笑,再次扫了一眼远处的运输机群。 “确实是最大的诚意,居然连核弹都带到我眼前了,怎么?谈判破裂,同归于尽?” 不得不说,共济会这次办事确实挺凶残的,伯恩他们来奎亚那送钱,顺便谈判,飞机上还偷偷带了一颗大菠萝。 用意不言而喻,实在说不通,就直接引爆核弹,跟他这个祸害一同归西。 但是,这个情况,早在4小时前就被春生预知到了。 其实就算春生不提醒,杜蔚国也能感知清晰的感知到危险正在迫近,甚至都不是他一个人能感知。 话说回来,杜蔚国现在的瞬移距离,已经飙升到了3000公里,只需要一个念头,人就瞬间出现在伦敦了。 大菠萝又如何?想炸他,白日做梦。 说实话,知道伯恩他们居然带了一颗大菠萝来,杜蔚国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狂喜。 真是瞌睡时,有人送了枕头,他正心心念念的琢磨着,从哪划拉一颗呢,这不,送货上门了。 回到当下,一听这话,伯恩他们瞬间瞳孔地震,脸色煞白。 “噗!” 下一瞬,那个才刚露面的,叫基修·鲁尼的倒霉蛋,咽喉突兀的多了一个血洞。 他的喉结碎了,尾端还露出一小截被血水熄灭,焦黑的烟蒂,他被杜蔚国随手弹出的烟头封喉了。 “嗬~嗬~” 基修·鲁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捂住脖子,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怪声。 由于缺氧,他的眼睛血红,脸憋得跟特么紫茄子似的,看起来格外狰狞。 “来吧!谈判已经破裂了,你们动手吧!”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搓了搓手指,眼神揶揄,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烟火气。 “呃~” 说翻脸就翻脸,变生肘腋,老江湖伯恩直接愣住了。 阿基拉倒是比他果断些,马上就想要伸手去扯他的手腕。 不过他才刚抬起手,眼神就猛地僵直了,杜蔚国脸上的笑容更胜,语气也更加戏谑。 “伯恩,你可以试试,有没有机会跟我同归于尽?” 此时此刻,杜蔚国身后不远处,停着几辆吉普车。 其中一辆的后座上,安娜苏卡丽的暗褐色眸子,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前座上,杜哈妮嘴上正叼着一根棒棒糖,舔得得津津有味。 跟梅林一样,安娜苏卡丽也拥有精神力手段,只不过梅林是攻击性的灵魂穿刺,而她是精神控制。 她的能力没有约瑟那么强,不能群控,每次也只能控制一个人,不过配合杜哈妮可怕的读心术和精神交流能力,也足够控制场面了。 煞神众不养闲人,嘿! “卫,卫斯理先生,请你理解,你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甚至连我都是被迫来的。” 伯恩此刻是真怕了,再也不负之前的从容淡定,浑身僵直,瑟瑟发抖,连声音都结巴了。 杜蔚国没有理他,重新点了一根烟,随意的朝身后摆了摆手。 瀚文马上发动汽车,同时拿起通讯器怒吼: “小铁,行动,飞机上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都干掉。” “咻咻咻~” 他的话音才落,鬼哭狼嚎般的尖啸就猛然响起。 10几架飞机驾驶舱里的主副驾驶员,几乎同时被爆头,软软的倒在血泊之中。 自从夜战,杜铁爆发小宇宙之后,他的念力控物能力有了质的飞跃,现在可以同时控制飞刃的数量增加到了42枚,操控距离也变成了可怕的400米。 为此,杜铁还非常臭屁的给自己取了一个非常中二的外号,剑圣! “砰砰砰~” 几乎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狙击步枪连射声也轰鸣起来,一架大力神的机舱瞬间被射穿。 底仓里,几个负责看守引爆大菠萝的诺亚军团死士,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打爆了脑袋。 “威胁已经解除。” 600米以外,机场塔楼里,杜兰眼中灼人的光芒缓缓消散,收起特制的无后坐力狙击步枪,声音冷酷。 “梅林,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很强大,而且,他的队伍同样强大,能跟这么多同类在一起相处,我很快乐。” 安娜苏卡丽用古拉丁语在梅林耳边轻声说道,梅林嘴角一勾,揽住她的肩膀,声音里满是宠溺。 “是啊,苏卡丽,我们再也不会孤单了。” 杜蔚国根本没看飞机那边的战况,他充分相信自己麾下的彪悍战力。 缓缓的呼出烟气,他的语气中略带疑惑: “伯恩,你根本就不是做死士的料,甚至都不如这两个废物,明明不愿意死,不舍得死,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愚蠢的计划?” 此刻,伯恩绝望了,基修·鲁尼已经悲催的蹬了腿,阿基拉双眼无神,泥雕木塑一般站在原地。 而瀚文已经亲自带队围住了机群,毫不留情的展开屠戮,他带来的心腹随员,正肉眼可见的死亡,毫无反抗之力。 伯恩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颓然的说了一句:“是查尔斯逼我来的。” 杜蔚国似笑非笑:“泽伦斯·查尔斯·罗斯柴尔德?” “是。” “他凭什么逼你?” 伯恩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 “我,我的儿子波尔,是我跟一个日耳曼女人生的私生子,一直扣在查尔斯的手里。” 杜蔚国挑眉,他觉得很诧异:“就凭这事?” “我的女人很多,但是波尔是我唯一的子嗣,拉克丝也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 说起这个,伯恩的老脸都涨红了,难得还鼓起勇气,提高了音量。 杜蔚国嗤笑撇嘴:“呵,没想到,你这小老头,还是多情种呢。” 伯恩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也年轻过~” “嗯,有点道理。”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摆弄着半截烟头,眼神不怀好意,在他的咽喉处瞄来瞄去。 “所以,伯恩,你想如何收场啊?我要是不弄死你,你儿子就活不下去了,是这么回事吧。” 事关生死,伯恩双手猛地摇摆,跟社会小青年的花手似的。 “不,不,卫斯理先生,我们的初衷是要来谈判停止争斗的,大菠萝,只是最坏的打算。 我绝对没有打算使用,否则的话,直接远程发射多好,卫斯理先生,我真的很有诚意的。” 杜蔚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脸色略微舒缓: “行,那你说说看,除了刚才那些狗屁不通的条件,你还有什么诚意。” 伯恩咬了咬牙: “呃~我能看出,阁下想发展建设奎亚那,玻利维亚最大的铁矿,穆通大铁矿~~”(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九章 单刀赴会,孤身赴死, 深夜,万籁寂静。 奎亚那,自贸区,惟一还算完好的玄武酒店,顶层套房。 豪华的真皮圆床上,安娜跟曼妮玉体横陈,活色生香,她们两个勠力同心,这才将将抵住了牲口般的杜蔚国。 只是此刻全都沉睡不醒,鼾声如雷,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旖旎味道。 杜蔚国推开蜘蛛腿一样缠在身上的手脚,翻身下床,赤着身子走到了窗边,点了根烟。 “呼~” 袅袅青烟气中,他的目光幽远,遥望着漆黑如墨的天际,仿佛已经跨越了千山万水。 “能回四九城了。” 杜蔚国轻声自语。 此刻,系统模板中,杜蔚国的心灵传输技能,已经再次升级,跃升成了高级。 除了再次大幅提升了他的敏捷属性外,瞬移极限也再次暴增,变成了恐怖的1万公里。 要知道,华夏幅员辽阔,国土面积位列全球第三,南北端最长的距离也不过5500公里,而整个亚洲的南北也不过才1万公里左右。 杜蔚国现在可以真真切切的实现瞬息万里,到达了传说中只有陆地神仙才能企及的超凡境地。 而且,现在瞬移对于体力的消耗和依赖也再次降低,杜蔚国升级之后,简单的测试过。 结论就是,现在,他几乎可以肆无忌惮的瞬移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应不到原来骷髅岛所在的空间,那片诡异的迷雾确实有点东西。 当然,就算能感应到,杜蔚国也是断然不会再回去,神经病啊?万一恼羞成怒的铁血族已经在那里设下了天罗地网呢? 遗憾也是有的。 杜蔚国的瞬移技能即使可以瞬息万里,但是依然不能带人,或者说无法携带任何生命体。 并且,想要再次升级心灵传输,需要整整50个技能点,约等于可以放弃了。 至少在地球上是很难实现了,杜蔚国就算再牛皮再狠戾,也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屠戮十几万人吧?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此时此刻,杜蔚国现在,立刻,马上,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回到魂牵梦绕的四九城。 但是,他不能。 8小时前,伯恩·佩雷斯已经全须全尾的离开奎亚那了。 来的时候,他们来了3名高桌议员,16架大力神运输机,100多名随从,还有一颗大菠萝。 走的时候,只剩一架飞机,伯恩跟阿基两个,外加一名飞行员。 剩下的15架大力神,还有那颗大菠萝,都被杜蔚国毫不客气的扣下了。 此刻,这颗威力25倍于“小男孩”的大菠萝,就静静的躺在他的空间里,而明面上,是杜蔚国亲自开船出海,沉掉了它。 当然,这件事,但凡有脑子的人,谁都不会信,只有傻皮才会把这种拥有战略意义的大杀器扔掉。 现在,世界上所有够资格的人,都清楚的认知到了一个极度惊悚的事实,煞神拥有超常规武器了,猛虎插上了翅膀。 “小男孩”的威力有多大?其实也就马马虎虎。 1.5万吨tnt当量,爆炸中心地面温度超过4000度,2公里半径内,一切都夷为平地,百年内寸草不生。 当年,这颗大菠萝直接摧毁了广岛城,瞬间丧生7万多人,之后因为辐射,陆续又死了几万人。 而杜蔚国现在手上这颗,25倍于“小男孩”的威力,也就只能勉强算是中等当量。 不过,已经足以摧毁华盛顿,纽约,伦敦,莫斯科,东京其中的任意一个城市,直接从地球上抹平的那种。 杜蔚国跟伯恩的达成的最终协议是,他之前应允的所有条件,在1个月内全部实现。 除此之外,还增加了最新型的导弹技术和火箭弹技术,连带着全套生产线,以及工厂的搭建,修建,为期3个月。 玻利维亚最大的铁矿,也是全球最大的穆通铁矿,向奎亚那免费提供10年的钢材,欲求欲予。 还有,圣治敦马上会新建一处花旗银行,5年内,将陆续向自贸区无息贷款200亿美元,还款期限未定。 而杜蔚国给出的交换条件,是帮共济会更换一个会首,扶伯恩上位,时限2周。 他在等伯恩的消息,只要锁定了查尔斯·罗斯柴尔德的位置,他马上就要去执行斩首行动。 不把这件事干完,彻底震慑住共济会,后方不稳,杜蔚国是没办法启程回四九城的。 “滴滴滴~” 卫星电话响起,杜蔚国的声音略显暴躁:“行,我知道了,不用修改,半小时之后,准时起飞。” 挂断电话,弹碎烟头:“麻痹的,老子还真特么是个劳碌命,一刻也不得闲。” 瞥了一眼大床上诱人的无限春光,杜蔚国有些恋恋不舍的穿好衣服,转身出门。 凌晨2点,杜蔚国亲自驾驶专机,冲霄而上,目的地,瑞士,卢加诺城。 这座边境小城位于欧洲的腹心之地,比邻意大利,距离法兰西,德意志都是一步之遥。 只要查尔斯还躲在欧洲范围内,杜蔚国都可以在一天之内袭杀到他的面前。 “嗯,干掉共济会会首,罗斯柴尔德家族现任族长,想必分量也就足够了。” 杜蔚国一边熟稔的操控着飞机,一边自言自语。 “卫斯理,共济会我也略有耳闻,实力不凡,会首这样的手眼通天的老狐狸。 怎么可能乖乖等着你杀上门?就算他有种,没有逃跑,估计也会负隅顽抗的。” 梅林坐在副机长的位置上,人家也会开飞机,而且驾龄都超过30年了,飞行老炮了。 此刻,飞机已经进入了平流层,飞得很稳,杜蔚国掏出烟盒,给梅林扯了一根,自己也点上。 “梅林,我不怕他跑,我的故乡华夏有句老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要是敢跑,我就去他家族的老巢,把他的族人斩尽杀绝。” 缓缓呼出烟气,杜蔚国的语气凛冽: “至于顽抗,我巴不得他多能聚集一些散兵游勇,还可以毕功于一役,也省着我挨个清除了。” “就这么自信?” “当然。” 梅林略作沉吟,咂了咂嘴: “卫斯理,他毕竟是共济会的会首,难保手下没有暗藏的利害手段,咱们就三个人,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杜蔚国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不,如果有这样的手段,他早就对我使出来了,我已经足够重视他了,事实上,梅林,带着你们,我觉得都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这话,并不是盲目自大,而是有所依据的。 之前,从已经丧胆,放弃抵抗的伯恩那里,杜蔚国已经把共济会摸了个底掉。 共济会确实是个庞然大物,高桌会员一共23人,中层会员157人,低层会员2344人。 其中,中层以上的会员,基本上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佬,势大财雄之辈,高桌会员更不用说,都是隐世豪族。 不过目前高桌会员只剩19人了,苏阿脱,米娜,还有基修·鲁尼都已经被杜蔚国干掉了,罗德也被胡大姑娘绑架了。 诺亚军团的总人数在5000到10000之间,这个数字是伯恩估算的,具体数字,只有米娜和查尔斯清楚,连他都不知道。 至于诺亚军团麾下的能力者,一年前的总数是28人,自从跟杜蔚国杠上,目前还剩16个,折损过半。 其中,还有几个是合作形式的,听调不听宣,比如可以液化的水蛭,还有独行的杀手毒刺。 除此之外,共济会在全球范围内,一共有6个秘密研究基地,负责搜罗能力者幼童,研究生化兵器,培训血骷髅等等。 而伯恩也只知道其中的4个,受他直接指挥的只有一个。 之前,由于米娜的一意孤行,盲目指挥,导致诺亚军团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甚至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关键是她并没有达成有效的战略目标,除了激怒杜蔚国之外,狗屁效果都没有。 至于她跟查尔斯之间的那点龌龊,还有厄尔这个私生子,所有高层都心知肚明,现在所有人都极度不满,反对之声高涨。 查尔斯倒行逆施,现在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边缘。 共济会的组织虽然严密,但是权利并不集中,有点类似以前的分封制,各守一摊。 现在,共济会的大部分力量,尤其是超凡力量,查尔斯甚至都已经无法调动了。 想想也是,丫的,谁都不想死,谁都不愿意再招惹杜蔚国这个无法无天的莽夫。 事实上,要不是伯恩的儿子波尔被人家攥在手里,投鼠忌器,他早就联合其他高桌议员把查尔斯赶下台了。 现在,查尔斯这老匹夫,走投无路之下,居然逼他跟杜蔚国同归于尽,伯恩也是彻底爆发了。 你特么不仁就别怪我无义了。 一听这话,梅林顿时心中了然,杜蔚国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他也就不再赘言了。 摩挲了一下鲲鹏卷烟的黑色烟杆,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揶揄: “这烟不错,听说是你生产的,卫斯理,你现在产业做的不小啊?怎么,你想覆灭共济会之后,取而代之?” 杜蔚国摇头: “怎么会?梅林,我其实对权利一点都不贪恋,你信吗?我原来的最大愿望,就是跟最爱的女人平安度日。” 梅林略感诧异,不过很快有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的说道: “理解,比如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跟苏卡丽隐居起来,不问世事,可是,世界却不是这样的,麻烦终究还是会找上你。” 杜蔚国也被勾起了无奈,长出一口浊气: “是啊,有人就有纷争,有纷争就有江湖,你我身处其中,如何置身事外?” “江湖,卫斯理,我知道这个词,我也很喜欢,华夏人的智慧,令人惊叹。” 清晨,8点一刻,杜蔚国驾驶的飞机,稳稳的停在卢加诺机场,花花公子詹尼·阿涅利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这里。 “卫斯理,欢迎来到意大利。” 詹尼热情的张开双臂,满脸笑容。 他虽然不是共济会的成员,但是同样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杜蔚国大获全胜。 他自然心头火热,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明智选择,菲亚特集团内部的反对之声也瞬间偃旗息鼓。 入乡随俗,杜蔚国大方的跟他拥抱了一下: “詹尼,据我所知,卢加诺应该属于瑞士才对。” 詹尼大喇喇的摆摆手: “嗨,这里一共才几万人,都说意大利语,其中还有一半以上都是我的员工,应该也可以算是我的地盘了。” 好家伙,说是你家都行了,这就是人家老牌富豪的底蕴,是他这个暴发户比拟不了的。 杜蔚国心中腹诽,揽住他的肩膀,戏谑的打趣道: “詹尼,你如此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的过来接我,就不怕交恶共济会?” 詹尼笑得十分豪迈: “哈!自从我投资了自贸区,就已经得罪他们了,卫斯理,咱们早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说实话,之前你在百慕大突然消失,我心里是真的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你终于平安归来,我赌对了。”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他就话锋一转: “卫斯理,我知道你这次来欧洲,肯定是有事要做的,但是,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帮我把约瑟夫救回来。” 之前,詹尼亲自来奎亚那,委托他帮忙救出被摩苏尔激进伊*兰组织绑架的儿子。 杜蔚国都把这档子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听他说起才想起来了: “这么急,詹尼,你上次不是说,跟那边商量好了,还可以宽限几个月的时间吗?” 詹尼的脸色沉了下来,怒气冲冲的: “狗屎!那群疯子突然变卦了!就给了我一周的期限,否则就要处决约瑟夫,他们甚至还切了那可怜孩子的一根手指。”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蔚国眉头皱起:“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急迫?” 詹尼啐了一口,气急败坏: “天知道!中东那边太乱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波斯东部的阿斯科特家族变乱有些关系。” 波斯就是土耳其,是西欧人相对轻蔑鄙视的称呼方式,毕竟有世仇,这也是土耳其一直被排挤在欧盟边缘的原因之一。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眼皮子直跳:“波斯,阿斯科特家族?” 此时此刻,布达佩斯郊外,一处很有岁月感的古堡。 这里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祖产,周围种着几百倾橄榄田。 他们富有四海,当然不需要靠这些土地过活,这加逼格,讲究福璞归真。 这座城堡看似古老,但是却一点都不陈旧,里边都重新装修过,并不奢华,干净整洁大气,顶楼小型图书馆。 此刻,一个健硕英俊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边发呆,手里端着一个摩挲得已经包浆的石楠烟斗。 “父亲,伯恩彻底失败了,目前已经返回马德里老巢了,煞神也抵达了卢加诺了。 伯恩背叛了,他肯定跟煞神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约定,你赶紧离开欧洲去花旗吧。” 书桌对面,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的表情很焦急,他是罗氏家族的嫡长子,文森特。 中年人缓缓放下烟斗,他就是罗氏家族的现任家主,查尔斯,他扭过头,笑得有些沧桑。 “呵,文森特,你觉得现在花旗还能让我顺利入境吗?伯恩也不算是背叛,他是被我逼反的。” 文森特皱起眉头: “父亲,花旗那边应该不至于,我们可以承诺投资比例,倾斜资源,直接跟艾登对话~~” 查尔斯摆摆手,把烟斗郑重的递给文森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淡淡的: “文森特,你记住,钱不是万能的,至少跟性命相比,一文不值。” 翌日,上午,詹尼位于郊外的豪华庄园。 草坪上,杜蔚国和梅林,苏卡丽一起惬意的喝茶聊天,看起来就像是游客似的。 天边的远端,突然出现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黑点。 在杜蔚国的变态视力下,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这是一架涂了炭灰色涂装的里尔喷气23公务机,里尔公司,就是罗氏家族众多产业之一。 “哟呵,自己来了,有点意思啊。” 杜蔚国放下茶杯,眉头轻轻挑起。 片刻之后,这架飞机停在庄园门前的马路上,这段马路是詹尼特殊修建的,本来就可以停降小型飞机。 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从飞机上走了下来,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带,就这样独自朝杜蔚国走来。 “这是查尔斯,罗氏家族的现任家主,也是共济会现任会首,他~~” 听见飞机的动静,詹尼连忙跑了出来,看见查尔斯,他的表情非常错愕。 杜蔚国呼出烟气,笑得意味深长:“呵,单刀赴会,孤身赴死,有点气魄。”(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章 再见胡大姑娘 面对这个满脸从容,脚步沉稳,亲自赶来赴死的男人,杜蔚国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丝敬佩。 有种! 不愧是罗氏家族的掌舵人,共济会会首,光是这份气度和魄力就让人刮目相看,而且也足够果断。 查尔斯应该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成了煞神的目标,那只最具份量,可以充分骇猴的“鸡”。 他当然可以躲,按照他掌握的能量,如果一心想躲,杜蔚国还真就找不到他。 但是,如果他躲了,剩下罗氏家族的成员,大都躲不过杜蔚国的屠戮和清算。 无需怀疑,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晰了一件事,没啥事是煞神不敢干的,也没谁是他不敢杀的。 最要命的是,如果查尔斯不管不顾的逃命了,那么罗氏家族这面近百年才竖起来的大旗就彻底倒了。 损失大到无法接受,远超个人生死。 想想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别说继续领导共济会了,甚至都没脸立足于族裔之中。 负隅顽抗? 查尔斯的手上确实还有一部分隐秘的力量,但他反复权衡推演后,得出一个结论,并不足以反杀杜蔚国。 然后的结果就是,耗尽最后一份力量,彻底激怒杜蔚国,覆灭连他在内的整个罗氏家族。 作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商人,到底该如何取舍,根本就不需要再犹豫。 “卫斯理,我看过你的照片,很多次,但是真正见到本人,依然惊叹于你的年轻。 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哈佛大学里鬼混,成天争风吃醋,而你,已经成为世界第一人了。” 查尔斯的声音很沉稳,脸色也很平静,似乎像是老友叙旧一样。 杜蔚国的语气也很平和: “世界第一人?我可不敢当,我就是只会杀人的莽夫而已,都不知道哈佛大学门朝哪开,不过查尔斯,你比我想象中,更普通些。” 查尔斯笑了: “哈!要不然我应该什么样?怎么,共济会的会首,罗氏族长,就必须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吗?” 杜蔚国也笑了: “说实话,查尔斯,你的胆魄和气度让我很钦佩,风趣和幽默也让我很有好感。” 查尔斯挑眉: “是吗?卫斯理,我对你的感官也很不错,如果早二十年认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查尔斯,你早就习惯俯视了,而我的脖子硬,讨厌仰视。” 说道这里,杜蔚国突然敛住笑容,话锋一转: “而且我很小气,有仇必报,所以,查尔斯,你是一定要死的。” 一听这话,查尔斯也收起笑容,沉稳的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很沉着: “嗯,明白,你必须干掉一个足够分量的共济会成员,才能对手下有所交代,同时保持你强大的威慑力。 查尔斯略微停顿了一下: “用你们华夏人的话来总结,你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需要杀鸡骇猴才行。 而我,共济会会首,罗氏族长,米娜的幕后支持者,眼下众叛亲离,是最合适的目标。” 他居然一口气说了几个华夏成语,而且用词还非常精准,显然是无比认真的研究过杜蔚国,推演过一切可能性。 奈何杜蔚国这孙子是个挂逼,气运加身,非人力可敌。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查尔斯,现在场面闹得这么大,举世瞩目,不干掉你,确实很难收场。” “呼~是啊。” 查尔斯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镀金双支雪茄盒,扯出其中一根递给杜蔚国。 “卫斯理,死前容我抽根烟,这没问题吧?” 杜蔚国笑着接过雪茄,同时也掏出自己的纯银雕花烟盒,抽出一根鲲鹏卷烟递给他: “可以,只是雪茄烧的太慢了,你还是尝尝我的吧。” 查尔斯略微有些无奈的抬了抬眉头,接过香烟,自己掏出点烟器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 “卫斯理,商量一下,能不能别斩首,死相实在太难看了?” 杜蔚国也点着了雪茄,语气随意: “可以,查尔斯,如果你愿意提供出只有米娜麾下的几处秘密基地,我可以让你自由选择死法。” 查尔斯缓缓吐出烟气,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米娜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这些秘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那几处秘密基地断了财源供应后,大概几个月后就能主动浮出水面了。” “嗯,也是,行吧,查尔斯,既然你这么坦诚,死法自选吧。” 查尔斯的语气变得很真诚: “谢谢,卫斯理,给我最后的体面,说真的,如果能再选一次,我会从一开始就改变策略,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共存。” 杜蔚国轻笑:“哪有什么如果?” 查尔斯也略带惆怅的笑了笑:“是啊,卫斯理,我自己带了药。” 说话间,查尔斯从马甲的胸袋里掏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幽蓝色胶囊,轻轻扭开,垂着头问了一句: “卫斯理,我的族人?” 杜蔚国此刻也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声音低沉: “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再招惹我,我也不会斩尽杀绝。” “好吧。” 查尔斯的嘴角露出一抹沧桑的笑意,又连续抽了几口烟,扔掉烟头,猛地把胶囊朝嘴里倒去。 “这烟真不错~” 话音未落,他就仰面栽倒,脸上永恒定格了诡异的微笑。 共济会会首,罗氏家族族长,枭雄中的枭雄,就这样平静谢幕了,硬生生被杜蔚国逼死了。 “艹!你特么死的还挺坦然,整得老子像特么恶人似的。” 杜蔚国有些暴躁的把手里的雪茄弹飞,转身离去。 波斯,迪亚巴克尔城,库尔德人聚居地,同时也是阿斯科特家族的老巢。 城中心,最大的清真寺,图瓦阿尔木寺,高塔顶层,胡大姑娘扁了扁嘴,有些嫌厌的放下了手中的奶茶汤。 这玩意是当地的特产,不过实在太膻了,根本就入不了口。 “罗德,怎么样?还没找到那个阿基里斯·阿斯科特吗?” 罗德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不太好,有点气急败坏,胡大姑娘语气淡淡的问道。 “没有,胡小姐,我怀疑他已经跑去巴特曼城,锡尔特也有可能。” 这个阿基里斯是阿斯科特家族议会的大长老,有威望也有权势,而且他还是米娜的死对头,之前一直被压的很惨。 三天前,胡大姑娘一行人赶到了波斯中部的开塞利城之后,以雷霆扫穴之势,干净利落的屠戮了米娜的一群死忠铁杆。 但是开塞利这个地方,只是阿斯科特家族的面子而已,真正的里子都在东部的莽莽沙漠之中。 阿斯科特家族历史悠久,起源于突厥西侵时代。 先后跟当地的库尔德人还有阿拉伯人融合,暗地里统治了开塞利以东的广大区域,已经长达几百年。 阿斯科特家族在当地扎根很深,从生活必须的粮食,食盐,肉食,药材,奶制品,锅碗瓢盆,衣服棉花,甚至是水源。 再到公路建设,房屋修建,工厂,学校,通讯,医院,军队,几乎方方面面都有所涉及。 一句话,贫瘠之地长出恶的花,波斯东部,就是阿斯科特家的后花园。 不过阿斯科特家族的组织比较松散,东一撮,西一堆的,星罗密布的分散在整片大漠戈壁。 没办法,本来就是游牧民族起家,习性难改,摊子又铺的太大,不可能过度集中。 阿斯科特家族平时有长老议会理事,而米娜就是上一任的会长,兼族长,执行一言九鼎的独裁铁血统治方式。 其实,阿斯科特家族内部,一直有很多人都对米娜的残暴统治方式不满。 奈何米娜当时手里掌握着诺亚军团的恐怖力量,手挽兵权,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些窝囊废都被她杀怕了。 不过现在嘛,米娜和她的忠诚舔狗埃塞都死了,甚至连她的死忠都被胡大姑娘麻利的屠戮一空,所有人立刻就开始活泛心思了。 本来就是松散型的组织形式,现在脱离了管束,几乎所有手头有点能量的小头目,都有了自立的趋势。 庞大的煊赫的阿斯科特家族几乎眨眼间就变得四分五裂,成了一盘散沙。 胡大姑娘确实牛皮,战力彪悍,手段凌厉,但她再凶再狠,也不可能一座城一座城的挨个征服吧。 最好的办法,肯定是扶植一个可以服众,威望足够的傀儡出来,把散黄的家族重新聚集起来,而她躲在幕后操控即可。 窝在迪亚巴克尔的家族议会大长老,阿基里斯·阿斯科特,这小老头,就是眼下最好的人选。 挟天子以令诸侯,想法绝对没毛病,但是实施起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阿基里斯这老登人老成精,滑不留手,胡大姑娘在开塞利城刚动手,他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撒腿撩得没影没踪。 这老头也是够狠,所有可能知道他去向的人,都一并带走了。 阿基里斯今年62岁,家里倒是还有一大群娇妻美妾,但是却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去向。 胡家兄妹当面,这一点不可能出错,剩下的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杂鱼,根本啥也不知道。 “艹!这老比登!老五,实在不行,咱们就捋头杀过去得了,早晚把这些傻皮全干服了。” 胡三朝地上啐了一口,忿忿不平的吼道。 一听这话,罗德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蹦了起来,这位三爷可是真敢说啊! 目前,已知阿斯科特家族实际控制的省份就有6个,城市不下几十座,如果再算上县乡的小头目,估计几百都不止。 捋头杀过去?玩呢?这不就等于是要杀穿整个波斯东部吗? 先别说阿斯科特家族会不会被逼抱成一团,同仇敌忾,光是这么大动静,人家波斯政府也不是泥塑木雕,真会置之不理吗? 胡大姑娘扭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闭嘴!”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咱们总不能傻乎乎的在这喝奶茶吧?小夜子,你鬼点子多,你来说!” 胡三还不服气,直接把皮球踢到了一直老实呆着的袁千夜脚下。 他的性格沉稳,本来是不想发言的,不过胡大姑娘的眼神也飞了过来,目光灼灼的,满是考量的意味。 没办法,袁千夜只能飞快的捋了捋思路,硬着头皮说道: “胡小姐,我觉得这个阿基里斯应该是猜到了您的用意,看表现,他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 说到这里,他自觉的停了下来,胡桃代点了根烟,扬了扬手: “很好,千夜,继续说下去。” 得到鼓励,千夜语气更加沉稳: “如果阿基里斯的最终目标也是觊觎族长之位,进而重新整合阿斯科特家族。 那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用急着找他,只需要静观其变,等他自己冒头出来就好。” 胡大姑娘点点头: “嗯,说得没错,千夜,那你觉得咱们现在就应该按兵不动,或者直接退出波斯,让他们关起门来狗咬狗?” 千夜摇头: “不,胡小姐,我认为咱们现在应该悄悄收服几个相对有实力的山头,既可以明晰监控局势变化,又可以暗中布下暗子。” “很好!千夜,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我们马上就出发,舍尔纳克。” 胡大姑娘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之色,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地图上的舍尔纳克城。 这里是三国交界之地,东边是摩苏尔,西边是哈塞克,舍尔纳克城是座小城,只有十几万人口。 胡三拧起眉头,像个活土匪似的: “老五,咱们去这个鸟不拉屎的舍尔纳克干啥啊?不是说巴特曼城特别热闹特别繁华吗?咱们要搞也得搞个大户啊?” 胡大姑娘眉头一立,刚要训斥他,袁千夜就抢着解释道: “三哥,舍尔纳克城虽然人少地弱,但是位于三国边境,战略位置非常重要。 这种地方,通常都是鱼龙混杂,能够站稳脚跟的,必然手眼通天,不是泛泛之辈。” 胡大姑娘对千夜越来越满意了,还笑呵呵的补充了一句: “没错,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切断来着外部的觊觎目光,我听说,摩苏尔那边的什么真理会,最近有点蠢蠢欲动。” 冷哼一声,她的声音陡然变冷,杀气腾腾: “阿斯科特这块肥肉是我的,谁敢惦记,老娘就剁了他狗爪子!” 片刻之后,一辆改装过的,格外宽大的7座scout越野车,风驰电掣般的离开了城区,开到了坑坑洼洼的路面上。 没走出多远,车载电台就突然发出了一阵滴滴哒哒的声音,正在开车的罗德瞬间神色一凛,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胡,胡小姐,煞神阁下刚刚~刚刚~” 由于过度惊骇,他的舌头打结,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胡三正要喝骂,胡大姑娘就抢着开口了: “罗德,你别紧张,慢慢说,卫斯理到底怎么了?” “哦,哦,是。” 罗德好不容易稳住情绪: “共济会的现任会首,查尔斯阁下,刚刚当着卫斯理先生的面,服毒自尽了。” 一听这话,胡三顿时就乐了: “呵呵呵~把你们大当家的逼死了?行,这还差不多,这小子总算没有一直沉迷女色,也算干了点人事。” 胡大姑娘实在懒着理他,拍了拍罗德的肩膀: “罗德,你继续说。” “是,卫斯理阁下刚刚已经在从卢加诺城出发,亲自驾驶飞机,目标开塞利。 杜蔚国现在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无数人脆弱的神经,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查尔斯的自戕,虽然让很多人松了口气,但是对杜蔚国的畏惧也攀升到了顶点。 连共济会的会首,都不得不以死谢罪,那么还有谁的脑袋比他更够分量,万一煞神这个莽夫没消气,还想顺便再揪两颗人头呢? 杜蔚国离开卢加诺城,一路向东朝波斯而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高兴的都要开香槟庆祝了。 “嗯?” 胡大姑娘的眼中,猛然亮起无法直视的璀璨光芒,语气也多了一丝焦急: “卫斯理来开塞利城了?罗德,你确定,他不是路过波斯去港岛或者其他地方?” 罗德语气笃定的回道: “是的,胡小姐,我确定,卫斯理先生申请的航线终点,就是开塞利城。” 胡大姑娘再也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连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罗德,马上掉头,回开塞利城。” “是!”罗德哪敢忤逆啊,老老实实的调转车头。 其实不光是她,车上的袁氏兄妹听到马上就能再见杜蔚国,同样激动的浑身颤抖,袁樱更是喜极而泣。 “切,至于吗?成天装得二五八万似的,一说要见那个臭小子,啥气度都没了,完蛋玩意~” 胡三撇嘴吐槽,可是藏在衣角后边的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青筋爆出。 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就算嘴再硬,听说了杜蔚国的逆天战绩之后,胡三也被骇得瞠目结舌。 以一敌万,简直就是亘古未有的奇闻,只有神话中的神仙才拥有如此恐怖的手段。(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一章 横行天下 下午3点,阳光明艳。 开塞利,埃尔基莱特机场。 当杜蔚国驾驶着黑色巨鸟般的贝尔法斯特,降落到地面的时候,胡大姑娘一行人已经等在跑道上了。 按理说,普通车辆是不允许进入机场跑道的,但是胡大姑娘发威,谁能拦得住? 杜蔚国和胡大姑娘隔空相望,眼中满满的全都是炙热的思念,火花四溅。 飞机才刚落地,还在滑行,杜蔚国就大鸟似的一跃而出,稳稳的落在胡大姑娘面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胡大,好久不见啊!” 胡大姑娘眼中波光涟涟: “杜大,你现在混得不错啊?听说~唔~”她的调侃戛然而止。 杜蔚国三两步就走到她的跟前,不由分说张开双臂搂住她,大嘴结结实实的封住了她的嫩唇。 “啧啧~这小子,还真是没羞没臊,寡廉鲜耻啊,脸皮真特么的不是一般的厚。” 胡三咂着嘴,眼中满是笑意,还有无法掩饰的羡慕,袁千夜硬着头皮替他挽尊: “先,先生这是真性情,不拘小节。” “呸!不成体统,公共场合举止轻浮浪荡,像什么话?” 袁樱倒是罕见跟胡三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语气酸酸的,眼圈都有点发红。 被公然索吻,行为如此惊世骇俗,一向传统的胡大姑娘也是羞恼的不行,反应过来之后,用力的推了杜蔚国几下。 但是,这孙子力气大的吓人,一双臂膀如同钢浇铁铸的一般,根本就推不动。 关键杜蔚国不讲武德,亲嘴时候也不老实,他特么还伸舌头,刹那间胡大姑娘就双腿酸软,脑中空白,失去了反抗能力。 甚至因为羞愤难当,胡大姑娘还主动沉寂意识,把休眠已久的樱井桃代放了出来。 桃代这小娘皮的意识才刚复苏,不辨东西,就沉沦在了杜蔚国热烈无比的法式热吻之中。 她可是东瀛人,既顺服又开放,她才不管什么羞臊呢,甚至还主动积极的配合起来。 手脚齐动,八爪鱼似的缠在了杜蔚国的身上,眼瞅着就要在当众上演活色生香的大戏了。 “先生~” 旖旎的呓语响起,要害处也猛然间多了一双小手,杜蔚国终于回神,连忙松开。 看着眼前面如桃花,眼神迷离的女人,杜蔚国语气迟疑的问了一句: “桃代?” 樱井桃代的萝莉音糯糯的:“嗯,先生,我睡了好久好久,我好想~” “杜大!你干什么?” 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冷冽的御姐音就突然响起,胡大姑娘霸道的镇压了桃代的意识。 丝毫不变的脸庞,配合大相径庭的眼神跟声音,瞬间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胡大,所以,你一直都强迫桃代的意识沉睡了。” 如今,杜蔚国也算是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立刻就猜到了胡大姑娘的操作,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要不然怎么办?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一屁股的烂摊子,老娘刚到港岛,就要帮你擦屁股,天天不就打架就是杀人,难道让她上吗?” “呃~” 杜蔚国被怼的哑口无言,马上想起起了胡大姑娘近期的所作所为。 雷厉风行的展开复仇,先是寻根溯源,干掉策划袭击的罪魁祸首,诺亚军团的老大米娜。 紧接着绑架了机械师罗德·沙逊,勒索共济会,继而开始侵吞米娜的身家。 胡大姑娘确实干了他该干的大部分活计,而且,这些活计也确实不是娇弱的樱井桃代能胜任的。 眼见杜蔚国讪讪的不说话,胡大姑娘委屈更甚,简直怨气冲天。 “港岛,芭提雅,奎亚那,杜大,你挺有本事啊?分别给你的三个女人各自打造了一个独立王国。” “胡大~”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虚至极,敢想硬着头皮辩解,胡大姑娘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杜大,你那正宫媳妇杨采玉,可是老娘我冒死救活的,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 胡大姑娘开始翻小肠了: “在东瀛的时候,你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傻乎乎的镰田次郎,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小院子里。 老娘在闾山被禁闭的时候,你又在哪?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的眼睛都有点微微发红,杜蔚国直眉楞眼,明知道她是在指鹿为马,却又偏偏无法反驳。 话说,她在东瀛的时候,还是大狐狸的本身,而且天劫将至,杜蔚国能怎么办? 难道给只大狐狸打下一片江山吗? 后来,她确实被胡三太爷幽禁在医巫闾山,不过那也是因为要帮她调养伤势。 再说,那时候的华夏已经大风吹,杜蔚国有家难回。 胡大姑娘不依不饶: “现在,我自己巴巴的来沙漠上收拾点没有人要的散碎基业,你又马上溜溜的追过来,杜大,你到底啥意思?” “啪!” 脆声炸响,胡大姑娘的丰腴之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胡大,胡搅蛮缠,倒反天罡了是不是?” 杜蔚国实在挂不住脸了,眉头竖起,虎着脸低吼道。 他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要知道,胡大姑娘自从现身港岛之后,姿态一向高冷,天仙下凡般凛然不可侵犯。 关键她也曾小小的展露过身手,别的不提,最起码速度快到不可思议,靠速度吃饭的袁樱,压根就跟不上。 杜蔚国这一巴掌,虽然只是戏谑之作,并不是当真,但是依然快得让人咋舌,胡大姑娘躲无可躲。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在场所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清楚这一巴掌的含金量,谁也躲不开。 胡三的性格外向,心里藏不住事,直接咋咋乎乎的喊出声来: “我艹!这小子的动作好快,老子居然没看清楚。” 袁千夜目眩神迷,心驰神往:“不愧是先生,真的好强!” 袁樱失神的呢喃道:“他更快了,难道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吗?” 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屁股火辣辣的疼,胡大姑娘也懵了,连她也没看清杜蔚国的动作。 所有人当中,她最清楚杜蔚国的实力,毕竟曾多次并肩作战过。 本以为他顶多跟现在的自己在伯仲之间,如果算上自己恐怕的精神控制力,应该是比他强上一筹的。 万万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碾压的存在,还不到一年时间,杜蔚国竟然再次脱胎换骨。 目前,仅凭他刚刚表露出来的恐怖速度,就已经达到了传说中陆地神仙的境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外加杜蔚国的意识犹如顽铁精钢,浑然一体,针扎不进,水泼不入,现在估计就算胡三太爷夫妇亲至,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其实,杜蔚国的速度飙升,也是因为他刚刚升级了心灵传输,大大提升了速度属性,才会有如此震撼的效果。 “你,你~” 胡大姑娘终于回神,瞬间涨红了脸,失去了一贯的沉着,瞠目结舌。 杜蔚国一点都不惯病,吹胡子瞪眼睛的呵斥道: “你什么你?胡大,你可是我的女人,老话说夫为妻纲,你嘚瑟啥,还反了你了?” “杜大,你敢打我,还吼我,我跟你拼~” 胡大姑娘炸毛了,弓眉竖起,眼睛都红了,作势欲扑。 “啪!” 又是一声脆响,同样的位置,又挨了一下狠的,这次她可是凝神戒备了,然并卵,依然没防住。 妥妥的碾压,毫无悬念。 杜蔚国目露凶光: “拼,拼什么?败家娘们,给我消停点!要不然我还抽你!”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胡大姑娘连挨两下,又羞又疼,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赢,一时之间居然被杜蔚国的煌煌凶威给震住了,讪讪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服软了。 杜蔚国也是见好就收,不再理她,笑容满脸的走到胡三他们面前,语气热忱: “三哥,好久不见,您倒是风采更胜往昔了。” 这一声三哥,叫得胡三骨头都酥了半边,混身发飘,刚刚杜蔚国当众收拾他妹子,心中升起的一抹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 “嘿嘿嘿,杜小子,你也不错,在外面干得事情都挺提气,没丢我们闾山姑爷的面子。” 胡三笑得见眉不见眼,杜蔚国五湖四海的豪迈大笑。 “哈哈哈!三哥满意就好,听说波斯这边的拉克酒还不错,等会咱们爷们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妥了!” 招呼完胡三,杜蔚国转头看向袁氏兄妹; “千夜,小樱,好久不见,没想到居然能在波斯再见,听说你们改姓袁了,安倍的独子,怎么安置的?” “先,先生~” 望着眼前丰神俊朗,神采飞扬的杜蔚国,袁樱眼圈通红,脑子一片空白,语无伦次。 千夜也挺激动的,不过勉强还算沉稳: “先生,好久不见,陈安目前留在菲律宾了,有罗德先生照拂,平安无事。” 陈安就是安倍苍介的独子,他本来就有四分之一华夏血统,现在离开了东瀛,索性就直接改成汉姓了。 “嗯,挺好。”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拍了拍千夜的肩膀,随即似笑非笑的瞥了罗德一眼。 自从杜蔚国现身之后,倒霉的罗德就一直缩在众人身后,眼中难掩畏惧,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此时此刻,他真的快要吓尿了。 要知道,之前袭击煞神众的行动,罗德可是参与其中的,而且,他当时的身份还是诺亚军团的副军团长,说他是罪魁祸首都不算夸张。 杜蔚国这个杀神,无法无天。 就连共济会的会首都被他硬生生逼死了,万一他高兴或者不高兴,顺手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呢? “你就是机械师罗德,阿基拉·沙逊的儿子。” “是,是,卫斯理先生,之前针对煞神众的~” 杜蔚国抬抬手,打断了他的辩解: “行了,之前的事情,我大概都已经知道了,基本上都是米娜主使的,你只是被迫胁从,而且看在你的面子,我前天才放过了你老爹一命。” 罗德如蒙大赦:“谢谢您~” 杜蔚国再次打断他: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你们沙逊家族正式脱离共济会,你转投煞神众,归在胡大的麾下,好好辅佐她。” “呃~”罗德目瞪口呆。 我尼玛,玩呢?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就给我乃至整个沙逊家族改换门亭了? “怎么?你不愿意。” 杜蔚国冷冷扫了他一眼,罗德连忙回神,点头如捣蒜: “愿意,我愿意,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辅助胡小姐的。” 一听这话,本来嘟着脸生闷气的胡桃代嘴角倒是勾起一抹笑意,低声嘟囔道: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杜蔚国现在也深谙御下之道,此刻他长手一伸,直接把胡大姑娘揽住怀里,痞赖赖的说道: “又在后边嘟囔啥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梅林,苏卡丽夫妇,我的同伴,这位是胡大姑娘,我内人。” 此刻,梅林和苏卡丽已经下了飞机,来到了众人面前。 入夜,开塞利最豪华的波斯皇家大酒店,顶楼套房。 省略万字后的大床上,胡大姑娘满脸娇羞,面似春水,杜蔚国神清气爽的搂着她的细腰。 满脸贱笑,嘴上还叼着烟卷,活脱脱像个臭流氓似的。 “胡大,啥情况啊?咋还不好意思了呢?都老夫老妻了。” 此刻,胡大姑娘正死死的攥着被子,拉到脖子上挡住身子,一向清冷的御姐音都有点发颤: “杜大,你,你别胡扯,我,我还是第一次,上一次是樱井桃代那个小丫头。” 刚才,在杜蔚国的强势要求下,胡大姑娘全程都保持了主人格。 杜蔚国嗤笑着呼出烟气: “呵,是吗?我怎么记得上次你也管我叫杜大了呢?桃代应该不敢吧,而且~” “行了,你别说了!” 胡大姑娘羞愤的无以复加,猛然起身,死死捂住他的嘴,姣好的身段顿时春光乍现。 “好了,好了,不闹了,胡大,你确定,你要揽下波斯这个烂摊子?” 杜蔚国扭头躲开,拍了拍她,一说起正经事,胡大姑娘也变得沉静下来,语气还略显哀怨: “要不然怎么办,好地方都让你送出去了,我可是大房,总不能太寒酸吧?” 杜蔚国挑眉,语气揶揄:“大房,怎么?你这是按年龄排的?还是按尺码排的?” 胡大姑娘难得耍起了无赖:“我不管,反正除了那个姓杨的小丫头,在外面,我就是大房!”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浑身一僵,连声音都有点发干: “她,她怎么样了?” 胡大姑娘眼见杜蔚国如此关心杨采玉,心中吃味,冷哼一声,语气酸酸的: “哼,放心吧,那小丫头好的不得了,我离开华夏前,特意去看过她,还喂她吃了两颗老爷子珍藏的九转丹,她必然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杜蔚国有些惆怅的呓语道: “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嘛,真好啊,对了,胡大,之前你审问那个叫米娜的,针对四九城,她有没有什么布置?” 胡大姑娘近似赌气似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不过旋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妥,闷闷的解释道: “那个叫米娜的,意志力很强,嘴也很硬,没办法控制,不过,她不会汉语,但是却可以清楚的叫出杨采玉的名字,一字不差。” “嗯?” 杜蔚国猛地坐了起来,眼色瞬间凛冽。 胡大姑娘的语气更酸了: “切!那么激动干什么?放心吧,你那正宫杨采玉肯定没事,自从我救醒她之后,就能模糊感应到她的状态,平安无事。” “真的?” “废话!” 杜蔚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眼前的无限春光,顿时色心瞬起,浪笑: “嘿嘿,胡大,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 “杜大你这个色胚,离我远点,你给我滚~~唔~” 一夜荒唐。 次日,上午,暴雨。 杜蔚国的专机再次迎着瓢泼大雨腾空而起,直直朝着东南方向飞去,目标,摩苏尔。 这次去苏摩尔有两个目的,第一,救出詹尼的儿子约瑟夫,第二,彻底灭了这个劳什子真理党。 昨天晚上,经过简短沟通,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发现,这个狗屁真理党,居然也在觊觎分崩离析的阿斯科特家族。 他们最近逼着詹尼帮他们搞《可兰经》,也是为了竖起大旗,更加名正言顺的收编阿斯科特。 飞机自然是苦逼的机械师罗德驾驶着,机舱里,杜蔚国悠闲的抽着烟,意满踌躇。 身边坐着媚眼如丝,低眉顺眼,显得格外乖巧的胡大姑娘,昨天晚上,她被杜蔚国深入浅出的彻底睡服了。 身后的座位上,左手边是梅林,苏卡丽,右手边胡三,袁氏兄妹。 如此奢华到近乎恐怖的阵容,绝对是所向披靡,杜蔚国心底不由升起万丈豪情。 之前被莉莉丝支配的恐惧忘了一干二净,他又感觉自己行了,可以再次横行天下了。(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二章 地表最强的绺子 午后,摩苏尔城。 “嗵嗵嗵~”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炸起了一朵朵绚烂的白色焰火,像是一张封天巨网,这是防空高射炮交叉防御留下的痕迹。 杜蔚国的专机,灰黑色的贝尔法斯特,钢铁大鸟似的灵活翻转腾挪,间不容发的躲开了所有炮弹。 此刻罗德的眼睛变得银白一片,光芒四射,神情无比专注,操纵着飞机,险之又险的穿梭在炮弹巨网之间。 此刻,他的声音出奇的沉着: “老板,我们遭遇了密集防空炮的封锁,最少6个防空矩阵单元,无法降落,也无法反击,必须立刻攀升高度,否则有可能会被击中。” “嗯,可以。” 机舱里,杜蔚国的神色异常沉稳,淡定的回答,事实上,机舱里所有人都很淡定。 在场的都是见过大风大浪,胆气豪壮的主,就没有一个怂包孬货,胡三更是桀桀怪笑,大喊刺激。 “明白。” 罗德得到首肯,马上操纵着飞机极限螺旋升空,笨拙的大型运输机,硬生生让他搞出了喷气式战斗机才有的萧洒姿态。 这就是他的能力,只要和机器融为一体,就能如臂指使,变不可能为可能。 剧烈的颠簸中,杜蔚国稳如泰山,还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随口问道: “罗德,你觉得,咱们这架飞机,可以增加战斗单元部件吗?” 杜蔚国的问题,顿时搔到他的痒处: “当然,老板,这架飞机性能不错,体积也足够大,我们完全可以把它打造成空中堡垒。 机身和机腹可以加装电控加特林火炮,机腹安装毒刺空地导弹,机翼可以加装地狱火空空导弹,还有雷达干扰~~” 罗德叽里呱啦,兴奋的说了一大堆,杜蔚国笑的像个老狐狸。 “很好,罗德,这些东西,你都能搞得到吗?当然,我们都会付钱的,毕竟这架飞机,以后应该也是你的座驾之一了,有必要武装一下。” “呃,我可以的,老板。” 略微迟疑之后,罗德点头应了下来,杜蔚国笑得愈发开心了。 “罗德,飞机的燃油还够飞回开塞利吗?” 罗德不假思索的回道: “够,但是老板,我们没必要飞回开塞利,波斯的哈卡里城,还有亚美尼亚的埃里温城,都可以降落,距离更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罗德现在已经开始很好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了,甚至摆脱了最初的恐惧之后,他还觉得挺舒服。 罗德绝对不属于领袖型人物,他的能力和性格决定了,他更适合做手下人,在他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而在杜蔚国这里,他只需听命行事即可,安全无虞,又绝不缺乏表现的机会,还可以酣畅淋漓的发挥自己的特长。 关键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臭名昭著的煞神,虽然有点霸道,有点阴险,但其实并不可怕。 既没有喜怒无常,也没有专横跋扈,反而还挺幽默,也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嗯,很好,罗德,离开防空炮的范围之后,马上降低高度,伞降越野车,你继续飞行,停在最近的哈卡里城。” 听见这个回复,罗德略微错愕了一瞬,但他没敢质疑,老老实实的回道: “好的,老板。” 杜蔚国一点都不担心罗德逃跑,连共济会会首都能被生生逼死,他往哪里跑? 片刻之后,飞机脱离了防空炮的封锁区域,航行到摩苏尔城外,后舱打开,两辆路虎越野车直接开出舱外。 随即降落伞包打开,吉普车开始缓缓下降。 当越野车降落到将3000米高度的时候,下方的公路上,突然扬起了一条粗壮的土龙。 漫天黄沙中,十几辆军卡,还有十几辆军用摩托车,沿着公路风驰电掣般驶来。 停稳后,跳下无数穿着土黄色制服的大头兵,开始手忙脚乱的构建高射机枪阵地。 “啧,有点意思,摩托化机动部队,反应速度还挺快,比苏阿脱的手下强。” 越野车的驾驶位上,杜蔚国透过车窗扫了一眼,戏谑的评价着,随即拿起手边的车载通讯器: “三哥,咱们脚下来了几根钉子,让我见识见识您打鬼子练成的枪法呗。” 通讯器里立刻响起胡三震耳欲聋的桀桀怪笑: “哈哈哈,好说,好说,杜小子,你就擎好吧!” 杜蔚国又扭头看向后排的梅林:“杂鱼有点多,梅林,要不你也活动活动?” 梅林没说话,只是冷酷的抄起特制的弹鼓式em-2步枪,直接推开车门,把身子探了出去。 “突突突~” 高度接近1000米的时候,暴躁的枪声,几乎同时在耳边炸响。 英制em-2步枪,射速600发每分钟,弹鼓容弹量100发,20秒之后,当越野车距离地面将近300米的时候。 梅林和胡三全都清空了弹鼓,地面上已经狼藉一片,那些身着土黄色军装的大头兵,倒下了百多号,瞬间就被打崩了! 20秒内,所有重火力全部被拔除,损失了近半的人手,无法想象的恐怖枪法,让这只有不到300人的支摩托化快速反应部队直接溃散了。 “嗯,还不错。”杜蔚国淡淡的说了一句。 胡三这个战斗狂人一脸兴奋,笑得见眉不见眼: “嘿嘿嘿,多年不练,有点手生了,不过那个叫梅林的枪法也不孬,跟我配合的还挺有默契。” 此刻,梅林一言不发,冷酷的更换弹鼓,继续射击,定点清除躲在卡车后边,企图顽抗的一小撮死硬分子。 “我艹!这孙子不讲武德啊!不行,老子可不能拉下。”胡三急了,连忙更换弹鼓。 几秒钟之后,两辆越野车毫发无伤,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杜蔚国连枪都没摸,整支赶来截杀的部队就已经溃散的无影无踪,只留满地的尸体,染红了黄沙。 根本不用杜大官人下车,袁氏兄妹就极有眼色的跳下车,麻利的解开车顶固定的降落伞。 杜蔚国意满踌躇的点了根烟,发动汽车,忍不住拍了一下方向盘: “真特么爽啊!果然还得是团伙作案啊。” “臭词滥用!” 坐在副驾驶的胡大姑娘忍不住撇了撇嘴,她自然是要坐在杜蔚国旁边的,寸步不离的那种。 袁樱对杜蔚国那点爱慕的小心思,都不用抠脑子,一目了然,那眼神都拉丝了,根本藏不住。 胡大姑娘天性就是个护食的,肯定要严防死守,之前她的本体是狐狸,无能为力。 以后,杜蔚国这色胚休想再沾花惹草,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绝对没门。 杜蔚国一脚踩死油门,根本就没跟胡大姑娘斗嘴,而是拿起通话器,语气痞赖: “三哥,你说咱们这伙人聚在一起,算不算地表最强的绺子?” 胡三笑得震天响: “哈哈哈!必须的必啊!你是顶天梁大当家,我是迎门梁炮头,老五就当个转角梁通算先生,至于梅林,这小子心狠手辣,可以做个狠心梁!” 胡三被杜蔚国搔到了痒处,满嘴都是关东土匪的黑话,末了,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杜小子,你的蔓叫开肠破,不好听,咱们可以取我和老五的姓,古月蔓,咱们这处绺子就叫古月绺。” 蔓就是关东黑话里的姓氏,胡三这话虽然是玩笑,但是多少是有点逾越了,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甚至是抢班夺权。 “胡老五,你酒还没醒吗?说什么醉话呢?” 胡大姑娘夺过通讯器,冷声斥道,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哎~没必要,三哥为人豪爽,五湖四海,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胡三放声大笑: “哈,行,你小子有肚量,对老子脾气,你这姑爷我算是认下了!” “切,好人都让你做了。” 杜蔚国笑的春风得意,胡大姑娘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美了,现在咱们打草惊蛇了,对方肯定有了准备,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痞赖: “怎么办?兵法有云,五而攻之,十倍围之,咱们现在兵强马壮,那就直接莽过去呗,挡我者死,爱谁谁!” 胡大姑娘自然而然的接过他手里的半截烟头,自己抽了一口。 “杜大,你别开玩笑,说正经的。” 此刻,两台越野车正好驶过哪片死伤狼藉的公路,杜蔚国突然把手伸出车窗外,随手一弹。 寒光一闪而逝。 “噗!” 卡车的底盘下,骤然响起一声闷响,有个躲在下边的军官,被透过车体的煞神梭直接射爆了脑袋。 杜蔚国像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面无表情的继续驾驶着汽车,语气淡然: “我没开玩笑,一路冲过去,所有企图拦截的,全部干掉,顺便找个舌头问出真理教的老巢,然后直捣黄龙,斩草除根。” 胡大姑娘有些不同意见,英气的眉毛皱起,不解的望着他。 杜蔚国重新接过烟头,深深的嘬了一口。 “胡大,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不是所有力量都能收为己用的,比如说,这些脑子有病的极端宗教分子。 还有,咱们之前从来都没来过中东,刚刚那个下马威,你也看见了,这片沙漠上,所有人还都不知道我的名头,需要立威才行。” 说到这里,杜蔚国弹碎烟头,语气陡然凛冽,煞气透体而出: “立威,需要足够的人头和鲜血才行,既然摩苏尔真理党这么头铁,那咱们就彻底敲碎这颗铁脑壳,连根拔起。” 寂静,两台车刹那间都变得寂静无声了,除了发动机的轰鸣,连呼吸声都暂时停滞了。 杜蔚国刚刚说话的时候,特意没闭麦,此刻,就连胆大包天的胡三都被他的发言镇住了,瞠目结舌。 来之前,他们也曾经大略的了解过摩苏尔城,以及真理党的势力。 摩苏尔城作为伊国的北部重镇,第一大城市,守卫力量很强悍,城区周边日常驻扎了整整2个师的精锐兵力,接近3万人。 真理党更夸张,是伊国北部最强盛的宗教团体,具体的组织架构不详,但是据说党徒数以几十万计。 按照杜蔚国刚才话里流露出的意思,居然是要把摩苏尔彻底征服,还要把真理党彻底铲除。 这是什么概念?至少要干掉几万部队,顺带还要屠杀几十万人,而他们这边只有6个人。 “屠城?杜大,你,你没开玩笑吧?” 胡大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干涩的都有多结巴了,杜蔚国急打方向盘,突然把车驶离了大路,咧嘴一笑: “屠什么城?我又不是杀人狂。” 胡大姑娘暗暗的出了一口气:“那你啥意思?” 杜蔚国笑呵呵的解释道: “驻扎部队方面,只要干掉几个管事的头头脑脑,难道剩下的大头兵们还能自发围剿咱们不成? 至于号称党徒几十万人的真理党,也是同样,领头的那一小撮毒瘤被做掉之后,自然就成了一盘散沙。” 听完他的解释,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想想也是,这样的计划虽然听起来依然惊世骇俗,但是好歹还算符合逻辑,也确实具备可实施性。 眼见杜蔚国开车朝着戈壁深处开去,胡大姑娘又不解的问道:“所以,现在咱们要去哪里?” 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 “刚才我在飞机上堪称过地形了,越过这片戈壁,有片面积不小的军营,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师部的所在地了。 咱们赶到时,应该正好天黑,趁着夜色去摸几颗够分量的人头,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他的语气轻松至极,听起来就像去吃个饭住个店似的,妥妥的视人命如草芥。 胡大姑娘脸色略显凝重。 “杜大,直接就刺杀军方重量级的高官,会不会太冒进了,万一引起举国之怒,甚至是整个阿拉伯族裔的怒火。”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捧腹大笑,眼泪都飙出来了,差点把车直接开进沟里。 胡大姑娘被他笑懵了,知道这肯定是嘲笑,又羞又恼,忍不住咬起银牙锤了他一拳: “你笑啥?我说的不对吗?” 杜蔚国还在笑,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勉强回了一句:“对,也不对。” “你再笑~” 胡大姑娘真的被他笑毛了,声音骤然压低,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指甲瞬间伸长,变红。 “我艹,真急了。” 杜蔚国顿时神色一凛,正色解释道: “首先,你说的举国之怒,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一个师长,或者同级别军官被刺杀的情况下。 如果一个师,所有师旅级指挥官,一夜之间同时被斩首,那么更高职位的领导,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胡大姑娘瞬间了然,不过她的余怒未消: “还有呢?” “如果阿拉伯族裔真的像你说对这么团结,铁板一块,就不可能四分五裂成这么多国家和教派种族,早特么统一整个中东了。” 呼出烟气,杜蔚国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起来: “贪婪,是人类的原罪,那些既得利益者,大权在握,怎么可能趋于人下,他们恨不得世世代代把权柄和财富传承下去。” 深夜,摩苏尔城西55公里,国防军第43师,师部所在。 师部通常的守卫力量都是警卫团,而43师驻地旁,还驻扎着直属最精锐的349机械团,加上师部直属的各个机关单位,总数接近4000人。 师部靠近水源,占地上千亩,混凝土的永久工事当中,穿插着无数军用帐篷,像个庞然巨兽,匍匐在黑夜之中。 营地最北端,师直属医疗室,一个值班的军医正在挑灯夜读,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似有似无的脚步声。 那些大兵们,绝对没有这么礼貌,他有些好奇的起身查看,才刚一开门,眼中就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整个人都僵直了。 过了一会,医生软软的倒在地上,胡大姑娘冷清的声音响起: “走吧,我知道师部在哪了?” 随即,她又扭头瞪了胡三一眼: “胡老三,你动作轻点,走路能不能把脚后跟提起来,秘密潜入懂不懂?都告诉你别喝酒了。” “好好,嗝,我一定注意,放心吧,潜入刺杀什么的,我一向最擅长了。” 此刻,胡三脸色酡红,酒气熏天。 刚才在修整时,他在路虎的后备箱里,意外的翻出了2箱苏格兰威士忌,顿时大喜,一口气炫了4瓶。 这些东西,都是军情六处为了卖好杜蔚国放置的,除了酒,还有咖啡,茶叶,罐头,巧克力等等。 威士忌这玩意主打就是后劲罡猛,胡三这会有点上劲了,脚都发飘了。 “三哥,来,给你闻闻这个,醒醒酒。” 杜蔚国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突然凑到他跟前,递了一个黝黑的丸子给他。 “嗝,这是啥?我艹~哕~” 直钻天灵盖的恶臭,让胡三当场就吐了出来,杜蔚国给他闻的是百畜丹。 这玩意现在杜蔚国基本是用不上了,也用不了了,他现在五感愈发灵敏,是真真切切的扛不住这个臭味了。 身在敌营,危险环伺,杜蔚国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玩笑,可见,他现在是有多狂。(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三章 扬名沙漠 午夜,北风呜咽,戈壁上起了沙尘,温度骤降。 伊国国防军第43师师部,东侧,一栋土黄色的u字型三层混凝土小楼。 这栋楼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不过矗在黄沙堆里日积月累,就变成了如今这副灰扑扑的模样。 这里就是师指挥部,门口的岗亭里,有一个班的兵力负责值夜,横枪实弹,目不斜视,看起来这支部队的士气和纪律都还不错。 然并卵,面对超凡力量,普通人连蝼蚁都不如。 杜蔚国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他们却恍若未觉。 此刻,所有值夜的士兵全都眼神呆滞,双目失神,泥雕木塑一样,这就是胡大姑娘的逆天本领,群控。 除了天赋的魅惑之外,她的精神控制力跟约瑟大体相似,既可以群控,也可以单控,只不过胡大姑娘还多了一样最狠的绝活。 抠脑子。 她可以蛮不讲理的闯进别人的脑域,探知记忆和想法,这门本领,按照道术的说法叫搜魂术,是胡大姑娘衡而有之的神通。 只不过跟桃代共生之后,完全变成了人类,这神通得到了质的飞跃。 有胡大姑娘这个逆天的脑控大师在场,明暗哨不计其数,危机四伏,固若金汤的师部,杜蔚国他们却走的胜似闲庭信步。 “梅林,老板的女人太强了,她好像可以同时控制很多人,感觉比希尔还要更利害。” 苏卡丽小声跟梅林嘀咕道。 希尔,他也是阿兹台克永生者黄金三角之一,也是其中最强的一个,可惜早早在就在王室的叛乱中陨落了。 苏卡丽沉睡的实在太久太久了,现在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对什么都充满新鲜感,话有点密。 不过梅林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满眼都是宠溺。 “是的,卫斯理的队伍很强,能人辈出,这位胡小姐更是深不可测,甚至比你我都还要强。 苏卡丽,世界变了,即便是雄狮,也无法独自生存,加入卫斯理,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苏卡丽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神忧伤: “是啊,如果能早点遇见他们,也许希尔就不会陨落了,而我也不用沉睡那么久,跟你分开那么久。” 梅林轻轻的抚摸着她柔亮的黑发,温声劝慰道: “苏卡丽,卫斯理今年才24岁,希尔当年陨落的时候,他的祖先都还没出生了。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现在,此刻我们在一起,跟大家在一起,并不孤单。” 苏卡丽握住他的手: “嗯,梅林,你说的对,我现在有你,还有伙伴,我真的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 “那就好,苏卡丽,有你在身边,我也很幸福。” 梅林笑得很甜腻,眼神都拉丝,几百年如一日的专一,也难怪杜蔚国调侃他是情圣。 “我说,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也挑个场合行不行?咱们现在正干活呢,秘密潜入,刺杀,懂吗?” 这俩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惹恼了刚把胆汁都吐出来,已经清醒的胡三爷。 作为资深单身狗,他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实在看不下去了,突然把大脸凑了过来怼了一句。 只不过胡三不会英语,梅林也不懂中文,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好在梅林人情练达,还是秒懂了他的意思,松开苏卡丽,笑着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哼,这还差不多,干活就该有个干活的样子。” 见梅林上道,胡三傲娇的撇了撇嘴。 话说,胡大姑娘突然异军突起,梅林这煞神众二当家的座次估计是没有点悬了。 不过梅林也不是那种在意虚名的性格,活了那么久,他把很多事都看淡了。 小小的插曲之后,再无波折,众人一路旁若无人的走到三楼最里的一间办公室,门口的勤务兵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胡大姑娘停下脚步,朝办公室里边努了努嘴: “呐,正主就在里边了。” 这个房间,就是43师师长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啧,牛皮!” 杜蔚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他此刻意满踌躇,心情愉悦到难以描述,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这特么才是顶级的刺客范。 说实话,如果没有胡大姑娘在场,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即便是他,想要如此安静的摸到师部,并且精准的找到正主,难比登天。 如果在雅加达血战的时候,有胡大姑娘在身边,估计杜蔚国只要一天,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苏阿脱。 胡大姑娘无视了他的马屁:“谁去?” 她很少亲自动手杀人,事实上,截止到目前为止,胡大姑娘都还没有沾过血呢。 杜蔚国腆着脸,拍了拍她肩膀: “胡大,先不急着干掉他,你继续受累,让他马上起床,把所有旅长以上的军官都叫来师部开会,越快越好。” 事实上,这一路上,全都是胡大姑娘的个人表演秀,其他人全程打酱油,这让她略有不满: “切,杜大官人,你倒是挺会指使人啊,甩手掌柜当得挺舒服呗。” 杜蔚国笑得贱兮兮的: “嘿,必须舒服啊,我这不是家有仙妻嘛,胡大,等干完最后这点活,你就休息,剩下的我来。” “哼。” 胡大姑娘冷哼,此刻,一个须发浓重,面相威严,但是眼神空洞的中年人已经推门走了出来。 他就是第43师师长,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 胡大姑娘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嘴上虽然抱怨着,但是杜蔚国交待的活计,她也没拉下,执行力杠杠的。 3个小时之后,凌晨4点,由于是冬天,此刻天色依然黑的深沉如墨。 几辆风尘仆仆的军用吉普,陆陆续续停在了师部楼下,来的都是下边的军头,旅长,副旅长,参谋长之类。 不过自从他们上楼之后,就像是被怪兽吞没了一样,再没下来过,也没半点动静。 师部二楼,会议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包括师长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在内的所有军官,都嘎了。 本来可能还有点滥杀无辜的嫌疑,但是确认了上午的防空炮阵地就是他们师的防区,而开炮的命令也正是费萨尔亲自下达的,众人再无顾及。 所有军官都是袁樱这小娘皮一个人弄死的,其他人根本就没动手。 她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此刻好像也是受了刺激,心态有点扭曲,出手更加狠戾,绝不拖泥带水。 对付这些普通人,袁樱根本就没用招牌武器赤练,用得是杜蔚国送他们离开东瀛前,给她留作纪念的一枚煞神梭。 这枚煞神梭,她一直都是贴身收藏,一分一秒都不离身,就连睡觉洗澡的时候都会带着。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胡大姑娘当初在拉瓦格才从她身上闻到了杜蔚国的味道,网开一面。 “噗!” 43师146旅旅长,一个威猛的大胡子,才刚刚走进会议室,眉头突然被煞神梭贯出一个透明血洞,错愕的眼神永恒定格。 确实,谁特么能想得到,在自家的师部会议室里,能遭遇刺杀? 倒霉的大胡子,尸体还没倒下,身后的副旅长和参谋长也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袁樱就已经鬼魅似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伸手接住从旅长脑后透出来的煞神梭,用力一划。 “嗤~” 渗人的风声响起。 两人的咽喉位置,几乎同时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随后捂着脖子,满眼不可思议的软软倒下。 袁樱面无表情,脚尖用力一挑,趁着血液还没有开始喷涌,就麻利的把几具尸体甩到了角落。 此刻,角落里已经堆了不下十几具尸体,各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军头,平时在驻地也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眼下,却像是破布娃娃似的堆在一起,成批成堆的死亡,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想必,明日早上,最迟中午,煞神就会彻底扬名这片沙漠,所有人都会铭记他的名号,午夜惊醒。 干完这些,袁樱一声不吭,坐回到正对大门的椅子上,细心的擦拭着煞神梭。 她的眼神专注,温柔,还略带哀怨。 看见她的诡异表现,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千夜都不知道该咋劝,在场的各个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来袁樱对杜蔚国的那点小心思。 胡大姑娘似笑非笑的白了杜蔚国一眼,意味不言而喻,呐,又是你招惹的烂桃花。 说实话,袁樱的表现太露骨了,杜蔚国也挺尴尬的。 丫的,这东瀛小娘皮咋飚呼呼的呢?你就算真得迫不及待想献身,也特么用不着当着胡大的脸给我上眼药吧? 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生扑也就是了。 气氛诡异且尴尬,杜蔚国连忙找了个话头: “呃,按照名单,这是最后一波军官了,行了,袁樱,你的活也干完了,剩下的就看我的了。” “嗯?” 所有人都很诧异,胡三性格急,直接好奇的问出声了: “你还要干啥啊?” 杜蔚国冷笑: “嘿,悄无声息的干掉几个领头的,动静太小,也很容易被遮盖下来,我还得闹出点大动静才行。” 15分钟之后,43师师部的弹药库突然发生爆炸,耀眼的蘑菇云升腾而起,恐怖的冲击波,几乎瞬间摧毁了大半个师部,死伤无数。 这就是杜蔚国所谓的大动静,并且还由他亲自操刀的行动,殉爆弹药库。 几公里外,除了杜蔚国之外,所有人都站在沙丘上遥望着天空中的蘑菇云,瞠目结舌。 “我艹!这小子真不愧叫煞神,出手的排场真特么大啊,就这一下,最少也得死个千八百号人。” 胡三眼珠子瞪得溜圆,失神的自语道,他也算杀人如麻了,但是动辄就是几百上千条人命的大手笔,他是真的没见过。 胡大姑娘眉头紧皱,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眼神复杂。 苏卡丽也被震惊了,紧紧的攥住梅林的手: “这就是热武器的真正威力吗?梅林,我现在才明白老板的外号究竟是怎么来的,果然够凶。” 梅林倒是还算镇定,点点头: “嗯,卫斯理的做事原则就是这样,他并不会主动惹事,但是谁要是敢惹他,必然会付出十倍百倍的惨痛代价。” “哼!明明是他们主动袭击咱们的,活该!要我说,就应该把些家伙斩尽杀绝才痛快,先生还是太心软了。” 袁樱面不改色,语气狠戾,这小娘皮有点杀疯了。 袁千夜连忙用日语低声呵斥道。“袁樱,你给我闭嘴,先生做事,不需要你来评价。” “呵呵,其实也差不多了,弹药库周围,驻扎了2个营,也有近千人了,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震慑,不是为了凑人数而杀戮。” 杜蔚国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所有人,除了梅林之外,全都悚然一惊,没人知道杜蔚国是如何出现的,就连胡大姑娘也一样。 杜蔚国扫了一眼半空中,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蘑菇云,声音格外平静: “行了,咱们走吧,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理党的老巢所在,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逃跑之前,直接赶过去灭了他们!” 片刻之后,两辆特制的改装路虎越野车,卷起一片烟尘,一路向东。 与此同时,千岛之国,已经是午间时分。 自从苏阿脱被杜蔚国枭首示众之后,印泥就彻底乱套了,各地军阀纷纷割据一方,混战不休。 加里曼丹岛,中部,原始丛林无人区深处。 一架直升飞机从天而降,瞬息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被丛林吞没了一样。 直升机消失的丛林下方120米,有个巨大的犹如蜂巢一样的基地。 这里是共济会的秘密实验基地,是归高桌议会议长,亚洲区域负责人伯恩掌控的一处基地。 这处基地,自从二战后,就一直位于东瀛,一开始在出云城,被杜蔚国打爆了,后来搬去陆奥,再次被他盯上,被迫自爆。 现在,这处基地搬到了战火纷飞的印泥,隐藏得也更加隐秘了。 伯恩从直升飞机上走了下来,那个面相刻薄的短发女人詹妮莎快步迎了上来。 詹妮莎的扑克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眼神中满是兴奋之色。 “议长阁下,欢迎您大驾光临,一路辛苦。” “詹妮莎,别废话,直接说研究进度。” 伯恩的火气很大,几天不见,他脸上的皱纹都深刻了不少。 之前在奎亚那,被迫带着大菠萝跟杜蔚国同归于尽的恐怖经历,那种连自己生命都无法把控,深入骨髓的窒息感,俨然已经成了他的梦魇。 还有后来,共济会会首查尔斯,顶了天的大人物,居然被杜蔚国硬生生的逼得当面自戕。 更让伯恩感到极度深寒。 查尔斯虽然在公众面前是个透明人,甚至99.99%的人都未必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佬,换句话说,他的身份,可能比花旗总统都不会逊色太多。 毕竟,花旗总统也不过就是资本财团选出来的传声筒而已,而查尔斯的家族,就是最强盛的资本财团,没有之一。 自从查尔斯自戕之后,跟杜蔚国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 暂代会首的伯恩,明显感觉到共济会的威信雪崩似的下滑了。 不仅花旗的鹰派开始在各个层面全面发力打压鸽派,还有很多依附在共济会麾下的中小型势力,也开始观望,甚至是脱离。 更直观的是,很多中,低级外族会员居然开始想方设法的交割关系,脱离共济会了。 这是个非常危险信号,趋于毁灭的信号。 如果只靠本族少的可怜的族裔,共济会能翻出什么浪花,那些看似无足轻重的附庸者,还有数量惊人的低层会员才是重点。 如果这个情况继续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共济会就会分崩离析,再次面临二战时境遇。 毕竟,痛恨他们的人可不在少数,一旦被痛打落水狗,群起而攻,想想都不寒而栗。 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始作俑者,只是一个人,煞神,天下无敌的能力者。 他的能力现在已经可怕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干掉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无所谓。 而这样的人,不应该也不能存在! 伯恩现在迫切得到力量,可以抗衡,甚至是可以干掉杜蔚国的超凡力量。 詹妮莎成天躲在暗无天日的秘密研究所里,基本上已经隔绝了外界的所有消息。 她甚至都不知道此刻共济会的会首都已经授首了,而伯恩即将成为新一届的会首。 当然,也是伯恩刻意屏蔽了消息,要不然,后果难料。 她的语气很兴奋: “议长阁下,我们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第一次成功培植复制出了血獠的血液。” 伯恩并不满意她的答案,冷冷的斥道: “说重点!” 詹妮莎恭敬的回道: “是,第三批实验中,终于出现了可以兼容血獠血液的实验体,也是我们第一个成功人造出来的能力者。” 伯恩终于来了兴致:“哦,走,带我去看看。”(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四章 乐极生悲,异变陡起 佛晓,起风了。 摩苏尔西郊,古城,神庙。 西北风卷起漫天黄沙,沧桑而雄壮的尼尼微神庙,如同亘古就存在的巨兽,静静的匍伏在黑暗之中。 “胡大,我现在都特么有神庙恐惧症了,一见到这种神神叨叨的地方,腿肚子就转筋。” 这座古老的神庙,就是真理党的老巢。 距离800米开外的雅丹群拐角,杜蔚国停下脚步,斜着不远处的神庙,大手搭住了胡大姑娘的腰上。 胡大姑娘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狗爪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杜大官人,那你啥意思?” 杜蔚国涎着脸,凑在她耳边说道:“要不然娘子你受受累,直接把这趟活干完了得了?” 耳边传来的酥麻,让她浑身发软,尤其是那一声娘子,胡大姑娘更是极其受用,心都化了。 不过她依然没上当,硬起心肠,不忿的回怼: “切!好处你得,名声你得,然后杀人放火的这些脏活都是我干,杜大,你倒是挺会算计啊?” 杜蔚国的脸皮,现在都已经修炼到刀枪不入的至高境地了,嬉皮笑脸的画着大饼: “啧,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说啥算计啊?这整片沙漠,以后还不都是你的地盘。” 胡大姑娘显然不是那么好蒙的,轻叱道: “杜大,你少给我来这套!又让驴干活,不给驴吃草是不是?没门!” 杜蔚国奸笑着刚想说话,耳边就突然响起沙哑冷冽的女人声音。 “我去,不就是进去救个人出来,顺便再干掉几只杂鱼吗?” 是袁樱,她实在见不得杜蔚国跟胡大姑娘黏糊,五内俱焚,拎着赤练,横眉冷眼的站了出来。 胡大姑娘似笑非笑瞥了杜蔚国一眼,揶揄道:“呐,杜大官人,你看,这不是有人愿意给你白干活吗?” “丫的,藤原樱这个小娘皮,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杜蔚国心中暗自腹诽,其实,胡大姑娘刚才只是跟他斗嘴拉扯而已,最终一定会妥协的。 但是现在袁樱突然这么一下子跳出来,胡大姑娘有点吃味了,面子上也下不来,还真就支使不动了。 还没等杜蔚国张嘴,极有眼色的袁千夜就连忙抢先呵斥道: “袁樱,你退下,胡闹什么?神庙里边有几百名枪手,你一个人进去,送死吗?” 关于真理党的详细情报,刚才在43师驻地,胡大姑娘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军队里,也有他们的党徒,甚至连师长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也跟他们关系匪浅。 真理党装备的大部分武装,就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地方军头监守自盗,倒卖武器嘛,基本操作,这恶习都已经算是全世界都约定俗成的惯例了,直到后世依然屡禁不绝。 真理党是一个半宗教半军事化的组织,号称党徒30万,分布在伊国北部,波斯东部边界的沙漠区域。 横跨了四国领土,而摩苏尔是他们的老巢。 这样庞大的组织,如果没有政府的默许的推手,是不可能存在的,其用意也是不言而喻,暗中侵蚀他国领土,插钉子呗。 这种手段,在混乱的阿拉伯世界屡见不鲜,直到后世也是如此,到处都是这种非政府组织。 说是30万党徒,事实上,真理党的核心力量基本都聚集在摩苏尔,最精锐的武装力量更是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这座神庙里。 具体的人数不详,但是绝对不低于几百人,并且还都装备了最新型的苏制自动武器。 事实上,从蛛丝马迹上不难看出,这个真理党,应该跟克格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不是他们暗中扶植的,大概率也有着深度合作关系。 之前,胡大姑娘悄悄的问过杜蔚国: “行动之前,要不要知会一下克格勃方面,否则的话,贸然行动,会不会交恶他们?” 别看胡大姑娘成天冷眉冷眼的跟杜蔚国置气斗嘴,其实她比谁都在意他的处境,而且她的大局观极强,不逊色莫兰。 杜蔚国的回答风轻云淡:“没事,你想多了,该咋整就咋整。” 事实也是如此,杜蔚国又不是要彻底铲平真理党这个组织,只是干掉几个领头的,顺便救个人而已。 只要中低层的构架不倒,资金链不断,随便换上几个领导,马上就能满血复活。 再说,克格勃现在舔杜蔚国还来不及呢,那有可能为了这么一步闲棋跟他翻脸。 就在杜蔚国从卢加诺出发前,娜塔莎还亲自给他发来电报,最迟2个半月,他的那艘核动力潜艇就能下水了。 话说回来,袁樱确实本事不凡,尤其速度,更是快如闪电。 但她想凭一己之力硬钢成百上千,手持自动步枪的暴徒,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千夜训了她几句,拦下了话头,杜蔚国一时之间倒是无话可说了,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本来像这种时候,胡三往往就会跳出来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但是他这次却紧紧的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为啥? 因为袁樱刚刚的做法,相当于驳了胡大姑娘的面子,间接打了他这大舅哥的脸。 有抢班夺权,倒反天罡的嫌疑,作为“外戚”的胡三,对这种行为是零容忍的。 杜蔚国现在摊子铺得大了,有些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 比如,这次胡大姑娘在港岛,虽然没有跟赵英男直接发生矛盾,但是陆言表露出来的排斥之意,甚至是敌意,让她格外不爽。 陆言代表的,是赵英男的立场。 胡大姑娘之所以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这片鸟不拉屎的荒漠,抢米娜的基业,也是心里憋着口恶气呢。 她要打造自己的班底和地盘,胡大姑娘傲娇,不屑跟别人争抢,但也绝不甘心落于人后。 人就是这样,只要数量超过三个,小团队就无可避免,盘子大了,自然会出现利益集团。 杜蔚国不傻,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现在如果杨采玉也离境了,他都不知道往哪安置。 好在此时,一向沉默寡言的梅林,突然站出来打了圆场: “卫斯理,要不让我和苏卡丽进去试试吧吧,我们也好久没有联手了,有你在外面给我们掠阵,应该没问题的。” 他这话说得非常谦虚,事实上,就算没有杜蔚国掠阵,也是万无一失。 要知道,梅林和苏卡丽都是永生者,拥有自愈能力,还有精神力手段,同时身体素质超凡脱俗,战力彪悍至极。 苏卡丽苏醒之后,在从来没有接触过热武器的情况下,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完全上手了。 目前,她已经成为了一名超一流神枪手,距离霍卫,艾莉这样的视力专精的特长者,也只差一线。 听起来不可思议,其实理所应当。 力量大,手自然就稳,眼力好,自然打得就准,至于心理素质,开玩笑,人家好歹当过几百年神明,啥场面没见过。 要不然,杜蔚国凭啥让梅林夫妇做二当家啊?说实话,他们联手,估计也只有杜蔚国有把握接下来。 梅林的提议除了帮杜蔚国解围,也隐含着露一手的诉求。 毕竟目前所有人都有了明确的从属,只有他跟苏卡丽算是杜蔚国的直属手下,必须亮个相。 江湖黑话叫立蔓! 而眼前这座拥有几百名武装力量,易守难攻的神庙,确实是一块非常适合的试金石。 梅林的提议,顿时让杜蔚国眼前一亮:“行,梅林,苏卡丽,你们先锋,我压阵。” 片刻之后,神庙入口。 “噗噗噗~~” 低沉急促的枪声骤然响起,十几个负责值夜的护卫,几乎同时被爆了头,软软的栽倒在地。 杀伐果决,绝不拖泥带水。 苏卡丽双持加装了消音器的mp5,梅林端着一把弹鼓式em-2步枪,干掉守卫后,两人一前一后,猎豹似的冲了进去。 神庙之中,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几乎所有党徒都还在沉睡。 苏卡丽他们进入神庙后,动作也是毫不停滞,熟门熟路的向着深处快速突入,他们都有强悍的夜视能力。 事实上,今天杜蔚国一行人,几乎所有人都拥有夜视能力,各个本事惊天动地,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神庙内部,经过一条幽长的走廊之后,是座恢弘雄伟的主殿,石砖铺地,两边耸立着高大的,不知名的神祗雕像。 神殿最中央,是个狗头人身,背上双翅的巨大石像,也不知道是哪位神灵,石像后方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黑色的弯月旗。 此刻,主殿里,几个负责值夜的巡逻队员,已经倒在血泊里,无一例外都是斩首杀,梅林用刃剑干得,全程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主殿的左右各有一条通道,苏卡丽他们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左边一条,这就是他们独有的野兽直觉。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跟过去,他充分相信梅林他们的实力,对付一些武装暴徒而已,还是偷袭,没道理失手。 他站在石像跟前,打量着这座不知名的神祗。 “胡大,这些家伙既然都是伊*兰,信仰的不应该是真主吗?这是啥?看起来有点像阿努比斯,埃及神话的死神?” 杜蔚国想掉掉书袋,显摆一下自己的见识,顺便化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什么阿努比斯,不学无术。” 胡大姑娘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耐心的解释道: “狗头人身,背生双翅,手中持剑,这应该是伊比利斯,传说中回教的大天使,后来堕落了,变成了绝望魔神。” 杜蔚国剑眉一挑: “哦?供奉堕落的魔神,那这真理党不就是邪教了,行,那咱们今天就算是除魔卫道,匡扶正道了,对不对三哥?” “哈哈哈,那必须的,咱们帮他们铲除了这么大的一个毒瘤,按说,他们政府都应该给咱们发钱发奖。” 论及不要脸的程度,估计胡三能跟杜蔚国战个旗鼓相当。 “嗷哦~” 就在此时,前方的通道里,低沉的枪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仿佛猎犬濒死前的哀嚎。 随后,走廊里还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听不懂的呼喊声,枪声大作,沸反盈天。 “咦?梅林他们遇到麻烦了?” 杜蔚国的眉头挑起,既诧异,又好奇。 他的话音未落,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通道里边冲了过去,身法各异,但是一个比一个快。 虽然团队中有点小龌龊,有点争胜之心,不过眼下都还处于萌芽状态,芥癣之疾而已,同仇敌忾才是主旋律。 梅林他们遇到麻烦,谁都不会坐视不理。 胡大姑娘的反应最快,速度也最快,犹如闪电似的,一马当先,这也是杜蔚国再见后,首次见到她速度全开。 真的快! 跟在东瀛遇见的那个附体后的魔神相磐也仅差一线,换句话说,跟杜蔚国也只差一丝。 袁樱其次,只差几个身份,她身后猛然爆出绿雉幻影,整个人也像是飞鸟一样低空滑翔。 然后是胡三,千夜,他们的都是迈开大步,势若奔马,如果在普通人眼里,估计只能看到一道虚影。 作为老大的杜蔚国反而落在了最后,不过他毫无羞恼之意,嘴角一勾,无声的笑了。 这特么是才是真正的煞神众! 是他想要的队伍,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之前奎亚那的那群,只能算童子军。 “突突突~塔塔塔~嗵嗵嗵~” 此刻,异变陡起,通道后方的枪声变得密集起来,犹如过年一样,直到听到了12.7口径dshkm重机枪的巨大吼声。 杜蔚国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眼神一厉,连忙朝通道奔去。 “我艹,玩大了,翻车了!” 按理说,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梅林绝对不会让对方的重机枪找到开火的机会。 所以,现在通道里边的情况一定不正常,最关键的是,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已经可以危险到所有人的生命。 那玩意只要擦到边,就是断手断脚的下场,如果是近距离射中躯干,人当场就碎了,啥自愈都白搭。 不过几秒之后,当杜蔚国出现在通道入口的时候,重机枪的吼声已经停止,万幸,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一根粗壮的,直径足有半人多高的石柱,被梅林用刃剑硬生生削断,堵在了通道的入口,所有人都蹲在石柱后边,心有余悸。 “杜小子,你还真说对了,这个劳什子真理教,真特么是邪教,他们养狗妖!” 看见杜蔚国,胡三连忙咋咋乎乎的喊道。 “狗妖?” 杜蔚国楞了,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胡三一眼: “杜大,别听他胡扯,这群家伙用特殊方法培育了很多邪门的猎犬。” 此刻,胡大姑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神色凝重,眼底还有一抹忌惮。 要知道,四舍五入一下,胡大姑娘都可以算作是华夏妖族第一的存在了,怎么可能怕狗。 这也太反常了,杜蔚国是真的诧异了。 “唰!” 就在此时,梅林手里的刃剑突然寒光一闪,一道从石柱后边蹿出来的黑影,瞬间被一刀两断。 这是一条狗型生物,光看形状类似特大号的阿拉伯灵缇。 但是这玩意根本就没有毛,体表包裹着一层暗红色的皮膜,大嘴咧开极其夸张的角度,里边密密麻麻,全是雪白锋利的牙齿,让人望而生畏。 舌头贼长,能伸出口腔小半米,还遍生倒齿,像极了生化危机里的舔食者,也难怪胡三管这玩意叫狗妖。 最可怕的还在后边,这玩意明明已经被梅林拦腰斩断了,但是却没死。 它的上半截身体在地上疯狂扭动,长舌吞吐,企图站起来,继续朝杜蔚国噬咬。 “噗!” 梅林手里的刃剑再次挥动,血花四溅,他直接把狗头砍成了两瓣,这玩意才彻底没了动静。 “这东西的生命非常顽强,子弹打中脑袋都不会瞬间死亡,速度很快,而且数量也很多。” 梅林甩了甩刃剑沾染的血液,语气里略带忌惮,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 “没错,这玩意很凶,我刚才甩了一梭子子弹,才勉强干死了2只,还差点被咬着。” 胡三一边更换弹夹,一边心有余悸的补充道。 “卫斯理,这些怪物很诡异,脑子里只有杀戮的欲望,没有思想,我也无法控制。” 胡大姑娘也补充了一句。 杜蔚国的剑眉挑起:“连你都控制不了,这么邪门啊?有点意思!”(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五章 失败的滋味 “咻咻!” 奇异的枪声突然响起,这是杜蔚国手里的兄弟会订制手枪开火了。 “噗!” 两只刚要跃过石柱的“舔食者”,才露头,脑袋就被雕花子弹几乎同时射爆。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无头尸体重重的撞在石柱上。 雕花子弹的强大动能,几乎不逊色大口径的狙击步枪,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这邪门的玩意。 不过,此刻石柱后边响起了海潮般的密集脚步声,还有如同闷雷一样的低声咆哮。 也不知道有多少“舔食者”正在朝这边涌来,反正光听动静,都让人头皮发麻。 “狗海战术,跟老子玩这套是吧?艹!” 杜蔚国眼神一厉,猛然高高跃起,脱手甩出了几枚瞬爆白磷手雷。 “轰!” 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幽深的通道,无数正在奔行中的暗红色“舔食者”,刹那间就被烈焰吞没。 “嗷呜~” 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通道中瞬间弥漫起一股子奇异的焦香味。 “我艹!你这燃烧弹是从哪摸出来的?” 如此紧张的时刻,胡三依然有心情打岔,不得不承认,他有一颗大心脏。 但是,杜蔚国落地后却没有答理他,反而脸色略显凝重。 下落的一瞥之间,杜蔚国愕然发现,石柱后方,汹涌的白磷火也没能挡住“舔食者”们进攻的脚步。 后排那些没有被当场烧焦的变异猎犬,毫不犹豫的踩着同伴的焦尸,穿过火海,即便浑身裹满烈焰,依然在冲锋。 “咻咻咻~” 杜蔚国再次跃起,双手持枪,左右开弓,瞬间就打爆了冲在前排,十几只沾满火焰的“舔食者”。 此刻,身后的正殿里,也传来了杂乱沉重的人类脚步声,还有不明所以的呼喝声。 显然,人家真理党的党徒也不是傻子,肯定要左右包抄,前后夹击。 “你们去正殿,守住后路,这里交给我!” 杜蔚国果断的下达了分兵的命令,所有人也都毫不迟疑的执行了命令,没人质疑。 开玩笑,他可是煞神,以一低万的存在,这些“狗妖”就算再凶,还能抵得过千军万马不成。 瞬息之后,身后的正殿里,响起爆豆般的枪声,还有濒死前的惨叫哀嚎。 光听声音,杜蔚国都能清晰的判断出那边的战况,胡大姑娘后排开大群控,紊乱敌人的的阵型和指挥。 梅林,苏卡丽,胡三品字形阵型站位,交替开火,配合的非常默契。 袁氏兄妹左右绕后到另外一侧的通道出口,冷兵器贴身近战,肆无忌惮的收割生命。 袁樱的武器是赤练长鞭,而袁千夜的武器是一长一短两把特制的武士刀,可以承受他的热能附魔,锋利无匹,所向披靡。 6个人,压得对方手持自动武器的近百人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杜蔚国这边也没闲着,九幽锁猛然甩出,身形拔地而起,随即像只大蜘蛛似的,紧紧贴在了通道的壁顶上。 这条通道很幽长,足有几十米,举架也很高,最少7米,这个高度,饶是“舔食者”再凶悍,也是够不着的。 至于爬墙,别扯淡了,它们只是变异的猎犬,又是真的舔食者。 当然,杜蔚国现在所处的这个角度,通道尽头墙壁射孔后边的那门dshkm重机枪倒是能够得到。 而且失去了胡大姑娘的控制,里边埋伏的机枪手也立马活了过来,开始调整机枪角度。 但是,身经百战的杜蔚国又怎么可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 “咻咻咻~~” 稳住身形的同时,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清空了订制手枪的弹夹。 透视眼加穿甲弹,毫无悬念,墙壁后面埋伏的几个枪手,脑袋瞬间像西瓜一样爆开。 随后,杜蔚国一边飞快的更换弹夹,一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身下的火海,若有所思。 此刻,通道之中依然还残存着十几条浑身被烈焰包裹的“舔食者”,有的面孔都已经烧焦了,依然咆哮跃起,企图攻击他。 通道尽头的拐角后,还有数之不尽的“舔食者”沙丁鱼罐头似的挤在一起,按兵不动,应该是在等待火焰熄灭。 通道后方,地上还有一些人类的尸体,都是被爆头击杀的,显然是梅林两口子的手笔。 “这逼玩意肯定是人为控制的,怎么感觉跟九菊一门的手法有点相似呢?活尸狗? 难道又特么遇见了毒液的外星老乡了?不对啊,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没有感知到危险呢?” 杜蔚国心念急转,飞快的琢磨着,但是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麻利的换完弹夹,干掉了残余的几只“舔食者”。 “算了!不想了,一路莽过去就是了,爱咋咋的,就算真遇见暴虐,老子现在也未必就不是对手了。” 一年前,杜蔚国在九菊一门的老巢,遭遇了毒液的老乡暴虐,被人家揍得灰头土脸,狼奔豚突。 要不是暴虐脑残,还没法离开那个道场,最终被他骗死了,否则,除了逃命,杜蔚国还真就无计可施。 不过,如今杜蔚国也绝非足下阿蒙了。 跟那个时候相比,不仅升级了不死之身,心灵传输,三围属性也暴增了一倍有余,手里还有草薙剑这样的大杀器。 关键是空间也拓展了,手雷燃烧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估计就算不能秒杀它,大战三百回合还是可以的。 “轰轰轰!” 杜蔚国飞快的顺着顶棚蹿到了通道尽头,燃烧弹下雨似的砸落,拐角处瞬间就变成一片炼狱火海。 无数埋伏在此的“舔食者”,在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被烧得灰飞烟灭,极致的高温,把石壁都烧的龟裂了,簌簌剥落。 而此时,杜蔚国已经大鸟般从天而降,但是他却没有继续跟“舔食者”纠缠。 落到一半的时候,手里的草薙剑飞快的划了两下,那个射孔瞬间就被破开了足以过人的大洞。 九幽锁勾住洞口,手腕发力,杜蔚国利箭似的射了进去。 碉堡的后边是个铁门,一脚踹开后,露出一条横向的狭窄的走廊,迎面正跑来几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家伙。 这些家伙有点诡异,眼中闪烁着微不可查的红光,眼神直勾勾的,不过还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弹雨扫倒了。 对付这些杂鱼,杜蔚国才不舍得用雕花子弹呢,统统都是用乌兹冲锋枪伺候。 不过枪声也暴露了杜蔚国的位置,更多的党徒前仆后继的涌了过来,走廊里瞬间枪声大作。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神庙里的枪声和吼声终于止歇了。 地下二层,杜蔚国带着满身的硝烟味与血腥气,站在一个类似于牢房的铁门前,脸色铁青,目眦皆裂。 牢房里边关着一个年轻人,詹尼的独子,约瑟夫,不过此刻他已经断气了。 他被两根锁链吊在了半空,脚下积了好大一滩血,他的手腕脚腕都被利刃划开了,流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从时间上看,当杜蔚国他们刚刚抵达摩苏尔上空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就已经被处决了。 “我艹尼玛的,这些沙漠里的狗杂碎,还真特么头铁啊!” 杜蔚国被气得怒发冲冠,眼珠子都有点泛红了。 自从离境之后,杜蔚国经历了无数险境甚至是绝境,始终都是无往不利,旗开得胜。 这次,他身边更是带着极其强力的臂助,堪称是史上最强阵容,没想到居然阴沟里翻船了,不仅人没救出来,连幕后正主都没逮着。 砸招牌了。 詹尼·阿涅利可是杜蔚国在整个西方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盟友,也是最铁杆的盟友。 当初,杜蔚国单枪匹马的来到奎亚那,也是他第一个伸出了橄榄枝。 可以说,没有詹尼的鼎力支持,就没有今天的自贸区,也没有奎亚那的局面。 而且,为了救出他的儿子,詹尼也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和耐心。 可是如今,他却只能收到儿子的尸体了,一向百试百灵,万无一失的煞神委托失败了。 究其根源,还是杜蔚国最近太飘了也过于急躁了。 逼死查尔斯之后,身边又汇集了梅林和胡大姑娘,他真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可以横行无忌了。 任何人,任何组织,只要听见他的威名都会瑟瑟发抖,如果听到他拍马杀到,更是退避三舍,恨不得主事之人立刻都跳出来自戕来息事宁人。 所以他才会如此大张旗鼓,明火执仗,不作任何营救计划,就一头撞进了摩苏尔。 结果现实啪啪打脸,脸都抽肿了。 这个窝在沙漠之中,名不见经传的真理党,就是这么钢,一点都不鸟他。 收到他抵达摩苏尔上空的第一时间,就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约瑟夫。 之所以没有直接斩首或者枪毙约瑟夫,而是用缓慢放血这么残忍的方式折磨死。 就是在极限挑衅和嘲讽杜蔚国,笃定他在人死前,肯定无法营救。 最无法接受的是,即便杜蔚国狠下心肠大开杀戒,单枪匹马的打穿了整座神庙,干掉了无数“舔食者”和党徒,却没有抓住罪魁祸首。 人家在杜蔚国抵达苏摩尔的时候,同时干了两件事,第一,处决了约瑟夫,第二,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甚至,杜蔚国连在背后操控“舔食者”的家伙都没抓住,这杂碎见势不妙,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逃之夭夭了。 最后的结局就是,杜蔚国带着手下最强的团队,跟变异狗群还有杂鱼鏖战了半天。 不仅没救到人,连正主都没抓住,毫无疑问的一败涂地,他也久违的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砰!” 杜蔚国血灌瞳仁,全力一拳打在了铁门上,几厘米厚的铁门,登时凸出了一个鲜红的拳头轮廓。 而他的拳头也是鲜血淋漓,拳锋受力的部分,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茬了。 此刻,胡大姑娘和梅林他们已经从另外一边杀穿重围,赶过来汇合了。 他们的状态也不太好,袁家兄妹都受了轻伤,胡三的胳膊也被擦掉一块肉,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 那些党徒有古怪,无知无觉,悍不畏死,敢顶着子弹冲锋。 不过见杜蔚国这幅狂怒到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恐怖模样,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你冷静点,人跑了,我们继续追杀就是了,早晚也能把他揪出来。” 此时,唯一敢说话的,也就只有胡大姑娘了。 “呼~”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甩了甩已经止住流血的手,声音沙哑,语气低沉: “胡大,是我最近又犯了自大狂妄的毛病,急于求成,小觑天下英雄了。” 胡大姑娘凑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杜大,你确实有资格骄傲,你今时今日的成就,已经做到了人类的极限,亘古未有。 这些家伙很邪门,刚刚我们一路走来,至少消灭了300人,其中,连一个投降后退的都没有。” 闻弦知意,杜蔚国顿时就皱了起来:“胡大,连你都控制不了他们?” 胡大姑娘点头: “是,我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无法完全控制,这些家伙好像是吃了什么特别歹毒的东西,不仅不怕死,脑子里头也是还乌七八糟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皱得更深了: “也就是说,这个逃跑的真理党首领,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胡大姑娘并没有回避问题,老老实实的回道:“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杜蔚国沉默了,点了支烟,等他再次说话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 “无论是这些变异凶残的猎犬,还是被特殊手段洗脑,无畏生死的党徒,都不是常规手段。 不可能实现大规模量产,否则的话,这个劳什子真理党,早就统一沙漠了。” 这是实话,中东这片,说白了就是菜鸡乐园,一群靠石油发财的暴发户,根本就没有厉害角色,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而且这些阿拉伯人还特别奸猾,各怀鬼胎,一盘散沙,根本团结不起来。 要不然,狐假虎威,外强中干的中东小霸王也不可能五战五胜,几十年来,压得他们死死的。 都不用多,如果真理党能把30万党徒,全都搞成神庙里这种悍不畏死的武装死士。 再配合几万条“舔食者”,绝对能轻而易举的统一整个阿拉伯世界,所向披靡。 胡大姑娘附和道: “没错,像真理党这种既邪门又庞大的组织,影响力那么大,当地政府必然是心知肚明,甚至就是他们故意扶植的。” 杜蔚国点头: “没错,真理党是个祸害,绝不能留,而且他们还杀了我朋友的儿子,于公于私,我都必须把他们连根拔起。” 弹飞烟头,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现在线索断了,咱们也不能再没头苍蝇似的胡打乱撞,只能重新沉下心,寻根溯源,去趟巴格达了。” 此时此刻,巴格达,总统府。 一个须发浓密的中男人,放下手里的电话,眉头深深皱起,目光阴鸷。 “阿里夫,怎么了?是不是摩苏尔那边的情况更加恶化了?” 另外一个跟他相貌十分类似的男人,给他递了根烟,轻声问道。 这两个说话的中年人,都是大人物,一个叫阿卜杜勒·拉赫曼·阿里夫,伊国现任总统,一个叫阿卜杜勒·拉赫曼·巴扎兹,前任总统。 阿里夫接过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语气凝重: “巴扎兹,你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放任真理党在摩苏尔一带肆意妄为?” 巴扎兹自己也点了根烟: “阿里夫,之前扶植他们,目的是让他们渗透和策反库尔德人,所以才会投入那么多金钱跟资源,这一点并没有错。” 阿里夫语气略微有些暴躁: “可是现在呢?他们针对库尔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反而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我们跟煞神原本拥有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合作共存,可是现在却成了死敌。” 把烟头捻灭,他又忿怨补了一句: “第43师废了,我们损失了全部旅长以上的指挥官,还有近千名士兵的性命,巴扎兹,你觉得难道煞神他不敢来巴格达吗?” 巴扎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深深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 “所以,阿里夫,那你的意思是?” 阿里夫毫不迟疑的回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在煞神来到巴格达,揪下我的脑袋前,马上把阿巴德那个疯子交给煞神,顺便解散掉这个该死的组织。” “呵呵,阿里夫,事情恐怕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巴扎兹的语气意味深长。 同一时间,毛熊国,靠近北极圈的北德文斯克市,白雪皑皑,天寒地冻。 北德文斯克造船厂,这里是毛熊最大的造船厂,也是最大的军舰和潜水艇的生产地。 船坞外的办公楼,暖气倒是烧的很足,温暖如春。 “娜塔莎小姐,请问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沙莎芭蕾舞团,今晚在大剧院有场演出,天鹅湖,我能邀请你一起观赏吗?” 彬彬有礼的男人声音响起。(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六章 货真价实的大人物 即使在盛产美女的远东,娜塔莎也算是绝色,气质冷艳,尤其年她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前途无量。 像她这样的优质女人,自然不乏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眼前这个还算英俊的年轻人就是其中之一。 某将军家的傻儿子,军二代。 娜塔莎点了根烟,慵懒的呼出烟气,伸了伸懒腰,似笑非笑瞥了年轻人一眼: “芭蕾舞?瓦西里,你来找我,你父亲知道吗?” 瓦西里略感错愕:“娜塔莎,我不明白,我们之间的相处,和我父亲什么关系?” 娜塔莎冷笑: “呵,瓦西里,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父亲吧,要不然,我怕他打断你的腿。” 娜塔莎并不是开玩笑,她现在的职位是克格勃第13特别行动处处长,专项负责公关杜蔚国,直接绑死那种。 而杜蔚国又是公认的不定时炸弹,啥时候爆?在哪爆?多大规模,都是未知数。 娜塔莎现在地位超然,即使在手眼通天的克格勃当中,都拥有特事特办的最高优先权。 看似牛皮,其实如履薄冰,危如累卵。 所以,但凡国内有点权势,有点见识的大佬,都会刻意跟她保持距离,敬而远之。 “娜塔莎,我不明白~~” 瓦西里红着脸还想争辩,桌上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娜塔莎神色一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语气陡然冷冽。 “赶紧滚蛋!” “呃~” 娜塔莎拿起电话:“听见我的通话内容,你会死的,谁也护不住你。” 瓦西里落荒而逃,娜塔莎接通电话: “我是娜塔莎。” 电话那头,是个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 “我是尼科诺夫,娜塔莎,1小时之内,到机场跟我会和。” “是,局长。” 一听这个声音,娜塔莎顿时瞳孔地震,脸色惊诧,多一个字废话都不敢说。 天光大亮,摩苏尔城南50公里左右的荒漠之中,狂风肆虐,黄沙漫天。 一处偏僻背风的戈壁滩,升起了篝火,杜蔚国一行人正在修整。 日出而歇,日落而动,只在暗夜出没,品尝到久违的失败滋味后,杜蔚国痛定思痛,又恢复到了以往谨慎低调的行事风格。 此刻,杜蔚国手里擎着烟卷,烟灰已经积了老长一截,都快烧到烟蒂了,他却忘了抽,怔怔的发呆。 “杜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胡大姑娘端着一杯热水缓步走来,坐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接过他手里已经燃尽的烟头,弹进了火堆。 “没什么。” 杜蔚国无精打彩的摇摇头,接过胡大姑娘递过来的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见他失魂落魄的,胡大姑娘轻声安慰道: “杜大,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你可是叱咤风云,天下无敌的煞神爷,没必要如此消沉颓唐吧。” 杜蔚国苦笑,下意识的摩挲着铝制的水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胡大,你见过郭芙,对吧?” 胡大姑娘有些不明所以:“嗯,是,在港岛见过,怎么了?” “郭芙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杜蔚国把水杯放在脚边,重新点了颗烟,目光幽远: “她问我,我现在明明什么都有了,什么也不缺了,却还是一刻不停的拼命折腾,我到底还想要什么?” 胡大姑娘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中满是自嘲。 “当时我说,我想要自由,无拘无束的大自由,为此,我要把所有敌人都干掉,打服,那时候我也确实是那么想的。” 胡大姑娘还是没有说话,满眼都是好奇,等待他的答案,杜蔚国笑得很苦涩: “今天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异常浅显的道理,所谓无敌是不存在的,这个意愿也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 就算把眼前的敌人彻定斩尽杀绝,也还会有新的敌人冒出来,杀人者恒被杀之,永无止境。” 隔了好一会,杜蔚国又轻声补了一句:“胡大,我累了。” 语气惆怅,暮气沉沉,其中还蕴含着难以言喻,深沉的疲惫。 胡大姑娘幽幽的叹息一声,她其实非常理解杜蔚国此刻的感受,当初,她可是跟着他一起离开华夏的,相当于亲眼见证了他的蜕变。 离境不到两年时间,杜蔚国走完了别人几辈子甚至十几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人生。 期间,他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惊险和诡谲,杀人盈野,创造了亘古未有战绩。 他虽然外号煞神,也是暗世界公认的神祇,但是终究也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累? 胡大姑娘满眼都是怜惜,靠到他的身边,并肩坐着,轻轻揽住他的肩膀,温柔的拍打着。 “杜大,我明白,马不停蹄的厮杀,每分每秒都徘徊在生死线上,肯定很累。” 手法专业的捏了捏杜蔚国的斜方肌,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杜大,这口气你不能泄,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许多人站在你的身后,指望着你也支撑着你。” 她说的是实情,其实很多时候,某些人做到了某个高位之后,就算他本人想退出,也都不可能了。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杜蔚国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的掌舵人,会被手下,拥趸者,甚至对手共同裹挟着向前,片刻不能停。 杜蔚国无奈摇头:“胡大,你是懂如何安慰人的。” 胡大姑娘知道他在说反话,但也没有跟他争辩: “杜大,凡事过犹不及,讲究张弛有度,等眼前这件事告一段落,你就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 “找个地方歇歇?什么地方?波斯?在你胡大姑娘的庇佑下,吃几天软乎饭?” 胡大姑娘被叫破了心事,脸色微红的娇嗔道:“去!去!说说就没正形了。” “呵~” 杜蔚国吁出浊气,扭了扭脖子,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去,重新振奋了精神。 “我也想歇着,但是现实不允许啊,摊子大了,按下葫芦浮起瓢,行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度过眼前这个坎吧。” 杜蔚国朝不远处的梅林招呼了一声: “梅林,你见多识广,今天咱们在神庙遇见的这群变异猎犬,还有这些不畏生死的邪门家伙,你觉得是什么路数?”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梅林略微琢磨了一下,放下雪茄,沉声回道: “感觉像是成体系的生化实验产物,那些猎犬应该是初级的实验体,而人类是次级,目前还只能控制思维,不能变异身体。” 梅林经历丰富,漫长的岁月中,他学习了很多有的没的知识,堪称是移动的数据库。 胡三不懂英语,但是千夜非常贴心的帮他实时翻译了,听到梅林的说法,他顿时怪叫一声: “没错,当年小鬼子在关东也做过类似的实验,鼓捣出了一些不人不鬼的怪物。” “生化兵器?” 杜蔚国低吟了一句,眉头皱起,这种说法他也考虑过。 毕竟,夜魇这只堪称无敌的狗妖,就是小鬼子当年的生物实验室鼓捣出来的。 杜蔚国转向胡大姑娘: “胡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变异的猎犬,还有这些党徒,跟东瀛九菊一门操纵活尸的手段有些相似。” “没有。” 胡大姑娘斩钉截铁的否定了。 “这些狗都是活生生的,绝不是尸体,它们的体内也没有蛊虫,这些党徒也是一样。” 这方面,胡大姑娘绝对是权威的,杜蔚国不疑有他: “所以说,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生化兵器了。” 此刻,梅林又补充了一句: “这种等级的生化实验,需要非常专业的实验条件,以及非常专业的实验团队,一个乌七八糟的宗教团体,大概率是不具备这个实力的。” 杜蔚国点点头:“所以,所有的答案,应该都在巴格达了。” “先生,有电报!”不远处,一直守在路虎车上的千夜突然叫道。 片刻之后,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电文,杜蔚国笑得饶有深意,这份电文是娜塔莎发给他的。 内容很简短: “请务必暂缓行动,16小时后,尼科诺夫阁下将亲自抵达巴格达,与你会晤。” 杜蔚国用手指弹了弹电文,语气戏谑: “梅林,你说的没错,这个实验室的条件绝对不一般,跟脚深不可测,很有可能是毛熊的手笔。” 他跟娜塔莎之间的电文联络,使用的是克格勃专用密码,梅林看不懂: “怎么说?” 杜蔚国轻声说道: “咱们之前在伦敦见过的六处的j先生,负责调停我们和共济会之间的纠纷,算是个大人物。” 杜蔚国把烟头弹碎: “而这位即将抵达巴格达拉架的尼科诺夫就更加不得了了,他的全名叫安德列耶维奇·尼科诺夫(杜撰)。 毛熊克格勃的现任局长,总负责人,全世界权势能排进前十名,货真价实的大人物。” 杜蔚国虽然说得很轻松,语气还略带戏谑,事实上他的心里沉甸甸的,格外凝重。 他可没有扯淡,现在是冷战初期,毛熊全面占据优势,而尼科诺夫作为克格勃的掌门人。 手握全世界最可怕也最庞大的特勤机构,甚至还有兵权,在毛熊国内,他的权势地位绝对能排前三名。 说他全世界前十,多少都有点谦虚了,整不好,他的排名还能再向前凑凑,算是杜蔚国迄今为止,能接触到的天花板级人物了。 之前被迫自戕的查尔斯虽然牛皮,甚至号称世界之王,其实他的能量只在商业和资本领域。 跟尼科诺夫比较起来,他可就不够看了。 关键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尼科诺夫这样通了天的大人物,居然要亲自涉险,来巴格达这个兵变频发的险地,还要面见杜蔚国这个杀胚。 正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尼科诺夫能爬到如今的高位,不可能是莽夫。 所以,这其中蕴含的深意,思细级恐,中东,东西方连接的咽喉要道,兵家必争之地。 看起来,杜蔚国应该是无意识的卷进了人家的大图谋和大计划当中了。 “杜大,看来,我们应该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毛熊的大计划当中,现在,我们和克格勃处于蜜月期,你可别~~” 胡大姑娘心思伶俐,瞬间就看出了问题的核心,不过她没有把话说完,给杜蔚国留了面子。 不过杜蔚国也明白她的意思,别冲动,别因小失大。 为了区区一个詹尼,乃至一个菲亚特集团,又或者为了出口气,交恶克格勃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 目前,杜蔚国已经跟中情局结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如果再同时得罪了克格勃,外加略显颓势,但是势力依然庞大的共济会。 届时,他就真的相当于跟全世界为敌了! 拍了拍胡大姑娘的肩膀,杜蔚国的声音略显低沉: “嗯,我明白,胡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冲动的,至少不会干掉尼科诺夫。” 杜蔚国没有撒谎,说实话,他不鸟中情局,不鸟共济会,甚至连花旗都不怵,但是他真心有点忌惮克格勃,一直都手下留情。 关键花旗也好,共济会也罢,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行事也还是有所顾忌的。 毛熊和克格勃不是,战斗民族的彪悍无需多言,尤其现在还是他们的高光时刻,更是狂的没边。 真惹毛了这头巨熊,他们绝不会吝惜大菠萝,啥事都干得出来。 此刻,巴格达,城中一处宽阔的庄园。 “咣当!” 现任总统阿里夫愤怒的亲自推开大门,对着老神哉哉,坐在沙发上的看报纸巴扎兹怒吼: “巴扎兹,你到底瞒着我干了什么?” 巴扎兹不慌不忙的放下报纸,语气很平静: “阿里夫,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作为一国首脑,你应该注意体面。” 他的轻慢态度,更是让阿里夫怒不可遏,扯着脖子嘶吼: “16个小时之后,毛熊的克格勃局长尼科诺夫将会秘密抵达巴格达,甚至你还秘密调动了一个机械旅的兵力,拱卫机场。” 阿里夫松了松领带: “而这些,我全都蒙在鼓里,最后一个才知道,巴扎兹,你当我是什么?你的提线木偶吗?” 也难怪他如此愤怒,眼下的伊国,政局不稳,兵变频繁,城头变幻大王旗。 而他作为现任执政者,连尼科诺夫这样惊天动地的存在即将抵达,甚至眼皮子底下的部队调动都一无所知,怎么可能不又惊又怒。 巴扎兹终于起身了,还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西服领子,挥挥手,驱散了周围的保镖和仆从。 “不,阿里夫,我确实已经把权利移交给你了,真心诚意的,尼科诺夫阁下来巴格达也是临时决定的。 至于兵力调动,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你的消息虽然滞后了一些,但是终究也是知道了,不是吗?” 巴扎兹的语气风轻云淡,但是阿里夫也不蠢,怎么可能被他轻飘飘两句话就打发了。 “尼科诺夫那样的大人物,到底为什么要来巴格达?还是秘密抵达?巴扎兹,你到底在瞒着我搞什么?” 巴扎兹点了根雪茄,语气淡淡的: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执政期间的遗留问题而已。” 阿里夫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道:“到底是什么?” 巴扎兹呼出烟气,突然语气一凛,煞气腾腾: “联合毛熊,修建秘密实验室,研制生化兵器,分化瓦解库尔德人,然后全面进攻,把这群狗杂碎斩尽杀绝,连同波斯这群异教徒也一起干掉。” “嘶~” 阿里夫倒抽一口冷气,额头冒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此刻,毛熊境内,托木斯克上空,肉眼不可见的万米高空。 云层中,一架改装过的伊尔运输机,在四架米格战斗机的伴飞下,正在平稳的飞行着。 机舱内,端坐着一个略微有些秃顶,长相普通,穿着朴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 只是他的气度沉稳,不动如山,他就是当下克格勃的掌门人,尼科诺夫。 改装后的机舱内异常宽阔,上下两层,里边还装载了很多时下最先进的电子设备,还有近百名属员,正在各自忙碌着。 这架飞机,是尼科诺夫的移动空中指挥中心。 “娜塔莎,看你魂不守舍的,怎么?你担心巴格达会有危险,还是卫斯理会暴起,直接敲碎我的脑袋?” 娜塔莎坐在他的斜对面,听见他的问询,也没避讳,实话实说: “局长,卫斯理的性格执拗,桀骜,注重承诺,这次,真理党提前处决了人质,他必然暴怒,不死不休。” “哈!不死不休,果然霸道。” 尼科诺夫意味不明的咂了咂嘴: “所以,娜塔莎,作为专门研究煞神的专家,你有什么具体意见?” 娜塔莎毫不犹豫的回道: “局长,我认为你亲自去巴格达,面见卫斯理的行为存在相当大的危险性。” 停顿了一下,娜塔莎斟词酌句的说道: “我个人认为,还是由我先去伊国,确认下他的状态,进行一轮试探性的协商才更加稳妥。” “呵呵~” 尼科诺夫轻笑: “娜塔莎,我承认你的工作能力,可是,你去巴格达的话,有几分把握能说服他?” 娜塔莎无言以对:······(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七章 杨采玉的魔鬼式训练 下午,风和日丽,距离大人物尼科诺夫抵达巴格达还剩下8小时。 伊国心脏,巴格达城,城区跟想象中的荒凉残破完全不同,相反生机勃勃,异常繁华。 虽然高楼大厦也不算太多,但是新修的街道宽敞整洁,洁白的房屋鳞次栉比。 行人脚步从容,衣著干净,精神饱满,街道上往来穿梭着很多小汽车,甚至不乏豪车,港口还停泊着气派的游艇,一派安详。 说实话,除了穿着和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巴格达此时的繁华程度,远超港岛,甚至都不逊色伦敦。 此刻,街道上驶来2辆极其扎眼,满是灰尘的路虎车,不过才刚进市区,就被4辆奔驰轿车拦停下来了。 奔驰车拦停的动作还算温和,先是前后左右团团围住,然后缓缓减速逼停。 停车后,奔驰上麻利的跳下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精悍汉子,不过他们身上都没佩戴武器,态度也挺客气。 为首是一个干练的中年人,他径直走到杜蔚国的车门前,操着略带口音的英文: “你好,卫斯理先生,我叫艾本尼,伊国安全总局的,欢迎你莅临巴格达,我们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临时下榻休息的地方。” 杜蔚国对此仿佛早有预料,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语气淡然: “带路吧。” 其实并不难猜,几小时前,杜蔚国才刚刚在摩苏尔神庙大开杀戒,然后即将在巴格达会晤尼科诺夫。 信息如此明确,路线如此清晰的情况下,如果伊国安全局依然无法找到他的行踪,那这个部门也就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事实上,伊国的情报机构一点都不水,海湾战争前,甚至都不逊色大名鼎鼎的摩萨德。 只不过后来伊国被花旗降维打击,一败涂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伊国的情报部门自然没落了。 其实,早在4个小时前,巴格达所有进城的通道,人家就已经分别布置了相关的人手,只要杜蔚国入城,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30分钟之后,巴格达的传统富人区,地广人稀的曼苏尔区。 一栋带着前后庭院的豪华庄园门前,整整16辆黑色奔驰车,外加12量摩托车,“拱卫”着两辆灰扑扑的路虎停了下来。 排场直接拉满,估计就算是一国首相来访,都未必有如此高的规格。 汽车刚刚停稳,庄园的大门敞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黑发黑瞳的高瘦的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杜蔚国,笑容和煦,还主动伸出手: “卫斯理先生,你好,我是桑普斯,伊国安全局局长,欢迎你来到巴格达。” 桑普斯的英语很流畅,一点口音都没有,态度也很热情,没有丝毫倨傲,好到无可挑剔。 “你好,桑普斯局长,添麻烦了。” 杜蔚国跟他握了握手,语气平淡,毫无波澜,甚至隐约还有股子居高临下的感觉。 笑话,杜蔚国现在啥身份?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 他最近大佬可是见多了,前两天才在伦敦见过j先生,转头就逼死了共济会会首查尔斯,甚至马上就要会晤世界排名第一的情报头子尼科诺夫。 区区伊国安全局局长,他特么算个鸟啊? 对于杜蔚国略显托大的姿态,桑普斯丝毫不以为杵,相反笑容更胜: “哈哈,煞神大驾光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麻烦?” 杜蔚国挑眉,语气揶揄: “是吗?用高射炮矩阵欢迎?嘿,你们伊国的热情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桑普斯还在笑: “哈,都是误会,是某些人擅作主张,再说了,他们不是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吗?” 他的话锋一转,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卫斯理先生,还有各位贵宾,赶紧请进,我备了些本国特色的美食,希望阁下能喜欢。”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杜蔚国本来也不是杵倔横丧的性格,人家那么客气,他的语气不由也温和下来: “多谢,桑普斯局长。” 桑普斯准备的巴格达美食确实不错,独具风味,底格里斯河野生烤鱼,阿拉伯烤肉,烤驼峰,椰枣,大饼,鹰嘴豆泥~ 片刻之后,换了一身体面衣服的杜蔚国,倚在二楼阳台的围栏上,点了根烟。 他这身衣服,也是桑普斯帮他准备的,黑色的羊绒西服套装,高领毛衣,外加一件双排扣的黑色羊绒大衣。 不仅合身,还完美的贴合了他的衣着喜好。 细节处见胜负,由此可见,桑普斯他们认真详尽的了解过杜蔚国,同时,也侧面反映出人家的情报能力不俗。 别墅外的庭院里,随处可见神情冷峻,严阵以待的黑衣人,至少百人,就连门前的那条马路,都被戒严了,一个行人和车辆都没有。 “杜大,我们现在算不算是被软禁了?” 胡大姑娘缓缓走来,她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干练的暗灰色羊绒西服套装。 “呵。” 杜蔚国摇头轻笑,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她,还殷勤的帮她点上: “不至于,他们应该也清楚,没本事软禁咱们,只能算是隔离吧,把我们这些极度危险的杀人狂,跟其他人分隔开。” 杜蔚国的语气满是自嘲,胡大姑娘撇撇嘴: “切,我才不是杀人狂呢。” 杜蔚国笑着点头: “嗯,对,你不是,可惜我是,而且我手头攥的人命也实在多了些,即使跟你们平均一下,依然触目惊心。” “啧,我看你还挺骄傲的吗?” 胡大姑娘呼出烟气,跟杜蔚国习惯性的日常斗嘴。 “没办法啊!神通广大的胡大小姐不在在我身边,只能硬莽”。 说话间,杜蔚国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胡大姑娘突然被他腋下的硬物搁了一下,眉头当时就竖了起来。 “嗯?杜大,你马上就要见尼科诺夫了,怎么还随身带着武器?”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笑笑: “哦,习惯而已,再说了,我要是真想杀他,带不带武器都是一回事。” 这话没毛病,不过胡大姑娘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杜大,我听说你把东瀛的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都黑了,拿出去给我看看。” “哦,给你。” 杜蔚国随手朝大衣里一抹,就把草薙剑掏了出来: “胡大,你小心点,这玩意非常锋利。” “咦?这剑~” 胡大姑娘本来有点好奇,杜蔚国是从哪把它掏出来的,不过当她看到草薙剑,顿时就愣住了,眼神十分忌惮,没有接。 “怎么了?” “这把剑有点古怪,材质特殊,这是一把封印法器,曾经封印过很强大很邪恶的意识。” 胡大姑娘果然渊博,一眼就道出了草薙剑的真谛。 “没错,这把剑之前封印了一尊东瀛魔神,叫相磐,据说还是八岐大蛇的后代。 后来,它还夺舍了一个东瀛阴阳师,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不过已经被我烧成灰烬了。” “啥?” 胡大姑娘的眼睛都瞪圆了:“相磐?八岐大蛇?相柳的后代,然后被你烧死了?” 回想起自己的屠神壮举,杜蔚国也不禁有点骄傲,眉飞色舞的回道:“嗯,肯定烧死了,还烧出了一个蛇骨舍利呢。” “在哪?” 胡大姑娘不淡定了。 杜蔚国顺嘴胡诌道: “那玩意就跟个玻璃球似的,屁用没有,我留在港岛了,咋了?胡大,有啥说法啊?” 胡大姑娘眉头紧皱: “放在港岛了?不可能,如果是那样,我当初到港岛的时候,应该可以感应到,你放在哪了?怎么放得?” 杜蔚国心念急转,随口胡诌: “哦,我用黄金包住,藏在一个隐秘的地下室了。” “难怪。” 还真被他蒙对了,胡大姑娘长出一口气,随即眼珠子一翻,有点无赖的伸出手: “杜大,这个蛇骨舍利,我要了。” 杜蔚国弹碎烟头,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语气略带揶揄: “给你倒是可以,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这破玩意到底有啥用。” “破玩意?” 胡大姑娘的声音陡然尖锐。 “你知不知道,蛇骨舍利里,至少封存了相磐生前最强悍的一种能力,如果幸运,甚至可能是两种。” “嗯?这么牛皮啊?难怪那些阴阳师像是闻到屎味的野狗一样,趋之若鹜。”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惊了。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你才知道啊?如果相磐真的被你烧得魂飞魄散,那这蛇骨舍利就是最佳的共生式神,算是阴阳师的至宝。” “所以,胡大,这玩意你也能用?” 胡大姑娘语气傲娇: “废话!别说我了,就连樱井桃代这个没用的小丫头都能用,而我,应该可以完全复制它最强的能力。” “嘶~” 杜蔚国倒抽一口冷气。 要知道,相磐可是异常强悍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它被迫苏醒,意识还被空间狠狠咬了一口,杜蔚国都未必能干过它。 这家伙能力很恐怖,剧毒,白骨重生,精神冲击,速度快如闪电,任意一项都是极其牛皮的存在。 而其中,重生绝对是它的招牌技能,如果胡大姑娘幸运的得了白骨重生的技能。 我艹,四舍五入,约等于无敌了。 此时此刻,四九城,东郊,大杨山,某靠近河边的隐秘训练场。 眼看着就要11月了,今年的京城又格外的冷,北方吹在身上,犹如刀割,刺骨冰寒。 “噗通~” 正在带着冰碴的河面上负重极速行军的杨采玉,突然脚下一空,踩进了泥坑里,瞬间失去平衡,合身扑倒在冰冷的河水里。 “起来!杨采玉,你像个大王八似的赖在河里干什么?口渴了,还是想等着过年?” 岸边,一个骑着二八大扛,肩膀上扛着56自动步,胡须虬结的红脸膛大汉放声怒吼。 杨采玉背着20公斤的背包,肩膀上挎着56式自动步枪,腰间4个备弹夹,6颗手榴弹,还有一把64式手枪,2个备弹夹,总负重30公斤。 她穿着没有徽章的军棉袄,落进河水的瞬间,棉衣就被冰水浸透了,又重了几斤都不止。 听到教官的吼声,杨采玉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淌着河水,跌跌撞撞的向前跑。 “突突突!” 枪声猛然炸响,一串子弹打在了杨采玉身边的河水里,她悚然一惊,脚下站立不稳,再次趴倒在河水里。 这次,杨采玉摔得更狠,连脑袋都沁在冰水里。 “杨采玉,你是猪吗?枪都泡水了,还怎么杀敌?一听见枪声就吓尿裤子了,就你这熊样,还练个屁啊,赶紧回家享福得了。” 刚刚从泥水里爬去了,杨采玉就听见大胡子教官劈头盖脸的臭骂。 杨采玉咬牙站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大胡子教官从车上片腿下来,拎着步枪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戏谑: “怎么?大小姐,哭了?” 杨采玉用力摇头,眼睛通红,眼神倔强:“没有。” “喊教官!” 杨采玉咬着后槽牙怒吼:“报告教官,我没哭!” 大胡子慢慢蹲下的身体,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讥笑道:“没哭,那你眼睛怎么红的像兔子似的?” 杨采玉恨恨的抹了一下眼睛:“报告教官,是眼睛里进了河水和沙子。” 大胡子似笑非笑,语气戏谑:“哦,这样啊,杨采玉,那你还能继续吗?” “报告教官,我可以。” 大胡子缓缓直起身子: “行吧,杨采玉,因为你把武器浸湿了,所以,你要原地罚站10分钟,有没有问题?” “报告教官,没问题!” 片刻之后,岸边的一颗枯树边上,一个精干的中年人凑到大胡子身边,给他递了根烟,大生产,拢着手帮他点着。 瞥了一眼直愣愣站在冰水中,浑身颤抖,已经摇摇欲坠的杨采玉,轻声问道: “老曲,会不会太过了,再被给她烙下病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大胡子嗤笑: “呵,过啥啊?这小丫头体质好得惊人,简直闻所未闻,老周,60斤负重,极限速度,她一口气跑了15公里。 现在加上湿透的棉袄,负重最少80来斤,这个天气,还是稀软的冰水里,普通人还能站起来?” 呼出烟气,大胡子又补了一句: “老周,你信吗?这小丫头还能再跑15公里。” 老周咋舌: “好家伙,一个小姑娘,负重40公斤,极限行军30公里?这,这就是当年的杜蔚国也做不到吧。” “他做到个屁啊!” 大胡子抹了抹自己胡茬上的白霜: “那小子当年也就30公斤,20公里的水平,比这小丫头可差远了。” 大胡子叫曲日龙,南京军区来的,祖籍河北沧州,武术世家,当年杜蔚国的教官。 老曲今年43,15岁开始打过鬼子,先后参加过淮海,平津,还去过北高丽,身经百战,立功无数,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老周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压低声音: “老曲,你说,杜蔚国那小子,当年虽然也挺厉害的,但是他也没厉害到如今这个份上啊?” 老周,44,周新凯,文化人,原来杜蔚国的指导员,现在转后勤司务了。 老曲撇嘴:“也正常,那小子当年在咱们哪窝住了。” 老周不解:“啥意思?” “他在咱们手里,虽然练得狠,但是没捞着仗打,也没见过血,天赋没发挥出来。” 老曲深深的嘬了一口烟,接着解释道: “当年,老张没上战场前,连架都不敢打,怂得跟什么似的,后来呢?一见血,直接变成枪神了。 这杀人,说白了也就是个熟练工种,真习惯了,就跟平时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老周点头:“也许吧。” 老曲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把烟头踩灭: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老周,你一会别忘了给她预备身干净衣裳,再煮点姜汤,最好能多加点红糖。” 老周摆摆手:“行了,这点事还用你念叨。” 站在冰水中的杨采玉,头发都冻成一缕一缕的冰柱,嘴唇都发紫了,但是眼中却是燃烧着两团熊熊火焰。 老曲走到她的面前:“杨采玉,还能行吗?” “报,报告教官,我,我能行。” “很好,继续跑,还有15公里!” 晚上,9点,经历了2小时不间断实战格斗训练之后的杨采玉,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几乎是爬回到床上,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了。 “采玉,等会你还得学习2个小时的语言呢,还能行吗?要不我去给你倒杯麦乳精吧。” 唐阿红跟她同屋,看见她这副模样,满脸怜惜。 “我,我没事,躺一会就好了,阿红,记得叫~~呼,呼~”她已经睡着了。 15分钟之后,杨采玉被唐阿红叫醒,开始跟一位粤省女教官开始为期2个小时的语言学习。 总共三种语言,粤语,日语,韩语。 杨采玉现在的训练行程,绝对是魔鬼级别的,因为内容过于极限,甚至都不能跟重组的阎王小队同训。 她的训练计划如下: 6点起床,武装越野,负重30公斤,路程15公里。 休息15分钟,7点15吃早饭。 8点开始实弹射击,2小时,1000发子弹,必须打完,还要求环数。 10点开始,驾驶和维修训练,汽车,摩托车,拖拉机。 休息15分钟,12点15吃午饭。 1点开始器械力量训练。 3点开始武装越野,负重30公斤,路程30公里。 5点开始学习侦查,跟踪,化妆,潜伏,反跟踪。 休息15分钟,6点15分吃晚饭。 7点格斗训练,实战对抗。 休息15分钟,9点15开始语言学习。 11点15休息。 就这地狱般的训练计划,大多数普通人,用不了3天,就得被活活累死。(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八章 弑神计划 入夜,阴云密布,星月黯淡,天空黑的仿佛墨汁。 巴格达,曼苏尔区,豪华庄园。 二楼书房,只有两个人对面而坐,左手边是杜蔚国,右手边尼科诺夫,房门紧闭,再没其他人。 不光书房没人,甚至连整座别墅也没有其他人了,大佬谈话,闲人退避。 门廊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娜塔莎,此刻脸色铁青,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地上已经扔了好多半截的烟头。 此刻,她的内心暴躁无比,也焦虑无比。 一来,她确实有点担心老大尼科诺夫的生命安危,杜蔚国这家伙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全天下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也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而尼科诺夫的行事风格也是一贯的铁血,刚硬,强势,这样的两个人单独谈判,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后果难料。 如果尼科诺夫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娜塔莎都无法想象,这件事最后将如何收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事实让她份外焦躁。 之前杜蔚国去伦敦,断然拒绝了跟军情六处掌舵人j先生的密谈要求,旗帜鲜明的力挺了雷娜。 这件事在特勤圈子里,迅速的发酵传播,如今都传为美谈了。 但是,换成她的时候,杜蔚国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尼科诺夫的单独会晤的邀请,甚至全程都没提她一个字。 巨大的待遇落差,让娜塔莎无法接受,同时也是心中忐忑难安。 要知道,她现在的职位是克格勃特别行动处处长,专项公关杜蔚国,已经绑得死死的。 如果杜蔚国跟尼科诺夫建立了私人对话通道,那她以后该何去何从?如何立足? 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胡大姑娘,也让娜塔莎无比忌惮。 无论相貌,身材,气质都是绝顶的存在,而且她还是个彪悍的能力者,可以单刷诺亚军团的存在。 最关键,还是杜蔚国看她的眼神,三分宠溺,三分柔情,三分信赖,还有一分敬重。 娜塔莎心里明镜似的,面对胡大姑娘,她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朝庭院里看了一眼。 自从尼科诺夫抵达庄园后,别墅里所有人都被请出去了,其中也包括胡大姑娘他们。 伊国安全局的特勤们,为了避嫌,更是直接退出了庄园,在院外层层布防。 事实上,现在庄园附近的4条街区,都已经处于紧急戒严状态,任何人都不许离开房屋一步,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是否真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 特勤们收到的死命令是: “任何人都不许出现在街道上,连条狗都不行,需要急诊,就让他死在家里,需要生孩子,自己想办法生在家里。” 而且,现在曼苏尔区的外围,还以演习的名义,分散驻扎了一个近卫机械化步兵旅,以防不测。 不知不觉间,杜蔚国已经成长为,无意间的言行举止都可以影响到别人生死的顶天大人物。 “老五,这个远东大洋马,是不是也跟杜小子有一腿?你看她急的那副德行?” 庄园里的一处凉亭,胡三看似轻蔑的斜了娜塔莎一眼,实际上心中却是羡慕的不行。 艹!杜蔚国这孙子还真是艳福无边啊,环肥燕瘦,绝色环伺,连特么金丝猫都有。 “嘘~” 胡大姑娘皱眉,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她可没空吃飞醋,她的神情异常专注,眼中还时不时亮起暗红色光芒,胡大姑娘在偷听。 区区几十米的距离,就算隔着墙壁,房门紧闭,依然挡不住她的超凡听力。 此时此刻,会客厅里,气氛相当轻松,云淡风轻,丝毫都没有剑拔弩张的氛围。 “伊万,尝尝我的烟。” 伊万是尼科诺夫的小名,平常只有朋友才会这样称呼他,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杜蔚国给他递了根烟,金嘴黑杆的鲲鹏卷烟,他的态度很随意,尼科诺夫也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毫不迟疑,大喇喇的叼在嘴上。 俩人就像相处多年的老友一样,毫不生疏。 “叮!” 杜蔚国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借着火,自己也点了一根。 “所以说,伊万,摩苏尔那边的生化实验室是你们搞出来的?” 袅袅青烟中,杜蔚国随口问道,就像是在问村东头的茅房是不是你盖的? “呼~” 尼科诺夫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 “没错,那间实验室是我们建立的。” 他的英语好的没话说,还带着一股正宗的伦敦腔,呼出烟气,他又补充道: “这烟真不错,确切的说,那间实验室是我们跟伊国共同建立的,我们投入技术支持,而他们提供人力和财力。” 杜蔚国点点头: “理解,你们需要研究数据和最终成果,而他们妄想要打造·生化人兵团,进而制霸沙漠,属于是各取所需。” 尼科诺夫对他竖起大拇指:“精辟,卫斯理,你总结的非常好,用华夏的话说,一针见血。” 他的中文也很地道,用词精准,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伊万,你亲自冒险来巴格达找我,只是为了阻止我摧毁这个生化实验室?” 尼科诺夫也笑: “这只是我来巴格达目的之一,卫斯理,那个实验室,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马上就会取得突破性成果,我不想功亏一篑。”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抽着烟,一言不发,静静等着他的下半句,尼科诺夫笑容不减: “卫斯理,我知道真理党狂妄的处决了你的营救目标,他们只是一群失去了管束,头脑发热,自我膨胀的野狗。 我不会包庇他们,你想怎么解决掉他们都行,甚至我还可以帮助你一起干掉当前的领导者。” “哈!”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笑了。 “伊万,想必更听话,更乖巧的新任党魁和还有管理者,你都已经物色好了?” 世界上有无数肮脏和龌龊,而政治绝对是其中之最,没有之一,不接受任何反驳。 像尼科诺夫这种身居高位的大佬,深谙政治之道的老银币,更是厚黑无耻到了极点。 显然,真理党当下的党魁还有高层已经有点失控了,甚至是尾大不掉。 所以,尼科诺夫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推出来舍弃掉,甚至还想借杜蔚国这把利刀杀人。 既保住了最关键的实验室,同时还能卖好杜蔚国,关键他还理直气壮,简直无耻到了天崩地裂的程度。 虽然被当面叫破了盘算,尼科诺夫却没有丝毫的羞赧之色,语气依然平静。 “没错,现任党魁阿巴德是个自大的疯子,我们赋予他的力量,让他产生了巨大的错觉。 卫斯理,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派人干掉他,当然,如果你愿意出手,我也会举双手赞成的。” 论起脸皮,专门玩政治的尼科诺夫早已摸到了世界的天花板,杜蔚国都不得不自愧不如。 杜蔚国没说话,他不信堂堂克格勃的掌舵人,会没有下文,把他当成傻子一样对待。 果然,尼科诺夫瞥了他一眼,笑呵呵的继续说道: “当然,由于我们的部分原因,间接导致了你的委托失败,卫斯理,我们对此也会有所表示。” 杜蔚国目光闪烁,表情微妙:“愿闻其详。” 尼科诺夫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下意识的搓了搓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 “卫斯理,你之前在我们那边订购了一艘潜艇,我可以免费帮你挂载武器单元。”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来了精神,再也绷不住扑克脸,目露精光。 “什么武器单元?” 杜蔚国的神色变化,尼科诺夫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悠闲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 “除了中大当量的核武器之外,其他任何武器单元都可以。” 我艹!果然不愧是克格勃掌门人,尼科诺夫的手笔之恢宏,让人惊叹,他提出了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叫除了中大当量的核武器之外,其他任何武器单元都可以? 就是说连中等当量以下的大菠萝都可以给他装在潜艇上,那么中等当量是多少?5万吨tnt,摧毁广岛的小男孩多少当量,4.4万吨,嘿。 眼下由于冷战的原因,鹰酱和毛熊正在疯狂军备竞赛。 毛熊那边的军工研发更是狂飙猛进,科技树都特么快点爆了,搞出来了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黑科技。 比如,比航母还大的潜艇,比机场还大的运输机,各种型号,让人眼花缭乱的导弹,还有各种当量级的核武器,甚至是核弹手雷~~ 跟这些东西比起来,詹尼的交情,呃,哪怕整个菲亚特集团,也抵不上一颗哪怕只有区区5000吨当量的大菠萝。 杜蔚国挑眉,目光灼灼:“中大当量以下的任何武器,什么都可以?” 尼科诺夫微笑,胸有成竹:“没错,什么都可以。” 杜蔚国又问:“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尼科诺夫摊摊手,语气豪爽的不得了: “当然,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卫斯理,我们对你的诚意,一向都是毋庸置疑的。” 淦!杜蔚国惊着了,心里里沉甸甸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藏在沙漠里的生化实验室,到底是有多么重要啊?尼科诺夫居然如此在意,甚至对他敞开了武器库,连大菠萝都可以毫不迟疑的交换出来。 丫的,上一世,也没听说过大规模的生化兵团现世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引发了未知的变化? 与此同时,印泥,加里曼丹岛,隐藏在密林中的地下秘密基地。 共济会的代会首,伯恩·佩雷斯正站在一个玻璃房间外面,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蹲在地上的一个瘦弱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浑身赤露,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个子很高,约摸能有190。 男人骨架也很大,但是瘦骨嶙峋,浑身没有几两肉,简直就是一层皮膜包在骨头上。 男人的脸颊凹成了骷髅一样,牙床外翻,牙齿锋利,两只眼睛血红,没了瞳孔和眼白的界限。 一句话总结,已经没人形了。 此刻,这个骷髅似的怪物呆呆的蹲在地上,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眨,跟雕塑似得。 伯恩的耐性彻底耗尽,脸色阴郁,咬着后槽牙问道: “詹妮莎,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这就是你说的成功实验体,这具弱不禁风的骷髅架子能干什么?” 扑克脸詹妮莎讪笑着扶了扶眼镜框,语气里略带着一丝得意: “议会长阁下,你别看78号实验体的身体瘦弱,他的力量和速度可是非常惊人的。 而且,他现在这个类似于休眠一样的状态,也是我们特意赋予的,更便于控制。” “哦?” 伯恩面色稍霁,语气不耐烦的催促道: “那就赶紧让他动起来给我看看。” 詹妮莎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如您所愿,伯恩阁下,只是过程恐怕有点血腥,你需要做好心里准备。” 伯恩愠怒,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别废话。” 几分钟之后,玻璃房间里走进来三个身材强壮,手持棍棒,但是瑟瑟发抖的男人,一看就是本地抓来的土著。 “嘎嘎嘎~” 这个玻璃房间里,还布置了两道铁栅栏,此时,双层铁栅栏依次缓缓升起。 几个土著举着手里的武器,眼神绝望,战战兢兢的看着蹲在里边的怪物,畏惧不前。 “嗷!” 当铁栅栏才将将升起到一米左右高度,怪物猛然动了,他的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凄厉嚎叫,双腿猛然发力。 一道灰色闪电穿过了栅栏的间隙,快到根本看不清楚,瞬间划过了十几米的距离,狠狠的撞在一个土著的身上。 “啊~” 土著的惨叫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了。 怪物紧紧的抱住了土著,外凸的利齿直接咬断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贪婪的吮吸着鲜血。 土著的身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瘪发白,短短几秒钟,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此刻,怪物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明显丰盈了,牙床更加凸出,牙齿也变得更长更锋利,像极了老鼠。 “阿哒嘛里度~” 剩下的两个土著被吓得肝胆俱裂,嘴里面发出不明意味的叫嚷声,其中一个人扔下武器,跳上正在升起的铁栅栏,企图向上攀爬。 “咣!” 灰影再闪,土著才刚刚抓住栅栏,就被怪物从背后扑倒了,巨大的撞击力,把精钢打造的栅栏都撞得直颤。 “苦哇呐!苦哇呐!” 此刻,最后一个土著,跑到伯恩他们面前,涕泪横流的尖叫着,用手里的棍棒死命的捶打着玻璃。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可是15厘米厚的防弹玻璃,连加特林跟小口径的炮弹都能扛住,怎么可能被区区木棍敲坏? “咚!” 就在此时,怪物从他的背后猛扑过来,直接就把他撞在了厚厚的玻璃上,土著的胸腔当即就被撞扁了。 “咔嚓!” 怪物的大嘴张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瞬间就咬断了土著的大半个脖子,就好像吃薯条一样。 此刻,这怪物已经明显强壮起来了,浑身肌肉偾起,青筋虬结,而他的嘴巴完全凸出,满嘴獠牙,与野兽无异。 隔着玻璃窗,伯恩几乎是面对面的看着这家伙茹毛饮血。 豁然对上了它血红冰冷的眼睛,瞬间手脚冰凉,冷汗冒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伯恩阁下,您放心,这是特制的防弹玻璃,它绝对无法破坏。” 詹妮莎的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之意。 此刻,最后一名土著已经被吸干了,怪物似乎依然意犹未尽,静静的站在玻璃后边,可怕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盯着伯恩。 伯恩连忙错开目光,强做镇定的问道: “詹妮莎,它现在还有思考能力吗?” 詹妮莎点头,语气更加骄傲了:“是的,58号完整的保留了狩猎的思维能力。” 伯恩终于察觉到她语气当中的得意和放肆了,加重了语气: “废话,我问得是属于人类的思维能力,否则,我要一头只会吸血杀戮,无法驯服的野兽,有什么用?” 詹妮莎心中一凛,连忙敛住外露的情绪,重新表现的唯唯诺诺: “是,你教训的对,非常抱歉,议会长阁下,58号也是最近才出现的匹配者,我们还没有时间来做进一步的训练和测试。” 伯恩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此刻已经恢复了沉稳,板着脸命令道: “立刻进行测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可以百分百执行命令的实验体,然后再进行克隆繁育。” 詹妮莎垂手而立,态度谦卑: “是,伯恩阁下,我们马上就会着手进行专项研究,不过如果想要克隆繁育,可是需要~” “哼!” 伯恩冷哼: “詹妮莎,资源和经费方面不用你操心,你只管专心盯住实验进度即可。” 这个实验命名为弑神计划,等级绝密,实验一旦有了结果,所有知情人一律清除。”(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九章 新征程 “你说什么?” 巴格达的豪宅里,杜蔚国猛然腾身而起,目露凶光,澎湃的煞气不受控制的透体而出。 房间里刹那间阴风怒号,墙壁也陡然结出白霜,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别墅外的胡大姑娘,梅林他们各个都是超凡之辈,感知敏锐,几乎同时都感应到了,齐齐朝里边望去。 沉不住气的胡三更是直接叫了出来: “我艹!这特么是谈崩要火并了?老五,咱们用不用进去看看?” “没事。” 胡大姑娘摇了摇头,语气从容,还朝跃跃欲试的梅林,苏卡丽,以及袁家兄妹压了压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胡大姑娘的五感冠绝群雄,她一直听着别墅里的对话呢,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交换完秘密实验室的筹码之后,尼科诺夫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他把最近发生在四九城轧钢厂的刺杀事件,告知了杜蔚国。 书房里,直面杜蔚国散发出来的恐怖压迫,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尼科诺夫也是脸色发白,混身恶寒。 别看尼科诺夫貌不惊人,即便抛开显赫的身份,眼前这个小老头也不是一般炮。 他今年53,出生于一战,早早就成了孤儿,独自求生,还完整的经历了二战,身经百战。 他在斯大林格勒绞肉场里从头走到尾,并且最后还能从死人堆爬出来的绝世狠人。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人类有史以来最惨烈,最血腥的战役,没有之一。 7个月的时间里,光是参战双方的正规士兵,就伤亡了200多万,平民更是不计其数。 啥概念?每天死伤一万多人,每小时过千,持续了整整200多天,就算是杜蔚国去了,估计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头撑到尾。 直面如山如海的压迫感,尼科诺夫的声音依然保持着沉稳和冷静: “是的,卫斯理,我们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应该是确实的。” “米娜派了刺客去四九城,郝山河死了?” 杜蔚国死咬住后槽牙,一字一句的确认道。 “没错,刺客代号毒刺,美籍韩裔,控物系能力者,没有归属,是个见钱办事的独行侠。” “那杨采玉呢?” 虽然在盛怒的状态下,杜蔚国的理智尚在,而杨采玉,始终都是他的心尖尖,须臾不敢忘。 房间里冷的咋舌,尼科诺夫下意识的紧了紧西装外套: “卫斯理,这点你可以放心,你太太她安然无恙,不过她目前正在某营地接受训练。 至于具体位置,那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们也不得而知,相信毒刺也找不到。” 末了,他又非常客观的补充了一句: “就算真找到,他也没胆子,没能力潜入,抱歉,卫斯理,我们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尼科诺夫的说法非常谦虚,事实上,在当下几乎内外断绝的状况下,还能把情况了解到这个地步,已经从侧面证明,他们的情报能力究竟有多可怕。 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杨采玉去了哪,那个叫毒刺的狗杂碎就更是休想了。 除非他跟胡大姑娘一样,拥有无比强大的精神控制能力,可以随心所欲的抠脑子。 但是,尼科诺夫刚刚已经说过了,毒刺是控物系能力者,应该跟杜铁,还有被他干掉的那个夜枭一个类型。 “呼~” 吃了一颗强效的定心丸,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白练似得浊气,稳住了心神,收敛了煞气。 对于杨采玉加入特勤司训练云云,他也可以理解,无非就是胡斐想出来的应急保护措施。 杜蔚国万万想不到,此时此刻,杨采玉正在经历非人般的地狱式训练,同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脱胎换骨。 “多谢,尼科诺夫先生,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的语气诚恳,甚至还使用了先生这个尊称。 杜蔚国并不是刚愎自用,不识好歹的自大狂,四九城和杨采玉的消息,一直是他最在意的信息。 但是,这些事跟人家克格勃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告诉他是情分,不说也是本分。 更何况,当前华夏的局势下,能把情况了解到如此细致的地步,人家无疑是花了大心思的。 这个人情,杜蔚国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尼科诺夫点了支烟,笑着摆了摆手: “客气了,卫斯理,你还是叫我伊万吧,这样听着更舒服,我说过了,我们对你,始终抱有最大的诚意。” 杜蔚国压住心中的怒火,也点了支烟,沉声问道:“为什么?” 尼科诺夫笑笑: “首先,你是地球上最可怕的人类,有充分的能力干掉任何人,我们不想跟你交恶。 其次,我们还拥有共同的敌人,无论是花旗还是共济会,我们都希望你能继续狠狠的教训他们。 最后,卫斯理,你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变不可能为可能,我们有很多艰难的委托想跟你合作。” 呼出烟气,尼科诺夫耸了耸肩膀: “我想,这些理由已经足够了吧?” 杜蔚国点点头:“嗯,伊万,感谢你的坦诚,所以,你想委托我做什么?” 他又不傻,瞬间就听出了尼科诺夫这段话里的重点,这特么是又有活想找他干了。 四九城,现在又回不成了,虽然杜蔚国自信能找到杨采玉,但是想在秘密训练营里把她带走,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除非他在四九城里像其他地方一样大开杀戒,直接莽出一条血路,这显然是扯淡的。 给老郝报仇也不现实,毒刺那个畜生只要脑子没病,眼见事不可为,大概率应该已经离开华夏了。 人海茫茫,去哪找?还不是得依仗人家克格勃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 尼科诺夫这样顶了天的大人物,巴巴的亲自跑到巴格达来找他,还开出来天方夜谭一样的优渥条件,又表现出极大的善意,显然是有大事所图的。 “呵呵呵~” 尼科诺夫笑了: “卫斯理,很高兴你已经恢复了冷静,你应该知道,地球上是存在外星生物的。” 他这个词用的非常有深意,存在,而不是来过。 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大佬,怎么可能随口乱说话,杜蔚国的兴趣登时就被吊起来了。 这就是尼科诺夫的可怕之处,他总能掏出杜蔚国无法拒绝的理由,又或者必然感兴趣的事情,牢牢的掌控着节奏。 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钓鱼佬,总能拿出最适宜的鱼饵,让猎物欲罢不能。 杜蔚国挑眉:“外星生物?” 看见他的反应,尼科诺夫笑得像个偷到肥鸡的老狐狸似的: “没错,就是外星生物,比如年前,你在亚马逊丛林见过的那种。”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心头剧震,瞳孔收缩。 他最早遭遇铁血战士是在玻利瓦尔的雨林之中,那片号称上帝遗弃之地,当时是为了完成雷娜的委托。 本以为这件事他做得密不透风,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居然被人家轻而易举的叫了出来。 细思极恐! 看他一幅见鬼似的表情,尼科诺夫依然笑呵呵的: “卫斯理,你不用那么惊讶,那片雨林离海域不远,发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动,恰好被我们的潜艇侦测到了。 于是我们派人超高空伞降到那片区域,先后损失了上百人手后,才拍到了那片被夷为镜面,寸草不生的雨林。” 呼出烟气,他的声音略显凝重: “如此恐怖的威力,绝不是目前已知的任何武器,所以,我们才断定这不是人类的手段。” 尼科诺夫这段话透露出的信息量极大。 玻利瓦尔临近的海域是加勒比海,墨西哥湾,也就是花旗的后院,这里居然停着毛熊的潜艇。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杜蔚国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权势的可怕之处。 一声令下,战争机器马力全开,各种装备纷至沓来,千百人前赴后继,想要什么结果都可以。 “所以,伊万,你说的外星生物到底是什么?委托又是什么?” 说起这个,尼科诺夫正了脸色,直起了身体: “北冰洋,北极圈,我们的核动力潜艇,在海底500米的深度,发现了庞大的建筑群。”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深海里的建筑群?多大规模?” 尼科诺夫把烟头熄灭,语气严肃:“目前探测出来的规模,最少30平方公里?” “嘶,这么大?” 杜蔚国眼珠子都瞪圆了,跟尼科诺夫相处,他算是完全破功了,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爆炸性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30平方公里,听起来好像稀松平常的,实际上非常大。 相当于40几个故宫,4200多个足球场,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县城了。 这么庞大的建筑群,出现在海底,听起来就不可思议。 尼科诺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没错,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因为这个庞大的建筑群跟冰山嵌在了一起,目前无法勘测出建筑群的全貌。” 杜蔚国略作沉吟:“伊万,这么大的一片建筑,有没有可能是史前文明之类的?” 尼科诺夫摇头,语气非常笃定: “不可能,我们曾经尝试着朝这片建筑发射过导弹,结果毫发无损,疑似全金属结构。” 顿了一下,尼科诺夫的眼睛里异芒闪烁,语气铿锵: “卫斯理。这很有可能是一艘外星文明的飞船。” 深夜,巴格达,大雨瓢泼,杜蔚国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 尼科诺夫已经离开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总共只逗留了2小时43分,其中还和杜蔚国密谈了2个小时。 至于依国先后的两位总统,他连鸟都没鸟,倒也不是单纯的傲骄,主要他的身份敏感,贸然现身,甚至会涉及到外交态度,还是不见为妙。 “杜大,你怎么又在这里发呆?不是说明天要起早打架吗?” 胡大姑娘走到杜蔚国的身边,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才刚洗完澡,浑身都散发着难以言诉的幽香。 “胡大,你觉得尼科诺夫开出的条件怎么样?我要不要去北极转一圈?” 杜蔚国伸手拦住她,抚摸着盈盈一握的细腰,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唏嘘。 大狐狸的本事,他是清楚的,她必然是听到了所有的谈话内容。 胡大姑娘的语气也有点无奈: “杜大,你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何必还要问我?” 杜蔚国呼出烟气,摇摇头,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了。 “并没有定论,说真的,胡大,我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的决断是否正确了,瞻前顾后,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胡大姑娘目光怜惜的望着他,她可以充分理解杜蔚国此刻的情绪。 盘子做大了,地位提高了,牵扯到的人和事也就越来越多了,这就是所谓的影响力。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杜蔚国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无数人,甚至是几个国家。 这可不是开玩笑,他现在是奎亚那,港岛,芭提雅,三角地,乃至即将得手的波斯东部的无冕之王。 只要杜蔚国现在身死道消,这几个地方必然要面临残酷的清算,乱是一定的,搞不好甚至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也未可知。 “杜大,我明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无数人跟你休戚相关,所以有些投鼠忌器。” 杜蔚国弹碎烟头,长长的叹息一声。 “是啊,这次我被困百慕大,短短10几天,外面就闹出了好大的事端,死了几千人,我这点基业险些被人连根拔起,还有~” 杜蔚国欲言又止,胡大姑娘接过了他的话头: “还有,就连四九城里,你以为稳如泰山的杨采玉都险些送命,所以你怕了?对吗?” 杜蔚国没有否认,默默的点了点头,胡大姑娘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 “杜大,那你觉得现在还能停下来吗?按兵不动,甚至是伏低做小能换来平安吗?” “呃~”杜蔚国神色一窒。 胡大姑娘语气幽幽的: “大争之世,不进则退,杜大,咱们现在根本没有退路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见招拆招。” 胡大姑娘倒是看得通透,杜蔚国苦笑: “所以,胡大参谋,你的意思是接下尼科诺夫的委托?” 胡大姑娘答非所问: “杜大,你接触过天外来物,它们很强吗?” “嗯,很强,超乎想象的强,无论是体魄,科技,还是能力都强离谱,我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说起这个话题,杜蔚国猛然想起犹如梦魇般恐怖的莉莉丝,心有余悸,连声音都有点发颤。 “连你都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强?” 胡大姑娘惊了,目瞪口呆。 她是有见识的,在她看来,杜蔚国现在的战力,无限趋近传说中的陆地神仙,甚至已经摸到世界的天花板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纯种的地球生物,不管是能力者,还是精怪,哪怕是号称远古魔神的相磐,杜蔚国都不虚。 他确实已经无限接近天下无敌了。 但是,地球并不是唯一的生命星球,浩瀚无边的宇宙之中,强者如云,杜蔚国甚至连个渣渣都不算。 “嗯,强得令人绝望。” “呼~” 胡大姑娘没有追问具体过程,而是沉默了后一会,长出了一口浊气。 “杜大,我原本是不希望你去北极冒险的,但是现在,我建议你去,我也会陪你一起。” 杜蔚国挑眉:“哦?为什么?” “唉!” 胡大离开了杜蔚国的怀抱,轻叹一声。 “杜大,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枭雄,我肯定会劝你安分守己,守住眼下的基业,不再招惹未知的是非。 可你不是,你是纵横天下的煞神,到了如今的高度,这些强大且未知的生物,你已经无法避免,而且还会首当其冲。” 胡大姑娘突然脸色一正,语气变得格外坚定,其中还隐含了一丝肃杀:: “既然躲不过,那就还不如主动出击,起码,咱们还能抢得一丝先手。” 杜蔚国对她竖起大拇指: “不谋而合!胡大,我也是这么想的,躲是躲不开的,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再说了,尼科诺夫开出的条件,也确实让我无法拒绝。” 通往星辰大海的新征程,就在杜蔚国客居巴格达的时候,三言两句间,定了下来。 “杜大,不管什么地方,就算是九幽黄泉,我也会陪着你,生死与共。 胡大姑娘的通透,果断让杜蔚国心生感慨,同时她的承诺也像是一道热流,瞬间暖心暖肺。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关键这么懂事,生死相依的女人,杜蔚国身边还不是只有一个,而是一堆。 艹!老天爷真是瞎了狗眼。 杜蔚国伸手把胡大姑娘重新揽在怀里,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语气宠溺: “谢谢你,胡大,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胡大姑娘表情傲娇的撇过头: “切,口花花,杜大,你是不是对每个莺莺燕燕都会说这套花言巧语?” 大狐狸有点酸,彻底变成了人类之后,她也无法免俗,开始争风吃醋了。 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摇头:“怎么可能?胡大,我发誓,你绝对是最特别的。” “哼,我才不信呢~” 胡大姑娘面露喜色,不过嘴上不依不饶,杜蔚国突然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呸!你这个色胚,我才不要呢!”胡大姑娘的俏脸腾一下就红了。 片刻之后,房间里的灯熄了,黑暗中,隐隐约约听见胡大姑娘声若蚊蝇,如泣如诉的说了一句: “大王,请垂怜小狐~~” 一夜鱼龙舞,省略几万字。(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 翌日,清晨。 今天巴格达的天气很烂,狂风大作,黄沙遮天蔽日。 郊外的公路上,一支的庞大车队,穿过满天风沙,一路向北风驰电掣。 这支车队声势惊人,霸气侧漏,最前方是十几辆加装了重机枪的武装皮卡,后方是十几辆装甲运兵车,居中是4辆苏制gaz吉普,还有两辆路虎。 这只讨伐队伍,是由三方共同组建的。 最前后的吉普车,还有后边的运兵车,是隶属于伊国近卫机械旅麾下最精锐的快速反应部队,总数422人。 居中的gaz吉普里,是两支尼科诺夫留下的a部队最精锐突击小组,一共16人,由娜塔莎亲自带队。 两辆路虎自然不用多说了,煞神亲自坐镇的煞神众最强阵容。 如此奢华的阵容,目的地是位于摩苏尔城北70多公里的苏迈勒,这里是秘密生化实验室的所在地,同时也是真理党党魁阿巴德的藏身之处。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条狂妄的,不听命令的狗,被伊国政府毫不犹豫的卖了。 此刻,路虎头车里,梅林开车,杜蔚国正在用打卫星电话通话,脸色不太好。 “詹尼,非常抱歉,当我赶到的时候,约瑟夫已经遇害了。” 今天凌晨的时候,詹尼火急火燎的抵达了巴格达机场,现在在伊国安全局局长桑普斯的亲自陪同下,已经见到了儿子冰冷的尸体。 电话那头,詹尼的声音异常沙哑,不过勉强还算稳定: “卫斯理,我理解,我已经听说了大致的经历,你毕竟不是神,你已经尽力了。” 詹尼的理解和豁达,更让杜蔚羞愧难当。 “詹尼,我知道抱歉是没用的,我现在正在路上,杀害约瑟夫的幕后真凶,一定会伏诛,我会亲手宰了他祭奠约瑟夫。” 詹尼的声音梗咽了:“谢谢,谢谢你,卫斯理。” 杜蔚国抿了抿嘴: “另外,詹尼,你不是一直都想在莫斯科建车厂嘛,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的,条件会肯定是最优渥的。 詹尼,我知道这些于事无补,但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务必不要拒绝。” 莫斯科是整个东欧的枢纽,而现在的东欧可是一点都不穷,华约跟北约绝对能分庭抗礼,隐隐还能占据上风。 眼下,毛熊势大,能在莫斯科建厂的国外财团屈指可数,就连共济会都无法插足。 詹尼能在莫斯科建厂,意味着他可以最先介入到东欧这片广阔的市场,菲亚特集团必将再上几个台阶。 电话对面,詹尼沉默良久,用力的抽了抽鼻子,语气郑重: “卫斯理,你是我詹尼·阿涅利永远的朋友。” “呼~” 挂断电话之后,杜蔚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下车窗点了支烟,神色略显落寞。 “卫斯理,你别太自责了,詹尼说得很对,你不是神,已经尽力了。” 梅林一边开车,一边劝了句,他的听力超凡,刚才的对话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今天胡大姑娘没跟杜蔚国同车,昨天晚上玩的太花也太浪,直到现在,她都还有点羞耻。 杜蔚国呼出烟气,硬挤出一个笑脸: “呵,梅林,你不用安慰我,错误我会承认并且正视,我还不至于那么自大。 如果当初我低调点,选择秘密潜入苏摩尔,也许约瑟夫那个可怜的孩子就不会死了。” 梅林摇头: “不,卫斯理,你说得假设不存在,我们全都不熟悉这片沙漠,也没有情报来源,连语言都不通,谈何秘密潜入? 而且,真理党掌控着邪门的力量,又有强大的背景依仗,就算胡小姐能力通天,也不可能全知全能的。” 说完这些,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 “卫斯理,我们可以正视失败,但不能纠结于失败。” 梅林始终沉默寡言,今天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杜蔚国瞬间了然,他在暗戳戳的提醒自己呢。 一句话总结:别整这出输不起的逼样!老子不想追随那么丧气的老大。 想赢怕输,人之常情,杜蔚国也不能免俗,尤其到了他现在的位置上,经手的往往都是惊天动地的大阵仗,更是输不起。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常胜不败,输了就得认,而且还不能垂头丧气的,挨打要立正。 “放心,梅林,我不会一蹶不振的,我可是太阳神的老大,众神之王。”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梅林的肩膀,随口开了个玩笑。 梅林也笑了,副驾驶上的苏卡丽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车厢里一改此前的沉闷气氛。 “对了,卫斯理,之前尼科诺夫来巴格达,除了想保住这个秘密实验室之外,还有啥目的?” 梅林活了那么久,精通世故。 他很清楚,尼科诺夫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为了区区一间实验室亲自涉险,这点事,只要条件合适,打个电话发个电报就足矣。 杜蔚国也没隐瞒,和盘托出: “外星人,毛熊的潜艇在北极圈的海底,发现了疑似外星人战舰的庞大建筑群。 但是普通人就算带着潜水设备,也无法承受庞大的压力,所以,他想委托我探查这片水下的建筑。” 为了这个委托,尼科诺夫也是掏出了极大诚意的。 杜蔚国现在已经不缺钱了,所以,尼科诺夫投其所好,提出第一个条件就是帮忙把杨采玉调出华夏。 而且,他开出的条件,杜蔚国根本就无法拒绝,实名邀请杨采玉成为驻东德使馆的机要秘书。 这一点,杜蔚国毫不怀疑,尼科诺夫有充分的能力实现,现在的整个东欧,都是毛熊的后花园,东德自然也是他的小弟。 而这个要求,四九城那边也不可能拒绝,虽然彼此间闹了点小龌龊,小摩擦,毛熊毕竟还是红色阵营的老大哥身份,面子还在。 至于把杨采玉这个质子调离四九城,会不会失去了制衡杜蔚国的手段。 按照杜蔚国现在表现出来的恐怖威慑力,相信更多人都是乐见其成的,希望他永远都别再回四九城。 而那条盘踞在四九城的恶龙再强,也抵不过群体意愿。 综上所述,尼科诺夫的第一个酬劳,就是帮忙把杨采玉调出华夏,放在欧洲的心脏位置。 关键他选的地方也足够微妙,既远离了杜蔚国现在所有已知的地盘,又距离哪都不算太远。 充分考虑到了他后宫着火的风险,由此可见,尼科诺夫对杜蔚国研究得到底多透彻,简直就是肚子里的蛔虫。 第二个条件,毛熊会和奎亚那正式建交,同时在圣治敦派遣驻军,还要合资修建包括包括小型潜艇基地在内一系列兵工厂。 这个条件,杜蔚国同样无法拒绝,抛开战略武器的诱惑,这相当于毛熊彻底下场,旗帜鲜明的力挺他。 圣治敦有了毛熊的驻军,哪怕只有区区象征意义的几百人,也代表着毛熊的主权,谁都得掂量掂量。 从此以后自贸区必将八风不动,稳如泰山,成为一个恐怖的摇钱树。 而且,这件事一旦实现,是个双赢的局面,毛熊也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在美洲插钉子呢,奈何除了古巴之外,一直都找不到其他适合的切入点。 他跟毛熊的关系将会更进一步,成为紧密的战略伙伴关系。 还有第三个条件更狠,尼科诺夫会向杜蔚国敞开克格勃的最高权限。 听起来好像稀松平常,事实上这才是最狠的一条,什么叫克格勃的最高权限? 只要是尼科诺夫知道的情报,杜蔚国就可以能知道,相当于瞬间凭空多了几十万的耳目,世界对他再无秘密可言。 要知道,克格勃最巅峰的时候,甚至连各国首脑在卧室里说得风流骚话都知道,由此可见他们对情报的掌控多可怕,约等于全知全能。 不仅如此,杜蔚国还可以直接跟尼科诺夫对话,只要不损害毛熊本国的利益,可以随时调动500人以内的a部队精锐。 换而言之,连部分兵权都对他放开了,他现在已经相当于克格勃的二当家了。 按照历史的轨迹,克格勃至少还能牛皮20多年,也就是说,杜蔚国还能狐假虎威20多年,绝对够本了。 说实话,见过尼科诺夫之后,杜蔚国对这个当今世界排名第一的情报头子也是服气的。 他很精准的切中了杜蔚国的脉门,他提出的每一个条件,都无法拒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没有其他考量,光是为了以上的几个条件,杜蔚国也不吝惜去海底走上一遭了。 “外星人?是咱们之前遇见过的蜘蛛怪吗?” 梅林眉头皱得紧紧的,之前在骷髅岛的遭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坐困愁城,让他心有余悸。 杜蔚国弹碎烟头:“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据说海底那片建筑的面积很大。” “多大?” “保守估计,不低于30平方公里。” “嘶~” 梅林倒抽一口冷气,他是个有见识的,清楚30平方公里有多大。 “滴滴滴~” 此时,怀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杜蔚国接了起来,是娜塔莎打来的。 “卫斯理,我刚刚收到最新消息,阿巴德已经离开苏迈勒的老巢,朝北方的山区转移了。” 娜塔莎的声音闷闷的,小情绪直接拉满。 一来,昨天杜蔚国直接跟尼科洛夫密谈,还构建了私人通道,狠狠的驳了她的面子。 另外,胡大姑娘从头到晚都紧紧贴在杜蔚国的身边,她甚至连靠近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明显受了冷落,有点吃味。 杜蔚国人情练达,自然理解她的那点小心思,也没跟她置气,淡淡的问道: “消息准确吗?” “准确。” “这杂碎现在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大概50公里。” “好,稍等。” 杜蔚国挂断电话,拿起车载对讲机,言简意赅的命令道: “胡大,干活了,车队里有内鬼,帮我翻出来!” “好。” 胡大姑娘回答的很干脆。 杜蔚国之所以如此笃定内鬼在车队,是因为为了保密,直到离开巴格达30分钟之后,才公布今天的目的地。 而城内知道目标的,只有安全局局长一个人,呃,当然,还有前后两任首脑也知道。 但是杜蔚国相信,能当上一国之首,他们断然不会那么蠢。 三分钟之后,整个车队缓缓的停在了马路上,杜蔚国下车,径直走向后队的一台运兵车。 这台运兵车的副驾驶,坐着一个上尉军官,当杜蔚国走到车前大概十几米的时候,他突然把手枪伸出车窗外,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噗~” 他只来得及开了一枪,肩膀就被煞神梭穿透,整个人都被钉在了车座上,子弹也不知道射哪去了。 这家伙倒是铁石心肠,偷袭不成刚要咬舌,眼中猛得闪过一丝暗红,整个人瞬间僵直。 有胡大姑娘在,想死,都不行!da 此刻,骤然响起的枪声惊动了整支车队,依国军方的两名负责人连忙下车跑了过来。 两名上校军官,其中一名是个神色冷肃的大胡子,他按住腰间的枪袋,操着口音浓重的英语,不问青红皂白,毫不客气质问杜蔚国: “什么情况?为什么停车,为什么开枪!”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煞神,至少这些伊国的普通大兵就不知道,而且当兵的嘛,脾气都大,天王老子都不服。 作为伊国最精锐部队的指挥官,大胡子心高气傲,被几个华夏年轻人管着,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下一秒,杜蔚国猛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抽出了他的配枪。 全程,大胡子根本就没有看清杜蔚国的动作,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大胡子的配枪是一把全金属枪身的m1911,直接被杜蔚国在他眼前单手捏变形了。 “再敢炸刺,我特么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杜蔚国随手把大胡子推到一边,他的半边身子都已经失去知觉了,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起都起不来。 “你,马上审问一下这台车驾驶室里的两个人,咱们的行踪暴露了,车队里有内鬼。” 指着剩下的一名上校,杜蔚国的眼神凛冽,煞气盘旋,他有点暴躁,自从到了这片见鬼的沙漠,诸事不顺,他,有点想杀人了。 “好的,先生,请稍等。” 剩下的这名上校,是个干练的中年人,他倒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杜蔚国这群人此然大有来头,还算配合。 他快步走到运兵车的驾驶室,用本地话审问着已经吓得肝胆俱碎的驾驶员,脸色瞬间就凝重起来。 很快,他就重新回到了杜蔚国面前: “非常抱歉,先生,菲戈上尉刚刚确实利用车载电台向外发了一份电文。”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你叫什么?” “先生,我叫艾什勒弗,我是第34旅~” 杜蔚国抬手打断他,伸出两根手指: “艾什勒弗,两件事,第一,你们继续行进,铲除苏迈勒的每一个真理党党徒,我要求是连根拔起,一个活口都不留。 第二,立刻联系你们的总统阁下,马上给我的账户汇一亿美元,这是他的买命钱,听懂了吗?” “呃~” 艾什勒弗听得瞠目结舌: “先,先生,你~” “艾什勒弗,你不用为难,你可以立刻向上级询问。” 拍了拍他的肩膀,撂下话,顺便抬脚把刚刚起身的大胡子踹倒。 就这一脚,大胡子直接休克,晕厥过去了,就算救回来,最少也得在病床上趴一年。 杜蔚国转身,朝已经迎到跟前的娜塔莎摆摆手。 娜塔莎今天一身精悍的沙漠迷彩戎装,连脸上都涂了油彩,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 “卫斯理,怎么了?” 杜蔚国言简意赅:“军方那边出内鬼了,娜塔莎,你们认识路吗?” 娜塔莎点头:“认识。” 杜蔚国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带路,咱们甩开这些废物,单独出发,直接干掉那个叫阿巴德的狗杂碎。” “好。” 瞬息之后,4辆gaz,2辆路虎离开车队,直接朝戈壁的方向驶去。 艾什勒弗都顾不得扶大胡子,先是安排人手把受伤的上尉控制起来,随后马上通过电台跟巴格达联系。 苏迈勒是个小城,距离伊国,波斯交界处不远,城外全是无边无际的戈壁沙丘。 行车3个小时之后,再也没有路了,所有人只能下车徒步追踪,到了这个时候,胡三爷的本事就显出来了。 他重伤之后,浑身本事折了一大半,但是恐怖的嗅觉却保留下来了。 “艹,这群狗东西,逃跑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不少那种邪门的变异猎犬。” 只是抽了抽鼻子,胡三马上就端着步枪撒丫子跑了起来,快如猎豹,杜蔚国一行几人寸步不离,紧紧相随。 只是几分钟之后,杜蔚国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a部队突击小队的指挥官凑到娜塔莎身边,气喘如牛,眼神忌惮: “娜塔莎处长,这些人太恐怖了,他们奔跑的速度,几乎都比得上汽车了。” 娜塔莎同样喘得不轻,汗如雨下,脸上的油彩都花了: “当然了,他们可是煞神众,清一色能力者,每一个都是超人的存在,格里夫,我们原地修整一下,然后再跟着脚印追踪。” “好的。” 娜塔莎有些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杜蔚国他们远去的方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非人力可及,不服不行。(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七章 脱胎换骨! 凌晨3点,加里曼岛西部,阴云密布。 漫无边际的带雨林,像是浑浊如墨的黑色海洋,吞噬掉了一切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此刻,杜蔚国像个大马猴似的蹲在树杈上,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眼色也有点复杂。 距离他停留的这颗大榉树约莫600米开外,有片明显是人为开辟出来的空地,面积能有足球场大小。 这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许多低矮的茅草屋,与其说是屋子,还不说是窝棚更确切些。 外围还修了一圈参差不齐的木头围墙,这特么绝不可能是共济会的秘密基地,分明就是个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 刚才,搜寻丛林的时候,杜蔚国终于发现了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于是马上循着痕迹一路追了过来。 万万没想到,没找到共济会的研究所,却偶然发现了这个藏在密林深处的原始部落。 说实话,在这里出现一个村落非常突兀且不科学的,杜蔚国可以肯定,方圆10公里之内,绝对没有其他人类存在。 所以,这个村落想繁衍人口,就只能近亲繁殖才行,而这种情况,往往都是无法持久的。 当然,杜蔚国又不是搞研究的人类学家或者遗传学家,就算发现了一个从未被人发现过的部落,哪怕是人种,他也不在乎。 本想直接一走了之,但是,这个村落里边有猫腻,还是成功的吸引到他驻足停留。 脑海中,系统空间再次不要命的震颤起来,发出了饥饿的信号,而且,甚至比遇到草薙剑和莉莉丝的那两次,都还要强烈。 杜蔚国眯着眼睛,耐着性子,几乎是逐寸逐寸的搜寻着村落的每一个角落,在他的火眼金睛之下,所有秘密,全都无法遁形。 可是这个简陋,蒙昧的村落里,除了几百上千名鼾声如雷,身上不着寸缕,黑瘦干瘪的原始人之外,一无所有。 杜蔚国可以确保自己绝对没有遗漏下任何细节。 这些原始人中,有个体型最为胖大,疑似酋长的家伙,因为惟有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黑黝黝的吊坠。 这破玩意也没啥特别的,就是用丛林蚺的头骨磨成的,由于年代久远,都他么盘包浆了。 “丫的,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别说是铁器了,连块布都没有,还特么能出神器?该不会是这陋比系统又特么卡bug了吧?” 杜蔚国揉了揉眼睛,一屁股坐在树杈上,点了根烟,有些烦躁的嘟囔道。 他的系统空间,先后经过三次拓展之后,现在的体积是47立方米,差不多相当于一个3米多举架,15平方米的小客厅。 注:(套内使用面积。) 其实对杜蔚国来说,现在这个面积已经足够了。 其中储备的食物,水源,武器,弹药,黄金,现金这些,基本上可以充分的应对一切局面。 不过,自从他从伯恩那老银币的手里,黑吃了一颗中等当量的大菠萝之后,空间就又显得有点逼厌了。 这次,杜蔚国去东瀛,顺便又让镰田次郎帮他订了几十吨煞神丸,他准备给麾下煞神众都配备上。 这东西口感好,热量高,又方便携带,绝对是行走江湖,杀人越货的必备品。 对杜蔚国来说,煞神丸更是可以救命的宝贝,自然是多多益善,如果有条件,他肯定会在空间里囤上个十吨八吨的,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子弹,手雷,地雷这些消耗品,杜蔚国作为火力不足恐惧症的重度患者,也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 就算抛开以上所有这些外因,但凡遇见能让空间拓展的机会,杜蔚国也是不可能错过的。 眼下,地球范畴之内,可以让杜蔚国感到挠头的敌人确实已经不多了,但是,地球之外,还有无边无垠的浩瀚宇宙,强者无数。 之前,莉莉丝令人绝望的无敌之姿,像个梦魇,始终横亘在杜蔚国的心底,挥之不去。 杜蔚国一直都有个期望,或者说是野望。 只要系统空间不断的升级,保不齐哪天就能收纳活物了,甚至自成一方天地,连自己都能进去,成为避难所,维生舱一样的存在。 当然,看系统这个尿性,这个想法大概率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人嘛,总要有点念想不是? 一根烟抽完,杜蔚国弹碎烟头,身形直接消失不见,下一瞬,已经出现在部落中央。 没辙,既然透视眼找不到,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一寸一寸的感应寻找了。 整个原始村落呈现不规则的圆形,正中央就是胖酋长的住处,也就是比其他窝棚略大点。 酋长窝棚正对面,有个类似小广场一样的地方,也就是勉强还算平整的泥地。 泥地中央,插着一根可以几人环抱的高大木柱,应该是被雷劈断的,树干焦黑,凹凸不平,上边雕刻着粗粝的不知名图腾,涂抹着乱七八糟的颜料。 杜蔚国才刚刚蹲在木桩的尖端上,眉头就紧紧皱起,艹!大意了,这部落有点东西! 木桩到底底端,堆着一些还算平整的石头,才刚闪现过来,杜蔚国就感觉系统空间此刻震颤的更加剧烈了。 很显然,引发空间震动的根源就在地下,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没空顾及了。 就在杜蔚国现身在木桩的瞬间,那个肥硕的酋长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翻身跃起。 不仅是他,就连沉睡中的其他原始人,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全都一窝蜂的全都起来了。 漆黑的夜里,这些野人的眼中,全都反射出幽绿色的光芒,犹如嗜血的饿狼。 “轰!” 仿佛一盆冷水猛地泼进了滚油锅里,整个部落瞬间沸腾,无数枯瘦的原始人,嘶吼着,野兽似的从窝棚里冲了出来。 “咻咻咻~” 下一秒,无数筷子长,黝黑的木质吹箭,暴雨似的朝着杜蔚国电射而来,速度奇快,几乎可以媲美劲弩射出的利箭。 我尼玛!这特么是什么超人部落吗?杜蔚国有点被惊着了。 说实话,这个部落里,任意一个野人,不管男女老幼,展露出来的身体素质,听力,视力,力量,速度,反应,全都远超最精悍的特种兵。 如果是同等数量的情况下,这些野人在丛林环境中,突然遭遇全副武装的绿帽子,他们必胜! 换句话说,这些野人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极限,也难怪,如此危机四伏的原始雨林中,他们居然能生存下来。 不过他们倒霉,今晚遇见的杜蔚国,非人类里的妖孽! “唰!” 寒芒乍起,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舞得密不透风,所有吹箭都被剑刃斩断,没有一枚能近到身前。 几波吹箭过后,杜蔚国依然好整以暇的蹲在木柱上,大气不喘,连毛都没掉一根。 “阿瓦爱突突~” 胖酋长目露凶光,嘴里呼喝着不明意味的怒吼道。 听见他的招呼,几个精悍的野人顿时转身朝部落边缘的围墙跑去,那里摆着一溜削尖的漆黑木矛。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野人嘴里叼着木质短刺,猎豹似的朝木柱猛冲而来,看样子是要顺着柱子爬上来,直接攻击杜蔚国。 还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他本来不想欺负这些连铁器都没有的野人,但是这些家伙多多少少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咻!” 几个野人才刚刚攀上木柱,一枚煞神梭就闪电般的贯穿了胖酋长的脑门,他的眼神瞬间呆滞,肥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 擒贼先擒王嘛,这个道理是永远都不会错的,杜蔚国也不想多造杀孽,希望这些野人能知难而退。 “阿哇呜呜~” 果然,见到胖酋长被杜蔚国爆头,所有野人顿时炸窝了。 有的跑到尸体旁边,呼天抢天的跪在地上摇晃着他的身体,有的被吓坏了,没头没脑的就跑向窝棚,还有一些头铁的野人,咬牙切齿的朝着木柱扑来。 “突突突~” 杜蔚国有点不耐烦了,他用一只手固定住身体,另外一只手端着弹鼓式的mp5。 枪口火焰吞吐,一条由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猛地甩了出来。 “噗噗噗~” 子弹入肉的渗人声音响起,所有朝木柱涌来的野人,风吹麦浪一般,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这些野人的速度确实够快,远超常人,可惜,他们今天晚上遇见的可是正章的煞神。 在他的逆天的动态视力加持下,一切靠速度的行为都是作死,再快!你特么快得过子弹? 就以杜蔚国现在选择的mp5冲锋枪为例,离膛初速375米/秒,而音速才不过340米/秒。 血肉之躯,谁特么能超过音速?吹牛皮! 十几个最头铁,最悍勇的野人瞬间倒在血泊里,其他野人顿时就被吓住了。 除了几个明显脑子不太好的,依然傻乎乎的往前冲,剩下的,基本上全都哭天抢地的一哄而散了。 瞬息之后,枪声止歇。 整个广场上重新变得空荡荡的,死寂一片,除了地上留下的几十具尸体和血污之外,连个鬼影都不剩。 这些倒在血泊之中的野人,都是部落里最强壮,最勇猛,当然,也是最亲近酋长的,如今都杜蔚国被一扫而空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杜蔚国一边飞快的更换弹夹,一边烦躁的抽了抽鼻子。 时至今日,他确实已经习惯了血腥味,但是习惯并不代表喜欢,就好像上班一样,反正杜蔚国依然很厌恶。 换完弹夹,杜蔚国四处环视了一圈,此刻,几乎所有野人都鹌鹑似的缩在窝棚的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艹!真特么贱皮子!” 杜蔚国有些忿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下一秒,直接大鸟似的跃下木柱,重重的砸在石碓边上。 “唰!” 草薙剑的寒芒闪过,紧接着又补了一脚,粗壮的木柱瞬间倾倒,砸塌了酋长的窝棚,发出一声巨响。 缩在窝棚里的那些野人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胆小的甚至是屎尿横流。 不过杜蔚国却没空理会他们,此刻,他的眼睛都有点微微泛红,手里的草薙剑挥的风车一样,死命的劈砍着木柱和石碓。 木柱和石碓的下方,大概十几米深的位置,埋着一块磨盘大小,外表黝黑的大石头。 而这块石头,就是引发空间波动的根源,黑乎乎的外表下,是难以形容的瑰丽的梦幻的篮紫色。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有眼界的人了,空间的角落里,此刻就躺着老大一袋宝石。 钻石,粉钻,蓝,红,绿宝石,祖母绿,碧玺,金绿猫眼,翡翠,反正地球上已知的名贵宝石,几乎是应有尽有。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这种颜色的的宝石,这绝不不是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宝石。 关键的是,此刻,随着愈发靠近,杜蔚国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块石头上,正一刻不停的散发着玄妙的波动。 这种波动,仿佛可以跟身体共振,杜蔚国感觉浑身好像都泡在温泉里,舒服的想哼哼,几乎颅内高潮。 除此之外,空间更是发疯了一样的震颤着,活脱脱单身几十年的老光棍,遇见了不着寸缕的绝世尤物,饥渴难耐。 削铁如泥的神器天丛云剑,硬生生被杜蔚国当成了工兵铲,虽然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但是效果绝对杠杠的。 只是眨眼间,木柱和泥土就被一扫而空,接触到巨大石块的瞬间,杜蔚国的身形也陡然消失。 下一瞬,杜蔚国闪现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水潭上空,流星似的砸进了水面,干净利索的失去了意识。 翌日,上午,艳阳高照。 虽然是冬季,还是三九天,但是郁郁莽莽的热带雨林里,温度依然高得吓人,升腾的蒸汽,把空气都扭曲了。 “噗!” 平静的水潭中,骤然升起一条水柱,直冲天际,白练似得蹿起足有四五米之高。 下一瞬,杜蔚国猛得从水里冒头出来,随即闪现上岸,他的身上,衣不蔽体,还挂着好多活蹦乱跳的食人鱼,甚至脸上都有。 但是,这些牙齿堪比利刃,几乎无坚不摧的食人鱼,却只是将将咬破了他的皮肤,甚至连血都没出一滴。 胡乱的拍打掉脸上身上的食人鱼,杜蔚国急不可耐的点开了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52.8 力量:42.4 敏捷:49.2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高级心灵壁垒 初级超凡感应 特殊技能: 高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2点 一夜之间,杜蔚国的三围属性点狂飙猛进了好一大截,其中最夸张的数据变化是体质,直接从38.6变成了52.8,飙升了整整14点。 力量和速度也都增加了10点左右,整体属性暴涨了34点有余,彻底的脱胎换骨。 “嘎巴~” 杜蔚国用力的攥了一下拳头,顿时浑身上下都发出一阵爆豆般的骨震声,体里瞬间迸发出澎湃如潮般的恐怖力量。 似有所感,杜蔚国扯出锋利无匹的黑色小唐刀,在胳膊上用力的划了一刀,只破了浅浅的一条血痕,将将破皮,血都没几滴。 “我艹!” 杜蔚国的眼睛亮了,马上又掏出一把m1911,毫不犹豫的顶在胳膊上,连开三枪。 三颗扭曲变形的黄铜子弹,卡在入肉大概2厘米左右的肱二头肌里,连骨头都没碰着。 下一秒,胳膊上的肌肉,蟒蛇一样的扭动蠕动,三颗子弹瞬间就被挤了出来,伤口已然恢复如初。 “我艹!太牛皮了!老子现在刀枪不入了!” 杜蔚国咽了咽口水,硬生生的压下了用兄弟会订制手枪再试试的念头,他心里清楚,草薙剑和雕花子弹必然是可以破防的。 其实,从刚才点四五口径子弹入肉的深度,杜蔚国就能大致判读出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 刀枪不入那绝对是扯淡,他现在的皮肤强度,大概相当于加厚的皮甲,而肌肉的强度,相当于同等厚度的凯夫拉防弹衣,骨骼大抵可以媲美普通钢板。 现在,普通手枪,甚至是突击步枪,只要没有命中相对薄弱的要害,应该是没法再破防了。 但是,大口径重机枪,狙击步枪,订制手枪这些大威力武器,杜蔚国是肯定扛不住的,就更别提草薙剑这种神器了。 不过即使这样,也足够牛皮了,配合他的妖孽的视力,变态的速度,基本上常规的物理攻击,杜蔚国都免疫了。 惊喜还不止身体素质的飙升,此刻,杜蔚国的系统空间直接拓展到了200立方米。 相当于举架3米,使用面积至少80几平米的空房子,不是算数不好,要知道,系统空间里边,可是没有任何间壁的。 直观一点,现在的系统空间里,5吨载重的卡车,能摆下整整8辆! 不过遗憾也是有的,那块未知的蓝紫色超大宝石,直接消失不见了,空间里只剩下一滩黝黑色的碎渣。 如此看来,那个原始部落的野人之所以体质彪悍,大概率也是因为这块莫名宝石。 “丫的,你特么倒是给我剩下一块啊,我再去其他地方踅摸一下!” 杜蔚国略感沮丧,不满的嘟囔着。(本章完) . 第九百九十一章 真仙 “突突突~塔塔塔~” 临近中午,烈日炎炎。 靠近伊国北方边界,苏迈勒,城南,有座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的蓝顶清真寺。 此时此刻,附近的街区突然响起一阵阵爆豆般的枪声,还夹杂着隆隆的炮声,开锅了似的,沸反盈天。 这里是真理党的据点,同时地下就是秘密生化实验室的所在。 交战双方分别是伊国号称御林军的近卫旅机械化快速反应部队,负嵎顽抗的自然是残余武装真理党党徒。 不得不承认,人一旦不怕死,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的确惊人。 人数处于明显劣势的情况下,这些悍不畏死的家伙依托地形,居然能跟成建制,装备精良的正规部队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战事胶着,久攻不下,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周围的平民,不得已,仅剩的指挥官艾什勒弗呼叫了当地驻军的支援。 必须上重武器了。 之前,杜蔚国和尼科诺夫达成的具体协议是,保留实验室,清除所有实验体,以及真理党的一切武装力量。 与此同时,城北几十公里外的荒芜戈壁中,激战同样也在上演。 “塔塔塔~塔塔塔~” 极富节奏感的枪声,快而不乱,这是杜蔚国独有的手笔。 此刻,他正蹲姿据枪,神情专注的飞快扣动着扳机,几百米开外,“舔食者”风吹麦浪似的,成片倒毙。 杜蔚国的射击频率非常恒定,3点连射模式,每秒15发,手指都弹出幻影了。 他的每3发子弹,都神乎其技的打在同一个弹孔里,必然能打爆一头“舔食者”的脑袋。 不管它们跑的多快,如何变幻阵型,都逃不过杜蔚国追魂夺命般的子弹,每秒必然倒下5只。 铁律似的,恒定不变。 对面的沙丘上,拢共有几百只暗红色的“舔食者”正在发起冲锋,红色潮水般席卷而来! 这些变异猎犬的速度非常快,每秒最少几十米,跟自然界的猎豹极限冲刺的速度大致相当。 杜蔚国的左右两边,梅林和胡三同样蹲在地上,肩膀上顶着弹鼓式e2步枪,火光一刻不停,枪声震天。 按他们的枪法,在这个距离上,5秒钟左右,清空一个弹鼓也能干掉差不多10只“舔食者”。 几秒钟后,杜蔚国干脆的抛掉清空弹鼓的akm,双手一抹,两把订制手枪已经握在手上。 “咻咻咻~” 独特的枪声响起,已经冲到百米内的“舔食者”脑袋像西红柿一样爆开,连哀嚎声都没有,瞬间就被清空了一大片。 “肉搏,跟我上!” 两把订制手枪,28颗子弹彻底清空后,杜蔚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毫不犹豫的扯出草薙剑,一马当先朝着剩下的“舔食者”发起了反冲锋。 “唰!” 凄厉的寒光一闪而逝,当先冲过来的三只“舔食者”瞬间被削掉了脑袋,丝滑无比。 杜蔚国身后,梅林紧随其后,手持钩镰刃剑,大开大合,随后是袁樱手持赤练,矫若鹰隼。 再然后是苏卡丽,她的兵器是两把波光涟涟的大马士弯刀,这是在巴格达讹来的神兵利器。 苏卡丽的身法也好到炸,只见刀光,不见人影,但凡靠近的“舔食者”,瞬间就被砍成了碎肉。 跟她并驾齐驱的是胡三,他手里的武器可就有点牛皮了,双持铁血战士的波浪腕刀。 说起这事,有点意思。 久别重逢那天,大家伙在开塞利急头白脸的喝了一顿大酒,拼酒,在场就没有一个善茬。 胡大,胡三就不用说了,都是资深的酒肉之辈,自然海量,梅林和苏卡丽都是永生者,体质超凡,喝酒跟喝水似的。 就连袁氏兄妹的酒量都非常恐怖,40多度波斯拉克酒,连搂几瓶,脸不红,心不跳。 在一群酒神的围攻下,饶是杜蔚国的神仙体质都有点上头了,喝飘了。 铁血战士的波浪腕刀,就是那天夜里,醉酒后的杜蔚国稀里糊涂塞给胡三的。 这玩意是外星黑科技,锋利的没话说,而且血不留刃, 胡三喜欢的不得了,想想也是,他必然喜欢啊?他的本体可是狐狸,使用利爪型的武器,正对路。 胡三搏杀经验丰富,身手也是超绝,杀法骁勇,只是速度稍逊梅林,袁樱,跟苏卡丽不相仲伯。 千夜落在最后,他倒是没用武器,嘴里发出一声蛙鸣,双臂交叉,身后瞬间出现红色巨蛙的虚影。 他的身周散发出橘红色烈焰,所有靠近的“舔食者”,瞬间就被烧成焦炭。 千夜控制的烈焰很猛,极限操作,温度甚至都超过了燃烧弹,只是无法持久,也不能波及到太远的范围。 略有瑕疵,但是自保绝对无虞。 其实,杜蔚国完全没必然带着大伙近身肉搏,区区几百只“舔食者”,只要他火力全开放风筝,都未必够他一个人灭的。 但是,这种近身搏杀的方式,最能让人血脉喷张,也最涨士气。 之前,大伙在神庙受挫,遭遇滑铁卢,造得灰头土脸,心里都压了一肚子火气,需要好好释放一下。 “噗!” 场中,袁樱手里的赤练极限延长,变幻成了长枪状态,刹那间刺穿一只“舔食者”的头颅。 她手腕一翻,刚要抽回长鞭,不想倒齿猛得卡在了头骨里,一时间没抽出来。 “嗷!” 另外一头“舔食者”已经红着眼睛,朝她扑了过来,袁樱无奈,只能撒开赤练,跃起躲闪。 不过群战时,跃起可是大忌,她瞬间就被几只“舔食者”注意到了,几乎同时跃起,张开血盆大嘴,凌空朝她扑了过去。 “唰!” 千钧一发之际,黝黑的九幽锁电射而来,卷住她的腰肢,随即猛然一收,袁樱险之又险的躲过噬咬,撞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先生~” 被钢浇铁铸般的大手搂住,袁樱浑身酸软,含羞带怯的哼了一声。 杜蔚国没空搭理她,搂着袁樱,单脚撑地,风车似的转了一圈,手里的草薙剑顺势一挥。 寒光闪烁间,几只围上来的“舔食者”直接被削掉了头颅。 下一瞬,杜蔚国再次射出九幽锁卷住赤练,用力一扯,直接帮她把兵器收了回来。 “小心点,别稀里糊涂的。” “哦,哦,我~” 袁樱面色酡红,目眩神迷,恨不得当场献身,不过此时杜蔚国就已经飘然远去了。 片刻之后,几百只变异猎犬被斩尽杀绝,屠戮一空。 “艹!真特么爽!” 气喘吁吁,满身血污的胡三检查了一下毫发无伤的波浪腕刀,兴奋仰天大吼。 酣畅淋漓,憋了几十年的闷气,一扫而空。 杜蔚国收起草薙剑,把染满污血的外衣扯掉,直接扔在地上,扭头看了一眼众人。 袁氏兄妹气喘如牛,尤其是袁樱,双腿战战,都有点站不稳了,这小娘皮虽然速度快如鬼魅,但是体力是她的短板。 胡三也不遑多让,浑身湿漉漉的,都被血汗淋透了,跟个血葫芦似的。 苏卡丽好些,不过胸口也是剧烈起伏着,汗流浃背,最轻松的还是梅林,只是额头冒汗,微微气喘。 不过所有人都是眼神发亮,精光四射,显然,这场大胜,极大程度的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气。 杜蔚国捡起地上的akm和背包,麻利的更换弹鼓: “你们原地修整,梅林,你跟我去找胡大汇合,干掉罪魁祸首,结束战斗。” “好。”梅林也捡起步枪,言简意赅。 胡大姑娘全程都没有加入混战,她是控制系法师,自然没必然参与肉搏,虽然她的战力同样彪悍。 对面的沙丘背后,胡大姑娘一直牵制着“舔食者”背后的操控者,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 当杜蔚国赶过去的时候,胡大正在和一个浑身暗红,不着寸缕的高大怪物周旋。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几个昏厥过去,身穿灰色长袍的家伙,看样子,应该就是真理党党魁阿巴德和他的几个心腹高层了。 再牛皮的普通人,落到胡大姑娘的手里,也只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意揉捏,这就是超凡者的恐怖之处。 不过跟胡大姑娘纠缠的这个怪物到是有点东西,它的势大力沉,而且速度飞快,动作间都带出虚影了,几乎不逊色她。 这家伙看样子本体应该是个男人,不过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 身高过2米,浑身生满暗红色的长毛,手指跟脚趾都伸出锋利如刀般的褐色指甲,面孔整体凸出,满嘴都是雪亮的利齿,漆黑的眼睛,不分瞳孔眼白。 像极了传说中的红毛大粽子,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变异成了这个德行。 “胡大,你歇会,让我会会这逼玩意。” 杜蔚国闪身入场,草薙剑猛地一挥,逼退了怪物,挡在胡大姑娘身前。 胡大姑娘也略微有些气喘:“杜大,你小心点,这家伙有点邪门,也会使用精神力。” 杜蔚国点头,直直盯着眼前的怪物:“明白,能跟你斗个旗鼓相当,肯定不是普通货色。” “你就是煞神?” 对面的怪物居然突然说话了,说得是英语,口音浓烈,声音如同刀刮锅底一样难听。 杜蔚国笑了:“呵,怎么,死到临头,还想谈判?” 怪物死死盯着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忌惮的光芒: “我们无冤无仇,你却突然跑到沙漠里大开杀戒,你~~” “唰!” 回答它的是一道凄厉的寒芒,真像传说中的天外飞剑一样,比子弹都还要快上不少。 “嗷!” 下一瞬,怪物猛地抱着切口平滑的胳膊哀嚎,而杜蔚国已经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这一剑看似稀松平常,只占了一个快字。 实际上已经是杜蔚国全力以赴的结果,爆发出了极限的力量和速度,配合他的超凡视力,一招制敌。 本来就是这样,高手过招,就是瞬间分胜负,见生死,你来我往,大战几百回合,那特么都是扯犊子。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见到杜蔚国的极速,胡大姑娘和梅林都被惊着了。 很明显,这一下,他们也躲不开。 “煞神,不要杀我,我可以加入你,我还可以交出变异猎犬的培育方法!” 怪物猛地扭身,放声嘶吼,杜蔚国眼神一厉,脚下猛然发力。 “唰!” 坚实地面瞬间龟裂,杜蔚国再次闪电般的略过它的身体,而怪物的腰间也骤然多了一条血线。 “呃~呃~” 怪物像中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嘴里涌出大量的黑血。 “呼~” 杜蔚国长出浊气,额头已然见汗。 要知道,刚才跟“舔食者”血战了几分钟,他可都是气定神闲,大气不出的,刚才这两下,也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抹了抹额头,杜蔚国冷冷的扫了它一眼:“太丑了,我不感兴趣,你特么赶紧死吧。” 说话的同时,他从裤兜里掏出两颗燃烧弹,一颗砸在怪物的身上,另外一颗落在那几个晕厥的家伙中间。 被燃烧弹砸中,怪物的上半身直接滑落,它刚刚被杜蔚国腰斩了。 “轰!” 几秒钟后,白磷弹耀出炫目的白芒,伴随着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此刻,杜蔚国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1000多度的高温,神仙也抵不住,绝无幸免,狗屁的真理党党魁,甚至连句台词都没说就了账了。 “杜大,你刚才用出全力了没?” 回程路上,胡大姑娘心有戚戚的问道,她说的是汉语,而且声音压得很低。她被杜蔚国刚才的表现镇住了。 “嗯。” 杜蔚国点头,老老实实的回道:“百分百全力以赴了。” 胡大姑娘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 “杜大,你曾经吹嘘要去闾山伐山破庙,当时,我是不屑一顾的,但是,你现在真有这个本事了。 如果按照修行界的说法,你现在的本事已经超过陆地神仙,臻于真仙境了,天下无敌。” “哈哈哈,狗屁的真仙,人家神仙都是清心寡欲,不拘于物,餐风饮露即可。 你瞅瞅我,贪财好色,俗不可耐,饿上几天,估计连条狗特么都打不过,再说了~~” 杜蔚国放声大笑,随即又贱兮兮的凑到胡大姑娘耳边,压低声音耳语了两句。 胡大姑娘顿时面色绯红,娇嗔道:“呸!你个无耻色胚!” 当娜塔莎他们一路极限行军,累到腿肚子转筋,终于赶来汇合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距离战场大概800米左右,避风口,杜蔚国他们正围坐在篝火旁休息,木架上还烤了一直体型硕大的阿拉伯猎豹,滋滋冒油。 这玩意跟东北虎差不多,也是濒临灭绝的珍惜猛兽。 不过保护动物?呵,作为地表最强绺子,各个都是无法无天,杀人不眨眼的主,谁特么敢管? “娜塔莎,苏迈勒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娜塔莎喘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 “大概1个小时前,城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总共击毙了263名真理党的死忠党徒,几十只变异猎犬。” 一听这个数字,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丫的,太少了,还没他一个人忙乎的多。 娜塔莎一看他的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 “卫斯理,之前在摩苏尔神庙,最死忠的几百名党徒都被你干掉了,至于苏迈勒这边,首领阿巴德带着几个心腹逃跑了。 现在,基本上真理党的中高层,全都被一网打尽了,至于底层的党徒,大都是无知愚昧的平民。” 她是个明白人,从头到尾都没问阿巴德的死活,被煞神盯上,怎么可能还有活口? 娜塔莎的答案,杜蔚国勉强认可,但是心中有点不太舒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语气随意说道: “行吧,娜塔莎,你马上联系一下巴格达,让他们派几架直升机过来接咱们。” “好。” 娜塔莎点点头,刚要转身,用力的咬了咬牙齿,转身问道: “卫斯理,你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波斯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把烟头弹进篝火,语气揶揄: “娜塔莎,伊国两位总统的买命钱打了吗?” 这个问题略显尴尬,娜塔莎知道自己的小盘算被看穿了,眼神躲闪,没有说话,只是尴尬点了点头。 很明显,她大概率收了别人的好处或是承诺,正在隐晦的劝说杜蔚国快点离开伊国。 跟雷娜不同,娜塔莎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贪恋权柄,她从来都不会放弃哪怕一丝可以扩充实力向上爬的机会。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娜塔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呵,行,既然钱已经到账了,真理党也废了,伊国这边的事情就算了了,那就直接送我们去波斯的哈卡里城吧。” “好的,我马上安排。” 受不了杜蔚国的如刀似剑般的眼神,娜塔莎几乎想要转身逃离,不过杜蔚国语气幽幽的又说话了。 “对了,娜塔莎,帮我转告伊国首相,波斯东部,阿斯科特家族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让他们老实点,别乱伸爪子。 另外,以后奎亚那那边,只留安娜就可以了,你位高权重,事务繁忙,就不用事必躬亲了。” 娜塔莎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激怒了杜蔚国,要被踢出局了。 她是克格勃第十三特别行动处处长,专项服务杜蔚国的,真被踢出局,她还忙个嘚啊? 他急了,连忙解释道: “卫斯理,我不~” “滚,养不熟的白眼狼。” 杜大姑娘突然说话了,声音冷冷的,语气凛冽。 晚上9点,波斯,哈卡里城,乌云密布,大雨如注。 当杜蔚国一行人乘坐直升机抵达城郊的军用机场时,机械师罗德已经等在了机场。 跟他一起的,还有他老子阿基拉·沙逊,再次见面,这小老头再也没有之前的桀骜不逊,相反恭顺的不得了。(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二章 重回暹罗 波斯的哈卡里只是一座弹丸小城,人口几十万,城里最大的酒店叫皇朝萨尔玛大酒店。 名字听着倒是挺霸气,其实酒店并不大,一共只有6层,百十间客房。 如今,整间酒店都被财大气粗的阿基拉·沙逊大手笔直接包下了,就连所有的服务人员都被清出去了,换成他带来的亲信。 这就是人家老牌豪门的排场,壕无人性。 酒店顶层,最好的一间套房,圆弧穹顶,金碧辉煌,充满阿拉伯风情的会客厅里。 杜蔚国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嘴上叼着一根雪茄,表情似笑非笑,有点意味深长。 “阿基拉,你要在奎亚那投资?个人行为,还是代表整个沙逊家族。” 跟他对面而坐的阿基拉,再也没有之前桀骜不逊的底气,略显局促的点点头,语气变得非常谦逊: “是的,卫斯理先生,我想代表整个沙逊家族向奎亚那投资,不只是沙逊家族,还有其他几个家族,都想一起投资奎亚那。” 阿基拉说得投资奎亚那,甚至还带着几个小弟一起,当然不只是字面意思,而是要改换门庭了,改投在煞神的麾下。 这老头要下重注! 如果这件事真成功了,那么他们沙逊家族就是第一个反出共济会,并投在煞神门下的尤太财阀。 而且阿基拉还是高桌议会的副议长,位高权重,他的反水,必然引发山崩地裂般的连锁反应。 这件事,可以视作是共济会分崩衰败的序章,同时也是煞神众彻定崛起的标识。 不得不说,阿基拉这老小老头,他的这份果敢和魄力,确实让杜蔚国都有些侧目。 沙逊家之所以从鸦片战争开始就能屹立不倒,煊赫了几百年,肯定是有点真东西的。 起码这份敢为天下先的墙头草功夫,就耍得有模有样。 “阿基拉,虽然最近共济会风雨飘摇,略显颓势,但是烂船还有三斤钉。 你现在就亟不可待的投靠我,这决定是不是有点过于冒进了,就不怕成了众矢之的吗?” 听见他的话,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略带揶揄,直接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阿基拉笑的见眉不见眼,略显谄媚: “卫斯理先生,你也知道,我们沙逊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商人,过往漫长的历史,让我们笃信一个道理。 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越高,收益越大,反正都是赌博,我愿意博回报最高的。” 略微停顿,老头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他才继续说道: “以往积累的经验,也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往往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吃得最饱,也赚的最多。” “呵呵呵~” 听完他的解释,杜蔚国乐不可支:“说白了,就是抄底呗,现在是我的行情最低的时候。” 阿基拉的面色微窒,不过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确实如此,不过卫斯理先生,你必然是未来行情最好的,冠绝天下,所以,我们沙逊家才决定下注。” 还挺老实,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行吧,说说看,阿基拉,你想在奎亚那投资什么?投资多少?” 阿基拉早已腹案,毫不犹豫的答道: “是这样的,卫斯理先生,我们一共6个家族,第一批次投资,初步拟定30亿美元,主要集中乔治敦的城区改造,以及房屋建设,还有~~” “房地产?”杜蔚国抬手打断了他: “阿基拉,你要清楚,奎亚地广人稀,即使首都圣治敦也才不过几十万人,就算最近因为自贸区和建厂,城里多了些人口,也没有那么大的市场。” 阿基拉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是的,卫斯理先生,我清楚圣治敦的情况,所以,第一批投资的主要内容,除了房产之外,就是吸引移民,我们计划~” “打住!” 杜蔚国的眉头猛然皱起,语气凛冽: “移民?你们想干什么?在奎亚那打造国中之国,重演中东建国的那个套路?” 阿基拉知道杜蔚国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不,不,卫斯理先生,你误会了,我们的计划,主要是从港岛移民华人,以及在周边国家吸引美洲移民。”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来了兴致: “从港岛移民?具体怎么操作?” 见到杜蔚国的反应,阿基拉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语气也变得从容许多: “卫斯理先生,你也知道,最近因为北边某些特殊原因,港岛的人口激增,目前,港岛政府都已经开始限制移民和偷渡了。 奎亚那地广人稀,而且即将诞生无数工作岗位,华夏人的勤劳和聪颖,又是有口皆碑的,刚好各取所需!” 啧,好家伙,果然够精明,算无遗策啊,阿拉基的想法,狠狠的戳中了杜蔚国的心巴巴。 他即将要在奎亚那大兴土木,一展抱负,建立他理想中的国度,目前,政府,资金,技术,方方面面全都到位了。 万事俱备,唯独缺人。 最近,杜蔚国一直都是搜肠刮肚的琢磨着从哪能码点人呢,之前他还想让赵英男跟包船王合作,以招工的形式,朝奎亚那输送人力呢。 但是,这样的做法,终究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规模有限,还极其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非议。 阿基拉提出的方案,极其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也确实是想他所想,解了燃眉之急。 杜蔚国不得不承认,人家能赚的盆满钵满,乃至垄断了全世界的金融行业,确实有独到之处,洞彻人心。 他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很好,阿基拉,继续说说你的第二阶段计划。” 得到了杜蔚国的认可,阿基拉的语气也变得更加自信了: “好的,卫斯理先生,第二阶段,我们还是计划依然是投资30亿美元,入资民生板块,在衣食住行方面下功夫。” 见杜蔚国笑呵呵的没有异议,阿基拉趁热打铁,奓着胆子继续说道: “第三阶段,我们计划投资100到200亿美元,介入教育,医疗,以及高科技项目,兵工项目。” 丫的,这是要复制共济会操控花旗的方式,全面介入所有行业。 杜蔚国的脸色陡然变冷,眉头皱起,刚要说话,一直沉默旁听的胡大姑娘突然说话了。 她的语气十分霸道: “阿基拉,你这第三阶段的投资计划完全没必要,这些涉及到核心利益的项目,卫斯理不可能假他人之手。” 随即,她的话锋一转:“不过,你们钱要是多到没地方用,波斯东部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倒是有很多投资的需求。” 胡大姑娘似笑非笑的瞥了阿基拉一眼:“反正都是投诚,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哈哈哈,没错,正是我想说的。”杜蔚国笑得眉飞色舞,没心没肺。 阿基拉的眼色有些晦暗的失望一闪而过,笑得干巴巴的:“当然,当然。” 夜深了,小城哈卡里万籁俱寂,静的渗人。 套房里,宽大的双人床上,云收雨散之后,杜蔚国揽着胡大姑娘的腰肢,两个人正在彻夜长谈。 胡大姑娘的语气慵懒:“杜大,我突然不太想留在这片荒凉的沙漠了。”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光洁如玉的肩膀:“怎么说?” 胡大姑娘缓缓起身,点了根烟,语气沉沉: “杜大,你也知道,我活的时间挺久了,见多了繁华落幕,朱楼坍塌,所谓的宏图霸业,滔天权势也不过都是浮云,毫无意义。” 杜蔚国乐了: “胡大,之前不是你兴冲冲的跑到过来,想要立身扬名吗?怎么?还没开始就泄气了?” 胡大姑娘的目光幽远: “杜大,你说咱们现在费劲心机的置办产业,无非就是多了些累赘的身外之物,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之前说宇宙浩瀚,强者无数,是不是还不如修炼内功,强大自身实力来得更加稳妥?”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翻身坐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半截烟头。 “很有意义。” “为什么?” “势力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正所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按理说,我的战力不俗,却几次都被共济会逼入绝境,为什么?” 呼出烟气,杜蔚国自问自答: “因为他们有势力,极其庞大,恐怖的势力,一声令下,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他们鞍前马后,所以共济会才可以全知全能,无孔不入。” 杜蔚国弹碎烟头,语气略显沧桑: “你看梅林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俩也都是顶尖高手,却被迫分开了200年之久,究其根源,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势力。” “是啊~” 胡大姑娘长长的叹息一声,靠着他钢浇铁铸似的胸膛上,爱怜的抚摸着他的遍体鳞伤。 “人人都只知道煞神天下无敌,可是谁又见过你这满身伤痕?” 胡大姑娘今晚略显忧伤,低落,一改往日的豁达,果断,甚至有点颓废。 究其根源,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分离在即。 杜蔚国是个大忙人,他不可能一直逗留在这片沙漠之中,只要阿斯科特家族的事情告一段落,他马上就会离开。 而且,现在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阶段了。 此时此刻,娜塔莎这洋婆娘,正在发了疯的搜寻阿基里斯·阿斯科特那个老比登的下落。 这洋婆娘也是发狠了,目前,她已经亲自带队,领着足足6支a部队的突击小组,连续干掉了三个阿斯科特家族的小头目。 之前,在苏迈勒城外的戈壁滩,她被杜蔚国狠狠的敲打了一番,立刻端正了的态度。 她当然不敢跟杜蔚国决裂,她也足够聪明,清楚赌咒发誓屁用没有,一切都要行动来证明。 综上所述,这次娜塔莎亲自带队下场协助胡大姑娘掌控阿斯科特家族,就是在缴投名状。 以娜塔莎的身份和立场,在波斯境内大开杀戒,如此作为,必然交恶阿拉伯世界之中最强大的波斯国,进而损失一个潜在的重要战略合作伙伴。 相比交好伊国收获的那点蝇头小利,损失大到难以想象。 毕竟也有过几次露水姻缘,杜蔚国也不至于把她往绝路上逼,敲打老实也就行了。 杜蔚国豁达一笑: “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我直到能全须全尾,已经知足了。” 随即眼神一转,捏住了胡大姑娘的**:“春宵苦短,要不咱们再演一遍纣王戏妲己吧~” 三天后,上午,开塞利城。 阿斯科特家族召开了全体议员大会,阿基里斯正式当选,成为新一任的家主,同时兼任议会长。 和以往的议会规模相比较,这次的家族议会明显冷清了许多,少了整整3个长老,还有11个位高权重的议员。 这些有着不同想法的家伙,自然都被除掉了。 胡大姑娘一行人,自然没有在议会中担任任何角色,甚至都没有出席会议。 但是与会的所有人都清楚她们的存在,而且心里也有数,这特么才是真正的主子。 开塞利城郊,一处异常宽敞的私人庄园里,胡大站在窗边,遥望着灰扑扑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基里斯这个小老头弓着腰走了进来,语气卑微,双手托着一本目录,毕恭毕敬的递给胡大姑娘。 “主人,这是阿斯科特家族的产业名录,请您过目。” 见过了胡大姑娘的杀伐果决之后,这个怕死的小老头已经彻底被收服了,甚至毫无节操的认主了。 杜大姑娘接住目录,看都没看就扔在一边,语气淡淡的: “阿基里斯,给我大概说说,阿斯科特的家底,说的简略点。” “是,主人,阿斯科特目前有73间工厂,涵盖了衣食住行,兵工医药,建筑工程等领域。 旗下39间酒店,6间赌场,各种店铺432家,各种田产草场120万亩,每年总收入50亿美金,净收益大概6亿左右。” 胡大姑娘不置可否的咂了咂嘴:“阿基里斯,这其中,直属于我的产业有多少?” 阿基里斯卑躬屈膝,一幅狗头模样,一五一十的回道: “主人,直属于你的工厂有36间,22间酒店,3家赌场,244家店铺,田产大概430万亩,每年的净利润大概3亿美金左右。” “我现在可以调用的现金有多少?” “大概2亿美金左右。” 胡大姑娘的眉头皱起:“这么少?” 阿基里斯诚惶诚恐的刚要解释,胡大姑娘突然摆了摆手: “算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阿基里斯,我们现在可以动员多少武装力量?” “呃~” 一听这个问题,对答如流的阿基里斯突然卡壳: “非常抱歉,主人,家族的武装力量,之前一直被米娜把持着,我只知道大概~~” “别废话,直接说重点。”胡大姑娘非常不耐烦,冷声打断了他。 阿基里斯惊慌失措,语气结巴: “是,是,接受过训练的精锐武装力量大概能凑出3000人以上,不过全都分散在各个领地上。” “呼~” 胡大姑娘模仿杜蔚国,直接把烟头弹碎,语气凛冽的命令道: “马上把1/2,不2/3的武装力量集合起来,另外再征召5000名青壮接受为期半年的统一军事训练。 之后再分派到各个领地驻扎,以后,各个地方的所有产业收益统一上交3成,专门用来练兵。” 一听这话,阿基里斯顿时汗如雨下,这位新主子比米娜还要狠上一百倍,简直就是穷兵黩武。 好家伙!大嘴一张,就要凑出7000人以上的成建制武装,而且还收回了3成的收益。 先别说那些家族成员能不能接受,光是这么大规模的私人武装,波斯政府能容忍吗? 此刻,胡大姑娘语气幽幽的继续说道: “政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教官团你也不用操心,克格勃都会帮我们搞定的,我们把所有人都送到伊国去受训,然后再分散回国。 另外,所有跟军产,兵工相关的家族产业,立即无条件收回,归我直属,不接受任何理由。” 说完这些,胡大姑娘才似笑非笑的盯着目瞪口呆的阿基里斯: “怎么?阿基里斯,有困难吗?” 对上胡大姑娘犹如深渊般勾魂夺魄的暗红色眸子,阿基里斯点头如捣蒜: “没有,没有!” 胡大姑娘哄苍蝇似的摆摆手:“行,那就下去办事吧。” 几乎被抽光所有气力的阿基里斯,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胡大姑娘重新点了一根烟,继续抬头看天。 “行了,别看了,人家早飞没影了。” 胡三见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此时此刻,库什克上空,万米云层上,杜蔚国的专机正平稳的飞行着。 驾驶飞机的是梅林,副机长苏卡丽,机舱里,只有杜蔚国一个人,正皱眉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芭提雅,正在重建的海滨别墅区。 这次重建,莫兰下了狠心,也花了大价钱,整片别墅区的地基,都打了足足24米深,清一水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彼此相连。 一旦遭遇袭击,就是无坚不摧的地下堡垒。 此刻,莫兰正独自站在海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呆,唐厉手里拿着一份电文,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老板娘,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三章 最大的战争贩子 1967年11月2号,华夏农历的寒衣节。 清晨6点半,阴云密布,芭提雅机场。 一架暗灰色的飞机猛的撕破了厚厚的云层,犹如钢铁巨鹰般的俯冲而下,时隔月余,杜蔚国终于回归到了亚洲版图。 其实,他这次并没有离开很长时间,但是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早已物是人非。 远的也不说,就说芭提雅吧,死伤狼籍,受袭那晚,上千人瞬间死于战火,就连唐厉和莫力都挂了彩,莫兰都不得不躲进了花旗基地。 辛苦几年才打下的基业,差点被米娜这狠毒娘们原地掀翻。 好在胡大姑娘神兵天降,利落的干掉了米娜,杜蔚国也及时回归,这才勉强躲过一劫。 此刻,乌塔堡国际机场,跑道上,已经长龙似的一字排开20几辆黑色的丰田皇冠,众星拱月似的拱卫着居中一台霸气的拉斯劳斯幻影。 这自然是芭提雅女王特莉丝独有的排场,这婆娘多少是有点招摇,喜欢这些外在的东西。 除了她的车队之外,跑道上还停着十几辆加棚的威利斯军用吉普,以及一群表情冷肃的花旗大兵。 芭提雅基地掌门人,乔纳森将军亲自到场接驾。 自从杜蔚国先后面见了j先生和尼科诺夫,还逼死了共济会会首查尔斯之后,再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托大。 最近,共济会势力最强盛的花旗国,鹰派势力开始全方位猛烈反扑鸽派,停止敌对,与煞神和解的声音不绝于耳。 并且,就连一向坚决敌对煞神,几乎是不死不休的中情局都开始装聋作哑了。 作为墙头草的乔纳森虽然哪派都不是,但是能当上将军,他当然也不是傻子,自然能闻到了其中渗透出来的政治意味。 事实很明显,这次共济会跟煞神的博弈厮杀,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军团长被人杂草般的除掉,甚至连会首都被迫自戕了,连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撕掉了,已经动摇根本了。 而煞神,还有他率领的煞神众正踩着共济会的脑顶冉冉升起,俨然已经有了取而代之,成为暗世界最大势力的趋势。 在这样的背景下,乔纳森首当其冲,很容易遭遇杜蔚国的立威。 他就算再孤傲也不敢端着,只能选择伏低做小,亲自过来接机,表明友好合作的姿态。 杜蔚国今天穿得很精神,黑色barbour防水风衣,黑色修身牛仔裤,黑色磨砂皮鞋,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牛皮旅行袋。 他脚步悠闲的走下舷梯,看起来像个时髦又多金的游客。 见他这副痞赖模样,莫兰的眼圈微红,又喜又气,嘴角扯了起来,低声嘟囔道: “真能嘚瑟!” 莫兰有点来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杜蔚国只能溜溜的自己走到她的面前,装模作样的板起脸来: “特莉丝,怎么这么冷漠啊?看见当家的回来,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莫兰冷哼,酸气冲天: “呵,当家的,您杜大官人在外面酒池肉林,玩得不亦乐乎,听说这趟出去又给我添了3个姐妹,还打下了万里江山。 我这残花败柳,芭提雅这块破败之地,我哪还敢主动凑过去献殷勤啊?怕给您添堵不是。” 说话的时候,莫兰的眼睛已经氤氲了。 杜蔚国无奈的咧了咧嘴,把旅行随手包扔给一旁的唐厉,还朝他打了ge手势,示意他们离远点。 随后伸手揽住莫兰的细腰: “怎么这么大怨气啊?莫兰,之前欺负你的那些杂碎,我已经充分的教训过了,还没出气吗?” 莫兰扭了扭身子,摆脱了他的怀抱,压低声音,咬着后槽牙质问道: “姓杜的,你还好意思舔脸说,你从共济会讹来的天大好处,通通都留给奎亚那了,果然是新人胜旧人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吃醋又吃味,杜蔚国心下了然。 说来也是,这次他张开吞天大口,从共济会那边讹来海量的好处,确实都留给奎亚那了。 甚至连沙逊家族投诚后的好处,也都一并都留下奎亚那了。 而这些好处陆续到位后,可以预见,不出几年,奎亚那就会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彗星般崛起,必将成为整个美洲大陆,乃至全世界最富庶的国家。 杜蔚国厚着脸皮,重新揽在她的腰肢: “莫兰,你别小孩子气,奎亚那边毕竟是无主之地,我总不能在芭提雅帮你打造国中之国吧? 再说了,我就不信,以你的精明,打了胜仗,你就没跟那个白毛大猩猩讹点东西?” 杜蔚国扫了一眼等在远处的乔纳森,莫兰这次倒是没有再次摆脱他的怀抱,但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的阴阳怪气: “切,就我到手的这三瓜俩枣,都还不如你杜大官人牙缝里漏出来的残渣。” 有点绞牙,杜蔚国假装愠怒:“莫兰,差不多得了,说吧,你到底想要啥?” 一听这话,莫兰的眼中终于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毫不客气的大嘴一张,小手一伸: “我要钱,也要人,还有装备!”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莫兰这婆娘简直了,她肯定是一早就想好要狠狠的咬自己一口了。 杜蔚国脸色漆黑:“行了,回家再说!” “卫斯理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又腻歪了好一会,杜蔚国才终于摆脱莫兰,走到了乔纳森将军,堂堂中将,就被晾在了一边。 而且,这还是因为今天霍卫,约瑟他们没过来,要不然,他还得往后排。 即便预冷,乔纳森也不敢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强装笑脸,还主动伸出了手。 “乔纳森,在这次共济会针对芭提雅主动挑起的争端当中,你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 虽然,你已经做出了一些补偿,但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的,你赶紧回去好好想想新的补偿方案吧。” 杜蔚国连一丝一毫的客套都没有,甚至连手都没握,语气冷硬,咄咄逼人。 “呃~” 乔纳森愣住了,脸色涨红,被当众像三孙子一样训斥,好歹也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他终究有点下不来台了。 杜蔚国却毫不在意他的脸色,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冷冽: “3天,乔纳森,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否则,芭提雅基地,必然要更换一任新的司令官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你不让我爽,我就弄死你! “呃~” 乔纳森整个人都麻了,怔怔的楞在原处,想发飙又不敢,脸色憋得紫红,都快爆炸了。 杜蔚国却不在理他,甚至看都懒着再看他一眼,搂着莫兰的细腰转身就走。 让乔纳森如此难看,他是故意的,半真半假,猖狂的姿态直接拉满,白脸必须唱到位,之后莫兰的红脸才好唱。 莫兰透精百灵,自然瞬间会意了他的用意,此刻,她的笑颜如花,眼波流转,妩媚的都快滴出水了。 丫的,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爽! 距离莫兰居住的那个别墅区不远,大概3公里左右,是一座金字塔形,新建的度假酒店,叫黎明国际酒店,最高层数33,目前芭提雅最高的建筑。 这座酒店是去年莫兰,霍先共同出资修建的,之所以没命名汉唐酒店,是为了保持低调,省着拉仇恨。 仇富,尤其是不同族裔间的仇富,可不是玩笑,你以为千岛之国的惨案为啥发生? 事实上,莫兰现在虽然已经垄断了芭提雅半数以上的产业,但是底层老百姓知道汉唐集团的并不多,也算是新兴的隐形财阀了。 杜蔚国这次来芭提雅,也要劝诫莫兰,彻底把锋芒隐藏起来,树大招风,包子有馅不在褶上。 闷声发财才是王道! 黎明酒店还没有完全竣工,计划在农历小年才会试营业,不过顶楼的总统套房已经装修完毕了,目前莫兰就住在这里。 再见霍卫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把咸猪手搭在了艾莉的腰上,显然俩人已经实现深度交流了。 见到杜蔚国,艾莉略显局促的挣了一下,但是没挣脱,显然,霍卫是在宣誓主权呢。 对此,杜蔚国倒是乐见其成的,他又不是种马,见到漂亮女人就上。 事实上,他现在的女人已经足够多了,多到他都有点顾及不过来了,而且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是真的不想再开后宫了。 累挺! “霍卫老哥,恭喜你啊,千年铁树开了花,你这也算是焕发第二春了。” 杜蔚国笑呵呵的调侃道,霍卫被臊的老脸通红,但是心情舒畅,脸上的褶子都熨开了,讪笑: “嘿嘿,艾莉对我的帮助很大,我跟她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这句话居然是用英语说得,虽然略显生涩,但是还算流畅,发音也挺标准。 杜蔚国咂嘴,对他竖起大拇指: “啧啧,都整上洋文了,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艾莉,你功不可没啊?” “老板,欢迎回家。” 艾莉怏怏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眼底终究有抹浅浅的失落。 如果杜蔚国能看上她,她自然是死活也不可能从了霍卫,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自从进门之后,约瑟这小子就一直紧紧的贴在杜蔚国身边,眼圈红红的,杜蔚国揉了揉他的脑袋。 “约瑟,你也不错,长高了,也壮了,之前咱们家里遭袭,听说你出力不少,干的漂亮。” 杜蔚国确实没有乱说,半年不见,这小子猛蹿了一大截,现在已经差不多175了,高大挺拔,轮廓硬朗。 约瑟年龄小,城府终究有限,用力的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声音哽咽: “老板,都怪我太没用,家里死了好多弟兄~”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约瑟,你都是男子汉了,别哭鼻子了,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重点是咱们胜利了,所有敌人的尸体都被咱们踩在脚下了。” 安慰完约瑟,杜蔚国又看了看脸上多了一道刀疤的唐厉: “阿厉,咋样?在我这混,是不是比原来过得刺激多了?” 唐厉憨笑: “老板,说实话,确实刺激,成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日子,过得才痛快。” “呵~” 杜蔚国轻笑: “你爹最近还好吧,我听说当初接手唐人街的时候,遇到点小插曲?” 唐厉点头: “嗯,我爹那边一切顺利,自从您离开百慕大之后,再也没人敢炸刺。” “行,过两天我去曼谷看看他。” 杜蔚国拿出烟盒,扯出一根卷烟,高进非常眼色,马上凑过来,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进,手全好了?” 高进满眼都感激: “是,老板,老板娘帮我请了德国最好的外科医生,手已经好利落了。” 高进有点兴奋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杜蔚国呼出烟气: “挺好,高进,我们明年要陆续在泰国湾外的公海上增添3艘赌场,到了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高进的面露兴奋之色:“是,老板,我一定尽心尽力。” 杜蔚国在芭提雅这边的嫡系班底还剩两个,一个是颂帕,一个是莫力。 颂帕现在已经高升成芭提雅市长了,特意为了避嫌,白天没有过来。 莫力昨天去春武里了,那边有间新厂建成,他去盯一下,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此时,莫兰轻轻碰了他一下,语气亦嗔亦怒的。 “行了,当家的,人都到齐了,这次您老人家百忙之中莅临芭提雅,到底有啥指示啊?” 这婆娘怨气未消,杜蔚国无奈的笑了笑,正了正脸色: “行,那咱们就说点正事。”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正了脸色,杜蔚国也把烟头扔进烟灰缸,脸色严肃: “第一,咱们要立刻扩大队伍,说白了就要添丁进口,华夏人,具体有三个途径,三角地,印泥,港岛。 我的初步想法是,一年之内,芭提雅至少增加50万以上的新移民,持续5到8年。” 莫兰的目光灼灼,亮的吓人,她才刚要说话,杜蔚国就压了压手,又开腔了: “印泥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会让克格勃负责牵头移民,三角地,我最近会亲自去一趟,至于港岛~” 莫兰急不可待的接茬说道: “港岛那边,我可以自己跟梅根还有霍先对接,但是,当家的,这么多张嘴巴突然涌进来,开销可是不小,咱们这边百废待兴,用钱的地方~~” 这婆娘,杜蔚国苦笑摇头打断了她:“行行,马上给你转10亿美元,够不够?” 莫兰的眼角眯起,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嘿,这还差不多。” 杜蔚国又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马上练兵,以后咱们的训练基地不在暹罗境内了,直接放在三角地去。 而且,咱们可是有牌照的合法国际佣兵,成天窝在营地里傻练是肯定不行的。” 莫兰帮他重新点了根烟: “是啊,我们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是,暹罗地面上现在很消停,咱们总不能把人马拉到约南战场上去吧。” 杜蔚国挑眉轻笑: “为啥不能,不光是约南,现在印泥也都打成一团粥了,咱们的队伍也得拉出去练练,以战养兵,不要怕损失,没见血的队伍没有战斗力。” “没错!” 霍卫用力锤了一下手掌: “卫斯理,你说的这件事我举双手同意,之前对战,这帮崽子表现的非常差劲。” 杜蔚国点点头: “是啊,霍卫老哥,这件事,你,艾莉,还有唐厉负责,3个月时间,务必拉出3000人出去见血历练,以后每半年,投入至少5000新兵。” 众人顿时咋舌,每半年5000人,这是要搞多少兵力啊? 杜蔚国敲了敲桌子: “芭提雅这边佣兵团的规模,大概保持在3到5万的规模即可,芭提雅附近,保留3000左右,剩下的,哪打仗就去哪赚钱。” 听听,杜蔚国现在的口气,已经大到没边了,居然要养几万私军。 霍卫皱眉:“这么多人,装备从哪来?” 杜蔚国胸有成竹: “手里有钱,还怕没装备?再说了,半年后,奎亚那那边的兵工厂肯定已经投产了,要多少枪炮,管够!” 莫兰也问了一句:“卫斯理,那要是周边已经没仗可打了呢?” 杜蔚国挑眉轻笑:“嘿,没仗,那咱们就主动找仗打呗!” “嘶~” 所有人都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要当东南亚最大的战争贩子啊! 其实,杜蔚国的胃口何止东南亚,美洲,中东,东南亚,甚至是非洲,他要全面开花,做全世界最大的战争贩子,佣兵之王。 黑水,水尼玛个头! 杜蔚国还没说完呢,他又伸出一根手指: “第三,从今以后,街面上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咱们全都不干了,赌场搬到公海上,只做富人的生意。 咱们建厂,船厂,汽车厂,摩托车厂,服装厂,盖房子修路,政府工程,住宅小区,酒店大厦。” 入夜,宽敞的大床上,莫兰躺在杜蔚国的胸膛上,狐狸眼中荡漾着浓到化不开的春水,语气慵懒: “当家的,说说看,你到底想干啥?”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幽幽的: “莫兰,趁着共济会蛰伏舔舐伤口,咱们得迈开步子了,街面上小打小闹成不了事,得干实业。”(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四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两天,整整48小时,这期间,除了必要的吃饭拉屎,杜蔚国几乎都没离开过床,跟莫兰抵死缠绵。 最后,彻底被喂饱,实在不堪征伐的狐狸眼终于服软告饶,哀求着把杜蔚国赶出了芭提雅。 曼谷,唐人街,潮汕会馆。 潮汕会馆才刚刚翻新过,面积比原来大了3倍有余,虽然外表依然简朴并不起眼,但是气度恢弘,霸气侧漏。 后堂,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抬手抿了口热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这茶不错,清冽,绵柔,甘甜,唐叔,最近生意做得还顺利吗?” 唐从龙是唐厉的老爹,今年都50来岁了,于情于理,杜蔚国也得管他叫声叔。 唐从龙腰杆笔直的坐在他的下首,略显局促,杜蔚国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是他可不敢托大,语气极其谦恭: “是的,老板,咱们的生意很顺利,托您的鸿福,自从您回归之后,所有的经销商都很本份。 目前,咱们的生意已经恢复到了魁爷生前的水平,每个月出货额大概在3000万~” 唐从龙的称谓很有意思,老板,而不是卫斯理先生。 从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来,他不是野心勃勃之辈,而且识大体,知进退,甘心成为杜蔚国的麾下附庸,而不是独霸一方。 “唐叔,都是自家人,您不用太拘谨,这些不用再提了,买卖交给您,我信得着。” 杜蔚国心中满意,抬抬手,语气客气的打断了他。 他也不是故作姿态,他现在是真的已经不太关心钱了,这逼玩意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数字。 而且他也相信,唐从龙是个聪明人,必然不敢跟他做花账。 把茶水一饮而尽,杜蔚国放下茶杯,点了根烟,轻声问道: “唐叔,我们现在的买卖,是不是只有亚洲和欧洲的客户,其他地方都射击不到?” 说起生意经,唐从龙顿时来了精神,毫不迟疑的回道: “是,老板,目前咱们只有亚洲和欧洲这两个市场,而且欧洲那边的销量也在逐渐萎缩。 要不是约南那边,花旗大兵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咱们的销量应该已经下滑了。” 瞟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见他毫无异色,唐从龙才继续如数家珍的解释道: “金三角,银三角,金新月,老板,现在美洲那边被银三角死死的占住了,咱们鞭长莫及,而金新月离欧洲近,近水楼台,销量也在逐年递增。” 以上这三个地方,就是臭名昭著的那啥原产地。 金三角就是三角地,也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缅北,不用赘叙,而银三角则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脉一带,三国交界处。 至于金新月,位于中东,阿佛汗边境人迹罕至,三不管的不毛地带。 原本,按照历史轨迹,这个区域应该在10几年后,也就是80年代,才会形成大规模的量产。 但是如今也不知道为啥,却突然提前了,而且,这里靠近波斯湾,比邻欧洲,确实得天独厚。 杜蔚国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唐叔,以后,你这边专注做好亚洲市场就行了,至于欧洲和美洲那边,我再另想办法。” 唐从龙对此略感诧异,不过他十分明智的没有追问,而是恭顺的应了下来。 “好的,老板,我一定尽全力把亚洲这边做好。” 这是老江湖的自我修养,分寸拿捏的炉火纯青,永远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杜蔚国点点头,缓缓的呼出烟气,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的说道: “唐叔,虽然咱们这门生意堪称一本万利,但是终究是祸害人的玩意,丧门绝户。 以后就别糟践咱们自己人了,我觉得,唐人街里的这些个烟馆,还是取缔了吧。” 唐从龙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好,老板,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我唐从龙义不容辞。” 杜蔚国满意的笑了笑: “唐叔,还有最后一条,最近北边艰难,我打算从三角地的边境线那边放些人进来,移民局芭提雅。 这件事,您老德高望重,帮着操持操持,至于孔卡那边,您也不用担心,我会亲自过去跟他知会的。” 一听这话,唐从龙更是激动的脸色都潮红,真心实意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板高义!这件事更没说的,我老唐头拱地,就算把命豁出去,也会把这件事干好。” 在潮汕会馆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杜蔚国直接动身,去了三角地。 这次,他也鸟枪换炮了,他没开车,而是搭乘眼镜蛇直升机,还是四架,一个小型编队。 这些直升机当然都是莫兰从乔纳森哪里讹回来的,目前只交付了四架,虽然在暹罗境内飞行,没有搭载武器,但是依然拉风的不得了。 排面拉满。 今天还是杜蔚国第一次尝试着驾驶直升飞机,不过他的心中素质好的没话说。 再配合强大的协调性,以及强悍的身体素质,多重加持下,很快就上手了,飞的有模有样。 这就叫一通百通,能者无所不能,估计乔峰就是这种,什么武功都是一看就会,而且耍得比谁都好。 眼镜蛇武直机的机舱相对狭小,只能搭载6人,不过杜蔚国也不需要带着一大群手下给他撑场面。 机舱里就两个人,梅林和苏卡丽,胜过千军万马。 他已经想好了,梅林两口子暂时就跟着自己,等杨采玉真出来了,就把他们送到东德去,也谈不上什么班底,就护好她就行。 而他,沙漠中的经历证明,还是单枪匹马的时候更能发挥出战斗力,就连梅林,胡大这样的绝世强者,都是累赘。 “卫斯理,电文已经发好了,你是打算做全世界最大的d枭吗?” 梅林凑到杜蔚国的耳边喊了一句,他刚刚在机舱里,分别给胡大姑娘,苏离,国际刑警詹姆斯,还有尼科诺夫发了电报。 电报的内容又臭又长,而且还无耻之尤。 苏离那边,杜蔚国让他尽快想办法和哥伦比亚政府达成“协议”,雇佣鲲鹏军团出兵,剿灭银三角。 而胡大姑娘那边的内容也是大差不多,立刻成立国际佣兵公司,然后跟阿佛汗“协商”,出兵金新月。 至于詹姆斯和尼科诺夫,当然是请他们帮忙,促成这件事,毕竟需要师出有名嘛。 这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杜蔚国要彻底扫灭另外两个原产地,垄断这门生意。 杜蔚国单手操控着机舵,忙里偷闲的点了根烟,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三角地的孔卡将军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梅林顿时就被他无耻到了,不过他也无话可说,白手套,代理人嘛,所有上位者的统一手段,基本操作。 沉默了好一会,梅林才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卫斯理,你要知道,这样一闹,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沉默了,梅林说的没错,这样的做法,相当于他主动挑起争端,或者说主动挑起局部战争了。 打仗嘛,必然会死人,每个死去的人,都是一个家庭里的顶梁柱,谁的儿子,又或者谁的父亲。 不过歉疚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杜蔚国死死的压了下去,如今的他,早已学会淡漠生命,心硬如铁。 “梅林,你说的对,但是资本的原始积累本来就是血淋淋的,我们想建立暗世界帝国,就只能巧取豪夺,不见血是不现实的。” 杜蔚国把烟头碾碎,幽幽的说了一句: “自古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凡挡路的就是我的敌人,而对待敌人,杜绝慈悲。” “好,卫斯理,只要你想清楚前因后果就好,不管你如何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梅林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回了机舱。 他本来也不是圣母,也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之前受钟匠厄尔胁迫的时候,一个人就手刃整个村子。 之所以提醒杜蔚国,只是担心他没有想到恶劣的后果,半途而废,这可是兵家大忌。 傍晚,三角地,弄亮镇。 跟之前相比,弄亮镇大了几倍不止,原来的茅草屋,也都变成了坚固整洁的泥瓦房,甚至还修建了宽敞的水泥马路,通了电。 螺旋桨缓缓停下,杜蔚国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孔卡忙不迭的小跑过来,帮他拉开机舱门,他比以前更黑更瘦,鬓角甚至都有了白霜,明显憔悴衰老了不少。 “先生,好久不见,欢迎您回三角地。” 孔卡给杜蔚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神也毕恭毕敬,不管他是不是演出来的,起码姿态方面做得无懈可击。 杜蔚国也不客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孔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伴,梅林,苏卡丽,这位是三角地将军,孔卡。” 双方不咸不淡的客套两句之后,杜蔚国扫了孔卡一眼,调侃道: “孔卡,分开还不到一年,你这么沧桑了这么多?怎么?女人收得太多了?” 孔卡苦笑: “先生,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一年时间,连老婆都没怎么碰过,跟别提其他女人了。” 杜蔚国挑眉:“那你这是咋了?生病了?” 孔卡摇摇头: “先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一年,当真是如履薄冰,殚精竭虑,但是依然捉襟见肘,左支右绌。” 孔卡掉起来了书袋,一口气用了四个成语,杜蔚国佯怒呵斥道: “拽什么词,说人话?” 孔卡讪笑:“先生,里边请,我给您泡茶,咱们边喝边聊。” 孔卡的新办公室,是个混凝土结构的三层小楼,在杜蔚国的视野里,地下的地堡,最少三层以上。 三楼,既是他的办公室,也是会客厅,众人分别落座后,孔卡亲自给杜蔚国倒了一杯茶,红茶。 “先生,晚上天冷了,这是最近才新到的祁门红茶,暖胃润肺,您尝尝看。” 杜蔚国呷了一口,放下茶杯,不置口否的点了点:“不错,孔卡,说说看,你到底遇见什么麻烦了?” “唉~” 孔卡叹息一声: “想在这里做点事实在太难了,光是修条路,短短不到100公里的路程,我就修了整整7个月。 期间,损失了几百名工人,花了无数钱,直到现在,这条路都还没完全竣工。” 杜蔚国没说话,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先生,这边的自然环境实在太恶劣了,多山,多树,多雨,山体滑坡,泥石流都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就会来上一次。” 他说的是实话,三角地之所以能跳出五行外,成为一块法外之地,跟恶劣的自然环境也是不无关系。 孔卡现在修建的只是领地的内部道路,从弄亮直通老街,辐射周边几个重要城镇,可以方便各地驻军调动,支援。 “而且这里多族裔混杂,纷争不断,动不动就火并,各个村寨固步自封,愚昧自大。 修路想通过他的领地千难万难,好好商量就狮子大张口,强硬点就说我暴虐跋扈,联合同族人反抗。” 缓了一口气,孔卡垂头丧气,声音怏怏的:“一年时间,光是平叛,就十几次。” 孔卡没说别的,光是修路这一件事,就可以充分说明问题了,更妄提其他。 杜蔚国理解他,孔卡是个野心勃勃的主,他不甘于只做一个d枭,他想做点实事。 其实也不是孔卡无能,而是三角地这边的基础实在太差了,简直就是一穷二白的莽荒社会。 但凡这里有一丝调教的余地,这么大的地盘,土地肥沃,周边哪个国家会弃之不理? 儿孔卡呢,说白了只是一个地方军阀,手里除了战力稀松的大头兵,就是桀骜残暴的军头,别说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了,认字的都有数。 而孔卡又是雄心勃勃之辈,短时间就妄想沧海变桑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杜蔚国点了根烟,淡淡的问道: “孔卡,你的步子迈得太大了,饭要一口一口吃,其实一年时间能完成修路,稳住你的基本盘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孔卡不解,杜蔚国笑着说道: “孔卡,你是读过史的,应该清楚社会形态的变化,需要漫长的时间,你倒是说说看,现在的三角地处于什么形态?” “呃~连封建社会都不算,还处于混乱的部落混居时代~” 孔卡语气一窒,过了几秒才回道。 杜蔚国点点头: “所以啊?你妄想从蒙昧的部落时代,直接跨越到现代社会,别说你了,就算神仙来了也得抹眼泪。” 孔卡恍然大悟,再也不敢把杜蔚国当成只会杀人的莽夫,虚心请教道: “先生,那我该怎么做?” 杜蔚国搓了搓下巴,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高深表情: “首先,得让所有部落和村寨都信服你,政令畅通,这一条,需要恩威并施,威,不用说了,你手挽重兵,已经足够,至于恩~” 说道这里杜蔚国顿了一下,悠闲的抽了一口烟,孔卡急的抓耳挠腮,却又不敢催他。 装够了比,杜蔚国才呼出烟气: “施恩嘛,也很简单,让他们被以前吃的饱些,穿的暖鞋,活的好些,然后再画点大饼就足够了。” 孔卡听得目露精光,似懂非懂,急切的问道:“先生,具体该怎么做?” 杜蔚国笑得更老狐狸似的: “派人去帮各个村寨开荒,然后再提高一倍原料收购的价格,足矣,他们必然感恩戴德,对你俯首帖耳。” 孔卡的眉头皱起:“提高一倍的收购价格?” 他在算计养兵的费用,如果提高一倍的收购价格,必然压缩军费,这可是他的根本所在。 一看他的表情,杜蔚国就知道他在琢磨啥,熄灭烟头,没好气的斥道: “孔卡,你是不是光考虑到增加成本带来的弊端了?” 对上杜蔚国的眼神,孔卡顿时神情一凛,冷汗都冒出来了,老老实实,恭敬的回道: “先生,是我短视了,我会立刻,坚决执行您的命令。” “呵~” 杜蔚国嗤笑: “孔卡,你把我当成油盐不进的暴君了,你想想看,开荒,同时提升收购价格之后,产量会不会暴增,一进一出,你的收益应该比之前还高上不少。” 孔卡舔了舔嘴唇,刚要说话。 杜蔚国摆摆手,语气淡然,但是语气斩钉截铁:“销量方面,你不用担心,你只管产,有多少我给你卖多少!”(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五章 金银岛宝藏 杜蔚国在弄亮镇呆了两天,期间他跟孔卡深入浅出的聊了很多。 凭借两世为人,勉强还算丰沛的见识和认知,七拼八凑的给他提了很多治理地方的建议。 有些还算靠谱,有些纯属扯淡,连特么边都不沾。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说白了,杜蔚国这个臭文盲,他哪懂如何治理地方啊? 他的极限,也就是带着一群兄弟跟人血拼博命,而且还得是他亲自冲锋,打头阵的那种。 就算如此,他的指挥极限也就是一个连,再多就力有不逮了,必然顾此失彼。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那是相当拼天赋的,纯扯犊子。 真要把三角地交给杜蔚国,必然崩盘,估计还不如孔卡呢。 换句话说,不管是奎亚那,还是芭提雅,港岛,杜蔚国都未必能比他的几个后宫做的更好。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大模大样的发号施令,临走的时候,杜蔚国还黑着脸给孔卡下了一条死命令。 “一年之后,产量务必翻三倍,我不管你怎么做,就算是自己下田去种花,也必须给我实现了,否则,我只能换人干了。” 这是他的原话,已经臭不要脸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11月15号,临近中午,港岛,启德机场。 杜蔚国刚下飞机,赵英男就飞鸟入林似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泪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 “杜蔚国,你也太偏心了!整整一个月,你满世界的转了一大圈,直到现在才想起我。”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赵英男把他的真名都喊出来了,她也确实委屈的不行。 自从杜蔚国逃离百慕大魔鬼三角之后,还真是马不停蹄的狼。 他先是在奎亚那呆了几天,稳住局面,然后又去欧洲浪了一圈,见了六处扛把子j先生,狠狠的讹了共济会一笔,还逼死了查尔斯。 之后,他又去了沙漠,还见了大人物尼科诺夫,陆续逗遛了将近10天,灭了真理党,还吞了阿斯科特。 随后是暹罗,芭提雅,曼谷,三角地,忙不停蹄,陆陆续续盘恒了将近10天。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芭提雅的花旗驻军司令官乔纳森的诚意。 这家伙也是透精百灵的老油条了,他很清楚杜蔚国想要什么,他提出了两个方案。 第一,正式雇佣更名为ss国际安保公司的汉唐军团,以花旗基地的名义,直接参与千岛之国的平叛和维和。 作为全球最专业的搅屎棍,花旗一旦下场,可以预见,印泥的内乱必然愈演愈烈,而且和平也变得遥遥无期。 当然,杜蔚国对此是喜闻乐见的,他恨不得印泥永远乱下去。 首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出兵的名分问题,其实,也妥善的解决了军费开支问题。 第二,由于双方达成的雇佣关系,花旗可以大大方方提供战略性武器以外的任何武器装备。 包括坦克,武直机,甚至是战斗机,轰炸机,导弹~~ 杜蔚国心里清楚,这么大的决定,不可能是乔纳森仅凭一己之力实现的,这应该是鹰派合力的结果。 花旗的鹰派,明显在向他卖好,同时,也在跟克格勃争宠。 之前,跟东瀛基地总司令理查德·皮尔森达成的协议,在杜蔚国逼死查尔斯之后,已经开始初现端倪,他们开始发力了。 对此,杜蔚国当然不会拒绝,乐呵呵的笑纳了。 到了他现在所处的高度,立场和阵营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只要是能增强实力的东西,他都是来者不拒。 干完了这些事,直到把一切都捋顺了,杜蔚国这才心满意足的返程回了港岛。 此时,距离他从百慕大脱困,已经过了近月时间。 杜蔚国轻轻拍着赵英男的后背,有点心虚的安慰着: “英男,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其实我也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飞回来。 奈何奎亚那和芭提雅,这次损失相当惨重,而且千头万绪的,所以我才多费了些时间。” “满嘴跑火车,避重就轻,波斯有啥损失?你还不是呆了那么久?” “呃~”杜蔚国一时语塞。 见他这副囧样,赵英男抹了抹眼睛,用力的锤了他一拳,醋意熏天的翻起了小肠。 “哼,果然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姓杜的,听说你的大房胡小姐,不仅本事通天彻地,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倾国~~” 一听这话,杜蔚国立马狠狠的剜了贼笑的陆言一眼。 赵英男根本就没见过胡大姑娘,这些事,肯定都是陆言这个碎嘴子告诉她的。 后者毫不客气的还他一个霸气的国际通用手势,别人怕他,人家陆言可不虚他。 赵英男面若寒霜,杜蔚国无奈,只能涎着脸,小声哄着: “啥大房啊?别听她胡诌八扯,英男,我的家在港岛,谁最有分量,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巧言令色!”她把身子侧了过去,依然气哼哼的。 说实话,此刻,杜蔚国多少也有点不耐烦了,心中升起了一抹烦躁,难免有点挂脸了。 随着他的地位和威势与日俱增,脾气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就连尼科诺夫这样顶了天的超级大佬,都得对他陪笑脸。 赵英男当众撒泼,不依不饶的,多有是点不懂事,让他下不来台了。 要知道,来机场接机的,除了杜蔚国的几个亲信外,还有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人呢。 “卫斯理,听说你小子狠狠的讹了共济会一笔,发了横财?” 陆言江湖老道,人情练达,瞬间就发现杜蔚国有点难堪挂脸了,马上主动站出来做起了和事佬,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说话的时候,他还走到跟前,朝赵英男隐晦的使了个眼神: “梅根,你也是,你们们两口子的家事,回家到被窝里掰扯去,这么多人呢,不能都晾在这儿啊。” 不知不觉,陆言已经成了赵英男的娘家人,还毫无违和感的扮演起了大舅哥的角色。 杜蔚国有了台阶,熟稔的就坡下驴: “还行吧,马马虎虎的小发了一笔,不过,陆言,我听说这次你让人揍得挺惨,连脸都花了,咋的?岁数大了,功夫退步了?” 陆言不以为然的撇嘴,满脸痞赖:“切!不服咱就练练~” 杜蔚国笑笑,没再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兰斯洛特的跟前,笑呵呵的打趣道: “兰斯洛特,换上这身衣服,整得跟英伦贵族似的,我都认不出来。” 兰斯洛特今天确实很帅,穿了一身合体的暗灰色订制西装,还配了一件笔挺的羊绒大衣,侧分背头,连胡子都搭理的一丝不苟,卖相相当有格调。 “卫斯理,百慕大魔鬼三角里,到底有什么?” 老帅哥倒是没扯犊子,而是单刀直入的问了一个针对性很强的问题,不愧是曾经的全职猎人,嗅觉灵敏。 说实话,自从他离开百慕大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及到这个问题呢。 其他人,要不然就是自动忽略,要不然就是假装忘记,讳莫如深,就连莫兰都明智的没问。 “哈!” 杜蔚国笑了: “兰斯洛特,还真被你问着了,百慕大三角里有个很大的岛屿,那里是你的天堂,充满了各种各样离奇的怪物。” 一听这话,老帅哥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的追问道:“有多离奇?” 杜蔚国轻笑,咂了咂嘴: “啧,有多离奇?随随便便一条蟒蛇,淡水咸水里都能生存,大概两百多米长,直径几十米,鳞片堪比主战坦克的装甲。” “嘶~”老帅哥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 “啥!200多米,一条蛇,两个美利大厦那么高?那特么还能叫蛇?” 陆言也呆住了,一惊一乍的喊了出来, 中环的美利大厦是现在港岛最高的建筑,地标性建筑,一共25层,大概110米左右。 足足有两个摩天大楼长的巨蛇,根本就无法想象,或许只有传说中的蛟龙才能匹配上。 杜蔚国耸耸肩: “所以,我才说是离奇的怪物,而且,这玩意可不是一条,而是成群结队的。” “我艹!”陆言人都麻了。 “卫斯理~” 老帅哥此刻已经回神了,脸色涨红的喊了一声,他明显是激动了,见猎心喜。 杜蔚国当然明白他的想法,笑着打断了他: “兰斯洛特,你就别琢磨了,那地方进去就出不来,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勉强逃出来的,而且,现在那里也没怪物了,整座岛都被夷为平地了。” “真的?”老帅哥还是有点不死心。 杜蔚国点头: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梅林,苏卡丽,我的新伙伴,梅林当时跟我一起进去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随手把皮球踢给梅林,杜蔚国再也顾不得众人,急不可耐的朝夜魇跑了过去。 夜璃这个机灵的小家伙,从他下机,就一直死死赖在他怀里,要不然,刚才杜蔚国早就抱住赵英男,一吻解千愁了。 把粘人的夜璃甩到肩膀上,杜蔚国抱住扑上来的夜魇,亲昵的揉搓着它的大脑袋。 “夜魇,好样的,表现不错,前后两次袭击,你都立下了汗马功劳,一会,我给你烤头牛吃!” 夜魇现在也愈发适应狗子的身份了,感受着杜蔚国有力且温暖的大手,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尾巴摇得跟风车似的。 今天,来机场接机的大佬很多,众星荟萃。 港岛现任港(督),驻军指挥官,警届一哥,华人总探长九叔,霍先,包先,何先,邵先。 还有雷克,小马,三大社团龙头,忠义堂邹耀祖,九龙城寨王栋等等。 这些人,横跨黑白两道,政商军届,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大佬中的大佬,跺跺脚,地动山摇的存在。 杜蔚国对所有人都很客气,但是,时过境迁,现在谁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拿大了,几乎都是毕恭毕敬,甚至还略显局促。 官方,杜蔚国是可以和六处j先生,克格勃尼科诺夫平等对话,谈笑风生的存在。 在芭提雅,连花旗驻军司令官都得过来亲自迎接,四舍五入,约等于元首级别了。 江湖,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力敌千军万马,杀人盈野,硬生生的干掉了苏阿脱。 他还一句话逼死了共济会会首,现在,杜蔚国已经是暗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走上神坛。 拒绝了众人热情的接风洗尘邀请,杜蔚国亲自驱车回了已经重新修缮的白沙湾别墅。 原来的三层海滨小白楼,变成了5层,面积也大了几倍有余,外观朴实无华,没啥花里胡哨。 别墅的主体还是白色,地下修了3层,钢筋混凝土的永久工事,甚至还有密道,可以直接通向不远处的白沙湾。 仿照莫兰的别墅区,白楼周围,方圆2公里的地皮,全都被赵英男撤巨资买下,原来的老旧建筑一律推倒重建。 围绕白楼,错落有致的建了3圈2层小楼,呈现梅花形,一共36栋,里边住得都是赵英男的私人保安团队。 目前,外围的这些小楼,内部装潢还没有竣工,不过目前已经有人住下了。 每栋房子住8个人,一共288人,分成3班,每班8小时,24小时全天候护卫赵英男。 这小三百人,全都是最近赵英男挨个亲自招揽的,清一色都是从北边来的,30岁以内。 而且这些年轻的小伙子还都有过从军的经历,战力彪悍,精锐无比。 目前,赵英男已经通过雷克的渠道,拿下了小型保安公司的合法牌照,不过暂时还没有配枪,还需要磨合一下。 有夜魇这个外挂在,忠诚问题是不存在的,但是毕竟都是新招的,语言都还不通,环境也还不熟,配枪还得再等等。 白楼,简约大气的客厅里。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夜璃蜷在他的怀里,夜魇盘在他的脚下,而赵英男则眼圈红红的,一言不发的坐在他的对面。 其他人都很有眼色的退散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金色烟嘴,黑色烟杆,略细,烟嘴短,烟杆长,这是鲲鹏卷烟厂新出的一款产品。 创意还是杜蔚国离开港岛前提出的,抄袭后世的卡比龙总裁,定价82港币,折合10美元。 虽然贵的咋舌,但是销量依然节节攀升,供不应求,这世界,从来就不缺有钱人。 呼出烟气,杜蔚国瞥了赵英男一眼:“怎么?还生气呢?” “我哪敢啊?您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能开脸看我一眼,都是我的荣幸了。” 赵英男依然阴阳怪气的,杜蔚国无奈挠了挠头,刚想放下夜璃,同时也放下面子,耐心的劝一下。 “嘟嘟嘟~” 就在此时,赵英男手边的一部黑色电话突然响了,这是别墅安保的内线电话。 “喂?我是梅根,什么,呵,可以,现在就让她进来吧。” 放下电话之后,赵英男冷笑一声,脸色更阴沉了,语气中明显压抑着愤怒: “卫斯理先生,又有个叫劳拉的漂亮洋妞来找上门了,您赶紧接待一下吧。” “嗯?劳拉?” 听见这个名字,杜蔚国也楞了一瞬,此刻,赵英男气哄哄的,起身就要出门,却被一把拉住了。 杜蔚国直接把她拉进怀里,死死的搂住她的细腰: “吃哪门子飞醋啊?这个叫劳拉的,还是个小姑娘,仅仅只是认识而已,跟我啥关系都没有。” 赵英男装模作样的扭了扭身子: “切,小姑娘,啥关系没有,那你刚回来,她就能巴巴的找上门来?” 杜蔚国摊摊手,语气无辜:“我也正纳闷呢?你陪我一起听听看,她到底找我干啥?” 赵英男面色稍霁:“真方便吗?” “当然。” 说话间,杜蔚国还耸了耸肩膀:“夜璃,你去看看,劳拉来了。” “喵~” 夜璃有些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跳下他的肩膀,黑色闪电般的消失了。 片刻之后,许久不见的劳拉抱着夜璃从外面走了进来,操着一口流利地道的汉语: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找你实在太难了。” 半年不见,劳拉好像又长高了些,差不多能有175左右,身体也丰腴了不少,脸蛋精致漂亮,衣着时尚,像极了维密的顶级超模。 杜蔚国语气很淡定:“劳拉,好久不见,这位是梅根,我太太。” 劳拉落落大方的跟赵英男打着招呼:“梅根小姐,久仰大名,我叫劳拉,不列颠人,我是个探险家。” “呃~你好,劳拉。” 赵英男有些懵懵的跟她寒暄着。 此刻,她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刚才,杜蔚国管她叫太太了。 说实话,事到如今,赵英男现在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暗中操控着市值几亿美元的集团企业,往来的都是顶级富豪,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的大买卖。 而且,她也见过血了,还亲身经历过超能者对战的局面,甚至身边时刻有几位顶级能力者随行护卫。 但是,这些东西统统加在一起,都不如杜蔚国的一声太太有价值。 “啥?东瀛,金银岛,你让我陪你去寻找宝藏?” 片刻之后,杜蔚国挑眉,表情古怪,劳拉点点头,起身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是的,卫斯理先生,我知道您不缺钱,但是我的父母全都葬身在那里,我想一探究竟,请您务必接受我的委托,拜托了。” 杜蔚国:“呃~”(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六章 夺宝奇兵 深夜,万籁俱寂。 白沙湾别墅,四楼主卧房。 云收雨散,鏖战过后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旖旎的味道。 被彻底睡服的赵英男怨气全消,面如春桃,小猫似的蜷在杜蔚国的怀里,混身瘫软,一动都不想动。 “呼~” 杜蔚国坐了起来,倚在床头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窸窸窣窣,赵英男有些吃力的跟着他一起坐了起来,慵懒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从他手里接过香烟,自己抽了一口。 此刻,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照在杜蔚国钢浇铁铸一样的身子上。 遍布全身的伤疤,像是无数大大小小的蜈蚣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唉~” 赵英男轻轻吁了口气,摩挲着他的遍体鳞伤,语气中满是怜惜: “蔚国,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这身上,连块好地方都没有了。” 杜蔚国伸手揽住她,不以为意的轻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成天刀山火海里跟人玩命,死人堆里打滚,现在还能有个囫囵个,已经知足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其中蕴含的无奈和沧桑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但凡有选择,谁特么愿意做万人斩,成天泡在血海里浮沉。 一听这话,赵英男的眼眶都红了,杜蔚国也觉得话题略显沉重,连忙摸了摸她的肩膀,话锋一转: “不过英男,你的皮肤倒是越来越好,白嫩的跟羊脂豆腐似的,还水汪汪的,看来,港岛的水土真挺养人。” “呸!你才是豆腐呢,老娘明明是羊脂玉。” 赵英男也是个懂事的,抹了抹眼睛,啐了一口,强打精神开了个玩笑。 杜蔚国连忙就坡下驴:“嗯嗯,没错,秋色羊脂玉,明月照夜珠,美不胜收~” 听见他如此到位的夸赞,赵英男眼波流转,不过随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杜蔚国,你现在倒是练就了一幅伶牙俐齿的甜嘴,横是没少拍婆子吧?” “胡扯,这么有文化底蕴的溢美之词,哪是一般人能听懂的,非燕大才女~” 杜蔚国突然停住了,说起燕大才女,赵英男的好闺蜜杨采玉才是当之无愧的,而这个话题,是两人之间默契的禁忌。 想到杨采玉,赵英男心虚的不行,有些生硬,甚至是略显慌张的岔开了话题。 “蔚国,你确定要接受劳拉的委托,寻常金银岛宝藏吗?” 说起这个,杜蔚国也收敛了纷乱的思绪,琢磨了一下。 金银岛宝藏,传说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大海盗头子,五峰船主汪直,在东瀛九州岛自称徽王时埋下的宝藏。 汪直这家伙有点东西,一介手无缚鸡之力落榜书生,居然硬生生混成了南海海域最大的海盗。 巅峰时,整个东瀛九州岛,琉球群岛,都是他的地盘,称王称霸。 而金银岛,就位于琉球北岛和九州岛之间,那片涡潮暗礁密布的海域上,是座潮汐岛。 所谓潮汐岛,就是会随着涨潮消失,退潮时又会显露出来的独特岛屿。 东瀛海域附近,绝对大多岛屿的潮汐规律都是日落涨潮,日出退潮。 而金银岛由于得天独厚的位置,与众不同,只有在夜间才会显露出来,外加附近洋流诡谲,所以才隐藏的那么好,历经几百年,一直没有被发现。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金银岛的别名是地狱岛,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岛屿。 其实,劳拉这小娘皮,早在月前,杜蔚国在印泥玩命的时候,她就已经抵达港岛了。 虽然杜蔚国的老巢在港岛,也经常公开露面,不过普通人想找到他,依然是难比登天。 劳拉花了不少冤枉钱,多方打听,挖门盗洞,这才好不容易搭上了雷克这条线,听到他已经返回港岛了,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 她给杜蔚国开出的委托条件,120万英镑,如果找到金银岛,里边的财宝,可以分一半,甚至6成也行。 劳拉还挺实在的,并没有打出考古或者保护文物的幌子,直喇喇说明了想要发掘财宝的欲望。 本来就是,吃得就是盗墓掘坟这碗绝户饭,要不你以为她祖上的爵位和家产咋来的? 装鸡毛啊? 不过劳拉开出的条件,也算的上是倾囊相赠了,不可谓不优渥,只不过对杜蔚国来说,依然兴趣缺缺的。 就算金银岛宝藏真被找到了,眼下,古董又不值钱,金银财宝那些玩意,往天上说,充其量也就价值一个小目标的美刀罢了。 杜蔚国不差钱。 前些天,才刚刚收到了60亿美元的现金,光是运钱,用动用了整整16架大力神运输机。 而且,他现在手握奎亚那,芭提雅,港岛,波斯东部,三角地这几颗摇钱树,每天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 可以预见,在并不遥远的未来,这几处每年的净收入,不低于百亿,堪比一个中等水平以上的国家。 真真切切的富可敌国!综上所述,杜蔚国现在对钱已经无感了。 再说了,杜蔚国现在对于海,岛,尤其是那些诡谲邪门的海岛,打心底里厌恶,或者说犯怵。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玄之又玄的事情之后,杜蔚国变得多少有点迷信。 劳拉的突如其来的出现,有点类似于rpg游戏里任务线索,没准又能引发一个隐藏副本,这让他有点跃跃欲试。 想到这里,杜蔚国把赵英男揽在怀里,点了点头: “嗯,成天刀光剑影的,偶尔去海上寻个宝换换心情,也不算坏事,我就当是释放压力了。” “呼~” 赵英男长长的呼出烟气,她本来是想问劳拉的,但是终究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忍住了。 “对了,小龙哥的第四部电影马上杀青了,下一步电影,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呃~” 杜蔚国楞住了,说实话,他都把小龙哥这茬忘得死死的了,不过略做沉吟之后,他就有了主意。 “死亡塔,类似于闯关一样,每层都有个绝顶高手守擂的那种,拳拳到肉,多找几个有代表性的武功高手。 小龙哥现在的票房号召力够用,再随便找两个好莱坞当红明星客串,穿插点诙谐的桥段,估计能大卖。” 赵英男的眼神一亮,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说不出的感慨: “说真的,蔚国,你就算不做独步天下的煞神,估计也能做个好编剧了,信手拈来就是金点子,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有才呢?” 杜蔚国那烟头接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我有啥才?只不过每个男人,都有天下无敌的侠客梦,而小龙哥,就是帮我们圆梦的最佳人选。” “咯咯咯~” 赵英男笑得花枝招展,被子都滑落了,春光乍泄: “你还用他帮着圆梦,侠客算个啥啊?你可是堂堂煞神爷,真正的天下无敌!” 面对无尽的春色,杜蔚国也笑,只是有点不怀好意: “嘿,狗屁的天下无敌,百炼钢化绕指柔,遇上你,我还不是照样得扶墙~” “呀!你这个臭流氓,你走开!唔~” 省略无数字。 次日,神清气爽的杜蔚国在家里陆续接待了港岛的一众头面人物。 不见不行,最近港岛的街面有点乱套,暗流涌动。 不得不说,赵英男也成长了,战后,她也没闲着,疯狂扫尾,现在,她已经把共济会的资产彻底清出了港岛。 通过各种手段,巧取豪夺,甚至是直接暴力铲除,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名下多了4间工厂,3家公司,26块地皮,还有一个私人码头。 其中,厂子分别是纺织厂,炼油厂,零件加工厂,货轮修配厂,公司是原油代理公司,还有小巴公司,房地产工程公司。 20几块地皮,也都是港岛最黄金的地块,千金不换的那种,不是在湾仔,就是在九龙油尖旺。 再加上原来赵英男麾下原本的产业,3家工厂,影视公司,电视台,地皮,地产公司,鲲鹏集团一跃成为港岛的独角兽企业。 如此剧烈的商业板块波动,基本上已经涉及到了各行各业,必然会影响到街面的安稳。 不过自从杜蔚国逼死查尔斯之后,一切瞬间消弭无形,共济会认栽了,直接放弃抵抗,用萝卜价割肉放血,惨淡离场。 杜蔚国回归港岛之后,更是把这个局面板上釘钉了,接见众人,无非就寒暄安抚,顺便宣誓主权。 吃下去的不可能再吐出去,从今以后,港岛也是他杜某人的地盘了,他想咋耍就咋耍。 三天后,上午,风和日丽。 一艘命名海神号的远洋打捞船,从港岛出发,劈波斩浪,朝着东瀛海域方向远去。 这艘船,比之前杜蔚国在冲绳岛见过的那艘还要大上一圈,同样是罗赛斯造船厂的手笔。 海神号事用一艘二战期的小型驱逐舰改装的,装甲杠杠厚实,各种设备一应俱全,连小型潜艇也有。 总造价85万英镑,劳拉这小娘皮挺有魄力的,为了筹钱造船,还有杜蔚国的佣金,她直接变卖了大部分祖产。 如果这次金银岛宝藏没有找到,她大概率就要破产了,堪称是破釜沉舟。 海神号刚刚驶入公海,杜蔚国就和劳拉急不可耐的研究起了昆字的具体写法。 杜蔚国早就对这个超模身材的小娘皮垂涎三尺了,劳拉也是不遑多让,天雷动地火,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临近午时,缠绵过后,劳拉躺在杜蔚国的怀里,气喘吁吁: “卫斯理,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出来寻找金银岛的,你那么有钱,区区宝藏,应该入不了你的法眼吧?” 杜蔚国语气慵懒: “嗯,如果只是钱财,或许我真的不会动心,不过加上你嘛,倒是很难拒绝。” 劳拉笑了,表情略带傲娇: “卫斯理,你倒挺是坦诚,那么,既然你都占了我的便宜,是不是就不用再跟我分财宝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拍了她的翘*一下: “劳拉,你学中文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一句成语?” “什么成语?” “过河拆桥,意思是说办完事之后才翻脸,你现在事还没办呢,就想翻脸,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劳拉撒娇:“可是,你明明都那么有钱~” 杜蔚国毫不留情的打断她: “两码事,亲兄弟明算账,酬劳一分钱都不能少,我堂堂煞神也是有原则的,免费帮人干活,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嘛。” “切~” 劳拉撇撇嘴,不再说话了,手里摆弄起挂着胸前,那个不明材质的星图仪,杜蔚国接过来瞥了一眼,也没看出啥名堂。 “说说看,这个金银岛宝藏,到底有啥名堂?还得让我亲自出马?” 劳拉摩挲着星图仪,语气幽幽的: “金银岛是一处非常神秘的存在,不仅附近的海域危险诡谲,岛上还存在着未知的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杜蔚国挑了挑眉: “潮汐岛,一半时间都浸在海水里,应该寸草不生才对,怎么会有生物?” 劳拉摇头,神色略显黯淡: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父亲的笔记上是这样写的,再说了,他们当初去了十几个人,可是除了布鲁克,一个都没回来。 后来,唯一侥幸的布鲁克,之后更是召集了几十名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想必那里必然是不安全。” 布鲁克还有他手下那群雇佣兵,在奄美岛的时候,被杜蔚国顺手弄死了。 不过就那群战五渣,估计几条伊国生化基地的“舔食者”就能干掉他们,这样看来,金银岛就算真有怪物,也就那么回事,不足为虑。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咂了咂嘴: “对了,劳拉,你说冲绳岛上,还有个什么考古学博士正在等我们?靠谱吗?” 劳拉把星图放下,用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重新趴到杜蔚国身上: “嗯,琼斯博士,他是我父亲生前的挚友,他是一位伟大而高尚的探险家,刚才非洲回来。” “琼斯博士?” 杜蔚国听这个名字有点莫名的熟悉,不过具体的他也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区区普通人而已,啥博士都无所谓了,只要不是曼哈顿博士,他就不鸟。 两天后,清晨,冲绳岛码头,小雨绵延,有些凉飕飕的。 杜蔚国穿着巴伯尔的防雨风衣,双手抄兜,嘴上还叼着烟卷,脚步从容的走下舷梯。 冲绳岛,这是他第二次来,上一次来的时候,灰土土脸,被人撵得跟兔子似的,几乎面临绝境。 再次到来,早已时过境迁。 不仅码头全部戒严,还有一个中美混血的花旗上校军官,带着上百人的队伍亲自列队迎接,态度毕恭毕敬,排面绝对够用。 杜蔚国这次来东瀛行事很低调,没有知会任何人。 但是,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煞神突然莅临,花旗军方可不敢装傻。 尤其是和他有着血海深仇的冲绳基地,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简直就是风声鹤唳。 当初,在奄美北岛,大和城,杜蔚国一口气屠戮了整整两个分队的绿色贝雷帽。 而被激怒的冲绳基地,也疯了似的对他展开了地毯式的围追堵截,几乎全军出动,天上海里无死角的追杀他。 虽然杜蔚国安然无恙,这件事也过去了,但也难保他这杀胚重回旧地,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一时兴起,割了花旗司令官的脑袋。 “卫斯理先生,欢迎您来冲绳岛,我叫梅林王,在岛上,有任何需要,您都随时可以跟我交待。” 梅林上校很年轻,也很英俊,汉语很流畅,只是带着一股子奇怪的腔调,应该是在英语语境里学得。 “哈!” 杜蔚国笑得很舒畅: “客气了,梅林上校,这才我只是路过而已,等船加满油,马上就走。” 梅林王的眼中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不过嘴里还是真诚的客气着: “卫斯理先生,这两天冲绳岛海域的天气不太理想,可能会有风暴,你可以逗留两天再离开,住处,我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杜蔚国挑眉,语气揶揄: “哦?是吗?既然有风暴,那我就可就却之不恭了,不麻烦吧。” 梅林王的神色一窒:“呃~当然,当然了,卫斯理先生,请上车。” 杜蔚国语气更加戏谑:“对了,梅林上校,我的朋友呢?琼斯博士。” 万万没想到,这杀神居然真要留在岛上,此刻,梅林王额头都冒汗了,语气结巴: “哦,哦,博士就在码头外面等您。” “走吧,前面带路,哦,对了,船上还有几名海员,一并安排好。” “好,好的。” 杜蔚国面带笑容,语气随意的安排道,潇洒的弹碎烟头,揽住劳拉的细腰,朝一旁的汽车走去。 劳拉懵懵的走着,说实话,她知道杜蔚国牛皮,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牛皮到这个地步。 冲绳岛,大雨如注,靠近海滨的一栋别墅。 看着眼前须发皆白,似曾相识的老头,杜蔚国直眉楞眼的有些发懵。 “印第安纳·琼斯博士?” 老头点点头:“是的,卫斯理先生,我听说过你,大名鼎鼎的煞神阁下。” 他的中文异常流利,甚至还略带一点粤语口音。 “印第安纳琼斯,夺宝奇兵,还特么乱入古墓丽影?我尼玛,这老头不是活跃在30年前的人物吗?”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杜蔚国还是无可避免的生出了离奇的荒诞感。(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七章 鱼不死,网必破。 两天后,周末,下午。 琉球海域东段,奄美北岛东北方向大概100海里。 海神号打捞船关闭了引擎,落下船锚,停在了茫茫大海上。 梅林王倒是没有扯谎,冲绳岛这片海域确实连续刮了两天台风,狂风入柱,大雨倾盆,直到此刻,天空依然乌云密布。 偷得浮日半日闲,暴雨这两天,杜蔚国难得在屋子里老老实实的窝了两天。 当然,这孙子也肯定没闲着,忙着跟劳拉翻云覆雨,解锁各种高难度,享尽艳福。 劳拉也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居然能扛住他牲口般的征伐,甚至还能战的有来有回。 不过此时此刻,劳拉的脸色不太好,略显阴郁,正和琼斯博士并肩站在船头上。 琼斯手里,拿着一卷特殊工艺处理过的羊皮地图,对,就是一卷,而不是一张。 这就是金银岛的藏宝图了,与其说是藏宝图,还不如说是用特殊方式绘制的密码海图。 这卷藏宝图,根本就没有传说中山川河流的图形,更像是几页古书,上面全都是用天干地支组成的短句。 闲暇无事时,琼斯博士给杜蔚国简单的科普过,这是华夏航海人标注经纬度的独特方式。 部份天干地支旁边,还有繁体字的注解,都是用古文写的,引用了大量的周易卜卦术语,佶屈聱牙,云山雾罩。 这份藏宝图的含金量很高,非专业人士保证懵比,反正杜蔚国这个臭文盲是一点都看不懂。 此刻,琼斯这老头,嘴上吊着烟斗,朔冬的海风吹得他白发猎猎飞舞,老脸通红,他的表情却是格外享受,目露精光。 有些人,天生就是冒险而生的,血管里流淌的都是无畏的勇气,这是他的原话。 呼出烟气,琼斯沉声说道:“劳拉,如果按照海图和星盘的指示,应该就是前方这片海域了。”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暗黑色海面,劳拉心里有些发虚: “琼斯博士,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继续缓速前进,然后用声纳扫描周围的海域,看看水下有没有大型的潮汐岛屿。” 琼斯摇摇头: “不能再继续前进了,鲍比船长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前面海域暗礁密布的,咱们贸然前进,甚至会有触礁沉船的可能。” 劳拉又想到了一个方案: “琼斯博士,那咱们把小型潜艇放下去,进行水下作业,搜寻附近海域,现在是白天,真遭遇什么危险,也更容易解决些。” 她的语气略显焦躁,因为她父母就是这附近消失的,她迫切的想要探寻真相。 琼斯博士又摇头,语气有些讳莫如深: “劳拉,耐心点,你太小看华夏人博大精深的智慧了,既然藏宝图标明金银岛只在夜间出现,必然是有原因的。 就算你真能在白天找到它,大概率也是不得其门而入,而且还有可能引发未知的变故。” 嘬了一口烟斗,琼斯博士语气幽幽的说道: “再说了,煞神先生还没回来呢,劳拉,没有他的强大武力支撑,咱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是的,杜蔚国没在船上,刚才,当海神号路过奄美北岛的时候,杜蔚国独自跳海离开了,连小船都没用那种。 他走的很匆忙,根本没说自己要去哪,只说24小时之内,会赶回来汇合。 杜蔚国不说,自然没人敢问,也没人质疑他会不会有啥危险,然后用什么方式赶过来汇合。 傍晚,天色刚刚变暗。 四九城,帽子胡同,四合院。 11月下旬,早就立冬了,今年京城更是冷得邪乎,已经下了几场大雪,虽然今天是周末,不过街上依然行人寥寥。 当然,街上人少,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只是不便说。 四合院后进院,东厢,厨房里,孙云梅麻利的给炉子里添了点煤,顺便还做上一壶水。 当年杜蔚国请殷老六垒的火墙非常给力,不仅省火,而且还热得快,稍稍添了点火,整个房间里就变得暖洋洋的。 干完这些,孙玉梅拍拍手站了起来,才刚转身,猛然见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面前。 孙玉梅悚然一惊,手里的炉钩子吓得脱手垂落,却被不速之客手疾眼快的接住了。 “妈,您别怕,是我,蔚国。” 杜蔚国的声音响起,略带颤音。 “蔚,蔚国?” 孙玉梅瞠目结舌,还恍恍惚惚的下意识的看了看门窗,房门紧闭,窗户上结满白霜,啥也看不见。 杜蔚国放下炉钩子,拉住她的手:“放心吧,妈,院里没人,也没人看见我回来。”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孙云梅终于回神了,仔细的打量一下杜蔚国,眼圈刹那绯红。 “蔚国,你咋回来了?你从哪回来的?你咋瘦了这么多?” 杜蔚国努力压抑住想要痛哭流涕的冲动,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我太想你们了,就偷偷跑回来看看,我没瘦,妈,倒是您清减了许多。” 他这话不是胡扯,孙玉梅确实瘦了许多,原来还略显富态,现在瘦得脸颊都凹陷了。 “我哪瘦了?对了,蔚国,你吃饭了吗?家里还有你留下的罐头,我给你~~” 孙玉梅慌忙转身,她快忍不住泪水了,杜蔚国拉住她: “不用了,妈,我吃过了,家里都还好吗?” “好,都好,吃得饱,穿得暖,你的那些朋友和同事,一直都很照顾我们。” 杜蔚国摇了摇头,语气低沉下来:“妈,你别骗我,我听说郝叔都没了。” “唉,都,都是命啊~” 孙玉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 “妈,采玉呢?” 杜蔚国也哽咽了,声音干涩,一听这话,孙玉梅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咬了咬嘴唇,硬生生敛住情绪。 她心里明镜似的,杜蔚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突然回来,肯定是冲着杨采玉的。 “采玉前几天被胡司带走了,说是要参与什么训练,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当当当!”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是巴特媳妇的爽朗热络的声音。 “孙姨,在家没?家里刚做了疙瘩汤,我给您送一碗过来,巴特还整了点冻梨,给您尝尝。” 孙云梅惊得魂飞魄散,瞳孔地震,快走几步迎到门口,语气惶急: “哦,哦,稍等,我这就来。” 随后她猛地转身,刚要提醒杜蔚国赶紧藏起来,可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要不是干净的水磨石地面上留下了一对浅浅的脚印,孙玉梅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刚刚是出现幻觉了。 今晚四九城也是阴天,云层压得很低,阴风呼啸,看样子马上就要下大雪了。 城西,万寿路,有处独门独院的小院子,这是郭汉鸿家。 “咳咳咳~” 北厢房里,响起老郭剧烈的咳嗽声,他有些吃力的翻身,朝地上的痰盂里吐出一口带血的黏痰。 一个正在给火炉添煤的小丫头,连忙起身,小跑过来扶着他躺下,还轻柔的帮他捋着胸口。 小姑娘约莫十3,4岁,她急的眼圈都红了,泫然欲泣,语气焦急: “叔,咱这样拖下去也不是法子,你这咳得越来越厉害了,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老郭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虚弱的摆了摆手: “桂枝,我,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了,一到冬天,晚上就犯病,等亮天就好了。 升完火,你就赶紧回屋看书去吧,虽然最近不上课了,但是功课也不能落下。” 这个小姑娘叫桂枝,是老郭收养的孤儿,父母都是他已故的战友,同样的孤儿寡母,院里还有好几个。 跟老郝头差不多,老郭也是满身伤,到了冬天就犯病,尤其这两年,更是严重透支了健康,最近连下床都有些费劲了。 老郭的生活清贫,虽然职位不低,工资也不低,但是他的那点收入,都用来填补家里的孤寡了,哪还有余富看病住院。 再说了,眼下的情势,医院也乱哄哄的,老郭又不愿意麻烦组织上,于是就选择自己硬抗。 这样的干部,在后世看来,或许不可思议,但是眼下,大有人在,算是普遍现象。 “叔,我还是陪着您吧,半夜你想喝水起夜啥的,我也方便伺候。” 老郭愠怒: “去去,我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也不是地主老财,用你伺候啥,赶紧回屋看书去。” 桂枝抹了抹眼睛:“叔~” 老郭黑脸皱眉:“啧!你就别气我了,麻溜的!顺便给我把灯关了。” 小姑娘实在拗不过倔驴一样的郭汉鸿,细心的帮他盖好被子,又检查了炉火,还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这才抹着眼泪出了门。 “呼~呼~” 黑暗中,郭汉鸿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把气喘匀,将将压住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咳意。 脑瓜子嗡嗡的,连意识都有点模糊,有种灵魂出窍的奇妙感觉。 “唉,老了。” 喟然长叹中,郭汉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中,老郭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很短,又仿佛很久。 郭汉鸿猛然惊醒,右手第一时间就伸到了枕头下,攥住了手枪的握把,动作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哪怕是病入膏肓,警惕的本能也是丝毫不减。 由于醒得太猛了,老郭感觉天旋地转的,眼前发黑,用力的摇了摇头,朦朦胧胧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既熟悉又陌生,老郭的额头瞬间落汗,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试探着叫了一声: “杜,杜蔚国?” “老郭,两年不见,你咋造成这副德行了?” 杜蔚国低沉的声音响起。 老郭现在的模样确实狼狈,形容枯槁,头发稀疏花白,脸颊都凹陷了,眼睛血红,犹如厉鬼。 不过老郭的声音又惊又喜,居然凭空生出了一股子力气,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杜蔚国,真是你,不对啊,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现在全天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再说了,我在四九城,可是还有笔账要算的。” 杜蔚国的声音略微有点冷,自顾自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还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一听这话,老郭浑身暴汗,居然神奇的不晕也不咳了,甚至头脑也出奇的清醒。 “杜蔚国,你可别乱来,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四九城里胡闹。” 杜蔚国冷笑:“呵,怎么?现在谁能拦得住我?” 老郭心念急转:“确实没人能拦得住你,可是就算不念着别人,杨采玉,你总得顾及吧?” 杜蔚国的语气戏谑: “怎么?老郭,你觉得时至今日,还有人敢动我的逆鳞,鱼死网破的局面是不可能了。 缓了口气,杜蔚国的语气凛冽:“鱼不死,网必破。” “呵呵呵~” 老郭突然笑了,语气也变得舒缓起来: “我说,杜大少爷,两年不见,一回来就唬我是不是?你不就想打听杨采玉的去处吗?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来这套,给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我生怕我死得晚点是不是?” 脑子恢复清明之后,老郭立刻就想通了,如果杜蔚国回来真想报仇算账,一早就直奔主题,怎么可能还跟他在这绞牙。 这猢狲,终究还是顾念旧情,懂大局的,分明是特么吓唬他呢。 果然,杜蔚国的语气也是瞬间温和下来:“切!还行,总算还没老糊涂。” 老郭笑着抽了抽鼻子: “那是,我才没糊涂呢,我说,杜大少爷,你抽得啥烟啊,咋闻着这么香呢?” 杜蔚国直接把半截烟头弹碎,没好气的斥道: “行了,就你那糟糠身体吧,肺子都特么快咳出来了,还惦记抽烟呢?说吧,杨采玉到底在哪?” 一听这个问题,老郭略显踌躇: “呃,要不,还是我想办法带你过去~” 好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老郭话锋一转: “哎呀,算了,反正谁也拦不住你,还是你自己去吧,她在城北虎峪~~” 说完地址之后,老郭又问了一句: “所以,杜蔚国,你这次回来,是要把杨采玉带走?” 黑暗中,杜蔚国摇了摇头:“不,我另有安排,杨采玉应该马上就能出国了,到时候,我再接她。” 老郭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安排?咦?” “赶紧好起来,尝尝我的烟。” 老郭怀里突然多了一件物事,扁扁的,摸起来像是个烟盒。 “嘿,听说了,你杜大少爷现在生发的好生厉害,这烟~” 当老郭再抬头的时候,对面早已空无一人了,杜蔚国鬼魅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 摩挲着烟盒,老郭突然笑了:“嘿,鱼不死,网必破!这兔崽子,这是让我给上边带话啊。” 晚上11点,四九城北虎峪山,万籁俱寂。 极限折腾了一整天,总算结束了当天的训练内容,早已精疲力竭,欲仙欲死的杨采玉几乎是爬回了宿舍,粘上枕头就睡着了,连被都没盖。 “唉!真是要命了!” 唐阿红叹息着起床,帮她把外衣和鞋子脱了,被子盖好,这才关了灯,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天天都这样,往死里练,就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就在此时,唐阿红的颈后突然一麻,随即眼前一黑,歪头倒在了枕头上,人事不知。 沉睡中的杨采玉,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摩挲自己的脸颊,她没睁眼睛,只是伸了伸手,无意识的嘟囔道: “阿红,别闹,还没到时间呢,让我再睡会。” 果然,脸颊上的瘙痒感觉戛然而止,杨采玉翻了个身,重新睡去,鼾声如雷。 “呼,呼~” 黑暗中,杜蔚国缓缓的抽回手,抹了抹眼睛,牙关紧咬,硬生生忍住没有再次触摸她。 杜蔚国像个幽灵似的,又在她的床边静静的伫立了许久,终究没有叫醒她。 时机还不到。 凌晨2点,杨采玉翻身,后背突然搁到了一件冰冷坚硬的物事,她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 打开手电,枕边赫然多了一把黑色刀鞘包裹的短刀,抽出,刀刃乌黑,寒气逼人。 这是杜蔚国的家传小唐刀,她认识。 杨采玉瞳孔地震,瞬间泪崩,猛地推开门,光脚跑出宿舍,可是外面漆黑一片,风雪交杂,哪有一丝人影。 同一时间,某大院,某二层独栋小楼,沉睡中的中年人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起身扭开了床边的台灯。 不远处的书桌上,钉着一根寒光闪烁的钢梭,这是杜蔚国的独门标记,煞神梭。 几乎于此同时,正在海神号甲板上,用红外线望远镜眺望着海面的劳拉,心急如焚。 大概几海里外,突兀的升起了一座潮汐岛,这座岛屿露出海面的部分,大概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全部都是由礁石构成的。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模糊的看出来,这座岛的一半呈土黄色,另外一半灰白,既诡异又瑰丽。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肯定是金银岛无疑了。 “都凌晨2点多了,卫斯理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此时,她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湿漉漉的大手,同时,杜蔚国沉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就是金银岛?”(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五章 云谲波诡! “呼~” 杜蔚国张嘴,呼出一口白练似的烟气。 此刻此刻,他正倚坐在真皮沙发上,眼睛眯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里是位于努尔苏丹市中心的人民旅社,原名叫瑞吉酒店,也是当地最豪华的酒店,现在改成国营了。 从布达佩斯刺杀伯恩,到营救曼妮,捣毁邪教据点,再到一路赶到努尔苏丹,杜蔚国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而且因为事情涉及到杨采玉,杜蔚国的心也一直紧绷着,殚精竭虑。 虽然按照他的妖孽体质,身体肯定是还能续航的,但是精神早已疲惫不堪了。 外加努尔苏丹这边的机场并没有现成的备用飞机,原来那架需要补充燃油,紧急维护。 最重要的是,毒刺那个狡黠的杂碎又溜了,原本既定的行程需要临时调整,所以杜蔚国也得空休息一会。 “卫斯理,换一下衣服吧,再往北,就是西伯利亚了,那边冷得利害。” 此刻,娜塔莎拎着一个旅行包从外间走了进来,她此刻也是熬得满脸倦容,脚步都有点发飘了。 她可不是杜蔚国这个变态,跟着他极限折腾了一天一夜,早已身心俱疲。 杜蔚国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没说话。 娜塔莎坐在他的对面,自己也点了根烟,强打精神问道: “卫斯理,飞机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是直接去外蒙边境接你夫人,还是去西伯利亚,继续追杀毒刺?” 杜蔚国挑眉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 “娜塔莎,鼹鼠找到了吗?” 他说的鼹鼠就是藏在克格勃的内鬼,这个毒刺的行踪太邪乎了,趋利避害,如有神助。 按照他当下的表现,只能有两种可能性,或者他拥有预见未来的本事,要不就是必然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娜塔莎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连我们安委会主(席)都亲自过问了,现在,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国家安委会就是克格勃的全称,而安委会主(席)就是尼科诺夫,像他这样日理万机,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居然亲自过问一个内鬼的事情,绝对算是天方夜谭了,由此可见,他对杜蔚国到底多看重。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坐直身体,语气凛冽,甚至有点惶急: “在哪?外蒙还是华夏?” 看见杜蔚国的激烈如此反应,娜塔莎有些惊诧: “卫斯理,你先别着急,目前还只有一个初步的怀疑范围,还没有完全确定。” 杜蔚国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戾芒闪烁,身上煞气盘旋,声音低沉的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阴风: “娜塔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只鼹鼠现在就在华夏境内,杨采玉可能会面临危险。 还有,你确定毒刺这个杂碎就一定去了西伯利亚?他如果只是虚晃一枪,也转进了华夏境内~” 娜塔莎刚想解释,杜蔚国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幽幽,语气郑重的说道: “娜塔莎,你应该很清楚,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如果她真出事了,我会失去理智的。 真发起疯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你担不起,尼科诺夫也担不起。” 直视着杜蔚国冷冽如刀的目光,娜塔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洞穿了。 再听见他郑重其事的威胁,浑身棘皮瞬间竖起,冷汗猛地爆出,脸色苍白如纸。 这不是威胁,而是宣告,如果杨采玉真出事了,杜蔚国很有可能会拉着整个克格勃陪葬。 他能说出,也能做到! “好的,我,我明白了,我会马上跟主(席)联系,务必也会确保你夫人的安全。” 杜蔚国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可以,另外,你马上帮我安排一下,我要立刻入境,我要亲自把她带出来。” “什么?你要入境!” 娜塔莎真惊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杜蔚国啥身份? 他现在身上有很多标签,暗世界第一人,杀人盈野的煞神,亿万富翁,独裁军阀,三角地实际控制人,cia黑榜,乃至所有情报机构的榜首。 除了这些身份之外,他还是一个活死人,一个两年前就已经死在滇省的活死人。 离境两年多,杜蔚国从来都没有再回过华夏,至少在所有人的认知当中,他从来没回去过。 他现在可不再是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了,而是顶了天的大人物,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无数人的神经。 煞神回国,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哪怕他只是回去接自己的媳妇。 杜蔚国点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是,我要入境,立刻,马上,娜塔莎,这件事,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一听这话,娜塔莎无法抑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那么聪明,当然明白杜蔚国的意外之意。 他入境的消息目前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必然是就是她的原因,到时候,她会死,毫无侥幸。 “是,我,我知道了,卫斯理,你放心好了,我会妥善安排的。” 娜塔莎低眉顺眼,一向杀伐果断的克格勃燕子,在杜蔚国面前,像条温顺的波斯猫。 翌日,清晨。 集宁城外某军营的食堂里,杨采玉缓缓的放下了搪瓷海碗,大喇喇的抹了抹嘴角,惬意的打了个饱嗝。 在魔鬼训练营里苦熬了两个月,她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文弱的娇娇女,行为做派沾染了浓烈的部队作风,尤其是吃饭,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她刚刚一口气炫了几大碗热气腾腾的二合面疙瘩汤,额头都冒汗了,脸色红润,浑身都暖洋洋的。 别看只是略显寒酸二合面的疙瘩汤,但这可是廖营特意给她起的小灶,油盐足够,还特意加了鸡蛋,算是眼下一等一的好伙食了。 饭桌旁,唐阿红托着腮帮子杵在桌子上,眼神羡慕的盯着她: “彩玉,我都羡慕死你了,你居然吃了这么多,身材还这么好,简直就没天理了?” 该说不说,杨采玉现在的饭量是真的吓人,比最凶残的大肚汉吃的还多不少。 关键是她一点都不胖,身材依然纤细苗条,这可就让人有点眼红了。 虽然眼下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胖人本就不多,更没有减肥的说法,不过以杨采玉的优渥条件,想顿顿吃饱,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杨采玉刚想说话,廖洪泽推开食堂的大门,带着一股冷风,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她连忙起身,客气的打着招呼:“早上好,廖营。” 廖洪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风霜倦怠之色,他略微的扫了一眼饭桌上已经见底的饭盆,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诧异。 好在他也是个有城府的,语气当中并没有表现出来: “杨彩玉同志,唐阿红同志,早上好,你们都吃饱了吧?” 杨采玉倒是挺坦然的,大大方方的回道:“吃得很饱,廖营,多谢您的招待。” 唐阿红也起身客气道:“味道特别好,我们吃的又饱又好,谢谢廖营。” 廖洪泽是典型的军人作风,略微寒暄之后就直奔主题,绝不拖沓: “客气了,两位同志,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我接到上级命令,立即出发,马上送你们去额仁城(二连浩特)。” “好的。” 杨采玉也很干脆,言简意赅。 不过唐阿红是个热心的性格,说好听叫古道热肠,说不好听就是圣母心泛滥,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廖营,我们来时乘坐的那列火车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廖洪泽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含糊其辞的敷衍道: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想必这会应该已经回到集宁车站了。” 唐阿红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意,柳眉倒竖,刚要继续发问,就被杨采玉拽了一下打断了。 “阿红,廖营是部队上的,管不了民事,你就别为难他了。” 杨采玉找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随口敷衍了唐阿红。 她的心思剔透,瞬间就已经意识到,火车大概率还误在原地,要不然,廖营应该会把她们送回到火车上。 当前这种极端的天气情况下,火车的速度必然是远胜公路的,而且也要安全的多。 除此之外,杨采玉虽然猜不到铁轨为啥会突然出问题,不过,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背后的真实原因,或许并不简单。 结合廖洪泽背后代表的势力突然下场,还有他的隐晦态度,以及三缄其口,杨采玉隐约觉得,好像暗中有几股莫名未知的力量正在博弈。 暗流涌动,云谲波诡! 而引发这场隐形博弈的根源,表面上看起来是即将离境的自己,实际上却是他。 只能是他!也只有他!才能鼓动起如此巨大的风云,调动起如此恐怖的能量。 有人想害我,而他正在保护我!他是不是已经离我不远了?想到这里,杨采玉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了。 集宁到额仁并没有多远,大概只有350公里左右,再向北几十公里,就是外蒙了。 如果天气和路况都正常,开车大概只要不到5小时也就到了。 但是,今天集宁周边骇人的暴风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罡猛的白毛风却没有止歇,不仅冰寒彻骨,连车都被吹得左摇右晃。 眼下这个时代,路况本来就差强人意,被狂风暴雪肆虐了几天之后,更加惨不忍睹。 很多路段,甚至都被积雪彻底掩埋,已经肉眼不可见了。 从8点到12点,整整4个小时,杨采玉她们搭乘的两辆嘎斯吉普只前进了区区80几公里,卡在了集宁与苏尼特右旗之间的旷野无人区。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无边无际,别说是车和人了,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这种要命的极端天气,但凡是脑子正常点的人,死都不会出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走到这里的时候,头车好死不死的,刚好熄火抛锚了。 此刻,廖洪泽像个雪人似的,脸上满是白霜,拉开车门坐了回来,顿时带进来一股刺骨的寒风。 “怎么样?廖营,车修好了吗?” 被冷风一激,唐阿红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压了压棉帽的帽遮问道。 廖洪泽抹了一把脸上的白霜,搓了搓手,颓然的摇了摇头:“不行,天气太冷了,水箱冻坏了。”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4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到了晚上,这边的温度能降到零下40几度。 如果届时没有入城,依然留在这无遮无挡的雪原上,能活生生冻死人,而且,还有可能面对难以预料的变数。 廖洪泽也是个果断的性子,几乎瞬间就有了决断,只是语气略显焦急: “这样,两位同志,咱们马上换去后车,继续前进。” 唐阿红立即就瞪大了眼睛:“啊?廖营,后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啊,这台车怎么办?” 廖洪泽沉声回道:“后车的同志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唐阿红无药可救的圣母病又犯了:“那怎么行?这么冷的天,如果救援来的不及时~” 不过这次,甚至就连杨采玉都没有阻止她,她虽然聪明,但是终究也不是铁石心肠。 而且她比唐阿红更清楚,被留在这冰天雪地里,一旦等不到救援,会是什么结果,她不能坐视别人为他丧命。 “两位同志,我接到的是死任务,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们安全的送到额仁,不惜任何代价!” 廖洪泽的语气很重,斩钉截铁,甚至是近乎冷酷,话里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为了完成任务,牺牲也在所不惜。 不明所以的唐阿红顿时就呆住了,杨采玉却实在忍不住了,脱口问了出来: “廖营,是不是有人在追~针对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原本是想说追杀的,可是话到嘴边,才硬生生的改成了针对。 一听这话,廖洪泽的瞳孔瞬间微微收缩,不过脸上却毫无波澜,声音也依然闷闷的: “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 杨采玉咬了咬嘴唇,一字一句的缓声道: “廖营,如果我们现在立刻返程,拖着这台坏车,顺着来时的车辙印记行驶。 天黑之前,应该来得及回到营区,就算没到,也可以路过牧点借宿,这样,就不会死人了。” 听到她的提议,廖洪泽的目光闪烁,面露犹豫之色,不过沉默了好一会,他还是否决了。 “不行,我接到的任务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额仁。” 杨采玉也毫不客气的否定道: “不!廖营,您接到的任务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平安送到额仁,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还不等廖洪泽反驳,杨采玉就提高音量,继续抢着说道: “从这里到距离最近的城镇苏尼特右旗,至少还有将近100公里的路程,期间还都是无人区,按照当前的车速,天黑之前不可能抵达。 气候条件如此恶劣,如果我们中途也出了问题,那就再无退路,只能活活等死,届时,不仅牺牲了同志,您的任务也失败了。” “呃~”廖洪泽语塞,眼神明显犹豫了。 “对啊,对啊!廖营,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一起出来的,自然也要一起平安抵达,绝不能抛下任何一个同志!” 唐阿红也是个有眼色的,发现有门,连忙咋咋乎乎的帮腔道。 晚上9点,距离集宁城北30公里,一处叫庙沟的牧点。 廖洪泽最终被说服了返程了,他本来也不想平白牺牲手下,再说了,杨采玉给出的台阶也足够合情合理,他也就坡下驴了。 不过杨采玉这个乌鸦嘴也是一语成谶了。 大概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再次下起了暴雪,铺天盖地,而且没过多久,唯一一台还能走的嘎斯车也趴窝了。 好在这里距离庙沟牧点已经不远了,廖洪泽找附近的牧民套了马爬犁,把众人接到了牧点。(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七章 寻幽探秘 凌晨,丑时,琉球岛海域,乌云密布。 海面上漆黑如墨,除了海浪翻涌的枯燥声音之外别无他声,静的有些渗人。 金银岛边缘,杜蔚国蹲下身子,抽出草薙剑,削下一块土黄色的礁石,放在手里掂了掂。 别说,这玩意的密度不低,沉甸甸的还挺坠手,不过他也看不懂,随手递给了身边的琼斯博士。 琼斯博士学富五车,只是用手电晃了一下,略微打量,就如数家珍的介绍道: “这是黄蜡原石,是一种矿物质石英石,华夏人一向很喜欢,他们还给这种石头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龙王玉。 琼斯博士把手里这块石头随手抛下:“不过金银岛的原石杂质太多了,并不值钱。” 他又用手电照了一下不远处的白色礁石: “那边呈现灰白色的礁石也是石英石的一种,叫鱼肚白,这片海域应该发生过地震。 剧烈的海底地壳运动,把地底的岩层硬生生翻挤出来,才形成如此神奇的景观。” 不得不说,琼斯这老头的知识储备嗷嗷足,说起来头头是道,堪称是移动的大百科全书了。 不过杜蔚国对此兴趣缺缺的,目光空洞,略微还有点走神。 他刚刚才回了四九城,见到了朝思夜想的杨采玉,此刻心情激荡,五味杂陈,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刚才,杜蔚国真的差一点就忍不住叫醒杨采玉,然后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 虽然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但是他相信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拦得住,但是他还是不能。 杜蔚国现在看似煊赫无比,其实声名狼藉,已经臭不可闻了,他如果就这样带走杨采玉。 那么,但凡他有个马高镫短,都不用死,只要消失一段,估计跟杨采玉关连的所有人~啧啧,懂得都懂。 “卫斯理,你在想什么?” 劳拉看出了杜蔚国的异样,凑过来,轻轻挨了他一下,杜蔚国回神,随口敷衍道: “哦,没什么?既然已经发现了金银岛,那咱们就赶紧找宝藏入口吧。” “不用找了,入口很明显,就在那里。” 琼斯博士举起手电,指了指黄白礁石交界的位置,杜蔚国扭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有条漆黑的裂缝。 在杜蔚国的超凡视野里,这条缝隙的下方,明显有人类开凿过的痕迹,换句话说,半天然的。 五峰船主汪直的宝藏,如果真实存在,那么大概率就藏在这条裂隙的下边了。 这条裂隙深不见底,与其说是条缝,还不如说是深渊。 里边黑漆漆的,湿漉漉的,水汽氤氲,像是未知怪兽咧开的巨口,直通幽冥地府,即便以杜蔚国的火眼金睛,都没法看穿。 “呲!” 橘黄色的光芒亮起,劳拉燃起一根燃烧棒,朝缝隙里扔了进去。 不过没落多久,燃烧棒就被就被浓烈的黑暗彻底吞没,就算杜蔚国,也只将将只看到几百米就失去了视野。 劳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没听见落地的声音,这得多深啊?” “听不到回声,证明深度超过了500米,或许是因为过于潮湿,又或者其他原因,这种石英石具备了吸光的特质。” 琼斯博士语气略显凝重,说话的时候,他还打开了疝气强光手电,晃了晃石壁上的凹痕。 “不过宝藏的入口,肯定就是这里了,那里明显该有人类留下的痕迹。” 裂缝原本向下的石壁是凹凸不平的,像是怪兽的口腔一样犬牙交错,可琼斯博士用手电耀亮的部分,却相对平整。 甚至还有一些明显的孔洞,看样子,原来应该还安装过类似于楼梯一样的物事,只过年代久远,早就被海水腐蚀殆尽了。 “啧,居然能在如此绝境当中开凿出藏宝洞,果然是鬼斧神工,华夏古人的智慧,简直令人惊叹。” 琼斯博士细细的端详着石壁上对称的两排孔洞,由衷的赞叹道。 到了他这个岁数,无儿无女,黄土都已经埋到嗓子眼了,好像对钱财珠宝之类的早已看轻,淡泊名利,更倾向于纯粹的研究和探索。 劳拉死死的盯着幽深的裂隙,皱着眉头问道: “博士,金银岛有一半的时间都沉在海底,就算真的有宝藏,估计也早就被腐蚀了。 而且,这里也并没有传说中的危险,我父母都是经验丰富的探险家,怎么会失踪呢?” 琼斯博士搓了搓下巴,略微沉吟: “这很难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远超想象,很有可能石壁侧面有山洞,可以隔绝海水,至于危险~” “呵。” 一直默不作声的杜蔚国突然轻笑着打断他,语气略带揶揄: “裂缝下边,到底有没有宝藏和危险我不清楚,但是这座岛,古怪是肯定有的。” “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劳拉顿时悚然一惊。 飞快的靠在杜蔚国的身侧,端起手里特殊订制的合金反曲弓,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卫斯理,你发现什么了?” 就连琼斯博士都皱起眉头问道,只是眼底有抹深藏的隐晦。 “呵,你们回头看看,海神号现在在哪里?” 俩人闻言马上扭头望向海面,此刻,海面上空空荡荡的,黑得纯粹,停在远处的海神号打捞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神号停泊的位置,距离金银岛大概3海里左右,这段海域暗礁密布,大船无法通过,所以,他们刚才是乘坐动力皮划艇过来的。 这种寻幽探秘的活计,当然不能带些外行,而且又有杜蔚国在场,什么危险都不在话下。 刚刚他们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海神号保持强光灯处长亮起的状态,在当前的能见度下,5海里之内,清晰可见。 事实上,就在几分钟前,他们登岛前,还可以清楚的看见灯光,可是如今,海面上却再无丝毫光亮,漆黑一片。 原本,按照杜蔚国的敏锐,必然一早就发现了,只是刚刚他心乱如麻,还真就没留意到。 “这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是海神号上突然出了变故,所以才熄了灯?” 异变陡生,劳拉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在她的心理素质不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试探着提出了一个假设。 杜蔚国却摇了摇头:“不可能,3海里的距离,就算是熄了灯,我也能看见。” 他的语气沉着,笃定,事实也是确实如此,黑夜对他来说毫无障碍,亮灯与否也都无所谓。 别说区区3海里,就算10海里都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连他都找不见海神号了。 而且也并没有什么迷雾之类的阻碍视线,体型偌大的打捞船,就像是突然被大海吞没了一样,凭空消失了。 杜蔚国掏出卫星电话扫了一眼,也没信号,他这部卫星电话,是在冲绳岛逗留的时候,梅林王给他的。 花旗军方高层,亚洲地区的专用通信器,由专门的通讯卫星伺服,信号杠杠滴,反正在海神号的时候,信号全满。 所以,眼前的情况毫无疑问,绝对有蹊跷。 琼斯这老头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略微琢磨了一会,沉声说道: “这片海域诡谲多变,很有可能是因为暗流的缘故,不知不觉改变了海神号和我们的相对位置。” 劳拉对这个说法有点半信半疑: “琼斯博士,就算是改变了位置,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离开很远,就算我们看不见,卫斯理总能看得见啊。” 琼斯博士摇摇头: “也不一定,海底暗流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别说是轮船,有时候甚至都可以瞬间挪动一座岛屿。” 对于琼斯博士解释的这个答案,杜蔚国不置可否,他其实倒是有着不同的猜想。 两种可能性,第一,人祸。 那个叫鲍比的黑人船长也看见了金银岛,他见财起意,不仅故意关了灯,还在他们下船之后,飞快的驶离了这片海域。 当时,杜蔚国一心琢磨着杨采玉的事情,神游物外,根本就没留意到打捞船的情况。 第二,天灾,具体一点就是场域! 之前,在港岛遭遇血獠的时候,九叔曾经给他解析过“场”的概念。 九叔说过,按照风水的讲法,“场”通常都会在一片特定的区域内形成,往往都拥有无法解释的异象。 海神号的莫名消失,很有可能是因为整座金银岛就是一个巨大的“场”。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果这里的“场”,强烈到连心灵屏障都能影响,那可就有点恐怖了,杜蔚国必然能感应到危险。 “卫斯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劳拉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问得是琼斯,眼睛却是看向了杜蔚国,琼斯也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很显然,作为绝对战力,他才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呵~” 杜蔚国轻笑,他的语气轻松,毫无波澜: “来都来了,自然要下去一探究竟,哪有入宝山空手回的道理?再说了,橡皮艇还在,即使涨潮也没关系。” 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艘动力橡皮艇,此刻就静静的停在金银岛的边缘,随波浮沉。 杜蔚国当然无所谓,这个地方就算再邪门,也不能隔绝空间,他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远遁千里,自然有恃无恐。 至于劳拉,说实话,他不太在乎,还有琼斯,丫的,关他屁事? 遭遇危险,如果是在能力范围之内,他肯定不吝伸手,但凡威胁到他自身的安危,必然毫不迟疑的撒手。 说一千道一万,杜蔚国跟劳拉的交情没那么深,所谓肌肤之亲,呵,逢场作戏而已,谁会当真? 时至今日,经历了无数浮沉和经历之后,杜蔚国早已修炼的心硬如铁,脸厚如墙,他很难再对谁掏心掏肺的付出真情了。 以他现在的心性,如果再遇见当年的左蓝,别说帮忙了,估计连目光都不会停留。 人,终究会变的。 “行,那咱们就抓紧时间下去吧,还有4个小时,就要涨潮了。” 琼斯这老头很果断,根本没迟疑,飞快的下了决断,劳拉也点头: “行,那我去船上取装备。” 片刻之后,橡皮艇边上,杜蔚国笑着的把一把崭新的akm,连同几个备弹夹一起递给琼斯。 “琼斯博士,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们必须留人守住退路才行,枪,你会用吧。” “呵,会,年轻时倒是开过。” 琼斯倒也没有推脱,笑呵呵的接了过来,麻利的拉动枪栓,熟稔的检查了一遍。 杜蔚国说得理由很充分,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过为了顾及琼斯的面子,他没说出来。 琼斯博士虽然渊博,但是终究年纪大了,现在时间有限,悬崖索降这种高强度,高体力,高风险的活计,他根本就无法胜任。 当然,杜蔚国有充分的能力,可以带他下去,但是,凭啥? “抱歉博士,给你对讲机,遇见什么情况,咱们及时沟通。” 劳拉略显羞赧的把对讲机递给他,琼斯大度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什么,劳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好的。”劳拉点点头。 裂隙边缘,劳拉谨慎的一口气在礁石上打了6个岩钉,这才放下垂降索,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朝杜蔚国点了点头。 “去吧,不用担心,我会在一直在你身边。” “好。” 得到了杜蔚国笃定的保证,劳拉眼中闪过决绝,不再犹豫,手套攥紧安全扣,朝着漆黑的深渊跃下。 她的动作迅捷,专业,也很轻灵,只是几个起落间,就瞬间下降了几十米。 “呼~”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呼出烟气,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朝着裂隙一跃而下。 “哦买嘎!” 岸边的老琼斯,看见他如此惊世骇俗的作死行为,浑身棘皮倒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耳边生风,杜蔚国流星似得下坠了足有十几米,突然脚下发力,猛蹬石壁,身形顿时夜枭般折向了另外一边。 猿臂轻舒,杜蔚国准准的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已然稳住身形,随即又继续下落,再次借力变向~ 说实话,如此极限的下落方式,也是杜蔚国最近才将将解锁的技能。 近来,他的体质狂飙,已经可以扛住巨大的下坠重力,不至于再拉伤肌肉了。 单纯从体质上来看,杜蔚国的体质应该已经媲美妇联里,巅峰时期的蜘蛛侠,仅次于雷神和绿巨。 采取如此极限的下落方式,只是眨眼间,杜蔚国就已经来到了劳拉的身边,手里的煞神梭猛地刺进了石壁,停住了下坠。 劳拉刚才已经抬头看见杜蔚国逆天的下落方式了,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卫斯理,你太厉害了,简直就像天神下凡一样。”劳拉目眩神迷,由衷的赞叹道。 “噗!” 杜蔚国徒手把一根岩钉拍在了劳拉胸前的石壁上,语气淡定的说道: “重新固定垂索。” “嗯?” 劳拉被杜蔚国的神操作吓了一大跳,眼珠子都直了,不过听到他的说法,眉头当即就挑了起来: “卫斯理,难道你怀疑琼斯博士,他的人品很好,有口~” 杜蔚国摇头,淡淡的打断了她: “不,劳拉,我不是怀疑他,这只是最基本的谨慎而已,毕竟多条退路,有备无患。” “哦,哦,我知道了。” 劳拉倒是从善如流,立刻娴熟的打着普鲁士结,重新固定了垂降索。 向下垂降到280米,垂降绳索即将到底的时候,岩壁上的人工孔洞终于消失,前方也出现了一个方形的洞口。 这个洞口,大概2米多高,1米多宽,打眼一看就是人为开凿的,入口非常平整,里边是条倾斜向上的幽深隧道。 这里应该就是藏宝洞的入口了,杜蔚国和劳拉二话不说,麻利的停在了洞口。 距离洞口不远,地上俯卧着一具骸骨,由于海水的侵蚀,早已烂的不像样子。 “爸爸~” 一看见这副骸骨,劳拉顿时瞳孔巨震,傻傻的呆愣原地,随即悲伤的叫了出来。 她眼睛通红的恸哭流涕,发了疯似的想要冲过去,却被杜蔚国皱着眉头一把拉住: “爸爸?劳拉,你看清楚,这不可能是你父亲的骸骨?” “不,你不要拦我,这就是我爸爸!” 劳拉此刻早已泪如泉涌,浑身扭动,用力的挣扎着,力气大的吓人。 可惜杜蔚国的大手却仿佛钢浇铁铸一般,死死的扣住她的肩膀,根本无法挣脱,他的语气也格外凛冽: “劳拉,你冷静点,你如何证明这就是你爸爸?” 劳拉神色一凛,略微恢复了一丝冷静,指着骸骨,哽咽着说道: “我爸爸,他,他年轻时,左边肩膀受过伤,钉了3根钢钉,不可能错的。” 杜蔚国扭头扫了一眼,眉头皱起,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具骸骨的左肩,压根就没有什么钢钉,而且,这特么明显就是一具亚裔的骨架,甚至还是女人。 幻觉,这个山洞里,必然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 果然,只要是他经历的事件,就不能顺风顺水,必然还得经历一番波折。(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八章 太岁,美人鱼 “卫斯理,你不要拦我,我要把父亲的骸骨收敛起来,我要带他回家,我~。” 劳拉声嘶力竭的尖声怒吼,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 此刻,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刚刚才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不仅死命的扭动挣扎,眼珠子还有点微微泛红,甚至,手还搭在了腰间的猎刀上,她有攻击倾向。 很明显,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她肯定中招了,失去了理智。 “唉~” 随着杜蔚国的一声无奈叹息,劳拉的嘶吼戛然而止,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杜蔚国怀里,她被制晕了。 现在,任何人跟着杜蔚国在一起行动,大概率都是累赘。 就算是英姿飒爽,身手矫健的探险家劳拉,在她最熟悉的领域里,也是别无二致。 毕竟,这不是她的剧本,没了主角光环,她也只算是个略强的普通人。 猛虎独行,强者都是孤独的,只有弱者才会成群结队,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装逼的嫌疑,事实上,各中充满了深刻的无奈。 杜蔚国把失去意识的劳拉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熟稔的撕开她的外衣,大略的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 呼吸,体温,脉搏,瞳孔都正常,体表也没什么变化,甚至体内也没有异常。 “丫的,看这造型,又是可以直接影响脑域的精神力手段,不过刚才海神号的莫名消失,肯定不是幻象,我应该没有受到影响。 这样看起来,我的心灵壁垒应该可以完全免疫对方的精神力手段,嗯,也有可能是距离还不够,所有才没有感应到危险。” 杜蔚国的脸色略显凝重,低声自语着,飞快的评估着即将面对的危险等级。 思考也没耽误他的动作,麻利的把劳拉身上的所有武器全卸掉,还顺手把她的手脚捆住,甚至连嘴都用布条系死了。 关键时刻,猪队友的可怕背刺,杜蔚国可是深受体悟的。 在眼下诡谲的情况下,毫无知觉,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劳拉,反而更安全也更容易活下来,反正以杜蔚国的变态体力,带着她也不吃力。 处理完这些,杜蔚国抬脚把洞口的那具碍眼的,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骸骨扫进了洞口下方的万丈深渊。 扬了她的骨灰,也算是帮她收了尸,日行一善嘛,嘿。 单手把劳拉夹在腋下,杜蔚国脚步从容,毫不迟疑的朝着倾斜向上的通道走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莽撞,而是自信,时至今日,杜蔚国在地球上绝对横趟,无所畏惧。 越向上,通道变得越发狭窄逼厌,也不是通直的,而是蜿蜒曲折,蛇形一样。 不过越往上走,环境倒是越干爽了,看起来,应该是特殊的地形特征,有效的隔绝了海水。 具体原理,杜蔚国也不懂,这能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沿着通道继续走了大概几百米远,狭窄的空间里,再次出现了一具骸骨。 由于这里已经相对干燥,所以这具骷髅倒是保存的非常完整,白森森的,格外渗人。 杜蔚国蹲下身子,目光灼灼,细细的打量着这具骨头架子。 典型的白裔男性骨架,很高很壮,40岁以内,左边肩膀上,有三颗依然光亮的不锈钢钢钉,一根髓内钉,两根螺钉。 无疑,眼前这具骸骨,才是劳拉的父亲,老一任的克劳馥勋爵。 洞口那具骸骨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一触即溃,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不过劳拉她父亲这具骷髅倒是相当完整,可以发现很多端倪。 起码,杜蔚国能从这具骨头架子上看出,他是死于背后的袭击,而且大概率还不是人干的。 他的后脑有三道深刻的爪痕,连同脊椎都被抓变形了,人类,既没有这种攻击方式,也没有这种攻击手段。 杜蔚国现在的身体素质超凡脱俗,无论是力量,速度,包括身体强度,都已经远远的超脱了人类的范畴。 但是,即使现在的他,全力以赴,依然无法造成这种致命伤,起码徒手是肯定不行的。 “丫的,看这架式,古人诚不欺我,看起来这劳什子金银岛,还特么有守护宝藏的怪物呢。 啧,可以远距离的制造幻像,力气很大,速度很快,爪子锋利,有点意思。” 杜蔚国无奈的搓了搓下巴,又扫了扫附近的石壁留下的其他痕迹,略显无奈继续吐槽道: “呵,还特么不是一只呢,横不成,这全天下的怪物,老子都得挨个见识见识呗。” 抱怨了两句,从背包里掏出裹尸袋,把骸骨抖散装了进去,随手绑在劳拉的腰上。 拍了拍毫无意识的劳拉屁股: “劳拉,我可帮你老子收尸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干这活计呢,做到这个份上,绝对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真的有地府,就凭这点,你老子的身价都能瞬间暴涨,毕竟我可以一向管杀不管埋的。” 说完这些,杜蔚国就背起劳拉,沿着通道继续前行了,到了这里,通道变得越发陡峭且狭窄。 杜蔚国的身材高大,还背着个大活人,只能弓着腰前进,有点步履维艰,也就是他,换个人,肯定无法前行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鼻端突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腥味,杜蔚国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 本来,这里位于海平面以下,有点腥味是很正常的,但是,杜蔚国的五感远超常人,明显感觉出了不对劲。 这股子海腥味里,还夹杂着微不可查的粘腻味道,有点类似花香,又像肉香。 而且,闻到这股子味道之后,杜蔚国感觉自己的脑子略微沉了一下,很轻微,就像是刚起床时那种有点眩晕的混沌感。 绝对有古怪,按照杜蔚国现在的体质,就算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不可能感到眩晕。 杜蔚国不敢大意,连忙从空间里掏出六处订制的黑科技半脸面具扣在脸上,没想到,这股奇异的味道依然能够钻进鼻孔,丝毫没用。 气味的产生,是由于物质分子在空气中扩散,通过鼻腔内的嗅觉细胞刺激产生的。 而杜蔚国手里这个六处出品的黑科技面具非常牛皮,可以隔绝氧分子以上分子,挡住99%的已知毒气。 “啧,有点意思~” 搓了搓下巴,杜蔚国又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略作思索之后,毫不迟疑的继续前行。 不管里边究竟有什么,都已经到这了,怎么也得看上一眼,绝没有回头的道理。 其实杜蔚国原本对探索金银岛有些怏怏的,就算真有宝藏,无非就是几百年前汪直这个海盗头子埋藏的些许金银珠宝罢了,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现在突然发现这座岛上居然有猫腻,杜蔚国反而见猎心喜,提起了兴趣。 继续向前几百米,通道已经窄的不行,那股子奇异的味道也变得更重了,好在通道还算光滑,此刻,杜蔚国只能匍匐前进,一只手拖着劳拉。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依然飞快,跟无骨的软体爬行动物似的。 几分钟之后,前方突然豁然开朗,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大且幽深的洞穴,杜蔚国毫不停留,带着劳拉向下自由落体。 “咻!” 大概下坠了十几米,九幽锁电射而出钉住了石壁,杜蔚国稳住身形,停在了半空。 眼前是个巨大的洞穴,面积差不多有几个足球场大小,高度也很恐怖,最少百米以上。 洞穴的边缘,是个深渊似的漆黑深窟,一条天然形成的土黄色石桥延伸出去,连接着对面峭壁上,一块约莫篮球场大小的凸出巨石。 这块巨石的表面相对平整,除了大自然的神奇造物之外,明显还有人工打凿过的痕迹。 石台周围,凌乱的堆放着很多积满灰尘的木箱,在杜蔚国的视野中,这些木箱里,装满了金银财宝。 除了氧化变黑的白银,依然光亮的黄金,还有玳瑁,珊瑚,象牙,珍珠串子之类。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五峰船主的宝藏了。 “丫的,就只有这些腌臜物,都未必赶得上古董瓶子值钱,汪直这个短视的海盗头子,格局也就这样了。” 杜蔚国撇撇嘴,犀利的点评着。 此刻,他的一只手拉着九幽锁吊在半空,另外一只手拉着劳拉,如此极限的姿势,他却悠闲像是度假一样,甚至还有空吐槽。 不过他的视线只在这些宝物上略微停留就移开了,死死的盯在石台中央的一大坨烂肉上。 这玩意小山似的,像极了堆砌在一起,腐烂变黄的牛板油,足有半个房间那么大。 此刻,洞穴中弥漫着强烈的奇异腥味,直冲天灵盖,很明显,这味道,就是这堆烂肉散发的。 脚下,凹凸不平的石面上,还散落着几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有男有女,不过全都残破不堪,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看了一会,杜蔚国突然把昏死中的劳拉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甩到后背,掏出akm,单手持枪,扣动了扳机。 “塔!” 枪声骤然响起,死寂一片的洞穴中,枪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听起来震耳欲聋。 那堆烂肉瞬间被钢芯穿甲弹打出一个大窟窿,里边还飞溅出一些暗红色,犹如鲜血一样的黏液。 “这特么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岁?肉灵芝?可是这玩意能淌血吗?” 杜蔚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坨烂肉上流出的黑血,皱着眉头琢磨着,就在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响起。 下一瞬,十几条漆黑如墨,浑身腻滑,犹如恶魔一样的东西,猛地从石台上边蹿了出来。 这玩意有点像儒艮,有条硕大的尾鳍,不过身形并不是肥圆的纺锤形,而是消瘦精悍的流线型。 两个肥大的胸鳍也变成了修长的手臂,末端还分出三根鳍指,锋利如锥。 更可怕的是,这些怪物的脑袋像极了人类,有鼻子有眼,脑后还甩着海藻似的毛发,嘴很大,黑色的牙齿交错,寒光闪烁,跟鲨鱼类似。 这玩意的眼睛灰扑扑的,一点神采都没有,显然在黑暗环境中呆久了,视觉已经彻底退化了。 看见这群半人半鬼的怪物,杜蔚国略微有点发呆,眉头轻轻挑起: “艹!莫非这群瞎鱼,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这些“美人鱼”虽然没有腿,身后还拖着一条大尾巴,但是两只手臂相当有力,前进的速度飞快。 就愣神的这么一会功夫,这群“美人鱼”就已经穿过石桥,朝杜蔚国冲了过来。 石桥下方的深渊中还在不断涌出它们的同伴,密密麻麻的不知凡几,看得人头皮发麻。 杜蔚国见惯了大场面,只是楞了一瞬就回神了,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 “塔塔塔!” akm的枪声响起,几个冲在最前面的“美人鱼”,鱼头瞬间被子弹打爆,暗红色的鲜血四溅,重重的砸倒在地上。 “我尼玛,就这?” 杜蔚国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轻蔑,这玩意造型看着挺特么唬人的,原来都是银样镴枪头,连一颗子弹都扛不住。 脆皮!那老子还怕个嘚啊! 自从空间得到了质的拓展后,不管是人海,还是怪物海,杜蔚国全都是怡然不惧。 之前在奎亚那,有了克格勃的鼎力支持,杜蔚国已经把整个空间的武器储备都补齐了。 其他不废话,光是适配ak枪族的7.62毫米口径钢芯子弹就囤了小二十万发。 手枪弹,冲锋枪弹都是数以十万记,备用枪械,弹夹,弹鼓无数。 其他高爆手雷,防御手雷,白磷燃烧弹,地雷,各种炸药都堆了上千箱,关键还特么躺着一颗大菠萝呢。 呵呵,拼消耗,他能硬生生拼掉一个集团军,如果真发飙,他可以毁天灭地! “突突突~~” 即便是在悬空转态下单手持枪,杜蔚国依然稳如老狗,子弹的准头惊人。 此刻,他已经改用了连射模式,耀眼的火蛇瞬间飞射而出,准准的抽过这些“美人鱼”的头颅。 3秒钟,一个弹鼓清空,已经有几十只“美人鱼”割麦子似的倒在了地上,甚至连一只都没能靠近到杜蔚国的身前200米。 “噗!” 草薙剑被杜蔚国横着插进了石壁,一只脚踩住剑刃,另外一只脚缠住九幽锁,后背抵住劳拉,瞬间解放出双手,熟稔的更换着弹鼓。 不过就在他将将更换完弹鼓,正要扣动扳机的时候,石台下方的视觉死角处,突然响起一声奇异的吼声。 “啾~” 随着这个声音,所有“美人鱼”几乎同时仰起头,叫了一声。 该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又像婴儿啼哭,又像夜猫叫春,还像大鲵哀嚎,但是是几百上千道声音同时响起。 听见这个动静,杜蔚国的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眼前发黑,险些直接从半空中栽落下来。 还不到1秒,具体老说是0.3秒,杜蔚国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已然恢复了清明。 他抬手抹了抹鼻子,鲜红一片,居然流鼻血了,而此刻,那些前排的“美人鱼”都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百米。 “呵!果然有点东西,后排有指挥型法师,还能释放群体精神攻击技能,甚至还有攻击阵型!” 杜蔚国冷笑,随即眼神一厉,猛然抛枪收脚,任凭身形向下坠落,同时肩膀一耸,把劳拉从身后甩开。 他当然不是要舍弃劳拉迟滞这些怪物,下一瞬,杜蔚国伸手握住草薙剑的剑柄,用力一拔。 同时另外一只手腕随意一抖,九幽锁顿时灵蛇似的缠住劳拉,把她吊在半空。 这手,是杜蔚国跟袁樱学的鞭法,还有个好听的名目,蛇缠! 劳拉腊肉似的吊在空中,左摇右摆,吸引了一众“美人鱼”的注意力,而杜蔚国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唰!啾!” 刺眼的寒芒跟凄厉的叫声几乎同时发生,不过叫声只响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石台下方,有只通体暗红,体型格外硕大的“美人鱼”正趴在石壁上,刚刚的叫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闪现过来的杜蔚国,一剑划开了它的大半个头颅,把它喉咙里的叫声硬生生斩断了。 擒贼先擒王,团战时优先干掉远程法师,身经百战的杜蔚国自然深谙此道,果断开大,瞬移斩首。 一击得手,立即远遁,身体才刚刚开始坠落,杜蔚国就再次消失。 而那条被枭首的暗红色“美人鱼”,脖颈处涌出大量鲜血,头颅无力垂落,手臂再也无法控制身体,向着深渊中坠落。 “啾!” 刚刚出现在洞口的杜蔚国,耳畔猛得传来一声宏大的,尖利的,比刚才不知道恐怖多少倍的嘶吼。 这道吼声,是从深渊底下传出来的,随着吼声,所有的美人鱼全都停下动作,抬头仰天,声嘶力竭的哀嚎起来。 “噗!” 杜蔚国瞬间口吐鲜血,两眼发黑,七孔流血,脑袋一片空白,五感皆丧,重重的跌倒在地。 我擦尼玛!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而且这老畜生的精神力攻击力度之强,平生仅见。(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九章 命运的分叉路 丫的,又大意了,阴沟里翻船了! 这是失去五感的瞬间,杜蔚国的脑海里,惟一升起的念头。 他是真的失策了,万万没想到,那个隐藏在石台下边的暗红色“美人鱼”并不是最终boss。 跟这个可以瞬间把他五感全都封闭的牲口相比,这家伙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个精英怪。 幸运的是,这个能发出恐怖嘶吼,还能指挥“美人鱼”发起群体攻击的家伙,好像不良于行,依然藏在深渊里,并没有露面。 大概几秒钟之后,当杜蔚国终于重新恢复知觉,缓缓爬起的时候,几只速度最快的“美人鱼”已经顺着石壁爬了上来。 它们的尾鳍抵在石壁上,如同弓弦般曲起蓄力,张开血盆大口,正准备扑击吊在半空中的劳拉。 “咻咻咻~” 千钧一发之际,兄弟会订制的双手独特的枪声爆响。 离膛的雕花子弹,像是世间最精准的手术刀一样,间不容发的打爆了几只“美人鱼”的脑袋。 人事不知的劳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险之又险的躲开了“美人鱼”巨口的噬咬,不过粘稠的血液,还是溅了她满头满脸。 不过直到此刻,危机也并没有解除,无数“美人鱼”犹如黑色浪潮一样,朝着杜蔚国停留的悬崖涌了过来。 土黄色的石壁,刹那间就变得漆黑如墨。 “尼玛!又来这套!” 杜蔚国气血上涌,抹了抹脸上的淋漓鲜血,眼中戾芒闪烁,煞气瞬间冲天而起。 此刻,他很愤怒,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了。 刚刚,要不是他突然感知到了危险,临时改变了瞬移的落点,他甚至都容易直接嘎在这里。 这个发出恐怖嚎叫的家伙,是个老银币,出手的时机拿捏的恰当好处,直到此刻也都没有露面。 “行,你特么能藏是吧,那老子就彻底屠灭你的族裔。” “轰轰轰~” 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声把整个洞穴都震得地动山摇,这是杜蔚国的拿手好戏,手雷雨。 无数高爆手雷,夹杂着白磷手雷,天女散花似的砸在鱼群之中,耀眼的火花中,掀起震天的哀嚎,还有腥风血雨。 “突突突~” 手雷的轰鸣中,杜蔚国手里的步枪也没闲着,子弹拖曳而出的火焰长鞭盘旋肆虐,把已经欺到跟前的“美人鱼”挨个定点清除。 兄弟会订制手枪虽然威力罡猛,但是容弹量毕竟有限,没有弹鼓式akm来得爽利。 这些美人鱼一样的怪物,看似凶狠,其实弱点很多,都是睁眼瞎,不仅脆皮,防御力也低,而且还畏热怕响。 白磷弹散发出的巨大热量,还有震耳欲聋的手雷爆炸声。 不仅把这些鬼东西吓得瑟瑟发抖,还紊乱了它们的判断,失去了方向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乱撞。 弹雨镰刀般的割过它们的头颅,“美人鱼”们如同风吹麦浪一样,几乎是成片成片的扑倒。 “呵,就这。” 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正悠哉悠哉的更换弹鼓呢,深渊底部再次响起一声恐怖的厉嚎: “啾!” 随着这声嚎叫,肝胆俱裂,处于慌乱中的“美人鱼”们,虽然没能跟着一起嘶吼。 但是它们仿佛瞬间就找到了主心骨,重新恢复了镇定,有序的,潮水般的朝着身后的石桥退去。 杜蔚国的五官再次渗出鲜血,不过这次,由于没有引发群体攻击,他也没有失去意识,只是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眼睛也重新挣开了。 “艹!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猛然跃下停在劳拉身边,胳膊用力一掀,把她甩进了洞口,随即手一抖,收回九幽锁,身形消失不见。 石台下方的洞窟,根本就看不见底,仿佛直接通向地狱的深渊,而且里边氤氲着淡淡的不知构成的黑雾,即便杜蔚国的超凡视力也无法看穿。 而那个不断发出嚎叫的家伙,就藏在黑雾遮掩的洞窟里。 此刻,杜蔚国像个大蝙蝠似的稳住身形,单手持剑固定在石壁上,还谨慎的用九幽锁缠在腰上以防万一。 他的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脚下的深渊。 “麻痹,藏得还挺深,丫的,老子就不信了!” 随着喝骂,杜蔚国手猛地一抬,无数白磷手骤然雷雨点似的落下。 5秒后,125米的极限深度上,刺眼的白芒乍现,无数火花白莲般的绽放,瞬间驱散黑雾,耀亮了幽黑的洞窟。 借着这一瞬而逝的光亮,杜蔚国猛然瞥见,下方大概300米左右,一块凸起的巨石上,趴着个庞大且狰狞的怪物。 这家伙浑身也是暗红色,只是体型要比普通“美人鱼”大上十几倍,后背还生满了癞蛤蟆一样的漆黑凸起疙瘩。 而且这家伙还是个母的,也是迄今为止,杜蔚国唯一能清晰分辨出公母的“美人鱼”。 因为这个怪物的胸前,垂着两对柰子一样的器官,明显,这玩意应该是所有美人鱼的“母后”。 “啾~” 瞬息之后,无数白磷火,流星般的落在了它的身上,“美人鱼母后”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朝下方跃下。 它这声动静只是单纯的惨叫,并没有附带任何精神力攻击手段,所以,杜蔚国安然无恙。 听到它的喊叫,所有石台上的“美人鱼”全都疯了,不要命似的朝杜蔚国涌了过来。 “哼!露了相,你特么还想活!” 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下一瞬,他就猛然出现在“母后”的头顶十几米,脱手就是上百枚瞬爆白磷弹砸了下去。 再一瞬,杜蔚国又重新闪现在洞口,而此刻,洞窟里仿佛升起了一轮太阳似的,亮的渗人。 “啾~~” “美人鱼母后”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大哀嚎声,而其他美人鱼也全都跟着放声嘶吼。 杜蔚国的眼前血红一片,五官鲜血飙出,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所有“美人鱼”已经舍生忘死的趟过还没有熄灭的灼热白磷火,朝着他发起了决死冲锋。 无数“美人鱼”被凶残的地狱火烧的皮开肉绽,遍地打滚,但是其他同伴们却毫不停留,依然前仆后继的冲了过来。 场面莫名的还有点悲壮! 此刻的杜蔚国已经翻身坐起,甚至连燃烧弹都懒着用了,这玩意挺金贵的,而且他的兵工厂暂时还生产不出来。 他就扛着akm,保持蹲姿据枪,单发点射模式,面无表情的扣动着扳机,毫无顾忌的收割着生命。 如今的他,早已修炼的心硬如铁,对待敌人,绝无怜悯。 片刻之后,枪声终于止歇了,最后一只“美人鱼”的脑袋爆裂,无头尸体,颓然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至此,洞口下方的洞穴中,已经躺倒了足有几百上千只无头的“美人鱼”,黑压压,红艳艳的一大片,犹如炼狱。 空间里弥漫着刺目的血腥味,熏人欲呕,连太岁的浓烈味道都被压住了。 “呼~” 杜蔚国扭了扭略感酸胀的肩膀,把步枪随手靠在石壁上,掏出根烟,凑到已经发红的枪管上点燃,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说实话,刚刚这一仗,杜蔚国打得并不轻松,甚至差点马失前蹄,直接嘎在这个鬼地方。 一根烟抽完,杜蔚国弹碎烟头,抹了抹嘴角都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 他现在的形容极其狰狞,满脸都是蚯蚓似的暗红色血渍,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丫的,行吧虽然受了点伤,但是这趟老子也不算赔,够本了。” 自语间,杜蔚国点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38.6 力量:32.4 敏捷:39.6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中级心灵壁垒 特殊技能: 高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11点 其实刚才,杜蔚国斩杀“暗红美人鱼”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脑海中的震颤了。 后来,那个“美人鱼母后”被白磷火硬生生烧死了,更是给他贡献了3个自由属性点。 现在,杜蔚国又可以升级了。 这次没啥可犹豫的,塞了几把煞神丸在嘴里,杜蔚国直接选择升级心灵壁垒。 他的精神力始终是短板,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手段,只能被动防御。 现在他经历的都是高端局,但凡遭遇到稍微像样点的敌人,感觉人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压箱底的精神力手段。 其中,虫族女王莉莉丝尤甚,近乎全知全能,掌控一切的可怕能力,更是支配了杜蔚国的恐惧,已经成为梦魇一样的存在。 杜蔚国有种猜测,如果莉莉丝恢复到巅峰状态,甚至能看透他一切秘密,丝毫必现的那种。 这次遭遇的“美人鱼母后”也是再次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的精神力防御太脆弱了,面对强者,就像个弱不禁风的稚儿。 也就是这家伙体型笨拙,行动迟缓,外加技能cd时间又比较长,否则的话,杜蔚国今天难逃一劫。 所以,当再次凑够自由属性点之后,杜蔚国毫不迟疑,直接升级了心灵屏障。 眼下这个地方,看起来危机四伏,其实安全的很,非常合适。 首先,所有的“美人鱼”都被杜蔚国一扫而空,其次,深藏在海底,人迹罕至,绝不会有人打扰到他的升级。 “嗡!” 系统爸爸一如既往的高效,杜蔚国的意念才动,脑海里就荡起剧烈的震荡,干净利落的晕厥过去。 好久都没做梦了,杜蔚国甚至都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这个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 还是那个梦幻般瑰丽的庞大空间,还是那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身上的无形束缚明显减少了,只是前方陡然增加了一条分叉路。 这条新增出来的分叉路,像是个幽深的黑洞,黑洞后方似乎无边无际,幽深,诡谲,像极了浩瀚无垠的宇宙。 而原本的所在那边空间,曾经那些五颜六色的模糊气泡明显减少了,变得越发空旷清明。 即使是在梦境中,杜蔚国都有所明悟,这代表着现在的身处的地球环境,对他来说,剩下的秘密已经不多了。 而黑洞后边的那片空间,不言而喻,自然是无边无际的无限宇宙。 现在,杜蔚国即将面临选择,是继续留在地球上称王称霸,还是飞出去,以一个初生婴儿般的姿态,去探索未知的领域。 “呼~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蔚国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黏腻腻的,出了好多臭汗。 匆忙点开系统模板瞥了一眼,杜蔚国顿时欣喜若狂,心灵屏障变成了高级,简介倒是丝毫未变。 不过杜蔚国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多了一层隐形的护盾,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透明滤网。 除此之外,他还多了一个新技能,被动技能,初级超凡感应,简介依然朴素,甚至有点简陋。 超凡感应,可以感应到危险,并且明晰危险指向的方位和来源,范围3公里。 果然,越发神异灵验的危险感知,被固化成被动技能了,跨出了非常关键的一步。 杜蔚国绝不会轻视这个看似积累的初级技能,因为这个技能,还拥有广阔的升级空间。 现在,只需要朴素一个技能点,就可以升级,再说了,危险感知太特么实用了,自从他出道以来,已经无数次救了他的狗命。 从最早的雪夜缉凶开始,杜蔚国就一直依靠这种玄之又玄的感应来趋吉避凶。 但是总是感觉模模糊糊的,像是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似的,并不清晰。 如今,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这个无数次救了杜蔚国性命的本事,也终于被固化成了被动技能。 起码,此时此刻,他就能无比清晰的感应到,来自金银岛表面,源自琼斯博士的微弱恶意。 果然,老话说,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这话一点都不假。 琼斯这个老逼登,他既没有劳拉描述中的耿直正派,也没有自己表现出的淡泊名利。 想想也是,70来岁的人了,就因为劳拉的一封电报,就溜溜的从非洲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距离跑到冲绳岛。 为了交情,还是为了学术研究?呵。 一句话,贪婪才是人类的原罪啊。 如今,海神号没啥会突然消失,也就没那么难以解释了,必然是琼斯这老逼灯,跟船长鲍比沆瀣一气,提前串通好了。 至于那部突然失灵的卫星电话,杜蔚国也突然想起,在海神号上的时候,琼斯曾经用过一次,说是给冲绳岛上的某位故人通话。 “呵呵~” 一理通,百理融,杜蔚国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隘,阴恻恻的笑了。 丫的,时至今天,还有人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猫腻,真是胆大包天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琼斯都特么风烛残年,黄土埋到嗓子眼了,居然还有这么强的物欲,他到底为了啥啊? 钱吗?不应该啊,这老比登自从50年前,一战期间就开始盗墓敛财了,不可能缺钱。” 杜蔚国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皱着眉头,下意识瞥向了石台上的那坨暗黄色的烂肉。 太岁。 结合劳拉之前描述他的只言片语,回忆一下琼斯的细微表情,杜蔚国更是飞快的得出了一个结论,琼斯绝不是为了金银财宝来的。 西方世界的这些所谓的探险家,基本上都可以理解为盗墓贼,唯利是图,那么琼斯不为钱能为啥? 他也不可能是为了金银岛上这群狰狞的“美人鱼”来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是为了这块太岁来的。 毕竟,太岁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生物,在它无数的传说中,最有名的一条就是,这玩意可以永生不死。 “嘿,原来这老比登是冲着太岁来的,丫的,这老头怕死了,他想永生?” “嗯~” 就在此时,怀里的劳拉突然呻吟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该说不说,这小娘皮确实天赋异禀,体质超凡,杜蔚国原本以为她还得过一会才能苏醒的。 “卫斯理,这是哪啊?我这么晕倒了,你在说什么?” 杜蔚国的大手轻轻攀在劳拉的脖颈上,笑着说道:“劳拉,你刚刚受了惊吓,再休息会吧。” 劳拉瞬间感觉颈后一紧,眼前发黑,再次人事不知。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手,身形一闪而逝。(本章完) 第一千章 合纵连横 凌晨4点,琉球海域。 天色依然漆黑如墨,海面上起了风,还下了雨,而且,此刻已经开始涨潮了。 水线肉几乎是眼可见的涨了起来。 原本的金银岛,露出海水的面积大概能有几个足球场大小,现在明显缩水,大概只剩一个多点了。 琼斯博士混身都被雨水和海水打湿了,动作迟缓的上了橡皮艇,重新把它靠回到了岸边。 然后又趟着海水深一脚浅一脚,有些踉跄的返回岛上,最后吃力的固定好缆绳。 做完这些,琼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浑身酸痛难忍,他年轻时也是条龙精虎猛,胳膊上跑马的汉子。 可惜当时折腾得太狠了,现在英雄迟暮,到了岁数之后百病丛生,浑身的零件一起造反,不听使唤了。 “呼~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大雨中,琼斯锤了锤酸胀的后腰,语气唏嘘的自语道。 就在此时,轻微的破风声响起,那道深不见底的裂隙中,杜蔚国夜背着劳拉,夜枭似的一跃而上。 一看见他们上来,琼斯顿时精神一震,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连忙起身,小跑着凑了过去。 “怎么样?下边有什么?”他的语气略感焦急。 听见他的问题,原本对杜蔚国的判断还有点怀疑的劳拉,顿时心中一沉,皱起了眉。 此刻,她浑身污秽不堪,从头到脚被被粘稠的血液浸透了,造的跟个血葫芦似的,杜蔚国也是不遑多让,跟活鬼似的。 可是即便如此,琼斯博士的第一句话问得却是下边有什么。 显然,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劳拉他们的死活,他只在乎深渊下边到底有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有点过于焦急,琼斯连忙纠正道: “劳拉,卫斯理先生,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受伤了吗?” 劳拉咬着牙,把头扭了过去,此刻,强烈的背叛感,让她的胸中已经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她没事,只是脱力了,下边有个空间很大的洞穴,里边有很多神似“美人鱼”的怪物,还有五峰船主的宝藏,大都是金银珠宝。” 杜蔚国把劳拉放下,语气淡淡的回道。 “美人鱼?是不是变异的儒艮?” 琼斯果然渊博,博闻多识,几乎瞬间就猜到了“美人鱼”的真身,杜蔚国有些感慨的点点头。 “嗯,应该是,胸鳍变成了手臂,还有毛发,体型变得很大,还拥有了诡异的精神力手段。” 琼斯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拥有精神力手段,体型变大,到底多大?”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仰头任凭雨水冲刷了一下脸上的血渍,老老实实的回道: “最大的一只母鱼,差不多能有成年虎鲸那么大,通体暗红色,进化出了明显的女性器官,后背长满癞疙瘩。” 一听这话,琼斯的瞳孔剧烈收缩,浑身颤抖,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洞穴里,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什么?” 杜蔚国抹了把脸,扣上风帽,用手拢火点了根烟,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揶揄: “琼斯博士,你这是什么意思?除了宝藏和怪物,你还想洞穴里边有什么?” 琼斯突然把手伸到了防水风衣的里怀,声音不自然的颤抖: “卫斯理,你很清楚我问的是什么?儒艮之所以能变异,拥有精神力,并且还能长到虎鲸那么庞大,一定是有特殊诱因的。” 杜蔚国挑眉:“什么诱因?” “卫斯理,这正是我再等的答案,相信以你的敏锐,一定是有所发现的。” 琼斯的手停在了雨衣里,语气阴恻恻的,眼神也变得阴鸷下来,再无之前的从容风度。 “琼斯博士,你跟着我来金银岛,到底想找什么?” 劳拉忍无可忍,抿着嘴唇,冷声问道。 杜蔚国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扭头扫了琼斯一眼,不以为意的掸了掸烟灰,语气愈发戏谑。 “琼斯博士,仅凭区区一枚遥控炸弹,你就觉得自己就可以跟我谈判了?” 琼斯藏在衣襟里的右手,此刻正握着一个袖珍的起爆器,想必他应该是在橡皮艇上安装了炸弹。 “煞神,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海神号现在5海里之外,而且一旦听见爆炸声,马上就会启航离开。 金银岛马上就沉没了,现在是冬天,海水接近冰点,我们距离最近的奄美岛100多海里,不仅逆流,还暗流密布,你确定你能游回去?” 图穷匕见,琼斯选择不装了,直接撕开了伪装,甚至连怀里起爆器都掏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老比登算计的还挺周全。 在不使用瞬移的前提下,依照杜蔚国变态的体质和体力,应该是勉强可以游回奄美岛。 但是劳拉,几乎必死无疑,就算是杜蔚国不离不弃的带着她,她也无法撑住在冰水中浸泡那么久。 “琼斯,你到底想~” 劳拉怒不可遏的质问,却再次被杜蔚国打断了,他的语气依然平静的毫无波澜。 “所以,琼斯,你想要什么?” 琼斯目光灼灼,声音由于过于激动,有些扭曲。 “卫斯理,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把它带给我,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的离开金银岛。 否则,你们就只能给我陪葬了,我已经命不久矣,但是你们还年轻,还有无限的风光。” 这老比登口才还不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杜蔚国依然笑呵呵,毫无紧张感: “琼斯,金银岛即将被淹没,就算我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恐怕也来不及返回吧。” “不!” 琼斯笃定的否定道,他的语气愈发焦灼: “卫斯理,你可是煞神,超凡脱俗的存在,别人或许不行,但是你~” “唰!” 黑暗中,一道耀眼的寒芒猛然乍现,凄厉的破风声也打断了琼斯的絮叨。 杜蔚国仿佛鬼魅似得,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陡然出现在他面前,快到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瞬移,而且实实在在的肌肉爆发力。 随着寒芒亮起,琼斯的右手,连同起爆器一起垂落,因为草薙剑实在太锋利了,被断腕的瞬间,他居然都没反应过来。 杜蔚国一抄手,接住了半空中的起爆器,随手捏得粉碎,似笑非笑的看了琼斯一眼。 “傻皮,既然知道我厉害,还敢威胁我,你特么老糊涂了吧?” “噗通!” 琼斯脸色白的毫无血色,冷汗爆出,不过他居然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发出哀嚎,而是抱着断腕跪倒在杜蔚国的面前。 “卫,卫斯理,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实在是不想死。” 他毫无尊严,结结巴巴的哀求道,卑微到了极点,杜蔚国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为什么?” 琼斯博士此刻涕泪横流: “我,我得了绝症,活不过半年了,我担心你们会拒绝我的要求,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我其实真的没有想~” 杜蔚国打断他:“所以,你这次来金银岛,就是这块太岁?” 琼斯的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是,是,所以,下边真的有太岁是吗?卫斯理,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 “噗!” 就在此刻,一枚铁羽箭突然射在了他的咽喉,血红从后背透射而出。 “呃~嚯~” 琼斯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伸手捂住脖子,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随即眼前一黑,软软倒下。 一代传奇冒险家,印第安纳琼斯就此了账。 劳拉眼圈红红的松开了弓弦,恨声说道:“废话连篇,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虽然还没有问出太岁的具体用法,琼斯就了账了,不过杜蔚国还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以他今时今日的势力,稍稍耗费一些时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知悉这玩意的一切秘密,无论是科学手段还是玄学手段。 另外,杜蔚国充分理解劳拉的愤怒。 上一次,她因为信错了布鲁克,结果生死两难,要不是突然遇见了杜蔚国,估计她早就在密林里被人家轮死了。 时隔不到一年,她居然又被道貌岸然的琼斯博士给骗了,这种强烈的背刺感,让她几乎发狂。 劳拉这小娘皮本来就是个杀伐果决的狠辣角色,早在奄美岛逃亡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血了,自然不会手软。 敢骗我,那我就弄死你,以直报怨,没毛病。 抹了抹眼角,深呼吸了几次,劳拉恢复了冷静,收起弓箭,走到杜蔚国身边: “卫斯理,我们现在怎么办?” 杜蔚国弹碎烟头,拎起琼斯的尸体朝裂缝走去,语气淡淡的: “什么怎么办?既然已经找到宝藏了,那就找人过来帮忙搬呗?” 劳拉皱眉:“可是,海神号上的船员肯定都被琼斯收买了,我们~” 杜蔚国把琼斯的尸体扔进了深不见底的裂缝,抬手打断她:“没事,橡皮船留给你,你就在这等着吧。” “卫斯理,我陪~” 她的话音未落,杜蔚国就助跑几步,一个鱼跃跳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消失了。 一个小时之后,天色将亮未亮。 金银岛已经彻底被海水淹没,而海神号也重新出现在几公里之外的海面上,劳拉大喜,连忙操纵着橡皮艇赶过去汇合。 海神号,原来算上西班牙裔船长鲍比,一共有8名海员,不过此刻只剩5个了。 几个海员都跟鹌鹑似的缩在一起,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船长还有两个他的亲信都消失了。 不用问,这几个反水的倒霉蛋,必然是被杜蔚国人道海葬,直接送去天堂了。 劳拉上船的时候,杜蔚国正在摆弄着船上的电台,她凑过去: “卫斯理,你在干什么?” 杜蔚国大喇喇的回道:“喊点人过来帮忙干活啊,那么多箱子,就靠这5个人,得搬多久啊?” 劳拉眉头皱起:“喊人?花旗基地?” 杜蔚国理所应当的说道:“嗯,让他们派几百人过来,一个晚上就能搬完了。” 劳拉的小脸都涨红了,有些欲言又止,杜蔚国自然明白她的顾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呵呵,劳拉,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黑我的东西,尤其看清洞穴里的情况后,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 想想也是,洞穴里边,铺陈着几百上千具无头的“美人鱼”尸体,血气冲天,仿佛炼狱。 劳拉刚醒过的时候,也被吓得险些再次晕倒,要知道,如此恐怖的场面,仅仅只是杜蔚国一个人完成的手笔。 只要这些帮忙的花旗大兵脑袋还算正常,面对如此惨烈的局面,就不会胆边生毛干虎事。 想到这里,劳拉也就释然了,不过她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卫斯理,刚才琼斯说得太岁到底是什么?” “就是一块烂肉似的东西。” 劳拉追问:“现在还在洞穴里吗?” 杜蔚国摇头,随口敷衍道: “已经没了,我跟那些人鱼火并的时候,那玩意被它们的首领,那条大母鱼吞了。” 劳拉还是有点不甘心,能让琼斯孜孜以求的东西,必然是无价之宝。 “那人鱼首领?” 杜蔚国皱了皱眉,语气略微有些变冷: “被我烧成焦炭,掉进石桥下的万丈深渊了,你可以自己下去勘察。” 劳拉也不是傻瓜,她明显感觉到杜蔚国的不悦了,连忙岔开话题: “卫斯理,这次能发现宝藏,都是你的功劳,咱们俩个73分账,你拿7成。” 不得不说,劳拉这小娘皮还挺有气度的,懂得取舍,杜蔚国轻笑: “呵,不用了,我可没有坐地起价的习惯,这些宝藏处理完,直接给我转账3成就行。” 劳拉诧异:“3成?”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嗯,3成,另外2成直接留给梅林王他们,也没有让人家白干活的道理。” 这批宝藏,在洞穴里,劳拉已经大概看过了,数量,成色都是一等一的,如果全部脱手换成美元,至少上亿,那么2成就是2000万。 杜蔚国大手一挥,直接就把2000万美刀拱手送人了,如此手表,不禁让劳拉暗暗咋舌。 不过她还算懂事,马上说道:“卫斯理,这两成,我可以出。” 杜蔚国笑着摇摇手:“不用了,我有我的打算。” 他确实有点小盘算,给梅林王两成,算是一次试探,他想对花旗军方释放一个信号。 他也是可以合作的,而且,只要规规矩矩的做事,甚至他的出手还非常大方。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爬到杜蔚国如今的高度,也不可能再成天埋头打打杀杀了,合纵连横这些手段都是必要的。 他可不能在克格勃这一棵树上吊死。 杜蔚国跟梅林王联系之后,仅仅过了8个小时,才下午4点,一艘花旗驱逐舰,两艘运兵舰就拍马赶到。 显全程都是极速前进,船上运载了300多名精挑细选,身强力壮的海军陆战队员,对杜蔚国的要求,重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梅林王这趟是陪同一位叫做科克·梅耶斯的海军少将。 自从他到来,就跟杜蔚国关起门来聊了很久,对打捞宝藏的事情充耳不闻,也没人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什么。 3天后,机械师罗德驾驶杜蔚国的专机抵达了冲绳普天间军用机场,但是杜蔚国却是搭乘一架大力神飞机返回了港岛。 罗德,还有他的那架专机,都没有返程,劳拉也没跟他一起离开。 金银岛的事情已经了了,她和杜蔚国的缘分也就尽了,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选择。 1967年11月23日,西历感恩节。 港岛,中环,丽德大戏院。 今天是鲲鹏影业,小龙哥第四部电影,全程海外取景的功夫巨制《龙争虎斗》的首映。 杜蔚国带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英俊的面庞,穿着简朴,泯然于众,混在无数狂热的中间,随着人流挤进了电影院。 经历了无数的血雨腥风之后,杜蔚国今天突发奇想,想过上几天普通人的日子。 也是凡尔赛到一定程度了。 今天,也是鲲鹏旗下,天平山别墅区开盘的日子,仅有38栋别墅,都是拍卖形式出售,底价500万。 这可是几亿的大买卖,赵英男作为鲲鹏财阀的掌门人,虽然不会亲自在公众面前露面,但是还是要到场坐镇的,自然没空跟杜蔚国疯。 夜魇和夜璃都是她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所以杜蔚国才能轻手利脚的偷闲。 虽然赵英男再三要求杜蔚国陪她一起参加拍卖,但是他就是郎心如铁,不为所动。 “区区几亿港元这种小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他的原话,听起来狂的没边,但是事实也确实如此,杜蔚国现在钱已经多到没数了。 他的小金库,自从拿到虎尾教的分红之后,就已经达到了将近7亿美刀的恐怖数字。 而且,杜蔚国的个人账户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的进账,除了面粉生意的分红之外,最近东瀛那边异军突起,收入大大增加。 之前,他随便落子,跟山口组合作的柏青哥生意已经开始盈利了,而且涨势还非常凶猛,目前一个月的分红,居然已经超过了面粉生意。 被调回东京,专门负责这件事的镰田次郎兴奋的传开消息,明年,柏青哥的分账将不低于1.5亿美元。 再加上面粉生意的分账,杜蔚国的小金库,每年的进账绝对不会低于3亿美刀。 要知道,现在可是1967年,年入3亿,杜蔚国富可敌国。(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章 久违的英雄救美 已经响了两遍铃,正片马上开始,此刻电影院里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里都挤满了加座。 这是眼下这个时代电影院的特色,正常的坐位坐满后,还可以继续卖加座,就是小马扎,半价。 杜蔚国今天虽然算是神仙下凡,与民同乐,但是电影票却不是自己买的,而是嘱咐小马哥帮他买的。 丫的!人家小马哥现在身为鲲鹏影业的总经理,这部《龙争虎斗》的制片人,还兼职tvb的执行董事。 也算位高权重,好歹也是一方大佬了,居然被杜蔚国臭不要脸的支使着买电影票,也是没谁了。 三遍铃响过,电影开场,英挺的小龙哥才一亮相,戏院里就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哨声四起,掌声雷动。 严格来说,小龙哥现在已经超脱了电影明星的范畴,他是华人之光,票房号召力自然杠杠的。 至于小龙哥的电影,呃,一贯单薄的剧情基本上可以忽略,都是他的独角打戏,基本上就是从头干到尾,硬桥硬马,拳拳到肉那种。 随着电影的播放,电影院里更像是沸腾了一样,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沸反盈天。 混在观众席里的杜蔚国唇角勾起,也笑呵呵的跟着鼓掌。 就算以他的眼光来看,除了画质粗糙之外,这部电影的质量相当不错,小龙哥的动作,也确实好看。 干净,利落,罡猛,充满力量感,还具备一定的实战性,暴力美学直接拉满。 此时,电影里的情节,演到小龙哥英雄救美,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调戏女主角伊丽莎白·泰勒的痞子。 “好耶!小龙哥干得漂亮,揍死这几个撒小!” 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孩叫声,引起了杜蔚国的注意。 “撒小。” 这是闽南话里对流氓的叫法,而且听这话女孩的口音,略微发嗲的普通话,典型的湾湾口音。 杜蔚国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顿时就被惊艳到了。 时至今日,杜蔚国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身边的女人更是环肥燕瘦,几乎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但是杜蔚国依然被眼前这个女孩给惊到了,看年纪,大概也就14,5岁的模样,小荷才露尖尖角。 单说长相,女孩算是个难得的美女,还略带点婴儿肥,但是谈不上绝色,甚至单论五官,都比不上郭芙。 但是她的气质是非常罕见的妩媚与英气并存,整个人显得明艳大气,气质出尘,有点说不出的飘忽感。 关键是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女孩,杜蔚国认识,她是东方不败本败,姓林,叫青霞! 绝不会错。 90年代,香江电影最辉煌的时候,涌现出了无数盛世美颜,但是其中,杜蔚国最喜欢就是青霞,没有之一。 丫的,她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吗?她不是活跃在90年代吗?还是我认错人了? 杜蔚国直眉楞眼的盯着她,心中暗忖。 此刻,电影刚好进行到了剧情过渡的段落,也就是俗话说的尿点,小青霞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灼灼目光,好看的凤眼挑起,朝杜蔚国看了过来。 “呀~” 看清杜蔚国的面孔之后,小青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她也被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惊艳到了。 进了电影院之后,杜蔚国就把帽子脱了,露出了刀砍斧凿一样的俊俏脸庞,他的这副皮囊就不赘叙了,自然是颜值天花板的存在。 历经浮沉之后,杜蔚国的眼睛尤其出彩,深潭般平静,波澜不惊,同时又深不见底。 在影院略显昏暗的光线条件下,他的一双眸子透射出夺目的璀璨光芒,简直勾魂夺魄。 听见小青霞的低呼,杜蔚国回了神,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小姑娘,你是不是姓林?” 小青霞被他笑得一阵恍惚,瞠目结舌的问道:“先,先生,您,您认识我?” 嘿,果然是她,杜蔚国摇摇头: “不,我不认识你,只是随便猜的,小姑娘,听你的口音,你是从湾湾来的?” 杜蔚国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线也充满磁性,夹得跟低音炮似得,熟悉的口音,让小青霞感觉格外亲切: “先生,您猜的可真准,莫非您也是湾湾人?”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笑的饶有深意,现在,自从他回归港岛之后,最害怕的人是谁? 既不是江河日下的共济会,也不是偃旗息鼓的中情局,而湾湾岛上的莫些人,原因嘛,不言而喻。 离得那么近,几乎就是隔海相望,莫些人生怕杜蔚国这个煞神兴之所至,突然莅临,把雅加达斩首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呵,丫的,要是我现在突然出现在湾湾,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炸裂般的效果?某些人会不会尿裤子? 杜蔚国满是恶趣味的想道,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他答非所问的继续套话小青霞: “你叫什么?是自己来港岛的吗?” 小青霞现在年龄还小,没啥城府,被杜蔚国满是侵略性的目光盯得面生红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怯生生的回道: “我,我叫青霞,我是跟爸爸一起来的。” 这会,刚好通道里有戏院里的售货员小妹端着货箱走过来,这也是当下电影院里的一大特色。 每到尿点的时候,就有人往来卖货。 不仅有汽水,爆米花,还有老婆饼,马来糕,鱼蛋,鸡蛋仔之类的小吃,还有就是各种香烟。 你没看错,就是香烟,现在港岛的电影院都是可以抽烟的,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才逐渐开始禁止吸烟。 杜蔚国的座位靠近通道,直接大方的掏出一张百元港币扔给售货员小妹,随便挑了几样小吃和汽水。 眼下的物价感人,100块,几乎都可以把她的货箱包圆了。 下一刻,杜蔚国不容分说,就把汽水,还有几样热乎乎的吃食塞到小青霞的怀里: “呐,小青霞,相逢不如偶遇,我请你吃东西。”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其中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小青霞又惊又喜,既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最终只糯糯的说了一句: “谢,谢谢您,先生。” 嘿,小青霞还挺有礼貌,她也确实口干舌燥的,才用吸管喝了一口汽水,坏胚杜蔚国就挑眉问道: “所以,小青霞,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看电影的?” 小青霞隔壁坐着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正旁若无人的动手动脚,打情骂俏,显然不是她的家人。 被戳中了心事,小青霞差点的被呛到,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似得,羞愧的低下头: “嗯,爸爸开会去了,我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她还用力的搓着手里的汽水瓶,小脸粉里透红,连颈子都有点微微泛红,娇羞的美不胜收,杜蔚国不由心中大乐。 毕竟她可是后世公认的女神,号称东南亚第一美女,能调戏年幼懵懂的女神,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小青霞,你长得这么好看,自己偷跑到戏院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就不怕遇到坏人?” 听杜蔚国夸奖自己长得好看,小青霞又羞又喜,脸上的红晕直接漫到了耳朵,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我,我爸爸开会的地方就在附近,他很厉害的,所以我不怕。” “呵呵~” 杜蔚国轻笑,刚想继续调侃她。 此刻,戏院里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电影又进行到了小高潮的段落,小龙哥已经登上了死亡岛,开始大展神威,跟人动手了。 “行了,小青霞,你好好看电影吧。” 后半段的电影很精彩,无论是精彩的动作戏,还是宏大的场面,在眼下这个时代绝对都算是一时之翘楚了。 而且,剧本也是精心的打磨过,原本略显单薄的剧情,也变得饱满了许多,还穿插了幽默和爱情的戏份。 伊丽莎白·泰勒,阿兰·德龙这对好莱坞当红的俊男靓女的加盟,也为电影增色不少。 想必,这部电影必然又会大卖,小龙哥必将稳坐世界级顶级巨星的宝座。 杜蔚国好久都没看过电影了,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但是小青霞可就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了。 她现在岁数小,正处于馋嘴的年龄,根本就无法抵挡美食的诱惑,一边小心且快速的享用着杜蔚国送给她的各种吃食。 一边时不时的偷瞄着身边这个好看得不得了,气质却深沉如渊的年轻男人,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眼波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电影,呃,实话实说,她都不知道后边究竟演得是啥了? 哪个少年不慕艾,哪个少女不怀春? 十几岁的小青霞,正处于青春懵懂的年龄,而且她本身也确实比较早熟,喜欢成熟型的男人。 大概3年后,她拍摄了人生的第一部电影《窗外》,还贡献出了荧幕初吻,年仅18岁,就跟比她大8岁的秦某人官宣了恋爱关系。 “叮铃铃~”直到铃声响起,电影散场,剧场里的灯光骤亮起,小青霞才如梦初醒。 杜蔚国起身,对她温和一笑,随即重新扣上棒球帽,再次挡住了英俊的脸庞: “拜拜了,小青霞,咱们有缘再见。” 杜蔚国对小青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就算再特么牲口,也不可能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动啥歪心思。 只不过恰逢其会的遇到了,一时兴起,跟她随口的调侃两句罢了。 “哦,哦,好的,再见,对了,先生~” 此刻,小青霞还有点发懵,她甚至都不知道杜蔚国姓啥,刚想问,人家却已经飘然远去了。 小青霞连忙起身,想要追上去,不过她的个子小,力气也小,人又多,根本就挤不过去。 等她红头涨脸的好不容易追到戏院门口的时候,杜蔚国早已踪迹渺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青霞跺了跺脚,神情又焦急,又沮丧,眼圈都微微发红。 “嘘~” 就在此时,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戏院门口的护栏处,几个纹龙画虎的古惑仔痞赖赖的斜倚着,手里攥着一叠叠的电影票。 这些小混混都是兼职黄牛,偶尔倒腾倒腾最热门的电影票,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斜着眼睛瞥着小青霞,口花花的调戏道: “靓女,一个人出来看电影啊?要不要哥哥再陪你看一场,内场票,我还可以请你喝汽水哦。” 小青霞鹤立鸡群的美貌,清水芙蓉般的气质,尤其还是孤身一人,自然被几个眼神毒辣的小痞子给盯上了。 “无赖!” 小青霞低声嘟囔着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下台阶,正准备离开,不料却被几个矮骡子呼啦啦的围住了。 “嘿嘿,小美女,这是要去哪啊?跟哥哥玩一会呗?” 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小混混,说话间,居然还伸出咸猪手,试图去搭她的肩膀。 “你们要干什么!” 小青霞侧身躲开,面若寒冰的低叱道。 一听她的声音,几个矮骡子顿时更兴奋,也更加肆无忌惮了,其中一个油腻胖子更是桀桀怪笑: “原来是北姑啊?哈哈!在那家工厂里做工啊?不如还是跟哥哥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可是跟骷髅哥的。”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白骨帮的,北姑,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全港岛,我们可是最劲叻!” “呵,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带走,骷髅哥平时最喜欢这种嫩货了!” “嘿,这个小北姑长得够靓,等骷髅哥玩腻了,我也能尝尝鲜~” 几个矮骡子把小青霞团团围住,污言秽语的满嘴喷粪,甚至还企图毛手毛脚。 “你,你们干什么?” 小青霞年龄尚小,哪见过这个阵势,顿时被吓住了,眼眶含泪的抱着胸口,左支右绌,狼狈的四处躲闪。 “啪!” 就在此时,那个咋呼的最欢的油腻胖子,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保龄球似的朝一旁滚去,几颗黄牙随风飞舞。 “咚!” 胖子重重的撞到了戏院的外墙上,人事不省,半张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扑街!是谁?” 变生肘腋,其他的几个矮骡子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炸窝,张牙舞爪的四处寻找着出手之人。 杜蔚国神兵天降一般,施施然的走到了小青霞的面前。 “先生~” 小青霞顿时又惊又喜,如蒙大赦,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紧紧的缩在杜蔚国身后,委屈巴拉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没事。” 杜蔚国随口安慰了一声。 随即吊儿郎当的走到几人面前,嘴里叼着烟卷,单手抄兜,另外一只手在一个矮骡子的身上抹了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滚蛋!” 杜蔚国说得也是普通话,领头的长毛原本见他人高马大,衣着不凡,还有点忌惮。 不过一听他的口音,顿时就有了底气,指着杜蔚国的鼻子喝骂道: “扑街!死北佬,你特么谁啊?英雄救美是吧?敢触我们白骨帮的霉头,还敢当街动手,衰仔,你特么死定了!” 白骨帮,气质如此中二的字头闻所未闻,估计应该是港岛最近才崛起的小社团。 杜蔚国轻蔑的撇了撇嘴:“白骨帮?这是什么旗号来的?听着很耳生啊。” 长毛却继续指着杜蔚国,张狂得不得了,口沫四溅: “扑你阿姆!衰仔北佬,你知唔知,我们白骨帮是港岛现在最劲的社团,我们老大骷髅哥,可是疯牛大佬的弟弟!” “呃~” 一听这话,杜蔚国有些错愕,哭笑不得。 他口中的疯牛大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估计分分钟就得亲手把他斩成十八段,然后屁滚尿流的跪在杜蔚国面前认错。 见杜蔚国发呆,长毛还以为他怕了,态度更加嚣张,得意洋洋的斜眼瞅着杜蔚国。 “怎么样,你个衰仔怕了吧?赶紧跪下给老子磕头认错,再掏500块请我喝茶,今天这~” 杜蔚国都被他给气笑了: “呵,狗屁的白骨帮,什么骷髅哥,听都没听过,赶紧滚蛋~” “扑街,死北佬,你特么还嘴硬,敢不敢去观塘坟场,老子斩死~” 长毛羞恼,恶向胆边生,脸色涨成猪肝色,说话的时候,居然妄图伸手去薅杜蔚国的衣领。 “啪!” 根本没人看见杜蔚国是如何出手的,长毛破麻袋似的横飞出去,撞倒了几个同伴,瞬间滚地葫芦似的倒了一地。 当几个矮骡子跌跌撞撞的起身之后,再看长毛,他已经撅过去了,半张脸都歪了,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杀人啦!有人当街杀人了!” 杀猪一样的嚎叫声瞬间响彻云霄,随着喊叫,还有人吹响了哨子。 “哗啦啦!” 还不到一分钟,街转角就跑过来一群身穿黑色褂衫的精干汉子,这是忠义堂麾下的执法队。 之所以来得这么迅速,是因为他们提前布置了。 因为今天是小龙哥新片上映,每个戏院门口都人满为患,鱼龙混杂,容易生出事端。 所以,每个电影院的附近,都有一对执法队的队员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也难怪九叔忿忿不平,现在很多港岛民众,确实只认执法队,不认警察,有点私设公堂的意味。(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章 权势是个好东西 “先,先生~” 被一大群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团团围住,小青霞顿时吓得小脸煞白,轻声叫了一声。 “呵,没事。” 杜蔚国扭头对她笑了笑,语气淡淡的波澜不惊。 他的云淡风轻,还有和煦的笑容,犹如一道强心针,瞬间感染了小青霞,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稳稳的落回了肚子里。 这道笑容,同时也永恒的镌刻在她的脑海里,再也没能忘记。 忠义堂执法队的队长,是个高大魁梧的年轻人,步履间虎虎生风,下盘很稳,眼神有光,一看就练过真把势,大概率还是北方的谭腿。 “挺哥,挺哥,就是这个北佬闹事,他无缘无故,当街出手打晕了肥佬,还下重手把长毛打死了!” 长毛的几个马仔,恶人先告状,不过这个叫挺哥的年轻人,办事倒是还算沉稳。 他并没有偏听偏信,不问青红皂白就朝杜蔚国定罪问责,而是先蹲下了身子看了看长毛的伤势。 “嘶~” 看见长毛已经扭曲不成人样的脸,年轻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挺哥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身上有真功夫,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一眼,他就看出了杜蔚国这一巴掌的含金量。 长毛没死,但是一侧脸颊的颞骨,连同上颌骨,下颌骨全都碎了,粉碎性的那种。 换句话说,杜蔚国一巴掌,把长毛的半边脸都打碎了,他的下半生,估计就只能吃流食了。 说实话,这还是因为杜蔚国今天心情相当不错,不想闹出人命,特意收了力,大概只用了2成。 如果是全力以赴,他这一巴掌抡实了,能把长毛的脑袋直接打爆! 挺哥抬起头,表情凝重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空着的手,修长,白净,没有任何异壮。 挺哥的心中更加忌惮了,这么重的力道,手掌却毫无修炼外功的痕迹,这家伙莫非已经返璞归真,横练大成了? 横练功夫,在各种武侠和电影里,往往都是垫底龙套的存在,傻大黑粗又蠢又笨,通常一般刚出场就领盒饭了。 以至于人们对这门功夫有着非常严重的误解,下意识的认为它是垃圾,事实上大错特错。 传武里,横练功夫才是最能打,最能扛,最牛皮的本事,天花板般的存在。 横练主要练两样,力量和抗击打能力,练到高深处,力能举鼎,坚如磐石,枪扎一个白点刀砍一条白印。 想想看,你呼哧带喘的连续打了我几十下都没破防,我只要轻轻碰你一下,你就死了。 而且,这门功夫自古以来都是专门为了沙场武将量身定做的,其中最有名的大成人物。 就是将不过李,可以倒拉五马的李存孝,他的神勇,就不用再赘叙了。 横练功夫不仅极其拼天赋根骨,而且练起来的消耗也十分巨大,所以流转范围极其有限。 反正,这门练法绝不是小门小户就能够轻易获得的,就算是侥幸得了传承,往往也承受不了恐怖的用度和反噬。 所以,江湖上一旦出现了横练高手,往往所有武人都会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丫的,真特么打不过啊! 不过如今已经是热武器的天下,传武早已没落,再说,挺哥毕竟是执法队的,职责所在,硬着头发也得上。 “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为什么要当街出手?你不懂港岛的规矩吗?” 挺哥暗自戒备着,缓步走到杜蔚国面前,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语气倒是还算客气,而且还隐含着开脱之意。 他的问话还算得当,杜蔚国此刻起了玩笑之心,他想看看这个挺哥如何处置: “姓杜,刚北边来的,我不懂港岛有什么规矩,这几个臭流氓,当街调戏欺辱我妹,还动手动脚的,我这是被迫自卫。” “嗯?” 一听这话,挺哥顿时眉头皱起,扫了眼杜蔚国身后,惊魂未定,小鸟依人般的小青霞。 他的心中大概有了定论,眼神犀利的望向告状的那个马仔: “石屎,他说的是真的?你们刚才欺辱这个小姑娘了?” 叫石屎的家伙,好像挺怕挺哥的,被他一瞪,脸色煞白,语气都有点结巴了。 “没,没有,挺哥,我们刚才只是跟小妹开了个玩笑,然后,这个北佬就冲上来打人,挺哥,真是他先动手的,我们都没还手。” 撒泼耍赖,颠倒是非,这都是矮骡子的基本素养,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早就熟稔于心。 即便是慌张,石屎依然避重就轻的朝杜蔚国泼着脏水。 挺哥冷笑,语气冷硬:“呵,开玩笑,石屎,你特么要是敢骗我,一会可有你受的!” 石屎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嘴贼硬:“没,我绝对没撒谎。” 挺哥狠狠剜了他一眼,重新转向杜蔚国: “这位杜先生,不管怎么说,你都当街动手了,还重伤了人,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办事,不会偏袒。” 老话说得好,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能得到尊重。 要不是杜蔚国的重手法,镇住了挺哥,让他不敢轻慢,他才不会表现的如此客气呢。 杜蔚国挑眉,似笑非笑:“走一趟?去哪?” “忠义堂。” 杜蔚国又问:“忠义堂是什么地方?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次,还没等挺哥说话,那个石屎的矮骡子就按捺不住的蹦了出来: “扑街!死北佬,忠义堂是煞神爷爷的地盘,是阎罗殿,挺哥是忠义堂的执法队长,你特么死定了!” 被人这么当众叫爷爷,杜蔚国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下意识尴尬的搓了搓下巴。 此刻挺哥语气严肃的补了一句: “忠义堂是金字招牌,我们办事,一向公允,从来都是认理不认人,有口皆碑,杜先生,你不用担心公平问题。” “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杜蔚国挺满意他的说法,转身拍了拍小青霞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小青霞,我跟他们去一趟,你赶紧找爸爸去吧。” “先,先生,我跟您~” 小青霞急了,紧紧的拉着他的胳膊,眼神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刚想说什么,就听挺哥说道: “杜先生,你妹子也是当事人,也得一起跟我们去,不过你可以放心,无论最后如何,我保证,你妹子都会平安无事。” 杜蔚国饶有兴趣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揶揄:“你保证?” “是!我保证。” 挺哥挺起胸膛,语气郑重且傲娇: “我们忠义堂,是煞神爷亲自立下的堂口,处事公平公正,说一不二,绝不会牵连无辜家人。” 挺哥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下所有黑褂衫汉子都是昂首挺胸,脸上有光,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杜蔚国心中大乐,涌起万丈豪情:“行,那就一起去一趟。” 片刻之后,旺角,弥敦道,太子转盘,一栋灰扑扑的当街二层小楼,干净,质朴,简约,甚至连块牌匾都没挂。 这里就是忠义堂的所在地,别看这地方不太起眼,但是这里可是风起云涌之地,同时港岛社团的圣地。 因为这是港岛总瓢把子,煞神立下的堂口,眼下,几乎所有的街面上社团的纠纷,江湖纷争,都是在这里裁决的。 所有,忠义堂还被好事的港岛矮骡子起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外号,南天门。 虽然杜蔚国自己从来都不承认这件事,也没在忠义堂挂职,甚至根本就不再出现,但是几十万矮骡子却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杜蔚国牵着小青霞柔柔软软的手,一路过海,跟着挺哥来了旺角,上了忠义堂的二楼。 这里,有间好像审判庭一样的房间,雪白的墙壁上,两根煞神梭,被煞有其事的裱了起来。 刚才路上的时候,挺哥言简意赅的给杜蔚国解释了一下,这里是忠义堂裁决庭。 每天都有一位议员做为裁决官轮值,如果不服,还可以当场找忠义堂堂主邹耀祖申诉,只不过如果败诉,申诉方的责罚会加重一倍。 该说不说,邹耀祖这老头确实有两下子,这规矩定的还不错,杜绝了串通偏袒,也防备了无理搅三分。 无巧不成书,而今天轮值裁决官的,好死不死的,正好是眼下港岛风头一时无两,红到发紫的疯牛哥。 要知道,疯牛可是杜蔚国唯一指定的社团代言人,而且他还垄断着港岛的面粉生意,有里有面,不仅地位尊崇,进项也是金山银海一样。 而且,执法队的所有开支用度,都是从他这流出的,所有,疯牛现在也是大权在握,地位超然。 由于杜蔚国久久不露面,就算是回归了港岛,也完全不管江湖上的闲事,根本就不露面,对疯牛更是不闻不问。 人都是有私心和野心的,久而久之,疯牛的心思难免开始活泛起来。 面粉这门生意,他的收益几乎是恒定不变的,只有3成,而且还要养活一大票手下。 刨除雷打不动的支出之外,疯牛的收益大概只剩不到一成,虽然到手的钱已经不少,足够他富贵无忧到老。 但是疯牛的地位独特,偏偏每月每天,每分每秒都要看着数额庞大的金钱,潮水一样在眼前流逝,打水漂一样的流进执法队。 赌徒最清楚,人一旦起了贪欲,就会铤而走险,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是这样,起了侥幸心理。 当然,他还没有完全猪油蒙心,他可不敢黑杜蔚国的钱,也不敢做花账,但是他可以另辟蹊径。 他扶植了他的小舅子,而不是弟弟,成立了一个劳什子白骨帮,专门干些边边角角的活计,比如黄牛,讨债,短途货运,海沙运输之类的活计。 不要小看这些不起眼的行当,其中的油水并不少,也是社团一贯争抢的肥肉,早就被分刮一空。 不过碍于疯牛现在的煊赫地位,所有人都让他三分,捏着鼻子让利,硬是让白骨帮虎口夺食,不仅站稳了脚跟,还吃得满嘴流油。 疯牛的小舅子也是一个矮骡子,原来的外号叫瘦狗,没混出啥名堂,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四九仔。 不过自从摇身一变成了白骨帮的坐堂,直接改名成了骷髅,做事嚣张跋扈,狂的没边了。 “疯牛大佬,我是石屎啊,白骨帮石屎,我是骷髅哥的小弟,这个扑街北佬无缘无故踩了咱们白骨堂,还把长毛打残了!” 一看见疯牛,石屎顿时激动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告着恶状。 疯牛哥原本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老神哉哉的眯着眼,嘴上叼着一根粗长的雪茄吞云吐雾,神情倨傲,派头老足了。 “哦?是吗?港岛现在还有这么豪横的主吗?” 听见石屎的话,疯牛的眉头轻皱,先是懒洋洋的微眯眼睛,扫了挺哥一眼,拿腔拿调的问道: “阿挺,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还需要折腾回忠义堂?” 挺哥不卑不亢的问道: “疯牛哥,当事人有异议,涉及忠义堂的名声,我可不敢马虎,所以,只能按照规矩把人带回来。” “呵!规矩~” 疯牛嗤笑,缓缓的呼出烟气,放下雪茄,伸手抹了抹光溜溜的秃瓢,扭头,终于睁开眼睛瞥了杜蔚国一眼。 “库嗵!” 下一秒,当看清杜蔚国的模样之后,疯牛瞬间瞳孔地震,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被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先,先生,您,您怎么来了?” 一看见这个场面,所有人都傻眼了,石屎更是瞠目结舌,挺哥若有所思,小青霞嘴巴张得老大,呆呆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语气戏谑: “疯牛大佬,啧啧,好大的威风啊?” 疯牛跪在地上向前滑了两步,滑到杜蔚国的跟前,以头抢地,浑身抖如筛糠,冷汗犹如泉水一样汩汩而下,语无伦次的回道: “先生,我,我错了,求,求求您给个我一次机会吧。” 疯牛终究是个聪明人,根本就不敢狡辩哪怕一句,直接低头认错,态度端正,涕泪横流。 杜蔚国低头,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凛冽: “疯牛,我记得我曾经交待过你,忠义堂这边,你只能旁观,保持中立,不能具体插手忠义堂的具体事务,你把我说得话当放屁了?” “咚咚咚!” 疯牛用力磕头,只两下,额头就见血了。 “先生,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之前做事还算勤勉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他声嘶力竭的乞求着,杜蔚国的眼神却越发冰冷,这孙子居然敢道德绑架他。 他有老有小,如果杜蔚国就这样不问青红的处决他,那就是冷血残酷,不近人情。 他之前做事确实算得上兢兢业业,杜蔚国如果弄死他,就是不念旧情,赏罚不明。 “呵呵呵~” 杜蔚国阴恻恻的笑了,缓缓在疯牛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 “疯牛,那这个港岛最劲的白骨帮,最红的骷髅哥,你打算如何处理啊?” “呃~白骨帮马上解散,至于,至于骷髅~” 疯牛抬头,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戾: “我找人,不,我亲自去观塘坟场里斩死这个畜生!” 港岛不许当街斗殴,自从杜蔚国定下这条规矩,并且忠义堂成立了执法队之后,所有的冲突,都去观塘坟场解决。 骷髅原本就是细狗,最近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膀大腰圆的疯牛。 不过话又说回来,虎毒不食子,疯牛这家伙为了活命,居然毫不犹豫的决定,亲手干掉自己的小舅子,也确实算是心狠手辣之辈了。 疯牛这一点是有前科的,之前他做跛豪手下头马的时候,为了活命,也是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己的老大。 杜蔚国嗤笑,语气愈加戏谑:“呵,疯牛哥,那我今天当街打伤了人,这事怎么判?” “呃~呃~”疯牛大脑宕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哈!这群扑街仔,不讲江湖规矩,当街调戏幼女,煞神爷您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大善!” 就在此时,邹耀祖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 老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纯属放屁。 从古至今,哪个天子被审判过?哪怕他再昏聩,再奇葩,再暴虐,顶多也就是身陨国灭而已。 只要他在位一天,就不会被审判,更不会犯罪。 杜蔚国现在就是港岛的无冕之王,他自己定下的规矩,所有人都得遵守,唯独他不用,因为他就是审判者。 邹耀祖这老头,半年没见,气色红润,比原来好多了,钱是英雄胆,权是英雄腰,这话一点不假。 这是权势的好处,言出法随,难怪会让人孜孜以求。 “对,对,先生,您是清理门户。” 疯牛马上复合道,不过杜蔚国冷冷白了他一眼,伸出三根手指:“滚蛋,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屁股擦干净。” “是,是,先生,保证让您满意。” 疯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邹耀祖也朝挺哥摆了摆手,他连忙会意,把小青霞,还有几个已经吓傻的小卡啦一并带了出去。(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章 有人想成仙 片刻后,临近正午,艳阳高照。 忠义堂门前,小青霞懵懵懂懂的,被杜蔚国带上了一辆崭新的宝马轿车,如今,他已经露相了,再想低调也是不可能了。 就算杜蔚国想继续韬光养晦也不行,时至今日,谁敢轻慢他啊? 这辆车,就是邹耀祖安排的,而那个叫挺哥的练家子亲自负责驾驶,前后还各自跟了几辆其他轿车,煞神爷的排面直接拉满。 由于杜蔚国没有吩咐目的地,自然也没人敢问,所有车队只能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缓慢行进着。 后座上,小青霞像个受惊的小白兔,双手抱胸,目光颤抖,她飞快的侧头偷瞄了杜蔚国一眼,马上又低下头,怯怯的问了一声。 “先生,您,您到底是什么人啊?” 小青霞只是年幼,但是又不傻,这么大的排场,所有人都俯首贴耳,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男人,必然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呵呵~” 杜蔚国轻笑,轻轻挑眉,露出雪亮的白牙: “我啊,我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刽子手,杀人如割草,小青霞,你怕不怕啊?” 一听这话,小青霞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眼神里瞬间充满了畏惧之色。 不过望着眼前这张丰神俊朗,犹如雕像一样深邃的面孔,她用力的摇了摇头,眼神又逐渐坚定起来: “我不怕,先生,您肯定不是坏人,就算您真的杀人无数,杀得肯定也都是该杀之人。” “哈哈哈!” 小青霞现在涉世未深,她还笃信颜值即正义的简单信条,杜蔚国被她逗得开怀大笑,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小青霞,你是不是因为我靓仔,才得出这样的粗浅的结论?这可不行哦?坏人也可以长得很好看,更不会把坏人二个字刻在额头上。” 被戳破了小心思,小青霞的俏脸腾一下就红透了,甚至连耳朵尖都红了,可爱到无以复加。 她心虚的垂下头,露出白玉般细腻的欣长脖颈,声若蚊蝇的辩解道: “才,才不是呢,我,我没有。” “呵。” 杜蔚国伸出手指,轻轻捻了一下她红的玛瑙似的耳尖: “行了,小青霞,不逗你了,你爸爸在哪开会?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分别在即,小青霞的心底隐约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不过还是乖乖回道: “就,就在戏院附近的启德大楼。” 杜蔚国点点头没说话,一直安静开车的挺哥却很有眼色的拿起手边的对讲机。 “先生现在要过海,大概半小时到维多利亚港,阿雷,你马上去准备摆渡船。” 对讲机里很快就有人回道:“收到,明白。” 随即,头车立刻加速,然后右转摆脱了车队,朝着港口方向风驰电掣,提前安排去了。 这就是杜蔚国现在拥有的权势,在港岛,他的意愿凌驾于一切之上,只要他想做得事情,就没有不能实现的,真真切切的心想事成。 杜蔚国此刻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兴致,摇下车窗,点了支烟,目光幽远的望向远方。 车厢里陡然变得寂静起来。 他今天原本计划跟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看场电影,随便吃点美食,到处遛遛逛逛,走马观花。 前半段其实还蛮顺利的,甚至还偶遇了小青霞这个意外之喜,不过后半段就整段垮掉了,他又变成了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煞神。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另外,杜蔚国也在考虑疯牛的事情,这个善于背刺,野心勃勃的二五仔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不仅不能再用,甚至还得直接除掉,今天,疯牛在众多人面前落了面子,难免心生忿怨,伺机报复。 面粉生意终究是不能见光的,而他又太了解这门生意的运营细节了,如果真被某些人利用起来,后果难料。 像他这样不稳定的因素,是一定要除掉的,这就是典型的上位者心态,防祸于未然。 但是,杜蔚国也不可能让邹耀祖把生意揽过去,这老头的忠诚度倒是刷满了。 可是,作为上位者,分权,制衡都是必须的,尾大不掉的情况是一定要提前规避并扼杀的。 其实,杜蔚国心里目前有两个人选,但是都不太理想。 第一个是马五爷,他是资深的老江湖了,忠诚和经验也都够,但是他好不容易才上了岸,现在儿子也有了出息,杜蔚国不想再拖他下水。 第二个是兰斯洛特,老帅哥本身的战力超凡,而且他对钱财物欲这些外在一向淡薄,是最佳的人选。 只是老帅哥的道德感很强,杜蔚国也有点叫不准,贸然让他卖面粉,他会不会直接翻脸。 此刻,宝马车已经开上了摆渡船,小青霞看着陷入沉思,散发出沉静魅力的杜蔚国,感觉脑子晕晕的,被迷得不分东西。 “先,先生,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鬼使神差的,小青霞奓着胆子问了一句。 杜蔚国回神扭头,看着小青霞一幅含羞带怯,我见犹怜的模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煞神梭递给她: “我叫卫斯理,小青霞,我把这个送你给,以后再来港岛,有人欺负你,就把这个拿出来,保你平安无事。” “啊,哦,谢谢您,卫斯理先生。” 小青霞似懂非懂的攥着煞神梭,前排的挺哥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双眼放光,羡慕嫉妒的都快发狂了。 这特么可是煞神梭啊!煞神的独门信物。 自从跛豪的义帮被杜蔚国连根拔起,他在九龙城寨大开杀戒,无数造假师傅被处决之后,现在,再也没人敢仿造他的信物。 满港岛,唯有忠义堂保存了两枚煞神梭,眼下,谁特么手里要是能有枚真家伙,绝对可以横着走。 “先生,您可不可以把地址告诉我,我以后能给您写信吗?” 隔了好一会,小青霞攥着煞神梭的手心都已经沁得汗津津,再次鼓起勇气,糯糯的问了一声。 杜蔚国又被逗笑了,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是个穷鬼,四海为家,没有住处。” 小青霞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杜蔚国是在打趣她: “呃~先生,这怎么可能,您~” 杜蔚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岔开了话题: “小青霞,你这么喜欢看电影,那你想不想亲自拍电影,跟小龙哥一起拍?” 小青霞彻底懵了:“啊?” 下午2点,杜蔚国施施然的返回了白沙湾别墅,赵英男他们一行人也回来了。 “我说,卫斯理大官人,听说您今天在百忙之中,还抽空去丽德大戏院英雄救美了?” 赵英男现在也算是港岛的坐地炮了,手眼通天,消息灵通,市面上的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她,只是她的语气略显醋酸。 杜蔚国没好气反驳道: “尊敬的梅林女士,我救下的只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毛还没长齐呢?你这醋吃得是不是有点过分宽泛了?” 赵英男冷哼: “切!14岁又怎么样?我听说奎亚那那位圣女贞德,今年也不过才18岁,关键是您杜大官人的魅力大,老幼通吃~” 她确定有点火气,今天是鲲鹏集团首次试水进军房地产行业,而且还是别开生面的拍卖形势。 说实话,拍卖开始之前,赵英男心里确实是有点忐忑。 之前,赵英男软磨硬泡,撒泼耍赖,想让杜蔚国陪她一起去镇场,但是他死活也不同意,推说自己有事。 结果,这孙子自己悠哉悠哉的溜出去看电影了,还顺手救下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女。 其实,赵英男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是自从杜蔚国回归港岛之后,她心里就一直别着一股子劲呢。 说一千道一万,人都是自私的,感情这玩意,本身就很难分享,她也不能免俗。 不过毕竟当着那么多人被揭老底,杜蔚国微微蹙眉,有点挂脸了,赵英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过碍于面子,也不好直接说软化。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梅林,一码归一码,你就别胡搅蛮缠,对了,卫斯理,今天风九也去拍卖场了,说是最近又出了什么离奇案子,他应该是找你去了。” 人情练达的朝奉陆言适时的跳出来打了圆场,完美的吸引了杜蔚国的注意力: “离奇案子?” 陆言点点头,凑过去给杜蔚国递了根烟,还识趣的帮他点上: “嗯,听说是什么连环谋杀案,还挺邪乎的。” 杜蔚国挑眉: “九叔可是茅山传人,最擅长奇门遁甲,这种案子,不应该是他最精通的领域吗?” 陆言耸耸肩膀:“谁知道呢?” 杜蔚国呼出烟气:“九叔也真是的,有事就直接过来找我呗,还整这些多余的路数干嘛?” “嘿~”陆言轻笑: “风九这老头脑子有病,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埋怨忠义堂私设公堂,抢了他们条子的饭碗,抹不开面子,故意偶遇呗。” 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他的初衷,而且也不能持久,而且还会遭遇反噬。 所以,刚才在忠义堂,杜蔚国跟邹耀祖简单的交待了两句,一共就几条。 首先,以后要严格控制执法队的规模,800人以内,兵贵精而不贵多。 其次,以后执法队都不在街面上巡查督查了,平日里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往死了打熬,训练。 最后,矮骡子如果违反了规矩,当街发生了斗殴或者火并,先让警察正常按律行事,他们执法队事后再找他们的社团龙头算账。 “行吧,那我现在就去找九叔,看看港岛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了。” 杜蔚国扭身就要走,赵英男此时已经回过味了,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有点过分了,连忙拉住他。 “卫斯理,你中午吃饭了没,要不,咱们喊九叔过来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杜蔚国知道她心里委屈,也没跟她置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九叔心里也别着劲呢,怎么说我也小辈,还是我主动去找他吧,夜璃,走,陪我一起去。” “喵~” 他的话音才落,夜璃就黑色闪电似的蹿到他的肩膀上,欢愉的叫了一声,还傲娇的朝夜魇飞了个眼神。 它的意思不言而喻,傻狗,看见没,是不是还是老娘更受宠? 九叔现在贵为港岛三大区的总华探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他依然还留在油麻地警署,自己原来那间探长办公室办公。 此刻,九叔正眉头紧锁,神情专注的翻阅着案卷,手指夹着的烟蒂都快烧到手了,他却丝毫无觉。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九叔的思绪,他抬起头,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沉声回道: “进!” “九叔,忙着呢?” 杜蔚国推门走了进来,语气热络,黑猫夜璃乖乖的端坐在他的肩膀上。 “咦,卫斯理,你怎么来了?” 看见杜蔚国,九叔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起身,表情又惊又喜。 “我听说,您这边又遇见难缠的案子,正好我最近也没事,过来看看能不能略尽绵薄之力。” 杜蔚国说得非常谦虚客气,九叔肚子里原本积攒的那点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邹耀祖是个会做人,会办事的主,杜蔚国上午才交代他的事情,他已经一五一十跟九叔转达了。 末了,他还语气诚恳的向九叔道歉,直言之前是自己不会做事瞎指挥,导致忠义堂影响了警队的正常执法。 他的做法无可挑剔,里外面子都给足了,九叔本就无话可说,如今杜蔚国再来亲自登门,九叔更是心满意足。 漫天乌云全散了! “卫斯理,你,你。” 九叔情绪激荡,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哽咽了。 杜蔚国面带笑容,语气诚恳: “九叔,港岛好歹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虽然平时行事莽撞,做了不少荒唐事,但是终究也是希望这里越来越好的。” 他这话还真就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虽然在港岛造了不少杀孽,目无法纪,但是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主动波及过平民。 另外,最近两年,杜蔚国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在港岛振兴实业,维护安宁,扶危济困,同时还不计回报的向北边伸出援手。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九叔都是看在眼里的,总体来说,瑕不掩瑜。 “好,好~” 九叔眼圈红了,连忙转过身,擦了了眼角,杜蔚国掏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根烟,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说说案子吧,什么案子,还能难住您老人家?” “嗐~你可得了吧” 面对杜蔚国的吹捧,九叔难得老脸一红,露出了羞赧之色。 或许对普通人而言,九叔确实算是身怀绝技,神通广大,可是面对杜蔚国,屁都不是,估计现在他连一招都扛不住。 不过九叔毕竟不也是凡夫俗子,生性豁达,很快就整理好情绪,肃声回道: “卫斯理,我遇见的这个案子确实很邪门,应该是是道门邪修犯事,有人妄想成仙。”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来了兴致,笑呵呵的打趣道:“成仙?这么牛皮啊?” 九叔有些无奈的把桌上的案卷递给杜蔚国:“真的,你自己先看看吧。” 案卷很厚,一共有3个案件,每隔一天发生一起,每个案子都会死一个人,死法也都很诡谲。 第一个案件,湾湾某位严姓富商,来港岛投资做生意,莫名其妙在自己酒店房间里死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诡异的是他的死因,他是在床上,盖着被子的情况,被硬生生冻死的。 按照港岛当下的温度,虽然是冬季,但是夜晚的最低温度依然能超过10摄氏度,这种情况绝无可能。 第二个案件更玄乎,港岛某立法委的高管情妇,著名交际花程某,在自家的别墅里客厅莫名死亡。 她的死状更蹊跷,浑身赤露,没有任何皮外伤,但是尸体焦黄,蜷缩成一团,验尸报告注明她是死于烟火窒息。 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她的那栋别墅位于海边,面积颇大,如果想死于烟火窒息,起码房子要烧成瓦砾废墟才行。 而事实上,她的别墅里连一丝一毫着过明火的痕迹都没有,甚至烧炭都没有。 第三个案子也很意思,居然是一位退役的前cia情报分析师,这家伙跟苏离一样,留在港岛做起了情报掮客。 这家伙死在钵兰街一间酒吧的后巷,舌头被人拔掉了。 诡谲的是,他已经完全扭曲的面孔上,居然保留着幸福的笑容,配合被拔掉舌头,洞开幽黑的大嘴,看得人不寒而栗。 放下案卷,杜蔚国似乎若有所思。 这两个离奇古怪的案子,似乎跟他看过的一部电影莫名重合,只过年代久远,他有些记不清了。 “九叔,你说有人妄想成仙,这是怎么回事?” “唉~” 九叔长叹一声,语气唏嘘: “道门之中,始终有群激进的方士之后,这群杂碎笃信轮回成仙之说。”(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章 活久见,有人主动逼我杀他? 傍晚,火烧云,海天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看这架式,明天要下雨。 九龙区,油麻地加士居道,伊利沙伯医院,这里是港岛警方指定合作的定点尸检医院。 杜蔚国一路跟在九叔身后,在冰冷的停尸间里见到了几具诡异的死者,也看见了久违的尸检官吴医生。 这几具尸体确实有点古怪,一具青白如铁,一具微焦蜷缩,还有一具,嘴巴张开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舌头被人硬生生拔了出去,脸上却挂着诡谲的笑容。 杜蔚国杀人盈野,见多了尸山血海,也见惯了各种狰狞的怪物,自然不会被区区几具尸体吓到。 他的表情淡定,俯下身子,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查看着尸体,突然动作停住,眉头皱起。 目光死死的停在了青白色尸体的鼻孔位置,轻轻的嗯了一声。 法医老吴看见他的动作,眼中顿时流露出敬佩之色,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煞神爷果然犀利,我服了,我确实在这几具尸体的鼻腔中,发现了端倪!” 九叔楞了:“老吴,发现了什么端倪,我怎么不知道?” 吴法医面有得色:“哦,我也才刚刚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九叔一把拉住他,急吼吼的问道:“老吴,到底发现了什么?” “菌!”吴法医。 “蛊!”杜蔚国。 他们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但是答案却大相径庭。 吴法医扭头瞥了杜蔚国一眼,虽然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直接开怼,但是语气中依然满是执拗。 “卫斯理先生,您的说法不够严谨,蛊通常都是昆虫,而死者的鼻腔中发现的异物,是盘成一团的菌丝。” 杜蔚国摇摇头,语气平静,但是格外笃定: “不,并不是菌丝,而是几十条枯死的条形虫子,抱在一起形成的团,吴医生,不是你的问题,是显微镜放大倍数不够。” 在专业领域遭到质疑,吴医生顿时炸毛,面红耳赤的分辨道: “不可能!我使用的显微镜,可是德国威尔公司特制的,可以放大140倍~” 杜蔚国抬手打断他,语气依然淡淡的: “没错,140倍,还不够,至少要放大到200倍以上才行。”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上一句,杜蔚国现在的被动技能,超凡视力,大概是普通人视力水平的48倍左右。 但是,再加上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加成也有普通人的6倍以上,两者叠加,他的总体视力水平,大概是普通人的300倍上下,而且还能透视。 正儿八经的通幽洞微! 一听这话,吴法医瞬间瞠目结舌,我尼玛!人类的眼睛,居然能把物体放大200倍以上。 他是个研究狂人,眼中精光四射,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当场就把杜蔚国的眼珠子抠出来研究一下。 九叔对杜蔚国的超凡视力倒是早有预料,虽然也很惊诧,不过还算镇定,他关心的另有他事。 “卫斯理,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被下蛊了?” 杜蔚国耸肩摇头,语气揶揄: “九叔,这可是您最擅长的领域,我只能确定一点,这些死者的鼻腔里,都有未知的微型生物,应该是蛊虫的一种。” 九叔的眉头皱起,脸色凝重,轻声的喃喃自语道: “不应该啊,这些一心想要尸解成仙的旁门左道,怎么还炼起蛊来了呢?” 虽然是在挺尸间,杜蔚国依然旁若无人的点了根烟,还给九叔也递了一根,帮他点上: “九叔,您倒是给我念叨念叨,这个劳什子尸解成仙,到底是个什么门道?” “唉~” 九叔叹息,缓缓呼出烟气,语气遥远: “永生和成仙,一直都是道门的终极梦想,不过说起这群极端的疯子,还得从汉末的太平道讲起~~” 东汉末年,太平道的黄角领着两兄弟揭竿而起,祸乱天下,后来三兄弟兵败身死,曾经煊赫一时的太平道群龙无首,彻底衰落。 董卓死后,天下大乱,太平道信徒更是被各路诸侯当成了磨刀石和兵源地,被彻底剿灭,连根拔起。 不过某些头铁的余孽辗转逃到了汉中,拜在五斗米教张鲁的麾下苟延残喘。 再后来,三国鼎立,汉中也被蜀国一口吞下,这些魑魅魍魉没了立足之地,只能南逃入滇,随后又去了南越莽荒之地。 这些家伙脑子有病,笃信张角没死,而是兵解成仙了,从此以后,开始孜孜以求成仙的路径。 漫长的岁月之后,这些家伙居然另辟蹊径,硬生生发展出了一个劳什子真仙教。 在他们的教义里,地狱只有五重,分别是寒冰、烈焰、抽肠、剜心和拔舌,对应欺诈,淫欲,贪婪,嗜杀,不信鬼神这五种罪行。 而真仙教的“五狱成仙法”认为,只要杀了对应五种罪行的“人魈”,即可兵解飞升成尸仙。 不过这群家伙以前都是真刀真枪的杀人,不知道现在为啥突然玩起蛊虫了。 九叔说到这里的时候,杜蔚国脑子灵光一闪,终于回忆起来了,这特么分明就是一部经典的惊悚电影情节,好像叫《双瞳》。 不过由于年代久远,他只记得是梁家辉演得,实在想不起来后边的情节了。 略作思考,杜蔚国沉声问道: “九叔,那是不是说,只要这家伙再利用蛊虫干掉两个人魈,就可以原地升仙了?” 九叔摇了摇头: “哪有这么简单,如果按照这群疯子的理论,斩杀了五名人魈之后,还剩最后一步渡劫,之后才能尸解成仙。” 杜蔚国听得一头雾水,剑眉挑起:“渡劫?天雷滚滚的那种?” 九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卫斯理,我早都说了,你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没事少看点仙侠话本。” “呃~” 杜蔚国挠了挠头,难得露出一抹羞赧的表情,类似的话,之前胡大姑娘也说过。 “是,是,九叔,您教训的是,等我有空了,一定精研道家典籍,学习黄老之道。” 毕竟杜蔚国现在身份地位已经非同小可,虽然明知他是在敷衍,不过他能主动认错说软话已经殊为难得了。 九叔也是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话锋一转: “这群走火入魔的疯子认为,渡劫就是最后的生死关,必须要被命中注定的有缘人亲自杀死,才能成仙。” 杜蔚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家伙,果然是一群疯子,所谓渡劫,就是被人干掉,呵呵,说起来,杀人这活计,我倒是格外擅长。”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一听这话,九叔倒是猛然怔住了,随即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被他盯得哭笑不得: “九叔,你这么看着我是啥意思?难不成我就在这群疯子命中注定的有缘人?” 说实话,这个什么真仙教,还有狗屁不通的劳什子尸解成仙之法,他连一个字都不信的。 所谓人魈,说白了就是在某个领域里尤为突出的恶人,如果只是杀了区区几个人就能成仙。 那杜蔚国手里攥着上万条人命,其中更是恶人无数,岂不是连玉皇大帝都特么得乖乖给他让位了。 一点逻辑都没有,纯扯几把蛋。 九叔的表情却格外严肃,语气郑重: “卫斯理,你先别笑,你仔细想想,这群疯子虽然脑子有病,但是他们并不蠢。 明知道港岛是你的地盘还敢来,而且还偏偏挑你在港岛的时间犯案,莫非这些都只是巧合?” “嗯?”杜蔚国愣住了。 这三件案子,每隔一天就发生一起,而第一起案子,恰恰就在他从琉球岛返港的第二天发生的。 说巧合,实在是太巧合的有点过分了。 这么一想,这群疯子好像还真就是冲着他来的,丫的,还有人主动逼我杀他?也真是活久见了。 本想消停几天,麻烦却又自己找上门了,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杜蔚国略感暴躁,弹碎烟头问道:“九叔,您可是道术领域的专家,就没什么具体线索?” 九叔颓然的摇摇头,语气中有抹掩饰不住的失落: “没有,如果按你所说,这群疯子根本就没选择传统的杀戮手段,而是利用未知的蛊虫,对此,我也无能无力。” 九叔确实失落,他之前利用道术办案,一向如有神助,无往而不利,可是自从遇见杜蔚国之后,却是处处碰壁,已经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杜蔚国的对手实在太高端了,别说是九叔,任谁卷进去都会生出绝望的无力感。 要知道,甚至连梅林,胡大姑娘这样已经摸到战力天花板的绝顶高手,跟在他身边都是累赘。 现在的杜蔚国的战力是独一档的存在,只适合,也只能独行了。 杜蔚国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突然笑了:“那这事好办,我明天就离开港岛,看看这群疯子是不是还继续杀人。” 这次,换成是九叔懵了:“呃~这~”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九叔的肩膀: “九叔,您想想看,如果这群疯子真是冲着我来的,那我离开港岛,他们应该就会暂停~~”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鹏仔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相当不好。 他现在的职务是油麻地警署便衣探长,署理油尖旺三区,算是接了九叔的班。 “卫斯理先生,九叔,又死人了,这次还是个大人物。” “嗯?”九叔长眉蹙起:“鹏仔,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天色已然漆黑如墨,湾仔,铜锣湾,天后庙。 此刻,街面和庙宇都被无数横枪实弹的军装警察戒严了,天后庙的后堂,俯卧着一具年轻男人的尸体。 他的后背被利刃剜了个大洞,心脏被人硬生生刨了出来,地上积了好大一滩血,此刻都已经凝固了,血腥味刺鼻难闻。 很明显,这特么又是真仙教那群傻皮的手笔,这是典型挖心狱的死法。 关键是这个被当成人魈刨心的年轻人,杜蔚国还认识,不光他认识,全港岛的矮骡子,基本上都认识。 他姓甄,叫甄彦廷,是甄国龙的小儿子,也是硕果仅存的唯一苗裔。 甄彦廷的外号三太子,既是和字头的双花红棍,也是和字头在铜锣湾的坐馆老大。 虎父无犬子,甄国龙的外号是战神,甄彦廷也很能打,他从13岁就开始跟着混社团了,打小在刀光剑影里泡大的。 三太子能当上双花红棍,并且坐馆最繁华,油水最足的铜锣湾,还真就没仪仗自己老子。 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枪,硬生生砍杀出来的,所以,和字头里,没人不服。 不过金无赤金,人无完人,三太子好色,他今天就带着新撩的马子来天后庙上香,万万没想到,居然在后堂被人刨了心。 这种惨烈的死法,如果是其他社团干得,恐怕今天晚上港岛就得全面开战,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甄国龙今天去元朗钓鱼了,现在已经收到噩耗,正火急火燎的往这赶呢。 天后庙后堂,杜蔚国缓缓蹲下身子,带着手套,翻看了一下甄彦廷的面孔,果然,他的鼻腔里,也有那种微小的未知蛊虫。 杜蔚国用手指在他的鼻下轻轻抹了一下,随即摸了摸皮毛光滑犹如锦缎般的夜璃,把手指凑到它的面前,语气非常温和: “夜璃,试试看,能不能闻出什么端倪?” “喵~” 夜璃抽了抽小鼻子,随即弱弱的叫了一声,还摇了摇头,猫脸上居然露出了非常拟人化的羞愧表情。 “没事。” 杜蔚国宠溺拍了拍它,随即站起身,转向一个脸色煞白,双股战战的矮骡子,他是甄彦廷的马仔,外号大头。 “大头,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煞神爷,太子哥刚才~” 大头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的起末讲了一遍。 今天下午,甄彦廷带着这个新泡到的马子来天后庙上香,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上香的时候,他就像是鬼迷心窍一样,突然就来了兴致,猴急的拉着这个娘们去了后堂,想立刻,马上研究一下昆字的写法。 谁劝也不好使,几个随行的马仔,还有庙里的庙祝还有杂役,都被三太子霸道的赶出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大头觉得老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持久到这个地步,于是壮着胆子去后堂查看。 发现了甄彦廷已经被刨心而死了,而那个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杜蔚国轻声问道:“大头,那个三太子新钓的马子,你认识吗?” 大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叫阿芬,其他的一无所知。” “有没有她的随身物品?” “没,没有。” 天后庙这边人烟稠密,游客众多,这些土鳖矮骡子又没有丝毫保护现场的概念。 惊慌失措之下,任凭闲杂人出来进去的,气味早就混杂了,夜璃也分辨不出来。 杜蔚国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不由冷冽起来:“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在哪认识的这个阿芬?” 大头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 “知,知道,大,大富豪舞厅,她是最近才新来的金鱼。” 金鱼是行话,就是只陪酒不出台的公关小姐,一听这话,杜蔚国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外走。 鹏仔一向很有眼色,连忙亦步亦趋的小跑着跟了上去,他从来都清楚,自己端得是谁的饭碗,哪根才是真正的金大腿。 汽车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鹏仔亲自驾驶,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根烟,轻声问道: “鹏仔,大富豪舞厅,是谁的场子?” 鹏仔外号港岛活地图,绝非浪得虚名,立刻不假思索的回道:“14k,肥猫。” “鹏仔,你认识他吗?” “认识。” “呼~”杜蔚国呼出烟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行,鹏仔,一会到了大富豪,你去和他交涉,把这个叫阿芬的底细摸出来,最好能找到她的东西。” “我明白了,先生。”鹏仔言简意赅,表现的十分干练。 其实,这个案子,杜蔚国原本是不想管的,不过是死几个普通人而已,还都是些渣滓败类,他死人可见多了,自然不在乎。 再说了,那些妄想成仙的家伙虽然像傻皮似的脑残,但是好赖也是个还算严密的组织。 但凡敢用教来命名的组织,都特么比较难搞,杜蔚国也懒着蹚浑水。 不过现在,杜蔚国是管的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了,甄国龙对他不错,一直都是毫无保留的力挺。 现在,他儿子被人生剐了,这事,他这个当叔叔的必须得管,这就叫人情世故。(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章 东瀛插旗!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 此时此刻,东京,新宿,最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歌舞伎町。 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有一处新开张,占地面积颇大,足有三层楼的酒吧,名字更是恢弘大气,叫神庭。 这家酒吧的老板叫镰田次郎,他是杜蔚国在东瀛惟一的马弟,也是东瀛所有柏青哥店铺的幕后老板。 当然,镰田次郎只是杜蔚国的利益代理人而已,俗称白手套,所有的收益,他只占区区半成。 不过即使是半成,金额也是非常恐怖,只要干上一年,就足够他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酒吧顶楼最里侧,是镰田次郎的办公室,真皮沙发上,梅林和苏卡丽并肩而坐,脸色沉静,不动声色。 跟他们对面而坐的镰田次郎,神情略显局促的搓了搓手,语气非常客气: “梅林先生,苏卡丽夫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应该不会再有人闹事了,要不我现在就安排车,送二位回去休息吧?” 最近,由于柏青哥在整个东瀛范围内爆火,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项,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 仿冒,打压,闹事的层出不穷,其中既有江湖势力的眼红,也有来着达官显贵的窥探。 柏青哥这个项目,杜蔚国在东瀛选择的合作方是三大社团之一的住吉会,还提前跟山口组打过招呼,所以,江湖势力方面,应该是不足为惧的。 但是,来着朝堂大佬的压力,住吉会肯定是扛不住的,最近,镰田次郎已经遭遇了几次明里暗里的警告。 内容不言而喻,想为他提供保护伞,然后分成利润,更有甚者,还想毫不客气的一口吞掉。 镰田次郎是煞神在东瀛的头马,这件事,在东瀛知者甚少,他自己不敢宣扬,山口组和住吉会也不敢透露。 还有就是,杜蔚国在东瀛的威慑力不足,所以,这些贪婪的狗杂碎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其实,杜蔚国在东瀛的高层方面,也不是毫无资源的。 军方,他跟花旗驻军总司令是秘密盟友,政府高层方面,他还认识内务省的老银币高桥凉太。 其中无论哪一方出手,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镰田次郎当下的囧境,但是,他们全都选择按兵不动。 或者是想看看杜蔚国想要如何应对,又或者,他们想等杜蔚国主动联系他们,狠狠的卖个人情。 而杜蔚国的应对就非常简单粗暴了,他直接把梅林和苏卡丽这两大杀神给派过来了。 临行前,杜蔚国给他们交待了两个任务: 第一,护好镰田次郎的小命,第二,任何敢朝柏青哥伸出的爪子全都剁了,不在乎死多少人,也不在意任何手段,规模。 这是杜蔚国的原话,狂得没边了。 “镰田先生,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不是来这里享受的,你不用太客气。” 梅林点了根烟,语气淡淡的,苏卡丽不会英文,她也不太在意,甚至连头都没抬。 不过镰田次郎依然面露感激之色,起身,朝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谢梅林阁下,苏卡丽阁下,辛苦二位了,老板对我太好了,居然派两位超凡者保护我这个卑微之人。” 梅林呼出烟气,正了正脸色: “镰田先生,你不要妄自菲薄,老板既然能让你负责这么大的一摊事业,想必也是非常信重你的。” 镰田激动的眼圈都有些泛红:“是,我绝不会辜负老板的信重,必将~~” “叮铃铃~” 他正要表决心呢,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我是镰田次郎,什么,你确定吗?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梅林语气沉静的问了一声:“怎么了?镰田先生。” 镰田次郎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不过听见梅林的询问,他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是这样的,梅林先生,我们在神奈川的场子有人捣乱,和住吉会的手下发生了冲突,有人死在店里,目前,横滨的9家店面都被警察关闭了。” 先是有人捣乱,然后发生斗殴,死人,最后是警察封店,任谁都能看出,这是极有预谋和指向性的针对,有人按捺不住出手了。 梅林把烟头熄灭,缓缓起身,语气淡淡的: “这样啊,镰田先生,那你知道是什么人捣乱吗?” “是,梅林先生,据说是关西会的人过去捣乱的。” 梅林挑了挑眉头,略显不满,他又不是东瀛人,自然不知道关西会的名头,镰田次郎也是明白人,马上解释道: “关西会并不是一个帮会,而是关西几个黑帮的联盟,势力庞大,其中为首的就是东京的神鹤组,还有山口组。” “这个山口组,是不是老板在东瀛的盟友?” “是,不过山口组的势力中心在神户大阪一带,东京这边,他们鞭长莫及。” 梅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所以,镰田先生,据你判断,这次来咱们场子里捣乱的家伙,是谁主使的?” 镰田次郎略作思考后回道: “梅林先生,非常抱歉,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需要去现场具体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肯定。” 梅林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绝不拖沓,起身就朝门外走去:“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凌晨2点,4辆皇冠轿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了横滨城,最后在一家贴着封条的柏青哥店门前停下。 镰田次郎其实也不是光杆司令,虽然开店,装修,选址,经营,看场子这些活计都被住吉会包办了,用不上他。 但是毕竟也得对账收钱,而且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一方大佬了,必要有几个马仔帮他撑场面做事。 所以,镰田次郎最近也招募了一批手下,不过人数并不多,一共只有百十来人,清一色都是精干彪悍的年轻汉子。 杜蔚国跟住吉会合作的柏青哥项目,他当时投资了3000万美元,占了其中7成股份。 住吉会虽然没有投钱,白得了三成,但是他们得出人出力,还得负责经营,摆平麻烦之类的。 此刻,柏青哥店门口,已经站了乌泱泱的好一大群人,清一色深蓝色对襟短褂,这些人都是住吉会的打手。 这群打手为首的是一个面相凶横的刀疤男,叫大泽隆夫。 他跟镰田次郎还挺熟悉,看见他,马上快步凑过来,怒气冲冲的吼道: “镰田君,你来了,是神鹤组那群狗杂碎干掉!我死了一个手下,伤了7个,带头的是柏原山夫那个混蛋。”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的眉头皱起,语气略显凝重: “嗯?柏原山夫?他不是神鹤组本部的行动队长吗?怎么突然跑到横滨来了?难道是想跟咱们全面开战吗?” 大泽隆夫是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夫,大声嚷嚷道: “管他呢?我都已经跟本部请示过了,咱们直接打回去,把神鹤组的神奈川分部彻底铲除!” “什么情况?” 梅林听不懂日语,也走过来问了一下,镰田次郎连忙把情况给他解释了一遍: “是这样的,梅林阁下,这个叫柏原山夫家伙是神鹤组本部的行动组组长,如果我们打了他,就相当于跟神鹤组,乃至整个关西会开战!” 梅林语气淡淡的:“哦,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镰田次郎表情错愕:“呃,梅林阁下,你可能没听懂~” “呵~” 梅林嗤笑,语气揶揄: “不,我听懂了,如果动这个柏原山夫,那我们相当于跟整个关西的黑道宣战,我理解的没错吧?镰田先生。” 镰田次郎懵懵的点头:“是,就是这样的。” 梅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样不是正好,省着对手不够强,我们还得到处找这些老鼠,然后各个击破,麻烦得很。” 说到这里,梅林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凛冽起来: “镰田先生,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老板是谁?被区区几个黑帮骑在头上,他会不高兴的。” 镰田次郎顿时神色一凛,原本犹豫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起来: “没错,梅林阁下,是我过于迂腐了,险些堕了老板的威名。” 出发去讨伐柏原山夫的路上,大泽隆夫和镰田次郎同车,他一边摩挲着锋利的短刀,一边试探性问道: “镰田,那两个洋鬼子是谁啊?” 镰田次郎和大泽隆夫挺熟悉的,甚至还一起砍过人,关系相当不错,说话也相对随意。 “隆夫,他是我老板给我派来的帮手,帮我铲除麻烦的。” 大泽隆夫撇了撇嘴: “铲除麻烦,就凭他们两个洋鬼子?切,等会见了血,会不会直接尿裤子?镰田,你老板到底是谁啊?也太玩笑了吧?” “八嘎!大泽隆夫,你特么给我闭嘴,再给我说老板一句不是,我就杀了你!” 镰田次郎突然翻脸,放声厉吼,同时表情狰狞的盯着大泽隆夫,眼珠子都红了,他是真准备拼命了。 大泽隆夫有点懵,随即涨红了脸,表情羞恼: “镰田次郎,怎么?你现在傍上大腿了,混好了,开始跟我我装腔作势了是吗?” 镰田次郎语气郑重,斩钉截铁: “不,大泽隆夫,我们依然还是朋友,你怎么说我骂我都可以,但是,说我老板不行。 他是我的恩人,不仅帮我的姐姐报了仇,还赋予我了新生,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大泽隆夫虽然是个莽夫,但他不是混不吝,还格外讲究义气,一听这话,顿时表情讪讪的: “抱歉啊,镰田君,我,我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我不该这么说你老板的。” 听见他还算诚恳的道歉,镰田次郎的面色稍霁: “算了,隆夫,另外,梅林先生和苏卡丽夫人,也都是绝顶高手,我们在他们面前,就像是刚出生婴儿 刚才梅林先生已经说过了,到了地方,咱们都不用进去,他们两个进去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大泽隆夫的眼睛都瞪圆了:“啊?怎么可能?柏原山夫的赌场里,至少有几十个好手~” “嘿嘿~” 镰田次郎突然笑了,语气有些讳莫如深:“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城南,靠近海边的一处几进庭院,这里就是神鹤组的据点,也是柏原山夫的藏身之所,一处地下赌场。 庞大的车队,毫不遮掩的缓缓停在门口,几个负责望风的小弟,立马火急火燎的跑进去报信了。 梅林和苏卡丽联袂下车,信步走到镰田车跟前,夜风中,梅林紧了紧风衣的衣领,语气依然淡淡的: “跟我说说,那个叫柏原山夫的家伙,他的具体相貌。” 镰田次郎毫不犹豫的说道:“173左右,很壮,背头,左手缺了两个手指,还有~” “八嘎呀路~” 此时,十几个额头上绑着鹤纹钵卷的神鹤组组员,已经嘶吼着,擎着短刀从大门里冲了出来,他们想先下手为强。 “咻~” 两道凄厉的寒芒乍起,犹如两轮圆月,陡然从苏卡丽的手中绽放而出,这是她的波斯双刀。 她和梅林已经商量好了,对方如果用枪,那他们也用枪,对方如果用冷兵器,他们就刀剑肉搏,还挺讲武德。 “噗~” 下一瞬,渗人的利刃入肉声骤然响起,几个正在冲锋的神鹤组组员瞬间被圆月弯刀刮倒。 2人被当场腰斩,2人断了腿,还有被刀刃刮伤的,鲜血四溅,惨叫声响彻天际。 这还没完呢,苏卡丽甩出双刀后,脚下骤然发力,鬼魅似跟在刀轮后开始冲锋。 弯刀力竭,将将落地的时候,已经被她轻巧的抄在手里,只陀螺似的一转,凄厉的寒芒再度亮起。 剩余的几个肝胆俱裂的倒霉蛋,纷纷被利刃割开了咽喉,双手捂着脖子,颓然的倒在地上抽搐。 只是一个照面,前后还不到10秒钟,10几个精悍的打手,就已经死伤狼藉,近乎团灭。 这特么根本就不叫火并,而是赤裸裸的,单方面的屠杀。 镰田次郎跟大泽隆夫被苏卡丽的狠戾惊的瞠目结舌,梅林却轻笑着拍了拍车门: “行了,我知道了。” 随即,只见他从风衣里掏出钩镰刃剑,只一个纵跃间,就越过了围墙,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墙内却骤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哀嚎声。 大泽隆夫目光呆滞的挪过头:“镰田,你,你从哪请来的这两个怪物?” 片刻之后,梅林就浑身上下夹杂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 根本就不用猜,必然是柏原山夫的六阳魁首,他的语气依然毫无波澜,大气都不出,仿佛刚才只是去撒了个尿。 “走吧,咱们去下一站。” 镰田次郎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硬着头皮问道: “梅林阁下,我,我不太明白,下一站是什么意思?” 梅林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理所当然的说道: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去神鹤组的老巢,直接斩尽杀绝,明天再接着对付他的幕后大佬。”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的头皮都麻了: “梅林阁下,神鹤组的总部,是有枪手的,要不咱们从长计议?” 梅林摇摇头: “没关系的,我们也带枪了,既然咱们煞神众是要在东瀛插旗,自然是动作越快越好,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此刻,镰田次郎已经彻底无语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杀神,到底要在东瀛闹出多大的动静。 与此同时,港岛,兰桂坊,大富豪歌舞厅。 要说这家歌舞厅,背景正经不小,是“风扇刘”家开的,就是跟关小姐玩高尔夫球的那位刘先家。 当然,后世玩遍港岛女星的刘先,现在还没有崭露头角,丫的还在外国念书呢。 大富豪舞厅有一部分股份是14k的,负责看场子的,是其麾下悍将肥猫。 别看这家伙的外号没什么威风,但是肥猫是14k旗下难得的打仔,甚至还跟甄国龙对砍过,全身而退。 肥猫,人如其名,又高又胖,中分头油腻腻的,舔着大肚子,一步三晃。 被鹏仔叫出来的时候,这家伙正准备跟一个舞小姐办事呢,表情略有不满,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轻蔑。 鹏仔的年龄小,身手也一般,更没破过啥案子,关键他还是靠关系上位的,难以服众。 不过当肥猫看清正在车后座抽烟的杜蔚国,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白毛汗,腿一软,差不点直接跪在地上。 “煞神爷爷,您老人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马上换上了一副舔狗的嘴脸,笑的见眉不见眼,他在九龙城寨,可是亲眼目睹过杜蔚国大开杀戒,当时差点被吓尿裤子。 “肥猫是吧,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好说,好说,不管啥事,煞神爷爷您尽管吩咐,我肥猫肯定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肥猫点头哈腰的,把胸口肥肉拍得山响,波浪似得抖动。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随意:“肥猫,你有心了,具体内容,让鹏仔给你说吧。” “好,好的,鹏探长,请您吩咐。” 肥猫也是懂得做人的,有煞神撑腰,这个鹏sir以后恐怕是前途无量啊,他马上转换了态度。 几分钟之后,鹏仔用夹子夹着一封信,表情古怪,小心翼翼的从舞厅里走了出来。 “先生,那个阿芬的储物柜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只有这么一封信。”(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章 一律杀无赦 “越来越有意思了。” 杜蔚国笑了,扫了一眼鹏仔手里的信封,上边银钩铁画的写着四个毛笔大字。 “煞神亲启。”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真仙教的这群疯子,果然是特么摆明了冲着他来的。 别人听到他煞神的名号,都是惟恐避之不及,而这群家伙,却心心念念的想让自己亲手干死他们。 脑残之严重,思路之清奇,简直不可理喻。 “拿来,给我看看。” 在鹏仔诧异惊骇的目光中,杜蔚国大喇喇的接过了信封,他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所以,他笃信这个信封并没有什么玄机。 信封是珠光纸的,里边只有一张兰花纹信笺,上面用工整小楷写了寥寥数语: 大寒,午夜,九径山,飞仙观,请君一晤。 “我尼玛,这群疯子,还真是傻皮到无药可救了。” 杜蔚国笑着把信封递到夜璃的鼻端:“夜璃,再试试看,能闻出来什么吗?” 夜璃抽了抽玛瑙似得小鼻子,再次露出羞赧的表情,这次,它羞愧的甚至把身子都蜷缩起来了,把小脑袋埋进身子。 “呵呵,没事,夜璃,这群神经病应该是有备而来,特意调查过我,故意防着你和夜魇的鼻子呢。” 杜蔚国宠溺的摸了摸夜璃光滑的皮毛,轻声细语的宽慰道,随即又转向鹏仔: “鹏仔,九径山上,有座飞仙观吗?” “呃~” 港岛活地图,终于被问到知识盲区了,鹏仔表现的比夜璃还羞愧呢,脸都涨红了: “对不起,先生,我,我也不知道。” 鹏仔确实熟悉港岛的大部分路段,街区,但是九径山那个鸟不拉屎的荒僻之地,并不在他的记忆范围。 杜蔚国拍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把信封团成一团,准准的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没事,咱们现在就去九径山,记得多调点人,把这个飞仙观搜出来!” “是,先生,我这就下去安排。” 鹏仔咬牙切齿的回道,他刚刚在通天金大腿面前跌了份,心里恨极了真仙教这群装神弄鬼的神经病。 大寒,就在3天后,不过杜蔚国却没兴趣再等了,既然知道了地方的老巢,直捣黄龙就是,还等鸡毛啊? 九径山位于港岛的屯门区,需要过海,乘坐轮渡的时候,杜蔚国突然若有所思。 这群真仙教的神经病,看似疯疯癫癫的,其实不然,他们算计的很精明,甚至连夜璃和夜魇的本事都算到了。 这样一群专心求死的疯子,有可能在最后一步还没完成的情况下,就把老巢直接暴露出来吗? 还是说,这又是引君入瓮的一步谋划,他们算准了杜蔚国的反应,故意引他现在去九径山。 嗯,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丫的,总有刁民想害朕,老子才不能让你们如愿呢。 轮渡停在观塘码头,岸边,已经停了十几辆警用卡车,集结了几百名军装警察,就连雷克也带着外勤行动小队严阵以待了。 作为军情六处目前留守港岛的最高行政长官,雷克自然耳聪目明,一早就收到消息了。 说起来,雷克也挺悲催的,跟特么公公似的,成天净伺候杜蔚国的后宫了。 难得有机会亲近亲近正主杜蔚国,他自然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下船之后,杜蔚国径直走到雷克面前:“雷克,你马上帮我申请航线,2小时之后,我要去东京。” “嗯?” 杜蔚国说话的声音很大,附近的人都听见了,所有人都露出了错愕之色。 丫的,这不特么玩人呢吗?所有人磨拳擦掌的准备搜山了,结果他却突然要去东瀛? 鹏仔一脑门黑线,满肚子疑问,不过他也是知道分寸的,硬生生的憋住了没敢问。 听见他要去东瀛,其实雷克也是异常惊诧,不过他反应很快,只是楞了一瞬就沉声回道: “好的,先生,我马上就去安排。” 雷克匆匆忙忙的小跑着离开了,杜蔚国这才转向鹏仔,拍了拍他的肩膀: “鹏仔,你继续带队搜山,找出飞仙观之后,直接拆了,里边的人,不管什么身份,一并抓起来严加审讯。” “是,我明白了,先生。” 鹏仔此刻早已调整好的心态,表情严整,一板一眼的回道。 杜蔚国一介白丁,却对着堂堂最有权势的油尖旺便衣探长发号施令,关键是鹏仔还毫无疑义,言听计从,也是荒诞到一定程度了。 对于鹏仔的上道,杜蔚国也非常满意,笑着说道: “行,鹏仔,我先走了,有事,你可以让雷克直接给我发消息。” “好的,先生,一路平安。” 鹏仔听懂了杜蔚国的意外之意,激动得难以自己,他明白,自己终于入了贵人的青眼。 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直接与杜蔚国联系了,这绝对堪称是质的跨越。 可以预见,在并不遥远的未来,只要杜蔚国不垮台,港岛的总华探长的宝座,大概率非他鹏仔莫属。 安排完这些事,杜蔚国从雷克哪要了一台路虎车,二话不说,直接亲自驾车,直奔启德机场绝尘而去。 既然明知道有人在算计他,那还巴巴的赶过去,不成了傻皮了嘛?正好东瀛那边最近不消停,杜蔚国正好过去看看,就当是去度个假。 嘿,也是时候收拾收拾皮痒痒的小日子了。 几分钟之后,九径山,飞仙观,隐秘的地下室里。 一个面色阴鸷的平头男人从门外走里进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海事卫星电话。 地下室挺大的,四周的墙壁上,都点着惨绿色的蜡烛,把空间印衬的犹如鬼蜮,血腥味刺鼻难闻。 地下室的正中央空地上,并排摆着2张锈迹斑驳的铁床。 左边一张床上,绑着一个昏迷的肥壮男人,即便是平躺着,他的肚子依然高高耸起,像是孕妇一样。 右边的床上,平躺着一个浑身赤裸,脸色苍白的女人,这女人也就20岁上下,容貌秀丽,身材娟秀。 只是此刻,她的身上上横七竖八的划出了好多条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奄奄一息了。 看见男人的脸色不好,另外一个穿着青灰色褂衣的中年眼镜男迎了上来,沉声问道: “阿旺,什么情况?” 平头男的眼睑低垂,声音沉闷: “阿英,煞神应该是识破了咱们的计划,他没来九径山,而是直接飞去东京了。” 一听这话,阿英眼镜下戾芒闪烁,声音更是冷冽如刀: “怎么突然去东京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叫阿旺的平头男声音嘶哑,如同毒蛇吐信: “应该是那封信起到了画蛇添足的作用,把他惊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阿芬当初留下点气味了。” 阿英看了一眼铁床上的双目紧闭,呼吸已经若有若无的女人,悬针纹深刻的犹如利剑: “那现在怎么办?芷,她就快挺不住了,如果她等不到,一切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就在此时,阿旺的眼神突然呆滞,随即诡异的变成了灰白色,他声音也变成了毫无感情,冰冷的女人声音: “阿英,马上宰了这头肥猪,然后去绑他的女人,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英仿佛对这个诡异的状态毫无意外之色,只是语气格外凝重: “芷,他的女人被几个绝顶高手护得密不透风,尤其是那条妖狗,非常难搞。” 女人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知道,那条狗,我可以想办法搞定,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阿英点头:“好,那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下,芷,你还能坚持多久?” “五天,阿英,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女人的声音消失了,阿旺也恢复了神智,急吼吼的问道: “阿英,芷,刚才说什么了。” 阿英没有马上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小罐,小拇指指甲在里边挑出一撮黑色粉末,朝那个肥猪一样的男人鼻端抹去。 阿英收起小罐,手一抹,从褂衣下边扯出一把寒光闪烁的蛇形利刃,毫不犹豫的捅进了肥猪的下腹。 诡异的是,利刃入体,晕厥中的肥猪的脸上居然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嘴巴张阖,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下一秒,阿英撤出利刃,把手掏进了肥猪的伤口,随即猛力一扯,一截肠子已经被他拽了出来。 此刻,肥猪的表情变得更加愉悦了,嘴里吧唧的啧啧有声,甚至还发出无意识的满意的哼哼声。 阿英的神情冷漠,一边面无表情的盘着肥猪油腻温热的肠子,一边轻声说道: “阿旺,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绑架煞神的女人,逼他回来。” 与此同时,东京,泷野川,一处占地广阔,四进的传统日式庭院,这里是神鹤组的本部总堂。 神鹤组还要一个名字叫鹤政会,东瀛三大黑帮之一,稻川会就是从其中分裂而出的。 之前的鹤政会是东瀛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帮派,不过眼下,接连遭遇打压,有点江河日下。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下,鹤政会依然是东京的第一大社团,势力庞大,山口组和住吉会都得靠边站。 此刻,奢华精美的庭院,已经变成了炼狱火海,惨叫哀嚎不绝于耳,无数组员葬身在大火之中。 “呜呜呜~”不远处,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响得震耳欲聋。 梅林和苏卡丽两人,从火焰冲天的庭院后门走了出来,浑身浴血,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样。 梅林抬手,把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扔给镰田次郎,他的声音略带沙哑,语气依然冷漠,毫无波澜: “这是鹤政会会首,鹤冈雄成的首级。” 镰田次郎手忙脚乱的接住鲜血直滴,腥臭刺鼻的包裹,吓得两股战战,一股子寒气从脚后跟只冲天灵盖,险些尿出来。 太尼玛凶残了! 神鹤组的本部,里边最少有150人以上,其中隶属帮派最精锐的枪手,打手,不下百人,还有鹤冈雄成的家眷和一干铁杆亲信。 望着眼前染红了夜空的冲天大火,这些人,必然连一个活口都剩下,外加几小时前,横滨据点的几十条人命。 一夜之间,仅仅两个人,就屠戮了200多人,而且还是鸡犬不留似的斩草除根。 说实话,就算是煞神本尊,手段都没有如此狠戾,也未曾在东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梅林扫了一眼呆头呆脑的镰田次郎,把沾满血渍的风衣随手抛下,语气淡淡的: “现在天马上就要亮了,继续下去影响不太好,至于鹤政会的幕后大佬,只能明天晚上再去了。” 刚刚勉强回神的镰田次郎,一听这话,又懵了。 我艹尼玛!你特么还知道影响不好啊?一夜之间,你在东京城里,杀了200多口子,都特么赶上战争了好吗? 梅林见他依然直眉楞眼的,眉头皱起,提高了音量: “镰田先生,警察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现在该离开了。” “哦,哦,好的,现在就走!” 镰田次郎如梦方醒,连忙亲自跑到轿车跟前,帮梅林他们拉开出门,语气客气的不得了: “梅林阁下,苏卡丽阁下,请上车。” 几小时之后,天色将亮,东京的报纸,电台,电视台,几乎都同时播报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昨夜,国内著名黑帮鹤政会,分别在东京城和横滨市,爆发了史上最大规模的帮派内讧火并,总共有213人丧生。” 已经躲到神奈川县,座间市,安全屋里的镰田次郎,听到电视里的新闻,顿时就被惊得目瞪口呆。 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梅林,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电视屏幕中,已经被烧成平地的鹤政会总部,随口问了一句: “镰田先生,新闻里说什么了?” 镰田次郎现在对这个看似英俊温和,实则狠戾无比的杀神忌惮至极,老老实实的回道: “呃,他们说,是鹤政会发生了内讧~” 梅林不置口否的点点头: “嗯,应该是有人主动帮咱们擦了屁股,对了,镰田先生,你打听到鹤政会的幕后靠山是谁了吗?” “抱歉,还没有~” 镰田次郎摇了摇头,梅林又问:“那关西会的第二大帮派,山口组的总部在哪?”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实在忍不住了,壮着胆子解释道: “梅林阁下,山口组东瀛最强的帮派,同时也是老板最忠诚的盟友,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鹤政会主使的,跟山口组无关。” 梅林冷笑着咂了咂嘴,语气戏谑: “忠诚盟友,呵,咱们的场子被人扫了,为什么他们却毫无反应?不过既然是老板的盟友,那就先不动他们了。” 一听这话,镰田次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梅林的下一句话,又直接把他的心提起了来: “对了,镰田先生,你真的还没查到鹤政会背后的靠山吗?” 镰田次郎都懵了,嘴巴张的老大: “啊?梅林先生,现在外面风声都已经这么紧张,难道你还要继续出手?” 梅林嗤笑: “呵,风声紧张?哪里紧张了?新闻里不都说了,是鹤政会内讧吗?关我们什么事?” 镰田次郎脸都涨红了,一时语塞:“啊,这~” 梅林从沙发上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有些发冷: “镰田先生,我再次提醒你,别忘了咱们的老板是谁,敢动他的产业,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皇,也一律杀无赦。” 镰田次郎感受到梅林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煞气,顿时神情一窒,冷汗爆出,结结巴巴的回道: “是,是,梅林阁下,你教训的对,是我迂腐了,我马上就去查。” “滴滴滴~” 就在此时,镰田次郎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他被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的接通电话。 “喂,我是镰田次郎~” 话筒那头,响起杜蔚国沉稳清朗的声音:“镰田,我是卫斯理,你在哪?” 镰田次郎腾一下子,弹簧似的蹦了起来,红头胀脸,激动的声音都扭曲了: “先生,您来东瀛了?” “嗯,刚下飞机,镰田,你在哪?” 两小时之后,上午10点,新宿,杜蔚国曾经蜗居过的那间小别墅。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了拍梅林的肩膀,给他递了一根烟,甚至还客气的帮他点着了: “梅林,干得不错,这才是咱们煞神众的风格,睚眦必报。” 梅林没好气的问道:“怎么?老板,你这是不放心我,还亲自过来了?” 杜蔚国摇摇头: “当然不是,港岛有群妄想成仙的疯子算计我,没办法,这才跑到东瀛来看看热闹。” “看热闹?”梅林的眉头挑起。 杜蔚国自己也点了根烟,笑得贱兮兮的: “是啊,东瀛这边的事情,我压根就没打算插手,按你的风格继续行事就好。” 一听这话,梅林的面色稍霁,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气: “真的?” “当然,我难得消停几天,我才懒着多管闲事呢。”杜蔚国理所当然的回道。 “当当当~” 梅林刚要说话,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杜蔚国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无奈的皱了眉头。 丫的,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打脸来的实在太快了。 门外,内务省的高桥凉太,还有山口组的老大,冈本一雄居然联袂而至。 梅林人情练达,他也知道杜蔚国的眼睛能透视,一看他明显阴郁起来的脸色,就知道恶客临门了,顿时笑着调侃道: “卫斯理,你曾经给我讲过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是不是就是这样,你人都来了东瀛,还想躲清闲?” 镰田次郎此时已经起身准备去开门了,杜蔚国却叫住了他,自己出去了。 看着门口这两位大佬,杜蔚国先是朝冈田一雄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进去,随即把门关上,点了根烟,眼神戏谑的看着高桥凉太。(本章完) 第一千零七章 棋子,暗杀 今天的东京是个阴天,云层低垂,北风呼啸。 刺骨钻心的冷风中,杜蔚国翘着腿,叼着烟,倚在门框上,压根就没有让高桥凉太进门的意思。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你的风采更胜往昔了。” 高桥凉太仿佛丝毫都不以为意,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朗,热情。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呼出烟气,语气痞赖: “怎么?高桥部长?你这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突然光临寒舍,到底几个意思啊?监视还是问责?” 杜蔚国对高桥凉太没有一丝好印象,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满肚子坏水,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还能转头笑嘻嘻的狠角色。 松岛菜菜子之前重伤被杜蔚国救起,后来却死的不明不白,大概率跟他是脱开不开关系的。 还有上次,最终让杜蔚国决定剿灭陆奥町共济会秘密基地的诱因,那艘所谓的,来自华夏的沉船,估计也是他编造杜撰出来的。 很有可能,是松岛菜菜子知悉了他的秘密,所以才被杀人灭口了。 只不过杜蔚国对菜菜子没啥感情,死了也就死了,他并没有帮她报仇的打算。 面对冷遇,还有杜蔚国的讥讽,高桥凉太这个老银币却依然笑的云淡风轻: “呵呵,卫斯理先生,你这说得是哪里话?你大驾光临东京,我这个地主,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拜访一下。 至于昨夜鹤政会本部的大火,我已经第一时间就找人处理妥当了,你可以安心。” “呵,这么辛苦啊?那还真是有劳高桥部长了,您处置的还真是够及时的~” 杜蔚国也笑,只是皮笑肉不笑,眼神冰冷,语气揶揄。 柏青哥这块新鲜出炉,香喷喷的大肥肉,遭人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高桥凉太在东瀛的能量,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却始终都是置若罔顾,不闻不问,如今杜蔚国刚来东京,他又屁颠颠的跑过来卖好表功。 其心可诛。 不过,高桥凉太这家伙唾面自干的养气功夫倒是真的练到家了,仿佛压根就没听出了杜蔚国语气当中的戏谑,神色依然平静,面对微笑。 “卫斯理先生,您太客气了,您可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能帮您处理一下后顾之忧,是我的荣幸。” 杜蔚国挑眉,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后顾之忧?高桥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莫非是昨天夜里,鹤政会本部的血案和大火吗?” 还不等高桥凉太回答,杜蔚国就笑呵呵继续说道: “高桥部长,案发时,我可在飞机上,分身乏术,有绝对不在场的证据,至于凶手,更是与我无关,你大可以抓抓看。” 说实话,一听这话,饶是城府深沉的高桥凉太,眼神都直了,杜蔚国这特么就是明晃晃的耍无赖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反正事情肯定不是我干的,至于只有一墙之隔的真凶,杀人如麻的梅林和苏卡丽,你们内务省要是有本事,那就自己去抓呗。 要知道,抛开瞬移这个最逆天的技能之外,梅林和苏卡丽的身手超绝,本领通天彻地,甚至都不弱与杜蔚国。 他们两个默契无比,一旦联手,连杜蔚国都得避其锋铓,估计就连路过的神仙都得挨个嘴巴子。 还有更恐怖的一点,梅林他们两口子,在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任何牵绊,一旦发起疯来,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 任何事的意思就是,他们敢杀任何人,也有充分的本事杀掉任何人。 所以,仅凭高桥凉太,想抓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惹怒了他们,搞不好还容易被反杀。 高桥凉太终究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只是略微错愕之后,面色就恢复如常,爽朗的哈哈大笑: “是,是,卫斯理先生,您说的没错,是我口误了。” 杜蔚国撇了撇嘴,有限的耐心基本耗尽,也懒着继续跟他磨牙扯淡,弹碎烟头,语气陡然变冷: “所以,高桥部长,你现在还有什么事?” “呃~” 高桥凉太再次语塞,他刚调整好状态想要答话,却又被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 “行了,高桥凉太,你也别废话了,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这话非常刺耳,高桥凉太好歹也算是一方大佬,难免脸色一沉,不过他依然没有生气,而是飞快的调整好状态: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以后,之前横滨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卫斯理先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语气还挺诚恳的,眼神也非常真挚。 不过杜蔚国却丝毫都没有为之所动,而且眼中还闪烁起危险的光芒,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高桥凉太,所以,你今天是来做说客的,特意过来警告我?”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从今以后,东瀛这边,再也不会有人打柏青哥这门主意,但是杜蔚国这边也得放下屠刀,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 事实上,所有成规模的帮派背后,一定都会站着某位大佬,或者压根就是某个大佬的白手套。 像鹤政会这种顶尖的大社团,背后更有可能直接是朝堂大佬亲自背书。 这个老银币,估计是被梅林展现出的狠戾手段惊住了,又知道柏青哥的幕后老板是煞神杜蔚国。 这才把高桥凉太推出来斡旋,只是这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让杜蔚国无法接受。 丫的,这群岛国上的野猴子,还真是一贯的狂妄自大,嚣张跋扈。 他们应该并不清楚杜蔚国真正的恐怖之处,所以才会采取如此轻慢无知的姿态。 想想也是,杜蔚国虽然做下来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但是他还真就没在东瀛本土闹出过太大的动静。 无论是攻伐九菊一门,镰仓山,还是激战陆奥町,琉球岛,又或者御狱山的屠神之战。 杜蔚国的所有战绩,要不就是屠戮江湖帮派,要不就是不为人知的地下暗战。 所以,东瀛庙堂上那些狂傲成性,习惯性鼻孔朝天的衮衮诸公,压根就不清楚杜蔚国的残暴。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杜蔚国从来就没有打疼过他们。 当然,这些人里并不包括高桥凉太,眼见杜蔚国怒气勃发的模样,他的眼底居然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 “抱歉,卫斯理先生,请您原谅,我的身份毕竟有限,也是有苦难言,只是如实转述而已。” 杜蔚国嗤笑,眼神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语气揶揄: “转述?呵,行吧,高桥凉太,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是那位大佬?也省着我自己查了。” 这次,高桥凉太也没墨迹,很干脆的轻声道出了一个人名: “松本翔太,上议院副议长。” “呵呵呵~” 杜蔚国笑了,笑得渗人至极,意味深长。 东瀛国的上议院又叫参议院,是国内权利最大的机构,甚至掌握着立法和修改宪法的巨大权柄。 几乎所有的东瀛首相,大都是出自这里,所以,在东瀛,参议院又被称之为首相摇篮。 上议院的副议长,就算是没在内阁的其他省里兼职,绝对也算是顶了天的大人物了。 估计这个叫松本翔太的老银币,他在东瀛国内的权势,至少能排进前十,而且只高不低。 至于高桥凉太,这个杂碎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游说的,他是特意过来拱火的。 这个狗比,分明就是想借杜蔚国这把锋利无比的快刀,除掉松本翔太这个政敌。 关键是他借刀杀人这招还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杜蔚国日进斗金的柏青哥买卖,被傲慢的副议长松本翔太看上了,甚至他还伸手试探了。 如果杜蔚国这次表现得稍微软弱些,不敢直接打回去,只是干掉鹤政会就草草了事,那么,以后他必将面临无穷无尽的试探和挑衅。 虽然刚才高桥凉太承诺过,以后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但是政客的承诺,就像用过的擦屁股纸,谁信谁傻皮! 至于黑帮就更无所谓了,他们就像杂草,铲除了一丛,马上就能原地滋生出更加茂盛的另外一丛,死多少,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也不会在意。 所以,现在摆在杜蔚国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杀,彻定跟东瀛官方结下死仇,一旦他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必将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报复。 不杀,就会给人留下软弱可欺的形象,以后,他在东瀛这边的利益,必将面对永无止境的骚扰。 之所回出现这样两难的局面,究其根源,是因为这是杜蔚国首次在一个强势主权国的本土插旗。 他之前的那些地盘,要不就是像港岛这样的海外飞地,要不就是弱势小国的一隅,又或者直接就是无主之地,自然没啥抗力。 但是,像东瀛这样的地方可不行,当利益达到一定水准的时候,必将跟原来本土的既得利益者发生冲突。 这个情况,放到花旗,毛熊,不列颠,法德之类的地方,也都是一样的,或早或晚,必然发生。 杜蔚国的心念飞转,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即使是想通了,心里依然是郁火中烧,甚至有些苍凉。 此刻,杜蔚国深刻的体会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时至今日,他麾下的势力已经堪称是暗世界的魁首,个人战力更是冠绝天下,无人能敌。 可是,他却依然摆腿不了沦为棋子的下场,处处被人算计,港岛如此,跑到东瀛还是如此。 天地如牢笼,所有人都是棋子!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胸中陡然腾起一团邪火,目露凶光,煞气冲天而起。 “高桥凉太,你特么居然敢算计我,找死!” 杜蔚国现在的煞气,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一般,不仅冰寒刺骨,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高桥凉太感觉自己瞬间坠入了血海地狱,眼前发黑,头发眉毛都凝出了白霜,浑身上下仿佛被无数双枯手死死箍住,一动都不能动。 恍惚间,他像是见到了死神本尊,锋利的,滴血的镰刀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卫,卫斯理先生,您,您误会了,我只是如实转达副议长的原话,具体如何决断,掌握权在您的手里。” 该说不说,高桥凉太这家伙确实不是一般人,硬是顶住了如山如海般的压力,为自己辩解道。 而且,他说得话还都在理,合乎逻辑,确实,这件事,最终如何取舍,决断权在杜蔚国手上。 至于高桥凉太,人家好赖也是内务省的部长,杜蔚国就算再狂,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无缘无故的杀了他。 “哼!” 杜蔚国敛住煞气,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滚蛋!以后别特么再出现在我眼前。” 脸色阴郁的刚回到别墅,客厅中,冈田一雄正肃立着,朝他郑而重之的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这次鹤政会针对阁下产业的行动,我们提前确实不知道。 我们山口组从即日起,就会彻底退出关西会,从今以后,跟鹤政会势不两立。” 冈田一雄的姿态摆得非常卑微,已经卑微到泥土里了,他是真的怕,鹤政会的前车之鉴,血淋淋的就在眼前。 他真的担心,杜蔚国兴之所至,不念旧情,直接把他脑袋也揪下来,顺便把山口组也连根拔起。 杜蔚国点了根烟,烦躁的呼出烟气:“冈田会长,这件事跟你无关,就算你想拦也是拦不住。” 他说的也是实情,要知道,策动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可是上议院的副议长,区区黑帮山口组,螳臂当车而已。 不过一听这话,冈田一雄顿时如蒙大赦,深深鞠躬,恨不得感激涕零: “多谢先生理解,先生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山口组愿为马前卒。” 杜蔚国摆摆手: “行了,冈田会长,你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这件事你不用参与,我自己摆平即可。” 冈田一雄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嗨,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先生,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第一时间知会我,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们山口组也绝不推辞。” 冈田一雄走后,梅林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揶揄: “怎么?老板,惹到了大老虎了是吗?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打下去,还是直接打道回府?” 梅林浮沉几百年,人情世故那点破事早已烂熟如心,一看杜蔚国的黑脸,顿时就猜了个十之八九。 杜蔚国略作沉思之后,语气变得笃定起来,杀气腾腾: “必须继续打下去!” 梅林挑眉:“收到!那我和苏卡丽今天晚上继续。” 杜蔚国摇摇头,按住他的肩膀:“梅林,你们休息吧,顺便逛逛东京城,今晚这点活计,我自己来。” 梅林不置口否的耸耸肩:“ok,你是boss,你说得算。” 杜蔚国又转向镰田次郎:“镰田,你马上帮我查查参议院副议长松本翔太的住处。” 一听这个人名,镰田次郎顿时被惊得瞳孔地震,浑身颤抖,不过他却不敢有任何质疑,刚要应允下来,就听杜蔚国语气幽幽的又补了一句。 “算了,估计你也查不到,我还是直接问高桥凉太吧。” 镰田次郎羞愧的低下头:“抱歉先生,是我太没用了。” 入夜,东京,千代田区,神保町,一处闹中取静,外表朴素,内里奢华的传统日式庭院。 这里就是松本翔太的住处。 这处庭院是三进格局的,而松本翔太这老登的起居室位于中院。 此刻,中院的会客厅里,地板上,松本翔太正跪坐在地板上,神态悠闲的跟一个中年人喝茶聊天。 松本翔太须发皆白,高瘦,阴鸷,今年52岁,关东军出身,年轻时还是个悍将,参加过二战,先后去过诺门罕,华夏,硫磺岛,杀伐果断。 跟他说话的,也是个大人物,东瀛外务省的外务大臣,真田广志。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慢,间或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悠闲自得,直到临近午夜,真田广志才起身离开。 送走真田广志之后,松本翔太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久久的凝立在卧室的门廊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俏丽,身穿传统素色和服,走路悄无声息的女人,来到他的身后,轻手轻脚的给他披上一件大衣。 “大人,天冷了,夜也深了,您有旧伤,早点休息吧。” 松本翔太扭头,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充满了压迫感: “茅野爱衣,以你的眼光来看,煞神此獠,真的天下无敌吗?” 茅野爱衣是忍者出身,她家祖辈世代侍奉松本一族,是的,即使到了20世纪,东瀛依然保留着部分野蛮的世袭制侍奉古老传统。 她的身手超绝,神出鬼没,不仅是最优秀的保镖,也是最牛皮的刺客,曾多次无声帮松本翔太解决过他的敌人。 略微沉吟,她还是选择如实陈述: “大人,我的认知有限,煞神是不是天下无敌我无法确定,不过,我估计连他的一招都挡不住,甚至可能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就死了。” “嗯?这么夸张?你有什么依据吗?” 一听这话,松本翔太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茅野爱衣神色复杂的轻声解释道: “是的,大人,煞神在其他地域的过往战绩就不说了,他在东瀛也出手几次,大都发生在不为人知的地下领域。 他曾单枪匹马伐灭了历史悠久的九菊一门,更是仅凭一人之力,就逼退了土御门神道的近百名阴阳师。” 说到这里,茅野爱衣停顿了一下,用近乎咏叹的语气呻吟着: “大人,这其中的任意一个人,都是我竭尽全力都未必能对付的高手,煞神是暗世界公认的神祗,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绝顶高手~” 其实,茅野爱衣之前就隐晦的奉劝过松本翔太,不要觊觎柏青哥,招惹杜蔚国。 只不过,她的人微言轻,而松本翔太又一向自大惯了,根本就没听进去。 此时此刻,就在他们头顶十几米的房顶屋檐上,杜蔚国犹如雕像一样蹲着,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嘴角轻轻勾起。 “嘿,这小娘皮倒是识货,等会小爷放你一条活路。”杜蔚国如是暗忖道。(本章完) 第一千零八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片刻之后,夜已经深了,松本翔太返回了卧房,挥退了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茅野爱衣。 松本翔太是个鳏夫,丧偶多年,始终都没续弦,也一直都远离女色,是政圈最有名的正派君子。 望着茅野爱衣摇曳生姿的绰约背影,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爆出。 他可不是什么狗屁君子,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在战场受过伤,根本就不能再行人事了。 “八嘎,那个该死的*那人,还真是让人头疼。” 躺在床上,松本翔太有些疲惫闭上眼睛,捏了捏太阳穴,低声喃呢了一句。 “我可以帮你,让你永远都不会再头疼。” 幽幽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炸响。 声音并不大,但是听见他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松本翔太险些被吓撅过去。 猛地睁眼起身,不过一只钢浇铁铸的大手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隔着棉被,准准的抵住了他的神经丛,随即轻轻一抠。 “呃~” 松本翔太闷哼,半边身子瞬间酸软,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你是煞神?我们可以谈谈~” 这个老头毕竟身经百战,心理素质不是盖的,经过了最初的惊诧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虽然身体被控住,语气依然沉稳,还妄图拖延谈判。 与此同时,他勉强还能移动,藏在被下的另外一只手,还缓缓还朝着床边的一个机关摸去。 杜蔚国根本就没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瞥着他,下一秒,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摸到机关的时候。 抠住他肩膀的大手猛然一松,随即闪电般的移上他的脖颈,手指轻弹。 松本翔太的眼神瞬间一滞,瞳孔立马失去了焦距,随即缓缓闭上,他被杜蔚国的指刀弹晕了。 “谈你大爷。” 杜蔚国嘴角挂着冷笑,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粗大的注射器,掀开被子,露出他的脚踝。 凌晨2点,喧嚣的亚洲第一城,灯红酒绿的东京城,也终于沉寂下来,万籁俱寂。 东瀛内务省,特高课,高桥凉太的办公室里虽然黑了灯,但是他却没有回家。 此刻,高桥凉太正摸黑坐在沙发上,托腮沉思,目光闪烁,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高桥凉太顿时眼神一凛,弹射而起,冲到桌前拿起了话筒。 “喂,我是高桥凉太,什么?你确定吗?很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黑暗中,高桥凉太的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轻声自语道: “果然,煞神这个家伙还是出手了,还真是肆无忌惮啊,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任何身份。 不过,他这次居然采用了暗杀的手段,难道是还想保留一丝体面?又或者忌惮我们东瀛方面的反噬,呵,有意思。” “并不是为了保留什么体面,更不是在意你们东瀛的狗屁反噬,老子单纯只是懒着再杀更多无关痛痒的人。” 冷冽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的黑暗处响起,高桥凉太悚然一惊,瞳孔放大,混身棘皮竖起。 他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就陡然起身,掏枪,转身一气呵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的手指才刚刚把手枪掏出来,脖子就被杜蔚国老虎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捏住了。 普通人,不管多厉害,面对杜蔚国,就像还没断奶的稚童,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绝望的令人窒息。 “呃~” 高桥凉太痛苦闷哼,浑身脱力,手枪也把持不住,咣当一声垂落在地上。 黝黑的空间中,杜蔚国的一双眸子犹如两点鬼火,勾魂夺魄: “高桥凉太,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量,居然屡次算计到我的头上,你成天研究华夏的文化,就没听过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手指微微发力,杜蔚国的语气凛冽如刀: “你就这么心急求死吗?” “噗通!” 高桥凉太受不住疼,忍不住跪在地上,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但凡说错一句话,马上就得见阎王爷。 “卫,卫斯理阁下,我承认我是利用您借刀杀人,但是,决断可是您自己亲自做出的。” 杜蔚国的嘴角勾起,语气戏谑: “呵,你说的没错,现在,我要做出第二个决断了,高桥凉太,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话间,他的大手陡然发力,高桥凉太顿时疼得撕心裂肺,呼吸困难,眼前发黑,眼瞅着就要晕厥。 杜蔚国是真心打算干掉高桥凉太这个祸害了。 这家伙,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黑曼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蹿出来咬你一口,属于潜在的威胁,应该尽早拔除。 所以,干掉松本翔太之后,杜蔚国毫不犹豫,直接瞬移到了高桥凉太的老巢。 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杜蔚国连特么参议会的副议长都刺杀了,已经捅破天了,还在乎再多弄死一个特务头子吗? 生死关头,高桥凉太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嘶声求饶道: “别,别杀我!我,我有用,我知道共济会的秘密,他们最近正在研究血獠的细胞,企图批量制造能力者!”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瞬间皱起,松开了手。 高桥凉太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像条离岸的鱼,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着。 说实话,这个晴天霹雳似的消息不仅救下了高桥凉太的小命,也真的雷到杜蔚国了。 想起血獠的难缠,还有之前在大澳跟它同归于尽的惨烈结局,杜蔚国的表情,变得出奇的凝重。 如果共济会真的批量制造出可以媲美血獠的恐怖怪物,别说对付他,估计都能统治地球了。 杜蔚国的目光闪烁,声音异常低沉: “血獠?” 高桥凉太捂住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肩膀,再也没了之前的淡定从容,语气中满是惊惧: “是,是,就是曾经出现在港岛和大澳,最后被您斩杀的那个吸血怪物。” 他说得如此详尽,显然不是空穴来风,杜蔚国的脸色愈加阴沉: “到底怎么回事?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高桥凉太猛得抬起头,眼神晦涩,飞快的瞥了杜蔚国一眼,很明显,他在求一个保证,可以活命的保证。 杜蔚国点了支烟,长长呼出烟气,稳住心绪,声音淡淡的: “说吧,我不杀你。” 高桥凉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好,好,伯恩·佩雷斯派人把血獠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上来了,他在印泥那边的重建了秘密基地,专门研究血獠,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 “基地在哪?” 杜蔚国擎着烟,目光凛冽如刀,高桥凉太浑身战栗: “卫斯理阁下,我,我也不知道,我发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给我一个月,不,20天,我肯定能找到基地。” “不用了。” 杜蔚国声音冰冷,用手指把烟头掐灭,随即攥在手里,收进了衣兜,看见这一幕,高桥凉太顿时意识到什么,亡魂大冒,汗毛竖起。 “卫斯理阁下,您答应过放我一条生路的,我还可以~~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脖子再次被杜蔚国的大手箍住了,拇指钢条般的按住了他的喉结。 高桥凉太瞬间就无法呼吸了,憋得眼睛血红,双手死死的攥住杜蔚国的手,企图掰开,但是却犹如蚍蜉撼树,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求,求你~”他的眼中满是祈求之色,竭尽全力求饶道。 “抱歉,我食言了。” 杜蔚国的声音冰冷,毫无波澜,手指猛然发力,只听嘎巴一声脆响,他的喉结碎了。 “呃~呃~” 高桥凉太双手紧紧的捂住咽喉,脸色青紫了,蠕虫似的在地上翻滚扭曲着,还企图伸手去够办公桌上的原子笔,他还想自救。 他的后腰,突然被一只大脚死死踏住,杜蔚国面无表情,声音也毫无温度: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高桥凉太,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今天的结局了。” 片刻之后,直到高桥凉太彻底断了气,杜蔚国才身形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新宿歌舞妓町,依然热闹的神庭酒吧,洗手间的某个隔间里。 没错,连续嘎掉了两个惊天动地大人物,杜蔚国就只用了区区一泡屎的功夫。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神不知,鬼不觉。 走出洗手间,杜蔚国信步走回到吧台跟前,端起半杯冰镇威士忌,熟稔的揽住一个年轻女人的腰肢,还朝梅林举起了酒杯。 这女人大概20几岁的样子,相貌姣好,身材凹凸,皮肤呈现出东瀛女人鲜有的小麦色。 对于杜蔚国揽腰的亲昵动作,她似嗔似怪白了他一眼,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有躲开。 “干杯!” 梅林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似笑非笑,绕有深意的问道:“老板,都还顺利吗?” 杜蔚国笑呵呵的语带双关:“嗯,垃圾都解决掉了,神清气爽。” 又喝了几杯,那个娇俏的女人似乎是有点不胜酒力,轻轻把头靠在杜蔚国的肩膀上,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卫斯理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好像有点醉了,要不你送我回去休息吧。” 她的声音里满是魅惑,眼神迷离,意思不言而喻,到点了,该做点成年人喜闻乐见的事情了。 这个投怀送抱女人,身份可不一般,她是本届东瀛首相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叫小西早见,刚从花旗留学归来。 她是镰田次郎废了很大功夫,才请来的贵宾,证人嘛,当然要找几个够分量的。 小西早见这个小娘皮是个妥妥的颜控,生性开放,只几个小时,就被杜蔚国迷得神魂颠倒,彻底征服了。 杜蔚国的眉头轻挑,大手自然而然的下移,放在了她的丰腴之处,还轻轻的捏了一下,还挺q弹,手感尚可。 “丽莎,不急,再喝几杯,你不知道,我的体质特殊,每多喝一杯,就能增一分力道,还能增加一份时长。” 丽莎是她的英文名,杜蔚国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骚话,这女人顿时眼波流转,媚的都快滴水了。 “真的?” 杜蔚国坏笑:“嘿嘿,当然是真的,一会你就知道了,保证~~” “讨厌~” 又喝几杯酒,楼梯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酒吧三楼,突然冲进了一大群穿着灰色风衣的不速之客,这是内务省的标配外套。 这些人各个表情冷肃,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带了家伙的,为首,是一个矮个黑瘦中年男人。 他略微辨认了一下之后,就朝着杜蔚国这桌径直走了过来,他说的是英语,语气冷硬: “卫斯理先生,我是内务省内保课部长,伊藤千棠,今天晚上,东京发生了重大的命案,请您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 这家伙还挺钢的,大义凛然,说实话,时至今日,敢跟杜蔚国这么说话的人,真心不多了。 梅林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刚想发作,却被按下了。 “呵~” 杜蔚国轻笑,慵懒的扭过身,打了个酒嗝,略带醉意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揶揄: “伊藤千棠,你特么脑残吧?命案不命案的关我屁事?赶紧滚蛋,别打扰我喝酒。” “是啊!命案跟卫斯理有什么关系,我们整晚都在这里喝酒,难道你想诬赖吗?” 小西早见这小娘皮是真的醉了,眼神都直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涌,不耐烦的朝着伊藤千棠挥了挥手。 伊藤千棠先是一怔,随即眯起了三角眼,他认出了小西早见,眉头皱起: “小西早见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您确定您整晚都在跟他喝酒?” “废话,赶紧走开,别打扰我们的雅兴。” 伊藤千棠又看了杜蔚国一眼,表情略微有些踌躇,应该没料到举小西早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棋不定了。 杜蔚国嗤笑: “呵,傻皮,今天晚上,我根本就没离开过酒吧,在场有几十个人都能证明,难道我还能分身出去杀人不成?”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更加戏谑: “伊藤千棠,你这个蠢货,你特么是被推出来故意的送死的,赶紧滚蛋吧!” 此时,在场的除了小西早见这个贵胄天潢之外,还有很多酒客,也都是非富即贵,这些人确实都是杜蔚国不在场的有力证人。 “难道真不是他干得?” 杜蔚国言之凿凿的,伊藤千棠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又不是真蠢,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煞神之名,威镇寰宇,平民百姓或许不清楚,但是伊藤千棠作为内务省的部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忌惮。 只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硬着头皮上罢了。 关键是杜蔚国行事实在是太猖狂了,居然敢在一夜之间,相继刺杀了上议院的议长,以及内务省的部长。 这让一向为人耿直,极其富有使命感的伊藤千棠义愤填膺,忍无可忍。 不过眼前的情况,也确实让他感到迷惑,两处案发地点,距离这里的总路程20多公里,绝非短时间能够往返的。 如果杜蔚国整晚都在这里喝酒,那他确实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起码可以排除是他本人动手的嫌疑。 至于瞬移或者分身,伊藤千棠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杜蔚国的能力,成天都被各国的情报机构翻来覆去的研究,其中,万万没有这两条。 所以,他真是傻乎乎的被人推出来送死的,杜蔚国的脾气一向暴虐,一旦被激怒,大概率会当场灭了他。 如果是那样,杜蔚国就算是黄泥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麻痹,被算计了。 见伊藤千棠呆头呆脑的楞在当场,杜蔚国痞痞赖赖的点了一根烟,戏谑的朝他的脸上吐出烟气: “怎么?还有事,还是说,你真想带我回去接受调查?” “呃~,不用,不用了,卫斯理先生,打扰您了,告辞。” 伊藤千棠又没疯,既然想通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当然不会再把杜蔚国这个瘟神请回去。 老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确定了人不是他杀的之后,这事该如何收场? “呼~” 伊藤千棠转身刚要离开,杜蔚国却呼出烟气,伸手扣住他的肩膀: “别急着走啊?伊藤千棠,到底是谁让你来的?玛德,敢诬陷我,我的脾气就那么好吗?” “呃~”伊藤千棠眼神顿时就慌了,他很清楚杜蔚国要干什么。 杜蔚国俯下身子,面带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恶魔一样低语着。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伊藤千棠,知道吗?其实我自己也能查到的,你说与不说,这条人命,都是你卖出去的。” 伊藤千棠的额头都冒汗了,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气,通知他过来神庭酒吧抓人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内务省一摆手,内务大臣。 如果他离开之后,内务大臣长就被人刺杀了,不管是不是杜蔚国本人做的,那他的政治生涯,还有小命,甚至整个家族的命运,估计都要开始倒计时了。(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章 双瞳 上午九点,东京地区下起了稀疏的雨夹雪,冰寒刺骨。 说起这雨夹雪,后世,某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别出心裁,给这玩意起了个新名词,叫特么冻雨。 嘿,一个大写的服字。 中央区,京桥,三井花园酒店。 顶楼的总统套房里温暖如春,奢华的真皮大床上,小西早见不着寸缕,一滩春水似的趴在杜蔚国的身边,睡得很沉。 杜蔚国完美的践行了自己的豪言壮语,这个东瀛小娘皮昨夜承受了有生以来最狂暴的风雨。 “嘎巴~” 杜蔚国推开缠在身上的白嫩手脚,翻身坐了起来,轻轻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清脆的骨爆声。 最近骨头缝里,隐约有点痒痒的感觉,好像又要长个子了。 下了床,点了根烟,呼出长箭似的白烟,站在人高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已经变成冰雪世界的东京城。 杜蔚国陷入了沉思,心中千头万绪。 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了,眼瞅着就是68年新年了,也不知杨采玉那边怎么样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国? 虽然,克格勃掌门人尼科诺夫之前金口玉言的亲口答应了他,大概率也是不会食言的。 但是,只要一天还没有在外面见到杨采玉本人,就存在无法预估的变数,杜蔚国这颗心也就始终悬着。 这次,杜蔚国在东京闹出来的动静正经不小,份量十足,震慑效果应该相当不错。 利好消息是,从今以后,估计东瀛这边,再也没人敢觊觎他的产业了。 当然,代价也是相当不菲的,他又多了个不共戴天的死敌,还是睚眦必报的小日子。 一旦杜蔚国马失前蹄的翻了船,他们必然会展开最疯狂,最激烈的报复。 刺杀松本翔太和高桥凉太,杜蔚国做的天衣无缝,神鬼不觉,肯定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但是,在当前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杜蔚国本人也在东京的关口,他们却突然莫名暴毙。 就算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证明是杜蔚国干得,但是明眼人也清楚,这两条人命,必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除了更加忌惮他神出鬼没的手段之外,这个深渊般的梁子,也算是正式结下了。 还有就是尼科诺夫的委托,探索海底遗址,时间也逐渐迫近了。 现在是冬季,北极那边白雪皑皑,冰封万里,到了明年3月,等冰层开化,就是时候了。 对于这次探索外星文明之旅,杜蔚国略感惴惴,总感觉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大事发生。 还有就是,共济会关于血獠的研究和复制,这可是迫在眉睫的祸事,必须第一时间就把这个该死的研究项目还有秘密基地,统统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是,伯恩这个老狐狸一贯藏得很深,保密工作更是密不透风,想找到他执行斩首战术难比登天,还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眼下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出藏在印泥的秘密基地,直接摧毁。 嗯,就是这样,马上就派梅林两口子去印泥,配合克格勃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立刻把这个秘密基地挖出来。 至于奎亚那那边,之前从共济会讹来的一系列好处,应该已经陆续到位了,最近也需要回去看看。 毕竟杜蔚国的空间里还躺着一大堆来自于铁血战士的黑科技正亟待研究,其中隐形面具,湮灭炮都是杜蔚国垂涎已久的神兵利器。 不光有这些,还有那个从莉莉丝哪得来的,不明材质的护腕,这玩意绝不是凡物,只要离开空间,就会一刻不停的散发出莫名的波动。 除此之外,奎亚那地域条件优越,气候宜人,资源丰沛,山高皇帝远,是杜蔚国物色好的新老巢,不容有失。 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港岛那个狗屁真仙教,也不知道那群疯子咋样了?等会联系一下雷克,问问事情的具体进展。 “卫斯理,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的大床上,小西早见抱着被子,窸窸窣窣的坐了起来,声音幽幽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又不傻,尤其出身首相之家,起码的政治敏感度还是具备的,酒醒之后,回想起昨晚的经历。 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是被杜蔚国利用,当了挡箭牌和时间证人,而且,他那遍布全身,狰狞可怕的伤疤,也绝不是普通旅美日裔能拥有的。 “呵,我是个臭名昭著的刽子手,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杜蔚国熄灭烟头,扭头瞥了她一眼,轻笑着自嘲道。 一听这话,小西早见的眉头深蹙,呼吸也变得几次起来,声音嘶哑: “所以,昨晚是你故意做的局,特意接近我,然后利用我,证明你的清白。” 杜蔚国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小西早见的脸色异常阴沉,沉默了一会才说话,声音也愈发低沉: “卫斯理,你在意的,只是我首相之女的特殊身份,而不是我本人,对吧?” 杜蔚国捡起散落在床边的衣裤,他现在早已深谙渣男三昧,提起裤子就翻脸,一边穿着,一边随口回到: “是啊,逢场作戏而已,说实话,找到你也挺不容易的,你们东瀛这些大人物的子女,长相都有点一言难尽,你绝对是最优选择了。” 小西早见紧紧的抿住嘴唇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抬头,眼色复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卫斯理,如果你想以后都留在东瀛,我,我可以试试~” 很显然,春风一度之后,这个东瀛小娘皮有点上头了。 “哈哈哈!”杜蔚国被她逗笑了: “你对我还真是一无所知啊,小西早见,你还是回家问问你的首相父亲吧,看他敢不敢让我留在东瀛?”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小西早见懵了。 此刻,杜蔚国已经穿好衣物走到床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还算精致的脸颊,笑着说道: “小西早见,就凭你刚才那句话,以后你家里如果遭遇了什么绕不过去的生死危机,可以来找我帮忙,但是仅限一次,走了。” 说罢,杜蔚国转身,干净利索的离开了房间。 昨夜,杜蔚国在酒店套房里翻云覆雨,安然酣睡,外面却一点都不消停,甚至都已经沸腾了。 比如,此时此刻,酒店大堂里,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几百上千人。 梅林,苏卡丽,镰田次郎,伊藤千棠都在,还有无数灰色风衣的内务省探员,以及漆黑西服套装的镰田次郎麾下。 两帮人正泾渭分明,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几个大衣笔挺,气质冷肃的年轻人,为首的是个带着金丝眼镜,异常干练的中年人。 一看见杜蔚国,他顿时朝手下几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随即快步朝电梯间跑去。 很显然,这些人应该是首相麾下的嫡系人马,大概率是侍从官一类的属下,现在去接小西早见了。 杜蔚国大摇大摆的走到镰田次郎的面前,热络的揽住他的脖子: “镰田,我特么就上去睡个女人,你们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干啥啊?唱戏啊?” 镰田次郎恨恨的瞪了伊藤千棠一眼:“先生,在东京,我不可能让您被人诬陷带走。” 昨天晚上,他为了避嫌,并没在神庭酒吧,不过听到消息之后,立刻点齐人马追了过来。 虽然,镰田次郎心中很清楚杜蔚国不需要任何人提供保护,但是必要的姿态和排场还是要有的。 “行了,赶紧都散了吧,乌泱泱的,我看着头疼。” 杜蔚国大喇喇的摆了摆手,随后又看向梅林: “梅林,你和苏卡丽今天就启程,去印泥帮我办件事。” “好。”梅林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根本就不问是什么事。 此时此刻,港岛,赵英男正坐在最新订制的防弹宝马车上,目光幽远的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她今天约好了霍先,霍莉莉父女,要去九龙半岛,弥敦道附近,看一块新地皮。 太平山的那片别墅,在拍卖当日就全部售罄了,一共38栋别墅,卖了2亿5200万,加上之前提前预售的11栋,总售价高达3亿零700万。 这片别墅,最值钱的地皮是杜蔚国这个臭无赖从李某人手里低价打包讹来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49栋别墅,总建筑成本还不到5000万,一转手,盈利高达2亿6000万。 其中,赵英男麾下的鲲鹏集团占股70%,除去税款,盈利1亿5000万,赚麻了。 霍先占股了30%,也只投资了区区1500万,盈利高达5000万,这特么比抢银行都来得狠。 关键是这个地王项目,从头到尾,都是霍先出面署理的,这让他声势大涨,不仅有里子,面子也足足的。 初战告捷,霍先就迫不及待拿出了之前囤在手里,一块位于弥敦道的优质地皮,准备盖楼,大展拳脚。 这次,霍先的资金充裕,也没了桎梏,他想联合赵英男直接搞个超大盘,12栋高层电梯公寓楼,整整几千栋的单元房。 这个房产计划,总投资2亿3000万港币,要知道,这特么可是1967年,绝对算是历史性的大手笔了。 赵英男虽然对赚钱的兴致一般般,不过在商言商,作为鲲鹏集团的掌舵人,有利好项目,她也不会错过。 她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出行的排场很大,除了她本人搭乘的防弹宝马之外,前面四台皇冠车开道,后边同样是四台皇冠殿后。 当车队快要行驶到柯士甸道的时候,一辆老旧的三菱重卡,突然像是发疯的犀牛一样,从侧面的小马路上冲了出来,朝着车队狠狠的撞来。 “轰!” 这辆卡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开道的四辆前车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居中的两台瞬间就被撞翻,肉眼可见的的扭曲变形。 其他两台,也被撞得七扭八歪,好在兰斯洛特反应迅捷,几乎在重卡冲出来的瞬间,他就感知到了危险,及时漂移挑头,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碰撞。 “嗡!” 就在此刻,后方又有一台卡车猛然加速,恶狠狠的冲几辆殿后的皇冠撞了上来。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陡然响起,陆言发威了。 卡车司机瞬间被子弹打爆了脑袋,重卡失去了控制,犹如发狂的公牛,歪歪斜斜的撞在路边的楼房上,发出轰然巨响。 就在此刻,一大群带着鬼脸面具的家伙,从道路两边的小巷中冲了出来,扬手朝车队投掷出无数土制炸弹。 “砰砰砰~” 陆言的身子探出车窗,双手各持一把奇形的弹鼓手枪,左右开弓,所有炸弹都被凌空击碎。 不过,这些土炸弹被击碎,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爆炸,反而溢散出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雾,铺天盖地,瞬间朝车队漫涌了过来。 “毒雾,梅根屏息!兰斯,快!” 其实,根本就不用陆言招呼,这群面具人出现的时候,兰斯洛特就已经把油门踩到底,开始猛然加速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黑雾犹如有生命似的,几乎瞬间就裹住了宝马车。 “咚!” 防弹宝马车的车门,突然纸片一样被夜魇撞飞了,它的四眼同时张开,瞬间血红,闪电似的朝黑雾之中冲了出去。 后座上的赵英男也是突然闷哼,眼睛一翻,浑身颤抖,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陆言和兰斯洛特也中招了,他们虽然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但是黑雾却是活物,小蛇一样朝他们的鼻孔里钻,根本就防不住。 胜在他们俩都是超凡者,身体机能和意志力都远超常人,这才勉强保持着没有立马晕厥。 不过,估计也挺不住太久了,此刻,兰斯洛特眼神呆滞,眼前已经出现幻觉了,陆言也是面色酡红,摇摇欲坠。 防弹宝马车左摇右摆,开始在马路上画龙,兰斯洛特奋起最后一丝清明踩下刹车,把汽车停了下来。 路边那些带着鬼面具的家伙,手持寒光闪烁的刀剑,顶着黑雾,一窝蜂似的朝着宝马车冲了过来。 “喵!”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骤然响起,黑雾瞬间像是遭遇了天敌似的,瞬间爆开,飞散而去。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夜璃身为厄猫,转克一切蛊虫,传说中,它就是以邪祟为食的。 “喵呜!” 夜璃高高跃起,幽蓝色的猫眼闪烁寒芒,下一瞬,它蹲在赵英男的肩膀上,再次仰天咆哮。 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却犹如晨钟暮鼓,穿透力格外犀利! 下一瞬,兰斯洛特的瞳孔重新对焦,眼神恢复了清澈,陆言的鼻孔里也猛然喷出了两股黑雾。 “艹!” 下一秒,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鬼面暴徒,陆言的眼睛都气红了,一撑车窗,身形如燕般轻盈的跃上了车顶。 “砰砰砰~” 两条耀眼的火蛇,在黑雾里陡然亮了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以陆言的枪法,自然不会落空,那些鬼面暴徒,像是风吹麦浪一样,几乎是成片成片的栽倒。 “锵!” 黑雾中,突然响起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车门前,兰斯洛特手持鱼叉弩,挡住一柄雪亮的蛇形长剑,蛇剑的主人,正是平头男阿旺。 这家伙身手相当不错,步伐奇异,跟鬼魅似的,居然硬生生躲开了陆言的子弹,欺近到了汽车跟前。 “嚯!” 下一瞬,兰斯洛特低吼,手臂猛然发力,鱼叉弩举火燎天,直接把阿旺掀翻了。 老帅哥眼神凶戾,刚想扣动弩炮的扳机,趁势直接嘎了这个家伙。 不过就在此时,戾啸声袭来,一支闪电般的符箓长箭破风袭来,兰斯洛特只能下压兵器,险之又险的格飞了这支长箭。 “陆言,你特么摸鱼吗?” 老帅哥不忿的怒吼道,作为最顶尖的神射手,陆言居然让远程兵器射到了眼前,罪不可赦。 “兰斯,你特么喊啥啊?没看见老子换子弹呢!” 陆言脸色铁青,一边飞快的更换着弹夹,一边不忿的吼了回来。 此刻,黑雾已经逐渐散开,残余的鬼面暴徒开始没命的狼奔猪突,身手不凡的阿旺,还有躲在暗处射箭的阿英,也逃得无影无踪。 眼见事不可为,绝不停留,这群真仙教的疯子,还特么有点职业刺客的风采呢。 “兰斯,你带梅根去医院,我去追这些杂碎。” 陆言喊了一声,刚要起身去追,却被兰斯洛特一把拽住: “行了,别追了,夜魇还没回来,现在情势不明,难保他们还有后手,我们还是护好梅根最要紧。” 宝马车前,横尸无数,血腥味刺鼻冲天。 灰头土脸的陆言,瞥了一眼不远处几辆被撞废的汽车,又看了一眼身后昏迷不醒的赵英男。 怒不可遏,拳头攥得嘎嘣直响,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马勒戈壁的!又特么吃了血亏,等卫斯理回来,估计又得被他嘲讽了。” “嗷~” 与此同时,距此不远的维多利亚港,夜魇四眼血红,正站在岸边,朝海里一艘的快艇疯狂咆哮。 那艘飞驰电掣的快艇上,除了驾驶员之外,还站着一个消瘦枯槁的女孩。 凛冬腊月,港岛的天气也不暖和,但这个轻灵的女孩,却只穿一条单薄的白色长裙,一双细长的眸子,赫然有两个瞳孔。 她就是即将成仙的芷!(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章 我要打十个! 午后,雨雪交杂,冷风刺骨的东京城。 杜蔚国穿着黑色的油蜡皮barbour防水风衣,拉起雨帽,遮住了面容,双手抄着兜,嘴上叼着烟卷,漫步独行在行人寥寥的东京街头。 梅林他们刚才就已经搭乘山口组的货轮离开东瀛了,他们会先返回港岛,汇合娜塔莎的手下之后,再起程去雅加达。 杜蔚国相信,在克格勃无孔不入的强大情报网络配合下,他们应该能很快找出共济会的秘密研究基地。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 想要运行一个庞大的秘密基地,就算隐藏的再好,也必然是有迹可循的,抽丝剥茧之下,总能发现。 镰田次郎也被他给撵走了,还有住吉会的现在会长,第六代目大岛守正,凌晨时候,急匆匆的从京都返回了东京。 之前,京都和大阪那边的柏青哥店也遇到了当地帮派的骚扰,他亲自带人处理了。 大岛守正可是杜蔚国亲自扶植的,听说东京这边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连他都亲自莅临了。 心惊肉跳的要想当面请罪,不过连杜蔚国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走了,此刻,他的心乱如麻,真心想清净一会。 别的烦心事暂且不提,光是这次,杜蔚国在东京城里连续做掉了两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私下里云诡波谲。 搞不好这群睚眦必报的小日子正憋着什么大招对付他呢?千万不要小瞧这群岛国猴子的狠辣和暴戾。 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比他们的主子花旗鹰还要记仇,也更善于隐忍,一旦得势,凶横无比。 杜蔚国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跟着梅林他们离开东京,也是故意为了威慑某些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丫的,成天勾心斗角的,就没个消停时候,真特么累啊。” 十字路口,杜蔚国吐掉烟头,仰头望着灰蒙蒙,雨雪飘零的天空,忿忿的抱怨了一声。 “先生,要不要找点乐子?” 一个猥琐的瘦麻杆,穿着肥大的雨衣,突然从僻静的小巷里窜了出来,凑到杜蔚国的跟前,贼眉鼠眼的小声问道。 这里位于东京的秋叶原附近,不过现在的秋叶原还不是二次元天堂,也没有大名鼎鼎女仆咖啡厅。 杜蔚国眉头轻挑:“乐子?有什么好玩的?” 他说得是标准的美式英语,瘦麻杆的眼神更亮了。 这特么是头肥羊啊,谁不知道,但凡从花旗回来的日侨,都是人傻钱多,出手阔绰。 瘦麻杆戳戳手,做了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先生,我们哪有女人,都是全东京城最年轻最漂亮的,各个都是极品,听话还乖巧。” 丫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个皮条客,杜蔚国兴趣缺缺的摇了摇头:“没兴趣。” “先生,一看你就是热血真男人,我们哪还有格斗,不带拳套,血肉横飞的那种,你喜欢吗?” 瘦麻杆一把拉住杜蔚国的胳膊,涨红了脸,用蹩脚的英语磕磕绊绊的介绍道。 杜蔚国笑了:“地下黑拳?” “对,对,没错!” 瘦麻杆连忙点头,对他竖起大拇指: “先生,你果然是行家,就是无规则的地下拳赛,不仅打的血肉模糊,特别刺激,赔率也高得吓人,还能赚到大钱。” 说来说去,就是带有赌博性质的黑拳呗,杜蔚国同样没啥兴趣,刚想把他赶走了事。 不过瘦麻杆的下一句话,却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先生,今天,我们这儿来了一头*那猪,签的可是生死状,嘿,不死不休的那种。”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寒光闪烁,笑得有些发冷: “呵,生死局,这么刺激吗?那我可要去见识见识了。” 由于雨帽遮挡,瘦麻杆压根就没注意到杜蔚国神色的变化,一听他吐口,顿时喜上眉梢,熟稔的搓了搓手指。 “先生,我们的入场券是500,哦,不,5美刀。” 按照当下的汇率,1美元可以兑换240日元,这个瘦麻杆一下子就黑了3美元,还真把杜蔚国当成羊牯了。 “ok!剩下的钱帮我买包七星香烟。” 杜蔚国非常豪横,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10美元递给他,瘦麻杆顿时就兴奋了。 “多谢先生,一看你就是大老板,我一定帮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瘦麻杆的语气非常谄媚,满是讨好之色。 要知道,眼下一包最贵的七星香烟,也只要2美元,等于他一下子就净赚了6美元,比干一天赚的都多,能不高兴吗? “走吧。”杜蔚国扫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片刻之后,杜蔚国跟着瘦麻杆七绕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死胡同,尽头处有个地下入口,门口倚着两个纹龙画凤,凶神恶煞的壮汉。 “先生,我们到了。”瘦麻杆点头哈腰的。 壮汉之一,脸上有道刀疤的大胡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杜蔚国一番,这才笑着调侃道: “小五郎,你特么可以啊,居然这么快就又揽到客人了。” 小五郎马上挺起全是排骨的瘦弱胸膛,语气傲娇: “嘿,那是,这位可是我请来的贵客,刚从花旗金山回来的卫斯理先生。” 大胡子咂了咂嘴,表情略微有些相貌:“金山,啧,啧,你小子运气不错啊,一会得请喝酒。” 小五郎也笑:“没问题~” 杜蔚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眉头皱起:“不是说有拳赛看吗?废什么话!” “哦,哦,是,卫斯理先生,里边请,保证精彩~” 小五郎马上朝地下室的入口处的铁门伸了伸手,弓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杜蔚国抬脚,刚要往前走,伤疤壮汉突然抬手拦住:“等一下,按规矩,需要搜身!”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杜蔚国才勉强压下立刻弄死他们的冲动,缓缓的抬起了胳膊。 向下走了几十米,穿过两道铁门,又穿过了两道铁栅栏,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战争时期修建的地下防空工事,整体呈长方形,面积很大,差不多能有足球场大小。 场地正中央,有个用铁网围起来的六角笼,周围摆了几圈高低参差的椅子,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些观众。 铁笼里的地面上,满是暗褐色的已经干涸的血渍,此刻,有两个体格还算精壮的年轻男人,正乒乒乓乓的打在一起。 杜蔚国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致,这两个家伙都是王八拳互抡,一看就是野路子,也就比普通人略强一点。 小五郎把杜蔚国领到了头排看台,一个相对观赛视角很好的位置,谄媚的说道: “卫斯理先生,这些个二把刀,都是负责热场的选手,很快就是精彩绝伦的生死战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五郎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试探性问道: “先生,咱们这的姑娘质量真的还不错~” 杜蔚国摇摇头,他又问: “先生,拳赛的赔率可是相当可观的,而且信誉也很好,你要不要玩两手?”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答非所问:“小五郎,你们这,是不是谁都可以上台去打?” “嗯?” 小五郎有点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先生,你这是练过,想上去打拳?” 杜蔚国轻蔑的扫了一眼铁笼里的两个菜鸡互啄,似笑非笑说道: “嗯,倒是练过几天,如果你们这的拳手都是这种水平,我稳赢。” 小五郎眼睛顿时亮得渗人,略做犹豫之后说道: “呃~先生,这个事我决定不了,得去问问老板。” 杜蔚国摆摆手:“去吧。” 百无聊赖的又看了一会,连续又换了2对拳手,一样都是半桶水,没啥看头,不过场中的观众倒是陆续多了起来,都快坐满了。 此刻,瘦麻杆又折返回来了,贼兮兮的凑到杜蔚国耳边: “先生,老板想跟你见一面。”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头:“哦,好,走吧。” 防空洞后方,有条狭长的通道,两边是一些房间,门口挡着门帘,里边不时传出一些嗯嗯呀呀的旖旎声音,什么勾当不言而喻。 “先生,保证都是最新鲜的货色,如果你想玩~” 瘦麻杆压低声音,做了个非常淫荡,男人都懂的表情,杜蔚国却冷声打断他: “我说过了,不感兴趣。” 走廊尽头是一间还算宽敞干净的房间,办公桌后边,坐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中年人。 他是这个地下拳场的老板,叫吉田麻野。 “听说,你想在我这打拳?以前打过吗?” 吉田麻野刀子似的目光,大略的扫了杜蔚国一眼,他的声音粗豪,嗡声嗡气的。 “嗯,在花旗的时候,练过几年格斗,打过几场。” 杜蔚国点点头,随口胡扯道,吉田麻野似乎是被勾起了一点兴趣: “哦,打过,打过什么,正规的拳赛?” “不,也是地下黑拳,当时,我的对手都是黑人。” 大模大样的点了根烟,杜蔚国的语气略微有些戏谑,吉田麻野的小眼睛顿时就亮了,朝身后一个壮汉招了招手: “八瀬,你去试试他的成色。” 这个叫八瀬的家伙,是个身高超过180的光头壮汉,肌肉虬结,手掌足有蒲扇大,骨结突出,一看就练过。 听见招呼,八瀬冷着脸,目露凶光,一声不吭,大步朝杜蔚国走了过去,压迫感倒是挺强。 大概走到3米距离的时候,八瀬突然一记迅捷的上弓步前手冲拳,砂锅大的拳头,挂着冷风,直直的朝着杜蔚国的脑袋轰了过来。 这家伙应该是练过拳击,动作很快,力量也很足,不过看在杜蔚国的眼里,犹如龟速。 杜蔚国现在变态的眼力跟身体素质相配合,都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手枪子弹了,区区普通人的拳头,简直可笑。 不过演戏嘛,总要演全套,杜蔚国也不好表现的过分惊艳,一出手就把他ko掉。 杜蔚国吐掉烟头,猎豹似的猛然矮身,躲开拳锋的同时,势大力沉的后手右摆拳,猛地朝他的肝部锤去。 八瀬的反应也很迅速,飞快后撤步,同时沉肩坠肘,将将的挡住了杜蔚国的拳头。 “啪!” 杜蔚国如影随形的低扫腿,突然铁鞭一样的抽在八瀬的左腿上,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楞了一瞬。 杜蔚国刚才的反应,像极了拳击底子,他没防备突然挨了一腿 这就转瞬而至的刹那,杜蔚国一记凶悍的右手冲天下勾拳,狠狠的轰在了他的下巴上。 “轰~” 八瀬被锤得眼前瞬间一黑,魁梧的身体一堵墙似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八嘎呀路!” 下一秒,八瀬猛的翻身而起,眼珠子都红了,张牙舞爪的朝着杜蔚国扑了过来。 是的,在杜蔚国刻意收力的情况下,八瀬都没晕,只是丢了大脸,被激怒了。 “八瀬,停下!” 吉田麻野高声喝止了八瀬。 此刻,他已经激动的站起身,看杜蔚国的眼神里满是贪婪,仿佛在看一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 黑拳赌场里,什么样的拳手最有价值?当然是像杜蔚国这样强悍的黑马拳手了。 他从来没出过场,没有战绩,战胜的赔率自然高的吓人,如果能对上成名的拳手,可以狠狠的赚上一笔。 吉田麻野经营地下黑拳,眼光自然毒辣,他已经看出来杜蔚国刚才没出全力,就轻而易举的打倒了他之前的镇场头牌,八瀬。 这个年轻人是个顶尖高手! 吉田麻野肥脸都涨红了,绕过办公桌,兴冲冲的走到杜蔚国跟前:“你叫什么?” 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懒懒洋洋的回道:“卫斯理。” 倨傲的态度,却并没有让吉田麻野生气,反而他还开出了自认为非常优渥的条件: “卫斯理,一场,我给你1万円出场费,打赢了,我再分你1成奖金,怎么样?”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呼出烟气: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听小五郎说,一会有个当红的拳手要打生死局,我想跟他打,然后压自己赢,不知道行不行?” 吉田麻野的眉头皱起:“嗯?你想跟邪鬼丸打生死局?” 杜蔚国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美钞,大概能有几千美金,语气变得有些贪婪: “嗯,我是新人,又是生死局,赔率应该挺高的,嘿,我想赚点块钱。” 2小时之后,铁笼之中,杜蔚国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套头t桖,遮着脸,光着脚,静静的站在角落里,迎接着观众们潮水般的嘘声。 作为一个从没露过面,寂寂无名的新人,卖相也一般,却要挑战最当红的台柱子邪鬼丸,而且还是一挑三的生死局,当然不招人待见。 之所以没有赤露身体,杜蔚国是怕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吓死对手。 此时此刻,偌大的拳场里已经乌泱泱的座无虚席了,甚至还有很多人都站着,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狂热。 因为,杜蔚国即将面对的是连续三场的生死局,而第三场的对手,才是当下最红的拳手邪鬼丸。 他的赔率也很有意思,第一场1赔3,第二场1赔5,如果能侥幸打进第三场,赔率更是高达1赔10。 不过即便如此,买杜蔚国赢得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个狂妄自大,刚从花旗回来的傻狗被人活生生打死。 吉田麻野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还挺特么有商业头脑的,他要充分压榨杜蔚国的价值。 “叮!” 随着场外的一声清脆的锣声,场外响起主持人夸张的喊声: “现在,有请史上最凶残的拳手,徒手杀人无数的疯狗入场!”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浑身都是狰狞纹身,连脸上都纹满图案,只穿了一条白色兜裆布的家伙,犹如恶鬼似的冲进了铁笼。 场外观众顿时欢声如雷,无数人都在高声嘶吼:“疯狗,杀了他,撕碎这个花旗来的杂种!” 望着这个张牙舞爪,步伐却毫无章法的纹身傻皮,杜蔚国心中冷笑: “就这?我要打十个!” 说是无规则格斗,其实多少也是有点规则的,不能击打裆部,咬人,抓人,也不能抠眼珠子,踩脚趾头。 说白了,除了裸拳之外,没有裁判之外,剩余的规制跟后世的ufc差不多,本来这玩意就是从黑拳演化而来的。 “砰!” 才刚冲到杜蔚国跟前的疯狗,就被他一记凶狠的俄式大摆锤,直接捶倒在地。 不过这家伙的抗击打能力不错,很快就翻身而起,晃了晃脑袋,又朝杜蔚国扑去。 “老板,这小子故意收力了,你就不怕他真能打到最后一局?” 最高的观众席上,八瀬眉头皱起,凑到吉田麻野耳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杜蔚国一共压了2000美金赌自己赢,如果三场都赢了,那可就变成30万美金了,7200万円,吉田麻野根本就赔不起。 吉田麻野阴恻恻的笑了: “呵呵,怕什么?就算这小子真的侥幸赢下了3场比赛,也是精疲力竭,八瀬,你觉得我还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里?”(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一章 麾下再添一员悍将 场上,杜蔚国已经跟混身花绣的疯狗有来有往的纠缠了大概2分钟左右,戏份演足了。 “砰!” 杜蔚国突然矮身,躲过了疯狗的大摆拳,随即一记凶悍的左勾爆肝拳,狠狠的锤中了他的侧腰。 “呃~” 疯狗闷哼,表情痛苦的都扭曲了,下意识的捂着腰,大虾似的弓起身。 “砰!” 杜蔚国得理不饶人,摆腰扭胯,拳随身走,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右摆拳,结结实实的捣在他的太阳穴上。 “咚~” 疯狗顿时就变成死狗,翻着白眼,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水泥地上。 “啊!” 杜蔚国却并没有停手,伴随着观众的嘶声尖叫,他猛得抬起大脚,大斧似的剁在了疯狗的脖颈上。 “嘎巴~” 渗人的清脆骨裂声响起,疯狗的脖子,顿时扭曲成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 “嘶~” 所有人都倒抽冷气,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就死死的扼住了他们的咽喉,现场死寂一片,针落可闻。 黑拳中所谓的生死局,也并不是非要死人才行,往往一方残废昏厥休克,失去了反抗能力也就算了。 致死率其实并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 像杜蔚国这样,对手已经彻底晕厥,依然补刀杀人的情况虽然也曾出现过,但是往往都是双方之前就有深仇大恨,这才不死不休。 尤其像他这么果断,干脆,狠戾,暴虐,杀人不眨眼的,极其罕见。 一片寂静中,杜蔚国缓缓的收回脚,扭了扭脖子,眼神凛冽的依次扫过全场,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果然不愧是小日子本性,欺软怕硬到了极致。 杜蔚国的嘴角轻扬,伸出一根手指,朝场外的裁判兼主持人勾了勾手,语气冷漠: “行了,热身完毕,来吧,继续。” 片刻之后,疯狗的尸体被人拖了出去,铁笼里走进了杜蔚国的第二个对手,一个浑身黑毛,似乎都没有进化完全的凶汉。 这家伙外号叫夜叉鬼,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跟恶鬼似的,一点都不像人。 夜叉鬼比疯狗厉害,虽然也没有系统的训练过,但是他的身体素质挺强悍的,动作迅捷,拳脚也很重,就像是野兽,凭借着本能战斗。 不过他的凶悍,在杜蔚国的眼里,就像个最幼稚的儿戏一样,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泰迪犬。 不过,杜蔚国此刻也是戏精附体了,刻意营造出一种他有点招架不住,左支右绌的感觉, 为了逼真,他也是豁出来了,不仅让夜叉鬼连续打中了自己好几下,甚至他还咬破腮帮子,故意吐了一口血。 “嗡!” 见杜蔚国被锤到吐了血,已经沉寂许久的观众席,顿时再次沸腾了。 “八格牙路!杀了他!” “夜叉鬼,好样的,就这样直接干死这个狗杂种!” “撕了他,撕了这个该死的花旗狗!” 东瀛这个民族特别扭曲,对于花旗鹰,他们一边不顾脸面的跪舔,一边不遗余力的痛恨,尤其仇视那些成功移民花旗的同族。 此刻,吉田麻野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杜蔚国的演技实在太逼真了,连他也一起骗到了。 要知道,杜蔚国跟夜叉鬼对打的赔率是1赔5,如果他输了,即使只需要赔付1/5,但是由于下注的基数过大,也算是一笔相当恐怖的数额了。 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语气低沉:“八瀬,你看这小子现在到底是藏拙,还是真不行了?” 八瀬的眼神有些凝重,眉头紧皱,声音有点干涩: “老板,说实话,我也看不太准,不过夜叉鬼的身体素质非常变态,而这小子,身手虽然不弱,速度虽然足够快,但是力量相当一般。” 八瀬说的比较谨慎,也比较中肯,他刚刚才跟杜蔚国交过手,自认为清楚他的实力。 想想也是,如果杜蔚国的力量足够大,刚才一拳锤在他的下巴要害上,估计就把他直接打晕了。 一听这话,吉田麻野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郁了,他正想抬手朝始终看向他的场外裁判做个手势。 作为黑拳馆的幕后老板,吉田麻野当然有办法左右胜负,甚至是拳手的生死。 比如,他马上就可以让场外裁判以地面上血液太多,太滑为由,暂停比赛,然后,给夜叉鬼喝点加了料的水。 不过就在此时,场上异变陡生。 夜叉鬼这家伙像个猿人似的,漆黑的指甲留的老长,好像还特意打磨过,锋利如刀。 虽然地下拳赛的规则说了不让抓挠,但是都特么进了笼子,还是生死局,谁还在乎这些。 夜叉鬼这家伙看似野兽似的,其实挺阴险,他也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总是暗戳戳的想用指甲抓戳杜蔚国。 就在他故技重施,再次把杜蔚国逼到铁笼边缘,借着身体的遮挡,想用手指去抠他脖子的时候。 他的脚下突然被杜蔚国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鹰爪似的大手,直接戳进了铁网的孔隙中。 “嘎巴~”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惯性也实在太大了,夜叉鬼的大拇指直接被铁网折断了,他顿时凄厉的惨叫起来。 “啊~呃~” 他的嘶吼声戛然而止,骤然变成了凄厉的闷哼。 趁你病,要你命,杜蔚国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天赐良机,他猎豹似的猛然跃起,屈膝如弓。 一记暴戾的顶膝,狠狠地撞在了夜叉鬼的左肋下,这个憨批毛人,瞬间至少折了5根以上的肋骨。 巨大的痛苦,让他眼珠子都凸出来了,疼得都无法发出声音了。 但是杜蔚国却得理不饶人,再次抬腿,又是一脚势大力沉的正蹬,恶狠狠的踹在了他的伤处,断裂的骨头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破了他的心脏。 “噗!” 夜叉鬼大嘴张开,犹如高压水枪一样的喷出大量暗红色的鲜血,眼睛死鱼似的凸出眼眶,死狗似的挂在铁网上,死不瞑目。 “哗~” 如此惨烈的死法,顿时吓懵了场外的观众,尤其是前排的倒霉蛋,有些还被喷了满头满脸的淋漓鲜血,更是吓得惊慌失措,险些尿裤子。 “呼~呼~” 连毙两人,杜蔚国似乎也累得不轻,面色潮红,汗流浃背,一屁股瘫坐在铁笼的角落里,大口大口,剧烈的喘息着。 该说不说,杜蔚国现在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就算是奥斯卡影帝亲临,估计也就这个水平了。 “干得漂亮!” 吉田麻野兴奋的起身,用力的挥了一下拳头,肥脸上红光满面,杜蔚国连赢两场,高达几百万日元的赌注,都被他一口吞掉了,赢麻了。 就算第三场,杜蔚国真的侥幸赢了眼下最当红,也最残暴的邪鬼丸,只有区区1/10的赔率,他也是稳赚不赔的。 此刻,夜叉鬼的尸体,也被工作人员拖了出去,场外裁判也非常隐晦的跟吉田麻野对了一下眼神。 吉田麻野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的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裁判瞬间会意,这是让杜蔚国再多歇一会。 他们的这些小动作,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的,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他现在的戏精病犯了,就当是在飙戏了。 “你,为什么要打生死局?” 此刻,一个精瘦,衣着破旧的年轻男人,突然走到铁笼边上,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声音低沉。 他的口音略微有点奇怪,杜蔚国略感好奇,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只是身材消瘦,脸色蜡黄,面有病容。 “东北人?” 杜蔚国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声音也很轻,不过听见年轻人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就愣住了。 “你,你是中国人?你,你为什么要抢着~” 小伙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也切换成了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汉语,杜蔚国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隐晦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即小声说道: “不管你打黑拳的初衷是什么,你都赢不了,就算真赢了,也不可能拿得到钱的。” 一听这话,小伙子的神色一变再变,随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 “那你呢?” 杜蔚国嘴角一勾,语气戏谑:“我?等会,我会把这群东瀛狗杂碎全弄死。” 一听这话,小伙愣了,过了许久才说话: “你有把握?” 杜蔚国撇撇嘴:“当然了。” 小伙子再次语塞,随即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突然把手指搭在铁网的边缘,飞快的说了一句: “一会我帮你,咱们55分账。” 这次,倒是轮到杜蔚国楞住了。 这个六角笼的网眼比拳头略小,都是用小手指粗细的钢条编焊而成的,非常坚固,要不然,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撅折夜叉鬼的手指。 刚才,这个小伙用手指用力搭了一下铁网的边缘,他的手指瞬间变成了铁灰色,而且硬生生把钢丝都拉变形了。 不用琢磨了,这家伙居然是个异能者,而且还是极其罕见的身体金属化,估计他也是抱着黑吃黑的念头,盯上了这个地下拳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杜蔚国顿时欣喜若狂,丫的,兴之所至的过来打场黑拳发泄一下,还有意外收获。 值了! 片刻之后,已经演得有些不耐烦的杜蔚国,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对手,号称眼下东京最强的拳手,邪鬼丸。 这家伙战绩异常彪悍也格外凶残,据场外裁判介绍,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已经相继打死打残过三十几个对手。 邪鬼丸大概180左右,肩宽背阔,双臂格外修长。 他也确实比刚才那两个山猫野兽要强上不少,应该是正经练过,步伐沉稳,眼神凶戾,身体素质也很强悍,拳脚迅猛有力。 不过杜蔚国现在发现了新大陆,压根就没心情继续陪他继续演戏了。 眼见着邪鬼丸饿狼似的朝他猛扑过来,杜蔚国直接选择不装了,飞起一脚,后发先至,重重的蹬在了他的胸口上。 “噗通!” 邪鬼丸如遭雷亟,干脆的跪在了水泥地上,胸口明显凹陷了老大一块,嘴里瞬间溢出石油一样粘稠的暗黑色鲜血。 杜蔚国这一脚,把邪鬼丸的整个胸腔,连同所有脏器全踢碎了,必死无疑,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活。 邪鬼丸艰难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杜蔚国,他的眼珠子充血,满是怨毒,还有浓浓的不可思议。 他不明白,杜蔚国为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他也最清楚,这一脚的力道,都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猛地抬腿,又补了一脚凶猛的正蹬。 “咔嚓!” 邪鬼丸的脑袋瞬间向后仰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反正绝对不是活人能摆出的角度,他的脖子被蹬断了。 “哇~” 所有观众都被吓坏了,整个地下拳馆瞬间鸦雀无声,仿佛杜蔚国这一脚直勾勾的踹在了他们的脸上,感同身受。 邪鬼丸的尸体软塌塌的倒在地上,杜蔚国看都不看一眼,大喇喇的缓步走到六角笼的出口处,拍了拍铁门,语气戏谑: “喂!都打死了,现在该算钱了。” 片刻之后,地下拳馆里所有观众全都被清空了。 偌大的空间里,一大群手持短刀棍棒的壮汉,足有几十人,把杜蔚国团团围住。 这些家伙,都是吉田麻野的手下马仔,还有他麾下的黑拳手,甚至还有他紧急花钱雇来的打手。 这些家伙各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神里也满是畏惧,毕竟杜蔚国刚刚才徒手打死三个彪悍的拳手。 尤其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强的邪鬼丸,更是被瞬间秒杀,凶悍狂暴的战力,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怎么?吉田麻野,你这是想赖账?黑吃我赢的赌注?” 被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暴徒围得水泄不通,杜蔚国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惧色,嘴上叼着烟卷,云淡风轻的调侃着。 吉田麻野的脸色阴郁无比,说实话,他也被杜蔚国的实力震住了,心中忌惮: “卫斯理,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我可以把你的赌注退还给你,另外再给你了300万円。” 300万円,相当于1万多美刀,确实也不算少了。 可是,刚刚杜蔚国连续打赢了三场生死局,所有买他输的赌注,都被吉田麻野黑吃了,总数超过千万円。 由此可见,这个吉田麻野是个舍命不舍财,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呵呵呵~” 杜蔚国笑的渗人,随即他的眼神一厉,猛得把嘴里的烟头朝吉田麻野脸上啐了出去。 “啊!” 下一瞬,惨叫声响起,烟头如同飞镖似得,直接戳破了吉田麻野的左边眼珠子。 吐出烟头的同时,杜蔚国也动了,他的脚下猛然发力,坚实的水泥地面顿时龟裂,他像人肉炮弹似得撞进正对面的人群。 杜蔚国现在看着虽然不胖,甚至还有点精瘦,事实上,他现在的体重已经将近300斤了,骨骼和肌肉密度,远超常人。 “嘎巴~” 一阵让人牙酸的密集骨裂声瞬间暴响,杜蔚国如同虎扑狼群一样,瞬间就扑倒了迎面的几个小喽啰。 当他起身时,左手已经多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右手不知道从哪摸了一柄短刀,陀螺似的一转。 “呜~” 老话说,三刀不如一棍,在杜蔚国神力驱使下,即使是最普通的锈铁棍,也堪比神兵利器。 离得最近的几个倒霉蛋,瞬间就被铁棍抡爆了脑袋,白的红的,泼墨似得溅了身后同伴满头满脸。 刚靠过来的八瀬,脖子上也被短刀剌出一条细细的红痕,下一秒,人头落地。 “啊~” 几个胆子比较小的,直接就被这修罗地狱一般的残暴场面给吓尿了,肝胆皆裂的转身就想跑。 “噗!” 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的锈铁棍,暗红色闪电般,直接洞穿了两个人的身体,短刀也同时钉进了一个倒霉蛋的后脑。 只是眨眼间,就有将近十个人死于非命,地上还躺了一大群骨断筋折,哀嚎连连的伤员。 所有人全都崩溃了,谁见过这种杀人的效率,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あくれい!悪魔!” 所有人都忘乎所以的尖声嘶吼,推搡着夺命奔逃,杜蔚国才不管这些呢,他可一直都没闲着。 甩出手里的武器之后,他的脚尖只一卷一挑,一柄做工不错的武士刀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信手一挥,寒芒闪烁间,两颗头颅冲天而起,喷泉似得脖腔血,把整个空间都晕染成了血色地狱。 不远处,隐藏在暗处的小伙子彻底傻眼,嘴巴张开的都能塞进去鸡蛋了。(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二章 新的生命 下午四点,东京城,雨夹雪已经转成了鹅毛大雪,遮挡的整个天空都是灰扑扑的。 距离地下拳馆大概3个街区外,一个僻静背风的死胡同里,房檐下。 杜蔚国慵懒的靠在墙壁上,掏出烟盒,给面前的年轻人递了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你叫什么?” 年轻人很有眼色,划了火柴,用手笼着先帮杜蔚国点着,这才略微有些结巴的回道: “我,我叫闵锐,中日混血,有个日本名字叫栗田正彦。” 闵锐的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畏惧,他确实被杜蔚国给惊到了。 作为一个可以把身体金属化的异能者,多次失手把人重伤,甚至是打死之后,闵锐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异类,是个怪胎。 惴惴不安的同时,也有点小傲娇,他还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以后必然天下无敌。 可是,见识到刚刚杜蔚国杀人如割草的狠戾之后,闵锐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个屁都不是。 如果杜蔚国想杀他,估计他未必就能比那些拳场的打手撑得更久,能把头颅直接抽爆的铁棍,就算他金属化了,也扛不住。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 “闵锐,好名字,你怎么来的东瀛?” 听见这个问题,闵锐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抹纠结之色,不过略微犹豫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自己的跟脚: “我是东北呼兰人,48年,老家兵荒马乱的实在活不下去了,我跟着生母逃去了高丽,又漂洋过海,费劲周折来了东瀛,投奔生父~~” 闵锐是中日混血,44年生人,母亲是东北人,生父是关东军少佐,这在那个年代的东北并不鲜见。 后世,8,90年代,东瀛最负盛名,甚至连山口组都不鸟的怒羅权,就是这些旅日遗孤成立的。 只不过,闵锐的运气比较烂,历经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在冈山县找到了亲生父亲,母亲却因为殚精竭虑,熬的油尽灯枯,隔年就病死了。 而他的生父,战后创伤后遗症非常严重,不仅嗜酒如命,还神经兮兮的非常易怒,家暴啥的,都是家常便饭。 如果只是这些,闵锐也还都能忍,毕竟三餐温饱还是有着落的,起码可以活着。 对闵锐这样,几乎人人喊打的混血杂种来说,这就足够了。 老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闵锐才将将苟到了12岁,生父就因为酗酒过度,直接嘎在了雪地里。 就这,还不是最悲催的,更悲催的是,他这个酒鬼生父在外面还有一个姘头。 这女人是个狠角色,他生父的尸骨未寒,她就把房子卖了,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直接跑路了。 不仅分逼遗产没给闵锐剩,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妹妹,同父异母,只有5岁,刚刚断奶,人事不知的妹妹。 而彼时,闵锐的日语都特么还没说顺溜呢。 年仅12岁的混血少年,独在异国他乡,连语言都不通,甚至还带着一个小奶娃,求生之艰难可想而知。 闵锐混迹街头,先后做过乞丐,扒手,报童,门童,底层打手,尝尽世间冷暖,始终都挣扎在生死线上,死里求活。 直到17岁,他在一次群殴的时候,突然意外觉醒了金属化异能,于是开始专门干起了黑吃黑的勾当。 不过闵锐并没系统的练过,仅凭天赋和本能行事,而且他妹妹的身体也异常不好,需要长期吃药。 所以他基本上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异能也是灵时不灵,每次出手,几乎都是伤痕累累的下场,新伤叠老伤,成天病秧秧的。 这次,闵锐的那个病包妹妹更是严重到直接一病不起了,没办法,他只能横下心来,干一票大的。 于是乎,闵锐就盯上了这间地下拳馆,然后偶遇了杜蔚国。 闵锐这会心有余悸,后怕的不行,就刚才拳馆里的那个阵仗,就算他能侥幸赢下对战邪鬼丸的生死局,估计之后也会被群殴,活活打成烂泥。 “闵锐,你妹妹到底什么病啊?” 听完了他的故事,杜蔚国语气淡淡的问道,闵锐眼神黯淡,颓唐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闵娜从小体质就弱得不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晕倒。” 杜蔚国扫了一眼闵锐的肋下,那里有两根骨头错位了,皮肤淤紫肿胀了好大一片,也难怪他满脸病容。 闵锐虽然是能力者,可以把身体金属化,但是他并没有自愈的能力,也承受不住钝器和重物的击打。 “啧,他这能力好像有点鸡肋呀,行吧,我就当做件好事,勉为其难的收下他吧。” 杜蔚国心中暗忖道,丫的,现在的他,也是狂得没边了。 这特么可是可以随意金属化身体部位的能力者,攻防一体,就算在本来就希少的能力者群体里,也是罕见的存在。 如果被其他组织发现,必然都是如获至宝,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 “呐~” 杜蔚国把手边的一个牛皮袋子随手递给了闵锐,里边装了大概1万多美元,还有1300多万日円。 这些钱,都是刚才在吉田麻野的地下拳馆里搜刮来的,里边甚至还有属于他的2000美刀。 “闵锐,这些钱,你都拿去吧,安顿好你妹子,再把自己的伤势也好好处置一下。” “这,这怎么可以,先生,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闵锐呆呆的抱着牛皮袋,眼睛都直了,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随意: “闵锐,以后你就跟我混吧,我一个月给你200万日円,这点钱,就当是我提前给你预付的工资了。” 杜蔚国现在富得流油,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区区200万日円,还特么不到1万美元,他自然是混不在意的。 闵锐怔住了,过了好半天也没说话,杜蔚国挑了挑眉: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愿意,先,先生,谢谢您,从今以后,我闵锐这条命,就卖给您了。” 闵锐终于反应过来了,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铁打的汉子,眼圈红成一片,声音哽咽。 孤苦无依的飘零了20来年,今天总算是熬出头了,终于遇见贵人了。 杜蔚国弹碎烟头,大喇喇的说道: “行了,闵锐,你安顿好之后,就去歌舞伎町的神庭酒吧,找镰田次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他,我会跟他提前打招呼的。” 闵锐的眼泪实在是控制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道:“我,我知道了~先生~” 就在此刻,杜蔚国突然抬头扫了一眼头顶的屋檐: “行了,出来吧,都蹲着看了大半天了,你腿不麻吗?” 一听这话,闵锐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神色戒备的起身抬头,他的两个手掌,也瞬间变成了银灰色。 “咻咻!” 两点寒芒乍现,目标直指杜蔚国的双眼,速度之快,几乎不逊色子弹,反正闵锐是丝毫都反应不过来。 “锵!” 杜蔚国只是轰苍蝇似的甩了一下手,两枚雪亮的苦无就被隐在衣袖中的煞神梭格飞,倏的钻进了雪地里。 别看杜蔚国轻描淡写就接住了她的必杀一击,实际上,茅野爱衣的身手并不弱。 相反,在普通人的范畴里,她强得一批,绝对算是顶尖的高手了。 大抵跟虎尾教的那个夜鸦差不多,估计比苏离都要略强一筹,用人之际,杜蔚国难免起来一丝爱才之心。 “茅野爱衣,给脸不要是吧?昨晚老子好心留了你一命,你特么还敢巴巴的跑过来送死?” 杜蔚国的声音冷冽,朝闵锐身后说道。 闵锐顿时悚然一惊,慌忙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浑身都包裹着白色伪装衣的女人。 她是松本翔太家养的死士忍者,茅野爱衣。 茅野爱衣的脸上带着白色半脸面罩,露在外面的一双眼仿佛燃烧着幽幽鬼火,死死的盯着杜蔚国,她的声音沙哑: “煞神,你能叫出我的名字,你是什么时候到了主人的府邸?” 主人,丫的,这个称谓还真特么陌生啊,还是这群岛国猴子会玩,杜蔚国心中腹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确实有点早,大概在他跟外务大臣密谋参加下一届首相大选的时候,我就已经蹲在房顶上了,等得差点睡着了。” 她的声音恨恨的:“煞神,你~” 杜蔚国抬手打断他: “等一下,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咱们公平点,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现在,我也有个问题。” 刚刚虽然只是过了一招,不过茅野爱衣清楚,自己今天必死无疑,她也是豁出去了: “好,你问。”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的嗅觉天生就比较灵敏,而你在主人的身上,留下了独有的气味。” 听见这个答案,杜蔚国略感意外,随即又点了点头,气味,他确实忽略了这个细节。 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由此看来,这世上,确实没有完美的犯罪,就算是他,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不过转头想想,这两天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茅野爱衣居然依然可以通过气味找到他。 她这嗅觉,绝对堪比最牛皮的警犬了,就算不是异能者,也是天赋异禀了。 杜蔚国此时爱才之心更甚了,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那眼神,像是有钩子似的。 茅野爱衣被他盯得浑身战栗,感觉自己仿佛浑身赤裸的站在风雪之中,寒毛都竖起来了。 死死的攥住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硬着头皮说道: “你问完了,该我了。” “好。” “昨晚,你为什么不杀我?” 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又没发现我,睡得像个死猪似的,怎么?你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想死吗?” 听见这个答案,茅野爱衣的眼中露出一抹黯淡和羞赧交杂的神色,随即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 “煞神阁下,说实话,我很敬佩你,但是,我是松本家的家忍,主人被刺,我~” 杜蔚国抬手,冷声打断了她:“行了,别特么废话了他,想死就动手吧!” “得罪了!” 茅野爱衣轻叱一声,双手在腰后一抹,多了两把寒光闪烁的短刃,像个雌豹似的朝杜蔚国冲了过来。 “你休想!” 此时,闵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或许是他想在boss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暴喝一声,扬起灰白色的拳头,朝茅野爱衣的胸口锤了过去。 闵锐的力量并不小,但是动作太慢,身架姿势也都有太多的毛病,破绽众多。 而茅野爱衣的动作迅如闪电,看见闵锐的动作,她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轻蔑,根本就懒着搭理他。 只是轻盈的矮了矮身,茅野爱衣就从闵锐的身侧略过,电光石火之间,她还飞快的伸了一下脚,闵锐顿时失去了平衡,狼狈摔倒。 就在此时,茅野爱衣的眼前突兀的多了一只满是泥泞血污的鞋底,她想抬刀,却已经来不及了,杜蔚国的速度,超越想象。 “砰!” 茅野爱衣的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双刀抛飞而起,人也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 她的胸口堆满了窒息之意,眼皮仿佛千斤重,头一歪,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茅野爱衣被一阵颠簸震醒了,缓缓挣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台汽车的后座上。 胸口闷闷的,脖子上有点凉丝丝的刺痛感,她下意识的抬手抹了一下,入目通红刺眼,全都是黏腻腻的血。 “茅野爱衣,你已经为了主家死过一次了,现在的你,属于我了。” 驾驶位上,杜蔚国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非常霸道,茅野爱衣脑子瞬间懵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条细细的血痕,只割破了油皮,连肌肉都没划开。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坐起,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杜蔚国把汽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点了根烟,语气淡淡的: “我有点产业,需要有人帮忙打理,我个人比较欣赏忠诚的人,茅野爱衣,我看上你了。” 一听这话,茅野爱衣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杜蔚国刀切斧凿似的侧脸,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茅野爱衣,你的主子已经死了,而你也死了,以后,你就叫茅爱衣,开始新的生命。” “新,新的生命嘛?” 茅野爱衣的眼神有些迷茫,语气喃喃的,犹如梦呓。 “滴滴滴~” 就在此时,杜蔚国怀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 “喂,我是,嗯?你确定?好,马上帮我申请航线,我这就回去。” 接通电话之后,杜蔚国的眉头皱起,冰冷的煞气凛然而起: “艹尼玛的,想成仙是吧?行,老子就成全你们。” 与此同时,港岛,荃湾,杨屋村,一处偏僻破败的棚屋。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腐败的味道,阿旺,阿英相对而坐,那个已经半仙的女人“芷”,依然不着寸缕,静静的躺在一边的木床上。 此时,芷的的脸色发青发白,毫无血色,好久胸口才会微不可查的起伏一下,像死人多过活人。 阿旺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语气沙哑: “阿英,芷真的挺不住了,现在只剩3天了,你说,煞神到底会不会回来?” 阿英扶了扶自己眼镜框,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也很低沉:“阿旺,估计没有3天了。” 阿旺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什么意思?” “呼~” 阿英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愈发低沉,闷的如同战鼓: “那只不起眼的小黑猫,居然是传说中的厄猫,专克虫蛊,而芷又太虚弱了,受了反噬,估计现在最多还能坚持2天。” “嘣!” 一听这话,阿旺狠狠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坚实的实木桌面,顿时多了一道深刻的裂纹。 他的喘息声非常粗重: “现在都已经临近傍晚了,也就是说,我们只剩明天最后一天时间了。” 阿英的脸色也很凝重,他刚要说话,怀里的海事卫星电话突然响了,他连忙掏出来,按下通话键。 “什么?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之后,他用力的挥动了一下手臂,语气兴奋: “阿旺,好消息!煞神已经准备亲自驾驶飞机,从东瀛返回港岛了,估计凌晨就能到。” 阿旺的脾气更加急躁些,呼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都颤抖了: “真,真的?” 此时此刻,白沙湾别墅,赵英男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脸色凛如寒霜,语气也非常冷冽。 “雷克,九叔,邹叔,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就算把整个港岛翻个底朝天,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把这群真仙教的疯子给翻出来!” 说到这里,她的一双眸子都有点微微泛红了,语气森寒,一字一句的带着凛冽的煞气: “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赵英男的火气确实大,老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算上这次,她都已经第四次遭遇大规模的偷袭了。 她的对面,依次坐在三个人,军情六处的雷克,华人总探长九叔,还有忠义堂的邹耀祖。 他们三个,基本上代表了港岛黑白两道,一切的武装以及机动力量。(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二章 诛仙1 凌晨1点,港岛启德机场,乌云密布,风雨如晦。 杜蔚国亲自驾驶着从冲绳岛基地讹来的大力神运输机机,稳稳的降落在了跑道上。 下方,无数黑伞撑起,乌泱泱的好大一片,跟漆黑的夜色不分彼此,当然都是来接机的队伍。 已经苏醒的赵英男,脸色苍白的站在队伍最中央,看见杜蔚国,乳燕归林似的飞扑进他的怀里。 “蔚国,你回来了,我,我~” 话才说到一半,她就无语梗咽了,活脱脱像个挨了欺负的小女孩。 这次真仙教发起的突袭,要不是夜璃异军突起,赵英男肯定就被掳走,而她亲自严选的保镖团,也再次伤亡了11人,场面惨不忍睹。 悲愤之余,她也深深的感到后怕,这已经是第四次遇袭了,仿佛永无止境一样。 赵英男的身后,除了几十名保镖外,依次站着陆言,兰斯洛特,小马哥,还有夜魇,夜璃,雷克,九叔,鹏仔,邹耀祖,都算是杜蔚国的嫡系。 这阵仗,绝对算是惊天动地了,这些人中的任意一个,都是跺跺脚,港岛晃三晃的存在,如果联合发力,足以把整个港岛都掀翻过来。 “英男,港岛这边的情况,我已经都知道了,抱歉,又因为我,让你受牵连了。 不过你放心,真仙教的这群疯子,我保证,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杜蔚国揽住赵英男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抚慰道。 “不!这一次,你不要出手,我来处理。” 赵英男用力的抹了一下眼角,从他怀里挣脱除了,眼神坚定,语气也很笃定,甚至还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 “嗯?你处理?” 杜蔚国略感诧异,眉头轻轻的挑了起来,赵英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是,我来处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听九叔说清楚了,真仙教的这群疯子,妄图借你的手,实现成仙的春秋大梦。 虽然这必然是他们虚无缥缈的妄想无疑,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意。” 略微顿了一下,她的目光炯炯,语气也愈发凌冽: “我要斩断他们的念想,让他们彻底陷入绝望之后,死无葬身之地!” 望着眼前,略微有些陌生,甚至还带着一丝阴狠暴戾气质的赵英男,杜蔚国不由心生感慨,不过随即他就笑了。 想想也对,居移气,养移体,哪怕生性再纯良,久居高位,尤其是见多了生死之后,也会养出杀伐决断的气度。 杜蔚国笑了,豪迈的大手一挥: “好!梅根,那这件事就权权交给你来处理,港岛所有人,连我在内,都听你的调遣,唯马首是瞻。” “这还差不多。” 赵英男也笑了,不过随即脸色一肃,神色略带不满,朝杜蔚国身后努了努嘴: “我说,卫斯理大官人,您这趟去了东瀛才短短两天,就又给我带了一个姐妹回来啊?” 杜蔚国身后不远处,站着眼神迷茫,略显局促的茅野爱衣,不,她现在已经更名为茅爱衣了。 她之前那身白色的伪装服沾了泥和血,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此刻正披着杜蔚国的风衣外套,所以才被赵英男误会了。 “哦,这位是茅爱衣,她不会汉语,是我的手下,我专门从东瀛请过来,接替疯牛的。” 杜蔚国后知后觉的介绍道,又用英语跟茅爱衣说道: “爱衣,这位是梅根,我太太,这位是陆岩,我朋友,还有兰斯洛特,雷克~~” “夫人好,你们好,我叫茅爱衣,我是卫斯理先生的侍从,请各位多多关照。” 茅爱衣分别朝赵英男,还有众人深深的鞠躬行礼,礼貌的无可挑剔,她的英语也很好,她给自己的定位是侍从,相当的恰如其分。 一看她这个姿态,赵英男立刻知道自己是错怪杜蔚国了,她倒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性格,脸色露出羞赧之色: “爱衣小姐,你好,卫斯理,抱歉啊,我~” 杜蔚国摆摆手打断了她: “算了,茅爱衣早前受了点轻伤,小马,你先带她去医院包扎检查一下,顺便换身衣服。” “好的,先生,爱衣小姐,请随我来。”小马痛快的应了一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 现在的鲲鹏影业,除了小龙哥之外,还成立了自己的演员培训班,目前,已经签约了几位有潜力的新人。 郑绍秋,林镇英,,林卿霞,反正都是后世大名鼎鼎,现在却籍籍无名的演员。 上个月,由小马哥主持,由郑绍秋,赵芽芝领衔主演的一部武侠题材电影《楚留香》,在港澳台地区大卖了300多万港元,堪称是一炮而红。 目前,第二部续集已经开拍了,连第三部都提上日程了,来自湾湾的古龙先生亲自担任编剧,剧组里的龙虎武师有徐老怪,还有袁八爷,嘿。 总而言之,作为鲲鹏影业总裁的小马哥,现在港岛也算是威风八面的人物了。 可是,在杜蔚国这,他却只是最底层马仔,只能干些杂七杂八,小而不言的跑腿活计。 该说不说,杜蔚国现在的阶层,是真的混上来了。 片刻之后,凌晨1点,白沙湾别墅,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刚才过来接机的所有人,除了小马之外,一个不缺。 沙发上,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笑呵呵的打趣道: “人都在,时间也不早了,梅根总司令,这场仗,你到底想怎么打?给个章程呗?” 杜蔚国这话虽然有点揶揄的意味,但是也是在变向的给她撑腰,否则的话,她还真就调遣不动眼前这些骄兵悍将。 赵英男也不笨,瞬间会意了杜蔚国的用意,心中顿时一暖,她也不露怯,挺直腰杆,当仁不让的开口道: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卫斯理你都不要出手,不能遂了这群疯子的意。” “第二,这群疯子既然笃定卫斯理才能帮助他们升仙,那么主动权就在我们这边。 他们的的消息也挺灵通的,知道卫斯理已经返回港岛,一定会露面,想方设法的引他上钩。” 说到这里,赵英男突然顿住了,目光灼灼的望向雷克和九叔,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雷克先生,九叔,这群疯子在你们那边埋了钉子,这个内鬼,你们这次也要趁机拔出来。” 九叔脸色阴郁,垂着头没说话,雷克脸色涨红,声音有些羞赧的回道: “卫斯理先生,梅根小姐,请您们放心,我保证,一定尽快把内鬼揪出来,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杜蔚国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来高去,九叔那边,压根就无法确定他的行踪。 所以,他的行踪,大概率是从其他渠道泄露出去的,而其他渠道,雷克责无旁贷。 “好,雷克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老话说,响鼓不用重锤,赵英男也是见好就收,朝雷克点点头,继续说道: “第三,只要这群杂碎胆敢露头,就请九叔调度警力,邹会长策应配合,把他们彻底围死,瓮中捉鳖。 届时,陆言,兰斯洛特,夜魇,夜璃负责主攻,雷克麾下的特勤行动小队负责助攻,卫斯理镇场,警察外围戒严。” 略微停了一下,赵英男的语气铿锵,煞气腾腾: “所有真仙教的杂碎,不问缘由,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斩尽杀绝,不留任何活口。” 所有人都肃然无声,就连杜蔚国都略感诧异的望了她一眼。 九叔的长眉微微皱起,刚要说话,陆言却用力的拍了拍手,对他竖起大拇指,高声称赞: “好!以直报怨,斩草除根,早就该这么干了,梅根,我举双手赞成!头阵就交给我了,放心,老子绝不会手软的。” 雷克也起身,语气严肃: “好的,梅根小姐,我会积极配合,坚决完成任务,扫清一切外围障碍,把这些邪教的恐怖分子一网打尽。” 他的表态,更是相当于以官方的身份直接给真仙教定了性,邪教,恐怖分子,堵得九叔也是无话可说。 对于赵英男的安排,杜蔚国也觉得没啥问题,本来就是,大势在他,只要堂堂正正的莽过去也就是了。 至于真仙教那群藏头露尾的魑魅魍魉,虽然有点歪门邪道的本事,但是也只敢暗戳戳的玩阴的。 真正硬钢,陆言,兰斯洛特,配合夜魇,夜璃的梦幻组合基本上可以横扫一切。 尤其是火力全开,释放完全体的夜魇,战力更是彪悍至极,就连杜蔚国都得退避三舍。 之前所以表现的有些不仅如人意,是因为每次都是被动防御,还要保护赵英男这个拖油瓶,让他们的战力大打折扣。 杜蔚国熄灭烟头: “行,安排的挺好,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疯子到底会不会露头?什么时候露头?” 他的话音刚落,雷克的卫星电话就响了,他连忙接了起来: “我是雷克,什么?好,你们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他快步走到杜蔚国跟前: “卫斯理先生,航务局的一个英吉利籍的主管鲍肯,我们怀疑他就是之前泄露消息的嫌疑人。 刚刚他被发现已经死在家里,死状跟三太子一样,被刨心了,现场还留下一把带血的尖刀,警犬有反应。”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嘴角顿时勾起,跟赵英男对了一下眼神,语气有些感慨: “好家伙,够直白的,这群疯子还真是急不可待的想死啊!丫的,我都有点手痒痒,恨不得早点送他们登仙了。” 赵英男白了他一眼:“那可不行,陆言先生,请你带队,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雷克自然没二话:“好!” “说好了,我头阵,谁也别跟我抢!” 陆言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包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勃然杀气。 包里装得都是各种武器,还有备弹夹,陆言确实憋了满肚子火气,这次想要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一吐胸中浊气。 杜蔚国也站了起来,揽住赵英男:“走吧,我也去凑个热闹,见识见识在世仙人。” 其实,杜蔚国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倒不是怀疑陆言他们的彪悍战斗力,主要是担心夜魇受了刺激,显出原形暴走。 还有就是赵英男的安危,其实她也不算太弱,可是,夹在一群变态的妖孽当中,她就显得有点弱不禁风了。 赵英男善解人意,知道杜蔚国心存顾虑,懂事的点点头: “好,但是,你得保证,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手。” 杜蔚国笑呵呵的抬起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我保证。” 凌晨3点,港岛寒风凛冽。 深水埗,旺角花墟,一栋高档的单身公寓。 整个18楼都被全幅武装的军情六处外勤小队戒严了,最里间,客厅的地板上积了老大一滩暗黑色,已经快要干涸的血液,腥味刺鼻难闻。 一个秃顶的肥胖中年人浑身赤裸,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血泊之中,这就是航管局的英籍主管鲍肯了。 鲍肯的脸色铁青,挂着诡谲的笑容,胸口被掏出了一个狰狞的血洞,完整的心脏大喇喇的扔在一边,旁边还有一把血淋淋的弯刃匕首。 场面血腥渗人,杜蔚国刚想错身挡住赵英男的视线,她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淡然又坚定: “没事的,卫斯理,我现在已经不再怕这些了。” “抱歉,英男,都是因为我,你才不得不面对这些。” 杜蔚国有些感慨的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赵英男反手握住他的手: “蔚国,这都是我自己选的,我认。” “喵~” 始终蹲在杜蔚国的肩膀上的夜璃突然轻声叫了一声,腿边的夜魇也抽了抽鼻子。 杜蔚国扭头,宠溺的摩挲着夜璃光滑如缎的皮毛:“夜璃,是不是有发现了?” “喵~” 夜璃像个小姑娘似的,肯定的点了点头,还温柔的蹭了蹭他的脸颊,略微有点点跟赵英男争宠的嫌疑。 “夜璃真棒!”杜蔚国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的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此时,夜魇好像有点不服气,摇头摆尾,喉咙里呼噜呼噜的,还用大屁股蹭了蹭他的腿。 杜蔚国只能伸手,无奈的拍了拍它的大脑袋,随口敷衍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夜魇,你也很棒,既然有所发现,那咱们就出发吧!” 片刻之后,通向荃湾,漆黑如墨的青葵公路上。 夜魇撒开四蹄,如同闪电一样,疾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夜璃端着在它的大脑袋上,像是落地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对猫狗大爷的身后,跟着无数熄灭了车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庞大车队,犹如阴兵过境一般,格外渗人。 头车是一辆改装路虎,老帅哥兰斯洛特亲自驾车,陆言面无表情的坐在副驾驶,专注的检查着手里的枪械。 此刻,他手里正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弹鼓式供弹的mp5,弹鼓也是特制的,容弹量高达120发。 自从遇见杜蔚国,来了港岛之后,从来都是一把雕花柯尔特闯天下,潇洒无比的陆岩,也患上了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所有武器,清一水都是弹鼓供弹方式,没办法,杜蔚国的敌人不仅强,还特么多,每每都是铺天盖地的人海战术,他是真遭不住了。 别说是他,就连一向古典,最是笃信冷兵器的兰斯洛特,都不得不给自己弄了一把弹鼓式的喷子,魔改的雷明顿870p。 “咔嚓!” 陆言熟稔的推上保险,语气凛冽,煞气冲天:“卫斯理,咱们可说好了,一会到了地方,你绝对不要插手!” “好,我保证,就算是我眼瞅着你被别人虐死,也绝对不会出手的,我就抱着膀子看热闹。” 后座上,杜蔚国叼着烟卷,笑呵呵的调侃道,陆言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放屁,就这群藏头露尾的狗杂碎,还想虐我?老子把他们的卵黄都特么挤出来!” 杜蔚国撇嘴:“行,但愿待会,你的身手和嘴巴一样硬。” 原本只是日常斗嘴,不过杜蔚国的嘲讽却让陆言炸了毛,他顿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卫斯理,不服咱俩就改天单练一次,上次老子是吃了武器的亏,才让你占了便宜。” “呵,挨打要立正,陆言,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杜蔚国嗤笑,就在陆言即将暴走的时候,他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了两个黑色的半脸面具分别递给他跟兰斯洛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呐,这是军情六处的黑科技,可以隔绝大多数已知的毒气,筛孔也够细,足以抵挡真仙教的蛊虫。” 这个防毒面具,价值3万美金,贵得咂舌,不过效果也非常给力,物有所值。 杜蔚国老早就给麾下每个人都订做了一个,昨天才刚刚送到港岛雷克这边。 陆言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戴在脸上试了一下,都是量身订制的,自然合适无比。 不过他一向嘴硬惯了,骂骂咧咧的抱怨道: “哼,有这好东西,你特么不早点拿出来,要是早点有了这玩意,上次就不会让那几个狗杂碎跑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皱起眉头,脸色也陡然凝重起来。(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三章 诛仙2 “嘘~” 杜蔚国嘬嘴,打了一个响亮悠长的口哨,疾驰中的夜魇,瞬间就急刹车似的停住了身形。 兰斯洛特的反应飞快,驾驶技术也不是盖的,连忙一脚刹车,停住了路虎车。 后边跟随的幽灵车队也忙不迭的跟着停了下来,虽然慌乱,好在并没有肇事。 陆岩手疾眼快,拉住头顶的拉手,这才没有撞到脑袋,他不满的皱起眉头: “卫斯理,你干鸡毛啊?” 杜蔚国目光幽远,透过车窗盯着前方不远处,夜色中,死寂一片,低矮破旧的棚屋区,犹如无数未知的怪兽,匍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咱们被人盯上了。” 他的脸色略显凝重,语气幽幽的。 虽然视野范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杜蔚国却切切实实的感应到了若有若无的窥探感。 没错,就是窥探感,而且还是非常玄妙,几乎是无所不在,虚无缥缈的窥视,好像黑暗中遍布了无数隐形的眼睛一样,无法确定方位。 “嗯?被人盯上了?卫斯理,你确定?” 一听这话,陆岩的眉头顿时拧得死死的,声音也是出奇的严肃,还带着一丝质疑。 要知道,他也是视力特长者,除了透视的能力之外,甚至都不逊色于杜蔚国,但是,他却丝毫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嗯,确定。”杜蔚国的声音沉稳,笃定。 自从危险感知被固化成被动技能之后,杜蔚国的无感,还有感应能力都已经大大增强了。 他确信,此时此刻,有人正用某种未知的手段窥视着他。 陆言眉头拧得死死的,再次凝神四处观望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略显焦躁的问道。 “卫斯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这里围起~” 杜蔚国却猛的抬手打断了他,就在此时,他的印堂后方突然有些隐约发痒,似乎有股子未知力量正在翻滚震颤。 很奇妙的感觉,但是也很真实。 眉心后方的器官叫松果体,是人类最神秘的器官,没有之一,道家典籍中管这个位置叫泥丸宫,传说是元神的寄居之处。 这种感应非常玄,很难用语言表达,类似有人在意念中,向他发出了交流申请一样。 玄乎点说,这叫天人交感,用大白话说,有人正在意念里给他打电话。 “啧,有点意思。” 杜蔚国心下恍然,因为他有心灵屏障护体,系统爸爸的维度高不可攀,所有这个发起申请的家伙,才无法侵入他的意念,直接交流。 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窥探他,大概率是真仙教正主的家伙,确实有两下子。 他或者她的精神能力应该是高于夜魇,跟胡大姑娘差不多处于同一水平。 看起来,这个傻皮真仙教也是有点真东西的,这门神通,在道家好像有个非常牛皮的名号。 元神出窍。 眉心后的震颤一刻不停,杜蔚国略作沉吟之后,还是决定接通试试看,他现在是艺高人胆大,百无禁忌。 意念微微一动,仿佛固若金汤的意识屏障,突然开放出了一条隙口,几乎于此同时,脑海中瞬间就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女人声音。 “煞神,我叫芷。” 杜蔚国现在对于这种意识交流也算是驾轻熟就了,丝毫不慌,淡然的问道: “芷?真仙教?” 女人的语气很高冷,还略带着一丝出尘之意:“正是。” 丫的,真能装大尾巴狼,人家女王莉莉丝都没敢像你这么装逼,杜蔚国撇了撇嘴: “找我干啥?” “我是破悉了胎中之谜,生而知之之人,六世修仙百余年,如今万事俱备,只需借你的助力脱离凡人之躯,兵解飞升。” 芷的话里,信息量巨大,杜蔚国也是咂摸了好一会才消化掉,随即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 破悉胎中之谜,生而知之那不就是相当于灵魂穿越了,还特么连续穿了六辈子。 丫的,有这本事,相当于可以无限重生了,比神仙都牛皮多了,还升个鸡毛天啊? 杜蔚国绝对不信,只是宰了几个恶人,然后再被指定的人嘎了,就能兵解成仙,听起来太儿戏了。 如果成仙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如今还不得遍地都是神仙啊? “你在犹豫什么?杀人,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芷似乎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冷冷的催促道,杜蔚国顿时眼神一厉,在意识里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道: “艹!你个傻皮娘们,你特么升不升仙的,关我屁事?” “你~”芷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杜蔚国粗暴的打断了: “麻痹的!居然还特么敢对我的女人动手,滥杀无辜,你这逼样的,就算真成仙了,老子也要追到天上去,再杀你一次。” 杜蔚国毫无风度的喝骂道,泥沙俱下,甚至还放出要诛仙的豪言,饶是几世为人的芷也无法再保持从容的气度。 她在杜蔚国的意识中厉声喝叱道: “放肆!” 随着她的声音,杜蔚国只觉脑中一阵针扎似得刺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几乎同时飙出鲜血,渗人至极。 “卫斯理,你,你怎么了?” 身边的赵英男突然见到他的惨状,又惊又急,连忙伸手扶住他。 只是瞬息之后,杜蔚国就轻轻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淋漓鲜血,又朝窗外啐了一口黑血。 杜蔚国轻轻的拍了拍赵英男的手背,声音沙哑,但是语气格外平静: “放心吧,我没事,有人比我惨多了,估计连成仙都无望了。” 刚才,就在意识交流断开前的瞬间,杜蔚国依稀听见了一声绝望凄惨的哀嚎。 心灵屏障的翻倍反噬,可不是开玩笑的。 与此同时,那间破旧的棚屋里,一直昏迷不醒,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芷,同样七孔流血,猛得睁开眼睛,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阿旺和阿英两兄弟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凑了过来,语气惶急的问道: “芷,到底怎么回事?” 芷的诡异双瞳,此刻已经被染成了凄厉的血红色,再配合脸上的狰狞血渍,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的声音也是嘶哑怨毒: “这个煞神有古怪,我的元神被反噬了,严重受损,已经无法升仙了,六世修行,毁于一旦。” “什么?” 阿旺的性格急躁,一听这话,当即就涨红了脸,大声的喊出声来: “那现在怎么办?” 阿英的脸色阴沉如水,拳头死死攥着,手背青筋暴起,声音都是颤抖的: “芷,真的没希望了?” 芷没有说话,沉默的抹了抹脸上的淋漓血渍,自顾自的下了地。 此刻,她青白色毫无血色的脸颊已经奇迹似的变得红润起来,诡异的血红双瞳,闪烁着凄厉的光芒。 她从拿起椅子上一件宽大的青色褂袍,遮住了赤露的身体,她的声音凛冽如刀: “煞神此獠,既然他毁了我的飞升之路,我要让他神魂俱灭!” “好,弄死这个狗杂碎~” 阿旺的性格粗豪,他也是满脸愤慨,语气怨恨的喝骂道,还用力的甩了甩手里的蛇形刃剑。 阿英性格相对稳重,一把拉住阿旺的胳膊,打断了他,抢着说道: “芷,煞神固然可恨,但他战力不俗,而且他的麾下高手如云,光是那对猫狗就不是好惹的。 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先躲一躲,避其锋芒,之后再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芷根本就没看他,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渗人至极,语气幽幽的: “呵~已经来不及了,人家都已经杀到家门口了,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片刻之后,距离她们所在的这栋棚屋大概二百米开外,夜魇在杜蔚国的授意下,停下了脚步。 狗头上,夜璃猛地直起身,腰肢如弓,仰头望天,嘴里发出一声穿透性极强的咆哮: “喵嗷~” 随着猫叫声炸响,这栋破旧肮脏的棚屋仿佛瞬间炸裂了一样,无数附着在墙壁上的黑雾,四散崩离。 哪是什么黑雾?都是真仙教的招牌蛊虫。 猫叫声才刚刚止歇,杜蔚国举起的手臂,砍刀似的,用力向下一划! “突突突~砰砰砰~” 下一秒,爆豆般的密集枪声响起,不知道有多少长枪短炮,从四面八方开始朝着棚屋集火。 “轰,轰~” 枪声中,间或还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声,这是雷克手下外勤行动队发射的枪榴弹。 本来就是,今晚,杜蔚国这边可是大军压境,无论是人数,还是火力配置全都占尽上风。 而且还有厄猫可以天然压制他们的绝活蛊虫,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让人硬冲呢。 直接远程打击,饱和式的火力覆盖,它不香吗? 说实话,自从杜蔚国出道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以寡击众,甚至更多的时候还是孤身面对千军万马,从来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丫的,这些真仙教的疯子不是会仙法吗?好,那就看看到底是现代火器厉害,还是仙法更牛皮。 港岛这边位于亚热带地区,气候宜人,大部分自建的屋棚都是木板房,甚至是竹坯房。 芷他们所在的这间略好些,至少外墙体还用了部分砖石,不过也顶不住子弹的洗礼。 眨眼间,在密集弹雨的打击下,此刻破旧的棚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坍塌了。 东北方向,是九叔手下军装警察负责把守的区域,由于火力交替协调出了问题,密不透风的火力网,瞬间暴露了一个缺口。 “唰!” 就在此时,一道纤细的青灰色身影,猛地撞破墙壁蹿了出来,是那个妄想成仙的女人,芷。 她是速度飞快,几乎瞬间就前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 那个区域负责把守戒严的军装警察,瞬间眼神呆滞,仿佛中了定身咒一样,泥塑木雕似的楞在原地。 不用问,必然是着了芷的道,精神控制,由此不难判断出,她群控的范围大概在150米左右。 随着芷一马当先的冲出来,阿旺和阿英也相继从她撞出的破洞里跳出来,紧随其后。 “锵!” 正准备钻进一条小巷的平头男阿旺,陡然转身,同时挑起了手里的蛇形刃剑,险之又险的挡住了一颗子弹。 不过狙击步枪子弹的强大动能,也把他手里的蛇剑打飞了。 “噗~” 下一瞬,一颗灼热的7.62毫米口径子弹紧随而至,鲜血脑浆四溅,阿旺的脑袋直接被削掉了天灵盖。 300米开外的屋顶上,陆言稳稳的蹲姿据枪,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柄弹鼓式的svd狙击步枪。 干掉阿旺之后,陆言飞快的调转枪口,准备一鼓作气把那个擅长射箭的眼镜男阿英也一并做掉。 不过他才刚刚把阿英的脑袋套进狙击镜的准星里,这家伙的后背就突然被一抹幽蓝色的电光洞穿了。 这家伙胸口直接炸开一个焦黑色的大洞,像个破麻袋片子似的,被弩枪贯在墙壁上,当然是兰斯洛特的出手了。 “淦!兰斯洛特这个老东西,居然敢跟老子抢人头。” 陆言没好气的咒骂道,不过再想找芷的身影,突然脸色大变,一个敏捷的后滚翻,间不容发的躲开了骤然袭来的一连串子弹。 九叔麾下的几十个军装警察,此刻已经被芷控制了,纷纷调转枪口,反戈相击。 “停止射击,他们被催眠了,所有人立刻停止射击!” 九叔的反应不慢,立刻放声大吼,局面瞬间就乱套了。 没被芷控制的其他人担心误伤队友,只能无奈的停止射击,或猫腰或卧倒,慌乱的寻找掩体。 而此时,趁着场上片刻的沉寂,芷已经速度奇快,犹如鬼魅似的朝杜蔚国所在的方位袭来。 该说不说,这个号称已经修行了六世,生而知之,马上就要升仙的疯婆娘确实有点东西。 她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寻常人的视野里只是一道模糊的虚影,就连陆言都很难锁定她,要不然早就优先把她干掉了。 这个疯婆娘的动作再快,杜蔚国也是怡然不惧的,他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芷的动作,甚至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直接干掉她。 不过之前杜蔚国已经答应陆言他们了,无论如何,除非是受到了致命威胁,这次他肯定不会出手。 这可不是置气,而是港岛煞神众的傲气,士气,不管是陆言和兰斯洛特,还有夜魇,夜璃这对猫狗大爷。 他们可不是泥捏的,他们都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可以面对一切挑战。 他们也果然没让杜蔚国失望,正在狂飙猛进之中的芷,将将才靠近到百米范围之外的时候。 突然脸色骤变,身形一扭,鬼魅似的朝一旁的棚屋里躲去,一柄幽蓝色的闪电弩枪,险之又险的擦着她的腰肢射了过去。 灼热的电流,瞬间就把她的外套烤焦了,露出她白皙的身子。 兰斯洛特出身已经没落的秩序会,之前落魄的浪迹天涯,成天餐风饮露,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自从定居港岛之后,大方豪爽的赵英男自然给老帅哥提供了最优渥的条件,不光衣食住行,工资待遇都是最顶级的。 就连他的武器,也尽心尽力的帮忙满足了,兰斯洛特原来的那柄闪电鱼叉弩,消耗的只剩2枚弩枪了。 现在,老帅哥也年轻换炮了,弩枪变成了整整16支,都是通过陆言,委托兄弟会的那位武器大师打造的。 为了打造这些弩枪,赵英男花了整整140万,美刀,合10万块一柄,都特么能换台主战坦克了。 借着兰斯洛特更换枪弩的空挡,躲进棚屋的芷,刚要重新冲出来,却又被迫再次止步,还不得不飞快的朝棚屋的更深处退去。 “砰!砰!砰!” 陆言手里的svd狙击步枪又发威了,半自动硬生生被他打出了自动步枪的效果。 芷的动作快如闪电,反应也快,陆言虽然没办法瞬间击毙她,但是想逼退她却是绰绰有余。 陆言之所以能跟兰斯洛特联手,是因为刚才芷造成的麻烦已经被解除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些被她控制住的警察,已经全部被夜魇大爷暴力撞晕了,虽然少不得骨断筋折,但是好在一个都没死。 “嗵嗵嗵!” 下一秒,十几枚枪榴弹,直接射进了她藏身的那栋棚屋,整栋木板搭成的破房子,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雷克也是个有眼色的,战斗经验丰富,火力配合的非常默契。 “啊!” 就在此时,震耳欲聋的戾啸声猛然炸响,几乎所有人都是心神摇曳,一阵恍惚,就连杜蔚国都怔了一瞬。 随着尖啸,芷也破开屋顶冲天而起,不过她才刚刚露头,一颗灼热的子弹贯穿了她的腹部。 “艹!这娘们的动作真特么快啊!” 陆言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继续扣动着扳机,因为他是狙击位,所以离得远并没受尖啸的影响。 陡然遭遇重创,身在半空的芷,动作顿时一窒,下一瞬,她猛然偏头,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险之又险的飞了过去。 “嗯?” 杜蔚国眉头皱起,有些诧异。 他看得分明,刚刚这颗子弹的飞行轨迹,硬生生的改变了,虽然不多,但是却恰好让芷躲开了爆头之灾。 丫的,这娘们确实凶悍,她居然还有念力! 此刻,正在下落的芷,将将快要没入屋顶的时候,诡异的不降反升,硬生生拔高了几寸。 一柄幽蓝色,闪烁着电花的弩枪同时向下一沉,间不容发的从她脚底板下射了过去。 “噗!” 就在此时,芷的太阳穴陡然多了一个血洞,另外一边的半个脑袋都碎了。 “艹!你特么再躲啊!”陆言扬了扬手里的雕花柯尔特,眼神兴奋! 芷仅剩一只眼睛,满是不可思议,随即怨毒且绝望的朝杜蔚国的方向望了一眼。 “轰!” 下一瞬,她的尸体重重的砸落在脚下的火场里,再也没起来。 “丫的!又不是老子杀你的,瞪我干鸡毛啊?想报仇,下辈子呗,我等你。” 杜蔚国搓了搓下巴,一脸不以为然。(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四章 驱逐出境 清晨,港岛一反常态的阴云密布,寒风凛冽。 西贡,白沙湾别墅,客厅里却是热火朝天,欢声笑语,所有参与了昨晚“诛仙”之战的人,全都围坐一圈,他们在打边炉,庆祝胜利。 桌子上琳琅满目,摆满了时下最新鲜的食材,天上飞的,海里游的,极尽奢华。 虽然,大家伙都是折腾了一宿没睡,不过所有人的精神都很饱满,神采奕奕。 尤其是陆岩,更是扬眉吐气,一展胸臆。 这次“诛仙”之战,赢得酣畅淋漓,全歼了真仙教的几名首脑,已方却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其实也不是毫无损伤,九叔手下,有20几名军装警察都受伤了,清一色骨折,都是夜魇大爷的手笔,好在没死人。 只不过,这点损失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就连圣母病一向严重的九叔都不太在意。 这特么可是“诛仙”啊!只伤了几个人,你特么还想咋的? 整个过程,杜蔚国恪守的承诺,全程都没有出手,而最终决定性的一击,打爆芷脑袋的那颗雕花子弹,正是陆岩射出的。 所以,此刻,陆言表现的格外兴奋: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来港岛快半年了,就数今天过得最畅快,来,咱们干一杯!” 话音刚落,陆岩就自顾自的仰脖把手里的大半杯白酒一口闷了。 喝得有点太猛了,陆言忍不住咳了两声,脸色微微有点酡红。 港岛这边的习惯,是不怎么喝白酒的,就算偶尔喝,往往也都是低度的米酒。 只不过,今天杜蔚国他们喝的却是粤省名酒长乐烧,还是52度的高度烈酒。 这酒贼特么够味,虽然度数高,但是却一点都不辣口,入喉蜜香幽雅,醇厚绵柔。 这些长乐烧,都是九龙城寨掌舵人王栋之前送来的,当然是走水路运到港岛的。 九龙城寨现在鸟枪换炮了,已经不再是港岛最混乱,最底层的贫民窟了,日子也过起来了。 首先,城寨里有将近2万年轻男女都在赵英男旗下的各个工厂里做工,待遇优渥,旱涝保收。 其次,城寨还守着屯门的青山码头,不仅平时能干些装卸,运输之类的活计,还养了十几条汽艇走水,又多了条财路。 最后,城寨还有几百名最精悍,最悍勇的小伙子,在忠义堂直属的执法队里听差,有里又有面。 要知道,九龙城寨一共就10来万人,除开部份手艺人之外,现在几乎所有年轻人都有了稳定的着落,日子自然过得红红火火。 按照杜蔚国今时今日的权势,在港岛这一亩三分地上,绝对算是言出法随般的存在。 别说是近在咫尺的长乐烧,就算他想天天喝陈年茅台,也是轻而易举,一句话的事。 打了胜仗,杜蔚国今天的心情也是相当不错,笑呵呵的陪了一杯,不光是他,赵英男,兰斯洛特,甚至就连夜魇,夜璃也都跟着喝了。 没错,这对猫狗大爷也上桌了,它们可是大功臣,自然没人会把他们当成畜生。 “呼~” 烈酒入喉,一条火线似的钻进肠胃,浑身瞬间变得暖洋洋的,杜蔚国惬意的呼出酒气。 站起身,分别给陆岩他们把酒满上,最后才给自己倒上,郑重的双手端起酒杯: “陆岩,兰斯洛特,九叔,雷克,鹏仔,港岛是我的第二故乡,英男是我的牵挂,我已经这当成家了,而你们全都是我的家里人。 略微顿了顿,杜蔚国环视众人,语气真挚: “我成天风里雨里的疲于奔命,也顾不上家里,平时全靠你们帮衬,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言毕,杯干。 他这两句话说得非常质朴,但是全都是赤诚的真情实感,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了。 无情未必真豪杰,杜蔚国此刻也不再是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煞神,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众人中,赵英男的反应最为激烈,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哽咽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最清楚杜蔚国的初心,也最了解,他是如何从名不见经传的轧钢厂保卫科干事,一步步蜕变成今天无家无国的煞神。 个中的无奈和苦楚,赵英男是感同身受的。 她还不是一样?执掌着整个港岛最烜赫的鲲鹏财团,富可敌国,风光无限,但是这些真是她想要的吗? 一听这话,陆言也有点激动,眼圈泛红,把酒杯重重的墩在桌上,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说的,卫斯理,只要我陆岩还有口气,必保港岛这边的局面稳如泰山。” 陆岩虽然微醺,但是理智清明,这个承诺的分量绝对是沉甸甸的,一诺千金。 他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心中凄苦无比。 认识杜蔚国之前,陆言成天就蹲在老街的大陆酒店,守着风雨飘摇的兄弟会左支右绌,艰难求活。 这两年,由于杜蔚国的强势崛起,共济会不得不转移目标,无暇再继续打压兄弟会,情况才略微有所好转。 据说,最近兄弟会正在谋划在波斯的伊斯坦布尔重新开设大陆酒店,重新出现在台前。 陆言在港岛呆了半年多,赵英男把他当成亲哥一样推心置腹,又多次经历生死,他早就生出了归属感。 “我岁数大了,也折腾累了,港岛挺不错的,我就打算在这养老了。” 老帅哥兰斯洛特一贯的话不多,但是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他现在算是正式加入到杜蔚国麾下了。 更有意思的是,老帅哥这两句话,是用粤语说的,虽然略显生涩,但是已经说的有模有样了。 “卫斯理,这两年,你过得确实不容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有时候想法确实是过于迂腐了。” 九叔也跟他碰了一下杯,还难得说了句软话,承认了自己的问题,之前彼此心中那点芥蒂瞬间烟消云散。 雷克的酒量一般,几杯烈酒下肚,脸色已经涨红的快要滴血了,声音也有点发飘: “卫斯理先生,港岛有您这尊真神镇着,宵小退避,我这边唯您马首是瞻,但有差遣,绝无二话。” 至于鹏仔,在场的都是大佬中的大佬,唯有他是小字辈的,甚至地位都不如夜魇,夜璃,眼下这个场面,他只能赔笑陪酒,根本就没资格说话。 杜蔚国此时早已修炼的城府深刻,人情练达,却并没有忽略他,主动伸手,跟他碰了碰杯。 “鹏仔,你平时东奔西跑的也没少帮忙,受累了。” 鹏仔顿时受宠若惊,声音都哽咽了: “卫斯理先生,我鹏仔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提携,以后鞍前马后,只要您一声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哈哈哈!” 杜蔚国意满踌躇的放声大笑,举起酒杯,语气豪迈:“来,咱们满饮此杯!” 午后,大雨倾盆。 欢闹的酒宴也终于结束了,一共6个人,外加一猫一狗,喝了整整2箱,24瓶52度的烈酒,绝对惊世骇俗。 与会的所有人,几乎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各自回去休息了。 只有杜蔚国独自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眯着眼,叼着烟,怀里抱着夜璃,脚下匍匐着夜魇。 当然不是在凹造型,他在等客人,临近中午,酒宴正酣的时候,霍先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挺凝重的,说有事要谈。 其实,杜蔚国大概也能猜到霍先想找他说什么。 由于他这只大扑棱蛾子不遗余力的煽动着翅膀,引发的山呼海啸般的蝴蝶效应。 最近,以共济会为首的大量西方资本,开始抽离资金,结算工厂,陆续的撤离港岛。 虽然目前还只是初现端倪,街面上没有引发出什么波动,但是这个苗头很可怕的。 要知道,这些西方资本,抽离的可不光是工厂和资金,还有对外贸易的渠道和市场。 港岛之所以能在二战后一飞冲天,迅速崛起,除了自由港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缘由之外。 还因为港岛的劳动力低廉,还有完备的工业基础,是整个西方世界还有发达国家的代加工厂。 现在,杜蔚国盘踞在港岛,他的那些仇家,共济会,花旗,高丽,东瀛之类的,当然不会再继续给与资源和订单。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挠头,也不是空有蛮力就能解决的,总不能把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强按牛头硬喝水吧? 再说了,这是西方资本的保留必杀技之一,经济封锁,也叫经济制裁。 千万别小看了这个看似钝刀子剌肉的温吞手段,20几年后,如日中天的毛熊,就是硬生生倒在这个手段下,瞬间四分五裂,一蹶不振。 “麻痹的!这事有点难办啊~” 正自语呢,手边茶几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杜蔚国拿起听筒: “好,我知道了,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片刻之后,霍先,包先,邵先,何先几位港岛富豪居然联袂而至,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杜蔚国的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些。 简单的寒暄两句,分别落座之后,霍先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打开了话匣子。 果然,跟杜蔚国预料的差不多,自从共济会被赵英男强势赶出港岛之后,其他资本唇亡齿寒,人人自危,有陆续离港的趋势。 虽然街面上暂时还没有受到什么巨大的影响,看起来依然是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 但是,作为商业嗅觉最灵敏的本地豪门,这几位大佬,已经清晰感觉到了危机将至。 霍先生的语气有些凝重: “卫斯理,大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这个苗头非常危险,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得想办法救市。” “救市?”杜蔚国颦着眉,缓缓的呼出了烟气: “霍先,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霍先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眼下,当然还没崩坏到这个地步,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必须防患于未然,等事态到不可收拾的时候,那就来不及了。” 杜蔚国知道霍先说的没错,略作思考之后,沉声说道: “港岛毕竟是不列颠在海外最重要的一块飞地,他们应该已经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港岛沉沦吧。” 众人当中,霍先的地位最高,跟杜蔚国的关系也最好,还是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卫斯理,你说的没错,英方确实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香港就此消沉,见你之前,我们已经跟港督聊过了~” 他停顿了一下,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舔了舔嘴唇,这才斟词酌语的说道: “卫斯理,现在,你现在的威名太盛,做事也霸道,爆裂,很多人都心生畏惧,不敢来港岛做生意了。”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位大佬纷纷心有戚戚的点头认同着。 “呵呵呵~” 听到这里,杜蔚国瞬间恍然大悟,咧嘴笑了,好家伙,这几位大佬今天是来逼宫的。 看这架势,这特么分明是要把自己驱逐出境啊! 想想也是,杜蔚国如今在港岛的权势实在太惊人了,基本上已经统一了所有的社团帮派,是当之无愧的地下皇帝。 现在,他又开始强势涉足商业板块,全面开花,之前李某人就被他用近乎讹诈的方式踢出了局。 之后,共济会的在港的诸多产业,同样被赵英男恶狠狠的一口吞掉。 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杜蔚国跟共济会之前的恩怨和龌龊,只从明面上看,就是杜蔚国仗势压人,用非常粗暴,无赖的手段,大肆侵吞别人的产业。 再加上共济会一贯最擅长操控舆论,在他们不遗余力的宣传摸黑之下,杜蔚国在外的名声自然是臭不可闻。 这样的营商环境,简直就是地狱,自然没人再敢来开厂做生意了,综上所述,杜蔚国成了港岛衰败的罪魁祸首。 说一千,道一万,是他挡住了别人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港岛这块诱人的大肥肉,杜蔚国占了太多,别说是西方资本,估计就连眼前这几位盟友,心里都生出别样的心思了。 说来也是讽刺至极,就在刚才,大家喝着酒吃着火锅的时候,杜蔚国还信誓旦旦的说港岛就是他的家,只是片刻之后,他就要被驱逐出境了。 想通了这些关节,杜蔚国摇摇头,敛住笑容,慢条斯理的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戏谑: “霍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从港岛滚出去,所有的问题都会立刻迎刃而解?” “呃~” 杜蔚国的直白,让霍先的语气一窒,有些支吾的解释道: “卫斯理,我知道,其实你为港岛做了很多,尤其现在街面上河海清晏,夜不闭户,你更是居功至伟,只是,只是~” “呵~” 东拉西扯,就是绝口不提挽留的话,杜蔚国心里猛地腾起一团无名业火,嗤笑抬手,有些粗鲁的打断他的辩解: “霍先,我可以马上离开港岛,我只问一个问题,是不是我现有的买卖都得关张,还有梅根也得跟我一起卷起铺盖滚蛋?” 霍先连忙摆手: “不,不,怎么会呢?卫斯理,你别误会,我们今天来,并不是来逼你离开港岛的。 至于梅根,还有你现有已经的产业,谁会动?谁敢动?我们还是一起再商量商量对策嘛?” “嘿~” 杜蔚国的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脸上却笑得饶有深意: “不用商量了,霍先,你直接代我回复港督吧,我会离开港岛,以后也不再过问港岛这边的任何事项。” 此言一出,霍先的面色错愕,其他几个大佬也是满脸惊讶,只是他们眼底都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 之前,他们商量好的谈判底线,只是杜蔚国以后不再干涉正常的商业合作,也不再用非商业手段扩张版图而已。 万万没想到,杜蔚国居然这么上道,直接愿意离开港岛,这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他的表情,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心也更沉了,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凛冽: “但是,之前我定的规矩,我的买卖,还有梅根,任何人也不能暗戳戳的下黑手,否则,我会回来,直接掀桌子!” 一听这话,几个大佬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霍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杜蔚国却已经起身,语气冷冷的送客道: “我刚才有点喝多了,这会头疼的厉害,几位大佬,我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五章 军阀 1967年12月25号,西历圣诞节,距离新年还剩6天。 港岛,启德机场,天气一向温暖的港岛今天却冷的邪乎,寒雨纷飞,北风呼啸。 印刻着花旗军旗的大力神运输机上,杜蔚国孤伶伶的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目光幽远,惆怅。 “呵~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老子居然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嗤笑自嘲了一句,杜蔚国隔着驾驶室的玻璃窗,朝着呆立在跑道上,泪眼婆娑的赵英男一行人招了招手。 今天来机场给他践行的人有点多,呃,是相当多。 除了赵英男,陆岩,兰斯洛特,夜魇,九叔,鹏仔,雷克,小马,茅爱衣,邹耀祖,王栋这些他的嫡系之外。 霍先,包先,邵先,何先,这几位叱咤风云的港岛商界大佬,还有三大社团的坐馆龙头也都一并到齐了。 甚至,队伍的最后方,站着警务处长,现任港督,还有各部司的头头脑脑也都到齐了,此刻,正一股脑的朝着杜蔚国摆手示意。 如此奢华的阵容,自从港岛开埠以来,绝对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就算是英女皇莅临,都凑不出来。 所有到场送行的人都静静的矗立在冷风中,表情肃穆,沉重,其中有真情流露,当然也有演出来的。 这看似煊赫至极的送别场面,何尝不是再一次的逼宫呢?杜蔚国现在是骑虎难下。 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再次饱含深意的眺望了一眼远处被雨水包裹着,灰扑扑的维多利亚港。 下一秒,杜蔚国嘴角一勾,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不再犹豫,熟稔的发动了引擎。 钢铁巨鸟滑行了几百米之后,丝滑的一飞冲天,迅速的钻进铅灰色的云层,消失不见了。 杜蔚国走了,确切的说,他被驱离出境了。 以后他轻易都不会再回港岛,就算是回来,也不会再大张旗鼓,而是无声无息,悄悄的返回。 这个结局,对杜蔚国来说,无奈和愤怒肯定是有的,但是更多的却是解脱,港岛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第二个牢笼呢? 黑白两道,政商两界,杜蔚国都牵扯的实在太深了,几乎涉及到了港岛方方面面的所有环节。 涉及越多,牵绊就越多,就越不能洒脱如意,按照当下的态势,杜蔚国如果继续盘恒在港岛一年,不,只要半年,港岛可就真性杜了。 这肯定不是他的初衷,同时,也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群情激奋,有鉴于此,杜蔚国才洒脱的一走了之。 说到这里,补充一下背景,疯牛死了,他是在自己家里上吊自缢的,还留下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悔罪书。 次日,他的老婆和小舅子,港岛时下最红的骷髅哥也一起跳楼自杀了,牛皮了几天的白骨帮原地解散。 这些自杀,当然都是茅爱衣的手笔,她之前在东瀛,就是专门干这些脏活的,驾轻熟就。 目前,茅爱衣已经正式接任了疯牛的位置,以她的手段,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再说,还有邹耀祖跟她通力配合,自然毫无阻碍。 除此之外,王栋重新组织了几千名城寨青壮,承包了鲲鹏旗下,观塘,西贡两个码头的装卸工作。 加上之前已经控制住的屯门码头,整整三个码头,九龙城寨从原来的贫民窟,一跃成了人人向往的金窝窝。 当然,这些都只是烟幕弹罢了,事实上,杜蔚国一掷千金,给他买了整整300艘崭新的大飞。 只有一个目标,运人! 马力全开的话,每次最少可以转运1500人,每晚往返两次,一个晚上就是3000人。 港岛是起点,下一站是暹罗的苏梅岛,再下一站是波斯的塞浦路斯,然后是奎亚那。 苏梅岛那边由莫力负责,而塞浦路斯则是胡三爷亲自镇场,绝对不会亏待移民。 这还只是第一阶段,之后,大飞船队的规模还会陆续扩大,杜蔚国给赵英男定的目标是,半年后,每晚9000人! 一年移民过百万,只要有了这些青壮力量的支撑,杜蔚国麾下的所有地盘就可以稳如泰山,八风不动! 飞机彻定消失在天迹,一众朝堂大佬如释重负,毫不迟疑的上车离开了。霍先缓步走到眼圈通红的赵英男面前。 他的语气略显羞赧,还有点心虚:“梅根,我向你保证,我们之前真的没有逼卫斯理离港的意思。” 说实话,这两年,霍先得杜蔚国臂助良多,受益匪浅,这次逼他离港,霍先在其中扮演了类似急先锋一样,有些不光彩的角色。 虽然都是从大局出发,问心无愧,但是终究心里五味杂陈,有些愧疚。 赵英男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深呼吸了几次,抹了抹眼角敛住情绪,这才哑哑的回道: “霍先,我明白,之前卫斯理也跟我说过了,您也有难处,都是从大局考量的,并不是为了私利。” “唉~” 霍先喟然长叹,语气真挚:“卫斯理气度恢弘,是当世的真豪杰,真英雄,他~” 赵英男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打断了他的夸赞: “霍先,新楼盘项目,我就不参与了。” “嗯?”霍先顿时表情一怔,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要知道,这个弥敦道的楼盘项目,可是他的野心之作,计划总投资高达2.5亿港元。 可以这么说,当下,满港岛,除了现金链充裕无比,富可敌国的鲲鹏财团之外,再没第二家能吃得下来。 如果赵英男甩膀子不玩了,那么霍先就只能去找银行贷款,又或者多找几家合作者一起,才能啃下来。 但是,找银行贷款是要被剥皮的,巨额的利息,那些西方资本控制的银行,人家才不会提供低息甚至是无息贷款,门都没有! 如果多家众筹合作,不仅会分薄利润,也会分薄他的主导权,还容易生出无法预测的罗烂。 都不是最佳选择! 霍先眉头皱起,略微有些急迫的刚想劝赵英男不要意气用事,她却摆摆手,再次截了话头: “霍先,您不用劝了,我不是闹脾气,而是深思熟虑过了,以后,我们鲲鹏财团绝不会再涉及任何房地产行业,另外,邵先电视台的股份,我们也准备放弃了。” 一听这话,始终吃瓜的邵先当即就急了,要知道,鲲鹏财团可是电视台的第二大股东,占股率高达35%。 电视台现在才成立,刚刚有了点起色,在这个当口,赵英男如果抛售股票,必将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首先,电视台的市值必然爆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其次,如果新股东是个喜欢乱弹琴瞎指挥的门外汉,肯定会影响到电视台的决策。 最关键的是,绑定了李小龙,签了新演员,如日中天的鲲鹏影业,可是邵氏眼下最大的摇钱树。 看赵英男的态度,恐怕以后这颗摇钱树也要跟他告别了。 过往两年,邵先通过入股和在东南亚地区独家发行小龙哥的电影,赚的盆满钵满。 这也是他敢提前一年多创建电视台的底气所在,现在的局面是,鲲鹏带着他赚钱,而他离了鲲鹏,会被掐脖子! 一向长袖善舞的邵先有点急了: “梅根小姐,咱们都是买卖人,在商言商,我们电视台目前已经开始盈利了,前景辽阔,您~” 赵英男很有礼貌的打断了他,不过她的语气笃定,毫无回转余地: “抱歉,邵先,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些时间,优先回购股份。 当然,也可以由您自己来指定买家收购,我也不求利润,只要用市场价回购股份就好了。” 邵先刚要说话,赵英男就语气幽幽的说道: “钱是赚不完的,树大招风,我已经挡了太多人的财路,以后,我们鲲鹏财团一定会夹起尾巴做人,各位老板,多多保重,我先告辞了。” 撂下重话,赵英男转身就走,走的干净利落,连背影都透着决绝肃杀之意,几个社团龙头自然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跑道上,几位大佬面面相觑,其中,性格最朴实的包船王长叹一声: “唉!得罪人了,以后,卫斯理,还有鲲鹏财团,估计都不再是咱们的朋友了,老霍,这件事,咱们干得可是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霍先沉默许久,郑重严肃的回道: “没办法,老包,生计艰难,一切大局为重,卫斯理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人,他托不住整个港岛,更托不住400多万人的饭碗。”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陡然一转: “对了,几位老板,我在弥敦道的那个新项目,谁有兴趣插一脚?” 一听这话,包船王顿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我就不掺和了,我的钱都用来买新船了,卫斯理现在负气离开了,万一暹罗那位女王发飙,要卖船队的股份,估计我还得找你借钱呢?” 他说得是实话,霍先无奈的把目光移向何先,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也没钱,卫斯理把叶寒那个老东西整到南美洲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最近。 最近,我收购了赌狗场那边的部分股份,另外,年底了,赌场那边,马上要分红了。” 轮到邵先的时候,他的表情如丧考妣,反将了霍先一军: “大佬啊,你别看我,我的电视台股份现在还没着落呢,那可是4000万现金,要不,你先暂停弥敦道这个项目,投资我的电视台吧。” “唉~” 霍先幽幽的叹息一声. 直到此刻,他才愕然发现,杜蔚国之前对于他们的襄助到底是何等分量,他一走,简直就好比是釜底抽薪。 傍晚,芭提雅,乌塔堡机场,当杜蔚国走下机舱的时候。 除了莫兰的庞大迎接车队之外,久违的国际刑警詹姆斯居然也露面了,这让杜蔚国感觉有点好奇。 自从这家伙升官了之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远离杜蔚国,淡出了他的视野。 想想也正常,杜蔚国毕竟是各国情报结构黑榜中统一的榜首,还是三角地的幕后老板,堪称世界第一大d枭。 而人家詹姆斯毕竟是国际刑警,正邪不两立,他又是个有野心的,当然要避他如蛇蝎, 不过时至今日,杜蔚国都可以和j先生,尼科诺夫平等相交,克格勃更是向他敞开了最高权限,自然也就看不上詹姆斯了。 “莫兰,怎么样,这次我回来的比较快吧?不能再说我没良心了吧?” 杜蔚国大喇喇把旅行包扔给莫力,揽住莫兰的细腰,上下其手,像个十足十的臭流氓。 “嘿,当家的,被人赶出来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早都说过,这些家伙,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眼里只有利益~” 莫兰按住杜蔚国不老实的狗爪子,轻笑揶揄道,她的消息灵通,一早就收到风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句。 自从上次海滨别墅区被夷为平地之后,莫兰痛定思痛,不仅开始扩军,甚至还成立了专业的情报机构。 她给这个情报机构取名为狐狸眼,用以纪念四九城的那段记忆深刻的峥嵘岁月。 狐狸眼现在规模很小,拢共才只有100多人,统统隐藏在汉唐集团旗下各个公司的海外事业部里。 不光是莫兰,远在奎亚那的苏离跟她不谋而合,也成立了专门的情报部门,鲲鹏军团纠察处。 目前,旨在渗透进乔治敦的各行各业,大街小巷,重点是新般来的研究所,还有新建的兵工厂。 行话叫插眼! “嗯,天下熙来攘往皆为利,也能理解,港岛的位置太特殊,也太重要了,咱们的摊子又太大了,成了众矢之的。” 说到这里,杜蔚国拍了拍莫兰的后背: “莫兰,你这边也是一样,渗透暹罗其他城市的时候,动作尽量温和点,减少不必要的冲突,多披几层马甲,别嫌麻烦。” 杜蔚国的语气有点落寞,莫兰揽住他的胳膊,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 “知道了,当家的,就是闷声发大财呗!我才没有赵英男那么笨呢,芭提雅以外的产业。 我都是用其他名头,还招聘暹罗本地人管理,找本地人做工,名声好得不得了。” 莫兰这娘们精明,她这边起步最早,底子也最好,现在也是杜蔚国麾下规模最大的产业。 早就不局限芭提雅一地了,光是暹罗境内的各种工厂,就已经高达19间,工人近5万。 这次杜蔚国买的300艘大飞,就是从她麾下的船厂造的,1个月内,可以保质保量的交付。 除了工厂,还有建筑公司,工程公司,运输公司,商贸公司,员工也有几万。 街面上那些灰色产业虽然已经逐渐交割出去了,但是酒吧,饭店,舞厅,商店,还有近百家。 莫兰这边摊子铺得太大了,每年的总盈利数,连她自己都有点含糊,大概在3亿上下,美刀。 杜蔚国充分相信莫兰的实力和精明,没有再多纠缠这个话题: “怎么只有约瑟在,霍卫老哥和艾莉呢?不会是度蜜月去了吧?” 莫兰笑了: “嘿,当家的,还真被你猜中了,他们还真的是去度蜜月了,别开生面的蜜月?” 杜蔚国剑眉一挑,顿时来了兴致:“怎么说?” 莫兰无奈苦笑: “他们两个带着600老兵,还有3000新兵去加里曼打仗了,我这就剩唐厉带着200老兵,2000新兵了,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皱起,语气也陡然凝重: “胡闹!没训练过的新兵,送到战场上不就是炮灰吗?莫兰,你怎么也~” 莫兰拍了拍他的胳膊,打断了他: “当家的,你多虑了,印泥那边,都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因为有克格勃,中情局,共济会的搅合,成建制的精锐部队基本都打残了,现在大都按兵不动,互相牵制。” 说到这里,莫兰语气兴奋的总结道: “剩下的都是地方武装,民兵,这些家伙,用的都是二战时期就淘汰的破铜烂铁,还缺药少弹。” 而咱们的队伍,清一水最新式美械,弹药补给充足,打他们就跟打孙子似的,横趟!” 杜蔚国面色稍霁,砸了咂嘴:“具体伤亡率怎么样?” 莫兰傲娇的伸出2根手指: “半个月,毙敌2300人以上,咱们的伤亡还不到100人,霍卫说了,最少三个月,最长半年,咱们的新兵就能练出来,媲美精锐正规军。” 实战练兵,确实是最好的练兵方式,没有之一,几场仗打下来,新兵就能迅速淬火蜕变成老兵了。 杜蔚国又问:“军饷呢?” 莫兰笑得更是见眉不见眼,像个偷到鸡的小狐狸: “当家的,咱们可是雇佣兵,军饷和后勤这些,当然都是花旗基地支付。” 杜蔚国终于满意的笑了: “行,莫兰,咱们也不能光培养步兵,也得增加步炮协同,步坦协同,步舰协同,空地协同,这些现代战争科目。” 莫兰点头: “放心吧,当家的,这些全都在练兵计划之中,最多一年,咱们就能练出过万精兵,一个现代化的机械师,三军俱全。” 杜蔚国意满踌躇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行,莫兰,托你的福,老子终于也混成一方军阀了,麾下也有千军万马了。” 又跟约瑟,莫力聊了几句,杜蔚国这才终于得空搭理詹姆斯: “詹姆斯,找我?” 杜蔚国的语气冷漠,詹姆斯的表情略显局促,语气也是略显谄媚: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了,我确实有点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说。”杜蔚国语气冷冷的,多一个字都懒得说。(本章完) . 第一千四十五章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 三圣宫并不是正一,龙虎,茅山那种有着千年传承,底蕴深厚的教派,只是一座规模稍大的道观而已。 里边的道士也没有丝毫的修为,任何道法秘术都不会,说白了,就是些为虎作伥,坑蒙拐骗的普通人。 这样说其实不太确切,这些道士的手里也是有武器的,短刀,手枪,甚至还有霰弹枪,更像是穿着道袍的山贼。 不过这些战五渣,就算手上有枪,也是挡不住杜蔚国的,就算想稍作阻拦都做不到。 只是片刻之后,他便一路横行,切瓜砍菜般的杀穿了整座三圣宫,径直来到平时道士栖息的后院。 此时此刻,杜蔚国已经爆掉了整整33颗人头,而正殿的火势也飞快的蔓延到了中院,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不消片刻,就会吞噬掉掉整个三圣宫,把这处藏污纳垢的肮脏之地彻底夷平。 借着浓烟的遮掩,杜蔚国还抽空闪烁到后门去看了一眼,那边炸烂了5个倒霉蛋,现在算上虞宫主,一共还剩3头牲口。 三圣宫的后院,是个不太规则的回字型建筑群,最中间也是最大的的一间禅房就是虞宫主的房间。 杜蔚国只大略的扫了一眼,嘴角就勾出轻蔑的笑容,随即抬脚踹开房门,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轰!」 才刚刚进门,房里就响起了霰弹枪的闷声。 一个胖大的络腮胡道士手里端着雷明顿,眼神惊恐的看着杜蔚国,无论如何也开不出第二枪。 络腮胡这枪打得挺准,杜蔚国的胸腹之处,在几米的死亡距离上,结结实实的吃下了几十颗钢珠。 霰弹枪这玩意号称5米之内,众生平等。 但是,可但是,杜蔚国只是衣服被打出了一堆破洞,不仅身上没有飙血,表情也丝毫未变,甚至连前进的脚步都没有丝毫停留。 「你,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面对杜蔚国的步步紧逼,络腮胡的额头冷汗暴出,眼神也愈发慌乱,磕磕巴巴的问道。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轻轻拂了拂胸口,无数粘了少许血渍的钢珠从他的身上滑落,房间里登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声。 丫的,装大发了,不近生疼,还特么破防了,由于距离过近,霰弹钢珠突破了皮肤的防御,卡在了肌肉中。 杜蔚国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已经走到了络腮胡的面前,劈手夺过他的雷明顿,垂下枪口,冷冷的问道: 「说,那个姓虞的畜生在哪?」 「你,你~」 「轰!」 霰弹枪的轰鸣打断了他的废话。 这一枪多少是带了点报复心理,几乎抵着他的脚面开枪,巨大的动能,络腮胡的整个左脚被密集的钢珠直接轰碎了。 「啊~~」络腮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脚,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麻痹,永远都是一样的套路,杜蔚国极度不耐烦的拉动枪栓,毫不迟疑的再次扣动了扳机,把他的另外一只脚也打断了。 这次,络腮胡疼得都失声了,杜蔚国上前一步,直接用枪口顶住他的胸口,语气凛冽: 「我特么再问最后一遍,那个姓虞的畜生到底在哪?」 络腮疼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不过为了保命,他还是吃力的指了指身后的床榻: 「我,我说,宫主藏在密室里。」 「嗯?」 杜蔚国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手指的那个床榻。 其实早在进门之前,杜蔚国就已经利用透视眼检查看过这个房间了,甚至在突袭之前,他就已经细细的勘察 过整座三圣宫。 虽然已经近乎天下无敌,但是谨慎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不会轻易改变。 就是因为找了一大圈也没能有发现虞宫主,同时也没有发现任何暗道密室之类的地方。 杜蔚国这才不得已采取了正面突袭的方式,制造些动静和混乱,想把他逼出来。 引蛇出洞嘛。 但是并没有,虞宫主这老畜生苟得很深也很稳,任凭外面闹翻了天,整座道馆都化作了炼狱火海,他都没露头。 而络腮胡手指的这个床榻,有点类似民国时期的那种古典的雕花架子床,整体三进,通体都是用红木打造的,雍容华贵。 可是,饶是杜蔚国重新抵近观察,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依然没能发现任何的端倪,这张床的附近都没有暗道,也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 「玛德,你还敢骗我?你是真的不怕死啊!行,我现在就送你升天。」 杜蔚国都被气笑了,直接把灼热的枪口顶在了络腮胡的脑门上,生死攸关,他连疼都忘了,惊骇的摆手辩解道: 「不,不,别杀我,我,我没撒谎,机关就在墙壁上,那副挂画,顺时针扭三圈。」 「嗯?」 杜蔚国又诧异了,房间的东墙上确实挂着一幅花鸟图,他快步过去,按络腮胡的说法试着转动了一下。 「嘎嘎嘎~」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顿时响起。 随着声音,木架床背后的整面墙壁都缓缓的升了起来,露出了后边幽深向下的暗道。 这面墙足有一米多厚,中间还夹着一层厚实的混泥土,也难怪杜蔚国的透视眼也看不穿。 刚一松开挂画,这面墙壁又开始缓缓落下,杜蔚国却没在意,任由密道消失。 重新走回到络腮胡的面前,还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戏谑: 「所以,这条密道通向哪里?」 络腮胡此刻疼得面孔都扭曲了,挣扎着求饶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进去过,求求你了,饶了~」 「轰!」 一听这话,杜蔚国毫不迟疑的一枪轰碎了他的脑袋,还有些愤懑的骂道: 「艹!不知道你特么不早点说,浪费老子的时间。」 说话间,杜蔚国弹飞烟头,身形直接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暗道之中。 所见即所至,这就是杜蔚国现在的恐怖之处。 暗道的壁顶有灯,但是没开,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但是暗道却出乎意料的深远,宽敞,整洁,足以俩人并行,里边也没啥机关,甚至墙壁上还刻了精美的浮雕壁画。 越往下走,杜蔚国的脸色越发阴 沉,这些浮雕分明就是一部引导如何才能长生不老的暗黑典籍。 无他,吃人! 暗道幽长,并不是通直的,而是曲折蜿蜒,终点是一扇雕花铁门,不过这扇门不够厚,并不足以抵挡杜蔚国的透视眼。 当他突兀的出现在铁门之后,里边的几个人全都惊呆了,瞠目结舌。 闪现,这特么可是地地道道的神仙手段,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误以为是神仙下凡。 铁门后边是个很大的空间,布置的古香古色,清幽典雅,正中央摆着一张汉白玉圆桌,围坐着三个人。 居中是个身穿紫色道袍的清矍老头,这老东西须发皆白,眉目舒朗,臂弯里还夹着一个雪白的拂尘,确实有股子出尘的气质。 要知道,紫色道袍可不是能随便穿的,只有当代天师,又或者大派掌教才有资格穿戴。 杜蔚国听圣心福利院的教员描述过虞宫主的样貌,没错,就是这个狂妄自大的老畜生。 至于跟他同桌,坐在他左右的两个人,看年龄,穿着,气度,气色,无疑都是大富大贵之辈。 虞宫主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表情冷肃,气度沉稳的年轻道人。 他是几个人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眼神也够毒,很快就看清了杜蔚国的穿着和样貌,以及他胸口上的弹痕。 他的眉头竖起,对着杜蔚国暴喝道。 「大胆!何方妖孽,敢用邪法擅闯三圣宫禁地?」 杜蔚国冷笑,语气戏谑: 「呵,你特么唱戏呢?我就是个屠户,专门宰猪杀狗的,听说这里有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就过来收命了。」 「大胆!」 年轻道人的眼神一厉,脚下猛然发力,利箭似的朝杜蔚国蹿了过来,衣袖之中还骤然射出了一道寒芒。 黑色道袍在道士中也非常罕见,传说中只有道门的斗部才穿黑,斗部嘛,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干架的。 这个黑袍年轻道人的身手也确实不凡,速度飞快,还耍得一手犀利的袖里剑。 像他这样的,放在普通人的范畴里,绝对当的上一句高手了,不过面对杜蔚国可就不够看了。 高手,杜蔚国可见多了,像他这个水准的,之前杀了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现在三围属性暴增之后,更是随手既可灭,一句话总结,杜蔚国现在跟人类已经不在同维度了。 「锵!」 两道寒芒乍合乍分,刺耳的金属交鸣震耳欲聋。 「噗通,当啷~」 下一瞬,年轻道人与一柄折断的短剑几乎同时扑倒在光滑的汉白玉地面上,他的眉心已然多了根雪亮的煞神梭。 对于高手,杜蔚国也给予他了最高级别的尊重,破格使用了自己的独门兵器。 年轻人被秒杀,桌前的几个人也终于回神了,这特么才不是什么天神下凡呢,分明是杀神降临。 那两个富贵之人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转身就想逃跑。 「噗噗!」 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过,这两个家伙的脑袋干净利索的爆开,软软的扑倒在地。 能出现在这里的家伙,用后脚跟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善类,大概率是来吃「肉人参」的畜生,恰逢其会,正好被杜蔚国堵在了密室之中。 此时,硕大的密室之中,就只剩杜蔚国和虞宫主两个活人了,不过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对视着,气氛凝重压抑,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 「你到底是谁?」 过了很久,还是虞宫主先绷不住了,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很好听,浑厚,清朗,富有磁性。 气度也确实不错,即使面对杜蔚国摄人的凛然煞气,依然不慌不忙,声音保持沉着。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这才挑眉,似笑非笑的回道: 「你就是常和真人,虞宫主,你不是神通广大,能掐会算吗?你倒是算算看,我是谁?」 面对杜蔚国的讥讽,虞宫主并没有生气,反而甩了甩拂尘,还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指诀,朗声说道: 「这位小友,我见你丰神俊朗,头角峥嵘,七杀已入本命星宫,分明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霸主命格。 眼下天下大势已定,战事休止,依然能做稳如此命格的,想必阁下就是震古烁今的煞神爷了。」 好家伙,他居然真的一语道破的杜蔚国的身份,这要是寻常人,估计就被他哥唬住了。 「呵~ 」 杜蔚国却嗤笑着呼出烟气,上前两步,俯身拔下年轻道人眉心插着的煞神梭,随意的甩了甩血渍,语气戏谑: 「行,你确实不错,眼神也不错,不过既然知道我的名头,还敢跟我装神弄鬼,你特么是真有种啊。」 这老比登刚才趁着掐手诀的遮掩,偷瞄了煞神梭好几眼,而且眼神也明显的波动了。 显然,他的眼界和视力都不错,认出了杜蔚国的招牌武器,由此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不过他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杜蔚国的火眼金睛,虞宫主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咻!」 勾魂夺魄般的戾啸炸响,彻底掩盖了他的声音。 杜蔚国手里的煞神梭瞬间化作寒芒,直接丝滑无比的洞穿了厚重的汉白玉石桌,余势不绝的刺进了他的裆部。 巨大的动能,还带着他向后飞出去了好几米,重重的摔到在地。 虞宫主的屁股才刚刚接触到地面,杜蔚国就已经鬼魅般闪现在他的身前,酷炫的飞马踏燕,一脚点在了煞神梭的末端握柄上。 「噗!」 煞神梭瞬间洞穿了虞宫主的身体,他的嘴里猛地呕出了一口老血。 杜蔚国顺势一脚踩在他的裆部,他的命根子瞬间就碾成了齑粉,他顿时疼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玛徳,老畜生,你特么有没有算到今天必死无疑,就算是头顶的三清亲临,也救不了你!」 「别,别杀我!我,我有钱~」 此刻,虞真人被杜蔚国死死的踩在脚下,像个老王八似的胡乱舞动四肢,声嘶力竭的哀求着,再无一丝一毫先前的道骨仙风。 想想也是,这位虞宫主,说白了就是个精通察言观色的老骗子,抛开他给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半仙外壳,内核只是个 孱弱的普通人。 至于吃「肉人参」,「紫河车」啥的能延年增寿,增长气力,纯扯几把蛋,如果长生这么简单,历代帝王哪个还会死? 像他这样的老神棍,遇上杜蔚国这种蛮不讲理的万人屠,你觉得他能蹦哒出啥花样? 「哦,你有钱?这很好,说说看,你有多少钱?够不够买你一条老命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眉,还真就把脚松开了。 「呼~呼~」 虞宫主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拼命的喘息着: 「我有,我有2000公斤黄金,煞神,这些钱,能不能换我的性命。」 2000公斤就是2吨,按照现在的黄金的市场价格,差不多几百万美刀。 其实真没多大,如果2吨黄金全都铸成一坨,大概也就比被微波炉大上一圈而已,杜蔚国现在空间里囤积的黄金就不下几吨。 就这么点钱,杜蔚国还真有点看不上,而且,这些黄金的藏处他已经知道了。 这间地下密室里,供奉了一个类似老妪模样的铜身金漆神像,杜蔚国有点叫不准到底是白莲圣母还是无生老母。 而这座神像是空心的,里边整整齐齐的码着金条,看体积,应该就是虞宫主说的那2000公斤黄金。 杜蔚国摇摇头: 「不够,如果你只是打着长生的幌子骗钱,我都懒着管你,但你戕害那些无辜的孩子,还特么吃人~」 「呵呵~咳~」一听这话,虞宫主居然笑了。 呛出两口血水之后,他吃力的伸手抹了抹嘴,斜眼瞥着杜蔚国,哑声质问道: 「原,原来是为了这个,真是太可笑了,煞神,你杀人无数,简直骇人听闻,从古至今都无人可及。」 缓了 口气,虞宫主又继续说道: 「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敢保证,每个人都是该杀该死的?你就是这世间罪大恶极之人,居然还有脸惩恶扬善,呸~~」 这老畜生女干猾似鬼,他应该是想通了,今天杜蔚国死活都不会放过他,既然都死定了,那还何必伏低做小,索性也就不装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十六章 小白羊即将抵达战场! 詹姆斯是个有心计城府的,自然知道自己为啥被冷落,他也不敢跟杜蔚国撂脸子。 略显局促的搓了搓手,语气还有点谄媚: “卫斯理先生,是这样的,北苏门答腊岛,拉布汉巴都县附近的无人区,最近被一伙武装力量蟠踞了。 他们是成建制的溃军,装备精良,战力彪悍,如今卡住了马六甲海峡,无差别,疯狂袭击过往商船~~” “呵~” 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 “行了,别特么扯淡了,詹姆斯,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马六甲海峡号称“海上生命线”,连接着太平洋与印度洋,是亚洲海域最重要的海路。 几乎全世界所有拥有海岸线的国家,旗下的货轮和游轮都会经过这里,其中自然也包括花旗鹰和毛熊的船。 这些沦为海盗的溃军,如果真像詹姆斯说得那样,敢于无差别攻击过往商船,这两个巨头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早就出兵剿匪了。 别说是花旗,毛熊了,就连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这些强国,甚至是包船王旗下的货轮都没有被攻击劫掠过。 很显然,这群海盗也是有脑子的,非常清楚谁能惹,谁不能惹! 被当场戳破心事,詹姆斯的脸色瞬间惨白,嗫嚅了好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 “抱歉,卫斯理先生,我确实是有些言过其实了,这群海盗最近专挑天竺的货轮下手,所以~” 杜蔚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阿三不是一向挺牛皮的嘛,让他们自己出兵剿匪呗?” “呃~” 詹姆斯被怼得语气一窒,脸色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 阿三国是全世界最奇葩的国度,没有之一,平时总以大国自居,其实战斗力弱的一批,谁特么也打不过,典型的人菜瘾大。 事实上,他们已经派过兵了,前一段时间就派了几艘登陆炮舰过来。 还运载了一个号称最精锐的海军陆战大队,相当于2个营的兵力,近千号人马。 结果,才刚走到无人区的边缘地带,就中了海盗提前埋伏的地雷阵,外加炮火覆盖,被揍得鸡飞狗跳,差点全军覆没。 最后,不得不灰头土脸的夹着尾巴逃了回去,就连登陆炮舰都被炸沉一艘,抢走一艘。 三哥被打怕了,可是又放不下面子,正好杜蔚国又来了暹罗,这才挖门盗洞的辗转找到詹姆斯。 詹姆斯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杜蔚国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凛冽的喝骂道: “别特么废话了,老子没空管傻皮阿三的罗烂事!说实话,这群海盗干得不错,老子都想资助资助他们了。” 詹姆斯表情讪讪的,有点下不来台了,好在莫兰拉了他一下,算是给了他个台阶。 “詹姆斯,就这点破事,一群残兵败将,还用跟卫斯理出手?跟我说就行了,我手下现在可是兵强马壮~” 两天之后,隔天就是新年了,正午,加里曼岛西部,古晋机场。 加里曼岛很大,是整个东南亚地区,面积最大的岛屿,分为南北西中四个部分,西里加曼岛,隶属大马。 当杜蔚国落地的时候,整个机场都被武装到牙齿的大兵戒严了,不是大马官方的手笔,而是他麾下的雇佣兵。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当然不是为了摆排场,而是为了隔绝消息,事实上,此时此刻,整个机场,都被霍卫以花旗军方搜查间谍的名义,带人控制了。 就是这么霸道! 跑道上,一身戎装的霍卫,昂首挺胸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瘦了些,满身都是风霜泥污。 不过他的一双眸子却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亮的吓人,看来,重返战场,指挥千军万马,让他焕发了活力,精神抖擞。 霍卫身后,梅林,苏卡丽俩人并肩站着,面色沉静,他们都活了几百年,早已通透,根本不在意些许位次之类的虚名。 让杜蔚国有些意外的是,娜塔莎居然也在队伍里,她是昨天半夜赶到的。 之前,她一直都在波斯帮胡大姑娘处理手尾来着,听见杜蔚国要亲临加里曼岛,二话不说,立刻急匆匆赶了过来。 伊国之心,她的表现,在杜蔚国那里大大的减了分,娜塔莎是个聪明的,现在正想尽一切办法,想重新加分。 拍了拍霍卫的肩膀,杜蔚国的语气略带揶揄: “霍老哥,精神头不错啊?你这是又当新郎又当官,春风得意啊?” 艾莉没在,说是正在前线带兵呢,霍卫被调侃的老脸一红,讪笑: “嘿,啥官,还不都是给你卖命?” 杜蔚国也笑: “辛苦了,霍卫老哥,你的性子稳,你带兵我是放心的,唯一的建议,别太冒进,兄弟们的性命高于一切。” 霍卫郑重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杜蔚国转向梅林:“梅林,怎么样?有什么眉目吗?” 梅林语气沉稳: “嗯,目前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地点,不过还没来得及深入搜查,你就到了。” 杜蔚国略感诧异,挑了挑眉头:“哦,这么快就锁定了?具体说说。” 事分轻重缓急,杜蔚国之所以急吼吼的来了加里曼岛,是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解决共济会秘密基地。 血獠的强大和诡谲毋庸置疑,要知道,它可是会瞬移重生的,如果真被共济会量产出来,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梅林看似不经意的瞥了娜塔莎一眼: “嗯,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有所发现,全靠克格勃提供的情报详尽,及时~” 娜塔莎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展开一个军用地图: “卫斯理,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迅速调查了印泥所有无人区丛林附近的城镇。 其他几处地方,都是因为有叛军盘踞,所以才会有大量的物资转运进林子,唯有这里。” 她的手指,指向了中部加里曼岛的一个点上,沉声解释道: “墨拉县维,县城北部是占地近2千平方公里的莽莽原始丛林,这里没有任何战事。 但是,每月县城都有海量物资被不明身份的势力采购,包括煤炭,柴油,食物。” 杜蔚国点了根烟,略微思索了一下:“附近的区域也没有战事吗?会不会是周围的军阀在囤积物资?” 娜塔莎摇头,语气笃定: “不会,我们已经派人核实过了,所有被买走的物资,都是在县城北部丛林边缘的塞鲁扬镇附近消失的。 那个小镇很偏,周围连路都没有,但是经常有大型运输直升机往来出没,绝不是军阀的手笔。” 听到这里,杜蔚国心里已经有数了,肯定就是这,基本没跑了。 就印泥的这群土狗军阀,能拿出直升机的都是凤毛麟角,不可能跑到鸟不拉屎的无人区乱逛。 再次扫了一眼娜塔莎手里的地图,杜蔚国心中感慨,当下,克格勃的情报网果然可怕,堪称是无孔不入,全知全能。 要知道,印泥可是号称千岛之国,无人区丛林几乎遍布全境,更何况,现在还处于战乱期间。 即便这样,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克格勃就能从一团乱麻似的蛛丝马迹当中,精准的找到目标地,这背后需要多么庞大的人力物力来支持? 杜蔚国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很好,兵贵神速,那咱们即可出发,目标,塞鲁扬镇。” 娜塔莎马上肃声回道: “好的,卫斯理,我已经准备好了4架米8武装直升飞机,我们先到塞卡县补充燃料,今天晚上就能抵达塞鲁扬镇。 同时,我还抽调了4支a部队的外勤小队,携带地空火箭弹在丛林边缘提前布置,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说到这里,娜塔莎飞快的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 “就算秘密基地里,那群共济会的狗杂碎提前收到了消息,应该也来不及转移。” 娜塔莎的安排,堪称无懈可击,挑不出一丝遗漏,杜蔚国终于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 “娜塔莎,让你费心了。” 娜塔莎顿时心中一松,眼圈一红,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应,应该的。” 6小时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塞鲁扬镇北郊,丛林边缘。 30几米的半空中,在一众人惊骇莫名的注视下,杜蔚国甚至连绳索都没用,直接就从直升飞机上一跃而下。 “咚!” 流星似的砸在地上,坚实的大地,多顿时多了一个浅坑,杜蔚国直起身,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丫的,装逼装大了,还是骨折了,真特么疼!” 杜蔚国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腿上疼得钻心,心中忍不住暗暗吐槽着。 娜塔莎已经先他一步索降落地了,虽然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不过还是飞快的迎了上来,她的语气有些严肃: “卫斯理,咱们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哦?” 杜蔚国挑了挑眉:“怎么说?” 娜塔莎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一部微型电台: “刚才,有几个看似镇民一样的家伙,在远处探查过,不过都被外勤击毙了,他们身上枪,还有电台。” 扫了一眼电台,杜蔚国的眉头轻轻皱起:“有活口吗?” 娜塔莎略显懊恼的摇了摇头: “没,这几个家伙都是死硬分子,手里还有武器,反抗的很坚决,没办法留活口。” 杜蔚国略微沉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行,娜塔莎,你带人在外围警戒,范围放大一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如果真遇见解决不了的硬茬,你就立刻呼叫梅林他们支援你,我现在自己进去。” 对于杜蔚国的决定,娜塔莎自然是不敢反驳的,梅林凑过来,挨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卫斯理,里边情况不明,你确定自己进去?” 杜蔚国给他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嗯,我自己能更方便些,就算里边真有无法解决的危险,起码我还逃得掉。” “呃~” 一听这话,梅林扁了扁嘴,倒也无话可说了,他最清楚杜蔚国的本事,甚至还是唯一知晓瞬移这个秘密的人。 这世界上,如果有连杜蔚国都不得不逃之夭夭的地方,那么就算他去了也是白搭。 呼出烟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杜蔚国又补了一句: “梅林,24小时,明天这个时间,如果我还没有从林子里出来,你们立刻离开,我在外面的摊子~” 杜蔚国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力的按了按梅林的肩膀。 梅林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略微沉默了一会之后,语气郑重的承诺道: “卫斯理,你放心吧,我会先帮你照看着,直到你平安归来。” 梅林是永生者,活了几百年,人情练达,而且他还精通一切杀人技,战力恐怖。 除了瞬移外,他的能力甚至丝毫都不逊色杜蔚国。 再加上跟他不相伯仲的苏卡丽,完全可以接替杜蔚国,把煞神众的摊子撑起来,甚至成为煞神众的新头领也不在话下。 当然,杜蔚国这么说也并不是托孤,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世事无常,防患于未然也是必要的。 之前,他被困在百慕大,失踪了十几天,外面闹得天翻地覆,这个经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对视一眼,杜蔚国弹碎烟头,拍了拍梅林的肩膀:“好!那我去了。”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猎豹似的前冲几步,随即脚下发力,猛然跃起足有几米高。 与此同时,九幽锁电射而出,勾住一颗大树,下一瞬,杜蔚国矫若神龙般的冲天而起。 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身形已然消失在莽莽丛林中。 虽然早知道杜蔚国的身手超凡脱俗,但是亲眼看见,娜塔莎依然被震的目眩神迷。 娜塔莎在心中暗暗思量到,就刚才杜蔚国消失前展现出来的恐怖速度,反正她是绝对无法锁定,更妄提射中了。 苏卡丽也跟梅林对视了一眼,语气感慨的问道:“梅林,你能做到老板这一步吗?” 梅林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道: “老板是超人,他刚才跃起将近7米,借助绳索荡起的拉力超过了1000磅,我做不到,所以,他才是老板。” 此时,超人杜蔚国已经出现在几公里之外的天空之中,借着停滞在空中的一瞬,他飞快的朝四周扫视一圈,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这片原始丛林,整体呈现不规则呈椭圆形,像个橄榄球似的,面积大的不像话。 外围还有少量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向里大概几公里以后,基本上就全是无边无际的密林了。 就算是杜蔚国的速度快如鬼魅,想在这犹如绿色海洋一样的丛林中,找到一个隐藏起来的秘密基地,也是一件易事。 寻常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用这种居高临下俯瞰的方法,挨个区域排除。 片刻之后,临近午夜,一颗不知名的大树上,杜蔚国蹲坐在树杈上,朝嘴里扔了一把煞神丸。 “麻痹,累死老子了,等毁了这个傻皮基地,高低也得把伯恩这个老银币办了,换个乖巧懂事的。” 一边嘎吱嘎吱的嚼着煞神丸,杜蔚国一边臊眉耷眼的抱怨道,饶是他体力妖孽,此刻也累得汗流浃背,四肢酸软。 整个南向的区域,都已经差不多全搜完了,这速度,绝对堪称奇迹了,但是也是真特么累人啊。 加里曼岛跟奎亚那同处赤道圈,都是热带雨林气候,人类从未到达过的原始丛林中,全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阔叶植被,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离奇动物。 丛林里危机四伏,尤其是晚上,无数蛇虫鼠蚁肆虐横行,光看颜色,就知道剧毒。 当然了,这些对杜蔚国来说,全都不算事,自从经历过诡异的骷髅岛之后,他对这些早已经免疫了。 “咻!” 一只足有手臂粗细,米多长的暗红色大蜈蚣,硕大的头颅,被九幽锁的尖端死死的钉在了树杈上,绿色的血液四溅而出,弥漫一股刺鼻的腥臭。 “丫的,老子讨厌海岛,更讨厌雨林。” 杜蔚国暴躁的嘟囔了一声,抖手收回九幽锁,任凭大蜈蚣的尸体滑落下去,厌恶的甩了甩尖端沾染上的腥臭绿血。 连续吞了几把煞神丸,腹中此刻已然升起了一股暖意,澎湃的体力重新回归了四肢百骸,是时候继续干活了。 但是杜蔚国却没起身,反而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点了根烟,悠闲的吞吐着烟气。 倒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单纯只是有点犯懒了,说实话,自从离境之后,杜蔚国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杀戮。 成天不是在拼命,就是去拼命的路上,无穷无尽,杜蔚国终究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累。 现在,他就累了,身体虽然依然龙精虎猛,但是精神头却倦怠了。 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四九城还是正午,只是大雪纷飞。 “吱嘎吱嘎~” 杨采玉踩着厚厚的积雪,步履阑珊的回到了久违的四合院,她的魔鬼训期原本计划半年的,如今才2个月就提前结束了。 没办法,调令下来了,护照也下来了,新年过后,她就要独自远赴柏林了,哪怕她连一句德语都不会。(本章完) . 第一千一十七章 脱胎换骨! 凌晨3点,加里曼岛西部,阴云密布。 漫无边际的带雨林,像是浑浊如墨的黑色海洋,吞噬掉了一切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此刻,杜蔚国像个大马猴似的蹲在树杈上,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眼色也有点复杂。 距离他停留的这颗大榉树约莫600米开外,有片明显是人为开辟出来的空地,面积能有足球场大小。 这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许多低矮的茅草屋,与其说是屋子,还不说是窝棚更确切些。 外围还修了一圈参差不齐的木头围墙,这特么绝不可能是共济会的秘密基地,分明就是个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 刚才,搜寻丛林的时候,杜蔚国终于发现了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于是马上循着痕迹一路追了过来。 万万没想到,没找到共济会的研究所,却偶然发现了这个藏在密林深处的原始部落。 说实话,在这里出现一个村落非常突兀且不科学的,杜蔚国可以肯定,方圆10公里之内,绝对没有其他人类存在。 所以,这个村落想繁衍人口,就只能近亲繁殖才行,而这种情况,往往都是无法持久的。 当然,杜蔚国又不是搞研究的人类学家或者遗传学家,就算发现了一个从未被人发现过的部落,哪怕是人种,他也不在乎。 本想直接一走了之,但是,这个村落里边有猫腻,还是成功的吸引到他驻足停留。 脑海中,系统空间再次不要命的震颤起来,发出了饥饿的信号,而且,甚至比遇到草薙剑和莉莉丝的那两次,都还要强烈。 杜蔚国眯着眼睛,耐着性子,几乎是逐寸逐寸的搜寻着村落的每一个角落,在他的火眼金睛之下,所有秘密,全都无法遁形。 可是这个简陋,蒙昧的村落里,除了几百上千名鼾声如雷,身上不着寸缕,黑瘦干瘪的原始人之外,一无所有。 杜蔚国可以确保自己绝对没有遗漏下任何细节。 这些原始人中,有个体型最为胖大,疑似酋长的家伙,因为惟有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黑黝黝的吊坠。 这破玩意也没啥特别的,就是用丛林蚺的头骨磨成的,由于年代久远,都他么盘包浆了。 “丫的,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别说是铁器了,连块布都没有,还特么能出神器?该不会是这陋比系统又特么卡bug了吧?” 杜蔚国揉了揉眼睛,一屁股坐在树杈上,点了根烟,有些烦躁的嘟囔道。 他的系统空间,先后经过三次拓展之后,现在的体积是47立方米,差不多相当于一个3米多举架,15平方米的小客厅。 注:(套内使用面积。) 其实对杜蔚国来说,现在这个面积已经足够了。 其中储备的食物,水源,武器,弹药,黄金,现金这些,基本上可以充分的应对一切局面。 不过,自从他从伯恩那老银币的手里,黑吃了一颗中等当量的大菠萝之后,空间就又显得有点逼厌了。 这次,杜蔚国去东瀛,顺便又让镰田次郎帮他订了几十吨煞神丸,他准备给麾下煞神众都配备上。 这东西口感好,热量高,又方便携带,绝对是行走江湖,杀人越货的必备品。 对杜蔚国来说,煞神丸更是可以救命的宝贝,自然是多多益善,如果有条件,他肯定会在空间里囤上个十吨八吨的,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子弹,手雷,地雷这些消耗品,杜蔚国作为火力不足恐惧症的重度患者,也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 就算抛开以上所有这些外因,但凡遇见能让空间拓展的机会,杜蔚国也是不可能错过的。 眼下,地球范畴之内,可以让杜蔚国感到挠头的敌人确实已经不多了,但是,地球之外,还有无边无垠的浩瀚宇宙,强者无数。 之前,莉莉丝令人绝望的无敌之姿,像个梦魇,始终横亘在杜蔚国的心底,挥之不去。 杜蔚国一直都有个期望,或者说是野望。 只要系统空间不断的升级,保不齐哪天就能收纳活物了,甚至自成一方天地,连自己都能进去,成为避难所,维生舱一样的存在。 当然,看系统这个尿性,这个想法大概率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人嘛,总要有点念想不是? 一根烟抽完,杜蔚国弹碎烟头,身形直接消失不见,下一瞬,已经出现在部落中央。 没辙,既然透视眼找不到,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一寸一寸的感应寻找了。 整个原始村落呈现不规则的圆形,正中央就是胖酋长的住处,也就是比其他窝棚略大点。 酋长窝棚正对面,有个类似小广场一样的地方,也就是勉强还算平整的泥地。 泥地中央,插着一根可以几人环抱的高大木柱,应该是被雷劈断的,树干焦黑,凹凸不平,上边雕刻着粗粝的不知名图腾,涂抹着乱七八糟的颜料。 杜蔚国才刚刚蹲在木桩的尖端上,眉头就紧紧皱起,艹!大意了,这部落有点东西! 木桩到底底端,堆着一些还算平整的石头,才刚闪现过来,杜蔚国就感觉系统空间此刻震颤的更加剧烈了。 很显然,引发空间震动的根源就在地下,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没空顾及了。 就在杜蔚国现身在木桩的瞬间,那个肥硕的酋长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翻身跃起。 不仅是他,就连沉睡中的其他原始人,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全都一窝蜂的全都起来了。 漆黑的夜里,这些野人的眼中,全都反射出幽绿色的光芒,犹如嗜血的饿狼。 “轰!” 仿佛一盆冷水猛地泼进了滚油锅里,整个部落瞬间沸腾,无数枯瘦的原始人,嘶吼着,野兽似的从窝棚里冲了出来。 “咻咻咻~” 下一秒,无数筷子长,黝黑的木质吹箭,暴雨似的朝着杜蔚国电射而来,速度奇快,几乎可以媲美劲弩射出的利箭。 我尼玛!这特么是什么超人部落吗?杜蔚国有点被惊着了。 说实话,这个部落里,任意一个野人,不管男女老幼,展露出来的身体素质,听力,视力,力量,速度,反应,全都远超最精悍的特种兵。 如果是同等数量的情况下,这些野人在丛林环境中,突然遭遇全副武装的绿帽子,他们必胜! 换句话说,这些野人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极限,也难怪,如此危机四伏的原始雨林中,他们居然能生存下来。 不过他们倒霉,今晚遇见的杜蔚国,非人类里的妖孽! “唰!” 寒芒乍起,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舞得密不透风,所有吹箭都被剑刃斩断,没有一枚能近到身前。 几波吹箭过后,杜蔚国依然好整以暇的蹲在木柱上,大气不喘,连毛都没掉一根。 “阿瓦爱突突~” 胖酋长目露凶光,嘴里呼喝着不明意味的怒吼道。 听见他的招呼,几个精悍的野人顿时转身朝部落边缘的围墙跑去,那里摆着一溜削尖的漆黑木矛。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野人嘴里叼着木质短刺,猎豹似的朝木柱猛冲而来,看样子是要顺着柱子爬上来,直接攻击杜蔚国。 还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杜蔚国的眼神一厉,他本来不想欺负这些连铁器都没有的野人,但是这些家伙多多少少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咻!” 几个野人才刚刚攀上木柱,一枚煞神梭就闪电般的贯穿了胖酋长的脑门,他的眼神瞬间呆滞,肥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 擒贼先擒王嘛,这个道理是永远都不会错的,杜蔚国也不想多造杀孽,希望这些野人能知难而退。 “阿哇呜呜~” 果然,见到胖酋长被杜蔚国爆头,所有野人顿时炸窝了。 有的跑到尸体旁边,呼天抢天的跪在地上摇晃着他的身体,有的被吓坏了,没头没脑的就跑向窝棚,还有一些头铁的野人,咬牙切齿的朝着木柱扑来。 “突突突~” 杜蔚国有点不耐烦了,他用一只手固定住身体,另外一只手端着弹鼓式的mp5。 枪口火焰吞吐,一条由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猛地甩了出来。 “噗噗噗~” 子弹入肉的渗人声音响起,所有朝木柱涌来的野人,风吹麦浪一般,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这些野人的速度确实够快,远超常人,可惜,他们今天晚上遇见的可是正章的煞神。 在他的逆天的动态视力加持下,一切靠速度的行为都是作死,再快!你特么快得过子弹? 就以杜蔚国现在选择的mp5冲锋枪为例,离膛初速375米/秒,而音速才不过340米/秒。 血肉之躯,谁特么能超过音速?吹牛皮! 十几个最头铁,最悍勇的野人瞬间倒在血泊里,其他野人顿时就被吓住了。 除了几个明显脑子不太好的,依然傻乎乎的往前冲,剩下的,基本上全都哭天抢地的一哄而散了。 瞬息之后,枪声止歇。 整个广场上重新变得空荡荡的,死寂一片,除了地上留下的几十具尸体和血污之外,连个鬼影都不剩。 这些倒在血泊之中的野人,都是部落里最强壮,最勇猛,当然,也是最亲近酋长的,如今都杜蔚国被一扫而空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杜蔚国一边飞快的更换弹夹,一边烦躁的抽了抽鼻子。 时至今日,他确实已经习惯了血腥味,但是习惯并不代表喜欢,就好像上班一样,反正杜蔚国依然很厌恶。 换完弹夹,杜蔚国四处环视了一圈,此刻,几乎所有野人都鹌鹑似的缩在窝棚的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艹!真特么贱皮子!” 杜蔚国有些忿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下一秒,直接大鸟似的跃下木柱,重重的砸在石碓边上。 “唰!” 草薙剑的寒芒闪过,紧接着又补了一脚,粗壮的木柱瞬间倾倒,砸塌了酋长的窝棚,发出一声巨响。 缩在窝棚里的那些野人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胆小的甚至是屎尿横流。 不过杜蔚国却没空理会他们,此刻,他的眼睛都有点微微泛红,手里的草薙剑挥的风车一样,死命的劈砍着木柱和石碓。 木柱和石碓的下方,大概十几米深的位置,埋着一块磨盘大小,外表黝黑的大石头。 而这块石头,就是引发空间波动的根源,黑乎乎的外表下,是难以形容的瑰丽的梦幻的篮紫色。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有眼界的人了,空间的角落里,此刻就躺着老大一袋宝石。 钻石,粉钻,蓝,红,绿宝石,祖母绿,碧玺,金绿猫眼,翡翠,反正地球上已知的名贵宝石,几乎是应有尽有。 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这种颜色的的宝石,这绝不不是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宝石。 关键的是,此刻,随着愈发靠近,杜蔚国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块石头上,正一刻不停的散发着玄妙的波动。 这种波动,仿佛可以跟身体共振,杜蔚国感觉浑身好像都泡在温泉里,舒服的想哼哼,几乎颅内高潮。 除此之外,空间更是发疯了一样的震颤着,活脱脱单身几十年的老光棍,遇见了不着寸缕的绝世尤物,饥渴难耐。 削铁如泥的神器天丛云剑,硬生生被杜蔚国当成了工兵铲,虽然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但是效果绝对杠杠的。 只是眨眼间,木柱和泥土就被一扫而空,接触到巨大石块的瞬间,杜蔚国的身形也陡然消失。 下一瞬,杜蔚国闪现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水潭上空,流星似的砸进了水面,干净利索的失去了意识。 翌日,上午,艳阳高照。 虽然是冬季,还是三九天,但是郁郁莽莽的热带雨林里,温度依然高得吓人,升腾的蒸汽,把空气都扭曲了。 “噗!” 平静的水潭中,骤然升起一条水柱,直冲天际,白练似得蹿起足有四五米之高。 下一瞬,杜蔚国猛得从水里冒头出来,随即闪现上岸,他的身上,衣不蔽体,还挂着好多活蹦乱跳的食人鱼,甚至脸上都有。 但是,这些牙齿堪比利刃,几乎无坚不摧的食人鱼,却只是将将咬破了他的皮肤,甚至连血都没出一滴。 胡乱的拍打掉脸上身上的食人鱼,杜蔚国急不可耐的点开了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4岁 体质:52.8 力量:42.4 敏捷:49.2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初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高级心灵壁垒 初级超凡感应 特殊技能: 高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2点 一夜之间,杜蔚国的三围属性点狂飙猛进了好一大截,其中最夸张的数据变化是体质,直接从38.6变成了52.8,飙升了整整14点。 力量和速度也都增加了10点左右,整体属性暴涨了34点有余,彻底的脱胎换骨。 “嘎巴~” 杜蔚国用力的攥了一下拳头,顿时浑身上下都发出一阵爆豆般的骨震声,体里瞬间迸发出澎湃如潮般的恐怖力量。 似有所感,杜蔚国扯出锋利无匹的黑色小唐刀,在胳膊上用力的划了一刀,只破了浅浅的一条血痕,将将破皮,血都没几滴。 “我艹!” 杜蔚国的眼睛亮了,马上又掏出一把m1911,毫不犹豫的顶在胳膊上,连开三枪。 三颗扭曲变形的黄铜子弹,卡在入肉大概2厘米左右的肱二头肌里,连骨头都没碰着。 下一秒,胳膊上的肌肉,蟒蛇一样的扭动蠕动,三颗子弹瞬间就被挤了出来,伤口已然恢复如初。 “我艹!太牛皮了!老子现在刀枪不入了!” 杜蔚国咽了咽口水,硬生生的压下了用兄弟会订制手枪再试试的念头,他心里清楚,草薙剑和雕花子弹必然是可以破防的。 其实,从刚才点四五口径子弹入肉的深度,杜蔚国就能大致判读出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 刀枪不入那绝对是扯淡,他现在的皮肤强度,大概相当于加厚的皮甲,而肌肉的强度,相当于同等厚度的凯夫拉防弹衣,骨骼大抵可以媲美普通钢板。 现在,普通手枪,甚至是突击步枪,只要没有命中相对薄弱的要害,应该是没法再破防了。 但是,大口径重机枪,狙击步枪,订制手枪这些大威力武器,杜蔚国是肯定扛不住的,就更别提草薙剑这种神器了。 不过即使这样,也足够牛皮了,配合他的妖孽的视力,变态的速度,基本上常规的物理攻击,杜蔚国都免疫了。 惊喜还不止身体素质的飙升,此刻,杜蔚国的系统空间直接拓展到了200立方米。 相当于举架3米,使用面积至少80几平米的空房子,不是算数不好,要知道,系统空间里边,可是没有任何间壁的。 直观一点,现在的系统空间里,5吨载重的卡车,能摆下整整8辆! 不过遗憾也是有的,那块未知的蓝紫色超大宝石,直接消失不见了,空间里只剩下一滩黝黑色的碎渣。 如此看来,那个原始部落的野人之所以体质彪悍,大概率也是因为这块莫名宝石。 “丫的,你特么倒是给我剩下一块啊,我再去其他地方踅摸一下!” 杜蔚国略感沮丧,不满的嘟囔着。(本章完) . 第一千一十八章 杀戮时间到了。 临近正午,郁郁莽莽的雨林里热的犹如蒸笼。 “唰~” 一道快到视线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在树梢间一闪而过。 杜蔚国都没借助九幽锁,单纯只是凭借纵跃在枝杈间借力,就可以鬼魅般的风驰电掣,几乎是御空飞行的水准。 他现在可牛皮大发了,全力一跃,水平情况下可以跳出35米,垂直大概15米左右,如果助跑,还能更远更高些。 这是什么概念?一次三级跳,大概都用不上1秒钟,就是百米了,5层楼,一跃而上! 现在的杜蔚国,绝对算得上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了。 如果按照妇联超级英雄的标准,杜蔚国现在的身体素质应该可以媲美蜘蛛侠,仅次于雷神托尔,绿巨。 没错,在妇联的诸多超英中,小蜘蛛的体质可是妥妥排在前三甲的。 不过体质并不是全部,更不代表战斗力,杜蔚国现在的体质,配合瞬移能力,动态视力,以及无坚不摧的草薙剑。 除了自愈能力极强的绿巨,还有高深莫测的绯红之外,其他的小卡拉米应该都能瞬间秒杀! 绿巨这个怪物在复联里被无限弱化了,之前,这家伙可是能用身体硬抗导弹的狠角色。 剩下的,就算是神奇博士,都是只需要一剑就能枭首的垃圾货色,他的魔法前摇实在太长了,做手势的空挡,都够杜蔚国杀他几十次了。 说实话,身体素质暴涨之后,意满踌蹰之余,杜蔚国也生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野望。 有系统爸爸傍身,早晚有一天,或许他也能比肩莉莉丝那种金刚不坏的恐怖水准。 届时,他也要走出地球,去浩瀚的宇宙闯一闯,丫的,杜海王要直接渣到外太空去。 “沙~” 杜蔚国突然巨枭似的冲天而降,稳稳的停在一根粗大的横生枝杈上,从极动到极静,切换的丝滑无比。 强大无匹的身体控制力,让杜蔚国都忍不住有些迷醉,不过脚下的枝杈,却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丫的,体质飙升之后,杜蔚国的体型丝毫没有变化,但是体重又沉了不少,现在都特么已经超过200公斤了。 此刻,他已经搜寻完这片原始丛林的大半数地域,只剩中部和北方的一小块区域了。 伸手拈起身边的一片阔叶,先是凑到鼻前嗅了嗅,又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这片树叶上,粘了一块暗褐色的油污,这是直升机机油。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望着远方,低声自语道:“嗯,看样子,应该是距离不远了。” 虽然巨大的意外收获让杜蔚国心中兴奋的都快爆炸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无论如何,共济会的这个秘密基地是一定要捣毁的。 扔掉树叶,掏出地图,展开仔细的查看了一眼,杜蔚国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疑惑。 这里再向北大概50公里左右,就是卡普阿斯胡卢县,那里也被娜塔莎标注了一个绿色的圈圈,表明此处并没有战事。 而眼下杜蔚国的所处的位置,距离出发时的塞鲁扬县,直线距离都已经接近150公里了。 这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共济会的秘密基地,为啥要舍近求远呢? 点了根烟,皱着眉头又琢磨了一会,由于情报着实有限,杜蔚国终究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 “算逑!爱咋咋的,不想了,莽过去也就是了!” 弹碎烟头,杜蔚国索性不想了,脚下发力,巨鹰般一飞冲天! 越向前走,雨林里直升机留下的痕迹就越密集,杜蔚国很清楚,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不由得再次提速,犹如山魈鬼魅。 片刻之后,一处壮丽的瀑布跟前,杜蔚国停住脚步,嘴角轻轻勾起。 “丫的,又特么是水帘洞,有没有点新意啊?” 瀑布的水幕后边,是条幽长黝黑的光滑通道,通体都是混凝土搭建的,肯定是共济会的秘密基地无疑了。 共济会也真是丧心病狂了,在如此荒僻的原始丛林里,硬生生搭建出一处秘密基地,这特么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不过想想也合理,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共济会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唰!” 水幕之后,草薙剑丝滑无比的插进了通道顶端的岩石,杜蔚国握住剑柄,像个大蝙蝠一样吊在半空中。 之前,陆奥那个水帘洞的通道,铺满了感应式瞬发地雷,把杜蔚国的腿都炸断了,让他记忆深刻。 这个秘密基地的通道就更加丧心病狂了,甚至连墙壁和天花板上都布置了感应式地雷。 通道末端,是一扇钢铁厚门,上面镶嵌了整整16个拳头粗细的射孔,覆盖了通道里的所有空间,全无死角。 光看枪口,就知道这是20毫米口径的重型机关炮。 哪怕现在杜蔚国体质狂飙,已经算是低配版的钢筋铁骨了,挨上一发也得骨断筋折。 铁门很厚,射孔后边的机关炮没人控制,空荡荡的,应该是利用机关操控的,也不知道这逼门平时到底咋开。 不过这些都挡不住杜蔚国,因为他丫的可以瞬移。 下一瞬,杜蔚国已经出现在了铁门后边,这里是个门廊似的隔间,类似瓮城结构。 前端是16挺被复杂机械装置固定住的机关炮,中段是一块空地,应该是更换弹药的空间。 隔间后方堆放了满满当当的弹药箱,墙壁上,有个一人多高的小门,也是用钢铁铸造的,足有10几厘米厚,好在杜蔚国体质狂飙之后,将将能透视过去。 眼见即所在,这就是杜蔚国现在的恐怖之处。 这个地下基地底板是个巨型的天然溶洞,面积非常大,整体呈现环形模式,地下共有三层。 地下一层的举架超过了50米,还有个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见的天井式直升飞机起落平台,充满了科技感。 光是这个起落平台,就有足球场大小,至少可以同时起降10架以上的运输直升机,此刻,平台式还停了几架叫不出型号的直升机。 几台叉车,正蚂蚁似的上上下下的往来运输着物资。 杜蔚国闪身躲在一个僻静漆黑的角落里,默默的观察着整个秘密基地,心中也不由暗暗咋舌。 整个地下基地,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到处都遍布了笨拙的摄像头,最少几万平米。 里边形形色色,有条不紊的处于忙碌中的工作人员,恐怕不下上千人。 在近乎绝境的无人区丛林中,要建成这样一个如此规模浩大的地下基地,就算是有原来溶洞的基础,简直就是奇迹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1967年,印泥的大部分地区都还特么没通电呢。 片刻之后,一队身穿黑甲,荷枪实弹的巡逻卫兵,朝杜蔚国的藏身之处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一紧,身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秘密基地的地下第三层,中央控制室。 操控台面上,詹妮莎倚坐着,双腿*开,正在跟一个身材健硕,面庞英俊的金发壮汉研究昆字的写法。 一贯冷若冰霜,扑克脸的詹妮莎一改之前古板的性格,此刻像极了*荡的母狗,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满嘴都是不堪入耳的*词浪语。 许久过后,双方才终于云收雨散,鸣金收兵了。 詹妮莎提起短裙,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头发,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语气慵懒: “本,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查尔斯已经被煞神逼死了,伯恩现在成了共济会的会首?” 金发壮汉叫本,秘密基地后勤部长,他是詹妮莎的姘头,才刚刚才运输物资返回基地,终于探知到了外面的消息。 “是,大概2个月前,煞神追杀厄尔,被困在百慕大群岛了,米娜那个疯婆娘。 为了救她的宝贝儿子,私下跟煞神众全面开战,结果惨败,连自己都被煞神的女人弄死了。” 本的声音闷闷的,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叹息道: “唉,后来,煞神回归算账,查尔斯为了保存家族,不得不自戕谢罪。” 一听这话,詹妮莎立刻追问道:“惨败?损失很严重吗?” 本点点头: “嗯,非常严重,米娜麾下的嫡系基本被一网打尽了,之前跟她单线联系的能力者也都失联了。 新任诺亚军团团长基修,上任第一天就被煞神宰了,连阿基拉副议长都已经带着沙逊家族,转投在煞神门下了。” 詹妮莎震惊了:“什么?连阿基拉都投奔煞神了?你确定?” 本的语气非常笃定: “千真万确,消息都是从中情局渠道传过来的,现在,沙逊家的嫡子,原来诺亚军团的副军团长,罗德,现在成了煞神的专属驾驶员。” “呼~” 詹妮莎沉默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目光闪烁,好久都没有说话。 本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半截烟头,自己也抽了一口。 “詹妮莎,你在想什么?” 詹妮莎猛地抬起头: “本,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基地,重要性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重要,有可能是伯恩,甚至是整个共济会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本略微琢磨了一下: “嗯,连查尔斯都被逼死了,要知道,他可是罗斯柴尔德的家主啊,伯恩现在应该是焦头烂额的。 要不然,他现在身居会首的高位,也不至于一个月就来了加里曼丹岛好几趟。” 碾灭烟头,本笑嘻嘻的把手搭在詹妮莎的肩膀上:“詹妮莎,你有什么想法?” 詹妮莎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目光,嘴角轻轻勾起,阴恻恻的笑了: “呵,想法?自从大学毕业,我就一直兢兢业业,当牛做马,已经为共济会工作了整整20年。 现在依然就只是个中级会员,管着一家研究所,成天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说到这里,詹妮莎推了推黑框眼镜架,语气变得有些怨毒: “现在,既然是我掌握了共济会的命脉,是不是我也可以伸伸腰杆了,凭什么让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古董执掌大权啊?” 她的发言,让本感觉不寒而栗,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气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他和詹妮莎可不是真爱,逢场作戏罢了,甚至是碍于她基地一把手的身份,本才硬着头皮跟她颠栾倒凤。 老话说,烂船还有三斤钉,共济会虽然经历了杜蔚国一再的致命打击之后,已经江河日下。 但是即便如此,共济会依然是个恐怖无比的庞然大物,别说普通人,就算是杜蔚国都不敢掉以轻心。 区区詹妮莎,只是一个秘密基地的主管,还是个搞科研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妄想挑战共济会,绝对是螳臂当车,结局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本的性格谨慎胆小,他才不想陪着这个疯娘们一起送死呢。 “詹妮莎,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冒进了,咱们基地的几个实验体,还都只是实处于初级阶段,要不~” “呵~” 詹妮莎嗤笑着打断了他,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怎么?本,你怕了?” 随后,她撇了撇嘴,眼中精光四射,如同梦呓似的自言自语道: “虽然26,43号实验体都还没有开发出瞬移,飞翔的能力,但是~” “咣当!” 中控室的大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杜蔚国扛着mp5大模大样的闯了进去,语气相当不满: “玛德!能不能早点说重点!” 擒贼先擒王,杜蔚国一早就摸到控制室门口了,干掉了附近的守卫之后,本想第一时间干掉詹妮莎,顺便破坏掉自毁装置来着。 没想到,意外听见了詹妮莎她们之间的对话,索性就偷听了几句。 不过当他听到血獠的实验体还不能瞬移,也不会飞之后,杜蔚国顿时就放心了,也懒着再继续黑听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这些狗屁实验体的战斗力,有可能还不如刚才那群部落野人呢。 “你,你是煞神。” 见到杜蔚国,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他,语气结巴。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淡然:“嗯,眼力不错,我就是。” “噗!” 下一秒,本的眉心中央,陡然多了一个血洞,杜蔚国面无表情的爆了他的脑袋,随后戏谑的看着詹妮莎。 “你叫詹妮莎,你应该也认识我的,对吧?”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詹妮莎也懵逼了,直到杜蔚国跟她说话,她才反应过了。 “煞神,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杜蔚国答非所问:“东瀛,陆奥那个秘密基地也是你主持的?” “是,是,但我只是听命行事,所有命令都是伯恩下达的。” 詹妮莎看似慌乱,其实背后的手掌却偷偷朝一个不起眼的按键摸去,杜蔚国嘴角轻扬,随意的一抬手。 “呃~” 詹妮莎顿时闷哼一声,她的左右两边肩胛骨,都被带壳的子弹瞬间粉碎洞穿了,两条胳膊面条似的垂了下来。 现在,杜蔚国随手甩出的子弹,已经可以堪比手枪击发的效果,如果是全力以赴,几乎不啻于狙击步枪。 杜蔚国缓步走到詹妮莎的面前,眼神如刀,冷冷的盯着她,语气冷冽: “蠢货,既然知道我,你还敢抖机灵,詹妮莎,我就问一次,你听清楚了,怎么联系伯恩?” 杜蔚国强大的压迫感,让詹妮莎脸色煞白,暂时都忘了剧痛,这娘们也是个聪明人,吃力的问道。 “我,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略微思考了几秒,杜蔚国回道:“嗯,会。” 詹妮莎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真,真的?” 杜蔚国点点头:“嗯,你就是个蝼蚁,对我毫无威胁,你应该知道,我的承诺一向有效” 詹妮莎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由于用力过猛,血都渗出来了: “好,煞神,我,我相信你,我们用电台联系伯恩先生,他的频道是~~” 说完电台频道,詹妮莎哑声说道: “煞神,我,我保证没撒谎,你现在就可以尝试着联系他。”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问道: “詹妮莎,你们之间联系的方式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是国际通用的摩斯码?” 一听这话,詹妮莎的眼中顿时闪过绝望,纠结之色,不过在杜蔚国灼灼的逼视下,最终还是妥协了,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们确实用摩斯码联系,只解析数字,然后用旧约圣经做密码本,每个字分3组,每组4位,前四位是页数,中四位是行数,后四位是字数。” 说完这些,詹妮莎仿佛脱力似的靠在椅背上,沙哑: “我,我真的什么都说了,你要信守~~” “咻咻咻~”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掏出订制手枪,头也不回,从腋下开了几枪。 控制室外的走廊里,几个身穿黑甲的血骷髅成员,隔着墙壁,脑袋和头盔直接被雕花子弹打爆了。 下一秒,一发雕花子弹从詹妮莎的太阳穴钻了进来,强大的动能,把她的整个脑袋都打碎了。 杜蔚国冷冷的扫了一眼詹妮莎的无头尸体:“傻皮!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承诺。” 就在此刻,墙壁上的红灯亮起,整个基地也都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其中还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显然,他的入侵终于被发现了。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转身,朝操控平台清空了弹夹,直接毁掉了中控,随即嘴角噙起一道残忍的弧度。 丫的,杀戮时间到了。(本章完) 第一千一十九章 老子是刺客之王! “嗷!” 凄厉的非人嘶吼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共济会位于加里曼丹岛的秘密基地,地下二层最深处,光线昏暗,一道速度极快的瘦高身影,拉着幻影猛冲到了杜蔚国的身前。 “唰!” 这道身影的胳膊舞动之间,犹如巨斧一样,势大力沉,几乎割裂了空间。 不过即便如此,依然割了个寂寞,杜蔚国只是从容的后撤了一步,就间不容发的躲开了。 身影的主人是个勉强还有一丝人形的怪物,混身赤露,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黝黑的长毛,身高足有两米多高,眼睛血红,獠牙外翻。 一击不中,怪物嘶声咆哮着,再次朝杜蔚国扑了过来,他的双臂猛然交叉下抓,仿佛钢铁巨剪。 不过杜蔚国此刻已经厌烦了,不想再继续逗它玩了。 经过刚刚几轮的测试,他已经大概摸清了这家伙的跟脚,这个怪物是实验体43号,也是这个秘密基地目前最成功的实验体。 还有一个更弱些的,刚才就已经被杜蔚国用订制手枪把脑子打爆了。 它的力量,速度都是常人的4到5倍,可以夜视,动态神经反射能力更强些,肯定在6倍以上,还拥有不弱的自愈能力。 总体来说,这个怪物很强,如果单论肉搏能力,应该在陆言之上,梅林之下。 杜蔚国跟它周旋了一阵之后,已经笃定这玩意肯定没了属于人类的意识,只是单纯依靠本能杀戮的怪物,没有任何培养的价值,也没有丝毫驯服的可能。 “唰!” 幽暗的空间里,寒芒爆现,实验体43号的双臂,齐齐从手肘处被斩断,切口平滑如镜。 “嗷~” 怪物吃痛,忍不住放声哀嚎。 不过只叫了半声就戛然而止了,草薙剑闪电般的划过了它的脖子,怪物丑陋的头颅顿时冲天而起。 杜蔚国甩了甩草薙剑上沾染的污血,眼神冷漠的朝四处环视了一圈,此刻的秘密基地,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几百名血骷髅全都被爆头击毙了,剩下的科研人员,还有后勤人员,杜蔚国倒是懒着理会。 这个基地,等下杜蔚国肯定是要彻底毁掉的,届时,这些弱不禁风的普通人就算侥幸活下来,陷在苍苍莽莽的原始雨林之后,也是必死无疑。 片刻之后,密林之中,猛然升起一朵耀眼的蘑菇云。 远在几百里外的梅林,感受着脚下大地的轻微震荡,嘴角噙出笑容,和苏卡丽默契的对视一眼。 苏卡丽无奈苦笑:“白来一趟,又不用咱们干活了。” 1968年,1月4日,凛冬。 中欧,匈牙立,布达佩斯。 布达佩斯是座风景秀丽,宁静古朴的中欧城市,满是沧桑感的古老建筑与雕像,与新建的高楼大厦混在一起,却神奇的协调,毫无违和感。 泛着冰碴,幽蓝色的多瑙河上,缓缓驶来一艘半新的,不太起眼的小游艇,杜蔚国缓步走出船舱,压了压大衣的风帽。 他今天穿了一件连帽的,类似斗篷似的黑色毛呢大衣,里边是一件高领毛衣,基本上遮住了面容,显得有些神秘。 “卫斯理,根据你提供的电台频率,我们就只能追踪到布达佩斯附近,想要进一步锁定更加确切的位置,必须直接联系才行。” 曼妮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在杜蔚国的身后轻声说道,曼妮脸色潮红,眼神湿润,显然是刚做完成年人最爱做的事。 杜蔚国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河岸两边的建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一会我们上岸之后,马上就联系,设备都有吧?” 曼妮的干练的回复道: “嗯,安全屋那边,设备都是现成的,还有越野车和摩托车,机动性也有保障。” 这次,杜蔚国秘密潜入布达佩斯,是克格勃和军情六处通力配合的结果。 他先是蹭娜塔莎的飞机,一路飞到罗马尼亚的格罗希城,之后跨越边境,偷渡到了波尔加尔城,再后来登上曼妮驾驶的游艇,顺着多瑙河一路来了布达佩斯。 他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娜塔莎和曼妮,甚至就连雷娜和尼科诺夫都不知道,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这次杜蔚国来布达佩斯,有两件事情要做,首要目标,斩首共济会的现任会首,伯恩·佩雷斯。 这个老银币,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表面上伏低做小,暗地里却紧锣密鼓的研究血獠,企图人造怪物。 他的用意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对付杜蔚国。 共济会现在已经被杜蔚国压得大不如前,甚至都有点分崩离析的端倪,但是,这些都是表象而已。 要知道,共济会的本质和核心,是那群富得流油,毫无节操的*太商人,有一整个遍布全球的族裔做后台,绝没那么容易倒台的。 现在,只要杜蔚国嘎了,共济会几乎瞬间就能满血复活! 所以,伯恩这个老银币必须死,然后再换上一个听话的,胆小的,让共济会陷入内耗,钝刀子剌肉,慢慢蚕食这个庞然大物。 除此之外,杜蔚国的第二个目标,干掉那个孤狼的能力者杀手,毒刺。 这个杂碎之前在四九城,企图刺杀杨采玉,结果被郝山河识破,恼羞成怒之下,害死了老郝头。 这个仇,杜蔚国从来都没忘,一直都委托克格勃和军情六处满世界的找他呢。 不过这个杂碎还特么挺机警的,始终都没露面,不过就在杜蔚国捣毁印泥的那个基地的当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确切的说,这家伙终于上钩了,杜蔚国出钱,由娜塔莎辗转多方,发布了一个刺杀委托。 委托价高达300万美刀,刺杀目标是慕尼黑的一位退休的将军,这家伙之前是盖世太保,坏事做尽。 他很富有,住在郊外的一座大庄园里,请了几十个专业保镖,还养了几十条凶悍的猎犬。 而毒刺这个贪婪如命的家伙,终究没能抵住金钱的诱惑,就在昨天下午,接下了这单委托。 凛冬天气,河面上冷风罡烈,曼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从背后抱住杜蔚国,轻声问道: “卫斯理,那根毒刺也露头了?万一,他就在慕尼黑附近,在你动手之前就完成任务了怎么办? 还有,如果你这次刺杀伯恩的动静闹得太大,惊到了他,让他又溜了怎么办?” 杜蔚国呼出烟气,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嗯,曼妮,你考虑的挺周详,不过有两个认知错误。”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曼妮第一次单独配合杜蔚国出任务,她异常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想要尽全力好好表现。 一听这话,她马上表情郑重的问道:“什么错误?” 杜蔚国笑呵呵的摩挲着曼妮光滑的脸颊,轻声说道: “第一,你并没有认真研究毒刺的战绩,高估了他的实力,第二,你也没有好好研究我的战绩,低估了我暗杀的本事。” 毒刺,控物系能力者,同时兼具一定范围内的感应能力,他的能力不弱,但是也绝对不算太强。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郝山河逼得狗急跳墙,还被轧钢厂保卫科吓得逃之夭夭。 另外,他是美籍韩裔,典型的亚裔面孔,想要在全是白裔的慕尼黑,刺杀一个势力庞大的地头蛇。 必须要要提前布局,侦查,制定周密的行动计划否则,不仅有阴沟翻船的风险,甚至会死! 毒刺可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更没有自愈的能力,挨了子弹,一样会嘎! 再说杜蔚国,他最近的行事风格确实有点莽,习惯性的以力破之,一路平推。 尤其他的过往最惊天动地的战绩,万军之中强杀苏阿脱,更是多次硬钢成建制的精锐军团,更是给人造成了一种暴戾,鲁莽,肆无忌惮的错觉。 事实上,暗杀才是杜蔚国的看家本领,花旗中情局的二把手,东瀛参议院的副议长,都是倒在他的暗杀手段下。 而他神出鬼没的本事,也确实可以让他成为史上最强的刺客,他现在,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吼上一句: “老子是刺客之王!” 曼妮的反应很快,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她太心急在杜蔚国面前表现了,反而忽略了背景调查。 她聪明的很,没找借口为自己开脱,而是直截了当的认错: “抱歉,卫斯理,确实是我功课做得不到位,我保证,下次,我一定提前做出最详尽的背景调查。” 杜蔚国的语气很淡然:“没事,并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曼妮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好,我一定全力以赴。” 杜蔚国笑着勾了勾她的下巴: “对了,曼妮,你之前说,中欧这边的负责人,跟你们分属对立阵营,我们借用布达佩斯的安全屋,真的没问题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人数超过三个,就一定会分帮结伙,军情六处自然也不能免俗。 就算军情处的掌门人j先生老谋深算,权柄握得死死的,但他也阻止不了手下划分阵营,内斗不休。 当然,这种局面未必就不是他故意引导出来的,分权制衡嘛,上位者必备技能。 曼妮自然不用说了,六处新贵,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内阁成员,雷娜的铁杆。 雷娜原来的后台,是资深议员雷格,而她们这个阵营的死敌,是副局长欧文。 欧文手下,掌握着美洲大区,还有欧洲的几个办事处,堪称是位高权重。 之前,杜蔚国协助雷娜在委内瑞拉拿到了美洲矿产资源分布图,就是从他们嘴里虎头夺食。 后来,杜蔚国圈了奎亚那,大兴土木,雷娜更是在圣治敦成立了办事处,又曼妮主事,更是相当于在欧文一党的菊花里插了一根钉子。 两帮人现在斗得起了真火,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雷娜之所以用养病的理由一直滞留在伦敦,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千万别小看内斗的残酷性,尤其隐蔽战线的内斗更加凶狠,甚至都不逊色一场战争导致的破坏力。 古往今来,这种例子不胜枚举,就不赘叙了。 杜蔚国很担心,曼妮借用安全屋,调动资源的行为,会被欧文那边故意泄露出去。 听见这个问题,曼妮思考了一会才回答: “应该不会,这次我并没有走官方渠道申请,而是直接找了一位相熟的同僚帮忙,他是我培训期的同期,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一直很好。”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片刻之后,城北郊区,假日野生动物园。 动物园的面积很大,植被茂密,边缘有个废弃的仓库,仓库地下就是六处的安全屋。 安全屋的空间并不大,一共也就7,80平米,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仅划分了休息区,生活区,还有专业的医疗区,准备了应急的食品,水源,药品,还有武器,现金,护照,以及各种设备。 便携式长波高频电台,最新型号的信号定位器,蓄电池,发电机,信号干涉器,监听设备等,一应俱全。” 杜蔚国坐在电台面前,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轻松的问道: “曼妮,设备没问题吧?” 曼妮一边熟稔的调整测试着各种仪器设备,一边沉稳的回道: “没问题。” “定位需要什么条件?多久?” “只要他给我们回复消息,大概几分钟,就可以锁定对方的位置。”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曼妮,之前我给你说的通讯方式,你都已经清楚了吧?” 曼妮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本旧约圣经,语气笃定: “是的,每3组摩斯码,分别对应行,页,列,标注出一个单词。”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论杀人,一百个曼妮都不是杜蔚国的对手,但是她可是专业间谍出手,论这些特勤的专业手段,杜蔚国拍马也赶不上人家。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中午11.37,印泥那边应该是晚上10点半,时间刚好。 “行,马上就联系吧。” 曼妮飞快的找出纸笔,翻开圣经,干练的问道:“什么内容?” 杜蔚国略微沉吟之后,沉声说道: “68年1月4日,上午9点24分,43号实验体,突然展现出瞬移能力,距离8米,随后脱力晕厥,目前处于麻醉沉睡状态,生命体征平稳。” “好的,马上就好。” 曼妮应了一声,马上开始在圣经当中逐页寻找对应的单词。 片刻之后,布达佩斯城西,多瑙河畔的格列尔特山山脚下,有座古朴肃静的小庄园。 庄园周围,都是密密匝匝的松林,仿佛墨绿色海洋中的孤岛,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连接马路。 庄园的面积并不大,主体是一个三层小楼,甚至外观都显得有些陈旧了,都是灰白色的花岗岩,带着浓烈的岁月沉淀感。 别看小楼外面灰扑扑的,里边却是别有洞天,极尽奢华。 清一水都是黑胡桃木家具,皇室专用的马缰革沙发,纯水晶吊灯,到处都摆放着名贵的古董。 就连壁炉里燃烧的,都是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安科纳红胡桃,整座房子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 二楼书房,共济会现任会首伯恩·佩雷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边,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打着坚实的桌面。 桌面上,放着一份墨迹才干的电文,就是杜蔚国刚刚编的那封电文。 电台的频率对,电文密码对,内容也对,就是这电文的方式和习惯跟以往不同。 秘密基地跟他之间的联系,从来都是詹妮莎亲自负责的,这个古板的老女人有强迫症。 她以往都会在一页之内,找出电文所需的所有单词,这次却用了整整3页。 “迪伦,你怎么看这封电文?” 迪伦是个消瘦的白裔中年人,他是伯恩最信重的幕僚,也是他的智囊,平时帮他管理机要事宜,知晓他的大部分秘密。 略微思考了一下: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詹妮莎知晓了外面的情况,有了多余的想法,她不会主动发这封有明显漏洞的电文。” 伯恩目光闪烁,端起已经包浆玉化的石楠根烟斗,慢条斯理的的抽了一口,他的烟斗跟那个死鬼查尔斯的一模一样。 伯恩缓缓的呼出烟气,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的声音闷闷的: “迪伦,这封电文,有没有可能是煞神设下的陷阱?” 迪伦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思考半晌才说话: “应该不太可能,3号基地隐藏在无人区的原始雨林中,守卫森严,就算煞神的本事通天,也无法生擒詹妮莎。” 听见他的解释,伯恩面色稍霁,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又继续问道: “迪伦,最近墨拉县传来的消息,有没有什么异常?” 迪伦摇摇头,语气笃定: “并没有,最近一次联系是3天前,基地刚刚完成资源补给,其他一切如常。 不过,由于煞神众介入了加里曼丹岛,最近墨拉县附近也有溃散的反抗军出没。” 一听这话,伯恩的眉头顿时皱得死死的,眼中戾芒闪烁: “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畜生,他扩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已经严重压迫到咱们的生存空间了。”(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章 世界之主 中欧,布达佩斯。 傍晚,北风肆虐。 此刻正当凛冬时节,今晚又是阴天,乌云压顶,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 “滚出去!” 城东郊,多瑙河边的庄园里,伯恩心浮气躁,低吼着喝退了过来叫他用晚餐的仆从。 伯恩眉头紧皱,用珍而重之的石楠烟斗敲了敲桌面,此刻,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迪伦,詹妮莎还是没有消息吗?” 思虑再三,伯恩还是上钩了,决定给印泥基地那边回复了电文,毕竟之前杜蔚国编撰的电文内容实在太诱人了。 实验体展现出了瞬移能力,这特么可是瞬移啊!传说中只有神才可以拥有的能力。 迪伦的表情也有些阴沉,他从怀里摸出珐琅古董怀表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而且我给墨拉县那边的联络点发去的紧急电文,都已经过了4小时了,依然没人回复。” 合上怀表,迪伦的语气格外凝重: “伯恩先生,印泥那边,真的有可能出问题了,我建议,你立刻离开。” “离开?” 伯恩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迪伦点点头,声音勉强还算沉稳,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已经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 “是,立刻,马上离开,如果3号基地真出事了,那么,发送这封假电文的,只能是煞神,他很有可能已经来了。” 伯恩豁然起身,脸色陡然苍白,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嘴唇都颤抖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来到布达佩斯了?” 迪伦知道伯恩慌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为了不继续加剧恐惧情绪,他只能含糊其辞的岔开了话题: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不论如何,伯恩先生,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才是最稳妥的选择,我马上就去安排直升机。” 伯恩此刻六神无主,已然乱了阵脚: “好,好吧,那我们先去日内瓦,然后再转机直飞华盛顿,另外,你马上派人去加里曼丹岛,务必彻底搞清3号基地的情况。” “好,我这就去安排。” 迪伦办事雷厉风行,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不过他才刚推开房门就楞住了。 此时此刻,杜蔚国正好整以暇的倚在走廊的墙壁上,嘴里还叼着根烟,轻轻年间,他笑得十分戏谑。 “呵,又是日内瓦,又是华盛顿,太辛苦了,你们都是身娇肉贵的大人物,还是别折腾了,我看这的风景就挺不错的,就埋这得了。” 骤然看见杜蔚国,一向算无遗策,稳如老狗的迪伦顿时像是见了鬼似的,再也无法保持从容: “煞,煞神?” 说话的时候,迪伦的眼珠子都差点冒了出来,下意识的朝走廊的两边张望。 “行了,不用看了,那些走狗都死绝了,现在,就剩你们两个了。”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愈发戏谑,迪伦被吓得肝胆皆裂,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意从粪门直蹿天灵盖。 他傻了,呆呆的僵在原地,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知道,这座庄园作为伯恩的老巢之一,还是他最常逗遛的地方,守卫之森严,堪称固若金汤。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杀机四伏。 先说庄园的主体,那栋看似朴素三层别墅小楼,地上只有三层,地下却有足足四层,面积还是地上的十倍左右,还有暗道可以直通多瑙河。 整个庄园,从最外围的松林开始,面积几十亩的区域之中,各个隐秘的角落里,潜伏了200多共济会名最精锐的血骷髅。 不仅如此,各种各样的高端装备也是应有尽有,矩阵雷达,信号干扰器,甚至是地空导弹~ 除此之外,树林里还遍布了暗堡,机关,地雷,陷阱,雷区里围,别墅附近,豢养了百多条凶悍至极的猎犬。 再说了,伯恩贵为共济会新任会首,身边高端战力必然也是有的,而且还特么是两个。 一个是代号叫秃鹫的视力特长者,也就是神枪手,能力跟艾莉不相伯仲,另外一个就更牛皮了。 代号魔法师,这家伙是意念系,跟杜铁属于一个类型,能力甚至还要更强些,他的极限可以凭借念动力,推动卡车。 说实话,这个庄园的守卫极其恐怖,理论上,就算是一个精锐机械团的兵力入侵,都未必能占到便宜。 不管对手是谁,就算是再不济,真的无法力敌,也不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就被人摸到了伯恩面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迪伦才会如此惊诧,以至于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 不过,理论上的算法终究只是理论上的,而现在杜蔚国的强悍,已经无法用人类的范畴去衡量了。 再说了,杜蔚国可是刺客,有心算无心! 先说这两个能力者,或许是因为太狂妄,又或许是因为身处老巢,天下太平,警惕性都很差。 当杜蔚国幽灵似的摸到树林外围的时候,秃鹫正在一个地堡里跟身材火辣的女狙击手忘我的颠鸾倒凤呢。 魔法师就更悲催了,杜蔚国都特么靠近到庄园跟前了,这傻皮还悠哉悠哉的洗泡泡浴呢。 两个能力者的死法如出一辙,别说反抗了,连个屁都没放出来,稀里糊涂的就被杜蔚国一剑枭首,甚至连面都没照见。 这就是杜蔚国现在的恐怖之处,透视眼+瞬移+草薙剑=无敌! 至于外围警戒的其他血骷髅,还有猎犬,杜蔚国压根就没杀,而是直接瞬移进了别墅。 然后神鬼不知的清理掉了小楼里的十几个守卫,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书房门口。 此刻,书房里的伯恩也听见了杜蔚国个迪伦的对话,他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真正直面危机的时候,表现远胜迪伦。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之后,伯恩迅速恢复了镇定,大步走到门口,把依然呆滞的迪伦推到一边: “卫斯理,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吗?” 没人能真正的坦然面对生死,伯恩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不过语气总体来说还算镇定,已经算是难得可贵了。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回道: “可以,说吧!” 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反派死于话多,杜蔚国自然深谙此理,不过他真是的很好奇,死到临头,伯恩还能拿出什么筹码保命。 另外,杜蔚国也确信,既然已经面对面了,伯恩这老银币,绝对没有任何逆风翻盘的可能性。 伯恩这老银币今天死定了,就算耶稣下凡都留不住! 伯恩人老成精,深谙谈判技巧,他很清楚现在可不是扯淡试探的时候,但凡说错一句话,老命即刻不保。 所以,他一上来就是重磅炸弹,直捣黄龙: “卫斯理,我可以向你效忠,共济会以后不仅不再是你的死敌,还可以成为你的强力臂助,欲求欲予。” 这老银币果然厉害,洞彻人心似鬼神,几乎瞬间就戳中了杜蔚国的死穴,动摇了他的决心。 奎亚那,芭提雅,港岛几地相继惨败,让诺亚军团损兵折将,就连军团长米娜被都被胡大姑娘嘎了。 查尔斯被逼自戕,阿基拉父子带头反水,花旗鹰派反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确实动摇了共济会的根本,堪称是伤筋动骨了。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庞然巨物的共济会,他们现在还远远没到穷途末路的境况。 远的不说,共济会实际操控的6大国际银行,还有基本盘的股市和传媒阵营,就始终纹丝不动。 另外,共济会在花旗经营日久,触须早已渗透进了各行各业,树大根深。 最后,约旦河边那个流氓至极的中东小霸王,也是这个卑劣族裔的大本营,就算再特么纸老虎,终究也是一个国家,不可小觑。 话说回来,如果伯恩真的效忠了杜蔚国,进而再控制住整了共济会成为他的门下走狗,那杜蔚国可就真牛皮到无敌了。 以杜蔚国现有的基本盘,配合克格勃和半个军情六处的鼎力相助,本来就已经无往而不利了。 如果再加上共济会这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助力,杜蔚国感觉他都可以在整个地球范围为所欲为了。 只要他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干预,影响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局,甚至都能左右冷战的最终结果,进而改写世界格局了。 该说不说,杜蔚国真动心了,伯恩这个老狐狸时时刻刻都盯着他的眼睛呢,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的眼神动摇了。 他马上趁热打铁道: “卫斯理,我可以用佩雷斯家族几百年的荣誉以及我的信仰起誓,我会信守承诺,永不背叛。 并且,我还可以把唯一的嫡子波尔,送到你的身边做质子,佩雷斯家族世代效忠于你。” 为了活命,伯恩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化身最卑微的舔狗,毫无节操,脸都不要了。 此刻,他的心腹迪伦终于也终于回神了,他跟伯恩配合已久,默契无比,连忙又加了一把火: “没错,卫斯理先生,你本人已经天下无敌,如果再收获了佩雷斯家族的投效,进而暗中掌控整个共济会,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之主!” “世界之主?” 杜蔚国挑起剑眉,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是的!卫斯理先生,共济会的能量巨大,远超想象,再配合你冠绝天下的强悍武力~~” 眼见有门,迪伦兴冲冲的继续鼓动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全然没有注意到,杜蔚国的眼底已然闪过一片冷冽的寒意。 “嘎巴!” 下一秒,突兀的骨裂声响起,迪伦的巧舌如簧戛然而止,他的脑袋,诡异的垂落在肩膀上。 他的脖子被杜蔚国扭断了,就如同是随手折断了一根稻草,毫不费力。 世界之主这个狂拽酷炫的名词,成功让杜蔚国醒悟过来了,这是共济会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目标。 这群狼子野心,满肚子算计,甚至连耶稣都可以背叛的畜生,怎么可能会真心效忠。 无非就是为了活命的缓兵之计罢了,一旦杜蔚国出点事,这些毫无信义的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带头反噬。 掐死鸡崽子一样的干掉了迪伦,杜蔚国不以为意呼出最后一口烟气,弹碎烟头,笑得十分渗人: “真特么聒噪,伯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保命的筹码?” 杜蔚国的微笑看在伯恩的眼里,犹如恶魔的狞笑,他的额头渗出淋漓冷汗,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伯恩是个大人物,从出生就是,他是那种生在罗马市中心的超级幸运儿。 他的一生都是众星拱月,锦衣玉食,很少经历危险,哪怕是在战火纷飞的时节,他也过得从容不迫,甚至还借着战争大发横财。 像现在这样,仿佛被死神镰刀抵住了喉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此绝望的情况,平生还是第一次。 “我,我可以帮你弄到大菠萝,大当量的!” 伯恩急了,几乎是吼出来的,而杜蔚国却只是轻蔑的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原来,他确实心心念念的想搞上几颗大菠萝傍身,但是,这个有点二中的念头现在已经止歇了。 这玩意又不是常规武器,而是战略性武器,含而不发才有威慑力,兜里有一颗和有很多颗,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至于威力,只要足够摧毁一个城市也就够了,当量再大,不甩出来,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还真不是胡扯,要知道,早在61年,毛熊就已经研发了足以瞬间摧毁一个国家,威力毁天灭地的的超级氢弹,沙皇大伊万。 可是,60几年后,哪怕毛熊都已经日暮西山,甚至被反骨仔熊二联合一群西欧牛马欺负到了家门口,也没响过哪怕一颗菠萝。 可怕的反噬,玉石俱焚的代价,谁也承受不了。 伯恩始终都瞄着杜蔚国的脸色呢,一见他面露不屑,马上惶急的改口道: “我,我还可以帮你搜罗世界上最尖端的科研人员,原子领域,生物领域,动力领域,任何领域,你想要什么人都可以~” “呵~” 杜蔚国笑了,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这些,他扶植阿基拉上台,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 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颗银灰色的袖珍胶囊,杜蔚国捻在手里,在伯恩眼前轻轻的晃了一下。 “行了,伯恩,你消停点,给自己留点体面吧,你也算是个人物了,跟查尔斯一样,我也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这个胶囊是杜蔚国刚刚从六处安全屋里划拉来的,高浓度的氰化钾,剧毒无比,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让人老老实实的见上帝。 “不!不!卫斯理,别杀我,我,我不想死!我有钱,我也有用,我可以~” 伯恩疯了似得摆动双手,语无伦次的嘶吼着,因为过分激动,脸色涨得血红,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此刻,他活脱脱的像是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再没一丝一毫的风度。 “呃~” 就在此时,伯恩突然闷哼一声,杜蔚国的手指轻弹,氰化钾胶囊仿佛子弹般的射进了的嘴巴,直接钻进了嗓子眼。 “嗬嗬~” 伯恩噗通一下子跪在地板上,伸手抱住脖子,痛苦的脸都扭曲了,喉咙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 他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辨的变得灰败起来,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白沫,随即倒在地上。 触电般抽搐着,再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共济会的新任会首,伯恩·佩雷斯伯爵,宝座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见上帝忏悔去了,所有雄心壮志,全都成了黄粱一梦。 站在伯恩的尸体边上,杜蔚国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再牛皮的大人物,不管生前有多煊赫,死后也不过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归于虚无。 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凛冽: “阿基拉,伯恩死了,两件事,第一,立刻把佩雷斯家族连根拔起,第二,想办法成为共济会的新任会首。” 略微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的阿基拉显然已经彻底懵逼了,大脑宕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天前,杜蔚国在印泥出发之前,没头没脑的吩咐阿基拉马上到日内瓦待命。 阿基拉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违拗,屁颠屁颠的赶了过去。 如今骤然听到如此炸裂的消息,如遭雷亟,阿基拉整个人都懵了,杜蔚国才不管他的感受呢,语气幽幽的继续吩咐道: “限期一个月,阿基拉,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帮共济会再重新务色一个新会首,听懂了吗?” 阿基拉“我,我明白了,卫斯理先生,我一定~~” 杜蔚国懒着听他赌咒发誓,直接挂断了电话,毫无间隙的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不过这次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这是布达佩斯城内安全屋的联系方式,按照约定,曼妮应该一直都守在电话那头。 “嗯?”杜蔚国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皱起: “丫的,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六处真内讧了吧?”(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一章 极速营救 凌晨2点,布达佩斯,傍晚时分就下起了小雪,整个城市死寂一片,只有北风萧瑟。 城郊,假日动物园。 当杜蔚国重新返回那间废弃仓库伪装的安全屋,汇合曼妮的时候,眉头顿时皱起,犹如刀剑出鞘。 仓库门口,覆盖了积雪的马路上,多了几道车辙还有脚印。 虽然被雪盖住了,不过以杜蔚国的眼力,依然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很多问题。 这是大众吉普vw181留下的压痕,一共3辆车,十个人,都是强壮的男人,大概是1小时前来的。 藏在地下的安全屋已经被破坏了,凌乱不堪,墙上还多了几个弹孔,房间中弥漫着一股特别的硝烟味道。 这是震爆弹独有的味道,除此之外,墙上地上还留下了几滩凝固发黑的血渍。 从脚印以及血渍喷溅的角度和痕迹上判断,应该有两个入侵者被当场击毙了,一个爆头,一个心脏中弹。 不过曼妮消失了,没有尸体,很显然是被掳走了。 从安全屋里遗留的痕迹上分析,这群侵入者的目的无疑是生擒,否则,只要把震爆手雷换成高爆手雷,曼妮必死! 结合之前俩人聊过的六处现有局势背景,大概率是由于倾轧导致的内哄。 “艹!神烦!” 杜蔚国暴躁的一拳锤在墙壁上,混泥土的坚实墙面,硬生生被锤出一个深坑,龟裂一片。 毒刺那个狗杂碎,估计现在已经出发去慕尼黑了,甚至都到了,杜蔚国现在急着去杀他,如果耽搁得太久,很容易让他又溜了。 但是,没有曼妮,杜蔚国根本就去不了。 从布达佩斯到慕尼黑的路程其实并不远,只有700公里左右,但是却需要跨越几个国家。 杜蔚国没有护照,通行证,又不认识路,就算按照地图硬着头皮一路瞬移过去了也是白搭,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寸步难行。 再说了,曼妮好歹也算是他的半个枕边人,虽然都是逢场作戏,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麻痹的,不管是谁,敢坏了老子的好事,都特么死定了!” 狠话虽然说得硬邦邦,但是真正实操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杜蔚国在布达佩斯这边,同样是两眼一抹黑,步履维艰。 没办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路跟着车印寻踪觅迹,虽然积雪遮掩了痕迹,但是却拦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不过进入市区之后,虽然是深更半夜,依然有车辆不断往来行驶,严重的破坏了痕迹,就算是杜蔚国也不得不慢下了脚步,仔细分辨才行。 一路跟着车印,来到弗洛斯马提广场大转盘的时候,杜蔚国无奈的停了下来。 不仅车辙痕迹已经彻底乱了,分辨的异常困难,关键是到这之后,三辆车还分开了,分别走了不同的岔路, 杜蔚国再牛比也不能分身追逐,丫的,没咒念了。 “呼~” 站在巨大的弗洛斯马提人面雕像下边,杜蔚国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压住略有焦躁的情绪。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3点35分,距离天亮大概还有3个小时。 必须要在日出前,尽快解决掉眼前这个局面,然后出发去慕尼黑。 因为天亮后,伯恩的死讯大概率会飞速发酵,届时,普达佩斯很有可能封城戒严,还有可能惊到毒刺那个狡黠的畜生。 略微琢磨了一会,杜蔚国弹碎烟头,掏出卫星电话,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和娜塔莎给他留下的,布达佩斯这边秘密联络点的紧急联系方式。 眼下,鹰酱和毛熊两个超级大国掀起的冷战风云,早已扩散到了整个欧洲范围,形成两个针锋相对的对立阵营,北约和华约。 匈牙立隶属北约,那么,克格勃位于布达佩斯的隐秘联络点,就相当于埋在敌营里的钉子,一直处于深潜状态,轻易绝不能动。 但是,杜蔚国现在心急火燎的,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大半夜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来,是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似乎是被吵醒了,语气不太好: “喂,谁啊?” 杜蔚国突然说了一连串有些莫名,风马牛不相及的单词,足足9个: “火炉,铁锤,鲟鱼,公羊,扫把,坦克~~” 电话那边的男人几乎瞬间就精神了,困意全无,语气郑重,严肃,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长官,你好,我叫谢尔盖·伊万诺夫,布达佩斯负责人,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这组暗号,是克格勃各次级联络点中,唯有负责人知晓的,最高等级的行动指令,相当于尼科诺夫亲至。 杜蔚国也没墨迹,沉声说道: “今天凌晨,2点到2点半之间,有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人数10人以上。 他们驾驶三辆军用大众vw181,在弗洛斯马提广场转盘分开,分别朝西,北,南三个方向行驶。” 说到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谢尔盖,你都听清楚了吗?” 谢尔盖的回答的很干练:“是的,非常清楚,长官!” “好!”杜蔚国的眉头一挑,语气也陡然凛冽起来: “谢尔盖,马上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任何代价,找出这三辆车的去处,你只有2个半小时,天亮之前必须完成任务,有问题吗?” 谢尔盖的声音非常果决,连一丝迟疑的都没有: “没问题,长官。” 随即,他也杀气腾腾的补了一句:“长官,如果遭遇对方抵抗,我方该如何应对,活捉还是击毙?” 杜蔚国对他的问题非常满意: “但凡男性目标,一律格杀勿论,年轻女性目标只能活捉,必要情况下,可以制晕,击伤!” “明白了,长官,保证完成任务!”谢尔盖的语气肃杀,斩钉截铁。 杜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谢尔盖,我等你的消息,我的卫星电话号码是~~”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找人这个活计,放眼全世界,都没有比克格勃更专业的组织了。 挂断电话之后,大概十几分钟,就有十几辆灰扑扑的,连车牌都没有悬挂的皮卡车风驰电掣的从远处驶来,急刹车停在转盘附近。 车上麻利的跳下一群彪形大汉,他们手上拎着沉甸甸的工具箱,还从后斗里牵出了十几条精悍的马犬。 这些大汉们的分工明确,井然有序,下车之后,立刻分出一部分,去各个路口快速的设卡,阻挡过往车辆。 还有一些分散四处,手藏在大衣里警戒着,他的里怀,清一色都是加装了消音器的英格拉姆微冲。 另外还有几个汉子提着工具箱,快步走到转盘跟前,从里边掏出二极管疝气强光手电,吹风筒,毛刷,镊子之类的专业工具。 他们动作迅速的扫开积雪,蹲在地上,几乎是一寸一寸的,仔细的分辨着杂乱无章的车辙。 一看就是最专业的痕迹鉴定。 距离转盘几百米开外的一栋楼房的天台上,杜蔚国夜枭似的站在烟囱的阴影中。 他抱膀看着这些克格勃的专业人士开工,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他觉得赏心悦目。 当看见他们带了十几条训练有素的马犬过来,杜蔚国就知道今晚这事稳了。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哪怕再微小,终归有迹可循,抵不住这些专业人士的搜寻。 大概只过了几分钟,这些汉子就有收获,干练的兵分三路,跟着几条马犬,开车呼啸而去。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砸了砸嘴,突然从楼顶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地上,随即远远的跟在南向的那队人马身后。 选择这个方向,杜蔚国没有任何依据,单纯是随意为之。 反正只要找到其中的任意一路,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两路,又或者,原本就只有一路,殊途同归罢了。 凌晨4点27分,城南,靠近多瑙河的一个埠头附近。 几条跑得浑身汗津津,热气升腾的马犬停住了狂奔的脚步,它们都是最专业的搜寻犬,训练有素又聪明至极。 它们并没有发出叫声,只在原地疯狂打转,还不断的朝着几百米开外,岸边的一栋三层红砖小楼,发出焦急的低声呜咽。 很显然,这栋红砖小楼,就是目的地了。 带队朝这个方向追踪的负责人,是个带着眼罩,表情阴冷的独眼大汉,他做事很有章法。 他先吩咐手下安抚住几条马犬,把它们抱回皮卡车的后斗,又通过夜视望远镜,认真的观察着漆黑一片的小楼。 随即钻回车里,用车载电台飞快的向外发出了一份电报。 此时此刻,红砖小楼阴冷的地下室里,陷入晕迷的曼妮,浑身赤裸,被固定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头上套着一个黑布头套。 “哗啦!” 头套突然被人粗暴的拽下,一盆冷水狠狠的泼在了曼妮的脸上,直接激醒了她。 恢复视野的瞬间,曼妮虽然被冻得浑身哆嗦,依然眯着眼睛,飞快的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 这里应该是一间民居的地下室,面积不大,靠近河边,很潮,墙皮都有点反潮渗人了。 面前这三个围住她的蒙面大汉都是白裔,从瞳孔的颜色判断,大概率是西欧或者北欧人。 北欧五国,丹麦、挪威、瑞典、芬兰,冰岛,都特么是战五渣的小破国,绝没胆子,也没办事冲击军情六处的安全屋。 西欧诸国,本国的对立势力,曼妮直接略过了,没人会这么蠢,亲自动手攻击自家的安全屋,一定会选择借刀杀人。 那么,敢惹英格兰的只有法兰西和爱尔兰,而其中,跟英格兰仇深似海的爱尔兰,可能性最大。 没错,自己无疑是被同期给卖了,卖给了这群激进的爱尔兰人,友谊终究敌不过权势! 只是电光石火,一眼之间,曼妮就大概分辨出这些人的出处,还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就是顶级特工的恐怖情报分析能力,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哑着嗓子问道: “你们是爱尔兰(共)和军?” “啪!”回答她的,是一记沉重响亮的耳光,曼妮的半边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一个身高足有190的壮汉收回手掌,随即猛地拽下了头套,露出铮亮的光头,暗棕色的络腮胡。 他捏住曼妮的下巴,恶狠狠的喝骂道:“肮脏的不列颠表子,说,你的姓名,隶属?还有职位?” “我叫曼妮,曼妮·路易斯·塞泽尔,军情六处,第5处情报科长,兼任首席情报分析师。” 曼妮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水,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她的痛快,倒是让大汉表情略微错愕。 在惜命这件事上,曼妮跟雷娜的选择如出一辙。 “第5处?说,你这次来布达佩斯的目的是什么?” 光头莽汉皱着眉头,色厉内荏的问道,眼底明显有些迷惘,他应该是不太了解六处的组织架构。 “呵~真是一群蠢货。” 曼妮笑了,同时心里狠狠的鄙夷着这群脑子里全是肌肉,被人当枪使的无脑莽夫。 甚至连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稀里糊涂的就敢绑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此刻,曼妮已经开始在心里帮这群傻皮进行死亡倒计时了。 她笃信,杜蔚国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而这些胆边生毛的家伙,必死无疑。 此刻,小楼外面,那个独眼汉子已经收到了谢尔盖的回复,他从车里钻了出来,把手下们聚到了不远处的一条僻静小巷之中,抬手对表: “对时,现在是4点26分。” 对完时,独眼大汉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加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以及m57式高爆手雷。 他熟稔的检查着枪械,拉动枪栓,语气肃杀,言简意赅的沉声命令道: “目标,前方三层红楼,对方人数不详,武器不详,作战任务,秘密潜入,突袭清剿。 除了年轻女人之外,一律格杀勿论,注意优先搜寻地下室,4点30分准时行动,伊万,安德烈负责突前~” 该说不说,克格勃的行事风格就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不愧战斗民族之名。 独眼大汉这边一共才6个人,明知敌方人数占优,连武器配备都不详的情况下,依然决然的选择硬钢! 干净利落的布置完任务,独眼大汉把手臂高高抬起,刚准备下达开始进攻的命令。 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耳边还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等一下!” 独眼大汉跟他的手下们瞬间大惊失色,跟特么见了鬼似的。 他们全都是接受过严苛的训练,身经百战的特种精锐,各个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手。 可是,任谁都没发现,也无法相信,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摸到眼皮子底下。 所有人都下意识把枪口抬起,对准了独眼大汉的身后,他本人也想抬肘转身向后攻击。 不过,肩膀上的大手却猛然收紧,仿佛钢钳似的,他的半边身子顿时就麻了,胳膊无力的垂落下去。 “火车,壁炉,面包,蜜蜂,红茶。” 杜蔚国的声音异常平静,沉稳,轻声吐出几个单词。 这是克格勃欧洲中区,第三级的行动代码,也是眼前这些基层探员所能够知晓的最高级指令。 克格勃的行动代码都是绝密,每个区域,每季度都要更换一次,很难被破译,反正迄今为止,从来没有泄露过。 这几个克格勃的探员闻言,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并没有把枪口移开,依然保持着警戒的姿态,严防死守。 “你是谁?” 杜蔚国放开了大汉的肩膀,他连忙转身,仅剩的独眼中精光四射,警惕的打量着。 “我叫卫斯理。” 杜蔚国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淡然。 不过当大汉勉强看清他的模样,又听见他自报家门之后,却是如遭雷击,瞠目结舌,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是煞神!” “煞神?” 他的手下们也都懵比了,一个个瞠目结舌的,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从容,肃杀。 也难怪他们如此惊讶,要知道,杜蔚国在克格勃里体系之中可是名声在外,独一档的大人物。 克格勃可是为了他,专门成立了特别第十三处,而且,尼科诺夫更是向他敞开了最高权限,所有头头脑脑都必须熟记他的照片。 这些都是克格勃自从成立之后,开天辟地的头一回,从未有过的超高待遇。 杜蔚国的语气很淡然:“叫我卫斯理就好,你叫什么?” 光头大汉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有些结巴的回道: “卫斯理先生,你好,我,我叫伊万,伊万·布金斯基~”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抬手看了眼表,现在是4点33分,从他拨通谢尔盖的电话,到找到目标的,仅用了一个小时。 堪称极速! 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杜蔚国随口说道:“行,伊万,你们负责在外围警戒就行,小楼我自己进去。” “哦,好的,卫斯理先生。” 独眼大汉自然不敢违拗杜蔚国的命令,像个乖乖仔似的,有点狗腿,点头哈腰的回道。 下一瞬,他的眼前骤然一花,杜蔚国的身影就已经鬼魅般的消失不见了。(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二章 你是罪人! 红砖小楼里,连同地下室,除了曼妮之外,总共15个人,清一色都是凶神恶煞的壮汉。 地下室里有3个,此刻正在审讯曼妮,一楼有5个,都是手持武器,在各个关键位置警戒着,二楼三楼,有几个大汉正在和衣而眠。 杜蔚国是从三楼一个空房间潜入的,草薙剑锋利至极,丝滑无比的切开了窗户,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武器只要锋利到一定程度,入肉是无声的,正在三楼睡觉的两个大汉,梦中就回归了主的怀抱,走得倒是挺安详。 如法炮制,杜蔚国又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二楼的几个,这才幽灵似的来到了一楼的楼梯口。 客厅的窗边站着两个人,眼睛一瞬不眨,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地下室的入口处站着两个,正在抽烟轻声聊天。 最后一个家伙,正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摆动一部短波电台。 当杜蔚国突兀的闪现在地下室门口的时候,两个正在抽烟的大汉如同见鬼了似的,眼睛猛然睁大,烟头都吓落地了。 下一瞬,他们的咽喉处几乎同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刚想抬手,脑袋就无声的滑落了,脖腔中,灼热的鲜血冲天而起。 “嗤~” 血液喷溅的声音响起,还是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力,杜蔚国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懊恼之色。 丫的,丢手艺了!瞬移斩首习惯了,忘了收力了! “噗噗噗~” 既然暴露了,杜蔚国索性也就不装了,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消音手枪,瞬间爆了三个喽啰的脑袋。 几乎是与此同时,杜蔚国还一脚踹开了地下室的房门,疾风似的蹿了进去。 下边的三个大汉才刚听见门响,下意识的扭头,只见一道模糊的虚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爆头了。 至于活口?杜蔚国没兴趣,也不在乎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死人而已。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布拉迪斯拉发城郊外,大雪纷飞。 到了这里,已经是捷克斯洛伐克国的境内了,眼下这个国家还没解体分裂,算是欧洲有数的工业强国。 空旷的马路上,一辆冰蓝色的斯柯达明锐轿车,以时速110公里的极速划过路面,车尾处,顿时漫卷起了一阵雪雾。 敢在冰天雪地,光滑如镜的路面上如此夺命狂飙,驾车的自然是艺高人胆大的杜蔚国。 按照当下的速度,大概中午时分就能抵达慕尼黑了。 不过,想法和现实之间,总会横亘着难以逾越的天堑,就算杜蔚国,也无法跨越。 此刻,躺在后座上的曼妮面色殷红如血,已经高烧晕厥了,再不去医院,就算侥幸不死也得烧成傻子。 今天凌晨,曼妮在安全屋等待杜蔚国的时候,突然遭遇了那群爱尔兰疯子的突袭。 虽然她拼命抵抗,悍然击毙了两人,不过因为寡不敌众,最终还是震荡弹制晕,被掳走了。 之后曼妮遭遇到了虐待,拷打,刑讯,看似镇定,其实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被杜蔚国救下后,她心里始终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就断了,干净利索的直接晕倒,失去了意识。 “丫的,真特么麻烦!” 透过后视镜,杜蔚国扫了一眼已经缩成一团,混身颤抖打摆子的曼妮,重重的拍了拍方向盘,有些暴躁的咒骂道。 再往西大概几十公里,就是维也纳的边境线了,当然,区区边境,自然是拦不住神通广大的杜蔚国。 但是,没了曼妮的臂助,杜蔚国就算一路瞬移去了慕尼黑也是个睁眼瞎,他都不知道去哪找那个老纳粹的庄园,更别说找到滑不留手的毒刺了。 没办法,杜蔚国只能猛打方向盘,同时拉死手刹,斯柯达瞬间一个漂亮的神龙摆尾,漂移掉头,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布拉迪斯拉发是后世斯洛伐克的首都,也是当下捷克斯洛伐克第二大城市,不过也只有几十万人口。 说白了,就是个小城,放在泱泱华夏,估计连个大点的县城都不如。 市中心最大的人民医院,杜蔚国虽然不通语言,又是突兀的亚裔面孔,但是好在他有“钞能力”。 “谁会英语!” 杜蔚国站在医院门口,扶着曼妮,随手从旅行包里掏出一厚沓百元美钞,足有几千。 他的话音才落,就有几个精通英语的医生越众而出,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 十几分钟之后,曼妮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被推进了条件最好的单人病房,挂上了最昂贵的药水,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就是钞能力的可怕之处,钱可通神! 曼妮是由于高烧引发的晕厥,由于身体素质扎实,输上特效的退烧药之后,大概还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 “抱,抱歉,卫斯理,我拖了你的后腿。” 苏醒的第一时间,曼妮就挣扎着起身,张阖着干裂的嘴唇,急吼吼的朝杜蔚国道歉。 确实,如果不是她的原因,拖延了行程,按照原计划,佛晓之前,她们就应该已经赶到慕尼黑提前布置了。 “没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先好好睡一觉,咱们下午再出发。”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抱怨毫无意义,杜蔚国伸手扶住她,还笑着递了一杯温热的盐糖水给她,语气温和。 曼妮也是渴极了,感激的点了点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干了,又多了些精神,脑子也跟着活跃起来。 “卫斯理,要不我联系雷娜处长,让她先派些人去慕尼黑那边,先把迪姆的庄园监控起来?” 迪姆就是那个老纳粹,曼妮很有脑子,她很清楚当下最急迫的任务就是立刻赶到慕尼黑,尽快干掉毒刺那个杂碎。 这家伙又奸又滑,而且身手也不弱,如果去的太晚了,很有可能他已经干掉迪姆,逃之夭夭了。 杜蔚国摇了摇头: “不行,毒刺那个杂碎贼得很,我昨晚在布达佩斯已经露相了,如何咱们现在扩大事态范围,很容易惊到他。 另外,这杂碎还是个异能者,拥有空间感应能力,贸然找普通人监视,很容易打草惊蛇。” 杜蔚国这话,蕴含了两层含义,第一,他不太信任六处的保密能力,或者说不相信雷娜一系在欧洲的势力。 这一点,刚刚遭遇背刺,险些丧命的曼妮也是深有同感,无可辩驳。 第二外,杜蔚国也在隐晦的提醒曼妮,能力者的世界诡谲莫测,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普通人,就是挨宰的羔羊而已。 曼妮心思机灵,瞬间就会意,脸上露出羞赧难当的神色,嗫嚅着说道: “对不起,卫斯理,都怪我太没用了~” 杜蔚国把她按回床上,打断了她: “行了,你赶紧睡会吧,我饿了,正好出去转转,找点东西吃。” 刚走出病房,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裔女人,这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漂亮的非常特别。 她的个子很高,穿着一件深灰色,异常宽松的长身毛呢大衣,但是依然难掩珠圆玉润的优渥身材。 女人金发碧眼,五官立体,俊秀,皮肤白皙,像是最细腻的羊脂玉,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气质,冷清与温润并存,蔚蓝色的大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圣洁。 没错,就是圣洁,她的眼色平静,安详,悲悯,肃穆,幽远,像极了神龛和壁画中的天使。 自从杜蔚国出门之后,女人的眼睛就一瞬不眨,定定的盯着他,很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杜蔚国的好奇心被这个气质独特的女人调了起来:“找我?” “你是罪人!” 女人红唇轻启,声音清冷,语气也格外笃定,就像是最终审判一样,带着不送辩驳的意味。 她说得是的英式英语,字正腔圆,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同时剑眉挑起,犹如刀剑出鞘。 “罪人?你谁啊?教会的修女?” 杜蔚国语气有些玩味,带着玩世不恭的戏谑。 说话的同时,他眼神一凝,目光如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女人,他还是多少有点底线的,基本上很少用透视眼扫描女性。 这个女人的本钱相当火爆,肯定不是垫诈,身材玲珑,凹凸有致,几乎不逊色克格勃专门调教出来的花瓶安娜。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上满是纹身,胳膊,大腿,肩膀,腹部,甚至脚踝上,所有白皙的肌肤上,全都密密麻麻的纹满了黝黑色的花体字。 这些字都是拉丁文,杜蔚国连一个单词都不认识,不过第一感觉,看起来像是某种宗教教义。 “你是罪人!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罪孽充斥着,你需要立刻悔过,恕罪。” 女人并没有回答杜蔚国的问题,反而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眼神坚决,语气凛冽,像是宣读什么宣判书一样。 杀一是罪,屠万为雄! 杜蔚国手握着过万条人命,就算真去了阴曹地府,估计阎王爷都得好生溜须拍马的伺候着,谁特么敢审判他? 丫的,这娘们应该是个被宗教洗脑洗傻了的神经病,杜蔚国都被她气笑了,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哈?你特么脑子有病吧,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病人吗?赶紧滚远点。” 面对杜蔚国的驱赶,女人却不为所动,还缓步上前两步,直愣愣的挡在他的面前,目光灼灼,语气幽幽: “你要诚心的忏悔,赎罪,否则,你必然会像最肮脏的蛆虫一样,堕落到无尽的火焰地狱之中,日日夜夜,永生永世承受烈火的炙烤。” 我尼玛! 这特么已经算是诅咒骂街了,而且还是非常低级幼稚,毫无技术含量的那种,杜蔚国的暴脾气嗷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要不是看这个女人足够漂亮,身材也够辣,还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傻了,杜蔚国早就一脚把她踹飞了。 “滚开!” 杜蔚国猛然伸手,赶苍蝇似的,推了她的肩膀一下。 以他现在的爆裂属性,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无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女人顿时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横着飞了出去。 “砰!” 女人重重的撞在走廊的墙壁上,烂泥一样的跌坐在地上。 杜蔚国懒着理会这个疯娘们,抬起脚就要离开,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咬牙爬了起来,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滥,滥用武力是最无能的表现,你已经陷得太深了,必须立刻,马上忏悔,我保证你会得到新生的。” 女人这一下撞得相当不轻,嘴角的溢出鲜血了,不过她的语气倒是依旧坚定,还带着一股子动人心魄的神圣意味。 “呵,没救了。” 杜蔚国心中冷笑,不过此刻,他倒是对给这个女人洗脑的教会,生出了一丝猎奇心理,有点东西啊。 “那我应该去哪里忏悔呢?天主教会?我要蹲在祷告室里,向至高无上的主,忏悔我犯下的罪行?” 杜蔚国点了根烟,语气揶揄的讽刺道,女人却坚定的摇头否定,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天主教的那群白痴,全都是信奉邪神的骗子。” “哦?那我要怎么忏悔呢?” 听见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诋毁天主教,甚至还把上帝定义成了邪神,杜蔚国真的诧异了。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欧洲,天主教的大本营,敢这么说话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女人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清冷:“跟我走吧。” 说完话,女人就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朝楼梯走去。 杜蔚国望着她已经消失的背景,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点懵了,丫的,这特么算是欲擒故纵吗?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他现在非常想跟着过去看看。 回头,隔着房门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曼妮,她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藏在被子下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拉开了保险的消音手枪,警备心很强。 现在是青天白日,又是在医院这种人多眼杂的公共场所,太容易露出破绽了,应该没人会傻乎乎的蛮干乱来。 想到这里,杜蔚国不再犹豫,追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医院门口,大雪纷飞,女人抱着肩膀,安安静静的站在路边,任凭雪花落在肩上,气场清冷。 看见杜蔚国跟了出来,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朝他手里的牛皮旅行包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纠结。 “你来了,很好,你还有救,只要真心忏悔,你~~” 杜蔚国对她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有点腻歪,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她: “别特么废话了,带路吧。” 半小时之后,杜蔚国跟在女人身后,兜兜转转的来到位于多瑙河边的一家有些偏僻的剧场。 这家剧场叫蔷薇剧院,不过应该停业荒废很久了,连外墙皮都有些褪色剥落了。 杜蔚国弹飞烟头,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就这?海拉,你们这忏悔之地可是够简朴的,怎么?你们信仰的是神明破产了吗?” 海拉是这个女人的名字,面对杜蔚国毫无敬畏的亵渎,她的脸色却毫无波澜,声音也依然平静: “富丽堂皇的虚像,只有那些腐朽的,愚蠢的,贪婪的邪神才会追求,我们信仰的真神,根本就不屑这些。” 真是死鸭子嘴犟啊,这疯娘们中毒太深,绝对是没救了,白瞎了这副好皮囊了。 杜蔚国心中暗忖,嘴上也没闲着: “呵,海拉,那请问,你信仰的真神,到底是那位圣人啊?” 听见这个问题,海拉难得皱了皱眉头,眼神露出明显的纠结之色,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带有强烈情绪的表情。 刚才,撞到墙上的时候,她都是面不改色的,不过只是瞬间,她就重新恢复到了扑克脸: “跟我进去,你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四九城,同样大雪漫天,冷儿邪乎。 火车站,一辆加棚的军用吉普车直接开到了站台上,穿着63式军大衣的杨采玉,提着一个很小的旅行包,从车上走了下来。 唐阿红此刻已经等在站台了,看见杨采玉,连忙小跑过来: “采玉,你怎么只带了这么点东西,咱们可是要走好多天的。” 杨采玉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才刚哭过,声音哑哑的,强打着精神回道: “没事,我带了压缩饼干,还有罐头,应该够了。” 唐阿红这次作为跟班,要跟她一起出国,她很激动,忽略了杨采玉的情绪,语气当中全都是难掩的兴奋之意: “采玉,听说柏林那边也很冷的,你这么小的包,没带换洗衣服吗?” 杨采玉表情一窒,无言以对。 她心里很清楚,到了外面,就算不能第一时间就见到杜蔚国,也必然有人会把她安排的妥妥帖帖。 “行了,阿红,你少说两句吧,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你们赶紧上车吧。” 雷千钧轻轻的拍了唐阿红一下,替杨采玉解了围。 今天是雷千钧和陈建胜一起过来送她的,他们都被胡斐召回,加入了重新组建的第五处。 雷千钧还是担任副处长,而陈建胜也升官了,成了他手下的副科长,出息了。 这次,杨采玉要乘四天四夜的火车到额仁城(二连浩特),然后有专人来接,越过边境把她送去乌兰巴托。 再然后,杨采玉会搭乘飞机到努尔苏丹,转机到基辅,最后才会抵达东柏林。 “呜!” 火车响起悠长的鸣笛声,这是即将出发的信号,提醒乘客赶快登车。 杨采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住翻江倒海的情绪,还有即将滑落的眼泪,蹙着眉,沉声说道: “老雷大哥,建胜,我走了,家里以后就拜托你们了,还有我妈~” 她终于还是哽咽了,说不下去,雷千钧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采玉,你放心,家里有我们,还有王洋,王霄,巴特他们照应着,万无一失。” 陈建胜也拍着胸脯承诺道: “嫂子,孙姨以后就是我亲妈,只要我狗剩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好,好,谢谢你们了,我,我走了!” 杨采玉情绪激荡,再也忍不住眼泪,有些狼狈的捂住脸朝车厢跑去。 她即将离开生养她20几年的四九城,甚至是离开祖国,归期遥遥!(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三章 我爱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下午,中欧,布拉迪斯拉城,多瑙河畔,前蔷薇剧场。 该说不说,欧洲或许因为地广人稀,这边的建筑都有个共同特点,高,大,非常高,非常大。 比如,这个已经荒废已久的老旧剧场,进门之后豁然开朗,寥廓得不得了,上下两层,举架10几米,面积也足有几千平。 这个剧场,看样子原来也曾辉煌过,足有几千个座位,不过现在座椅都被拆掉了,重新铺上了青灰色的地砖。 不止地面是青灰色的,整个剧场的墙壁,还有弧形的穹顶也都刷成了同样的颜色,虽然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是显得格外沉闷,压抑。 刚进门,入耳就是一阵勉强还算舒缓的吟唱声,类似于教堂唱诗班里唱的那种圣歌。 只不过是用斯洛伐克语唱得,咿咿呀呀的,杜蔚国一个字也听不懂。 剧场正前方的墙壁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绘制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六星芒。 下边站着一个身穿及地黑袍,头上披着斗篷,遮住面容的高瘦男人。 男人的周围,或坐或站着百十来个男男女女,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不过全都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袍。 这些人摇头晃脑的一边哼唱着,一边凝望着居中的那个黑袍人,场面整的还挺热烈。 室内的温度很低,这些白袍人虽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表情却格外肃穆,眼神里也满是崇敬。 一看这架势,杜蔚国就打心眼里犯膈应,丫的,这特么不就是妥妥的邪教范吗? 厚实的斗篷,当然挡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这个男人看模样大概50几岁,皱纹犹如沟壑般深刻,眼睛狭长,鹰钩鼻,留着长长的头发和胡须,都是灰白色的。 见到杜蔚国跟着海拉走进大厅,男人的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隐晦波动。 下一刻,男人轻轻的拍了拍手,然后非常有范的缓缓抬起双手。 唱诗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剧场里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扭头,朝门口方向看了过来。 男人抬起头,目光幽远,嘴角微微上扬,朝杜蔚国平伸出一只手掌,声音低沉,浑厚,犹如晨钟暮鼓: “来吧,迷途的孩子,勇敢说出你的所有罪孽~” 杜蔚国原本对这个老神棍是非常不屑一顾的,不过随着他的声音,其他人也同时迎合着唱出了一段古怪的旋律。 配合着剧场空旷的环境,这老逼登的说话声音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直钻耳膜,杜蔚国感觉自己的脑子居然莫名的沉了一下。 “啧!物理催眠术,这群骗子有点东西啊!” 物理催眠术就是利用声音,光影,韵律,节奏,视效等手段,让人瞬间陷入恍惚,迷惘,呆滞的状态。 如果手段再高明些,甚至会让人陷入昏迷,进入到潜意识的状态,欲求欲予,很显然,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老比登,玩得就是这个套路。 确实点来说,是这个黑袍老逼登催眠控制住了其他白袍人,进而放大了他的催眠效能,借力来控制新人。 按照刚才他体现出来的催眠效能,估计普通人最多一个照面就得中招,浑浑噩噩,变成任由摆布的提线木偶。 不过这些对杜蔚国来说,都是小把戏,屁用没有,只是刹那间,他就恢复了清明。 恍然大悟的同时,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懵逼的模样,甚至连眼神都变变得空洞呆滞。 丫的,好久没演戏了,杜蔚国的戏瘾犯了,索性就陪他们玩一会,看看这出戏,他们接下来要怎么演。 男人的声音悠扬,仿佛是带着一丝隐约难明的旋律:“来吧,孩子,走到前面来,大胆讲出你犯下的罪孽。” 此刻,杜蔚国犹如提线木偶似的,几乎是脚不沾地,机械麻木的缓缓走到男人的面前。 见到杜蔚国的表现,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艳艳的金属六星芒,放在杜蔚国的眼前非常有节奏的晃了几下。 他的声音里充满诱惑,如同恶魔的低语。 “迷途的羔羊啊,敞开心扉,放下负担,说出你的罪孽~” 低语的时候,这死老头居然蹬鼻子上脸,还用手在杜蔚国的脸上抹了一下,随后才搭在了肩膀上。 这家伙的手上有猫腻,应该是涂抹了什么特制的迷药,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杜蔚国的鼻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甜香味,脑子再次混沌了刹那。 原本这老比登是想按住杜蔚国头顶的,可是,由于身高实在是不够,这才退而求其次,改成了搭肩。 不过,搭上肩膀的同时,他还隐晦的朝海拉瞥了一眼,自从走进剧场之后,海拉就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杜蔚国的身后。 此刻,海拉的眼底再次闪过了一丝纠结。 “迷途的羔羊,想要追寻真神的脚步,就必须要放下世俗的束缚,那都是万恶的负担!” 男人略微提高了音量,海拉的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重新变得麻木不仁。 下一秒,她伸出手去拉杜蔚国始终提在手里的真皮旅行包,这就是黑袍人所说的“负担”。 事到如今,杜蔚国此刻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刚刚在医院犯了江湖大忌。 行走江湖的第一大忌,财不露白,而杜蔚国原本就是比较稀罕扎眼的亚裔面孔,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外地人,偶尔路过。 他刚刚在医院,随手就掏出几千美元,如此豪阔的肥羊,自然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只不过这种事,通常都是当地黑帮的拿手好戏,而布拉迪斯拉发这边比较妖,率先发难的居然是个“邪教”。 狗屁信仰,真神,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钱?要不然,为啥连佛陀都要金身? 此刻的杜蔚国好像行尸走肉,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乖乖的松开了手,任由海拉接过了旅行包。 “咣当!” 旅行包像块大石头似的,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突兀的巨响。 这个真皮旅行包里,除了些许美钞之外,其余装得全都是弹药手雷,还有拆分开来的枪械,满满登登的,倒是不算太多,也就区区60几斤。 以杜蔚国现在的妖孽体质,提着大几十斤的重物,自然是举重若轻,毫不费力。 但是这个分量对于普通人来说,骤然想要单手接过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果然,猝不及防之下,海拉顿时被沉重的旅行包带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下意识的哎呦了一声,瞬间破坏掉了此刻的诡异气场。 黑袍老比登得意的眼神也陡然变成了错愕。 “我是个冷血屠夫,平生不修善果,只管杀人放火,我的手里攥着数以万计的冤魂,就凭伱,也配审判我?” 在黑袍人错愕的眼神中,杜蔚国突然说话了,他随手拍掉男人的手掌,声音冷冷的。 说话的同时,杜蔚国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锋利如刀,体内的澎湃煞气也骤然间冲天而起,寒霜般的罩住了全场。 如今,手握几千上万条人命之后,杜蔚国的煞气早已大成,不仅已经实体化,冷冽如冰,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室内温度骤降,所有人都感觉如坠冰窟,脸色惨白,感觉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不过眼神除了恐惧之外,却还有震惊,这些人,一直被不间断的洗脑催眠,混浆浆的脑子,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丝清明。 没想到,煞气还能克制催眠,这让杜蔚国都感觉有些意外。 直面杜蔚国的黑袍男人更是不堪,他的胡子眉毛上瞬间结了一层白霜,望着眼前勾魂夺魄的眸子,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洞穿了。 “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牙关颤抖,结结巴巴的问道,刚才杜蔚国那段话是用中文和英文夹杂着说的,他听得似懂非懂。 杜蔚国的目光灼灼,语气戏谑:“怎么?没听懂吗?我是刽子手,杀人无数。” “不,不管你是谁,在真神的面前都只是无知的羔羊~~” 这家伙确实有点东西,在杜蔚国恐怖的威压下,依然能保持神智,他一边拼命的摇晃着六星芒,一边绞尽脑汁的忽悠着,企图再次催眠他。 不仅如此,他的手还悄悄朝斗篷的后腰摸去,那里藏了一把半新的瓦尔特pp手枪。 见到这一幕,杜蔚国顿时兴趣索然。 还以为这老比登能有什么其他凌厉手段呢,没想到,这就黔馿技穷,准备不讲武德了。 不过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超人类啊,又不是大白菜,作为普通人,能让杜蔚国有刹那间的失神恍惚,都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在他的手指,将将摸到枪柄的时候,杜蔚国猛然抬腿,43码的大脚丫子,恶狠狠的蹬在他的胸口上。 “嘎巴!” 杜蔚国这一脚用了5成力,凶狠至极,都可以媲美攻城锤了,黑袍人被踹得凌空起飞。 他的胸膛瞬间凹陷出一个非常恐怖的深坑,胸骨,连同两侧的肋骨粉碎性骨折。 下一瞬,黑袍人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嘴里喷泉似的向外喷着黑血。 虽然并没有当场断气,但是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此时,刚刚起身的海拉,见到黑袍人的惨状,瞬间像是被触到了什么开关一样。 “你居然敢伤害“venerable”!我杀了你!” 她一改圣洁从容的形象,像个发了疯的雌豹似的,猛地伸出双手,戟张手指,不管不顾的朝着杜蔚国扑了过来。 海拉的卖相确实有点唬人,尤其是她之前展现出来的,空灵圣洁的眼神,一幅凛然不可侵的姿态。 但是抛开这些,她就是个被洗坏了脑子,深度中毒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碰到杜蔚国。 只是微微的侧了侧身,海拉就扑空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不过她的称谓,倒是让杜蔚国觉得有些诧异。 “venerable”这个词有点生僻。 如果用做名词,在宗教体系当中,大概是尊者,真福,神使,侍者之类的意思,反正肯定是手下人是没跑了。 本以为就是当地一个小有规模的“邪教”组织,但是从这个称谓上分析,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如果这个黑袍的老比登只是个中层,甚至只是个分部的小头目,而这个剧院也只是一个基层据点。 那么这个隐藏在背后的组织全貌和手段,可就有点吓人了。 想到这里,杜蔚国急忙低头朝地上的黑袍人看去,想问问清楚,只可惜,此刻,这个老比登已经麻利的蹬了腿。 “丫的,早知道刚才轻点好了,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爱咋咋的吧。” 杜蔚国明里暗里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了,还真就不在乎多上一个劳什子邪教,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旅行包,转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 背后响起海拉凄厉和怒吼,她此刻像个被激怒的母狮似的,表情狰狞,眼珠子都红了,再也没了刚才天使般沉静的气质。 而其他的白袍信徒,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各异,有空洞,迷茫,呆滞,恐惧,还有仇恨。 杜蔚国扭身回头,不屑的扫了海拉一眼:“怎么?海拉,你还想继续消除我的罪孽吗?” 海拉俏脸都扭曲了,眼神怨毒的瞪着杜蔚国,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仇恨: “你到底是谁?你杀了venerable,不可能活着离开布拉迪斯拉,真神会降下惩罚,你的灵魂也会永生永世的沉沦在火焰地狱~~” 听见她的咆哮,其他信徒不一而足的眼神,也都逐蜕变成统一的,毫不掩饰的仇恨。 “噗!” 就在此时,海拉的眉心陡然多了一个血洞,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变得空洞无神,木桩似的,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傻皮,你的话可真特么多啊。” 杜蔚国端着消音乌兹,面无表情,满眼都是轻蔑。 原来,他确实是不想杀海拉的,除了漂亮之外,这个女人应该也算是个受害者。 但是,眼见她已经中毒过深,无药可救,甚至看架势,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邪教头目。 杜蔚国还是果断的送她回归了真神的怀抱,除恶务尽嘛,至于不杀女人,呸,压根就没那个说法。 他现在的境界甚至都已经超越了暴君杨广,他的信条是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而杜蔚国是穿越者,无父无母,更没有子女,他就一条准则,我爱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干掉海拉之后,杜蔚国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直接朝地上了甩了半梭子子弹,冷冷的扫视着剩下的一众白袍信徒。 “想活命的,朝这具尸体啐口口水,就可以走了,我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 杜蔚国用枪口指了指黑袍男人的尸体,随即就开始冷酷的倒计时: “10~9~8~” 当他开始倒数的时候,这些白袍信徒顿时就乱套了。 有些洗脑时间尚短,中毒比较浅的,如梦方醒,忙不迭的朝着黑袍人啐了一口。 战战兢兢的偷瞄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应,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有些人眼中露出迷茫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少部分狂信徒红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朝着杜蔚国冲了过来。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乌兹微冲,枪声跟放屁的动静差不多。 杜蔚国表情平静,眼神冷漠,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所有主动朝他扑来的信徒,全都额头中弹,风吹麦浪般的扑倒在地。 眼见杜蔚国杀人如割草,剩下还处于犹豫的信徒,顿时炸窝,发了疯似的四散奔逃。 几秒钟之后,杜蔚国收起武器,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总共112人,深度中毒,无药可救的27人,嗯,这个邪教洗脑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片刻之后,当杜蔚国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娜塔莎居然和布达佩斯的负责人谢尔盖联袂站在病房的门口,神色焦急。 “娜塔莎,你怎么过来了?” 看见他,杜蔚国的心头顿时一沉,升起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他很清楚,娜塔莎知深知浅,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态,她是绝对不会公开露面的,甚至是在曼妮的病房外面。 娜塔莎也不敢卖关子:“卫斯理,毒刺取消任务了,他溜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瞬间头皱起,语气也变得凛冽:“什么时候?是我惊到他了?” 娜塔莎摇头:“不,他还没到慕尼黑,甚至都没在中欧,不可能知道你的行为。” 杜蔚国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到底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 娜塔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压低声音说道: “非常抱歉,卫斯理,毒刺这家伙一直都躲在图瓦,昨天,他独自驱车穿越边境,进入到了外蒙如仑的无人区。” 图瓦,现在是毛熊联邦中的一个,比邻华夏的北方边境,也就是说,毒刺这家伙之前一直都藏在毛熊的地盘里,玩了一手灯下黑。 不过,此时杜蔚国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想到了一种令他脊背发凉的可能性,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外蒙,他去哪里干什么?” 最近看了周处除三害,挺好看。 (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四章 金蝉脱壳 深夜,布拉格。 瓦茨拉夫·哈维尔国际机场,狂风骤雪。 按理说,像今晚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还是夜间状态,寻常飞机是绝对不会获准起飞的,非常容易机毁人亡。 不过此时此刻机场的跑道上,一架苏制最新型的安22式运输机正在风驰电掣的助跑,随后暴躁的抬头,迎着风雪一飞冲天。 运输机的驾驶室里,杜蔚国的眼神凛冽,混身煞气升腾,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凛冽一百倍。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毒刺这个狗杂碎,居然连续两次掀了杜蔚国的逆鳞,他从来就没像现在这样,如此急迫的想刀一个人。 老郝头的尸骨未寒,英灵未远,他现在又巴巴的跑去外蒙,用意不言而喻,必然是企图刺杀杨采玉。 这个杂碎,简直就是在杜蔚国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如果不能把他挫骨扬灰,那他真特么就算白穿越了。 由于今晚的风雪异常狂暴,进入到对流层之后,能见度更是约等于零,飞机上升的极其吃力。 偌大的钢铁巨鸟安22也被罡风吹得东摇西晃,如同置身于海啸之中,机身剧烈的颠簸着,叮当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解体。 但是杜蔚国却脸色铁青,对一切都视若无睹,依然死死推着的操纵杆,不管不顾的极速拉升着飞机。 这特么简直就是茅房里点灯笼,纯纯找死! “滋啦~” 飞机的左翼位置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杂音,就仿佛濒死之人,痛苦的呻吟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娜塔莎紧张得脸色煞白,额头都见汗了,她偷瞄了杜蔚国一眼,舔了舔嘴唇,试探着问道: “卫斯理,对流层的雪暴太猛烈了,要不咱们下降高度,先保持低空匀速飞行,等过了风雪区之后再爬升?” 杜蔚国没看她,双手稳稳的握着操纵杆,纹丝不抖,鹰隼般的双眸透过风挡,一瞬不眨的盯着窗外被风雪充斥的天空,冷冷的答非所问: “娜塔莎,你刚才说,杨采玉会在两天后进入外蒙境内?” 听到他的问题,娜塔莎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凛然,她的反应很快,瞬间就会意到了杜蔚国的想法。 她甚至连恐惧都忘了,急迫的解释道: “卫斯理,自从你会晤过主席(尼科诺夫)之后,我们这边一直都密切关注着你夫人的动向。 另外,这次她离开华夏之前,我们也收到了特勤司的提前知会,所以才知晓了她的具体行程。” 杜蔚国突然扭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幽幽的: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毒刺到底是怎么知晓她的行程的?你可别告诉我,他有本事在四九城埋钉子。” 这件事确实蹊跷,现在华夏的情况特殊,别说毒刺了,就算杜蔚国都探听不到有效的消息。 而杨采玉那边才刚动手离境,毒刺就已经收到消息并且已经有所行动了,甚至比杜蔚国都要快上一步,必然是收到了内鬼的消息。 而这个内鬼,大概率是在克格勃的内部,而且级别应该还不低。 娜塔莎额头冷汗汩汩而下,口干舌燥的保证道: “卫斯理,我向你保证,最多一周,不,三天时间,我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知不觉,飞机已经穿越了风雪云层,进入到了平流层,机身顿时就变得平稳起来。 杜蔚国单手操控着飞机,腾出一只手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烟气: “好,就三天,如果你们查不出来,那么就给我一张所有知情人的名单,我自己把内鬼找出来。” 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相处已久,她自然了解杜蔚国的尿性,也清楚杨采玉在他心里的分量。 如果届时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克格勃里所有的知情人,估计都得死,而她本人也在名单之中。 这一点根本就不用怀疑,为了杨采玉,以杜蔚国的百无禁忌,别说是她,估计连特么尼科诺夫都敢宰。 想到这里,娜塔莎忙不迭的保证道:“好的,就三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嗯。”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又抛出了一个难缠的问题: “现在既然确定毒刺肯定是冲着杨采玉去外蒙的,那就想办法拖延她离境的时间。” “呃~” 娜塔莎有些语塞,斟词酌句的答道: “卫斯理,我们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外蒙边境区域紧急调派空降了几支a部队的快反小组。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大概明天上午就能抵达指定位置,应该可以确保你夫人平安无虞。” “不行!” 杜蔚国果断的否定道,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辩驳的霸道意味: “大概,应该,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要万无一失,另外,我要亲自在外蒙接她。” 娜塔莎一直都清楚杨采玉在杜蔚国心里的分量,无可比拟,此刻,眼见他如此紧张,甚至是乱了方寸,心中依然羡慕嫉妒得不行。 弱水三,只取一瓢,如果爱有十分,杨采玉一人就独占九分。 “怎么?有难度?” 杜蔚国见她直眉楞眼的发呆,不由的提高了音量,语气略显愠怒,娜塔莎连忙回神。 “嗯,呃~是,确实有点麻烦,卫斯理,你也知道,华夏那边的情况~” 杜蔚国有些生硬的打断了她,语气冷冽: “娜塔莎,别找借口,必要的情况下,你们可以破坏铁轨,甚至是破坏火车,制造混乱,就这点事还用我教?” 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神色凛然,表情错愕。 她真没想到,为了杨采玉,杜蔚国原来也可以如此毫无底线,无所不用其极。 要知道,在此之前,杜蔚国是绝不允许任何人朝华夏国内伸爪子的,这是红线。 杜蔚国看她又怔住了,语气极度不耐烦的诘问道:“怎么?做不到?” “不,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娜塔莎反应过去,慌慌张张的起身,朝机舱走去。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狂暴的情绪在胸膛之中左冲右突,焦躁的难以自抑,久违的,强烈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外蒙,他从来都没去过,缺乏必要的空间标点,那地方辽阔无垠,地广人稀,语言也不通,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关键杜蔚国还得营救杨采玉,干掉毒刺,时间很急迫,容错率也很低。 综上所述,就算杜蔚国愿意暴露瞬移能力也是白搭,也只能耐着性子搭飞机过去,然后再借用克格勃的强大情报网络,才有机会实现。 次日,中午,伏尔加格勒城郊的军用机场,安22有些毛躁的停在跑道上。 杜蔚国黑着脸走下飞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显然心情极度不美丽。 没办法,他撑得住,连续飞行了10几个小时的飞机却撑不住了,燃油已经耗尽了。 其实,从布拉格到外蒙,走莫斯科,阿斯塔纳,乌兰巴托这条线路才是最佳,最快的方案。 但是,杜蔚国如今的名声臭不可闻,莫斯科那边惜命的大佬们,又怎么可能允许他降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说实话,人家能让他借道第二大城市,伏尔加格勒,都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卫斯理,新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杜蔚国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语气异常笃定:“不用,现在就出发。” 跟着杜蔚国极限折腾了一天一夜,娜塔莎也是精疲力竭,不过她不敢违拗他的命令,老实的回道: “好的,请跟我来。” 走了几步,杜蔚国突然突然扭头问了一句:“娜塔莎,华夏那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吗?” 娜塔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略显心虚的点了点头:“按照时间算,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 杜蔚国停下脚步,剑眉挑起,语气陡然凛冽起来:“应该?娜塔莎,这就是你的工作姿态?你在敷衍我?” 杜蔚国可不是在装腔作势,他现在拥有克格勃的最高权限,他的命令就相当于尼科诺夫亲自下达的一样。 克格勃从来都不是善堂,而是规矩最森严的地方。 别说只是迟滞区区一辆火车,杜蔚国就算让娜塔莎亲自去四九城行刺那条毒龙,她都不敢也不能拒绝。 “抱歉,卫斯理,是我办事不利。” 听见杜蔚国的质问,娜塔莎眼底有黯淡和无奈的神色一闪而逝,先是道歉之后才轻声解释道: “华夏那边的工作,平时都是第3处负责的,我已经尽力协调了,另外,华夏那边的情况~~”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杜蔚国却懂了。 倾轧无处不在,像克格勃这种庞然大物自然也不能免俗,肯定是派系林立。错综复杂。 娜塔莎统御的,这个专门为了服务他而成立的第十三处,理论上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平时受尼科诺夫的直接管辖,拥有极高的优先权限,特事特办,同时也保持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她现在就是妥妥的尼科诺夫阵线,而尼科诺夫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克格勃经营的铁板一块。 很显然,这个克格勃的第3处,应该就隶属于他的对立阵营。 至于华夏当前的情势,不说也罢,估计就算是神仙路过都得挨俩嘴巴子,确实很难展开行动。 杜蔚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强行敛住纷乱复杂的情绪,拍了拍娜塔莎的肩膀: “行了,我知道了,娜塔莎,辛苦你了,咱们出发吧。” 几分钟后,一架崭新的安22型运输机划破长空,飞快的消失在云层之中。 集宁城南30公里,荒无人烟的旷野中下起了暴雪,恐怖的白毛风,刮碎了鹅毛大雪,白茫茫的一片,遮天蔽日。 杨采玉搭乘的火车就在这里,已经原地停留了整整10个小时,为了省煤,车厢里的暖气不得不停了,冷的邪乎。 杨采玉和唐阿红所在卧铺车厢,此刻两个人都披着被子,紧紧的靠在一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脸上都结满了白霜,冻得哆哆嗦嗦。 “冷,冷死了,采,采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啊?火车开的好好的,怎么还突然就坏在半路上了?” 托胡大姑娘的福,杨采玉的体魄强健,远超常人,此时表现的还算镇定。 她先是帮唐阿红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趁机飞快且隐蔽的塞了一块糖在她的嘴里: “应该不是火车坏了,这里离集宁城非常近,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派火车头过来拉车了。” 唐阿红咂摸着嘴里的糖块,甜丝丝的感觉,让她的大眼睛顿时就亮了,又惊又喜,咋咋乎乎的问道: “采玉,你从哪来的糖啊?还有吗?” 之前,火车迟滞大概第6个小时的时候,唐阿红这个傻妞就大方且热情的把自己带得干粮全都给乘客分享了。 她的想法挺简单,反正到了额仁的时候,还有机会补充给养,甚至她还大喇喇的把杨采玉的压缩饼干也都散了出去。 此时唐阿红连一点存货都没了,但是她却没有回收到哪怕一丝回馈。 杨采玉眉头微皱,连忙按了按她的胳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嘘~阿红,你小点声,我也就剩这一块了。” 杨采玉倒是人间清醒,并没有圣母病发作,其实她兜里还有不少糖,甚至还有几颗巧克力。 但是,她绝不会傻乎乎的拿出来跟车厢里的其他人分享,这可不是自私,而是自保。 危难之时,人性最经不住考验,丑恶的难以直视。 此刻,应该是听见唐阿红的咋呼声,其他铺位的人已经侧目看了过来,目光里满是贪婪。 唐阿红倒也不至于蠢得无药可救,此刻已经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把嘴里的糖块硬吞了进去,岔开话题: “采玉,那你说,这火车停了这么久,到底是咋回事啊?” 杨采玉眉头轻挑,眼神凌厉的四处看了一圈,吓退了周围觊觎过来的目光,这才沉声回道: “我猜,大概率应该是铁轨出问题了。” 唐阿红脑子都冻木不转了,憨乎乎的问道:“铁轨能出什么问题?” 杨采玉有些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这么冷的天,过度冷缩导致铁轨脱钩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 说道这里,她又凑到唐阿红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嘟囔了几句。 “啊?不能吧,这可是~”唐阿红惊诧的眼睛睁得老大,差点当时就直接嚷出声来。 不过杨采玉手疾眼快,及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郑重的摇了摇头,还眼神凌厉的给她使了个眼色。 杨采玉现在力气很大,情急之下出手,更是没有控制力道,唐阿红的脸都憋红了,连忙拍了拍杨采玉的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采玉,那这事,咱们就不管吗?” 刚被松开,唐阿红就急不可耐的小声问道,她的眼神也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一改刚才的呆滞松懈。 她的手还悄悄的伸到棉衣的口袋里边,握住了枪柄。 这虎妞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听说可能有情况,她的热血瞬间就燃起来了。 杨采玉拧着眉头,刚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的车厢外面,传来了一阵拍打声。 片刻之后,车厢门被乘务员打开,刺骨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随着冷风进来的,还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 他们一边分辨着床铺号,一边快速的朝着杨采玉所在床铺找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带着军棉帽,军官模样,脸色冷肃的中年人。 他带队走到杨采玉面前,略微的辨认了一下,语气郑重: “你好,请问,你们是不是从四九城来的杨采玉,唐阿红同志?” 杨采玉早就站起来了,眼神古井无波,语气也格外沉静:“是的,同志你好,我就是杨采玉,请问您是?” 中年军官冲她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证件递给她: “采玉同志,你好,我是集宁**团**营,廖洪泽,铁轨出了一些问题,火车暂时无法前行,我奉命带你回营,暂时停留。” 杨采玉接过证件,非常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才递还给廖洪泽,语气从容礼貌: “好的,麻烦您了,廖(营)。” 入夜,努尔苏丹,军用机场,再次经历了12个小时的连续飞行之后,安22终于降落了。 不过杜蔚国才刚下飞机,几个穿着毛呢军大衣的干练年轻人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他们都是娜塔莎紧急调集过来的麾下,一看他们略显焦急的表情,杜蔚国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声,肯定是出事了。 片刻之后,杜蔚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喜怒交杂,两个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3处到底还是干活了,杨采玉现在安然无恙,已经被接到军营里妥善安置了。 坏消息是,毒刺这个狡猾的杂碎又跑了。 他在外蒙境内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盯上了,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反杀了克格勃派去跟踪他的探员之后,朝着西伯利亚无人区逃窜了。(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五章 云谲波诡! “呼~” 杜蔚国张嘴,呼出一口白练似的烟气。 此刻此刻,他正倚坐在真皮沙发上,眼睛眯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里是位于努尔苏丹市中心的人民旅社,原名叫瑞吉酒店,也是当地最豪华的酒店,现在改成国营了。 从布达佩斯刺杀伯恩,到营救曼妮,捣毁邪教据点,再到一路赶到努尔苏丹,杜蔚国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而且因为事情涉及到杨采玉,杜蔚国的心也一直紧绷着,殚精竭虑。 虽然按照他的妖孽体质,身体肯定是还能续航的,但是精神早已疲惫不堪了。 外加努尔苏丹这边的机场并没有现成的备用飞机,原来那架需要补充燃油,紧急维护。 最重要的是,毒刺那个狡黠的杂碎又溜了,原本既定的行程需要临时调整,所以杜蔚国也得空休息一会。 “卫斯理,换一下衣服吧,再往北,就是西伯利亚了,那边冷得利害。” 此刻,娜塔莎拎着一个旅行包从外间走了进来,她此刻也是熬得满脸倦容,脚步都有点发飘了。 她可不是杜蔚国这个变态,跟着他极限折腾了一天一夜,早已身心俱疲。 杜蔚国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没说话。 娜塔莎坐在他的对面,自己也点了根烟,强打精神问道: “卫斯理,飞机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是直接去外蒙边境接你夫人,还是去西伯利亚,继续追杀毒刺?” 杜蔚国挑眉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 “娜塔莎,鼹鼠找到了吗?” 他说的鼹鼠就是藏在克格勃的内鬼,这个毒刺的行踪太邪乎了,趋利避害,如有神助。 按照他当下的表现,只能有两种可能性,或者他拥有预见未来的本事,要不就是必然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娜塔莎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连我们安委会主(席)都亲自过问了,现在,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国家安委会就是克格勃的全称,而安委会主(席)就是尼科诺夫,像他这样日理万机,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居然亲自过问一个内鬼的事情,绝对算是天方夜谭了,由此可见,他对杜蔚国到底多看重。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坐直身体,语气凛冽,甚至有点惶急: “在哪?外蒙还是华夏?” 看见杜蔚国的激烈如此反应,娜塔莎有些惊诧: “卫斯理,你先别着急,目前还只有一个初步的怀疑范围,还没有完全确定。” 杜蔚国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戾芒闪烁,身上煞气盘旋,声音低沉的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阴风: “娜塔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只鼹鼠现在就在华夏境内,杨采玉可能会面临危险。 还有,你确定毒刺这个杂碎就一定去了西伯利亚?他如果只是虚晃一枪,也转进了华夏境内~” 娜塔莎刚想解释,杜蔚国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幽幽,语气郑重的说道: “娜塔莎,你应该很清楚,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如果她真出事了,我会失去理智的。 真发起疯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你担不起,尼科诺夫也担不起。” 直视着杜蔚国冷冽如刀的目光,娜塔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洞穿了。 再听见他郑重其事的威胁,浑身棘皮瞬间竖起,冷汗猛地爆出,脸色苍白如纸。 这不是威胁,而是宣告,如果杨采玉真出事了,杜蔚国很有可能会拉着整个克格勃陪葬。 他能说出,也能做到! “好的,我,我明白了,我会马上跟主(席)联系,务必也会确保你夫人的安全。” 杜蔚国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可以,另外,你马上帮我安排一下,我要立刻入境,我要亲自把她带出来。” “什么?你要入境!” 娜塔莎真惊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杜蔚国啥身份? 他现在身上有很多标签,暗世界第一人,杀人盈野的煞神,亿万富翁,独裁军阀,三角地实际控制人,cia黑榜,乃至所有情报机构的榜首。 除了这些身份之外,他还是一个活死人,一个两年前就已经死在滇省的活死人。 离境两年多,杜蔚国从来都没有再回过华夏,至少在所有人的认知当中,他从来没回去过。 他现在可不再是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了,而是顶了天的大人物,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无数人的神经。 煞神回国,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哪怕他只是回去接自己的媳妇。 杜蔚国点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是,我要入境,立刻,马上,娜塔莎,这件事,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一听这话,娜塔莎无法抑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那么聪明,当然明白杜蔚国的意外之意。 他入境的消息目前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必然是就是她的原因,到时候,她会死,毫无侥幸。 “是,我,我知道了,卫斯理,你放心好了,我会妥善安排的。” 娜塔莎低眉顺眼,一向杀伐果断的克格勃燕子,在杜蔚国面前,像条温顺的波斯猫。 翌日,清晨。 集宁城外某军营的食堂里,杨采玉缓缓的放下了搪瓷海碗,大喇喇的抹了抹嘴角,惬意的打了个饱嗝。 在魔鬼训练营里苦熬了两个月,她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文弱的娇娇女,行为做派沾染了浓烈的部队作风,尤其是吃饭,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她刚刚一口气炫了几大碗热气腾腾的二合面疙瘩汤,额头都冒汗了,脸色红润,浑身都暖洋洋的。 别看只是略显寒酸二合面的疙瘩汤,但这可是廖营特意给她起的小灶,油盐足够,还特意加了鸡蛋,算是眼下一等一的好伙食了。 饭桌旁,唐阿红托着腮帮子杵在桌子上,眼神羡慕的盯着她: “彩玉,我都羡慕死你了,你居然吃了这么多,身材还这么好,简直就没天理了?” 该说不说,杨采玉现在的饭量是真的吓人,比最凶残的大肚汉吃的还多不少。 关键是她一点都不胖,身材依然纤细苗条,这可就让人有点眼红了。 虽然眼下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胖人本就不多,更没有减肥的说法,不过以杨采玉的优渥条件,想顿顿吃饱,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杨采玉刚想说话,廖洪泽推开食堂的大门,带着一股冷风,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她连忙起身,客气的打着招呼:“早上好,廖营。” 廖洪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风霜倦怠之色,他略微的扫了一眼饭桌上已经见底的饭盆,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诧异。 好在他也是个有城府的,语气当中并没有表现出来: “杨彩玉同志,唐阿红同志,早上好,你们都吃饱了吧?” 杨采玉倒是挺坦然的,大大方方的回道:“吃得很饱,廖营,多谢您的招待。” 唐阿红也起身客气道:“味道特别好,我们吃的又饱又好,谢谢廖营。” 廖洪泽是典型的军人作风,略微寒暄之后就直奔主题,绝不拖沓: “客气了,两位同志,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我接到上级命令,立即出发,马上送你们去额仁城(二连浩特)。” “好的。” 杨采玉也很干脆,言简意赅。 不过唐阿红是个热心的性格,说好听叫古道热肠,说不好听就是圣母心泛滥,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廖营,我们来时乘坐的那列火车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廖洪泽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含糊其辞的敷衍道: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想必这会应该已经回到集宁车站了。” 唐阿红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意,柳眉倒竖,刚要继续发问,就被杨采玉拽了一下打断了。 “阿红,廖营是部队上的,管不了民事,你就别为难他了。” 杨采玉找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随口敷衍了唐阿红。 她的心思剔透,瞬间就已经意识到,火车大概率还误在原地,要不然,廖营应该会把她们送回到火车上。 当前这种极端的天气情况下,火车的速度必然是远胜公路的,而且也要安全的多。 除此之外,杨采玉虽然猜不到铁轨为啥会突然出问题,不过,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背后的真实原因,或许并不简单。 结合廖洪泽背后代表的势力突然下场,还有他的隐晦态度,以及三缄其口,杨采玉隐约觉得,好像暗中有几股莫名未知的力量正在博弈。 暗流涌动,云谲波诡! 而引发这场隐形博弈的根源,表面上看起来是即将离境的自己,实际上却是他。 只能是他!也只有他!才能鼓动起如此巨大的风云,调动起如此恐怖的能量。 有人想害我,而他正在保护我!他是不是已经离我不远了?想到这里,杨采玉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了。 集宁到额仁并没有多远,大概只有350公里左右,再向北几十公里,就是外蒙了。 如果天气和路况都正常,开车大概只要不到5小时也就到了。 但是,今天集宁周边骇人的暴风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罡猛的白毛风却没有止歇,不仅冰寒彻骨,连车都被吹得左摇右晃。 眼下这个时代,路况本来就差强人意,被狂风暴雪肆虐了几天之后,更加惨不忍睹。 很多路段,甚至都被积雪彻底掩埋,已经肉眼不可见了。 从8点到12点,整整4个小时,杨采玉她们搭乘的两辆嘎斯吉普只前进了区区80几公里,卡在了集宁与苏尼特右旗之间的旷野无人区。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无边无际,别说是车和人了,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这种要命的极端天气,但凡是脑子正常点的人,死都不会出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走到这里的时候,头车好死不死的,刚好熄火抛锚了。 此刻,廖洪泽像个雪人似的,脸上满是白霜,拉开车门坐了回来,顿时带进来一股刺骨的寒风。 “怎么样?廖营,车修好了吗?” 被冷风一激,唐阿红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压了压棉帽的帽遮问道。 廖洪泽抹了一把脸上的白霜,搓了搓手,颓然的摇了摇头:“不行,天气太冷了,水箱冻坏了。”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4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到了晚上,这边的温度能降到零下40几度。 如果届时没有入城,依然留在这无遮无挡的雪原上,能活生生冻死人,而且,还有可能面对难以预料的变数。 廖洪泽也是个果断的性子,几乎瞬间就有了决断,只是语气略显焦急: “这样,两位同志,咱们马上换去后车,继续前进。” 唐阿红立即就瞪大了眼睛:“啊?廖营,后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啊,这台车怎么办?” 廖洪泽沉声回道:“后车的同志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唐阿红无药可救的圣母病又犯了:“那怎么行?这么冷的天,如果救援来的不及时~” 不过这次,甚至就连杨采玉都没有阻止她,她虽然聪明,但是终究也不是铁石心肠。 而且她比唐阿红更清楚,被留在这冰天雪地里,一旦等不到救援,会是什么结果,她不能坐视别人为他丧命。 “两位同志,我接到的是死任务,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们安全的送到额仁,不惜任何代价!” 廖洪泽的语气很重,斩钉截铁,甚至是近乎冷酷,话里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为了完成任务,牺牲也在所不惜。 不明所以的唐阿红顿时就呆住了,杨采玉却实在忍不住了,脱口问了出来: “廖营,是不是有人在追~针对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原本是想说追杀的,可是话到嘴边,才硬生生的改成了针对。 一听这话,廖洪泽的瞳孔瞬间微微收缩,不过脸上却毫无波澜,声音也依然闷闷的: “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 杨采玉咬了咬嘴唇,一字一句的缓声道: “廖营,如果我们现在立刻返程,拖着这台坏车,顺着来时的车辙印记行驶。 天黑之前,应该来得及回到营区,就算没到,也可以路过牧点借宿,这样,就不会死人了。” 听到她的提议,廖洪泽的目光闪烁,面露犹豫之色,不过沉默了好一会,他还是否决了。 “不行,我接到的任务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额仁。” 杨采玉也毫不客气的否定道: “不!廖营,您接到的任务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平安送到额仁,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还不等廖洪泽反驳,杨采玉就提高音量,继续抢着说道: “从这里到距离最近的城镇苏尼特右旗,至少还有将近100公里的路程,期间还都是无人区,按照当前的车速,天黑之前不可能抵达。 气候条件如此恶劣,如果我们中途也出了问题,那就再无退路,只能活活等死,届时,不仅牺牲了同志,您的任务也失败了。” “呃~”廖洪泽语塞,眼神明显犹豫了。 “对啊,对啊!廖营,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一起出来的,自然也要一起平安抵达,绝不能抛下任何一个同志!” 唐阿红也是个有眼色的,发现有门,连忙咋咋乎乎的帮腔道。 晚上9点,距离集宁城北30公里,一处叫庙沟的牧点。 廖洪泽最终被说服了返程了,他本来也不想平白牺牲手下,再说了,杨采玉给出的台阶也足够合情合理,他也就坡下驴了。 不过杨采玉这个乌鸦嘴也是一语成谶了。 大概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再次下起了暴雪,铺天盖地,而且没过多久,唯一一台还能走的嘎斯车也趴窝了。 好在这里距离庙沟牧点已经不远了,廖洪泽找附近的牧民套了马爬犁,把众人接到了牧点。(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六章 终于再见! 这个牧点一共有两个毡房,住着一家三代五口人。 质朴的蒙古老乡们,热情的接待了杨采玉她们,还把毡房全都腾让给了她们,而自己则套上勒勒车去了几里外的草场羊圈。 倒也不算雀占鸠巢,羊圈那边有个蒙古包,由于今晚的风雪太大,温度太低,他们一家要照看羊群,半夜还要起来加料。 廖洪泽带着5名战士,住在略大的一间毡房里,杨采玉和唐阿红住另外一间。 晚饭很简单,吃得是廖洪泽他们带来的炒面,馕饼,还有老乡留下的奶茶。 不过唐阿红没吃,到了牧点,她就躺下昏睡了,她今天来了红,又在冰天雪地里折腾了一整天,发了高烧。 夜深了,毡房外北风狂啸,像是无数厉鬼正在盘旋索命一样。 杨采玉端着一碗热情腾腾的油茶起身,轻声说道:“廖营,我先回去了,看看阿红,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的,采玉同志,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廖洪泽点点头,沉稳回道,随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9点12分,柱子,你跟我值第一班岗,小何,大牛,伱们11点过来接岗,3号岗位,之后是~~” 他在安排夜班的岗哨轮值,虽然此刻的天气条件恶劣,但是暗哨还是的必要的。 这是军中铁打的规矩,也是传统,雷打不动,别说暴风雪,就算天上下刀子都不会改。 “廖营,我也可以参加值夜!” 刚走到门口的杨采玉停住脚步,连忙主动请缨,廖洪泽却坚决的摇了摇头,毫不迟疑的否定了: “不用,采玉同志,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也配合惯了,你的任务是好好休息,照顾好阿红同志。” 凌晨,集宁城北50公里处的无名牧点。 离毡房不远,有几架空置的勒勒车,两个战士靠在车后,虽然裹着两件大衣,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发青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犀利的眸子依然鹰隼般的四处巡视着。 “咻!” 就在此时,凄厉的破风声骤然响起,小何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脖子,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小何!” 跟他共同值夜的大牛反应很快,瞬间眼神一凛,扭头看向小何的时候,手里的步枪也下意识的端了起来。 不过,当大牛扭过头的时候,他的视线里,有抹凄厉的寒芒无限放大,越来越亮! “塔!”枪响了! 56式自动步的清脆枪声,在死寂无声的雪夜之中,显得格外响亮,像是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听起来震耳欲聋。 “有情况!跟我上!” 始终和衣而眠的廖洪泽听见枪声的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弹簧似的一骨碌翻身而起。 麻利的抄起手边的步枪,厉吼一声,毫不犹豫当先冲出了毡房。 外面风狂雪骤,天地苍茫茫的混沌一片,都已经分不出界限了,能见度还不到5米。 廖洪泽兵王出身,几年前还去过藏省前线见过血,战斗素养异常扎实,凭着记忆,摸黑朝着暗哨的位置快速飞奔而去。 刚才那声枪响,就是在暗哨附近响起的,听声辨位,这是当下华夏兵王必备的技能。 廖洪泽的速度很快,几乎如同是在雪上滑行一样,身后3名战士也像是脱柙猛虎一样。 他们端着枪,默契的散开,呈锥形阵型,紧紧的跟在廖洪泽的身后,丝毫都没落后 这几名一路随行的战士,都是廖洪泽特意从侦查排里挑出来的精锐,眼下,华夏陆军无敌于天下,侦查兵就相当于别国的特种兵了。 跑出去大概十几米,廖洪泽突然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的高声吼道: “二毛,大虎,你们去保护女同志!” “是!” 被点到名的两个战士干脆的应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转身朝杨采玉她们所在的毡房靠了过去。 “呃~” 就在此时,奔行中的廖洪泽突兀的歪了歪头,同时闷哼了一声,身子还朝着雪地扑倒下去。 倒地的瞬间,廖洪泽哑声嘶吼道:“柱子,照明弹!两发连射!” 嘶吼的同时,他踉跄着用手肘撑住膝盖,勉强稳住身形,单手持枪,朝黑暗中的一个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塔塔塔~” 燃烧弹和曳光弹几乎同时亮了起来。 借助天空中瞬间耀亮的火光,柱子猛然发现廖洪泽军大衣的左襟已经都被鲜血染红了。 “廖营,你没事~” 廖洪泽咆哮着打断他:“被废话,10点钟方向,人高,单点连射!” 他受伤了,单手持枪的情况下,只能勉强做到范围压制,已经无法做到精度射击了。 “噗!”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就猛然响起利刃入肉的渗人声音。 柱子才刚刚端起步枪,他的左眼就突然爆出了一团血花,身子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廖洪泽甚至都来不及悲伤,借着照明弹忽明忽暗的微弱红光,他似乎瞥见黑暗中有抹冷艳的寒芒朝着他的面门极速飚来。 “亢!” 千钧一发之际,64式手枪独特的枪声骤然炸响,黑暗中还响起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道凄厉的寒芒瞬间扭曲了些许轨迹,而廖洪泽也福至心灵,及时扑倒,偏了偏头。 耳间忽的一麻,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削掉了一小截。 十几米外的毡房门口,杨采玉站在两名战士之间,双手持枪,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凛冽。 刚刚救命的那一枪,是她开得。 因为得益于胡大姑娘喂给她的特制“补药”,杨采玉现如今的体魄超凡,也具备了一定的夜视能力。 肯定是远远不及杜蔚国的,甚至照艾莉,霍卫他们也相差很远,但是比普通人可强多了。 “卧倒!” 就在此时,刚刚倒在雪地上的廖洪泽,用尽全力,声嘶力竭的嚎了一声。 卧倒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骤然瞥见一道模糊的虚影,贴着雪面,鱼雷似的朝杨采玉她们飙射而去,这是手雷! 杨采玉虽然刚刚经历过地狱式的训练,但是毕竟没有参与过实战,听见喊声,顿时怔住了。 但是她身边的两名战士却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听到喊声的瞬间,几乎下意识的服从命令,毫不犹豫扑倒了她。 “轰!” 一枚m57高爆手雷,在距离杨采玉只有几米左右的地方炸开,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几乎必死无疑。 但是,两名扑在她身上的年轻战士,硬生生用血肉之躯帮她挡住了弹片和钢珠,身体瞬间千疮百孔,没了声息。 “我艹尼玛!” 见到这惨烈的一幕,廖洪泽目眦皆裂,发疯似得愤起余力,单手持枪,朝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疯狂扫射着。 不过暴躁枪声才响了几下就戛然而止了,他的眉心陡然多了一个小指粗细的血洞,双目圆睁,瞳孔放大。 瞬息后,这个沉默寡言,忠勇刚烈的汉子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死不瞑目。 普通人,面对能力者的时候,再勇猛,再彪悍,战斗意志再坚定也是白搭,犹如最不堪的蝼蚁。 “沙沙沙~”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此刻,燃烧弹已经落在雪地上了,红光熄灭,天地之间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彻定陷入黑暗之前,毒刺那张阴鸷的脸孔也显露出来了,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像条凶残的独狼。 杜蔚国猜对了,毒刺这个狡黠的家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真就杀了一记回马枪。 毒刺走的很慢,左手始终抬着,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右边肩膀,指缝中满是鲜血,他受伤了。 杨采玉刚刚那一枪,原本是瞄准他的心脏,不过他的反应很快,硬生生的避开了致命伤。 这发子弹,打在了他的右侧肩胛骨上,强大的动能,直接把骨头都打碎了,他的右手再也抬不起来了,永久性残废。 这家伙也是个脑子有病的偏执狂,明明米娜都已经死无全尸了,他却还要执意完成刺杀杨采玉的任务。 究其根源,除了作为杀手的职业操守和傲气之外,他和米娜之间,还有一段畸形的扭曲关系。 毒刺年轻的时候,手艺不精,有次在伊斯坦布尔执行任务失手被擒,而当时他刺杀的对象正是米娜。 米娜是个天生的变态,她并没有立刻处死毒刺,反而是极尽所能的折磨他,玩弄他。 万万没想到,毒刺这家伙也是个变态,还是变态中的战斗机,他是受虐狂,在被极限折磨的过程中,还对米娜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扭曲感情。 从此以后,毒刺虽然没有加入她的麾下,但是一直帮她暗中做事,同时还保持着虐待者和受虐者的特殊情人关系。 所以,毒刺之所以死活都要嘎掉杨采玉,也是存了帮爱人报仇的心思,还是那句老生常谈,变态的世界,别尝试去理解。 怎么说呢?毒刺这个杂碎虽然癫狂,但是他也不傻。 他心里很清楚,想找杜蔚国本人报仇纯粹是天方夜谭,估计都靠不到近前,就会被反杀。 至于杜蔚国的其他女人,身边也都有绝顶高手守护,他根本就占不到便宜。同样大概率也得把自己搭上。 唯有杨采玉,她是杜蔚国最为在意的女人,杀了她,必然能让他痛彻心扉! 同时,虽然由于华夏情况特殊,想动她同样也是千难万难,但是终究还有一线机会。 眼下这不就已经得手了吗?然后再借道西伯利亚,逃到高丽躲起来,谁也别想翻他出来。 收回思绪,毒刺已经缓步来到了杨采玉的跟前,抬脚踢开两名战士残破的尸体。 杨采玉没死,甚至都没受伤,但是她被连砸带震的晕了过去,此刻,正一动不动得趴俯在雪地上。 毒刺用脚尖把她翻了过来,踢飞跌落在地的手枪,冷冷的俯视着杨采玉。 “啧啧~也难怪煞神那个混蛋对你念念不忘,果然是国色天香,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啊。” 毒刺的眼中闪过淫邪的光芒,戏谑调侃的同时,还用脚踩住了杨采玉高耸的胸膛。 “呃~” 杨采玉痛苦的哼了一声,剧痛难忍,呼吸困难,她被硬生生的憋醒了。 不过她才刚刚睁开眼睛,还没等反抗,左边肩膀骤然一麻,随即就是钻心的疼,所有力道都消失了。 她的左肩被飞梭贯穿了,右胸和右肩又被毒刺死死踩住,别说反抗了,连翻身都无能无力,大局已定。 杨采玉的身体素质虽然大幅提升,远超常人,还经历过魔鬼般的特训。 但是对抗能力者,尤其是毒刺这种杀人无数,经验老道的资深能力者,堪称降维打击,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嘿~” 黑暗中,毒刺的嘴角勾出一道残忍的笑容,雪亮的白牙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一枚小拇指似的染血飞梭,正在他身前滴溜溜的旋转着。 “你,你谁?” 杨采玉的嘴角溢出鲜血,不过她依然用尽全力倔强的仰起头,目光忿恨,毒刺笑得愈加恣意,眼神也越发兴奋: “不错,性子还挺刚烈,我很喜欢,我的外号叫毒刺,我是杀手,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马上死的,时间还够,我会杀足你半小时~~” 就在此时,毒刺的眼神陡然一厉,猛地扭头,身前盘旋的飞梭也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朝毡房的门帘电射而去。 “啊,砰!” 尖叫和枪声同时响起,毡房里,挣扎起身的唐阿红咽喉被飞梭贯穿,子弹却射在了毡房的棚顶上。 唐阿红捂住脖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即瞳孔失去了神采,软软的倒在地上。 “哼,找死!” 下一秒,沾染着温热鲜血的小飞梭重新飞回到毒刺的面前,他的嘴角一撇,再次低头俯视着脚下的杨采玉。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飞梭在他的意念催动下,极速旋转着,咻咻作响,一寸一寸的下降到了杨采玉的身前。 “唰!” 在他的精妙控制下,杨采玉的衣领顿时就被飞梭割裂了,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 杨采玉用尽全力挣了一下,但是毒刺的脚丫子仿佛五行山一样,死死的压着她,纹丝不动。 反而因为挣扎,她的胸口还被飞梭划出了一道伤口,雪白的皮,鲜红的血,更是刺激的毒刺脸都涨红了。 他笑得猖狂至极,还特意松了松脚,语气里满是嘲讽:“呵呵呵,来,来啊!你继续挣扎啊!” 此刻,飞梭毫无阻碍的继续顺着杨采玉的胸口向下切割着,大片大片的肌肤登时就裸露出来。 杨采玉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叨着:“永别了,蔚国,我真的尽全力了。” 下一刻,杨采玉奋起全力,猛然起身,她想要自戕,宁可死,她也不会任由别人羞辱。 “呵~” 毒刺不屑冷哼,飞梭刹那间上升了几寸,将将避开了杨采玉的身体。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也不用妄想咬舌自尽,那方法根本就没用,死不成的!” 求生无望,求死不得,杨采玉彻底绝望了。 不过就在此时,毒刺的脸色骤变,眼神惊恐,仿佛突然遇见了什么天敌一样。 他的身子弹簧似的向后跃出了好几米,飞梭却闪电般的向着眼前的黑暗之中飙射而去。 “锵!” 黑暗中,突然响起金属相交的脆鸣。 正在疯狂后退的毒刺骤然趔趄了一下,颓然的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口鼻瞬间溢出鲜血。 飞梭被毁,他的意念遭到了反噬。 “轰!” 下一瞬,他的胸口猛然挨了势大力沉的一脚,风筝似的飞了出去,直接撞塌了毡房才勉强停住身形。 他没死,不过胸骨尽断,五脏移位,人也晕死过去了。 杜蔚国神兵天降似的出现在杨采玉的面前,没空再理会死狗似的毒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吼吼的抱起了杨采玉。 “采玉,采玉,你怎么样?” 杜蔚国一边手忙脚乱的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一边紧张惶急的询问道,甚至语气都结巴了。 杨采玉感受着杜蔚国强有力的怀抱,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抿得紧紧的,傻呆呆的望着这个朝思暮想,魂牵梦绕,此刻却近在眼前,无比真实的脸庞。 她的嗓子好像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了。 此刻,杜蔚国已经飞快的查完了杨采玉身上的伤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肩胛有一处贯通伤,虽然皮肉翻扯,鲜血淋漓的,看起来挺吓人,但是万幸并没有伤到骨头和血管,其他几处,都是轻微的皮外伤,不严重。 杜蔚国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脱下来,裹住杨采玉的身子,见她眼神依然直愣愣的,一颗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采玉,采玉,你到底怎么了?我是蔚国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杜蔚国轻轻的晃动着她的身体,杨采玉终于回神了,眼睛瞬间氤氲,语气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诧: “蔚,蔚国,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 杜蔚国紧紧的抱住她,眼圈也红了,语气哽咽:“不,不是梦,采玉,真的是我,我好想你。” 杨采玉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摸了摸杜蔚国的脸颊,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眼角流下的泪水。 “嗷!” 温热的皮肤,冰冷的眼泪,触感真是无比,杨采玉再也无法抑制汹涌的情绪,嗷的一声嚎啕大哭。 旋即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杜蔚国的怀里。 惊伤肾,喜伤心,大惊大喜的情绪波动,让她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七章 杜蔚国的牌面 凌晨2点,通往额仁的公路上,接近苏尼特右旗的路段。 由于狂风暴雪已经下了两天,公路基本上都被白雪覆盖了,积雪厚实的地方,甚至都能没过膝盖。 天地之间一片苍莽死寂,唯有凄厉的北风呜咽着,肆无忌惮的掠过空荡荡的荒野,犹如百鬼夜行。 “唰!” 不过就在此刻,比北风还要凄厉的破风声骤然响起。 一道略显臃肿的虚影,沿着已经被白雪遮盖的公路风驰电掣着,之所以说是虚影,实在是因为这道身形的速度太快了。 杜蔚国背着杨采玉,采用纵跃的方式狂飙猛进,每一次跃起落下,都可以跨越将近20米的恐怖距离。 他跳跃的频率基本上是恒不变定的,大概每次起落需要耗时1秒,换算一下,约等于70公里每小时。 而如此极限的操作,杜蔚国已经坚持了一个多小时。 如果按照当前的进度,大概只要4小时左右,拂晓前,他就可以带着杨采玉离境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此刻,一直趴在杜蔚国背上的杨采玉终于幽幽转醒了,确切点说,她是被硬生生颠醒的。 杨采玉的身上,除了自己的棉大衣,还裹着杜蔚国的毛呢大衣,外加几件羊毛里军大衣,还有羊皮被褥之类的。 牧点里,几乎所有能穿能用的御寒物,全都被杜蔚国翻出来給她用上了,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就这样,杜蔚国还生怕她冻着,把毡房拆了,用围墙的厚毛毡做个粗糙的大口袋,把她像茧蛹似的塞在里边。 光是这些御寒物,重量就有大几十斤,最后,杨采玉像个大粽子似得被杜蔚国用九幽锁牢牢的固定在后背上。 除了御寒,也是为了极限减轻缓冲,担心颠着她。 不过即便如此,杨采玉还是被颠醒了,事实上,她只是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杜蔚国耳聪目明,立刻就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几乎刹那间就停住了身形,从极动到极静,切换的丝滑无比。 杜蔚国把杨采玉从背后放下来,紧张的抱在怀里,把她的脸从毛毡口袋里露出来,关切的问道: “彩玉,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身上冷不冷?” “蔚,蔚国,真的是你吗?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露出脑袋的瞬间,杨采玉先是剧烈的喘了几口,随即就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急不可耐的问道。 直到此刻,她对杜蔚国的出现依然有种非常强烈的,极度不真实的感觉,恍然如梦,似真亦幻。 杜蔚国连忙伸手贴了贴她的额头,还好,不怎么烫,只是微微低烧,紧紧悬着的心也稍稍松了一些。 胡大姑娘没撒谎,经过“仙丹”改造过的杨采玉,体质相当彪悍,远超常人,已经无限接近能力者。 她身上的的伤势,杜蔚国也给她简单的处置过了,好在不算严重,还喂了镇痛消炎退热的特效药。 “是我,彩玉,我是蔚国,你不是在做梦,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了?” 杜蔚国紧紧的抱住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随风消散一样,宠溺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如水。 “我,我不疼,蔚国,我好想你啊,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得?” 杨采玉呆呆的望着他,声音有点虚弱,如同梦呓一样,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迅速噙满泪水。 看着朝思暮想的杨采玉,杜蔚国也是心潮涌动,眼圈有些泛红,动情的啄了她的嘴唇一下。 “采玉,我也想你,每天都想,我这两年在外面过得一言难尽,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喝点水,喘口气,我马上带你离境。” 说话间,杜蔚国从里怀掏出一个军绿色的特制保温水壶,扭开瓶盖,小心的递到她的唇边。 “咕咚咕咚~”杨采玉也是真渴了,大口大口的喝着。 温热的,又咸又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顿时浑身都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舒坦。 这个水壶里,灌得是杜蔚国自制的功能饮料,添加了葡萄糖,盐,寡聚糖等等,口感和热量都不错,平时保存在空间里,始终保持着55度的恒温。 杨采玉此刻脑子还有点懵懵的,并没有留意到,零下将近40度的极端低温中,为啥杜蔚国还能变魔术似的掏出温热适口的盐糖水。 喝饱了,杨采玉感觉脑子也清明了许多,罐子美人似的扭动脖子,眼神茫然的四处看了看,轻声问道: “蔚国,这是哪啊?” 杜蔚国收回水壶,自己也灌了几口,沉声回道:“边境附近,苏尼特右旗南向,大概50公里左右。” 杨采玉懵懵的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巨震,颤声问道: “蔚国,阿红呢?还有廖营他们怎么样了?” “都没了。”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杜蔚国眼神黯淡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不过他也没有隐瞒,选择实话实说。 杨采玉即将离境,以后大概率也要面对几乎无休无止,炼狱般的刀山血海,所以,有些残酷必须直面。 一听这话,杨采玉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而下,哭得悲痛欲绝: “呜呜,是,是我害了她们,之前郝叔也是被我害死的,都怪我太没用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杨采玉,杜蔚国内心愧疚怜惜得无以复加,连忙帮她把眼泪擦掉: “采玉,不怪你,都是因为我,是我赶来得太晚了,不过他们的仇,我已经报了,那个畜生,已经被我挫骨扬灰了!” 毒刺死的很惨,无与伦比的惨,杜蔚国自从出道以来虽然杀人无算,但是每次都是干净利索,还从来都没刻意的折磨虐杀过谁。 毒刺这个狡黠的家伙,还是第一个享受如此待遇的幸运儿,他被杜蔚国杀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咽气。 这个受虐狂的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没有哪怕任何一根骨头是完好的,全都被杜蔚国徒手一寸一寸的捏碎了,成了一滩烂泥。 最终被枭首的时候,他的满脸满眼都是感激解脱之色,当真是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哭了好久,杨采玉才终于止住了眼泪,哽咽着问道: “蔚国,你,你是怎么来的?” “哦,哦,我是从外蒙入境,之后一路沿着公路赶过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的眼底有尴尬之色一闪而逝,略显含糊的回道。 事实上,找到杨采玉之前,杜蔚国久违的羞耻的迷路了一会,要不然,唐阿红和廖洪泽他们大概率是不至于牺牲的。 前天晚上,杜蔚国先从努尔苏丹连夜出发,一路不停,连续飞行了10个小时,昨天上午就抵达了外蒙的首府乌兰巴托。 在乌兰巴托略作停留修整,等待飞机补充燃油,同时也通过克格勃第3处传回的消息,确定了杨采玉准确的位置以及具体行进计划。 飞机刚加满油,杜蔚国就急不可耐的立即出发了,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外蒙边境,大概在傍晚时分就赶到了扎门乌德附近。 不过这地方压根就没有飞机场,杜蔚国也没打算降落,而是在暴风雪的遮掩下,顶着坠机的危险,越过边境十几公里之后,独自伞降了。 由于当时的风雪实在太大了,杜蔚国落地后,严重的偏离的既定落点,周围又都是无边无际的雪原,缺乏辨识地标。 外加黑夜的环境,以及遮天蔽日的暴风雪,饶是杜蔚国也迷失了方位,不知身在何处。 后来,几经波折试错,杜蔚国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苏尼特右旗,在面积不大的城镇中飞快的搜寻了一圈之外,确定杨采玉不在之后,只能沿路向南搜寻。 毒刺袭来的时候,杜蔚国据此大概还有10几公里。 幸好廖洪泽他们响枪的动静被他听见了,一路听声辨位的瞬移过来,不过也只来得及将将救下了杨采玉。 杨采玉此刻脑子混浆浆的,倒是没注意到杜蔚国的尴尬,又继续问道: “蔚国,我们现在去哪?” “我们先离境到外蒙,然后我带你去瑞士。” 一听这话,杨采玉有些意外,她的秀眉轻挑,语气疑惑:“瑞士?蔚国,如果我不去东德的话,没事吗?” 杜蔚国歉疚的摇摇头: “采玉,非常抱歉,从今以后,你跟我一样,也是个无家无国的活死人了。” 那个牧点,除了毒刺惨不忍睹的尸体之外,其他尸体都被杜蔚国一把火烧得烟消云散了。 集束燃烧弹的灼热高温下,尸骨无存,只特意留下了一些可以证明身份的小物件,当然也包括杨采玉的。 事到如今,杜蔚国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这套业务早已炉火纯青,何况还有白毛风和暴雪帮忙遮掩,神仙来了也发现不了端倪。 至于亵渎尸体,完全不存在的,皮囊而已,人死如灯灭,杜蔚国现在死人见多了,早已麻木。 杨采玉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神色有些黯然,还有些解脱之意: “没关系,我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蔚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我都愿意。”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中五味杂陈,满满的愧疚和感激交织,让他眼眶发热,捧起她的娇颜,语气真挚: “对不起,采玉,跟着我,让你吃了那么苦,你受委屈了。” 杨采玉用脸颊摩挲着他的大手,摇摇头,声音很轻,但是语气格外坚定: “蔚国,我不苦,只要能再见到你,一起都值得。”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动作突然停住了: “蔚国,你不是长期定居在港岛吗?为什么送我去瑞士?” 杜蔚国心中一凛,略显不自然的干笑着摇了摇头:“呵,因为我的名声臭不可闻,不久前已经被港岛驱逐出境了。” 丫的,就算杜蔚国没被港岛驱逐,他也不可能把杨采玉安排去港岛,那特么就是妥妥的送命题。 如今,赵英男已经在港岛站稳脚跟,黑白通吃,只要杨采玉过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得住她。 如果两个人在港岛见面,那画面,想想都头皮发麻。 别说港岛了,就算是暹罗,奎亚那,甚至是中东都不行,都是有主之地,一山不容二虎可不是说笑的。 想来想去,也只能把杨采玉安置在欧洲的腹心位置,宁静安详的瑞士了。 甚至连具体的城市,杜蔚国都已经想好了,就选比邻意大里的湖边小城卢加诺了。 卢加诺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又是詹尼的地盘,杨采玉必然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至于安全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有梅林两口子照看着,必然万无一失。 “啊?” 杨采玉虽然非常诧异,不过她的逻辑清晰,并没有忘记问题的内核,依然追问道: “那你以后都会和我一起呆在瑞士吗?” “嗯,我肯定会陪你的。” 杜蔚国有些支吾的敷衍了一句,随即匆忙的岔开话题: “不过现在,咱们得赶紧离境,雪已经停了,天也快亮了。” 杨采玉刚想说话,一阵凄厉的白毛风突然打着旋,卷着雪凌,劈头盖脸的刮了过来。 虽然杜蔚国及时用身体帮她挡住了大部分,依然感觉冰寒刺骨,杨采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蔚国又把水壶了掏出来,还不知道从哪摸出几枚药片递到杨采玉的嘴边: “采玉,来,吃片消炎药,还有止疼退烧药,然后你再睡一会,醒了我们就离境了。” 杨采玉倒是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把药吃了,这才陡然想起来: “蔚国,这么冷的天,你就一直背着我再雪地徒步前进,这样能行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就笑了,拍了拍她的脸颊,随后一把就把她背了起来,语气豪迈无比: “哈!能行吗?采玉,你男人我可是超人,背着你,别说走到外蒙,就算是天边也是没问题!” 这次由于杨采玉还处于清醒状态,杜蔚国并没有采用之前纵跃的极限方式前进,只是趟着积雪跋涉。 不过速度依然快得惊人,杜蔚国埋头猛冲,皑皑的雪原上瞬间就浮起了一条狂飙猛进的雪龙。 杨采玉拍着杜蔚国宽阔的后背上,虽然伤口依然很疼,颠得也厉害,但是她却格外安心。 或者说,已经很久都没这么安心了,悬着两年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没过多久,药劲上涌,她就沉沉睡去了。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莽莽雪原的时候,杨采玉恰好也醒了过来。 “蔚国,咱们到哪了?” 她的声音有点干涩,杜蔚国此刻已经不再狂奔,而是放缓了脚步,走的很平稳: “这里已经外蒙地界,距离扎门乌德大概还有10公里。” 杨采玉此刻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略微沉默了一下,惊诧的喊出声来: “扎门乌德!蔚国,一夜之间,你背着我生生走了将近300公里?” 她可不是无知的蠢女人,相反,她是正儿八经的燕大才女,精通历史,地理,说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也不为过。 只是略微计算了一下,她就惊了。 如此恶劣极端的气候条件下,背着一个大活人,外加几十斤负重,将近200斤。 夜间徒步急行军,甚至期间还要跨越国境线,5个小时行进了300公里,这特么不是天方夜谭吗? “嘿,你以为呢,我都说了,我可是超人,采玉,你知道我在外面的外号叫什么吗?” 杜蔚国笑了,语气轻松的打趣着,杨采玉也来了兴致,轻声揶揄道: “嗯,我知道,你叫煞神,之前~~” 杨采玉突然戛然而止,脸色突然涨红,声若蚊蝇的说道:“蔚,蔚国,我想解手。” “哦,哦,好,马上。” 杜蔚国应了一声,背着她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处小树林旁边,把她放了下来。 随即手脚麻利的拆了厚毡片,利用枯树,眨眼间就帮她搭了一个简陋的小帐篷。 然后帮她一层层的脱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蹲了下来,甚至还细心的帮她褪了裤子。 “采玉,你慢点~” 此刻,杨采玉脸都涨的血红一片,连脖子耳朵都红得不行,娇羞的难以自抑: “蔚国,我,我自己能~” 杜蔚国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霸道的打断了她: “逞什么强?你不是受伤了吗?再说了,你可是我媳妇,老夫老妻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片刻之后,一片被清出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熊熊篝火,杜蔚国抱着杨采玉,大喇喇的站在篝火边。 杨采玉有些不明所以,好奇的问道: “蔚国,如果要休息的话,咱们不是应该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吗?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杜蔚国笑了: “采玉,咱们已经不在华夏境内了,再也用不着藏头露尾,躲躲闪闪了,你以为我这两年在外面是白混的,我也是有排面的人。” 此时此刻,天边突兀的冒出了几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在杜蔚国的视野之中,那分明是8架米-6式直升机,当然是克格勃派来接他的。 8架直升机,加强版的武直机中队出动,仅仅只是接一个人,这排面,直接拉满! (本章完) 第一千五十八章 影武士 「哗~」 一盆彻骨的冰水,泼醒了正处于昏迷中的冈本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等视野逐渐恢复清明,冈本雄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现状时,顿时就慌了。 此刻,他正赤身***的被捆在冰冷的下水管上,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处地下室。 对面,站着一个眼睛发红,浑身发抖,表情狰狞的男人,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不锈钢水桶。 「翔太,接下来这家伙就交给你了,知道该怎么审?问什么吗?」 冈本雄强行稳住心神,才刚要喊叫质问,杜蔚国懒洋洋的声音就突然响起来了。 「是的,先生,我明白。」椎名翔太闷闷的回道。 「呵,翔太,你不会手软吧?」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的打趣道。 「绝对不会!」 听见这个问题,椎名翔太的手上猛然发力,硬生生就把钢铁打造的水桶给撕裂了。 下一瞬,翔太验证了自己的坚决,直接把撕开后,锋利的铁桶碎片,当成砍刀狠狠的斩在了冈本雄的脚上。 「唰!」 大力出奇迹,冈本雄的两根脚趾瞬间就被水桶碎片切断了,鲜血四溅。 冈本雄先是楞了下,随即剧痛袭来,他被疼得浑身白肉颤抖,嘴里爆发出杀猪一样的凄厉惨叫声。 「啊~」 翔太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根本都没用杜蔚国交待,毫不迟疑的一记凶狠的耳光抽在了冈本雄的脸上,瞬间就打断了刺耳的哀嚎。 他这巴掌正经有点技术含量,力道控制的也恰到好处,冈本雄的脸颊当即就扭曲变形,还有几颗黄牙也抛飞出去,但是却没有失去意识。 杜蔚国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错,翔太这家伙正在肉眼可见的进步着,还是值得培养得多。 下一秒,翔太用染血的水桶碎片抵在了冈本雄的下巴上,眼珠子通红,语气冷冽: 「冈本雄,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敢多说一句废话,我马上就剁了你的一根骨头。」 说道这里,翔太桀桀阴笑: 「猪猡,你知道吗?人类有206根骨头,加上关节,一共278块,我可以慢慢玩死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听到百分百从他这里复制的小抄,杜蔚国忍不住笑了,丫的,这家伙学得还挺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三井~啊~」 冈本雄色厉内荏的质问道,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翔太冷漠的挥了挥手,巨力加持下,风快的水桶碎片已然切掉了冈本雄的左手两根手指。 「啪!」 翔太反手又是一记凶狠的***兜,再次打断了他的惨叫,语气变得更加凛冽: 「八嘎牙路,你这个猪猡,再敢废话,我就活剐了你,你特么现在记住我的话了吗?」 冈本雄被翔太打傻了,同时也被他的凶横给镇住了,暂时都忘了疼,懵懵的点头畏缩道: 「是,是,我,我记住了。」 「呵,算你识相。」翔太冷嗤,目露凶光,一字一句的问道: 「好,现在我问你第一个问题,前年春天,你是不是曾经给过上野原的卡车司机吉冈邦彦1000万现金。」 一听这话,冈本雄的眼神顿时肉眼可见的躲闪起来,满是难以的惊恐,不过嘴上却是硬犟道: 「谁,谁是吉冈邦彦?什么1000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啊~」 这次,翔太下了狠心,没再用铁桶碎片,而是 直接用手生拽掉了冈本雄的一边耳朵。 生拽产生的巨大痛感,可不是切掉手指所能比拟的,冈本雄瞬间就被疼得都翻白眼了,浑身抖得像是触电了似的。 翔太伸出血淋淋的大手,一把捏住冈本雄的下巴,声色俱厉的喝骂道: 「八嘎,你这个混蛋,再敢撒一句谎,我就揪下你的猪脑袋!」 看到这里,杜蔚国就没再继续了,翔太明显已经找到感觉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哄孩子了。 这种烈度的审讯,对杜蔚国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 其实,审不审这个冈本雄,甚至能不能审出来什么,全都不重要,杜蔚国有一百种办法可以从他的上司甚至是会社社长那里问出真相。 就算问不出来也不重要,他还可以直捣黄龙,直接莽去三井家的老巢,当面质问三井上磬那个老不死的。 说一千,道一万,刑讯逼供冈本雄,还是为了让翔太练胆,唉,想培养一个合格的手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与此同时,东京,千代田区,比邻皇居的青叶山。 山顶的青叶潭边,有座幽静低调,古香古色,占地面积却大得惊人的古典日式庭院。 准确的说,整个青叶潭,都只是这座庭院的一部分,相当于后花园,由此可见,这庭院到底多大。 水潭边,有一座精巧干净的精舍,直到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依旧还亮着灯,恍如白昼。 精舍外间,清雅宽敞。 此刻,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正盘坐在红木地板上,他的眉头紧皱,眼神阴鸷,正在听取手下人的汇报。 「副会长阁下,非常抱歉,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正向他汇报情况的,是个须发皆白,有些肥胖的小老头,他是sj制药会社的社长藤野真。 此刻,藤野真的额头上正不断的渗出淋漓汗水,眼神里也满是难掩的惊惧。 这个被他叫做副会长的阴蛰男人,叫三井泷泽,他是三井财阀目前的唯一嫡子,也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者。 这家伙的性格暴虐,残忍,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他还有一个非常吓人的外号,叫鬼泷泽。 三井泷泽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刀刮铁锅,听着就让人寒毛直竖: 「藤野真,你报警了吗?」 小老头被叫到名字,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瞬间暴汗: 「没,没有,我想先向副会长您请示,只是,只是阁下今天一直都在开会~」 开鸡毛会啊,今天三井泷泽这畜生去草津跑温泉了,顺便还玩死了一个小女孩,直到刚才天色已黑,这才尽兴而归。 三井泷泽压压手,非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上报内搜队了吗?」 小老头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是,报了,副会长阁下,发现冈本雄被人劫走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上报了内搜队。」 内搜队的全名叫三井理事会内部搜索稽查总队,既是三井家族的私人卫队,也是私人警察。 「所以,人找到了吗?」 「还,还没有?」 「什么人干的,查到了吗?」 「也,也没有。」 听到这里,三井泷泽的耐心彻底耗尽,拳头猛然攥紧,眼中凶光闪烁: 「也就是说,查了一天什么都没查到是吗?真是废物!」 藤原真连忙跪伏在地,浑身抖的厉害,脑袋都恨不得插到裤裆里去了,根本不敢辩解: 「非常抱歉,副会长阁下,是我无能,请你责罚。」 三井泷泽死死 的盯着这个胖胖的小老头,眼中波涛汹涌,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呼,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是,副会长阁下,那我先退下了。」 藤原真顿时如蒙大赦,脚步明显已经有些踉跄了,但还是连滚带爬,飞快的退了下去。 他心里明白,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不是他的资格足够老,还主持着家主的「长寿」事业,估计今晚就得歇菜了。 「神乐!」 藤原真退下后,三井泷泽沉默了一会,突然喊了声,下一瞬,一道身影非常突兀的出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主上,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道身影的主人是个凹凸玲珑,身材欣长的女人,她的容貌也是顶级的,最醒目的是她的眼瞳,一黑一棕。 「神乐,这件事你亲自去查一下,把暗中捣乱的鼠辈~」 「咳咳~」 就在此时,里间突然传来两声轻咳,三井泷泽瞬间眼神一凛,立即就止住了话头,放下烟头,起身朝里边走去。 精舍的里间是卧室,宽大,简约,整洁,肃穆,还熏着不知名的香,味道淡雅凝神。 卧室的软塌上,躺着个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老者,脸上的皱纹如同纵横的沟壑,眯的只剩一道缝隙的眼眸中,却时不时会露出些许渗人的精光。 他就是三井财阀的当代家主,今年已经93岁的三井上罄,这老不死的可是有点厉害。 早在1900年,他就以八国联军的身份去过四九城了,当时他就已经是中尉军官了。 之后的几十年,三井上磬这老不死的倒是没有继续再混迹军界。 但是,东瀛岛国的每一次对外侵略扩张,他几乎都以其他不光彩的身份参与其中了。 61年,也是已经86高龄的他,还以家主的身份,力排众议,重新整合了被极度分割削弱的三井财团。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三井上磬,三井家几百年的传承,早在十几年前就彻底断绝了。 同时,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未来几十年,煊赫无比,甚至可以左右东瀛政权的三井财团。 「父亲,您有什么训示?」 三井泷泽恭恭敬敬的的跪在三井上磬的面前,语气温和,眼神谦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之前的桀骜与冷漠。 他只是家里的小儿子,是三井上磐50岁的老来得子,之所以能成为唯一继承人,并不是因为他的权谋有多厉害。 单纯是因为三井上磐这老棺材瓤子太能熬了,前边的几个哥哥都被他硬生生的熬死了。 「泷~泽,出了什么事?」 三井上磬嗓子干哑的厉害,说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短短的一句话,他却说了好半天。 三井泷泽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老老实实的听完,这才非常谦逊的回着话: 「父亲,是sj制药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一个叫冈本雄的事业部课长,突然失踪了。」 一听这话,三井上磬眼皮颤动了几下,猛然睁开了眼睛,本该浑浊的老眼此刻却是精光四射,摄人心魄: 「sj制药?失踪?还是~被人故意劫走了?」 三井上磬的问题很短,却能直指问题的本源。 要知道,这老不死如今都已经93岁了,却依然还保持着犀利且敏锐的思维。 三井泷泽对上他的眼睛,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寒毛竖起,下意识的错开对视,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自从三井泷泽出生,就一直生活在三井上磬的阴影和恐怖 的支配当中,他的性格扭曲变态,也是因为长时间的处于这种惊恐的状态下。 别看眼前的三井上磬已经行将就木,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但是三井泷泽依然畏之如虎,不敢炸刺。 他这位父亲智近于妖,一生都算无遗计,难保没留什么可怕的后手制掣自己。 「父亲,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冈本雄确实是被人故意劫走的,不过我正打算安排神乐去亲自处理这件事。」 三井泷泽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了,三井上磬缓缓的阖上眼睛,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什么时候发生的?」 「上,上午11点。」 「现在几点?」 「晚上11点。」 三井泷泽紧张的都冒汗了,声音颤得厉害。 此刻,三井上磬的嘴角突然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一个冷笑的表情,只不过视觉效果比哭还难看。 「罚~」 冷笑的同时,他的喉间也吐出了一个有些含糊的音节。 不过随着这个罚字出口,三井泷泽的脖子猛然一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无形细丝,突然缠住了他的脖子。 下意识,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细丝就腾然收紧,三井泷泽瞬间就无法呼吸,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脸色憋得血红,眼珠子都外凸了,吃力的伸手,妄图却撕扯喉间的细丝,却只是徒劳。 这细丝死死的绕在他的脖子上,比头发丝还细,坚韧无比,瞬间就深深的陷入了肉里,根本就抠不起来。 三井泷泽此刻就像个被揪住了脖子的大王八,无助的手舞足蹈,只能用眼神哀求。 「12个小时,泷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我死?」 随着他的问话,脖子上的细丝陡然一松,虽然没有完全放开,但是三井泷泽却可以呼吸和说话了。 「我,我错了,父亲,我再也,再也不敢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三井泷泽被吓得肝胆俱裂,根本就不敢解释,只是没口子的认错道。 「咳咳~」 咳了几声,缓了一会,三井上磬才重新说话,依然是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泷泽,我再给你12小时,把事情解决掉,否则~」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细线也突兀的消散了,要不是脖子上留了的一道深刻的红痕,就仿佛从来都未曾出现过。 「是,是,父亲,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我,我先告退了。」 三井泷泽捂着脖子,朝他恭敬的跪拜之后,这才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卧室。 离开精舍,三井泷泽始终沉着脸,一路快步走出了庭院,直到坐上汽车,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随即,他猛的扭身:「啪!」 三井泷泽一巴掌抽在了身边的女人脸上,这一下他用了全力,神乐白皙,细腻,犹如瓷器的脸颊登时就红了好大一片。 「八嘎,神乐,你这个***,刚才我差点被活生生勒死,你为什么不出手制止?」 骤然挨了一巴掌,神乐的表情却毫无波澜,甚至睫毛都没有颤抖哪怕一丝一毫。 她的语气也平静的像个机器人: 「非常抱歉,主上,但是我不能违逆家主的意愿,这是规矩。」 「混蛋!见鬼的规矩!等我当上了家主,我一定要亲手绞死神舞那个臭表子!」 三井泷泽无能狂怒,随即拉开自己湿漉漉的裤裆拉链,伸手按下了神乐的脑袋。 「八嘎,我特么刚刚居然被吓尿裤子了,***, 马上帮我舔干净。」 神乐依然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顺从的张开嘴~ 神乐没有姓氏,她和神舞一样都是三井家豢养的死士和保镖,同时也都是强悍的能力者。 像她们这样的能力者,在三井家被称之为影武士,数目不详。 她们从小就被洗脑,忠诚和服从的意识早已深入骨髓,对主人欲求欲予,哪怕依照她们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三井一族。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二十八章 又见借刀杀人! 翌日,正午,外蒙首府,乌兰巴托。 市中心的第一医院,顶楼的特护病房。 杨采玉的伤势已经被仔细的处置过,左肩胛处肌肉贯通伤,好在没有伤到血管和骨头,不算严重。 外加杨采玉的体质远超常人,这会已经基本没事了,恢复了大部分的动作能力,只是略微有些低烧。 今天给杨采玉检查治疗的医生,都是昨晚从伊尔库茨克紧急调集来的资深女军医,就连护士都是野战医院找来的。 不仅如此,杨采玉所在的病房,整层楼也都被克格勃麾下a部队,荷枪实弹的外勤小队戒严了,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守得铁桶一般。 如此阵仗,当真跟尼科诺夫亲临也是不遑多让了。 昨晚,在牧点毁尸灭迹,处理手尾的时候,杜蔚国从空间里掏出电台联系了娜塔莎,所以,才有今天这么大的排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多少一句,现在杜蔚国的空间里,装了整整6部电台。 分别对应军情六处,克格勃,港岛,奎亚那,芭提雅,波斯东,都是他单线联系,只发不收。 娜塔莎全程都没有露面,她是个聪明女人,知道轻重,自然不敢出现在杨采玉面前给杜蔚国添堵。 丫的,按照杜蔚国的尿性,真的会把她灭口的! 为了避嫌,娜塔莎始终都在后方协调,今天的现场负责人是布达佩斯的那个谢尔盖。 他之前在布达佩斯经营的秘密联络点,因为帮忙营救曼妮已经露相了,必须马上撤离。 谢尔盖是个有真本事的,做事也很有章法,杜蔚国对他挺满意的,最难得的,他还是个没阵营的散人。 尼科诺夫人老成精,当然会做人,直接大手一挥,把他调到娜塔莎麾下,以后都专门服务杜蔚国了。 “卫斯理先生,按照你的指示,飞机已经准备妥当,航线也申请完毕,随时都可以启程出发。” 谢尔盖沉稳干练,言简意赅,但是不难看出,他对杜蔚国的态度异常尊敬,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畏惧。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煞神之名虽然响彻云霄,但是亲眼见过他出手的人还真就寥寥无几,绝大多数见到他出手的倒霉蛋都嘎了。 谢尔盖是幸运的,就在前几天的深夜,他亲眼见到杜蔚国的手段。 封闭环境的三层小楼连同地下室,里边有12名冷血凶残,手持自动武器的爱尔兰共(和)军恐怖分子,甚至手里还有人质。 从无声潜入,单枪匹马的干掉了所有人,再到成功解救人质,杜蔚国只用了区区不到2分钟。 而那群凶悍的爱尔兰暴徒,却没能反击哪怕一颗子弹,鸡崽子似的就被嘎掉了。 谢尔盖是个铁血实干派,同时还是个身经百战的隐蔽战线老炮,他非常清楚这其中的含金量。 他也明白,这只是杜蔚国恐怖战力的冰山一角,但是已经足够谢尔盖心惊肉战了。 这特么可不是拍电影,1对12,而且还有枪,甚至还要营救人质,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行,我知道了,暂时先不起飞,具体的出发时间,你等我的通知吧。” 杜蔚国面色如常,语气也格外随意,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谢尔盖马上躬身点头,沉声回道:“好的,卫斯理先生,如你所愿,请问你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杜蔚国随意的摆了摆手:“暂时没事,谢尔盖,你先下去吧。”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就在外面的走廊里,有事你随时吩咐。” 谢尔盖毕恭毕敬的离开了,病床上的杨采玉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她早已忍了一路,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脸都憋红了,急吼吼的问道: “蔚国,这些俄国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看他们的行为做派,不像是普通军人,倒是更像传说中的克格勃,你,你莫非~” 杨采玉的观察力很敏锐,不过她并没有把话说尽,但是杜蔚国却是懂了,坐在她的身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错,他们都是克格勃的外勤探员,门外那些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的俄国大兵,也都是克格勃麾下的特勤小队。” 一听这话,杨采玉顿时就急了,眼神慌乱,激动的语气都结巴了: “蔚国,你,你真的加入克格勃了?” 杨采玉才刚刚离境,风声鹤唳般的政治敏感度依然还在,浑然忘了杜蔚国早就是个无家无国的活死人。 “呵~”杜蔚国被她逗笑了,饶有兴趣的打趣道: “怎么可能?瞧不起谁呢?我可是盖世无双的煞神爷,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自成一方天地。”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 “至于克格勃嘛,勉强只能算是我的合作盟友,最近相处的关系还不错。” 此刻,杨采玉的眉头拧成一团,满脸不解,不信,一副老娘读书可是一点都不少,你休想骗我的扭曲表情。 杜蔚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解释道: “我之前脑子一热,在汉城干掉了花旗中情局的二当家,跟他们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自然而然就成了克格勃的盟友,你也明白,敌人的敌人嘛。” 杜蔚国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有点痞赖随意的江湖气,但是杨采玉的眼圈却陡然红了,满眼都是心疼。 杨采玉没出过国,没从过政,也没在隐蔽战线工作过,她并不能特别真切的具象出中情局副局长,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高官。 但是中情局,她可是知道的,那是花旗国的耳目,一个庞然巨物般的特务机构,唯一可以跟克格勃分庭抗礼的恐怖存在。 即使用脚后跟想,这样一个特务组织的二把手,必然是个权势通天的超级大佬,甚至都有可能是花旗排名靠前的国家级领导人。 刺杀这样一个大人物,期间的凶险,以及事后将要面对的可怕报复,根本就无法用语言表达,简直就是十死无生。 杜蔚国微笑着伸出手,帮她把眼角的晶莹擦掉,语气宠溺的宽慰道: “彩玉,你哭啥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全须全尾,龙精虎猛。” 没想到,听到杜蔚国的宽慰,杨采玉反而哭的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淌。 “你,你少报喜不报忧了,什么全须全尾啊?隔着衬衫,我都能看出你身上累累伤痕,蔚国,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呃~”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踌躇了。 估计是谢尔盖特意交代过,病房里的暖气贼足,杜蔚国昨天晚上背着杨采玉狂飙了一整宿,原来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冻硬了。 此刻,他只随便换了一件单薄的米色军用衬衫,衣领敞得挺开,露出了胸口的部分伤痕。 “看啥?我就是个糙老爷们,平时折腾得又厉害,难免磕磕碰碰的,身上有点伤疤不是正常情况嘛,对了,彩玉,你饿不饿?” 杜蔚国随口诌了个借口,略显粗糙的岔开了话题,他确实不想让杨采玉看见自己的伤疤,至少现在不想。 自家事自家知,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伤痕到底多吓人,新伤叠老伤,浑身上下都没个好地方了。 这还是因为升级了不死之身之后,可以无痕愈合,要不然他现在就得像个缝合怪似的,能活生生吓死人! “你少打岔,咱们可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的,你赶紧过来,让我看看。” 杨采玉此时脑子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呃~” 她的不依不饶让杜蔚国有点为难,他对杨采玉满怀愧疚,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板起脸。 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正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摺过去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及时的帮他救了场。 “采玉,你先好好休息一会,我出去看看。” 杜蔚国连忙腾身而起,逃也似的推门走了出去,门口,谢尔盖一脸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卫斯理先生,打扰你休息了,娜塔莎处长刚刚传来消息,鼹鼠已经找到了。” “鼹鼠”就是向毒刺出卖杨采玉形成的内鬼,杜蔚国之前限期娜塔莎三天把他揪出来,今天刚好是第三天。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呼出烟气。 说实话,自从平安接到杨采玉之后,杜蔚国对于揪出内鬼的事情,已经没那么上心了。 这两年,杜蔚国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见过了太多的尸山血海,早已修炼的心硬如铁,淡漠生命。 当然,这件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无声揭过,毕竟涉及到了唐阿红,廖洪泽,还有其他几名战士的性命,必须得有个说法才行。 连着抽了几口烟,杜蔚国这才淡淡的扫了谢尔盖的一眼,轻声问道: “他在哪?华夏境内还是外蒙?” 谢尔盖摇了摇头: “都不在,大概在6小时前,鼹鼠曾出现在莫斯科州的克林斯基区,他打死了几个林场工人,抢了一辆皮卡,向北方逃窜了。” “克林斯基区?”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略微有点不耐烦。 他就是个臭文盲,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生僻的地方,到底在哪?凭直觉好像是在西伯利亚一带。 其实,这也不怪他孤陋寡闻,毛熊现在如日中天,正值巅峰期,国土面积高达2240万平方公里,大得没边了。 光是位于西北部分的西伯利亚冰原,就有1000多万平方公里,比整个华夏的面积还要大出4个法兰西国土。 可是这么广阔的面积上,总人口数才只有可怜的1000多万,其间零零星星的散布着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弹丸小镇。 这些星罗密布的小镇,一般都只有千八百人,甚至是一百来人,地图上都找不到,任谁也不可能记得住。 谢尔盖是个极有眼色的,偷眼瞥见杜蔚国的脸色难看,连忙解释道: “克林斯基区,位于莫斯科州的最南端,跟外蒙的克鲁伦河接壤,不过这是鼹鼠6小时前的位置。 按照正常情况,他现在应该已经逃窜到了赤塔一带,再向北就是广袤的无人区冰原了。”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锋利的眉毛,登时就竖了起来,犹如刀剑出鞘。 他敏锐的听出了谢尔盖话里透露出的推脱之意: “怎么?谢尔盖,只是抓个内鬼,还是在你们克格勃自己的地盘上,有困难?”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谢尔盖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也没遮掩,反而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是的,抓捕鼹鼠,确实有些困难,甚至是无法实现,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 “哦?”一听他这么说,杜蔚国倒是有点惊讶。 要知道,按照克格勃现在的尿性程度,已经狂的没边了,全世界范围内,大部分地方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横晃,就更别提本国国内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可是现如今,在自家的地盘上,仅仅只是收拾一个反骨仔,谢尔盖居然面露难色,必然是有内幕啊。 这不禁让杜蔚国感到格外的好奇,他的语气变得有点饶有深意: “谢尔盖,这个鼹鼠到底啥身份?该不会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呃~” 杜蔚国的问话,让向来有问必答的谢尔盖的表情一窒,有些语塞。 不过他终究是个老江湖了,心理素质杠杠硬,飞快的调整好情绪,沉声回道: “卫斯理先生,鼹鼠的真实身份是安委会第3处的副处长,他的全名叫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 说到这里,谢尔盖本能的停顿了一下,眼底有抹隐晦的波动。 不过杜蔚国如今城府深沉,并没有搭茬,只是叼着烟卷,抱着膀子,面无表情的等他继续说完。 谢尔盖飞快抬眼看了一眼杜蔚国,对上他深潭般的双眸,顿时神色一凛,咬着牙说道: “米尔是家中独子,他的父亲叫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现任内务部部长。” 响鼓不用重锤,说到这里,谢尔盖就收住了话头,杜蔚国也确实听懂了。 丫的,内务部扛把子的独子,这个米尔绝逼算是顶了天的官二代,就算是克格勃,尼科诺夫也不敢动的牛皮人物。 苏(联)时期的克格勃和内务部,都是顶尖的特勤机构,相当于明朝时期的东厂和锦衣卫,既唇亡齿寒,又针锋相对。 从职责上来说,克格勃主要对外,内务部主要对内,但是其间的分界线并不清晰。 由于毛熊现在势大,内务部和克格勃对权力的内斗也是如火如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插旗使绊子,甚至是火并抢地盘的地步。 很显然,这个米尔就是内务部明晃晃安插在克格勃的钉子。 而他老爹还是内务部的一把手,也是个通了天的大人物,就算跟尼科诺夫也可是分庭抗礼,绝对不虚。 当然,毛熊两大情报机构内讧,杜蔚国不感兴趣,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好事,他恨不得双方斗得再狠点,人脑打成狗脑才好。 让杜蔚国感到疑惑的是,内务部为啥要刻意针对自己,他们就这么有恃无恐,不怕自己的报复吗? “谢尔盖,内务部,还有这个叫米尔的傻皮,为啥故意针对我我?” 这次,谢尔盖倒是回答的非常干脆,仿佛是早有腹案。 “米尔从小是被舅舅带大的,他们感情很好,他舅舅叫屠格涅夫,前内务部第三处处长,去年,他在汉城,死在你的手里。” “呃~” 一听这话,杜蔚国怔住了。 他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努力的回忆了好半天,这才想起屠格涅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屠格涅夫外号雨夜屠夫,是内务部里的激进派。 大概一年前,这家伙中了死鬼厄尔的算计,跟杜蔚国在汉城争抢半导体设计图。 后来这个头铁的家伙,还拿杨采玉威胁他,结果不言而喻,现在坟头都长草了。 杜蔚国心中感慨,还真是一饮一啄,皆是因果。 同时,他也想通了谢尔盖为啥急吼吼的跑来告诉他这些,无非就是克格勃想借刀杀人。 米尔的跟脚深厚,即使是克格勃不敢直接拔掉这根硬钉子,但是留着他又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不过克格勃不敢,百无禁忌的杜蔚国却丝毫都不在乎,敢动杨采玉,别说是米尔,就算他老子也不在话下。 这样的话,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一个致命的毒瘤,还可以趁机重创政敌。 除此之外,还能把杜蔚国这个混不吝跟内务部推到势不两立的对立面,如果杜蔚国能再莽点,顺势把米尔他老爹一切弄死,那就更完美了。 或许,这个叫米尔的傻皮,之所以能顺利的跟毒刺搭上关系,获得杨采玉的详细情报,未必没有克格勃的刻意放水,甚至是推波助澜。 丫的,妥妥的阳谋! 杜蔚国瞬间就想通了各中关节,阴恻恻的笑了,语气戏谑: “所以,谢尔盖,你跑过来告诉我这个米尔的消息,是你们克格勃撂挑子了,想让我自己搞定呗。” “这,这~” 谢尔盖脸色涨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蔚国弹碎烟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算了,这种事,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先下去吧。” (本章完) 第一千二十九章 杨采玉的变化 下午,乌兰巴托第一医院,特护病房。 杜蔚国站在窗前,目光幽远,遥望着天边。 他的手里擎着一支烟,烟灰燃尽,都已经快要烧到手指了,他却依然恍然未觉。 自从知晓了米尔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都在沉思。 怎么说呢?既无奈又暴躁,杜蔚国仿佛跌入到了无限循环的怪圈之中,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沦为棋子的命运。 “蔚国,你在想什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杨采玉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 她刚刚吃了点东西,借着药劲又睡了会,此刻烧已经退了,面色也恢复了红润,一双漂亮的剪水双瞳,灿若繁星。 “哦,没想什么,采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了?” 杜蔚国连忙碾灭烟头,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语气温柔。 杨采玉反手握住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蹭了蹭,语气当中满是满足之意: “蔚国,我已经没事了,伤口也不疼了。” 她摩挲着杜蔚国的粗粝的手掌,缓缓的抬起幽亮的眸子: “蔚国,你有事能不能给我说说,就算是帮不上忙,我总可以帮你参详参详,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更,更不想只当个看客。” 杨采玉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后来,眼圈泛红,语气当中甚至还多了些恳求的意味。 在杜蔚国面前,她的内心始终是有些自卑的,早在四九城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已经出现了。 无他,两个人的生活层次相差太大了,杜蔚国当时的职务是特勤第5处处长,每天干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杨采玉只是轧钢厂财务科的区区普通科员,每天的工作都是按部就班,平淡如水。 彼此之间,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其实,人家杨采玉原本也是天之娇子,正儿八经的燕大才女,只不过听了杜蔚国的安排,甘愿放弃了前途。 当然,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也绝对是明智无比的,否则的话~ 如果事情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杜蔚国还在轧钢厂保卫科苟着,而小白羊主动辍学,以高中学历进厂工作。 那么,不管外面的风浪多么狂暴,他们依然可以安安稳稳的关起门来过小日子。 但是,世事无常,后来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杜蔚国的掌控范围。 当他不得不加入胡斐麾下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一切就变得不可挽回了。 事到如今,杜蔚国早已炼的人情通达,瞬间就明白了杨彩玉的那点小心思。 他用手指轻轻拂了拂杨采玉额头前略微凌乱的发丝,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宠溺的说道: “胡扯什么?彩玉,你才不是我的累赘呢,我就是个莽夫,你比我的脑子可强多了。 我是怕你太累,这才一直憋着没说,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跟你好好念道念叨,你赶紧帮我参谋参谋。” 杨彩玉有颗七窍玲珑心,自然明白杜蔚国是捧她,不过她也是真想知道,索性也就没反驳: “行,那你说吧。” 故事不是一般的长,一时之间,杜蔚国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只能咂了咂嘴,检重点讲了起来: “彩玉,你这次被突然调离四九城,奔赴东德使馆任职,是我委托克格勃运作的结果。” 杨彩玉点点头,声音很平静:“嗯,我知道。” 出国的调令下的这么突兀,这么不合常理,杨彩玉冰雪聪明的,一早就猜到了,这必然是杜蔚国的手段。 杜蔚国又接着解释道: “昨晚,那个在牧点袭击你们的狗杂碎,他是个呃~厉害的职业杀手,外号叫毒刺,郝叔也是被他害死的。 他之所以能那么精准的掌握你们的行程,是因为克格勃里有人故意把情报卖给他了。” 听到这里,杨采玉的眉头倏的皱起,非常敏锐的发现了这话里隐藏的逻辑漏洞。 克格勃对杜蔚国毕恭毕敬,甚至是略带谄媚的姿态,她可是亲眼所见的。 可是,在这种前提背景下,克格勃却偏偏又出卖了她的行程,这就前后矛盾不合逻辑了。 略作沉吟之后,杨采玉几乎是脱口而出:“克格勃内斗?” 杜蔚国笑了,对她竖起大拇指,没口子的夸赞道:“不愧是杨参谋啊,果然是神机妙算,一点就透!” 杨采玉的眼底闪过一抹得色和羞赧交杂的神色,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娇嗔: “行了,你就别拿我打岔了,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你继续说吧,重点是什么?” 杜蔚国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揽在怀里,无奈苦笑: “重点就是,出卖你行程的内鬼已经查出来了,叫米尔,是毛熊内务部一把手的儿子,就算是克格勃也不敢动的顶级衙内。” 杨采玉顿时恍然大悟,直接接过他的话头: “所以,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这分明就是想借刀杀人啊,蔚国,你可千万别~~” 她本想劝杜蔚国别冲动,轻易的招惹强敌,不过突然目光闪烁,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下了。 这个叫米尔的内鬼是个顶级二代,克格勃不敢动,如果杜蔚国也放任不管。 那么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他逍遥法外,然后换个权利部门继续身居要职,甚至是继续明里暗里的跟杜蔚国作对。 如果是这样,那么唐阿红,廖洪泽,还有几名战士就白白冤死了。 除此之外,这也是个好机会,让杜蔚国跟毛熊彻底决裂的好机会。 想起离开四九城之前,某些人帮她分析过的国际态势,杨采玉的眼底闪过晦涩纠结的神色,脸色也是青一阵红一阵的。 杜蔚国轻轻的摩挲着她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语气略带唏嘘: “呐,采玉,这就是我现在面临的抉择,不知不觉间,我又成了别人手里的快刀。 干掉米尔,凭添强敌,不闻不问,内心难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唉~” 杨采玉喟然长叹,眼圈有些微微发红,哽咽道: “都怪我,我实在太没用了,连最起码的自保之力都没有,郝叔,阿红,廖营都是被我害死的~~” 杜蔚国紧紧的抱住她,温声安慰道: “别傻了,采玉,这怎么能怪我呢?都是因为我~” 杨采玉的眼泪簌簌而下,哭得梨花带雨: “不,蔚国,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明白的,都是因为我!” 杜蔚国摇头,把她抱得更紧了,语气黯然的解释道: “采玉,真不怪你,我也不是安慰你,那个叫米尔的傻皮,跟我有私仇,他舅舅之前在汉城被我干掉了。 勾结毒刺,就是为了找我报仇,至于毒刺,他的雇主也是我的仇家,所以,郝叔,阿红,所有人都是因我而死。” 说到这里,杜蔚国眼圈也略略泛红,声音更加低沉: “采玉,之前你昏迷了大半年,人事不知,还有现在的伤势,也都是被我害的,对不起~” 杨采玉单手回抱住他的胳膊,满眼都是怜惜: “蔚国,不怨你,不怨你,你是大英雄真豪杰,之前你做的事,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呼~”杜蔚国叹息语塞,这话他是真接不住。 还英雄豪杰呢,他杀人盈野,被上万条冤魂缠绕着,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渗透着腥臭的血,堪称神厌鬼憎。 “蔚国,你想好了吗?到底怎么办?” 过了一会,杨采玉语气幽幽的问到,杜蔚国反问道:“采玉,你的意见是什么?” “干掉他!” 杨采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 “哦?为什么?” 杜蔚国有点意外,饶有兴致的问到,杨采玉倒也不虚,条理分明的分析道: “这个叫米尔的,已经成了咱们的死敌,就算你对他网开一面,他也不会感恩戴德,甚至还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像他这样嚣张跋扈惯了的畜生,之后也不会消停,必然更加变本加厉的算计你。” 说到这里,杨采玉的语气陡然凛冽,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既然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关系,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略作沉吟,她又沉声补了一句:“如果可能,那就索性连他老子也一起干掉!” 听到这里,杜蔚国都被她给惊着了,有些哭笑不得。 “采玉,你知不知道,毛熊的内务部一把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杨采玉老老实实的摇头,不过语气依然很沉稳: “我对这个职务,确实没有足够清晰的认知,不过既然能让克格勃如此忌惮,想必也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估计就算在毛熊国内都能排上号的领导人。” 杜蔚国还没等说话,杨采玉就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那又怎么样?蔚国,你试想,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忍无可忍的时候,是不是最终你也得出手干掉他? 像他这样大人物,往往都是刚愎自用,心狠手辣之辈,妥协是不可能的,不搞死你,绝不会罢休。” 杨采玉换了一口气,笃定的下了结论: “所以!既然矛盾无法调和,早晚也得生死相见,那咱们也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的,还不如刚开始就直接下死手,一劳永逸!” 我艹!好家伙! 杜蔚国心中直呼好家伙,他被杨采玉的一顿抢白雷的外焦里嫩,直接愣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杨采玉的变化太大了,甚至有些突兀,陡然从温润如玉,变成了杀伐果断!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合情合理。 杨采玉她老爹也是军人出身,要不是转业,还英年早逝,估计现在肩膀上也能顶星了。 所以,她也算得上是将门虎女,骨子里也镌刻着凌厉果决的基因。 而现在的华夏军人血性冠绝天下,全都笃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不服就干的铁血信条,杨采玉自然也深受影响。 这不可是鲁莽,而是血性,同时也是敢于斗天战地的强大自信。 放在杜蔚国身上,这个信条就更特么适用了,他的战力冠绝天下,完全不惧任何挑战。 之前所以瞻前顾后,无非就是担心自己那些牵绊遭到报复,想努力维持住一种微秒的平衡。 但是,这特么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过往的经验证明,不管杜蔚国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麻烦依然还会找上他。 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或者把他当成一把可以利用的快刀,要不然就是除之而后快的异类。 和平这个表子,永远都不是退让能收获的,只能是打出来的!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眼睛亮了,身上猛地腾起了一股子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 看杜蔚国神色飞扬,杨采玉眉眼间满是欣慰,她笑了:“想通了?” 杜蔚国温柔抱住她的脸颊,在她的红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想通了,一语点醒梦中人,采玉,你果然是我的指路明灯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好久没亲热了,杨采玉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娇羞的娇叱道: “行了,别贫了,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有点深沉。” “哈哈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放声大笑: “狗屁的大人物?深沉什么?采玉,你可是我媳妇,要不是你现在受伤了,我早就~~” 杜蔚国这个臭流氓,接下来的话突然就变得不堪入耳,泥沙俱下,大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 杨采玉顿时就被臊得面红耳赤,用力的拱了拱身子,慌忙伸手去堵他的嘴: “你,你给我闭嘴!” 由于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杨采玉的眉头皱起,露出痛苦的表情,杜蔚国连忙停手抱住她,语气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没,没事。” 杨采玉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久旷春闺,其实她也憋得够呛,只是简单的触碰,她就浑身酥麻,有些受不了。 不过她脸皮薄,再说了,这里也不是可以互诉衷肠的地方,所以连忙趁机岔开了话题: “蔚国,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直捣黄龙,是不是马上就得出发?” 她这话里,略微有点催促的意味,杜蔚国以为她心急给唐阿红报仇,倒也没太在意。 他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我得先把你安置妥当才行,你才是我的命根子。”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复杂,眉间也闪过了一抹纠结之色,最后她用肩膀顶了杜蔚国一下: “你这张嘴啊,就会捡好听的说,行了,你去吧,去的晚了,那个叫米尔的该跑没影了。 再说了,他父亲那边也该有所防备了,蔚国,我在这很安全的,外面有上百人护着呢。”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 杨采玉就是在催他,她对这件事的态度过分急迫了,目的也并不单纯。 丫的,是不是有人暗戳戳的给她脑子里夹私货了,杜蔚国的心头瞬间涌上一层阴霾,眼中也有戾芒一闪而逝。 杨采玉见他愣住了,低声呼唤道: “蔚国,你怎么了?” 杜蔚国笑了笑,飞快的收敛心神,不动声色的回道: “哦,没事,采玉,这里并不安全,我可信不着外面那群废物,只是看着唬人罢了,遇见真茬子,屁用都不顶。” 一听这话,杨彩玉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瞬息万变,支支吾吾的,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蔚国,你,你不是普通人,你有特异功能的,对吧?” 特异功能这个词,已经很久都没听过了,杜蔚国想了想,并没有避讳这个话题,老实的回道: “是,我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通常我们这类人被称之为能力者,而我是其中的视力特长者。” “能力者,视力特长者?像你们这样的人有很多吗?” 杨彩玉非常敏锐的发现了关键点,目光灼灼的,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好奇宝宝一样。 杜蔚国知道她对这个非常好奇,既然已经离开华夏,也是时候了解一下暗世界的常识了。 所以,他非常耐心的解释道: “嗯,不算太多,估计全球范围内也就几千人,我的视力水平远超常人,所以被称之为视力特长者。 除此之外,还有听力,嗅觉,味觉,体力,力量,速度等等,甚至还有最稀罕的脑域特长者。” 其他的都是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唯独脑域特长非常抽象,杨彩玉歪着脑袋问道: “脑域特长者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点了根烟,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脑域特长者,就是脑域进化开发出了一些特殊能力,比如催眠,精神控制,意念力控物之类的。” 杨采玉瞪大了漂亮的眼睛,语气惊诧: “哇,这么厉害啊!还有什么?能不能呼风唤雨?御剑飞行?” 杜蔚国被她给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止,还能移山填海,只手摘星辰呢,哪有那么夸张?你以为是神仙下凡吗?”(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章 平衡,不能被打破 乌兰巴托,第一医院,特护病房。 杨采玉静静的躺在洁净的病床上,吃了东西又吃了药之后,她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呼吸平稳,表情恬静,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或许是做了什么好梦,反正已经好久好久都没睡这么香甜了。 病房门口的走廊空荡荡的,那些克格勃的外勤小队都被杜蔚国驱散了,有他在,谁特么能碰杨采玉一根毫毛?都是摆设而已。 当然,这些家伙也没有离开医院,都窝在下一层的楼梯间里枕戈待命呢。 病房门口不远处的长椅上,杜蔚国毫无形象的瘫坐着,捏了捏鼻梁,声音里满是倦意: “娜塔莎,梅林他们到哪了?” 娜塔莎是被杜蔚国喊来的,谢尔盖虽然精明强干,但是他的层次终究太低了,有些事,他根本就对接不了。 “2小时前刚到塔什干,正常情况下,大概还需要12小时左右,午夜时分可以抵达乌兰巴托。” 杜蔚国这才去布达佩斯刺杀伯恩,没带梅林夫妇,而是让他们径自返回了风景如画的芭提雅,顺便度个假。 不过这难得的二人世界还没过上几天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又接到了杜蔚国的紧急征调。 杜蔚国没撒谎,他压根信不着克格勃,既不相信他们的忠诚度,也不信他们的战斗力。 他只信自己人!而梅林夫妇,是他一早就给杨采玉物色好的贴身保镳。 还有一点,之所以这么急着叫他们过来,也是因为杨采玉的反常表现让杜蔚国格外揪心。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的脑子无疑是被人灌了私货,不过到底是意识引导,还是催眠控制,杜蔚国有点叫不太准。 苏卡丽也是精神领域的高手,虽然能力略逊胡大姑娘和夜魔,但是也不可小觑。 杜蔚国想让她赶紧过来确认一下杨采玉的情况。 “呼~” 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杜蔚国突然抬起眸子盯上娜塔莎,冷冷的问道: “娜塔莎,你马上帮我问问尼科诺夫,如果我干掉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能得到什么好处?” 杨采玉的状态虽然有些异常,但是她的话却也不无道理,有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绝。 与其瞻前顾后,打了小的惹来老的,还不如直捣黄龙,一步到位,杜蔚国已经打定主意,直接嘎掉米哈伊尔这个老比登了。 狗屁通了天的大人物,看看到底是他的权势可怕,还是老子手里的刀更利些! 至于那个米尔,只是个二代的小虾米罢了,他老爹挂了,他必然分分钟死无葬身之地,根本就用不着杜蔚国动手! “什么?” 一听这话,饶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娜塔莎也忍不住惊叫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娜塔莎,你听不懂我的中文吗?” 杜蔚国面如寒霜,眼神如刀,凛冽的煞气瞬间喷涌而出。 “呃~不,不是的,卫,卫斯理,你要清楚,米哈伊尔可是我们苏(维)埃的内务部第一书记,同时他还是军委会~~” 被煞气罩住,娜塔莎瞬间如坠冰窟,又惊又惧,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诚然,让杜蔚国干掉米尔,跟内务部结成死敌,进而矛再盾逐渐升级,直到最后嘎掉米哈伊尔,这些是克格勃还有尼科诺夫的算计。 但是,第一步上来就要干掉米哈伊尔,这可不在既定的计划之内,这个雷的尺度太大了,大到就算尼科诺夫也兜不住。 丫的,刺杀国内排名前几的领导人,相当于直接宣战了,按照现在毛熊目空一切的狂妄尿性,大概率是要不顾一切死磕的。 而一旦进行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向来与杜蔚国交好的克格勃,也必然受到波及,甚至连尼科诺夫都有可能被迫下台谢罪。 杜蔚国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那又怎样?我管他是什么人?既然惹到了我,那就必然要付出代价,再大的权势,死后还不是一堆白骨,他还能跳起来咬我不成? 至于你们毛熊的报复,更是无稽之谈,人死百事消,对头都死了,难道你们还特么按不住局势吗?” “呃,呃~” 娜塔莎被杜蔚国近乎无赖的抢白噎得哑口无言,头皮发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杜蔚国根本没理她,阴恻恻的笑了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呵,借刀杀人,让我跟内务部死磕,这不就是你们的算计嘛,那我索性就顺了你们意。 只干掉一个小虾米太实在太没劲了,不如直本主题,我帮你们直接除了米哈伊尔这个腹心大敌!” 说到这里,杜蔚国弹碎烟头,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想让我白干那是不可能的,尼科诺夫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的才行。” 娜塔莎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再次被杜蔚国挥挥手,冷冷的打断了: “行了,娜塔莎,你就别浪费口水了,这件事太大,不是你能决定的,抓紧去请示尼科诺夫吧。” 虽然杜蔚国已经决定要干掉米哈伊尔了,但是具体要怎么行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再怎么说,这老家伙也是毛熊内务部的一把手,权势滔天之辈, 据说,这老银币常年都待在莫斯科,平时连家都不怎么回,清心寡欲,谨小慎微,像个老王八似的,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克林姆林宫。 如果直接在克林姆林宫里刺杀米哈伊尔,实在是过分惊世骇俗了,饶是杜蔚国也不得不仔细掂量一下。 老说话,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在人家的中枢之地,刺杀朝堂大员,相当于赤裸裸,血淋淋的撕下了人家毛熊的脸皮,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是为了找回面子,维护超级大国的尊严,毛熊也得硬着头皮跟他不死不休。 这可不是杜蔚国想要的结果,严重不符合他的利益。 所以,想嘎掉米哈伊尔,最好还是把他从莫斯科调出来比较好,最起码也得离开克林姆林宫。 而这些,没有克格勃的帮助,尼科诺夫的授意,单凭杜蔚国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实现的。 远的不说,就他现在顶着的这张脸,又不会俄语,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有克格勃的帮助和遮掩,想秘密潜入莫斯科都费劲。 至于开无双直接莽,大爷,傻皮啊? 现在的毛熊是真特么钢,如果彻底激怒了这头北极熊,他们是真敢朝杜蔚国头顶砸大菠萝的。 此时此刻,集宁城北,庙沟附近的那个牧点。 肆虐了几天的暴风雪已经彻底停了,几十辆军用卡车停在路边,无数荷枪实弹的战士把牧点方圆几里围得水泄不通,积雪都踏平了。 毡房门口,胡斐居中站着,他的脸色铁青,眼神相当复杂。 胡斐的身边站着几名军官,还有几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学者,杜蔚国在港岛营救出来的唐先生也赫然在列。 牧点一共两座毡房,稍大的那座,连同唐阿红,廖洪泽他们的尸体,一起被燃烧弹的超高温灼成了灰烬,烧的非常彻底,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略小的那座毡房,倒是保存的非常完好,毒刺早已不成人形,唯有头颅完好无损的狰狞尸体,此刻已经成了一滩畸形的冰雕,就堆在门口。 饶是胡斐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看见毒刺尸体的时候,依然被骇出了一身热汗。 他都想象不到,人类的身体原来还可以呈现出如此诡异的姿态。 毡房里,保存了可以充分证明杨采玉,唐阿红,他们身份的物件,比如,杨采玉的调令,唐阿红的配枪和军挎,廖洪泽的证件等等。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毡房里还多了一个硕大沉重的铁箱,里边整整齐齐的堆放了几十份专业的研究资料。 这些资料专业性很强,涵盖也非常广泛,包括机械,化工,航天,生物,农业,医疗等等诸多领域。 这些资料,都是被西方科技封锁,卡脖子的情况下,华夏眼下最紧迫需要的东西,千金不换。 由于这箱资料的珍贵性,那位龙行虎步的老人才力排众议,亲自下令,让胡斐带着各个领域的专家直接搭乘飞机赶了过来。 “胡,胡司,这,这是花旗军用卫星探险者3号的全部实验参数,有了这份资料,咱们的东方红一号,至少可以提前一年上天!” 唐先生手里如若至宝似的捧着一厚沓资料,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激动的面红耳赤,难以自抑。 跟三年前相比,唐先生瘦了,也老了许多,形销骨立,脸色憔悴,才四十几岁,鬓间都已经生出白发了。 “哈哈哈!” 此刻,另外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也状若疯魔似的抱着一叠资料又哭又笑,仰天吼着: “这是尿素的生产配方,还有完备的生产线设计图,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产量,再也不会挨饿了!” 离他不远处,一个老者推了推眼镜架,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份资料,强行压抑着激动,颤声说道: “这份资料,我没完全看懂,但是可以确定这是巨型机(超级电脑)的核心芯片设计图。” “老天爷啊!这是矩阵雷达的设计图!” “精密轴承!” “中程导弹!” “音速战机!” 听见这些专家接二连三的咆哮出惊人的喜讯,胡斐虽然不是搞科研的,但是作为隐秘战线的资深老炮,他也清楚这些资料意味着什么。 每一份都是华夏眼下最需要的,其中任意一份都是无价之宝,值得无数人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 其实,胡斐还是低估了这箱资料的含金量,就这么说吧,就这箱资料,至少能让华夏少走10几年的弯路。 尤其是高精尖的科研领域,更是可以少努力20年,甚至更久,这些绝密资料,都是杜蔚国在印泥秘密基地,还有伯恩的庄园里搜刮的。 胡斐的眼眶湿润了,藏在棉衣口袋的里的大手攥得死死的,青筋爆出。 他的手里攥着一张折起的白纸,但并不是什么绝密资料,白纸上只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 恩断义绝,好自为之,从此江湖相忘! 这张折纸,之前被一枚煞神梭钉在了铁箱上,自然是杜蔚国留下的亲笔。 胡斐人老成精,世情练达,自然秒懂了杜蔚国的意思。 老子已经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管是谁,如果再敢招惹他,就别怪他翻脸,四九城不再是他的禁地。 胡斐心里清楚,杨采玉必然是没死的,要不然,杜蔚国也不可能那么消停的离开,他必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因为他这边肯定也出内鬼了,要不然,杨采玉的行踪必然不会被杀手掌握的那么精准详尽。 好自为之,就是杜蔚国在暗戳戳的提醒他,及早的清理门户。 “唉~” 胡斐喟然长叹,像杜蔚国这样,明明可以成为国之干城,擎天之柱的绝世神器,居然硬生生被逼走了。 甚至还有可能被逼站在对立面,怎么能不让他扼腕叹息,痛彻锥心。 “胡司,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是头留下的。” 这次胡斐过来,带来了重新组建的特别第五处和阎王小队,核心班底大多都是杜蔚国的老部下。 不过因为涉及到高度机密,兹事体大,够资格凑到跟前的,只有代处长的雷千钧。 其实以雷千钧的资历,早就可以转正职了,但是他本人抵死不从,他的原话是: “特别第五处永远只有一个处长,就是杜蔚国,而阎王小队也永远只有一个首领,那就是杜阎王!” 雷千钧的眼圈通红,声音沙哑,他也知道杨采玉肯定没事,应该是被杜蔚国带走了,但是唐阿红大概率是不在了。 就算杜蔚国再厉害,他也没办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不借用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同时带走两个人。 而他跟唐阿红相处已久,早这个大喇喇的傻妞当成了亲妹妹,感情深厚。 胡斐没说话,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雷千钧表情瞬间露出一丝释然,随即扫了一眼已经被帆布盖住的毒刺尸体,语气凛冽的说道: “胡司,罪魁祸首,这个杂种杀手已经被头办了,外面敢于泄露行程的畜生,也必然躲不过头的追杀。 但是我们这边的钉子,头顾旧情留了脸面,咱可不能不要,胡司,我主动请缨,接下这个任务。” 那张杜蔚国留下的折纸,雷千钧也看过了,他的语气煞气腾腾的,显然是正在极力的压抑怒火。 胡斐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交替变换着,沉吟了好半晌才说话: “不行,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他,按照原则,你们必须避嫌。” 雷千钧急了,眼珠子都有点微微泛红: “避嫌,避什么嫌?胡司,这案子再简单不过了,这一箱子绝密资料,难道还换不了~~” “闭嘴!” 胡斐脖子青筋贲起,喉咙挤出一声低吼,打断了雷千钧即将脱口而出的人名。 雷千钧现在忿怨爆发,此刻也是发了性子,还想再说,胡斐伸手按住突突直蹦的太阳穴,沉声呵斥道: “雷千钧,你仔细想想,为啥连他这么无法无天的人物,都没在四九城里直接动手吗?” 雷千钧怔住了,他的层次太低,政治敏感度不够,还真就没想到这一层。 “唉,平衡,不能被打破,这是底线。” 胡斐语气沉沉,非常隐晦的说了一句。 此时此刻,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尼科诺夫坐在办公桌后边,眉头紧皱,呆呆的出神,手里的烟头都已经快烧到烟蒂了,依然无知无觉。 收到娜塔莎的紧急电文,看见了杜蔚国提出的问题之后,饶是他也懵比了。 杜蔚国的胆魄之大,简直就可以吞天噬地,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要嘎掉米哈伊尔。 这个老家伙,跟他作对了整整几十年,如果是可以轻易干掉的存在,以尼科诺夫的狠厉,早就弄死他一百八十回了。 米哈伊尔能坐到今天的高位,必然是跟方方面面的利益都盘根错节,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说了,让克格勃和内务部仇视互掐,也更加符合某些大佬的利益,这才始终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还是那句话,平衡,不能被打破! 再说了,如果尼科诺夫敢用刺杀这么粗暴简单的方式来对付米哈伊尔,别人也自然也会同样的方法报复回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朝堂大佬成天彼此暗杀,那特么不就乱套了吗?(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一章 极度危险分子 翌日,清晨,乌兰巴托。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虽然寒冬腊月的,北方呼啸,依然冷的邪乎,但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市中心,最繁华的苏赫巴托广场,杜蔚国揽着杨采玉盈盈一握的细腰,漫步在落满积雪的马路上。 其实,乌兰巴托这个城市挺破败的,到处都是低矮破旧的平房,楼房都没几栋。 街道上也是杂乱无章,全是马车,随地排泄,汽车都很稀罕,压根就没啥看头。 但是在天高皇帝远的乌兰巴托,自然没人多管闲事。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他不仅拥有可以刺杀任何人的能力,还拥有可以瞬间摧毁一个城市乃至国家的恐怖能力,堪称一人敌国。 “采玉,我怎么感觉你突然就脱胎换骨了呢?像个人情练达,洞彻人心的老狐狸,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千年老妖夺舍了吧?” 她的眼圈泛红,感性还刹那间压住了理性,下意识的抱紧了他: 一听这话,杜蔚国猛地停住了脚步,眼底有暴躁的情绪一闪而过。 杨采玉也有点好奇杜蔚国的反应,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周志乾,怎么?蔚国,你认识周老师?” 中年人的语气低沉,威严:“他现在在哪?” 不过再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现在估计什么任务跟他比起来,优先度也得往后排了。 从汗流浃背的热带骤然间来到滴水成冰的寒带,来的时候,他们甚至都还穿着清凉的短袖。 停尸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跟他面貌有几分相似的英俊年轻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呃~见过一面。”杜蔚国此时被雷得够呛,脑瓜子嗡嗡的。 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郑耀先,绰号鬼子六,某统第六号人物,隐蔽战线的老前辈,杜蔚国跟他暗中交锋过,被狠狠的碾压了。 不过他现在早已修炼的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紧了紧杨采玉的细腰,满脸痞赖: “不去!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彩玉,咱们都两年多没见了,四舍五入,相当于分离了近百年,我舍不得你。” 可是,明明她之前沉睡了大半年,之后也一直窝在轧钢厂财务科,就算是训练了两个月,眼界也不可能就突飞猛进了。 丫的,神特么国际观察员?不就是为了方便给你(洗)脑,特意伪装出来的身份吗? 杨采玉今天的穿着也很惊艳,黑色长身的貂绒大衣,高领羊绒毛衣,脚上踩着黑色羊羔皮高跟长靴,头上还带着顶银灰色的狐狸裘帽。 杨彩玉扭头瞥了一眼,趴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身行头,都是娜塔莎帮杨彩玉置办的,这个大洋马的眼神很毒,只远远的瞥了一眼,就确定了她的尺码。 “聪明!一点就通!” 像郑耀先这种大神级别的老间谍,二个多月的授课,完全可以春风化雨,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别人的思想。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里挺感动的,不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苦笑摇了摇头,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下,语气有点惆怅: “不行的,彩玉,我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我们不去招惹是非,麻烦也会无穷无尽的找到我们。” 小白羊的消息虽然闭塞,但是她又不傻,她深知自家爷们的魅力大得没边,但凡女人,都合不拢腿。 这个女人原名叫曼妮,她是军情六处的特勤,而那个男人叫卫斯理,外号煞神。” 停尸台边上,此刻正静静的站着一个高瘦的中年人。 沁人心神的甜蜜,瞬间冲淡了杨采想完成任务的急迫心情,她轻轻的推了杜蔚国一下: “切,花言巧语。” “蔚国,要不你别再去西伯利亚招惹米尔父子了,咱们不拼命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不过问世事好不好。” 杨采玉扫了一眼杜蔚国手上的半截烟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 “所以,现在这些你都有了?” 一听这话,杨彩玉顿时俏脸飞红,漂亮的眸子流光溢彩,放射出夺目的光芒,妩媚得都快滴出水了。 在全世界所有的情报机构,以及朝堂大佬的概念里,杜蔚国都是极度危险分子。 “也离开了,回了伦敦总部。” 此时此刻,斯洛伐克警察总局,停尸间。 杨彩玉的伤口也还没有痊愈,动作间依然疼得厉害,不过她的心情依旧很好,好的起飞。 海拉的尸体,一丝不挂的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惨白如纸的肌肤,配合漆黑色的教义纹身,透露出一股子诡异的美感。 他们夫妇收到了杜蔚国的召唤之后,立刻就出发了,一路马不停蹄的从芭提雅赶了过来,今天凌晨就到了乌兰巴托。 “15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125港币,换句话说,约等于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甚至是整个家庭的收入。 他本想说分离了几百年的,但是想来这种说法过于惊世骇俗了,这才临时改口成了半生。 杜蔚国对她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扬道,杨彩玉确实冰雪聪明,瞬间就参透了他的意思。 他心里明镜似的,胡斐之所以让郑耀先这个已经成了精的老狐狸给杨采玉讲国际形势,无非就是为了夹带私货,间接影响他呗。 她这话问的饶有深意,半真半假。 “呃~时间太久了,我可能是把他跟其他人记混了。” 再换个说法,我抽这一根烟,就相当于是普通家庭2天,甚至3天的生活费了。” “彩玉,这种烟,正常售价价12美元每包,因为供不应求,黑市大概能卖到15美元,甚至更高。” 杨采玉点头,语气之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推崇:“嗯,周志乾老师,他是胡司特意给我安排的国际形势老师。”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杨彩玉虽然嘴上一再推脱,不过身体却很诚实,麻利的捯饬上了这套资本主义色彩浓厚的行头。 基本上跟催眠也差不多了,绝不比斯洛伐克那群装神弄鬼的神棍差,甚至可能还要更胜一筹。 杜蔚国有些夸张的抽了口冷气,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看,目光灼灼,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不过杜蔚国这话却不是借口,他现在确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中年人的浓眉皱起,语气明显冷冽起来: “所以,煞神这个混蛋,很可能只是干掉伯恩之后,路过斯洛伐克的时候,短暂逗留,然后随手杀了奥格雷和海拉?” 他们之间交流的语言很独特,既不是英语,也不是当地的斯洛伐克语,而是类似波斯那边,特别晦涩的小语种。 “蔚国,你的意思是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斗不过资本的力量?” 杨彩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杜蔚国肯定不是在炫富,可是他的说法实在是过于隐晦,她也有点叫不准。 周志乾,听见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姓名,电光火石间,尘封的记忆瞬间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闪过。 有点绕,杨彩玉似懂非懂,不过她很耐心的没有打断,而是安静的等着杜蔚国继续说道。 “呵,你现在这油嘴滑舌的本事,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杜蔚国,你老实交代,这两年,你是不是没少在外面沾花惹草?”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六d三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点了枝烟,金嘴黑杆的鲲鹏版总裁香烟。 “嗯,确实,金钱,权势这些,我现在都不缺了,不过依然还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他的语气有些萧瑟,沧桑,杨采玉沉默了一会,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杜蔚国的脸颊,语气温柔: “蔚国,你不用沮丧,反而应该骄傲,天地如棋盘,众生皆棋子,谁也逃不过成为棋子的命运。 “怎么可能?我天天都在刀尖上跳舞,时时刻刻都游走在生死边缘,哪有空扯那些风花雪月?难道你没看见我身上的伤痕吗?” “你,你看什么啊?”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在杨彩玉面前轻轻的扬了一下,语气幽远的答非所问道: 事实上,杜蔚国何止是沾花惹草啊,他这个泰迪精的渣男,在外面都特么快勾搭出一个排莺莺燕燕的后宫团了。 杜蔚国也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道: 无论如何,杜蔚国也想不到,胡斐居然把这尊大神请出来教授杨采玉,难道他的身份暴露了?已经恢复了身份和名誉。 一听这话,中年人陡然停住了手指的动作,他的声音很哑和刺耳,犹如金属摩擦: 杜蔚国又嘬了口烟,语气幽幽的,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语: 只不过,这特么可是妥妥的送命题,杜蔚国现在脸皮厚的堪比城墙,自然是死都不会承认的,臭不要脸的叫起了叫天屈。 天下人熙熙攘攘,孜孜以求,也不过就是登上更高的棋盘而已,而你,已经站在最高的棋盘上了。” 这个城市,虽然贵为外蒙首府,但是却只有百十万人口,甚至比华夏的大县都不如。 “咣当~” 年轻人行进间,飞快的扫了眼海拉的尸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惋惜和仇恨交杂,还有一抹浓烈的近乎癫狂的欲望~ 不过只是匆匆一瞥,他就错开了目光,恢复到了面无表情,快步走到中年人面前,沉声说道: “父亲,我已经查到了,奥格罗和海拉出事前3小时,有个亚裔男人曾带着一个英国女人去医院急诊。 “煞神?干掉共济会两任会首的煞神?” 梅林和苏卡丽两口子,此刻就跟在两人身后大概50米左右,梅林是个极有分寸感的,刻意保持了无法窥听的距离。 果然,杜蔚国这个狗贼赌对了,一提到这个,杨彩玉顿时就没了继续探究他是否偷腥的兴致。 啥任务能比他更重要? 想到这里,杜蔚国饶有兴致的问道:“所以,这位周老师,都教了你什么本事了,特勤的那套业务?” 他是个伟大的无名英雄,始终坚持着反向深潜,卧底敌营,即便是身陷囹圄,背负骂名,依然无怨无悔。 “蔚国,你不是已经想好了,要赶紧处理掉那个跑去西伯利亚的米尔吗?现在梅林先生夫妇也到了,怎么我看你一点着急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啊?” 杨采玉被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毛了,红着脸,羞恼的娇嗔道。 年轻人摇摇头: 杨采玉却没被他的糖衣炮弹砸到,反而嗤笑着话锋一转,直接戳中了杜蔚国的七寸。 同时,他也是个顶级的老特勤,间谍这套业务耍得炉火纯青,是可以开宗立派的资深老炮。 然后综合历史,政治,地理,宗教等因素,去分析和解读当下各国的政策和政局。” 刚才,两人云收雨散之后,杨彩玉回魂看见杜蔚国身上的狰狞伤口,顿时就心疼得嚎啕大哭了。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杨彩玉依然是心有余悸,按她的认知,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无论如何也是活不下来的。 “那个叫曼妮的女人呢?” 杨彩玉扭头,惊诧的偷瞄了梅林他们一眼,半信半疑的问道: “为什么?如果他们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迫分开那么久?” 杨采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略微有点小傲娇: “什么跟什么?你才是千年的老妖怪呢,出境前,我参加了特训,还特意跟周老师学了两个月的国际形势。” “不光是资本,还有权力,势力,一声令下,万人回响,可以翻江倒海,近乎全知全能,这样的澎湃巨力,绝非人力可挡!” 刚才,她睡醒后,实在耐不住杜蔚国这孙子的没完没了的撩拨,自己也是久旷深闺,那啥难耐,半推半就的硬扛着伤势,跟他温存云雨了一番。 就这身打扮,放在眼下唯有黑绿蓝三种颜色的四九城,简直想都不敢想,估计刚出家门口就得被人活活打死。 他可是煞神,只手打崩共济会,杀人盈万,天下无敌的暗世界第一人,他能跟j先生,尼科诺夫平起平坐,甚至手里还握着大菠萝。 杨采玉有些奇怪的看了杜蔚国一眼,摇摇头: “你不是认识周老师吗?他又不是特勤,他只是国际形势观察员,他主要给我讲解当下的国际形势。 年轻人点头:“没错,就是他。” 杜蔚国没皮没脸的赌咒发誓道: “怎么能是花言巧语呢?这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词,采玉,能再见你,我已别无所求,甘愿放弃一切。” 好像是突然通了任督二脉,格局猛地就打开了。 杨彩玉刚想反驳,杜蔚国就朝身后的梅林两口子努了努嘴: “梅林他们两口子都是前车之鉴,他们都是很厉害的能力者,近乎天下无敌,就因为不争不抢,和光同尘,几乎被逼到了绝境,分离了几百,呃~半生。” 年轻人目露凶光,毫不迟疑的回道: “没错,父亲,从目前的种种迹象上看来,就是这样,这个畜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披着人皮的恶魔。” 杜蔚国依稀记得,他好像是一直都在执行代号风筝的深潜任务来着。 “嘶~” 杜蔚国挑眉:“周老师?他是何方神圣啊?” 杜蔚国又不是和尚,他在外面浪了整整两年,混得又是火花带闪电的牛皮的不行,难免逢场作戏。 “父亲,非常抱歉,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杀掉奥格雷的当天下午,他就去了巴拉格,然后搭乘克格勃的专机离开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底也有浓烈的纠结之色,她也舍不得跟杜蔚国分开。 他的身上,刀伤,枪伤,烧伤,擦伤,新伤叠老伤,遍布全身,都没个囫囵地方了。 男人的手指格外修长,此刻正沿着海拉肌肤上的纹身游移摩挲,他的目光专注,紧紧的跟随着手指的动作,口中还低声呢喃着什么。 鹰钩鼻,刀条脸,眼睛狭长,留着连鬓络腮胡,身上穿着一件肥大的黑色毛呢斗篷,气质冷冽,阴鸷。 杜蔚国撇撇嘴,心中吐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谁?”杜蔚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眼中精光四射,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再见杨采玉,杜蔚国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她总是能高瓯建领,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她的笑靥如花,美眸如星,小猫似的依偎在杜蔚国的怀里。 中年人的胸口明显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声音凛冽的犹如地狱吹来的阴风。 “很好,很好,这个恶魔,必然是真神最喜欢的祭品。” (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二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几天后,瑞士南部,卢加诺湖。 这里比邻意大里,靠近地中海,属于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如春,树木常绿。 虽然现在处于一年当中最寒冷的凛冬季节,但是室外的温度依然保持在零上十几度,可以说是气候相当宜人了。 今天又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开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一派世外桃源般的娴怡气氛。 杜蔚国和杨彩玉一身悠闲打扮,并肩坐在湖边,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面前还摆着两支钓竿。 一副偷得浮生半日闲,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正呆呆的遥望着远方的湖面,表情难以言喻,眼神复杂古怪。 几百米开外,湖中央的水面上,停泊着一艘奶白色的铁皮小船。 此刻,小船正极富节奏的上下浮沉摆动,梅林两口子不着寸缕,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他们正在鏖战。 在男女情爱方面,他们的习惯原本就比较奔放,划船划到一半的时候,眼见周围景色俊秀,人如在画中游,突然就来了兴致。 梅林他们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澎湃,露天席地便激情起来,也跟杜蔚国这孙子脱不了干系。 这次来卢加诺,杜蔚国他们并有没有入住詹尼那栋豪华庄园,而是选择了位于湖边的一栋僻静的度假别墅里。 这里距离市区不远也不近,大概只有3公里左右,开车的话,大概几分钟的路程。 别墅的位置很好,背靠丛林,面朝湖水,既远离了世俗的喧嚣,也保证了生活的便捷,同时安全性也更有保障。 如此静谧开阔的环境下,以杜蔚国,梅林他们的超凡听力,只要有人或者车靠近到千米之内,马上就能发现。 当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坏事也坏在他们变态的听力上。 这栋位于湖边的度度假别墅的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总面积300平米左右。 别墅一共三间,北房的二层小楼是正房,东厢是客房,右厢则是厨房和餐厅。 杨彩玉的体质超凡,在乌兰巴托治疗了几天,伤口就已经结痂,到了瑞士之后更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杜蔚国和杨彩玉饱尝相思之苦,久别重逢,自然是激情如火,几乎日夜颠鸾倒凤,缠绵悱恻。 杜蔚国这个牲口,别的不提,单说体力这一项,绝对堪称是当世之冠,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耗上一整天。 原本按照杨采玉的塑料小体格,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杜蔚国的狂暴攻伐。 但是,胡大姑娘的家传“仙丹”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小白羊的体质当真不是盖的。 而且经过杜蔚国的极限开发之后,杨采玉的体质变得愈发神异,到了后来,居然有了点跟他旗鼓相当,平分秋色的意味。 老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梅林这个年轻的“老头”体力虽然也不错,但是对比杜蔚国这个有挂的妖孽,他可就不够看了。 更要命的是,按照他们两口子的超凡听力,这么近的距离,简直就相当于现场直播了。 具体夸张到什么程度? 某日,杜蔚国他们在大白天就开始没羞没臊,忍无可忍的梅林两口子直接躲去了湖边钓鱼。 结果,几小时之后,等他们钓了满满的一大桶最难钓的红鳟鱼回来,杜蔚国他们的战局居然还是没有结束,依然炮火连天。 以至于,在别墅住了几天之后,堂堂永生者,拥有自愈能力的苏卡丽,眼圈都熬得有点发黑了,表情中,还明显多了一抹幽怨之色。 这不,难得今天阳光明艳,杜蔚国他们休战来湖边垂钓晒太阳,结果,争胜心旺盛的苏卡丽就急吼吼拽着梅林报复起来。 “这,这光天化日,没遮没拦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距离大几百米,以杨彩玉的目力,倒不至于丝毫必现,只能看个模糊的轮廓,勉强能判断出他们在干什么。 不过即便这样,她的脸也被臊得血红一片,连耳根的红透了。 杨采玉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传统封闭的环境中,梅林两口子这样的行为,在她眼里绝对算是惊世骇俗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趁机错开了目光,努力板住偷窥的念头,杨彩玉看不清,对他来说却毫无难度,而且还是现场高清的那种。 “其实也没啥过分的,这方圆几公里都是咱们的私人领地,四下无人,就相当于在自己家里一样了。” 这个湖边度假别墅,连同附近的地皮,约莫几百亩,都被杜蔚国委托詹尼帮忙买下了。 买下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只花了区区不到10万美刀,这点钱,对富可敌国的杜蔚国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 不过一听这话,杨彩玉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就被调起了兴趣: “说起来,蔚国,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实视力水平到底是怎么样的?” “嗯~” 杜蔚国呼出烟气,慵懒的拖了个长音,杨彩玉连用力摇起了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蔚国,你就跟我说说嘛,好不好?” “好,好~” 杜蔚国被她缠得哭笑不得,一向磐石般坚硬的心脏,瞬间变得柔软无比,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彩玉,你看见远处哪座山了吗?” 杜蔚国用烟头指了指远处一座高大险峻的山峰,杨彩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乖乖宝似的点了点头。 “嗯,看见了,怎么了?” “距离顶峰大概50米左右,山坡上有颗被雷劈过红杉树,大概树腰位置,有个拳头大的树洞,里边有只松鼠,很漂亮,尾巴是火红色的,尾尖雪白。“ 杜蔚国抽了口烟,语气淡淡的又补了一句: “此时此刻,这只小松鼠正蹲在树洞旁边的树枝上啃松子,哦,不对,是橡子。” 听到这里,杨彩玉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眼神空洞,满脸呆滞,嘴巴也长得大大的,因为过于惊诧,她都失语了。 那座山峰,距离湖边至少十几公里,这么远,肉眼分辨出一只松鼠嘴里的食物到底是松塔还是橡子,这特么也太鬼扯了。 她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真假啊?离着这么远?蔚国,你该不会是在随口框我吧?” 杜蔚国捻灭烟头,笑着打趣道: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能登顶成暗世界的第一人,天下无敌?” 杨彩玉虽然对他深信不疑,但是这个状况实在太玄幻了,简直超乎想象,所以她的表情还是难以置信: “蔚国,那,那你的视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变态,呃,不,犀利的?” 杜蔚国语气随意的回道: “早在部队的时候,我就比普通人看的更远些,反应也更快,离境之后,经历实战,见了血之后,视力就变得愈发厉害了。 现在我不仅能看得更远,还能夜视了,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想必是天赋被充分开发了吧。” 杜蔚国编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很完美,近乎无懈可击,杨彩玉听得瞠目结舌,沉默了许久才说话,声音讪讪的。 “蔚国,你那么厉害,而,而我太平庸了,你会不会~” 杜蔚国笑着打断她: “哈!彩玉,你太谦虚了,你还平庸?我就算再厉害,遇上你还不是得扶墙告饶,要不然,咱们今天也用不着傻乎乎的顶着大太阳出来钓鱼了。” “去,去,说说就没正行了!” 杨采玉脸皮薄,顿时面生红霞,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随即有些生硬,略带娇憨的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对付毛熊内务部的那两父子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动身,赶紧付诸行动?”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中瞬间涌起难以抑制的腻歪,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 像个臭流氓似的搂住她,用手指摩挲着她绝美的脸颊,语气慵懒但是真诚: “采玉,有你在身边,我已经别无所求了,我舍不得跟你分开,我甚至都想从此就一直跟你隐居在这里,再也不出去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一点都不假。 最近这几天,杜蔚国跟杨采玉几乎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甜腻的蜜里调油,远离了阴暗,诡谲,血腥。 这段闲云野鹤般悠闲时光,算是最近几年里,最难得的假期,简直就是神仙不换的日子。 其中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杨采玉就在他的身边,朝夕相伴,杜蔚国的内心极度安稳,满足。 突然就没了之前那种提心吊胆,夙夜难安的牵挂感。 听到杜蔚国的情话,杨采玉也格外动情,欢喜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的眼波流转,妩媚的不可方物,飞快的在杜蔚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随即像只害羞的小猫似的,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蔚国,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像是做梦一样,幸福的都有点不真实了。” 鼻端瞬间被被淡雅好闻的发香味充满,杜蔚国他宠溺的揉着杨采玉光滑如缎的头发: “行,既然你也喜欢,那咱们就此退隐山林,远离纷争,再也不出去了,爱谁谁,爱咋咋的吧!” 一听这话,杨采玉先是怔楞了一下,随即突然直起了身子,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行,蔚国,你之前不是跟我讲过吗?咱们现在的处境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就算咱们不出去惹事,也阻止不了别人算计咱们,再说了,阿红,廖营他们的仇,也必须得报!” 杨采玉的性子温婉大气,但是也格外执拗,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当然,这其中必然也少不了郑耀先那个老狐狸夹带私货造成的潜意识影响,目前表现出的,大概还只是冰山一角。 “嗯,嗯,是,你说得对。” 杜蔚国有些泄气,慵懒的躺在懒人椅上,随口敷衍道。 杨采玉见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惫懒模样,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杜蔚国,你别糊弄我,到底啥时候办正经事?” 杜蔚国刚要说话,正好此时,面前的鱼竿动了,他漫不经心的伸手握住,随手一提一甩。 “唰啦~” 水花四溅,一条鲜红色的,足有半米多长的红鳟鱼被拽出了水面,它在半空中摇头摆尾,疯狂的挣扎着。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下一瞬,它就被杜蔚国准准的甩进了不远处的水桶里。 “别急,时机未到,鱼还没咬勾呢。” 杜蔚国非常隐晦的说了一句,显得有些讳莫如深,不过杨采玉可不吃他这一套,她的眉头皱起: “你少在那里云山雾罩的糊弄我,是不是毛熊内务部这个马蜂窝过于危险和烫手,你想撂挑子了。” 杨采玉这话多少有点激将的意味,还略显突兀,杜蔚国心里咯噔一声,火气蹭的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按照正常意义上来说,干掉了毒刺,杜蔚国就算是已经帮唐阿红他们报仇了。 而且按照杨采玉的本心,她必然不会这么急吼吼的催促自己跟米哈伊尔还有内务部死磕。 想必这就是私货的部分后遗症了。 鬼子六这只老狐狸的心思深沉,奸猾似鬼,杜蔚国也不可能通晓他的全部算计,不过还是能略微猜到几分。 其中有一条必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杜蔚国彻底倒向花旗或者毛熊中的任何一方。 这两个超级大国,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如果再得了杜蔚国这个暗世界魁首的襄助,必然是如虎插翅,甚至都间接能影响到冷战的结果。 不用怀疑,杜蔚国现在真有这样的本事,都不用多,只要相继干掉任何一方几个影响力巨大的领导人,局势必乱! 但是,任何一方的过早获胜,都严重不符合**的利益,甚至还会威胁到自身的国土安全。 所以,结论就是,杜蔚国最好跟两个超级大国都结下死仇,狗咬狗一嘴毛,这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杜蔚国最近一段时间跟克格勃处于蜜月期,走的实在太近了,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所以,杨采玉才尽力想让他跟内务部死斗,进而跟毛熊闹翻。 丫的!永远也特么逃不掉这些尔虞我诈。 杜蔚国如今的城府也练出来了,虽然心中暴躁得不得了,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轻笑着摇了摇头: “呵,当然不是,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做的,这个仇我也一定会报,只是,想对付米哈伊尔这种大人物哪有那么容易?” 不等杨采玉说话,杜蔚国就抢白道: “人家是个大人物,很惜命的,常年都不离开办公室,我就算再莽,也不能冲进克里姆林宫里取他的性命吧?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行。” 其实,此时此刻,杜蔚国的脸上,已经略微有些冷意了,但是杨采玉并没有意识到,依然略带催促之意的询问道: “什么样的合适时机?需要等多久?”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的眼底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愠怒,不过他也清楚,这并不是杨采玉的本意。 所以,他强压着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 “想促成这件事,首先需要克格勃也要一起入局才行,没有他们的协助和善后,根本就做不成。 其次,就算是他们真愿意担下干系,也得等米哈伊尔离开莫斯科,起码是离开克里姆林宫才行。” 杨采玉略微琢磨了一会,似乎是想通了: “我明白了,打人不打脸,尽量要把事态控制在最小的影响范畴之内。” 杜蔚国点点头: “是啊,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造成他意外身亡的假象,哪怕明知道是我干得,最起码也得表面上过得去才行。 否则,就算是为了维护面子,毛熊也得跟我全面开战,不死不休,而我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了。” 一听这话,杨采玉的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重新靠在杜蔚国的怀里: “蔚国,这两年,你到底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啊?” 杜蔚国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目光幽远,声音闷闷的: “其实概括起来也挺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完了,我就是刽子手,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赶去杀人的路上。” 杨采玉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直接呆住了,等她回神,杜蔚国都已经走出老远了,她连忙起身喊道: “蔚国,你去哪?不钓鱼了吗?” 杜蔚国连头都没回,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声音闷闷的,语气怅然,带着浓烈的萧瑟之意: “不钓了,假期结束了,我要去杀人去了。”(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三章 再次消失的煞神 几天后,暗世界突然爆出了一条炸裂性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全世界的情报机构瞬间全疯了。 无他,煞神又消失了。 两天前,杜蔚国亲自驾车载着杨采玉,还有梅林夫妇一起去了趟隔壁的时尚之都,米兰。 这次出行,杜蔚国并没有遮掩行踪,也遮掩不住,收到消息的意大里官方顿时如临大敌,都快吓尿了。 不过意外的是,杜蔚国他们这次的行程倒是异乎寻常的简单,没杀任何人,只是单纯的旅行外加购物。 杜蔚国在米兰,不仅豪掷千金,购买了很多衣服和奢侈品,甚至还出席了着名的时装周,略显高调的抛头露面。 但是回程的时候,却就只剩杨采玉和梅林夫妇了,压根没人知道杜蔚国去了哪里。 要知道,杜蔚国现在可是顶了天的大人物,还是黑透了的那种,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同时也会牵动无数人的神经。 远的不说,光是他暂居卢加诺的这几天,这个一向平静,世外桃源般的小城,就莫名的多了几百上千名外国游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湖边别墅通向城区的公路两边,几乎所有住宅都第一时间换了新主人,还突然冒出几十家看似合理,其实门口罗雀的新商铺。 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这些店,当然都是各国情报机构派驻在卢加诺的联络点。 其中有克格勃,中情局,军情六处,摩萨德,外部安全总局,外务省,国情局等等。 反正,基本上叫得出名号,叫不出名号的情报部门都特么基本集齐了,他们的目的也都出奇的一致,实时监控杜蔚国的动向。 由此可见,杜蔚国想隐居谈何容易,除非去罕无人迹的地方,否则就是痴人说梦。 这次,杜蔚国去米兰旅行,身后同样也远远的吊了上百条尾巴,不过,即便是几百双眼睛也没盯住,他到底去了哪里? 这一下,所有的情报组织全都炸窝了,还是那句话,隐藏起来的煞神,才是最特么可怕的。 杜蔚国拥有传说中的核潜艇,他可以随时随地,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 同时,他还拥有轻易干掉任何人的能力,关键他胆大包天,敢于干掉任何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一点,杜蔚国过往的战绩,已经充分证明过了,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从早期的港岛华人总探长雷洛,三角地的无冕之王昆擦,再到中情局副局长艾伦。 印泥的独裁统治者苏阿脱,之后是共济会的先后两任会首,还有东瀛的参议长。 这些人,无一不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可是,全都被杜蔚国切瓜砍菜一样的弄死了。 所以,现在杜蔚国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所有当权者全都如芒刺背,尤其是跟他有仇的那些,更是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 这两天,整个米兰,乃至周围的所有城镇突然涌入了无数隶属不同的特勤探员。 这些家伙也是真急了,连装都不装了,挨家挨户,交叉式的地毯式搜查,几乎就是犁地三尺,整个米兰的地皮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没能找到杜蔚国的行踪,甚至就连丝毫跟他行踪有关的线索都没有。 他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下午,卢加诺,湖边别墅。 杨采玉强打着精神,送走第无数次过来套话的谢尔盖,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客厅。 沙发上,梅林正专注的翻看着一本大部头,这是约瑟夫·海勒的经典着作,《第二十二条军规》。 他的性格安静,喜欢读书。 离他不远,苏卡丽懒洋洋的斜倚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此刻播放的是经典的动画片《唐老鸭》。 她的性格外向,还保持着童趣。 杨采玉垂着眼,抿着嘴,傻呆呆的在门口伫立了很久,梅林这才略显无奈合上书,淡淡的问了一句: 「克拉拉,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克拉拉是杨采玉自己取的英文名,毕竟要在国外生活,入乡随俗嘛,听见梅林的询问,杨采玉抬起头,轻声回道: 「不,我没有不舒服,梅林先生,你是真的也不知道卫斯理去了哪里吗?」 梅林轻轻的挑了挑眉,不过还没等他回答,苏卡丽就蹭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毫不掩饰的白了她一眼,话里带刺: 「克拉拉,你觉得我们有必要骗你?老板为什么不告而别,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苏卡丽是个火爆的直性子,几百年都没改过来,一向快人快语,杨采玉被她噎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之所以去米兰旅行,是杜蔚国提出的,特意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同时也换换氛围。 去之前,因为杨彩玉成天像祥林嫂似的,有事没事就提起米哈伊尔,杜蔚国已经不厌其烦,都有点挂脸了。 结果,去了米兰之后,杨采玉就像是鬼迷心窍的似的变本加厉,又不止一次的追问杜蔚国究竟何时对付米哈伊尔。 很显然,让杜蔚国跟内务部决裂,阻止他和毛熊结盟,杨彩玉是把这件事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了。 想法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杨采玉虽然很聪明,也足够伶俐,但是她从来没干过特勤这种技术含量极高的精细活,完全就是个生瓜蛋子。 她的目的表露的过于明显了,枕边风也吹的太粗糙了,几乎就是明晃晃的生逼。 结果就是,杜蔚国被墨迹出了逆反心理,最终忍无可忍,负气的留下了一张便签之后,直接消失不见。 便签的内容很简单,愤懑的情绪一览无余:胸闷,出去透透气,勿念!」 杨彩玉被怼得讪讪的,表情局促,苏卡丽却没有见好就收,嗤笑一声,继续冷声斥道: 「呵,克拉拉,你以为老板是什么人?他可是天下无敌的煞神,谁都敬他畏他,对他俯首帖耳,他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教?」 越说越来气,苏卡丽的面若寒霜,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克拉拉,你无知的让人想笑,老板唯一犯过的错,就是千方百计的把你这个蠢~~」 「好了,安。」 梅林沉稳,终究还是给杨采玉留了一丝颜面,及时的打断了苏卡丽,扭头看向她: 「克拉拉,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上楼休息一会吧。」 杨采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执拗,语气也有些倔强:「梅林先生,你也觉得是我错了,是吗?」 梅林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看了杨采玉一眼,语气还算温和: 「克拉拉,我能理解你,你热爱你的祖国,你有你的立场,不过,你真的了解卫斯理的处境吗?」 杨采玉挑眉,略微有些不解:「他的处境?」 梅林点点头: 「是啊,据我所知,卫斯理是被逼离境成了无家无国的活死人,而且他之前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他现在看似煊赫,其实只是无根浮萍,如果得罪了所有人,举世皆敌,你觉得他还能扛住?能扛多久?」 杨采玉皱了皱眉,刚想分辨,梅林就压了压手,打断了她: 「克拉拉,你不该逼迫他,你的立场也不应该凌驾在他的意愿之上,更不应 该凌驾于无数人的性命之上。」 梅林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分量却极重,简直就是如刀似戟,诛心之言。 「无数人的性命?」杨彩玉愣住了,诧异的问道。 「是。」梅林表情很严肃,语气也变得郑重其事: 「克拉拉,卫斯理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是煞神,而他的追求者叫煞神众,足有几万人。 而且,靠着他吃饭的人,更是数之不尽,恐怕百万都不止,如果他死了,这些人都会失业,甚至会饿死。」 梅林跟杜蔚国对于煞神众的认知略有偏差。 杜蔚国认知中的煞神众,只是狭义上的能力者,而梅林认为的是广义的全部武装力量,不过也大差不差。 左右这些武装力量,原本就是死死的控制在煞神众的手里,几处雇佣兵加在一起,也确实有几万了。 至于靠着杜蔚国吃饭的人,梅林的算法倒也不算夸张,港岛,奎亚那,芭提雅,波斯东,如果再算上三角地,恐怕几百万都不止。 一听这话,杨彩玉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脑瓜子嗡嗡的,呆滞的楞在当场。 杜蔚国曾经半开玩笑似的告诉过她,现在他钱财和权势都不缺了。 但是,杨采玉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离境才短短两年时间,杜蔚国居然能做下这么恢弘的局面。 麾下几万虎贲,膝下几百万生民,这特么都可以称王称霸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杜蔚国去哪了?现在什么地方才能很好的藏住他,让他泯然于众,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答案只有一个,湾岛。 这座位于南海上的小岛,由于历史原因,汇集无数的财富与人才,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富庶和繁荣。 而且,所谓的湾湾腔,是80年代之后,移民后代逐渐长大才形成的,眼下还是南腔北调一应俱全,以普通话和闽南语为主体。 最关键的是,这座面积不算太大的岛屿,现在的人口数就已经高达2000多万,简直就是人山人海。 杜蔚国可以轻而易举的混入人海,就像一滴水汇入湖泊,完美的和光同尘。 此刻正值午时,大雨倾盆。 台北,桃园街,久负盛名的老字号,中华美食料理店,靠窗的雅间。 杜蔚国在这边虽然没有人脉资源,但是他有钞能力啊,给点餐小哥塞了10美刀的小费之后,立刻就收获到了顶级贵宾待遇。 一边随意的瞟着窗外的雨幕,杜蔚国一边悠闲的朝嘴里塞了块本店招牌的卤肉排。 杜蔚国细细的嚼着,味道还不错,只是这边的菜品都有点犯甜,而他偏爱浓油重辣,多少有点不太合胃口。 放下筷子,点了根烟,杜蔚国的心念如潮。 这次来湾湾,杜蔚国是先瞬移回了港岛,远远的偷看了看赵英男,确认她平安无虞之后,这才一路空中闪烁接力来的台北。 他最近跟杨彩玉夜夜笙歌,颠云倒凤,绕是他的脸皮厚比城墙,也没脸再跟赵英男亲热。 杜蔚国的留言是真的,他这次就是因为心中憋闷,想出来独自散散心。 杨采玉对他来说,是极其特殊,独一档的存在,堪称是他穿越以来的白月光。 离境两年多,杜蔚国虽然放浪形骸,身边从来就没断过女人,但是对杨采玉却一直都是念念不忘,几乎是朝思暮想。 可惜,世事无常,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再见之后,却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了。 原本炙热浓烈,纯粹干净,不带一丝杂质的感情,突然间掺杂了太多的算计,而且还特么是别人的意愿,陡然就变了味道。 虽然杜蔚国心中清楚,这些并不是杨采玉的本心和本意,而是别有用心的某些人刻意引导之后的结果。 但是,变了就是变了,这一点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无可更改。 最要命的是,杨采玉这是意识形态认知的问题,并不是被粗糙的洗脑或者催眠。 举例来说,有些人就是固执的认定,地球不是球形,而是平面的,这就是意识形态认知问题。 哪怕你把卫星拍摄的地球全貌照片拍在他的面前,他也会说,照片是合成的。 这可不是老狗胡诌,真有这么一群奇葩犟种,而且人数还不少呢。 所以,哪怕是胡大姑娘亲至,都掰不过来她,除非,直接抹除她的记忆,否则,就只能靠时间消磨了。 杜蔚国心中苦闷至极,郁火熊熊,突然就起了烦腻逃避之意,什么都不想再理会。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远离这些烦心事,过几天普通人的生活。 至于杨采玉她们的安全,杜蔚国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梅林,苏卡丽绝对可以应对绝大多数情况。 再说了,他这个人形核弹突然消失神隐,所有人都得心惊肉跳,夹起尾巴做人,必然是不敢炸刺的。 「当当当~」 就是此时,雅间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杜蔚国的发散的思绪。 这家饭店的雅间,房门都是日式网格推拉门,杜蔚国抬眼扫了一眼,外面站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17,8岁,长得还挺好看的,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浅蓝色碎花连衣裙,微微耸起的胸口前,抱着个老旧的木箱。 她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羞带怯,如同是受惊的梅花鹿,抱着木箱的小手,大概是因为紧张,还有点颤抖。 咦,这特么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见到这一幕,见多识广的杜蔚国都没看出究竟是个什么路数,他的眉头轻挑,略微有点好奇。 碾灭烟头说了句:「进来。」 「吱~」 小姑娘推门走了进来,她似乎很紧张,脸色绯红,连头都没敢抬,怯生生的说道: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不要买烟?」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丫的,就这?不就是就卖个烟,至于怕成这样吗?这小姑娘未免也太胆小了吧? 「都有什么烟?」 小姑娘顿时面露喜色,马上如数家珍的回道: 「本地的玉山,七七,长寿牌都有,也有希尔顿,万宝路,长箭这些洋烟,还,还有港岛的鲲鹏总裁。」 「哦?你这还有鲲鹏总裁?拿一包给我。」 杜蔚国略微有点诧异,这端卷烟自从面世之后就一直坚持高端路线,执行饥饿营销政策,市面上供不应求,非常稀罕。 普通的商店根本就进不到货,就更别说这个拎着盒子走街串巷卖烟的小姑娘了。 再说了,这玩意出厂定价就高达8美元,加价之后至少要卖10几美元,这小姑娘怎么可能进得起货。 「好的,先生。」 小姑娘快步走到饭桌跟前,从胸口的木箱里掏出一盒黑色包装的香烟放在桌面上,不过她却并没有松开手指。 「先,先生,这种烟平时很难买到的,需要1500块一盒。」 她说得是台币,按照当前的汇率,差不多10美刀,价格呢,倒是差不多对得上。 不过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却抖得格外厉害,按住烟盒的手指泛白,也抖得如同触电了似的。 「给你,不过我没有台币,美元应该也可以吧。」 杜蔚国手指轻弹,变魔术似的甩出一张崭新的10元美钞,恰好飞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她有些慌乱的拿起钞票,细细的看了一眼,确认是真钞无疑之后,这才迅速把烟盒递到了杜蔚国手边。 「谢谢先生。」 趁着递烟的机会,她飞快的抬头,偷瞄了一眼杜蔚国,不过看清他的俊脸之后,小姑娘的眼神剧震,眼中瞬间闪过复杂之色。 下一刻,她的小脸通红,嗫嚅着嘴唇,声若蚊蝇的说道: 「先,先生,我,我还会按摩,我的手法,手法很好的,如果您想放松放松的话,只,只要5000块。」 「哦?按摩~」杜蔚国用手指轻点着鲲鹏烟盒,笑得意味深长。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三十四章 仙人跳还跳起来,就瘸了腿。 烟是假的,刚才小姑娘把烟盒掏出来的瞬间,杜蔚国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假烟仿得相当不错,外观上起码有8,9成相似,甚至就连内里的烟嘴和烟杆都做得以假乱真。 一般人很难用肉眼分辨出来,或者说,压根就看不出来。 有点意思,杜蔚国带着猎奇的心态,拆开了卷烟的包装,在小姑娘提心吊胆的目光中,抽出一支点着了。 “呼~”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虽然不是真烟,但是这假烟的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甚至还别有风味。 作为两世资深的老烟枪,杜蔚国能咂摸出,这应该是闽省永定那边的顶级烟丝。 连续抽了几口,杜蔚国尝试着掸了掸烟灰,灰白色,燃烧的非常均匀,他都有点无语了,不禁对造假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丫的,有这手艺,自主生产一款香烟对外发售不好吗? 不过再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造烟自然是不难的,但是想要卖到鲲鹏总裁这个天价可就难比登天了。 如果这款卷烟不是杜蔚国名下的产业,不可能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上杆子捧臭脚。 无人问津,关门大吉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资本打压,或者直接一口吞下,最后骨头渣渣都不剩。 这种事,已经算是常态了,根本就不稀罕,无数优秀且富有潜力的民族品牌,都被这个套路打压的销声匿迹。 “先生,所以,您,您要不要按摩。” 见杜蔚国沉默不语,小姑娘似乎是等得有点急了,怯怯的催促道。 杜蔚国抬头,摩挲着烟头,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揶揄的打趣道: “你会按摩?什么手法,扬式还是徽式?” 一听这话,小姑娘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面如红霞,连耳尖和脖子都红透了,声若蚊蚁,羞愧的难以自抑。 “先,先生,我,我不会按摩,不过我,我可以帮您沐浴,我,我还很听话。”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很明显,卖烟只是幌子,实际是为了招揽皮肉生意。 这好像是湾湾这边的特色,香烟西施,槟榔西施之类的层出不穷,不过看这小姑娘的表现和做派,更像被胁迫的。 台北,眼下是亚洲排名前几的大都市,仅次于东京,光是城区的人口就接近800万,繁华似锦。 当然,庞大的人口基数,还有变态的财富汇集,除了带来经济的蓬勃和繁荣之外,也滋生出了难以想象的阴暗与罪恶。 这座城市帮派林立,鱼龙混杂,光是插香跑马的矮骡子就高达30几万,这是港岛的叫法,湾湾这边叫卒仔。 每到夜里,又或者一些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无时不刻的发生着骇人的罪恶。 还是那句老话,人间哪有清净地? 以杜蔚国的眼力,这个来饭店雅间里,专门以卖假烟为由头踅摸肥羊的香烟西施,大概率就是仙人跳里的鱼饵了。 这个小姑娘如此稚嫩生涩的表现,要不就是刚入行的新手,要不就是被社团逼迫,硬着头皮干着违心的活。 对了,还有一种可能性,这小姑娘是个老手,她的天赋异禀,演技浑然天成,柔弱,紧张,不安这些情绪都是演出来的,连老江湖杜蔚国都骗过了。 只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哦?这样啊,那你多大了?叫什么?” 左右无事,杜蔚国起了玩心,熄灭了烟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的假烟盒,语气戏谑。 小姑娘声音依然是软软糯糯的,态度温顺,非常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先生,我,我叫阿稚,韶颜稚齿的稚,今年17。” 呦呵,还韶颜稚齿,这可是个相当生僻的成语,这小姑娘还挺有文化的嘛,杜蔚国的玩心更胜,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轻声赞道: “阿稚,嗯,名字很好听,你也很漂亮,果然是人如其名。” “谢,谢谢您,先生。” 听到夸奖,阿稚鼓足勇气再次抬头,飞快的偷瞄了杜蔚国一眼。 看见丰神俊朗,眼神清朗,不带一丝邪念的杜蔚国,阿稚的眼底猛然闪过了一抹纠结。 “先生,如果您不需要,那我就先走了,祝您用餐愉快。” 下一秒,小姑娘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暗地下定了什么决心,很有礼貌的朝杜蔚国欠身行礼,随即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 就在阿稚走到门口,准备伸手去拉门的时候,杜蔚国突然叫住了她。 听见喊声,阿稚的表情十分错愕,眼中露出失望和庆幸交织的复杂神色,有些机械的转过身。 此时,杜蔚国已经起身了,一边披上外套,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正好我也吃饱了,那就去洗个澡吧。” 片刻之后,距离餐馆不算太远,崇德街和明昌路交汇口附近的僻巷,一间东瀛风格的小旅社。 这间旅社的招牌叫明丽,属于民宿性质,是由民宅小院改成的,院里还种了两丛潇湘竹,整的还挺清雅幽静。 旅社大门的门檐下,阿稚收起雨伞,撩了撩被打湿的发梢,趁机第三次偷瞄了杜蔚国一眼。 此刻,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先生,要不,要不您还是走吧。” “为什么?身上都被打湿了,凉飕飕的,正好洗洗,阿稚,你不用担心,我有钱,绝不会亏待你的。” 杜蔚国没打伞,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打过伞,他一边抖搂着巴伯防水风衣上的雨水,一边大喇喇的说道。 此刻,他的嘴上还叼着根假烟,痞里痞气的,别说,这玩意的味道不错,他还真有点上头了。 “先生,那个,我,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要不改天再帮你洗。” “吱~” 杜蔚国刚要说话,旅社的院门突然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哦~阿稚回来了?” 一个艳俗的胖女人突然探头出来,她的头发浓密得不行,还特意烫了小卷,活脱脱像头松狮犬似的。 开门之后,松狮飞快的打量了一下杜蔚国的穿着,狡黠的小眼睛顿时就亮了。 像她这种常年混迹红尘之人,根本就不在乎男人的皮囊如何,只在意钱包的厚度。 松狮的眼睛就很毒,几乎瞬间就判断出,眼前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年轻人,绝逼是个超级大肥羊。 别的不提,光是他身上这个这件正品的巴伯风衣,就价值几百美刀,折合成台币就整整几万块了。 还有手腕上那块若隐若现的劳力士潜航者,她也敏锐的发现了,这块表如果是真品,更是价值几千美刀。 “阿稚啊,这位先生是你的客人吗?” 松狮看似亲热的挽住了阿稚的胳膊,说话嗲声嗲气的,非常粘腻。 被她揽住胳膊,阿稚被衬托得更加纤细,亭亭玉立的,不过她的眼神之中满是难掩的惊惧,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听见她的问题,阿稚更是被惊得忍不住肩膀抖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回道: “是,是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松狮女顿时满脸堆笑的看向杜蔚国,还对他竖起大拇指,语气夸张,拖着长音称赞: “先生,您不光人长得一表人才,眼光也是好的没话说,最关键您还有福气。 咱们家阿稚啊,今天可是第一次开工呢,等下,您务必要包个大红包给她才行哦。” “哦?”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孙子的戏瘾又犯了。 他的还特意摆出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眼珠子贼兮兮的滴溜乱转,一直在阿稚的身上来回巡睃。 杜蔚国现在的演技也趋于大成了,细节配合的杠杠好,语气之中也满是惊喜: “真的假的啊?阿稚,你还是苞?” 这话问得相当露骨下流,因为羞赧,阿稚的脸腾一下子就红得都快滴血了,嗫嚅着嘴唇,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看见杜蔚国这副直白猴急的嘴脸,松狮的小眼睛里却泛起了狡黠的笑意,今天这事稳了。 “哎呀,先生,当然是真的,您一看就是老江湖了,这种事还能瞒得住您的火眼金睛?等会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嘿嘿,那可真不错,放心,如果等会真是这样,我肯定给阿稚包个大大的红包~” 杜蔚国搓了搓下巴,笑得贱嗖嗖的,淫荡的一批,而此刻,阿稚眼里的光芒已经彻底熄灭了,只剩麻木的空洞。 松狮见火候已经差不多,连忙劈手接过阿稚手里的木盒,用力的推了她一把,直接把她推进了杜蔚国的怀里。 “哎呀,阿稚,你怎么还傻站着?还不赶紧带老板去房间里放水洗澡。” 旅社整体不大,只是个一进的院落,北向是三间客房,东厢也是三间,西厢是主人房,连带着餐厅和厨房。 进院之后,松狮给杜蔚国飞了个好好享受的暧昧眼色,随即就扭着肥臀朝西屋去了。 至于阿稚,此刻她的瞳孔都有点失焦了,脚步虚浮,如同行尸走肉般,引着杜蔚国走进了北厢第一间客房。 房间里还挺干净的,布置也很简单。 只有一张木床,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架,里间浴室,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木桶。 “先生,您,您先坐一下,我,我先去帮您放洗澡水。” 进到房间之后,阿稚显得更局促了,全程都不敢抬头去看杜蔚国,慌慌张张的跑去了里间,手忙脚乱的扭开了水龙头。 随即她就鹌鹑似的缩在木桶边,用力的揉搓着自己裙角,无意识的盯着水流。 杜蔚国倒是神态悠闲,脱了湿漉漉的风衣搭在衣架上,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缓缓呼出烟气,杜蔚国然后朝躲在浴室里,整个人都要裂开的阿稚招呼了一声。 “阿稚,你过来。” 听见杜蔚国的喊声,阿稚仿佛触电似的浑身一颤,不情不愿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蹭到浴室门口,只露出半个脑袋: “先,先生,水很快就能放好了,您,您还是先洗澡吧。” 杜蔚国心里突然升起了满满的恶趣味,色眯眯的瞥了她一眼,随手掏出一叠美钞拍在桌子上,足有一百多美元,相当于一万多台币。 “不,我的习惯是先办事,然后再洗澡,来,钱在这,阿稚,你先脱衣服吧。” 一听这话,阿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圈也红了,哆嗦着解释道: “啊,啊这,先生,店里的规矩不是这样的,您,您得先洗~~” “砰!”杜蔚国突然黑了脸,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上的钞票: “什么规矩?笑话!老子是特么花钱过来享受的,还得守你们定的狗屁规矩?” 阿稚被杜蔚国的凶相给吓坏了,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掉了下来,哽咽着,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我不做你的生意了,你,你赶紧走吧。” “呵~”杜蔚国嗤笑: “不做?阿稚,赶走像我这样的大肥羊,你就不怕那头松狮犬弄死你?” “啊?” 阿稚愣住了,松狮犬这个词出现的有点突兀,她略微的反应了一下,这才猛地诧异道: “你,你~” 杜蔚国却不再理她,而是满脸无语的挠了挠头,扭头看向房门口: “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有屎啊?这人影都特么明晃晃的看见了,你们还藏个毛啊?” 此时此刻,日式的木质推拉门上,赫然倒映出了三个壮硕男人的身影,当然还有松狮那肥大显眼的影子。 “哗啦~” 下一秒,房门被大力拉来,几个穿着花衬衫,手里攥着利器,凶神恶煞的男人径直闯了进来。 “唔~”阿稚顿时被吓得直接缩在木桶边上,用力的挤进了缝隙之中。 “淦!撒小,识相的话,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老子心情好,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几个人当中,为首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肥大男人,他挥动着手里寒光闪烁的杀鱼刀,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 杜蔚国依然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不仅身子没动,连表情都纹丝不变,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里满是不屑: “怎么?你们这是仙人跳实在跳不下去,就改明抢了,你们这是不是也太没职业操守了?” 其实,还没走进这个院子之前,杜蔚国只是打眼扫了一眼,就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伙无赖的路数。 这几个家伙,还有松狮都躲在西厢房,他们先让鱼饵忽悠肥羊把衣服脱了,钻进到木桶里。 届时,这几个家伙再冲进来,光着腚的情况下,突然遭遇几个持刀的恶汉,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该说不说,他们这仙人跳的套路虽然粗糙,但是也还算实用,只是遇见了杜蔚国这个蛮不讲理的妖孽。 仙人跳都还跳起来呢,就特么直接瘸了腿。 杜蔚国的沉着,让这几个卒仔的心里打鼓,有些叫不准他的虚实。 他长得人高马大,气度沉稳,虽然只是坐着不动,依然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尤其是一双深潭般的漆黑眸子,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这些跑江湖的底层卒仔虽然没见过啥大世面,但是也不傻,本能就觉得他非常不好惹。 疤脸男作为首领,不得不硬着头皮,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刀子朝杜蔚国虚划了一下,色厉内荏的低吼着: “麻痹的!夭寿仔,你特么废什么话?赶紧把钱和手表都交出来!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砰!” 杜蔚国突然伸手朝着腰后一抹,下一瞬,一把加装了消音器,黑沉沉的m1911,重重的砸在桌上的美元上。 一看见枪,这几个小混混的眼神顿时就直了。 在他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手搭在枪上,黑黝黝的枪口有意无意的指着疤脸男。 他的眼神一厉,略微提高了音量,气势也跟着猛然拔高:“弄死我?来啊,你特么试试看。” “噗通!” 杜蔚国不知不觉的露出了一丝煞气,首当其冲的疤脸男瞬间如坠冰窟,忍不住双腿一软,麻利的跪倒在地。 “大爷饶命!” (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五章 注定无法实现的约定 午后,台北,大雨倾盆。 僻静的明丽旅社,北厢房左数第一间,地板上,跪着三个鹌鹑似的,战战兢兢的男人,还趴着一坨肥肉。 杜蔚国这家伙是个妥妥的颜控,他嫌松狮太碍眼,刚刚吩咐刀疤脸他们把她敲晕了。 这几个卒仔,此刻都被杜蔚国吓破了胆,别说只是打晕松狮,就算让他们弄死她,估计他们都不敢违拗。 不久之前,杜蔚国为了立威,还特意开了一枪,直接准准的打断了疤脸手里的那把杀鱼刀。 犀利的枪法,果决的态度,顿时就镇住了这几个不成器的小混混。 之所以没伤人,而是略显多余的开枪震慑,是因为杜蔚国实在是不想再招惹麻烦了。 湾湾太敏感了,如果知道他这尊大神已经悄然莅临,必然又少不得天下大乱。 而杜蔚国这次来湾湾是来度假的,他并不想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 「叮!」 纯金都彭发出一声脆响,杜蔚国点了根假鲲鹏,面无表情的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是他从伯恩的书房里搜来的,定制版,纯金打造,表面雕刻着精美绝伦的哥特风格花纹,独一无二,世间仅此一只。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类似的绝版火机,伯恩的书房里收藏了不下几百个。 这个老必登,就是都彭的幕后东家。 缓缓的呼出烟气,杜蔚国抬了抬手里的假烟: 「说说看,这烟,你们是从哪搞来的?」 听见他的问话,三个卒仔连忙抬起头,左右两个小弟傻乎乎的满脸茫然,刀疤脸的瞳孔却猛然收缩,眼底还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大,大佬,这鲲鹏烟是假货,是我从虎哥那进来的货。」 不过他倒是挺老实的,没敢撒谎,不仅直接承认了这是假烟,还一股脑的出卖了自己的进货渠道。 当然,这孙子肯定也没憋什么好屁,估计这个虎哥不是善茬,他无非就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问道:「虎哥?他是什么人?这烟是他造的?」 一听这话,刀疤脸眼底的喜色更甚: 「虎哥姓周,外号下山虎,他是龙山区的角头,大佬,我只是小虾米,我也不知道这烟是不是虎哥造的。」 角头差不多就是社团地区坐馆的意思,杜蔚国撇撇嘴,有些轻蔑的点评道: 「啧,下山虎,这外号可特么真挫啊,他是哪个社团的角头?」 刀疤脸喏喏的回道:「竹,竹联帮。」 湾湾这边跟港岛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帮派林立,社团扎堆,其中势力最强的三大社团,依次是竹联帮,四海帮,天道盟。 其中,天道盟是直到80年代后期才出现的,四海帮得罪了朝堂大佬,现在被当局压制的萎靡不振,唯有竹联帮如日中天,一家独大。 不过时至今日,杜蔚国才不在乎这帮哪帮的呢,在他眼里,这些社团全特么都是垃圾。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杜蔚国用手指捻灭烟头站了起来,淡声说道: 「行吧,把他的 刀疤脸顿时如蒙大赦:「是,是,大佬,虎哥在堂口在万大路322巷,新联雀馆~」 杜蔚国听后,慢条斯理的搓了搓手指,缓步走到刀疤脸跟前,居高临下,满脸嘲弄的看着他: 「好,那咱们最后算算帐吧,你们几个烂仔卖我假烟,逼良为娼,还特么玩仙人跳坑我,你倒是说说看,这笔债怎么算?」 「啊,这,这~」 刀疤脸被问懵了,瞠目结 舌的,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一直静静的站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阿稚,猛然攥紧了拳头,因为过于紧张,脸色都惨白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杜蔚国就这样走了,她等会将面临如何惨烈的遭遇。 杜蔚国猜的没错,阿稚确实是被刀疤脸强迫着干这活计的,而且今天也真是她第一次出街干活,保持着完璧之身。 当然,阿稚之所以能保持清白,也并不是刀疤脸他们有多讲究江湖道义,仅仅是因为想好好调教一番,然后待价而沽,再把她卖个好价钱罢了。 女人,在这些无血无肉的卒仔眼里,也不过就是货物罢了,新旧的价格区别很大的。 阿稚小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相当不错,也算个大家闺秀,她父亲是个级别不低的前军官,不过到了湾岛这边之后没了营生就开始摆烂。 十来岁的时候,她的母亲病故,父亲没了管束,愈发开始破罐破摔,最终沦落成了烂赌鬼。 只短短几年时间,他就败光了万贯家财,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不得不卖女还债,最后被砍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阴沟中。 而那只松狮就是阿稚的买家,她是专门负责调教嫩猪(未成年)的领家妈(老鸨),而刀疤脸则是她的姘头,借这个地方,借她手里的姑娘仙人跳。 杜蔚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拎着枪又压前了一步,语气冷冽喝骂道: 「怎么?惹到老子头上,你想就特么这么算了?」 刀疤脸偷眼瞥见眼前闪烁幽光的手枪,而杜蔚国此刻已经把手指套进了扳机,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不,不,大,大佬,我,我把阿稚送给您,然后让给您包个28万8千8的大红包,你看行不行?」 28万8,这个数目在湾湾这边江湖规矩中,是专门孝敬长辈的重礼,相当于2600多美元。 这笔钱对刀疤脸来说,确实算是大出血了,但是对杜蔚国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 「28万8,淦!撒小,你特么打发要饭花子呢?」 杜蔚国顿时暴怒,猛地上前,手一挥,直接用枪托狠狠锤在了刀疤脸的腮帮子上。 「噗~」 刀疤脸瞬间被锤出了一口老血,连带着几颗黄牙,半边脸顿时就肿的没了人样。 或许是杜蔚国离得太近了,他左手边的那个小弟猛然跃起,看样子是想抢他的枪。 「砰!」 一声闷响,杜蔚国疾如闪电般的抬腿,还不等他完全起身,44码的大鞋底子就重重的瞪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倒霉蛋的鼻子瞬间就扁了,身形飞出去好几米,撞在院墙上失去了知觉。 这一脚,杜蔚国大概用了2层力,鼻骨粉碎性骨折,重度脑震荡,最少躺半年才有可能起来。 「淦!还特么敢跟我动手,你们以为我无常是白混的,今天这事,没有几百万,老子马上就弄死你们!」 下一秒,杜蔚国目露凶光,还不等刀疤脸做出反应,就直接把手枪粗暴的塞进了他的嘴里,做出一副马上要黑吃黑的模样。 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黑粗老长的,死死的抵在了刀疤脸的喉头上,他登时疼得他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呜呜~呜给,呜给~」 刀疤脸此刻被吓得裤裆都湿了,忙不迭的拼命告饶。 片刻之后,距离旅社3个街区外的路边,一辆黑色宝马汽车边上,杜蔚国挑了挑眉,停下了脚步,把一个沉甸甸的书包扔给身后的阿稚。 阿稚手忙脚乱的接住书包,满眼都是不解之色,杜蔚国靠在宝马车上点了根烟,随意的朝她拜了拜 手: 「你走吧,最近几天都不会有人找你,离开湾湾,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吧。」 书包里装着40多万台币,还有一些美钞,几块手表金戒指啥的,都是杜蔚国在明丽旅社里搜刮的。 这些财物合在一起,价值估计也能有大几千美元,这笔钱不算多,但是已经足够阿稚在港岛或者大澳开始新生活了。 明丽旅社里的那群牛马都没死,全被杜蔚国打晕了,清一水的重度脑震荡,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就不可能恢复神智。 下场最惨的还不是鼻子粉碎的那个,而是松狮,她虽然没死,估计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神智了。 「先,先生,我不能要,您,您要去哪?」 阿稚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眼圈猛地红了,连忙把书包递回来,期期艾艾的看向杜蔚国。 「我?继续浪迹天涯呗。」 「先生,我,我以后可,可不可以~」 阿稚的话虽然没有说尽,但是意思不言而喻,她想跟着杜蔚国,略显突兀,但也不难解释。 杜蔚国这渣男,生了一副但凡女人见到就合不上腿的好皮囊,关键他身手超绝,出手又阔绰,还刚刚拯救阿稚于水火之中。 而阿稚无依无靠,落难江湖,难免生出依赖依附之心。 杜蔚国嗤笑打趣道: 「呵,你想跟着我?阿稚,你脑子秀逗了,我可是无常嗳,头号通缉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屠夫,你就不怕我?」 无常是真实存在的,原名张锡明,这家伙是个职业杀手,也是个狠人。 几天前,他当街嘎掉了某政府***之后,又击毙了十几名围堵追击的军警,这才潇洒的扬长而去。 眼下,无常是湾湾头号通缉犯,悬赏高达1000万,他的通缉令,贴满了台北的大街小巷,是眼下最当红的风云人物。 通缉令上的照片是一张全身相,模糊不清,只勉强能看出身高不矮,年龄不大。 闲逛时,杜蔚国无意间瞧见,索性就借用了他的名头。 「不,不怕,你不是坏人,先生,你带我走吧,我,我很用的。」 阿稚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倒是蛮笃定的,说完话,她就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神畏惧之中还带着些许倔强以及恳切。 杜蔚国挑眉,笑着反问道: 「有用,你有什么用?洗衣做饭,还是暖床睡觉?拜托,我现在可是正在逃命啊!」 阿稚被问得神色一窒,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我,我可以帮你遮掩身份,我还会英语,如果逃到外面,我可以帮你翻译。」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被她逗得乐不可支,连眼泪都飙出来了,抹了抹眼角,这才摆摆手: 「行了,阿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不过我并不需要你帮忙,你赶快自己走吧。」 「先生,我,我~」 阿稚真急了,眼泪涌出,喉头哽住,连声音都哑了。 杜蔚国敛住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行了,别哭了,阿稚,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跟着我一个通缉犯,你是肯定没明天的。」 阿稚嗫嚅着嘴唇,好像还要说实话,杜蔚国却没给她机会,拍了拍她怀里的帆布书包: 「这样吧,阿稚,你带着这些钱去港岛,大澳也行,然后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在那边稳定下来。 万一我哪天实在混不下去了,不得不跑路,那时候,你就成了我的后路,怎么样?」 一听这话,阿稚连忙止住哭腔,急吼吼的问道: 「先生,可是港岛那么大,您怎么才能找到我?」 杜蔚国略微琢磨了一下: 「嗯~这样吧,你如果去港岛生活的话,就住在尖沙咀金巴利街附近,我喜欢那条街的金凤茶餐厅,去了港岛,我都会哪里吃宵夜。」 阿稚死死的抱着书包,脸都红透了:「先生,您,您真的会去港岛吗?」 杜蔚国点头,还煞有其事按住她的肩膀: 「一定会去的,我在这边呆不久的,到时候,阿稚,你可得收留我。」 阿稚的眼中亮起耀眼的光芒,郑重其事的,近乎虔诚的跟杜蔚国约定道: 「好,先生,那我就在港岛等您,咱们不见不散!」 「嗯,去吧,自己好好保重。」 杜蔚国摆了摆手,笑得有些勉强。 抱歉,这约定,注定是无法实现了,杜蔚国心里突然有些悲凉,这些单纯的,美好的东西,好像都跟他渐行渐远渐了。 下午4点,龙山,万大路。 「唰~」 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一个漂亮的后摆入库,溅起无数水花,潇洒的停在了新联雀馆的门口。 杜蔚国推开车门,施施然的走下车,抬眼打量着眼前这家雀馆,毫无偷车贼的心虚之色,神仙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湾湾这边的雀馆可不是鸟店,而是麻将社,当然也可以叫做赌场。 面前这家雀馆的规模就格外宏大,整整占了三层楼,一楼是麻将桌,二楼是纸牌和牌九,三楼则全是精装的套房,各种赌具一应俱全,这就是传说中vip室。 杜蔚国刚走进大门,早有机灵的眼尖的叠码仔,满脸堆笑着迎了上来。 「老板,晚上好,我叫阿乐,您想玩点什么?」 叠码仔是个清秀的小伙子,热络的招呼着杜蔚国,还掏出烟盒给他敬烟,白杆万宝路,档次不低,服务意识也不错。 话说,眼下这个时间段,湾岛这边的***业甚至比大澳还要发达,只不过后来禁赌才逐渐没落了。 就着叠码仔递过来的火,杜蔚国点着了烟,随便熟稔的给你塞了20美刀的小费,大喇喇的拍了拍他: 「阿乐,我今天的运势不错,想玩两把大的。」 「没问题,老板,看您红光满面的,今晚必定大杀四方,请跟我来,咱们直接上三楼贵宾室!」 20美元,相当于2000台币,等下阿乐半月的薪水,见杜蔚国出手如此阔绰,他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跟特么见到亲爹了一样。 杜蔚国不认识下山虎,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店里,在不想扩大事态的背景下,如何才能最快速度见到正主? 答案只有一个,赌! 钞能力外加超能力,只要杜蔚国愿意,他立马就能成为世界第一赌神,毫无悬念。 这个场子是下山虎的,只要杜蔚国赢得足够多足够快,自然立马就能见到他。 三楼,贵宾间,梭哈台。 杜蔚国仅用了一刻钟就吓跑了同桌的几个赌客,然后开始和荷官对赌,又是一刻钟之后,荷官就被赌场的镇场高手替换下来。 此刻,杜蔚国的面前,已经堆了老大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粗略估计,差不多有大几千万了。 「先生,您的牌面大,该您叫了。」中年镇场高手面带微笑,沉稳的说道。 杜蔚国的排面是两个q,一张10,而他的底牌也是一张q,三张q,两个人的赌局,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排面了。 这特么可不是拍电影,动不动就是同花顺,要不然 就是4条豹子,事实上,只有5张牌,能出两个对子都很难了。 「不去。」杜蔚国却敲了敲桌面,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排面这么好,连底牌都不看您就弃牌了,先生,您这牌路可是有点怪阿?」 中年人依旧在笑,只是笑得有点冷。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三十六章 世界实在太小了! “哈!老哥你别闹了,我哪有什么牌路啊?就是纯凭感觉,来吧,咱们继续。” 杜蔚国痞赖赖的笑着,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就直接合了牌甩到一边,然后又熟稔的扔出一个万元筹码在桌面上,行话这叫摊底。 镇场的中年人,见到他的表现,心头微沉,眉头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默不做声收回了桌面上的筹码,大概十几万,小赢。 这样的小赢,已经连续几把了,不过虽然赢了,但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沉甸甸的。 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年轻人,简直太特么邪门了,仿佛能透视一样。 无论他如何变幻手法,如何耐心的示弱,做局,这个年轻人就是稳如泰山,死活也不上钩。 难道这小子也是个千门高手?能看清我的全部手法?还是其他场子故意派过来捣乱的? 拆新牌的时候,中年人抬眼又瞥了老神哉哉的杜蔚国一眼,心中陡然腾起了一团邪火。 淦,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就算你也是个手艺人,也不可能强得过老子,老子苦练整整30年,难不成你还能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了? 想到这里,中年人直接把心一横,趁着洗新牌的时候,手指微抖,神不知鬼不觉的藏了4张ace在衣袖里。 这一招在千门的路数当中很有门道,叫袖里乾坤。 能瞬间藏起2张的就算出徒,3张高手,能一下子藏起来4张的,绝对算是凤毛麟角了。 事实上,这个中年人也确实算是湾岛这边有数的千门高手了。 大号叫倪庆,外号千手,旁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倪爷,就连虎哥平时都对他格外客气。 “啪~” 倪庆用眼花缭乱的绚烂手法把牌洗好,然后把洗好的牌摞整整齐齐的码在桌上。 随即他面露微笑,态度沉稳的朝杜蔚国伸了伸手,示意他现在可以切牌了。 过往的几把牌,杜蔚国每次都无一例外的放弃了切牌,不过这次他却一反常态的突然起了身,还非常麻利的一把就按住了牌摞。 杜蔚国瞥了倪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戏谑: “我说,老哥,你们这场子里的牌,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吧?”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听见他的问题,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倪庆也是悚然一惊,脸色瞬间就白了。 夭寿,出千被抓现行了! 要知道,赌场出千可是江湖大忌之中的大忌,按规矩,一旦被抓,是要被斩手的,赌场荷官出千,惩罚翻倍,更是要斩双手! 最要命的是,此时此刻的包厢里,除了杜蔚国之外,之前被吓退的那几个赌客也还没有走,他们可都是大客,同是也是熟客。 众目睽睽之下,倪庆就算想抵赖耍横也是行不通的。 “这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倪庆后背瞬间就被冷汗都浸透了,兀自强装镇定的问道,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更戏谑了。 “呵呵,不明白,好,那咱们就看个明白。” 说话间,杜蔚国直接把按在手里的牌摞一把掀开,然后明晃晃的平铺在赌桌上,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点着牌面: “我说老哥,怎么你们家场子里的扑克,都是没有ace的吗?” 在场的都是经年的老赌鬼,一眼就发现这幅牌没有ace的,顿时就明白咋回事了。 瞬间一片哗然,群情激奋: “靠北啦!出千藏牌!” “撒小,难怪老子在你们这里逢赌必输,原来是新联雀社这边荷官的手脚不干净!” “马勒戈壁的!没说的,斩手,赔钱!” “砰!” 倪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也有点急智,猛的锤了一下桌面站起身,凶狠的眼神扫过所有人,最后恶狠狠的盯着杜蔚国,声色俱厉的低喝道: “小子,你特么是过来砸场子打野食的吧?明明自己藏了牌,还敢贼喊捉贼? 你特么出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谁的场子?就敢过来闹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倪庆这话语带双关,既是对杜蔚国说的,也是给其他赌客听得。 赌场的镇场高手,可不是光会赌术就行,人情世故和临场反应也缺一不可,关键时刻,才能镇住场面。 果然,一听这话,刚才还咋咋呼呼闹腾的赌客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厉害关系,登时眼神闪烁,偃旗息鼓了。 估计是这家赌场的老板,那个叫劳什子下山虎凶名在外,又或者手段足够狠辣。 不过杜蔚国当然不会被他两句威胁就拿捏住,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嘿嘿,贼喊捉贼?你特么还挺能扯淡,这事简单,那就搜身呗!”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的手朝腰后一抹,随即把手枪重重的拍在了赌桌上,杀气腾腾的沉声喝道: “不过,等下要是在你身上搜出牌,出千加讹赖,可就不是断手那么简单的问题了,不管这是谁的场子,你特么今天晚上都得把命给老子交出来!” 见到杜蔚国把枪都掏出来了,事情要闹大了,几个只想吃瓜看热闹的赌客顿时就慌了。 手忙脚乱的纷纷起身,想要夺门而逃,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众人当中,有个留着青皮寸头,相貌硬朗的年轻人,依然稳当的坐在原位上,纹丝没动。 事实上,自从杜蔚国进门之后就注意到他了。 这个年轻人身上也有枪,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既没有参与赌局,也没有跟着瞎起哄。 “啪!” 杜蔚国的眼神一冷,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实木门上顿时就被打出个黑洞洞的枪眼。 “谁也不许走,都特么给我老实坐着。” 几个刚刚起身的赌客瞬间就被吓得缩头缩脑,战战兢兢地地坐了回去。 倪庆也没想到杜蔚国居然这么莽,在竹联帮的地盘上,说开枪就开枪,他也被吓得心惊肉跳。 可是,他毕竟是主事人,同时也是当事人,责无旁贷,只能硬着头皮质问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们竹联帮的地盘上闹事?你特么不要命了”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冷冷的斜了他一眼: “老子张锡明,玛德,竹联帮算个屁啊?明明是你这个老王八出千还放赖,今天这事要是没个说法,老子就把你们这间赌场炸了!” 无常这个身份相当不错,杜蔚国打算近期就用这个马甲了。 一听这话,倪庆的瞳孔登时缩成了针尖状,我尼玛!踢到铁板了! 这家伙是无常,这个胆大包天的狠角色,是最近湾岛最红的风云人物,他当然知道。 与此同时,那个寸头年轻人的眼睛也下意识的眯了起来,有些诧异,饶有深意的扫了杜蔚国一眼。 杜蔚国却不管他们是何种反应呢,用枪口指了指离倪庆最近的一个赌客,大喇喇的命令道: “来吧,别特么废话了,赶紧搜身吧,你,过去搜搜他的衣袖!” “让我来搜!”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精干小弟快步走了进来。 中年人身材矮壮,其貌不扬,不过表情冷肃,声音洪亮,很有股子江湖大佬的气势,想必他就是竹联帮的龙山坐堂,下山虎了。 “虎哥!” 见到这个男人,倪庆顿时如蒙大赦,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即就忙不迭的告起了刁状: “虎哥,这小子自称无常,他来咱们场子里闹事,还动了枪!” “你给我闭嘴!” 虎哥眼神凌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倪庆顿时表情讪讪的,不敢再吭声了。 虎哥走到杜蔚国身前几米处才停下脚步,冲他抱了抱拳,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勃朗宁。 他的嗓音很浑厚,语气也很沉稳: “这位兄弟,我叫周利,忝为竹联帮龙山坐堂,贱号下山虎,大家出来玩,都是为了开心求財,多大点事啊?还值得你动刀动枪的? 不管如何,今晚这件事都跟其他几位贵客无关,兄弟,你没道理为难他们,让他们先离开行不行?” 这家伙说话五湖四海的,显得仗义无比,几个赌客顿时面露感激之色。 杜蔚国却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呵,下山虎是吧,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几个可都是我的证人,如果走了,我怕你们仗势欺人,关起门来颠倒黑白。” 虎哥也笑,豪迈至极: “哈哈哈!有道理,不过我周利平时做事一向还算公允,江湖上也略有薄名。 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我的贵客离开,我留下,我拿性命担保,今晚这事,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话间,虎哥不容分说就把外套脱了,还原地转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又朝手下们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都滚蛋。 呵,有点意思,也不怪这个虎哥能起于草莽,爬上坐堂的高位,这家伙确实有点胆色,做事也很有章法。 “好,下山虎是吧,我特么就信你这一次,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杜蔚国的脸色不停变幻,皱着眉头琢磨了好一会,这才粗着嗓子回道,略显无脑。 这孙子又特么入戏了,他现在演的是无常。 这家伙当街刺杀当权大员,还悍然跟军警对射,勇则勇矣,不过怎么想也不太可能是个心思缜密,走一步算三步的主。 “好!兄弟,果然够爽快,我保证你今天晚上必定会有个满意的答案。” 虎哥满面红光,豪气干云的拍着胸脯保证道,还笑着朝几个已经吓懵逼的赌客作揖赔罪道: “各位老板,今天晚上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各位扫兴了,改日我周林亲自登门道歉。” 虎哥表现的八面玲珑,笑得一团和气,只是在没人能看见的角度里,他的眼底全是冷冽彻骨的寒意。 片刻之后,几名赌客就忙不迭的逃光了。 虎哥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杜蔚国的对面,轻蔑的对着杜蔚国呼出烟气,面露凶相,语气凛冽: “撒小,你特么到底是谁?敢在我的场子闹事,拿把破枪吓唬谁呢?你特么以为你今天晚上还能活着出去。” 随着他的低吼,几十个手持武器,表情凶神恶煞的打手,猛地撞开房门闯了进来,雪亮的刀刃,晃得人眼前发花。 湾岛禁枪,所以这边的社团,跟东瀛风格非常相似,用枪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尖刀,短斧。 “呵呵呵~”被人团团围住,杜蔚国却咧嘴笑了。 如果这个虎哥能继续笑呵呵的跟他谈判,等他出门之后再下黑手,还算有点成色。 只是没想到,客人才刚走,他就急不可耐的翻脸了,如此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了。 想想也是,说出大天来,就是个混社团的下九流,你还指望他能有多深的城府? 见杜蔚国毫无惧色,反而笑得戏谑,虎哥眉头皱起,不过还没等说话,倪庆就忍不住跳出来呼喝道: “淦你娘嘞!毛都没长齐的小比崽子,还敢笑,你今天晚上~” “噗!” 枪声乍响,倪庆的喝骂声也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陡然多了个血洞,尸体重重的倒在了地板上,几张ace纸牌也从衣袖里飞了出来。 倪庆脑后飞飙而出的鲜血,溅了虎哥满头满脸,他当即就呆愣住了。 “傻皮,话可真多。” 杜蔚国啐了一句,随后面无表情的调转枪口,对准了虎哥,他的语气异常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下山虎,你挺有种是吧?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 被糊了满脸脑浆,还被还冒着青烟的枪口指住,虎哥终于回神了。 他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莽汉,不管是不是无常,但是绝逼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茬。 他是真怕了,肝胆皆裂,连忙挥手嘶吼着赶走了手下小弟。 “滚,都滚出去!” 他是个聪明人,此刻已经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愣头青绝逼敢嘎了自己,不管他最后有没有被手下砍死,反正他是肯定不想死的。 “别,别冲动,兄弟,有话好说,大家出来混的,无非就是求财,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杜蔚国捻灭烟头,语气冷冽的打断他:“别特么再废话了,现在我问,你答,听明白了吗?” “好,好~”小命攥在别人手里,虎哥怂的一批。 “这烟,你做的?” 杜蔚国把剩下的半盒假鲲鹏总裁扔到他的面前。 看见烟盒,虎哥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剧震,结结巴巴的问到: “你,你不是无常,你是煞神的人?大佬,这烟可不是我做的!” 鲲鹏卷烟是煞神旗下的买卖,这在港岛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基本有点层次的社团高层都知道。 而仿造鲲鹏,相当于变向打了煞神的脸,还间接断了他的财路。 以他的名声在外的狠辣,派个硬点子来湾岛寻根溯源找后账,倒也说得过去。 丫的,老子的名声都臭到这个地步了吗?杜蔚国心中哭笑不得,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紧了紧手枪: “玛德,我说过了,别再废话,到底是谁做的?” “是,是,这烟是我在台中彰化鬼手那边进来的~” 片刻之后,距离雀社不远,一条幽暗僻静小巷中,杜蔚国双手抄兜,脚步从容。 虎哥被他打晕了,手法稍微有点重,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他绝对醒不过来,就算是醒了,以后还能不能记住事,也在两可之间。 杜蔚国不想过于闹出太大的动静引人注目,所以他也并没有人前显圣,开无双杀出一条血路。 打晕虎哥之后,他就直接撞破窗户一跃而下,然后鬼魅似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冒无常的名?” 暗巷深处,灯光不及之处,突然响起一道沙哑冷冽的男人声音。 杜蔚国的表情纹丝没变,脚下也是毫不停留,只是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灼灼盯向黑暗中的某处。 是那个沉稳的寸头年轻人,听他的问话方式,再结合他腰后别着的两把勃朗宁m1910。 杜蔚国瞬间就猜到了,眼前这货,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无常张锡明了。 “呵,你就是无常?全城通缉,你还敢留在台北玩灯下黑,胆子挺大啊?” 世界实在太小了!自己只是随便披了个马甲,居然就遇见了正主。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雪妖 清晨,天色才刚刚放亮。今天是周末,东京城迎来了继大雪和鸦灾之后,非常难得的好天气,虽然是凛冬,但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前日,东京港鸦群突然袭击sj制药会社本部,造成超百人死亡的异象,已经被官方定性为了突发性灾难。 新闻上里还一本正经的胡扯道,由于制药公司的某些违规工业原料泄露,引发了乌鸦的大规模聚集,以及狂暴。 不仅如此,sj制药会社这家明明隶属于三井家麾下的独资企业,还莫名其妙变更成了某个民企老板名下的产业。 这个倒霉的老板,昨天夜里就在家中留下悔过书之后上吊自杀了,妥妥的畏罪自杀,死的干净利索。 至于那些被关押在实验室地下的大肚婆,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砸进海里的一块小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扬起来。 恍如她们从来就没出现过,也压根就没人见过,更没人提及。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三井家扯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明晃晃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就是三井家的通天手段。 千代田区,紧挨皇居的青叶山。这座海拔只有300多米的小山,西麓属于公共区域,面向市民开放,而东麓和山顶都是私人领地,据说是皇室的地盘,从不对外开放。 今天天气晴好,又正好赶上周末,虽然天气寒冷依旧,不过还是有不少市民选择爬山锻炼。 杜蔚国穿了一件铁灰色的长身连帽羽绒服,还带着脖套遮住了半张脸,泯然于众,随着登山的人群缓缓的拾阶而上。 之所以选择如此朴实的方式上山,杜蔚国其实也挺无奈的。光天化日的,头顶连片云都没有,杜蔚国又不熟悉山顶的地形,固然没办法贸贸然的瞬移过去。 还有一点非常关键,才刚刚靠近青叶山,杜蔚国就感知到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危险,离山顶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用脚后跟也能猜得到,必然是三井上磬这个老不死的,身边还藏着其他底牌。 之前,杜蔚国已经连续遭遇了神乐和神舞这两个强悍且诡异的能力者,他现在也不敢轻易的掉以轻心。 要知道,三井上磬这老东西,统御庞大恐怖的三井财阀,已经足足60几年,难保手里没攒上什么王炸似的天牌。 杜蔚国虽然对自己现在的能力足够自信,不惧任何挑战,但是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先生,您真的好高大啊!可不可以拜托您,帮我们拍张照片?”此时,山道上,一个大概高中生模样,娃娃脸,身材娇小的女孩,突然鼓起勇气,蹦蹦跶跶的跑到杜蔚国的跟前,手里还举着一台崭新的照相机。 不远处的山道台阶边上,还有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小女生,正满脸促狭与期待的望向这边。 “丫的,都捂成这样了,居然还是不能完全封印小爷的盛世美颜,啧,啧,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瀛小花痴!”望着眼前这个冒着星星眼的小姑娘,杜蔚国有些自恋的在心里臭美道,傲娇感直接拉满。 其实,杜蔚国倒也不完全算自恋,事实上确实如此,即便捂得贼特么严实,他依然显得鹤立鸡群。 183的优越身高,别说是眼下人均身高还不算太高的1968年,就算放在后世,也算是难得大高个了。 更何况这还是在人种改良前的东瀛,身高超过1米7的爷们都不多,杜蔚国勉勉强强都能算得上巨人了。 另外,就算他带着帽子围脖,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光看露在外面的眉眼,就是个难得的大帅逼,何况还莫名的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再说了,眼下,羽绒服这玩意虽然算不上稀罕,但也绝对没普及,价格还有点奢侈的。 综上所述,像杜蔚国这样身材好,长相好,年少又多金,在东瀛自然属于稀缺资源,格外的引人注目。 东瀛女孩在表达情感这方面一向都比较开放,而且情致萌芽的通常也都比较早,所以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好。”杜蔚国倒也没有装高冷,拒人千里之外,而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接过了相机。 虽然眼前这几个小女生全都姿色平平,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胜在年轻,活力十足。 17,8岁的小姑娘,青春无敌,谁会不喜欢?杜蔚国也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成天泡在尸山血海里,几乎是没完没了的刀山血海,比如眼下,他就是去往杀人的路上。 面对小女孩们的邀请和搭讪,他就当是逗孩子玩会,找个乐子,调剂调剂心情了。 见杜蔚国爽快的答应了,娃娃脸女孩顿时大喜过望,兴奋的小脸蛋都涨红了,声音欢快:“谢谢,谢谢您,先生,这种相机您会用吧?”杜蔚国接过相机,大略的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嗯,最新款的柯尼卡c35胶片机,会用。”小女孩顿时双手捧心,略微有点夸张的赞道:“哇,先生,您好专业啊,而且您的声音也好听,低沉,浑厚,有磁性,就像电台里的播音员一样。” “嘿,过誉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摆姿势吧。”杜蔚国讪笑着打了个哈哈,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臊得老脸一红,连忙岔开了话题。 “好的,好的。”小姑娘的娃娃脸顿时笑得像朵花似的,脚步欢快的蹦跶到同伴的身边。 “怎么样,这位先生是不是很英俊?” “他说话的声音好不好听?” “晴子,看你的脸这么红,你是不是一见钟情了~”几个小女孩凑在一起,顿时嘁嘁喳喳的嬉笑打闹着,调侃着朋友之间的小玩笑。 “嗯,嗯~”杜蔚国咂了砸嘴,假装清了清嗓子暗暗的提醒道。几个小姑娘倒也还算懂事,几乎同时鞠躬道歉,随即就开始摆着各种既可爱又幼稚的姿势。 透过镜头,看着这些元气满满的年轻脸蛋,杜蔚国也被她们清纯又无虑的气息感染了,嘴角不由自主的飞扬起来。 丫的,年轻真好。一口气拍了十几张照片,剩下的胶卷全都耗尽了,几个小姑娘这才意犹未尽的鸣金收兵。 “先生,谢谢您了,这个给你吃。”那个最活泼的娃娃脸小姑娘欢快的跑回杜蔚国的跟前,接过相机之后,红着脸,双手捧着,如同献宝似的递给他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触手还略微有点温热的感觉,杜蔚国特意没用透视眼却看这个包裹,保留了一点开盲盒的小惊喜。 “这是什么?”小姑娘含羞带怯的低下头,都不敢跟杜蔚国的眼睛对视,红着脸,小声说道:“先生,这,这是我今日出门前自己做的寿司,现在还热着,请您品尝。”此刻,她的几个小同伴,都在不远处聚精会神的望向这边,小脸红彤彤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兴奋。 “呵呵,这几个小娘皮,这特么是把我也当成盲盒开了。”杜蔚国瞬间意识到,这几小姑娘是想趁着他吃东西的间歇,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杜蔚国突然起来玩心,一边端着包裹走到山道边的空地,一边揭下了自己的帽兜,随即又拉下了围脖。 “まあ、おやおや!”看见杜蔚国全脸的瞬间,几个小女生全都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惊呼声。 离他最近的那个娃娃脸,更是如遭雷亟,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惊愕的整个人都懵了。 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相容眼前这个英俊到无以复加的男人。 如果一定要找个形容词,只有天神下凡才勉强算的上贴切。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的打开包裹,里边是个精致的木质饭盒,整整齐齐的码着十几块寿司,光看卖相倒是不错。 不过东瀛的寿司说白了就那么回事,大米饭上放块生鱼片又或者其他海鲜,味道寡淡,有点腥,中看不中吃。 一口气连吃了5块,杜蔚国才停住嘴巴,重新盖上了饭盒,系好包裹。 味道什么的暂且不谈,就这分量的寿司,想让他填饱肚子,最少也得百十来块打底才有可能,就饭盒里的这几块,连牙缝都塞不满。 “味道非常不错,多谢款待了。”杜蔚国把饭盒递还给娃娃脸,面带笑容的客气道。 此刻,娃娃脸也终于回神了,她懵懵的接过包裹,脸红的跟西红柿似的,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鼓起勇气说道:“先生,我,我叫南栀晴子,我,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杜蔚国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可以,我叫流川枫,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就在此刻,杜蔚国的动作一凝,眉头也突然皱起起来:“晴子,起风了,天气也开始转阴了,你们几个该下山了。”此刻,杜蔚国的位置已经接近山顶,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却突然转阴,飞快的变得乌云密布,像是暴雪将至。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诡异的天象变化中,杜蔚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而更像是人为导致的,再确切点,应该是能力者出手了。 “啧,操控天气还是操控水汽?好大的手笔啊,果然,三井家的底蕴真是深不可测啊。”杜蔚国抬头望着头顶从无到有,还在飞速汇集的乌云,忍不住感慨道。 “流川先生,您在说什么?”杜蔚国抬头望天,南栀晴子却直勾勾的仰望着他,眼睛一瞬不眨。 “哦,没什么,变天了,晴子,你们赶快下山吧。” “流川先生,那您不下山吗?我,我们可以一起走。”南栀晴子依依不舍,只一眼,她就沦陷了,而且还是不可自拔的那种,还是那句老话,那个少女不怀春? 杜蔚国笑着摇摇头,瞎话几乎是张嘴就来:“不,我还不能下山,我是野生动物管理员,接到报案,说山顶附近有野猪出没,我必须要继续探查。”一听这话,南栀晴子顿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啊?野猪,可,可是您并没带武器,而且马上还要下雪了,流川先生,这太危险了,要不,要不我跟您~” “是啊,这样太危险了,还是等天气好的时候,多找几个人一起上山吧。” “天啊,流川先生居然是动物管理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不过他真是太好看了!” “是啊,是啊,他真是太英俊了!”其他几个小姑娘此刻也闻讯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帮腔道,说啥的都有,杜蔚国顿时头大如斗。 “我带着武器,而且处理这种事也很有经验,马上就要下雪了,你们几个,现在,立刻下山。”杜蔚国有些不耐烦了,他变魔术似的从长身羽绒服里边,掏出一把akm步枪。 飞快的在几个小姑娘面前晃了一下,同时还加重了语气,采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看见了枪,几个上头的小姑娘顿时被吓到了,变得冷静了不少,外加杜蔚国严厉的语气,更是让她们有些心惊肉跳。 “好,好的,流川先生,那我们就先下山了,祝,祝您一切顺利。”南栀晴子此刻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有些结巴的告别之后,慌慌张张的的拉着几个同伴快步下山离开了。 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像个傻白甜的恋爱脑,但是她家里却是地道的军人世家,所以她从小耳读目染,熟悉枪械。 南栀晴子无比清楚一件事,野生动物管理员不可能随手掏出akm这种武器,更不可能是加装了消音器,弹鼓式供弹的专业枪械。 别说是区区动物管理员,就算是东瀛的警察,甚至是军人,都不容易碰到这种大杀器。 能持有这种武器,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不论真实身份是什么,无疑都是个危险至极的存在。 “嘿,没想到,这个呆萌的小丫头还是个有见识的,居然认识武器,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望着已经走远,南栀晴子的背影,杜蔚国嘴角撇了撇嘴,无声的笑了。 随即,他伸手接住了一片头顶飘落的雪花,放在掌心注视了好一会,眉头渐渐皱起,神色也有些凝重。 “好大的阵仗,这个能控制水汽,改变天象的家伙,可是有点厉害啊。”此刻,以青叶山为原点,附近的天空中已经聚集了老大一片乌云,最恐怖的是,乌云的颜色极深,铅黑色,压迫感十足。 而且,乌云垂压的非常低,仿佛即将落下来直接砸在头顶上似的,真真切切的乌云压顶。 现在,杜蔚国已经无比确信,如此恐怖的天象,必然是能力者出手了。 刚才,他随手接住的那片雪花,与其说是雪花,还不如说是冰棱,六角型的。 这玩意,如果足够大又足够多,估计能把人直接刺成烂筛子。现在头顶的这片恐怖的乌云,既像是大招的技能前摆,更像是一种警告。 “丫的,吓唬小爷呢?开弓没有回头箭,来都来了,老子是不可能空手而回的。”杜蔚国朝天空比了一个国际手指,随即身形一动,速度全开,鬼魅般的超山顶方向狂飙猛进。 此时此刻,山顶,青叶潭。寒冬腊月,原本已经凝结成冰的水潭,此刻却诡异的升起了浓郁白雾,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离近了仔细看,这白雾分明是由无数细小到微不可见的冰棱构成的。 浓雾包裹中,水潭正中央的位置,有个类似于水中小亭一样的古朴建筑。 小亭中,盘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阴鸷,身穿白色狩装,双目紧闭着的枯瘦老者。 随着杜蔚国的骤然加速,老者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眼睛也猛地睁开了,露出妖异的银白色瞳孔。 “哼,真是冥顽不灵!”老者低声喝骂了一句,身后猛然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庞大透明虚影,藏在宽大狩衣下的双手也动了,飞快的掐起了复杂的手决。 随着他的手动作,杜蔚国头顶那片天空,原本还稀稀疏疏的雪花骤然变得密集起来,同时也变得大了起来。 每一片雪花都呈现出六角冰凌的形态,大小差不多跟圣女果相似,朝着杜蔚国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犀利无比! “好家伙,呼风唤雪,有点厉害啊!”正在奔行中的杜蔚国,瞬间眉头一紧。 这老者确实挺牛皮的,他的外号叫雪妖,既是强悍的能力者,又是厉害的阴阳师,成名已久。 早在30年,雪妖这家伙就随军去过华夏神州了,当时很是张狂了一阵,坏事做绝。 42年,这老东西胆边生毛,居然跑到赣省龙虎山嘚瑟,结果被正宗的玄门五雷罡法,劈得重伤险死。 他就是那个时候回东瀛本岛休养的,当时因为伤势很重,几乎无药可救,必死无疑,最后不得不求到财雄势大,神通广大的三井家门下。 被救活后,雪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三井家的死士。 第一千三十七章 祖师爷 深夜,台一线公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纵贯路。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由北向南的路段上,一辆黑色的奔驰190豪华轿车正平稳的行驶着。 杜蔚国现在偷车的手法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而且他的胃口还养刁了,开始挑肥拣瘦,专找豪车名车下手。 “咳咳~”副驾驶的无常被烟味呛醒了。 恢复意识的瞬间,他并没有没动,也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默默的感应了一下身处的环境,以及此刻的身体状态。 汽车上,副驾驶,速度大概100迈左右,没受伤,身体没有束缚,也没有被注射麻醉剂之类,对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无常虽然有点莽,不过他终究也算是合格的职业杀手,拥有过硬的专业素养。 飞速的分辨出当前的状况,得出了初步的结论之后,这才睁开眼睛,捂住隐隐作痛的下巴,忌惮的瞥了一眼正在驾车的杜蔚国。 无常的父母都是北方人,所以他天生就是火爆脾气,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 成天在街头厮混,艰难求活,无常始终都恪守着能动手就别哔哔的信条。 刚才在暗巷中,三言两语间,无常就被激怒了,二话不说动了手。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他甚至都没看清杜蔚国的动作,就被一记凶狠的下勾拳给干晕了。 “你,你到底是谁?” 无常的声音沙哑,因为下巴刚刚才脱过臼,还有点含胡,眼神里满是忌惮。 他的天赋秉异,还经历过极其残酷的专业训练,又干了几年杀手,战力彪悍,搏杀经验也异常丰富。 然后,只一招,他就被杜蔚国打晕了,毫无反手之力。 由此可见,眼前这个跟他年龄相仿,英俊的小白脸到底多恐怖,他不可能是普通人,妥妥的绝顶高手。 杜蔚国朝窗外呼出烟气,根本都没看他,语气淡淡的答非所问: “无常,你是职业杀手,独狼还是有背后有组织?” “呃~” 无常先是楞了一下,手在腰后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枪已经不见了,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四处巡睃着,有些支吾的回道: “独,独狼。” 杜蔚国还是没看他,只是伸手把烟盒和火机递给他: “行了,你就别瞎忙乎了,我懒着再打晕你一次,你真是独狼?那你是在哪受训的?” 杜蔚国现在眼神毒辣的很,只是一个照面就能轻易分辨出,他的身手不是江湖路数。 被叫破心事,无常的神色一凛,有些呆滞的接过了烟火,沉默了一会,任命似的点了根烟,这才哑声回道: “真是独狼,我曾经在圆山花博基地受训过几年,不过因为打伤教官被开除了,还蹲了几年苦窑,出狱后就当了枪手。” “哦?圆山花博基地,花旗人的场子?” 杜蔚国剑眉一挑,饶有兴趣的问到,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莫兰小时候,也在这里呆过几年。 无常呼出烟气,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目光飘忽,声音闷闷的,有些惆怅: “是。” 看来,这家伙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概率跟女人有关,杜蔚国笑了,又问: “无常,你犯了那么大的事,现在正被悬赏通缉,怎么不离开这里?” 无常无奈的摇了摇头,硬邦邦的扔下两个字:“没钱。” 听到如此突兀的答案,让杜蔚国也感觉有些意外:“没钱?你不是职业杀手吗?你的佣金呢?” 一听这话,无常的扑克脸上,倒是难得的露出羞赧之色,他的语气沮丧,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我之前攒得钱的钱,都被骗光了。 又是个出人意表的答案,杜蔚国诧异的问道: “怎么被骗的?” 无常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这才没好气的问道: “房票,说是可以大幅升值,结果特么的就是一堆废纸,幕后操盘的黑手就是陈正光那个老王八。” “哈哈哈~” 杜蔚国实在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这个陈正光就是被他当街嘎掉的政府大员,看样子,是他主动寻仇,而不是出于雇佣。 丫的,原来地产杀猪盘早在这个时代就已经诞生了啊? 不过你一个刀头舔血的杀手,干点啥不好?偏偏沾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埋汰玩意?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见杜蔚国笑得没心没肺,无常顿时脸色铁青,按照他的暴脾气,要不是实在打不过,估计早就动手了。 笑了好久,杜蔚国才勉强敛住了笑意,揶揄的调侃道: “无常,话说你的身手也不错,手上还有枪,想搞点钱还不容易吗?” 杜蔚国说得是实话,无常的身手,放在他眼里自然是不值一提的,但是放在普通人的范畴里,无疑算是最拔尖的一小搓了。 枪法还不清楚,光看拳脚功夫,虽然比不上莫兰,苏离,但是也不逊色唐厉,茅爱衣,绝对算的上难得的高手了。 以他的手段,无论是拦路抢劫,绑票,还是入室行窃全都不在话下,反正想搞点钱是肯定不难。 听见这个问题,无常仿佛是遭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当即就炸毛了,扯着脖子低吼道: “盗亦有道,老子是杀手,收钱卖命天经地义,我特么不是劫匪,更不是下三滥的毛贼!” “呵~” 杜蔚国又被逗笑,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敢情这傻子还个古典派,还恪守着职业保守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无常已经处于爆发边缘了,眼珠子都有点微微泛红,他强忍着怒气,咬着后槽牙问道: “你已经问了我好多问题了,所以,你到底是谁?” 杜蔚国弹飞了烟头,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幽幽: “我叫卫斯理,从港岛来的。” “卫斯理,港岛~” 听到杜蔚国自报家门,无常先是怔楞的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的呆了几秒。 随即脸色骤变,就像是被火烧腚了似的激动起来,烟头都吓掉了,惊愕的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你,你,你是煞神!” 根本就不用杜蔚国回答,他就半疯魔般的喃喃自语道: “没错,没错,你就是煞神,所以你才会这么厉害,靠北,你特么居然是煞神!” 由于过于激动,无常甚至连脏话都忍不住飙了出来。 对于杜蔚国的身份,他倒是深信不疑,一方面是因为杜蔚国的超绝身手,另外一方面,谁敢冒充煞神? 杜蔚国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 “废话,不,不,我当然知道,煞神爷,您可是咱们杀手行当的祖师爷啊!老子,不,我平时开工的时候,都是拜您的。” 无常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杜蔚国却敏锐的听出了这句话里的重点,饶是他也懵比了。 一脚刹车,急吼吼的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指着自己,拧着眉头问到: “啥特么祖师爷?拜我?” 无常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回道: “对啊,就是您,煞神爷,你可是咱们这个行当的祖师爷,而且不光是杀手,现在还有很多卒仔也都在拜您。” 或许是怕杜蔚国不信,无常还一把扯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那是一个图腾式的臂环,都是用黑色的长梭编织而成,还挺精美,只是基础的长梭,分明就是杜蔚国的招牌兵器,煞神梭。 “我艹!” 杜蔚国顿时如遭雷亟,整个人都麻了。 丫的,刺客的祖师爷明明是曹刿,而矮骡子的祖师爷就更吓人了,堂堂武圣关二爷,自己居然无意间抢了这两位大神的香火。 重点是自己今天也才特么20几岁,身体杠杠的还是不死之身,估计再活上个百八十年的都不成问题。 现在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就被人成天当成死人敬拜,想想就不寒而栗,再说了,他也不想担这个恶名。 扭头看见无常正满脸崇拜,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杜蔚国顿时恼羞成怒: “我特么才不是什么祖师爷,我都未必有你年纪大,你赶紧把这个傻皮纹身洗了,以后也不许再拜我!” 无常却满脸都是不服气,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煞神爷,您的本事通天彻地,杀人如割草,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您干掉了苏阿脱那个恶魔,给全天下的华人都~~” 杜蔚国眼神一厉:“玛德,闭嘴,再特么废话,老子弄死你!” 片刻之后,汽车发动,重新上路。 杜蔚国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浑身都散发着凛冽如刀的低气压,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个,那个煞神爷,哦不,卫斯理先生,前边就是岔路了,咱们要去哪啊?” 无常一边开着车,一边战战兢兢的问道,杜蔚国冷冷的回道: “台中,彰化县,您知道路吗?” 一听这话,无常的脸上顿时露出难以自抑的的兴奋之色,声音都颤抖了: “知道,知道,卫斯理先生,您这次是去彰化办事吗?哪里我住过一段时间,特别熟悉,需要我帮您垫道吗?” “垫道”是行话,就是踩盘子,大概就是前期侦查,摸底,踩点的意思,杜蔚国登时脸色更黑了: “垫鸡毛道?你特么给老子消停点。” 无常的脸都憋红了,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杜蔚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我特么这次去彰化不是杀人,只是随便走走逛逛,顺便办点私事。” 无常的眼珠子乱转,一副规矩我都懂,你不用多说的表情: “好的,好的,我明白,法不传六耳嘛,卫斯理先生,彰化那边我真的特别熟悉,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吩咐。” “呼~呼~” 杜蔚国连着深呼吸了几口长气,这才勉强压住直接伸手掐死他的冲动,粗着嗓子说道: “别特么废话了,老实开车。” 堪称是湾岛第一悍匪的无常,此刻却表现的怂的不得了,跟个温顺的小猫似的: “好的,好的,先生,我保证,又快又稳。” 2小时之后,凌晨,彰化鹿港。 距离码头不算太远,有间由船厂改成的修配厂,占地颇大,只不过此刻乌漆嘛黑的死寂一片。 “卫斯理先生,这就是您要办私事的地方?” 望着眼前犹如怪兽似,的匍匐在黑暗当中的修船厂,无常贱兮兮的挤眉弄眼道。 他的心里暗忖道,就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能办啥私事?大概率是点子藏身的地方。 像煞神这样顶了天的大人物,听说最近已经鲜少出手,他这次要对付的目标人物会是谁呢? 反正不管是谁,想必肯定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玛德,老子有幸能跟煞神并肩做事,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人生在世,活得无非就是名利二字,而作为杀手,能够祖师爷一起做事,就算到顶了。 想到这里,无常激动的浑身都开始微微发抖了,杜蔚国也懒着搭理这个颅内高潮的傻皮,只冷眼扫视着这间船厂。 “你把车找个暗处停好,熄火等着,我下去看看。” 无常瞬间回神,非常狗腿的问道:“哦,啊?卫斯理先生,不用我跟您一起吗?” 杜蔚国根本就没理他,而是径直下车,夜色中,他的身形只是闪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无常看得目眩神迷,轻声呢喃道: “不愧是煞神爷,果然是矫若惊龙,鬼神莫测!行吧,放风这活也不错,反正都是并肩做事。” 这家船厂的后门靠海,有个宽阔的船坞,前院是修船工坊,此刻大门紧闭,漆黑一片。 工坊的主体是个三层的板楼,下边还有个面积颇大的地下室,这里就是造烟车间了。 说是车间有点不太恰当,顶多就是个简陋的小作坊。 里边只有几台制丝机,还有十几台手动的卷包机,墙角堆着很多没有糊制的烟盒,各种品牌都有,一应俱全。 “就凭这个破烂的小作坊,就能仿造出鲲鹏总裁,口味还不差,这个叫鬼手的家伙,确实有点真本事。” 杜蔚国像个夜枭似的蹲在房顶,收回视线,搓了搓下巴,轻声自语道。 从虎哥那边,杜蔚国已经打听得相当清楚了,造假烟的,是个外号鬼手的家伙。 他是湾岛这边的造假大师,从烟,酒,护照,古董,手表,印章,甚至据说连假钞,假币,他都能造。 这家伙唯利是图,啥玩意赚钱,他就干啥,最近鲲鹏总裁的势头比较旺,他自然没有放过。 当然,杜蔚国一路找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捣毁这个造假窝点,这点破事,压根用不着他出手。 如果假烟真成了规模,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品的销售和信誉,赵英男那边自然会出手整治的。 她现在势大财雄,手里也是人才济济,无论是黑白两道,还是高端战力都不缺乏。 鬼手,说白了只是区区江湖人,举手可灭。 杜蔚国之所以巴巴的赶过来,是看上了鬼手的本事,他这门手艺可是个大本事,只搞些蝇营狗苟的营生,赚些黑钱,实在太浪费了。 如果利用好了,尤其是以杜蔚国现在拥有的势力和财力来大规模运作,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杜蔚国又在船厂中搜了一圈,除了几个睡得死狗似的值班工人外,鬼手本人肯定不在。 刚潜入值班室,打算随便弄走一个工人审问,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一个工人不情不愿的翻身坐起,睡眼惺忪的走过去接起了电话,语气中夹杂着强烈的起床气: “夭寿啦!谁呀?大半夜~啊~老板,哦,哦,好的!” 挂断电话,这家伙连忙摇醒几个同伴,急吼吼的嚷道:“快起来,老板回来了。” 片刻之后,几个衣衫不整的值夜工人,慌慌张张的朝院门跑了过去。 此时此刻,杜蔚国已经闪现到了修船厂的制高点,三楼楼顶,目光灼灼的望向院门方向。 片刻之后,几个工人打开大门,几辆轿车缓缓驶入,随后直接开进了修船车间。 车上下来了一大群精干的汉子,清一色脸色冷肃,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都带着家伙。 不过他们隶属于不同的阵营,隔着几辆汽车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帮,还隐约有着防备对峙的氛围。 为首模样的两个人,脱离了队伍,径直上了三楼的经理室。 这两个人,其中之一是个身材矮瘦,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他的眼睛很有特点,张阖之间,精光闪烁。 另外一个是壮汉,方脸,单眼皮,高颧骨,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行走动作间带着浓烈的军旅痕迹,应该是当过兵。 经理室,才刚关上房门,那个壮汉就急不可耐把旅行包放在桌子上,直奔主题: “鬼手,尾款我都已经带来了,200万,一分不少,我要的东西呢。” 他讲的是英语,带着一些口音,而这个矮瘦的中年人就是造假大师鬼手了。 鬼手只是略微斜了眼桌上的旅行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自己的老鼠须,语气揶揄: “呵呵,300万,你就想拿走这块superengraving?我说,这价格是不是太便宜些了?”(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八章 黑金帝国? superengraving。” 哦吼,一听见这个词汇,躲在隔壁黑听的杜蔚国剑眉挑起,当即就被吊起了兴趣。 这个单词略显生僻,放在当下的语境当中,应该是超级雕版的意思。 鬼手这家伙是个造假领域的大师,能让他称之为超级雕版的东西,大概率应该是印钱用的凹版钢模了。 那么问题来了,当今世界上,哪种纸币的价值最高?流通最广?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美刀了。 现在,比美刀值钱,还能广泛流通的货币就只有英镑。 但是,曾经煊赫的日不落帝国早已江河日下,行随势迁,英镑在市面上的流通量自然是远远不及美钞,现在甚至十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现在的卢布购买力也是很强的,但是流通范围太狭隘,指向性也太强,可以忽略不计。 得益于二战后,花旗鹰在全球范围的高度活跃,以及一系列臭不要脸的扩张布局,尤其是在亚洲地区的卖力嘚瑟。 现在高丽,东瀛,湾岛,以及东南亚的大多数地区,美刀都是硬通货,可以直接当成货币消费。 “丫的,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特么到底是哪路神仙,居然跟小爷我想到一起去了,这是也想印美钞?” 其实,杜蔚国的空间里,现在就藏着四块凹版钢模,那是20元面值的福林(匈牙利)纸币的雕版,而且还特么是正版。 这几块玩意,也是杜蔚国在伯恩那老比登的庄园里搜出来的,所以,人家共济会是真能印钱。 不过,福利的流通范围实在太狭隘了,所以,这几块雕版对杜蔚国来说就是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是,这几块意外收获的雕版倒是给了杜蔚国一些启发,印钱,他完全也可以啊。 问,如何才能最快速度的搞垮一个国家?答,除了战争,那就只有金融了。 而货币作为金融的载体,一旦贬值或者失去信誉,其造成的影响必然都是毁灭性的。 杜蔚国之所以对鬼手敢兴趣,就是因为他存了印制美钞的心思。 之前他在伦敦漫无边际的狮子大开口,但是人家共济会连眼皮都没眨,一口气掏出了整整60亿簇新簇新的美钞。 这个举动,强烈的刺激到了他,杜蔚国甚至严重怀疑,这些钱就是他们现印的。 至于他,眼下的条件都是现成的,波斯东部,胡大姑娘实控的那片沙漠地区。 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是工业基础并不差,印刷厂,造纸厂,染料场一应俱全,略微整合一下就可以开工印钱了。 除此之外,就连销赃洗钱的渠道都是现成的,兄弟会的老巢,也位于那边水深火热的沙漠,甚至离波斯相当近。 兄弟会现在虽然式微,但是却在各个不法之地拥有自己独立的通道和网络,完全可以消化大部分假钞。 按照杜蔚国当下手头掌握的资源,只要有了雕版,马上就可以着手打造自己的黑金帝国了。 至于名声,那特么是个啥?他现在已然是全世界最大的d枭了,还在乎同时成为最大的假钞制造者? “鬼手!你什么意思?这不是早就谈好的价钱吗?你想临时反悔?” 此刻,经理室中,那个壮汉的眼中陡然亮起危险的光芒,拳头也猛的攥起,手掌青筋暴起,嘎嘣做响。 “哎呦呦,你可别吓着我,我的心脏不太好,你要是把我吓死了,那就永远都拿不到超级雕版了。” 鬼手却是有恃无恐,根本就不在意壮汉的威胁,表情猥琐的捂着心口,语气戏谑。 壮汉恶狠狠的盯着他,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缓缓的松开了拳头,闷声问道: “行了,别演戏了,鬼手,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嘿,这就对了,买卖嘛,就要有商有量,这4块超级雕版的成色极好,我花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才搞出来。 这玩意可是摇钱树,聚宝盆,如果我自己拿来印钱,还不是想要多少就可以印多少?” 鬼手笑得阴测测的,一副痞赖赖的模样。 说话的时候,他还不紧不慢的扣着指甲,他的大拇指甲留的蛮长,扣得咔咔做响,恶心的不行。 不过壮汉听到他的说法之后却是嗤之以鼻,他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鬼手的胸口,满脸轻蔑: “切!鬼手,我看你特么是想钱想疯了吧?就凭你,就算你真能把钱印出来,你敢拿出去花?” 鬼手被壮汉戳中了死穴,哑口无言,脸色不由得阴沉起来。 说白了,他的手艺再牛皮,终究也不过就只是个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 平时小打小闹的,搞点假货卖卖也就顶天了,印假钞这种必然掉脑袋,甚至都可能株连九族的高风险大买卖,根本就不是他能觊觎的。 不光他干不了,真正成规模的假钞生意,根本就不是任何江湖势力能沾惹的,必死。 见鬼手不说话了,壮汉鄙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重重的拍了拍桌上的旅行包,语气冷冷的: “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很好,过什么河,脱什么鞋,有多大的屁股,穿多大的裤衩。 鬼手,你是手艺人,也只是手艺人,赚的就是这份钱,太贪心了,妄想不属于你的那些,会死的。” 赤裸裸的威胁,鬼手被揭老底,脸色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狠狠的拍了桌子,羞恼的低吼道: “金中勋,你特么唬我呢?老子就算自己印不了,也不一定非要把雕版卖给你。” 此时,听到这里,杜蔚国咧咧嘴,无声的笑了。 他已经基本猜到了这个叫做金中勋的壮汉的跟脚,北高丽,侦察总局。 丫的,这个半岛小国果然够钢,后有地表最强80后,现在他爷爷也是不遑多让,居然直接盯上了花旗的货币体系,想釜底抽薪。 一听这话,金中勋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刮刀似的盯着他,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往外挤: “鬼手,我看你是真特么活腻了!” 鬼手被他盯得有点心虚了,不过这里好歹也是他的地盘,依然不肯认怂,色厉内荏的叫嚷道: “撒小,你特么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你敢动我?你试试看你能不能活着离开湾岛!” 金中勋的耐心彻底耗尽,眼神一厉,突然伸手薅住鬼手的衣领,砂锅大的拳头就朝他的肋下怼了过去。 这家伙是个技击高手,认位很准,落拳的位置正是鬼手的肋下神经丛,这拳只要锤下去,绝对能疼到他怀疑人生。 不过就在他的拳头已经触及鬼手衣角的时候,金中勋的动作却猛然停住了。 “噗噗噗~” 楼下骤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闷响,犹如雨打芭蕉,密集却不乱,极富节奏感。 金中勋这家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身经百战,耳聪目明,经验也格外丰富。 只是刹那间,他就分辨出,这分明是加装了消音器的mp5冲锋枪的枪声。 这玩意在眼下可是绝对的高级货色,产量有限,价格死贵,绝不是区区社团黑帮能轻易搞到的家伙,甚至就连他们都没用上呢。 所以,肯定是有第三方势力突然闯了进来,而且还是非常庞大且专业的势力。 光凭枪声,金中勋就能判断出,这波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人数不低于20,且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眼下,在这座岛上,能轻而易举摆出这个排面的,有且只有一个,花旗的cia。 “亢亢亢~”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判断,瞬息之后,马卡洛夫的独特枪声,还有濒死前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西八!鬼手,你特么居然敢出卖我?” 金中勋暴怒,原本揪住鬼手衣领大手,瞬间上移,一把就扣住了他的脖颈,他的眼睛都在喷火,语气凶戾至极。 他这下是用了死力的,鬼手瞬间就无法呼吸,脸皮也憋成了猪肝色,双手死死的抱着卡住咽喉的大手,企图摆脱。 但是,金中勋的手像是钢浇铁铸一般,任凭他如何正在也是纹丝不动,鬼手只能声嘶力竭的解释道: “我,我没有!” “噗!” 金中勋空着的那只手,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柄风快的小刀,毫不迟疑的捅进了鬼手的大腿神经丛,然后用力一扭! “呃~” 鬼手疼得眼珠子都差点冒出来,不过由于喉咙被扼住,他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只能无意识的闷哼。 “说,雕版到底在哪?” 金中勋死死的攥着刀柄,表情狰狞,犹如厉鬼。 鬼手伸手,死命的想要推开他,但是由于双方的力量相差实在是过于悬殊,一切都只是徒劳,他就像个小鸡崽子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刺骨钻心的剧痛,让鬼手忍无可忍,他一边拍打着金中勋的手,一边艰难的哀求道: “呃~不行了,我要疼死了,快放手,雕版不在这里,被,被我藏起来了,你放了我,我带你去~” “噗!” 小刀猛的拔出,随即又闪电般的插了回来,这次金中勋扭动的力量更大了,鬼手疼得浑身乱颤,像是触电了一样。 不过此刻,外面的枪声和哀嚎都已经止歇了,但是却响起了催命般的上楼脚步声。 显然,他们的手下全都被干掉了,这群突然闯入的cia正在逐渐靠近,时间已是刻不容缓。 金中勋的声音中,也不由多了一丝急迫: “鬼手,别特么耍花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鬼手的脸都紫了,眼睛外凸,血红一片,或许是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死亡危险,他终于妥协了,气若游丝的回道: “呃~,我,我说,就,就在哪里~” 说话的时候,他还用手指了下角落里,一盆毫不起眼的盆栽。 他的话音未落,金中勋就毫不犹豫箭步冲了过去,抬脚踢碎了花盆,果然,泥土下边,藏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包。 此刻,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金中勋把油布包抄起来,根本来不及检查,只是用手捏了捏略作判断就揣在兜里,随即直接撞破窗户飞了出去。 仅仅几秒钟后,经理室的门口被人大力破开,几名身着黑色作战服,带着头套,武装到牙齿的中情局特勤就冲了进来。 鬼手一只手捂住脖子,一只手指着被撞碎的窗户,嘶声大吼: “雕,雕版,被他,他抢走了~” 一个外勤闻言,连忙快速凑到窗边。 “亢!” 就在此时,枪声骤响,随着枪声,他的脑后突然爆出淋漓血花。 该说不说,这个叫金中勋确实是个茬子,从三楼跳下去不仅没残没死,而且胆大心细,居然还来了一记回马枪。 这也是最正确明智的做法,既可以避免背后受敌,还可以短暂压制,给自己争取到逃离时机。 “火力压制!” “黑桃j,老鼠在外墙东侧,给我干掉他!” “红桃5,方片9,你们马上从左右绕过去!” 这支外勤小队的指挥官,是个声音浑厚,身高足有1米9,棕熊般凶猛的大汉,他很沉着,飞快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啪!” 不过他的命令才刚刚下达,外面就突然想起svd狙击步枪的独特枪声,随即,他的耳机里就猛然响起手下急切的吼声。 “头,黑桃j被爆头了,对方有狙击手,位置在港口方向,再重复一遍,对方有狙击手!” “啪!” 就在此时,枪声再响,一个才刚冲到窗边,准备火力压制的特勤脑袋直接也被子弹打爆了。 “fuck!该死的北高丽猪!” 棕熊指挥官气恼的骂了一句,随即在公共频道里怒吼道: “方片4,你特么也死了吗?赶紧给我干掉这个该死的狙击手!” 耳机里马上就来自传来副狙击位,方片4的回复: “收到,头,我现在已经锁定了这个混蛋了,不过他很狡猾,马上就躲起来不露头了。” 指挥官闻言,毫不迟疑的大步走到窗边,飞快的朝楼下扫了一眼,只是两枪压制的这么一会功夫,金中勋就已经跑没影了。 “你们留在这里,看住这个猪猡。” 他有些暴躁的朝两个手下吩咐道,随后一边朝门外跑,一边对着通话器嘶吼: “红桃5,方片9,你们都特么睡着了吗?现在绕到哪里了?要是让老鼠跑了,我撕了你们!” 片刻之后,棕熊指挥官已经带着手下追了出去,鬼手也终于喘匀了气,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腿,吃力的站了起来。 他有些狗腿,期期艾艾的问道:“长,长官,我,我伤得很重,可不可以先送我去医院。” “狗屎,去你妈的!你特么怎么不早点去死!” 留守的两个特勤,其中一个脾气非常暴躁,刚刚死了两个同伴,火气正大,直接一脚把鬼手踹倒了。 而且他还没解气,正准备追过去继续补刀,却被同伴拉着了:“道格,别冲动,头不想他死。” 道格怒不可遏的咒骂道: “fuck!这个臭虫,就应该早点干掉他,格雷他们就不会死了,他的女儿今年才2岁!” 他的同伴刚要继续劝说,突然眼角似乎看见有黑影一闪而逝,他连忙扭头,同时高呼示警: “小心~~”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依然晚了。 “砰!” 他的呼喊戛然而止,钝物相撞的声音响起,两个特勤队员瞬间眼前一黑,干净利索的倒了下去。 “咕噜噜~” 刚刚爬起来的鬼手,惊骇无比的看着地上的被当成暗器的两颗手雷,随后又抬起头,傻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杜蔚国,瞠目结舌。 “你,你又是何方~” “砰!” 鬼手的脑袋上,也挨了一记手雷,瞬间软软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杜蔚国缓步走了进来,有些无语的咂了咂嘴: “丫的,倒是把你这个傻皮给忘了。” 刚刚,杜蔚国本来已经从空间里翻出了一把马卡洛夫手枪,准备干掉这两个中情局的外勤,嫁祸北高丽人。 不过,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突然心中微软,改变了主意。 虽然大家的立场不同,但是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也都有自己的家庭,父母,子女,爱人。 没特殊必要的情况下,他也没必要一定斩尽杀绝。 杜蔚国快步走到鬼手跟前,先是收起桌上的旅行包,随即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把他夹在腋下,顺着被金中勋撞出的破洞一跃而下。 夜色中,杜蔚国的身形犹如鬼魅似的闪了几下,随即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里。 (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九章 要钱不要命! 凌晨4点,万籁寂静,佛晓前的夜,黑的格外深沉。 彰化县,鹿港修船厂,当cia的外勤行动指挥官,外号大熊的琼斯,带队返回鬼手办公室的时候。 两个留守的手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都处于物理性撞击导致的深度昏迷中。 而且可以预见,未来至少几天时间,他们都会保持昏迷状态,至于鬼手还有桌上的那包现金也都消失不见了。 “咣当!” 几块钢制雕版被琼斯气愤的砸在了桌面上。 这个棕熊似的大汉虽然看起来脾气暴躁,但是他其实挺利害的。 今夜的围剿行动,提前经过周密的布置,那个叫金中勋的北高丽特勤最终还是被他干掉了。 虽然对付的狙击手逃脱了,但是最重要的凹版钢模海却被他抢回来了,只不过这玩意压根就是废品。 不对,说废品有点不确切,这个10元的美金雕版只是半成品,部分花纹还没雕完。 用不着什么专业设备,更用不着什么专家,哪怕只用肉眼仔细观察,都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 所以,鬼手那个舍命不舍财的狡诈家伙,哪怕是死到临头,依然狠狠的摆了金中勋一道。 这只老狐狸,应该是算准了时间,直到他肯定没时间仔细查看,这才说出这半成品的埋藏处。 “玛德法克,到底是谁又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 琼斯用力的挠了挠头皮,暴躁的自语道,随即扭头朝身旁的手下吼道: “唐纳德,你特么搞什么呢?到底查完了没有,道格他们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打晕的? 还有,这个突然跳出来搅局的混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又是怎么带着鬼手逃出去的?” 琼斯很清楚自己手下的本事,鬼手绝对没本事打晕他们,他对自己的布置也很自信,鬼手也没可能自己逃出去。 所以,一定有人把他救出去了,当然,也可能是被掳走了。 唐纳德是个矮胖近视,还有点秃顶的中年人,他是琼斯手下的痕迹检验专家。 或许是习惯了,唐纳德直接无视了琼斯的暴怒,继续耐心的查看着两个特勤的伤势,以及地上遗留的痕迹。 良久,他才缓缓起身,脸色有点凝重: “头,道格他们是重度脑震荡,应该是被球状硬物,大小类似棒球一样的铁质东西打晕的。” “铁球?是不是华夏人在手上揉的那种铁胆?” 琼斯的眉头紧皱,唐纳德笃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铁胆都是光滑的,打晕道格他们的铁球,表面有明显的纹路,更像棒球,呃,或者是手雷。” “沃德法克,你是说这家伙用手雷打晕了道格他们?唐纳德,你特么是不是酗酒了?” “当然没有,琼斯,我很清醒,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推了推眼镜架,唐纳德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又继续说道: “不过还有更不可思议的,至于这个家伙是如何带着鬼手逃出去的,根据目前勘察的结果。 我只能说,他是夹着鬼手,从窗户的破口跳出去的,但是,他却没有落地。” 一听这话,琼斯顿时怒不可遏,一把薅住他的脖领: “什么?没有落地,这特么又是什么意思?唐纳德,你的是说他带着鬼手飞走了?” 唐纳德表情无奈,慢慢的掰开了琼斯的手掌,耸了耸肩膀: “boss,我也知道这根本就解释不通,不过从目前的痕迹上来判断,结论就是这个样子。 更加详细的进一步勘验,只能等天亮,能见度变好,投入更加专业的设备之后,或许才能有其他发现。” “法克!” 琼斯狠狠的一拳锤在了桌面上,无能狂怒。 此时此刻,彰化县向东50公里左右,万斗山,常观寺。 湾岛这个地方其实也挺妖的,别看地方不大,但是各种庙宇道场教堂之类的地方却格外的多,据说超过万间。 而且这边信仰的还特别广泛,各自相安,几乎能叫得上名字的漫天神佛全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道场,堪称神仙扎堆之地。 比如,这间坐落在密林当中的常观寺就是华严三圣之一,三曼多跋陀罗,普贤菩萨的道场。 这间庙的面积不算大,老旧冷清,但是勉强还算整洁。 后院一间僻静的禅房中,杜蔚国叼着烟卷,慵懒的倚坐在床榻上,斜眼瞥了瘫在地上的鬼手一眼。 “我说,伍东垣,差不多得了,地上挺潮也挺凉的,你这是装睡装上瘾了?” 伍东垣就是鬼手的原名,这老东西鬼精鬼精的。 杜蔚国对他下手的时候格外收了力,其实他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醒了,但是始终都忍着疼,装做昏迷不醒的样子。 估计他是在拖延时间,想等待cia那边的救援,又或者想迷惑杜蔚国,趁机逃跑。 听见杜蔚国的声音,鬼手依然一动不动的瘫在原地,好像真的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他的演技精湛,甚至连眼球都是纹丝不动。 丫的,还真是个滚刀肉啊,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对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无常使了个眼色。 收到杜蔚国的信号,无常顿时激动的不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即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鬼手大腿的伤口上。 “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鬼手瞬间破防,再也演不下去了,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不过,无常是个闷葫芦性格,再说,他也想在祖师爷的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他也不管鬼手已经不再装晕,只是沉着脸,抿着嘴,一言不发,一脚接一脚的猛踹。 “啊~啊~不要,不要再踢了,我,我服了!” 鬼手被踢得鬼哭狼嚎,爬虫似的满地打滚,嘴里没口子的告饶,杜蔚国却没有叫停,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抽烟。 这个老不死心眼贼多,狡黠如狐,确实有必要来上一个下马威,让他吃点苦头。 而这些卖力气的活计,杜蔚国现在自持身份,当真是不太好亲自下手了。 无常这家伙粗中有细,他也知道杜蔚国肯定要留着这个人有用,所以,虽然每一脚都竭尽全力,但是却都巧妙的避开了要害,只疼不伤。 过了好半天,鬼手已经被踢得奄奄一息,连哀嚎都变得有气无力了,杜蔚国这才抬了抬手,叫住了无常。 捻灭烟头,杜蔚国的语气戏谑:“怎么?这就睡醒了?时间还早,要不你再睡会?” “不,不,大佬,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 鬼手的鼻子被踢破了,满脸都是血,鼻青脸肿,看起来格外凄惨,他用尽全力起身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癞皮狗似的哀求着。 “伍东垣,刚才金中勋拿走的那几块雕版,只是半成品,所以,成品在哪?” 杜蔚国的语气非常淡然,就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听在鬼手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他整个人都傻了。 “啊~什,什么雕版?我,我不知道~” 饶是鬼手精似鬼,此刻也被惊骇得语无伦次的,连句整话都说不明白了。 帮北高丽侦查总局制作雕版这件事既是绝密,同时也是掉脑袋的祸事,除了他本人和金中勋,就只有cia的琼斯知道。 杜蔚国的眉头轻挑,嗤笑: “哦?看来你的脑子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啊?没事,不急,你慢慢回忆。” 说完,他又给无常使了个眼色,无常顿时会意,轮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鬼手的瘦脸上。 “啪!” 随着响亮的耳光声,还有两颗黑黄的后槽牙也一并飞了出来,这家伙平时习惯吃槟榔,牙都糟了。 鬼手是靠手艺吃饭的,又矮又瘦,浑身没有几两肉,而这巴掌,无常又下了死力,他哪受得住? 他被抽得陀螺似的原地转了好几圈,半张脸都红肿得不像样子,天旋地转的眼前发黑。 鬼手久混江湖,深谙生存之道,虽然晕头涨脑的,不过求生本能,还是促使他连忙不迭的告饶道: “大爷,别,别打了,我说,我说!” “啪!”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就又挨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大逼兜,杜蔚国还没喊停,无常自然不会惯病。 这一下无常是反手抽得,有点没收住力,眼瞅着鬼手的眼神都有点发直了。 “好了,停一下。”杜蔚国怕他被真抽傻了,连忙喊住了无常。 鬼手现在的现在的形象凄惨无比,左右两边脸颊全都肿的老高,眼神略显迷离,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杜蔚国朝无常吩咐道:“去打点水,帮他洗把脸,精神精神。” “好的,先生。”无常非常痛快的应了一声,利落的转身走了出去。 这间位于深山里的菩萨道场没啥香火,格外清静,偌大的寺院里,一共就只有几个老和尚。 主持是无常的远方亲戚,他小时候成了孤儿之后,最难的时候还在这住过几年,成年后就一直反哺资助这里,熟悉得不得了。 “哗啦~” 片刻之后,鬼手被一盆冰冷的井水兜头淋下,激灵灵的打了寒颤,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目光灼灼的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颤的鬼手: “怎么样?伍东垣,现在恢复记忆了吗?” 鬼手对上杜蔚国勾魂夺魄漆黑眸子,瞬间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偷奸耍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大佬,成品雕版被我藏起来了,我可以带你去取。” 杜蔚国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呵,你这老狐狸,还特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无常,再~~” 鬼手畏缩的看了无常一眼,惶急的摆手道: “别,别,大佬,我真没撒谎,雕版被我藏在龙井山墓地了,那地方的地形复杂,具体地址只有我知道。” 杜蔚国轻轻皱眉,他对附近的地形一无所知,只能扭头对无常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龙井山墓地哪里?是六号公墓,还是三块厝墓园?” 无常这会已经进入角色了,非常狗腿的,自然而然的接过了杜蔚国的问话筒。 一听这话,鬼手顿时浑身一震,有些错愕的看向无常,显然,他被问到了要害。 “这,这位老大,你,你是本地人?” 无常毫不客气的在他脑壳上抽了一巴掌: “撒小,老子是无常,在我老板面前,你特么最好别耍花样。” “无,无常?” 鬼手懵了,瞳孔地震,傻呆呆的看着无常,随即又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杜蔚国。 他当然知道无常,这家伙可是当下湾岛黑道的当红炸子鸡,当街嘎掉了某位高官,又跟军警火并,并且功成身退。 这样的绝世猛人,基本就算是摸到了江湖人的天花板,道上的兄弟自然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是,就他这样的人物,却口口声声的管杜蔚国叫老板,而且俯首帖耳,毕恭毕敬的。 那么,杜蔚国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份? 见他眼珠子滴溜乱转,肯定又在算计什么,无常都没用杜蔚国吩咐,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巴掌,厉声喝骂道: “冚家铲!老子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傻?” 见无常作势又要动身,鬼手连忙缩成一团,高举双手:“别,别打,无常哥,我说,我说。” 随即,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贼兮兮的瞥了眼杜蔚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板,这,这雕版我从临摹到雕刻,做了将近2年,我年龄大了,眼睛也不行了~~” “撒小,你还敢讲条件,我特么弄死你!” 无常暴喝着打断了他,一脚给他踹倒在地,正要下重手整治,却被杜蔚国拦住了。 “无常,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盗亦有道,咱们又不是土匪,强盗,咱们得讲理。 伍东垣先生是位手艺人,人家凭手艺赚钱吃饭,天经地义,你说是不是啊?” 杜蔚国神色揶揄的看向鬼手,一听这话,他直接哭了,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作揖行礼的哽咽道: “老板义薄云天,神目如炬,您就是我伍东垣的再生父母……” “呵呵,所以,你想要多少钱?” 杜蔚国嗤笑,话锋一转直接打断了他的彩虹屁。 鬼手被噎得语气一窒,飞快的瞄了瞄的杜蔚国脸色,这才嗫嚅道: “大,大佬,这块雕版的品质极高,足以以假乱真,印出来的假钞一但现世。 我马上就成了cia的眼中钉,肉中刺,湾岛我是肯定呆不了,只能跑路,必须隐姓埋名……” 鬼手絮絮叨叨的铺垫着,无常粗暴的打断了他:““靠北,直接说重点!” “是,是。” 鬼手极度谄媚的看了杜蔚国一眼: “老板,您的气宇轩昂,一看就是手笔恢宏,做大事的人,我,我想要3,不,500万美金养老。” 好家伙!杜蔚国脸色不露声色,心里却不由感叹,这个鬼手,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真是一点没差,这个鬼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明明小命都被别人攥在手里,还明知道眼前站着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你特么想钱想疯了吧,明年的今天,我烧给你好不好?” 杜蔚国还没说话,无常就怒了,他并不清楚鬼手口中的雕版到底是啥,但是他很清楚500万美金的价值。 现在的台币不值钱,500万美金,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将近2亿5000万台币了。 而无常之前天天刀头舔血,干了几年的杀手,一共也才攒了2000万左右。 “老大,这雕版可是我的心血之作,能生钱的聚宝盆,别说是几百万,就算几亿,几十亿也不在话下!”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鬼手居然忘了处境,一反常态的硬气起来了,语气极度自信。 无常被气得头顶生烟,刚要发作,杜蔚国却朝他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淡然的扫了鬼手一眼,轻笑着提出了质疑。 “呵,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雕版你试过吗?万一印出来只是屎一样的废纸怎么办?” 一听这话,鬼手真有点激动了,下意识的直起身子,加大了音量,梗着脖子反驳道: “不可能,我已经试过了,我做的雕版,图案花纹绝对都能以假乱真,就算花旗国家银行都分辨不出来!” “是吗?很好,既然你这么自信,等我拿到雕版,先给你印5000万。” “呃~” 鬼手懵比了,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如丧考妣。(本章完) 第一千三十九章 八方雨来,风云汇聚 怎么带着两个大活人离开湾湾? 这是摆在杜蔚国面前的新问题。 翌日清晨,静谧的常观寺,正在斋堂吃早饭的杜蔚国突然从广播里听到了两则新闻。 第一,从今早开始,湾湾全岛戒严,解封时间不定。 这次戒严的力度非常大,片板不许下海,甚至连火车,客车,以及民用机场全都关闭了,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劳什子联合军演。 第二,全岛范围内通缉伍东垣,悬赏高达3000万台币,死活不论。 很显然,这必定是cia的手笔,由于鬼手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了尸体,他们炸毛了。 封岛,这绝不是小题大做。 鬼手制作的这块成品雕版,虽然还没现世,也没经历过市场的验证,甚至连有没有成品都不得而知。 但是,只凭缴获的那几块半成品,就已经足够引起花旗方面的重视了。 再说了,假钞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几乎不逊色于大菠萝,甚至犹有过之,这玩意可以从根源上彻底摧毁一个国家。 一旦进入到流通领域,如果质量粗糙一眼假也就罢了,但凡做工精良,可以以假乱真,那就是毁灭性的下场。 货币信誉毁了,接下来就是整个国家金属体系无可挽回的土崩瓦解,刹那间国之不国!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要知道,现在可是冷战时期,国际形势险峻诡谲,两个超级大国正在各个领域疯狂对峙。 要是美元突然崩了,毛熊绝不可能放着如此天赐良机,落井下石都是最基本的操作,大军压境,全面开战也不是不可能。 「靠北,军演个屁!这些撒小当官的成天就会瞎折腾,跪舔花旗的脚趾头,趁机捞钱!还有这条老狗,他凭啥值3000万悬赏?」 听到广播,无常气得脖子青筋都爆出来了,忿忿不平的扔了筷子,高声喝骂道。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封岛这个严重的事态,是因为眼前仿佛赖皮狗一样的鬼手引起的。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他极度轻蔑的小老头不仅压过了他头号通缉犯的风头,悬赏更是高达3000万,是自己的整整三倍。 这落差让无常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此刻,鬼手正委屈巴巴的蜷缩在饭桌的一角,费劲的小口喝着粥。 他的伤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索性都是皮外伤,肯定是不致命的,只是脸和嘴都肿的非常厉害,猪头似的,现在只能勉强吃点流食。 听到自己被通缉的瞬间,他动作猛地僵住,随即飞快的抬头,想偷瞄一眼杜蔚国,没想到刚好对上了视线。 杜蔚国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的点了根烟,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么大的阵仗,老伍,cia的那群傻皮知道你手里有完成品的雕版吗?」 「不,不知道,先生,他们肯定不知道。」 鬼手神色一凛,冷汗暴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极力的否认道。 或许是担心杜蔚国不信,鬼手还继续细致白牙的解释道: 「cia找到我,主要是为了钓出并清理掉北高丽的金中勋那群人,如果知道我手上有完成品雕版,肯定一早就把我弄死了。」 合情又合理,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所以,老伍,他们这次封岛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你这个会移动的雕版。」 一听这话,鬼手顿时如遭雷亟,整个人都麻了。 杜蔚国说得一点都没错,飞鸟尽,良弓藏,现在那个金中勋已经***掉了, 而他这个鱼饵,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最关键的是,不管他手里有没有成品的雕版,只要他还活着,凭他的手艺,早晚也能做出来。 所以,直接干掉他,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至于让他仿造别国的雕版,这个选择对花旗来说是不存在的。 因为花旗本身就是金融蛀虫,美刀又是全世界范围流通最广的货币,无论哪国的货币突然出现大量假币,都容易间接影响到花旗的利益。 而仿造卢布,直接把死对头北极熊一剑封喉,这种行为相当于直接宣战,花旗不敢! 鬼手这家伙的脑子确实灵光,几乎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隘。 现在,cia是铁了心要弄死他,外边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想逃出去难比登天。 而遍数整个湾岛,能护他周全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讳莫如深的年轻人了。 「噗通!」 鬼手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杜蔚国面前: 「老,老板,钱我不要了,雕版双手奉上,以后我就是您的坐下走狗,任凭驱使,求您务必救我一命。」 看见他这个表现,杜蔚国不由心中感慨。 没人是傻子,鬼手这老东西的脑子转的也是真的快,拎得清命和钱到底哪个更重要。 估计他之前死要钱的那副嘴脸,多半也是演出来的,为了拖延时间,等待cia的救援。 现在赫然发现cia居然要干掉他,再无其他选择,非常果断的转投杜蔚国的脚下。 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而这,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伍,所以,成品雕版真的藏在龙井山公墓?」 「嘿嘿~」 鬼手眼中闪过心虚之色,讪笑着摇了摇头:「老板,我,我之前也都是为了保命,您大人有大量~」 很显然,这个狡诈如鬼的老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即便是死到临头,依然没说实话。 「我淦你娘!」 无常暴怒,跳起来就要揍他,却被杜蔚国一把按住了: 「算了,无常,人心险恶,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为了保命,老伍多留两个心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听这话,鬼手差点掉眼泪,瞬间就把杜蔚国引为里知己,夭寿啦!老子一个技术流,成天跟你们这些杀坯打交道,容易吗? 与此同时,台中警察总局,整个三楼都被征用,成了中情局的临时指挥中心。 会议室的墙壁上,张贴了整个湾岛的详细地图,上边几乎所有咽喉要道的位置上,都用各种颜色标注了。 「爱丽丝,我已经说过了,任何船只都不许离岗,你特么到底是更年期了还是耳朵塞鸡毛了? 你不明白任何船只的意思吗?不管是哪个国家,那个公司的船只,都不许离开码头半步!」 「皮特,苗栗县火车站为什么迟迟还没设立检查站,这个地方的警察都死绝了吗? 我特么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协调,到时候如果还没搞定,你就自己滚过去站岗!」 「唐纳德这个混蛋,勘察现场还没回来吗?玛德法克,又特么不是盖房子,他想过完情人节再回来吗?」 「休,你傻呆呆的看***嘛?我特么让你查得近期遗失车辆信息到底有没有结果?」 琼斯的脸色漆黑,叉腰站在地图前面,像个暴君似的咆哮如雷,他的一干手下全都噤若寒蝉,没人敢跳出炸刺。 这就是琼斯的工作风格,看似粗暴蛮横,其实每条命令都能及时精准的切中要害。 他就像是只狡猾 阴险的大蜘蛛,不停的查缺补漏,细心的编织着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咣当~」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推开,矮胖的唐纳德提着个公文包,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琼斯登时眼睛一亮,急吼吼的问道: 「唐纳德,你这个混蛋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查到了没,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把鬼手带走的?」 唐纳德的目光闪烁,表情格外凝重,压低声音说道: 「boss,情况有点特殊,你最好是去办公室里听。」 「嗯?走!」 琼斯先是一愣,随即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二话不说,拉着唐纳德就朝隔壁的局长办公室里走去。 这里也被征用了,成了琼斯的临时办公室,就是这么霸道。 「唐纳德,到底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 关上房门之后,琼斯沉声问道,他们配合已久,他很清楚唐纳德如此郑重其事的,绝不会无的放矢。 唐纳德扶了扶眼镜架,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从公文包掏出一沓照片递给琼斯。 「琼斯,你先看看这些现场照片?」 琼斯拧着眉头,疑惑的接过照片,飞快的浏览着。 这些照片里并没有人像,都是些房梁,房檐之类建筑物的局部细节照片,共同点是每张照片都有一道利器穿刺或者勾拉后留下的痕迹。 「琼斯,这几张照片,是刚刚在修船厂顶楼发现的,剩下这些,这几张是港岛发现的,这是东京~~」 唐纳德指着这些照片解释道,说到最后总结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 「琼斯,之前这些地方,都是煞神曾经出没过的,而这些痕迹,都是他用独家钩锁留下的。」 一听这话,琼斯的牛眼猛然睁大,下意识的想要喊出来,可是喉咙却像是被无形大手死死扼住了。 「煞神,唐纳德,你的意思是说鬼手这个混蛋是被煞神带走了?」 过了几秒,琼斯才勉强恢复语言能力,不过嗓子已然哑了,唐纳德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的语气有些支吾: 「琼斯,说实话,我,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只是比对了资料库里的过往照片,并没有亲眼见过之前勾索留下的痕迹,只能说非常相似,呃,极其相似。」 琼斯的脸色凝重,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说话,语气严肃无比: 「唐纳德,你确定,鬼手肯定是被人通过勾索,在咱们头顶无声无息的带走的?」 唐纳德点了点头,语气非常笃定: 「嗯,这一点我倒是非常肯定,不过目前为止,我只发现了两个落点,每一次的直线移动距离都超过了50米。」 说到这里,他又战栗着补充了一句: 「琼斯,这绝不是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所以,我才怀疑~~」 琼斯还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急吼吼的转身出门了,唐纳德一脸懵比的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嘿,琼斯,你要去哪?」 琼斯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要把这个情况立刻上报总部,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干得,那么事态就太严重了,最低也是红色警报,不是我这个小虾米能做主的。」 4小时之后,临近中午。 苏比克湾花旗海军基地,2艘护卫舰,还是2艘运兵舰驶离了港口,沿着南海,一路向北而来。 还有冲绳基地,2艘驱逐舰,4艘运兵舰也同时启航,劈波斩浪,朝着基隆港口的方向迅速逼近。 几乎与此同时,还有圆山花博基地的花旗驻军也是倾巢而出,极速朝着台中一带靠拢。 湾岛几个本地有名有姓的顶级大佬,也火急火燎的搭乘着军方飞机,第一时间紧急离岛了。 除此之外,马尼拉,东京,汉城,釜山,金边的中情局特勤全都有所动作,纷纷抽调精英,启程朝湾岛汇集。 跟着他们一起异动的,还有克格勃,特高课,国情院,特高课,侦察总局等等。 一时间,天下震荡,小小的南海岛屿瞬间八方雨来,风云汇聚。 此刻,还窝在常观寺里摆烂的杜蔚国,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露相,而且因为他,外界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对于眼下的处境,他倒是丝毫都不着急,既不急于把雕版拿到手里,更不急着离开。 关键他心里很明白,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之前琉球岛的经历,他深有感触,他自己想走自然是无拘无束,但是想带人离开,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别说是人,就想算带走一只猫都没门。 所以,既然走不了,索性就不走了,反正cia也找不到他,这个寺庙环境清幽,景色宜人,就当是度假了。 「卫斯理先生,咱们就在这窝着吗?要不我出去探探风声?」 吃过了午饭之后,无常悄***的凑到杜蔚国跟前,小声问道。 此刻,杜蔚国正半躺在一把藤椅上,叼着烟卷,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闭目养神。 听见无常的提议,他连眼皮都没抬,慵懒的回道: 「没必要,咱们在庙里消停的待上几天,外面自然也就消停了,封岛这种行为,不可能持久的。」 这一点,杜蔚国倒是没有乱说,而是有依据的。 这座岛屿看似富庶,其实多山少地,根本就无法自给自足,粮食自给率甚至还不足30%,肉食大概20%左右。 不仅如此,这个地方的经济也严重依赖进出口外贸,封岛几天尚可,时间一长,市面上必定崩溃,谁特么也扛不住。 「先生,庙里的食物太寡淡了,我,我担心您吃不惯。」 无常局促的搓了搓手,语气显得有些支吾,杜蔚国终于睁开了眼睛,眉头轻挑: 「怎么?粮食不够吃了。」 「呃,是,是的,先生,非常抱歉,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无常脸色涨红,羞赧的低下了头。 这座常观寺位于深山之中,平时人迹罕至,一共只有3位老和尚,最年轻的今年都快60岁了。 由于生活过于清苦,耐不住的僧人早都跑光了,剩下的这几位,都是真正的修行者,日子过得清心寡欲,一日只吃两餐,还都是稀粥。 他们还在寺外开辟了一块空地,平日种些蔬菜之类,偶尔下山换些米面油盐,所以根本就没啥存粮。 骤然间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胃口异常恐怖的大肚汉,庙里那点有限的粮食自然瞬间就告罄了。 「这不怪你!反倒是咱们打扰了大师们的清修。」 杜蔚国直起身,扯了个懒腰,拍了拍无常的肩膀,又朝鬼手的方向努了努嘴: 「不怪你,这样,无常,你在这看着他,我下山一趟,搞点物资回来。」 「先生,还是我~~」 无常刚要争辩,杜蔚国按住他肩膀的大手就微微发力,打断他轻声说道: 「无常,如果只是对付湾岛的军警之类,你肯定没问题,不过现在是cia在主导封岛,还是我去更稳妥。」 「呃~」 一听这话,无常顿时就无话可说了,确实,谁敢怀疑堂堂煞 神的能力? 「行,我去去就回。」 杜蔚国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脚步: 「对了,无常,你留心点寺外的动静,如果在我离开的时候,有人过来搜山。 你就带着鬼手进山,向东继续朝阿里山深入,我会找到你,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自行其事。」 湾岛多山多林,整个岛屿从南到北,整个东部地区,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莽莽丛林覆盖了。 而常观寺所在的位置,恰好就位于丛林的边缘地带,再向东,就是无穷无尽的绿色海洋, 想在其中找出两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难比登天,但是,这并不是杜蔚国这句话的重点。 重点是自行其事。 一听这话,无常和鬼手几乎同时眼神地震,都是老江湖了,自行其事的意思,他们自然都瞬间听明白了。 那就是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干掉鬼手,ran自己逃命。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章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傍晚,红霞漫天。 湾岛,南投县,中兴路。 一家店名叫旺晟,规模蛮大的粮油食杂店,此刻正被无数过来抢购的市民挤得满满当当,场面热络,喧闹无比。 不过随着一阵脚步传来,嘈杂的声音却陡然静了下来。 留了络腮胡的杜蔚国,穿着笔挺军装,肩膀上扛着亮眼的中校军衔,脸色冷肃,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势缓步走来。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通路,噤若寒蝉,满头大汗的胖老板连忙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 「长官您好,您也要买粮?」 杜蔚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神情倨傲,声音清冷:「嗯,买点米面,都什么价?」 胖老板抹了抹额头的油汗,目光闪烁的朝四周看了看,搓着手,有些结巴解释道: 「长官,您,您也知道,因为现在情况特别,很多人都疯了似的囤积物资,所以粮食全都涨价了,如果您要,我,我~」 杜蔚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就随行就市吧,我要30斤米,30斤面,还有菜油,也来上20斤。」 听见杜蔚国的要求,其他抢购的市民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个别人的眼中也难免露出了失望之色。 「好的,好的,长官,多谢您照顾小店的生意,我这就先帮你装起来。」 胖老板点头哈腰的满脸憨笑着,不过转身去后面装米的时候,却朝米袋子里连啐了好几口唾沫,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骂道: 「靠北,臭不要脸没卵子的下三滥,穿身狗皮,你特么狂什么狂?让爷爷给你加点好料!」 他的这点小动作,甚至是骂声,耳聪目明的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不过他却并没有戳破。 多洗洗就是了,没啥大不了的,唾面自干的养气功夫,他现在也练出来了。 再说了,这都已经是他来过的不同地区的第三家粮油店了,差不多都是同样的待遇,当面笑呵呵,背后戳着脊梁骨骂娘。 骂归骂,胖老板的动作倒是挺麻利的,米面这些很快就装好了。 他的力气也挺大,拎着大几十斤的东西走到杜蔚国的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满脸堆笑: 「长官,您要的粮食都装好了,诚惠1700块,用不用我帮你送到车上?」 1700台币,相当于34美刀,物价也还算合理,杜蔚国轻松的接过袋子,从兜里掏出2张面额20的美钞递给他。 「行了,我自己拿就好,零钱就不用找了。」 「谢谢长官,谢谢~」 胖老板讨好的双手接过钞票,弓着腰,没口子的感谢着,不过等杜蔚国走远,他又抖了抖手上的美钞,小声嘟囔道: 「靠北,别以为你多特么给钱,老子就会高看你一眼,呸,怂蛋!」 丫的,前恭后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是被胖老板玩得明明白白,这就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人前人后,永远都是两幅面孔。 片刻之后,天色彻底变暗的时候。 县城北郊,平林溪附近,一段荒僻无人的路段。 「哗啦!」 一辆半旧的丰田轿车,失控公牛般的冲进了河道之中,冒了几串泡泡之后,迅速沉没。 岸边的树丛里,杜蔚国已经脱了那身「狗皮」,换了套衣服,脸色有些黯沉,四下打量了一圈,确认附近肯定没人之后,这才闪烁离开。 以杜蔚国现在的本事,当真是可以称得上一句陆地神仙了。 尤其是标记了足够多的空间坐标之后,只要他愿意,世界上的大多数地方,他都 可以瞬息而至,谁也休想找到他。 这不,上一瞬,他还在湾岛的南投县城郊,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港岛的中环。 之所以在湾岛的不同地方买粮,只是想顺便侦查一下外面的具体动静,结果很不乐观,情况相当严重。 湾岛现在所有的交通枢纽,码头,火车,客车,轮船,公路,渡口全都被戒严了,而且很多关键部位,还有全副武装的花旗大(兵)镇守。 这么大的阵仗,简直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跟冲绳岛时基本上如出一辙。 连花旗大兵都出动了,绝不可能只为了对付区区鬼手,大概率是在针对他,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这样的阵仗。 丫的!不用问,肯定是露相了。 杜蔚国自问在湾湾的行事还算谨慎低调,呃,虽然在赌场的时候,曾经弄出了一点动静,不过手尾处理的相当干净,不应该露陷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那里出了纰漏,所以,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搞清楚,然后再想办法找补回来。 杜蔚国再莽,也不可能明晃晃的印制假美钞,然后跟花旗死磕,那是傻皮行径。 中环,礼士道,朗顿公寓。 这是一栋荷兰人盖的高层海景电梯公寓,里边住了很多外国人,还有所谓的中环金融精英。 顶层24楼,把山的12室,杜蔚国鬼魅似的凭空出现在房门口。 他没有马上进门,而是扫了眼门锁上只有他才能发现的标记,以及屋内的浮尘,确认一切正常之后,这才闪烁进了房间。 这里是杜蔚国的安全屋之一,是他让马五帮他购置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甚至连小马都不知道。 自从跛豪事了,小马跟着赵英男有了出息,煞神众陆续离开了港岛,马五就关停了弥敦道的那家私家侦探社,逐渐淡出了视野。 不过他也没闲着,现在专门帮杜蔚国物色安全屋,而且还不仅限于港岛,而是全球各地。 目前,港岛,大澳,曼谷,吉隆坡,斯里兰卡,汉城,东京,狮城这几处地方都已经安置完毕。 马五最近又漂洋过海去了欧洲,狡兔尚有三窟,像杜蔚国这种身段的,最少也得三十处。 可别小看马五,他早年也是跑江湖的,是个资深的老蛇头,专门运人。 他还精通法语和日语,来了港岛之后,又学了英语和粤语,干这活计绝对绰绰有余。 这间公寓的布置简洁大气,是杜蔚国喜欢的风格,除了必要的用具之外,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杜蔚国进门后就从空间里掏出电台,连上电源之后,麻利的发送着电报,他今天联系的是雷娜的私人电台。 既然想打听中情局的消息,肯定得找好到穿一条裤衩,同阵营的军情六处。 自从上次分别,雷娜就一直留在了伦敦,毕竟她的伤势还没好利落,另外,她才刚刚晋升小内阁,急需稳住地位。 现在港岛的时间是深夜,伦敦则是上午,杜蔚国的电报刚发出去,只过了不到3分钟,就收到了雷娜的回复。 很显然,要不就是她本人时刻守在电台旁边,要不就是找信的过的心腹时刻盯着电台。 至于他们之间的电文会不会泄密,这一点杜蔚国倒是全然不担心,他们有自己专属的破译方式以及密码本,不定期更换,还特么都是中文的,万无一失。 两个人的电文内容都很简洁: 杜蔚国:「在?」 雷娜:「你在哪?」 「港岛。」 这次过了一小会,雷娜才回复:「湾岛有人嫁祸你。」 杜蔚国也隔了一会才回答 :「具体什么情况?」 「中情局重要目标被劫,现场留有煞神梭痕迹。」 收到这条消息,杜蔚国瞬间恍然,还是小觑天下英雄了,同时也小瞧中情局的技术勘察手段了。 原来如此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痕迹,还是能被找到,进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时至今日,杜蔚国的三围属性暴涨,九幽梭也使的炉火纯青,带鬼手离开修船厂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更是少之又少。 「丫的,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杜蔚国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略显懊恼的吐槽了一句。 「还在吗?」 见他久久都没有回复,雷娜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询问,略做沉吟之后,杜蔚国问了句: 「谁嫁祸我?」 「不清楚。」 杜蔚国又问:「中情局的重要目标是什么?」 这次过了好几秒,雷娜才回复:「也不清楚。」 「呵~」 杜蔚国笑了,雷娜大概率是在撒谎,连中情局是如何锁定他的细节都能打探出来,怎么可能对鬼手和雕版一无所有? 就算是不清楚细节,大致的梗概和方向,也必然是知道的,应该是兹事体大,雷娜不敢透露。 不过杜蔚国也没生气,毕竟雷娜也有自己的立场,再说吧,她现在军情六处总部,人多眼杂,小心些也无可厚非。 说一千,道一万,雷娜跟他只是相对紧密的同盟关系,并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他的附庸。 所谓忠诚,只局限在一个非常狭隘的范围之内。 更多的时候,尤其是涉及到核心立场的时候,还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关系。 见杜蔚国又不说话了,雷娜连忙主动问道: 「港岛,有什么需要帮忙?」 杜蔚国剑眉轻挑,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明显感觉到雷娜在故意拖延时间,应该是在借机锁定自己电台的位置。 「不用了,马上离开。」 雷娜秒回:「安排飞机?」 「不用,有船。」 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承认自己有船,他说的船,自然就是传说中的核动力潜艇。 万里之外,伦敦,六处总部,雷娜神情一震,与此同时,房门猛地被人推开,曼妮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老大,已经确定了,信号源就在港岛,湾仔一带,如果你能确认正在联络的就是先生本人,那他就真不在湾岛。」 此时,杜蔚国又发了一句话过来: 「曼妮如何了?」 破译出这句话的时候,雷娜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眼神略显复杂。 一方面她可以更加确定,正在跟她对话的肯定是杜蔚国本人,因为既知道曼妮,还知道她出了状况的人,凤毛麟角。 另外一方面,杜蔚国对曼妮的关心,让她吃醋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要知道,她这个六处处长,乃至小内阁成员的身份,都是靠着跟杜蔚国的关系亲密。 但是,她的位置也并非是不可替代的,说句不好听的,都在杜蔚国的一念之间。 雷娜毕竟是个资深的老特勤了,飞快的敛住心神,回道: 「已痊愈。」 「那就好,再联系。」 发完这句,杜蔚国就关闭了电台,雷娜呆呆的坐了一会,抄下对话内容,扭头斜了曼妮一眼。 她的表情有些显而易见的吃味,酸气冲天。 「曼妮,你家先生正关心你呢,看来你最近表现得相当不错,他对你很上 心呢。」 曼妮这洋婆娘的反应飞快,眼色也足,她虽然不知道电文的具体内容,还是一本正经的谦虚道: 「老大,我表现得再好,也不可能比得过你,先生为了你,可是连老板都拒绝了。 坚持跟你单线联系,老大,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整个情报界的传奇了。」 果然,高帽这玩意人人爱,就算明知道是恭维,也是甘之如饴。 尤其是杜蔚国为了她当众拒绝j先生,这件事,更是雷娜职业生涯的最高光时段,也是她最得意的经历。 被搔到痒处,雷娜的脸色明显变得好看了,一边关闭电台,一边把抄下的全部对话内容递给曼妮,吩咐道: 「曼妮,确定卫斯理现在港岛,结合你的定位记录,马上形成一份书面报告,直接通报给j先生。」 「是,老大,我这去办。」 曼妮干练的回复道。 关上雷娜办公室房门的瞬间,她飞快的扫了眼电文内容,眼中瞬间爆出一抹难以压抑的惊喜。 她跟娜塔莎有点相似,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一心想着往上爬,而杜蔚国,就是她的通天阶梯。 雷娜虽然是她的老大,多次同生共死,但是她的地位,曼妮却一直都有觊觎之心。 大家都是间谍,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情和忠诚,无非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港岛,杜蔚国捻灭烟头,缓步走到窗前,遥望着匍匐在夜色中璀璨的维多利亚港,陷入了沉思。 这么长的通讯时间,应该足够雷娜确认电台的位置了,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想把自己从这件事当中彻底摘出来,让中情局确信,自己必须要公开露面一下才更把握。 丫的,神烦! 杜蔚国烦躁的骂了句,下一瞬,直接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常观寺外的大树上。 缓缓的蹲下身子,杜蔚国耐心的观察着寺里以及周围的情况,包括地面上的脚印还有痕迹他都没放过。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做事也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过了很久,直到确认附近确实没人来过,杜蔚国这才跳下大树,从空间里掏出之前购买的米面粮油,扣响了山门。 见到杜蔚国带回来的粮食,所有人都惊呆了,足足十几个口袋,300多斤东西。 普通人,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这么重的东西,就算是拖都拖不动,可是杜蔚国却仅用一只手拎着,轻若无物。 「先生,您怎么自己拎了这么多东西,您倒是叫上一声,让我帮忙拿啊。」 无常接过粮食的时候,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眼底满是震惊,杜蔚国却淡然的回道: 「没事,又没多重。」 鬼手也拖着伤腿过来帮忙了,只是这老东西的心眼子多,想的也比无常深远: 「老板,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要在庙里待很久吗?」 看见这么多粮食,鬼手立刻就意识到情况恐怕是不太妙,有可能要长期抗战了。 杜蔚国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孱弱的肩膀,饶有深意的说道 「嗯,没错,外面风声确实挺紧,简直就是天罗地网,寸步难行,估计你得在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一听这话,鬼手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如丧考妣,他才刚想分辨,杜蔚国就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 「不信,你可以自己下山看看,我绝不拦着,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些军警还有道上的兄弟收到了应该都是格杀令。 死活不论,赏金一样,只要是见到你,我估计他 们绝不会心慈手软,你最好是做足心理准备。」 鬼手脸都吓白了,拼命,摇手:「呃,先,先生,我听您的安排,不下山。」 杜蔚国却不再理会他,把肩膀上背着的一个沉甸甸登山背包摘下来递给了无常,轻声吩咐道: 「无常,这个给你,如果外面开始搜山,你就带着老伍进山。」 背包里装了手枪,微冲,手雷,备弹,工兵铲,急救药品,登山绳,压缩军粮,还有一些专业的野外求生工具。 按照无常的本事,有了这包东西,足够他在丛林里生存很久一段时间了。 无常飞快的查看了一下登山包,立刻诧异的看向杜蔚国: 「先生,您要离开?」 杜蔚国点了根烟,给他也递了一根: 「嗯,我有点事要办,无常,你就在庙里安心等我,有情况就进山。」 无常有些焦急的刚要说话,杜蔚国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肯定回来,也能找到你,这事结束,你以后就跟我混吧。」 「好!」无常激动的眼圈发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一章 老子今天要致敬霍元甲! 上午,自由之城芭提雅,城南,刚刚重建完毕的海滨别墅区。 今天是农历三九的第一天,芭提雅阴雨连绵,少见的冷风萧瑟,彻骨冰寒。 好巧不巧的,莫兰还恰好病倒了,高烧咳嗽的挺严重,都卧床不起了。 「夫人,我给您熬了鸡肉雪菜粥,您多少吃点吧,要不然光吃药,身子怕是扛不住的。」 轻盈的脚步响起,阿妹端着一碗热粥快步走了进来,焦灼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阿妹大名薛丽雯,她是一年前,杜蔚国在港岛无意中救下的,当时还只是个枯瘦干瘪的黄毛小丫头。 到芭提雅还不到一年时间,经过莫兰的调养,已然出落成亭亭玉立,白皙娇俏的大姑娘,估计就算杜蔚国当面都认不出来了。 莫兰缓缓睁开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咳了两声,此刻,她的脸色异常憔悴,蜡黄之中夹杂着病态的红晕。 「咳咳,我没胃口,小雯,你去帮我倒杯水吧。」 莫兰嫌阿妹这个叫法土气,一直都管她叫小雯。 「哦,哦,好的。」 阿妹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小跑出去倒了杯温水回到床边: 「夫人,我扶您起来喝水。」 喝了半杯水,莫兰恢复了些许精神,勉力坐了起来倚在床头,阿妹连忙用枕头帮她垫住后腰,还细心的给她披了件围巾。 莫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 「小雯,我已经没事了,你这两天一直照顾我也辛苦了,去歇会吧。」 「夫人,我一点都不辛苦,倒是您,整个人都瘦了好一大圈。」 阿妹温柔的把她理着后背,语气中满是心疼,莫兰待她很好,重来都不会颐气指使摆架子,她已经把这当家了。 莫兰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惆怅的自嘲道: 「那不正好,我前段时间贪吃,胖了不少,腰上都长出赘肉了,瘦点就当是减肥了,也省着他嫌弃我。」 莫兰口中的他自然是杜蔚国这个死渣男了,阿妹帮莫兰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轻声宽慰道: 「怎么会?夫人,你这么漂亮,光彩照人,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先生疼你还来不及呢?」 阿妹虽然生性质朴,但是哄人是女人的本能天赋,她自然也能整上两句,莫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仙女下凡?小雯,我告诉你,女人的花期可是很短的,我就已经老了。 再说了,你家先生是个花心又不省心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估计他早都把我忘了。」 或许是因为生病,莫兰的情绪悲观,还有点自艾自怜的哀怨之意,阿妹张了张嘴,正打算说话,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清郎的男人声音: 「净胡扯,谁说我把你忘了?」 随着声音,杜蔚国推开房门,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不过看见莫兰,他的眉头皱起,关切的问道: 「特莉丝,你怎么搞得?怎么瘦了这么多?」 「杜~卫斯理,你,你怎么进来的?」 骤然见到杜蔚国,莫兰的第一感官居然不是惊喜,而是惊异,还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别墅群重建之后,莫兰的住宅外围,布置了整整将近600人护卫着,明暗哨狙击位错落交替,几乎没有死角。 而且,夜魔就住在她的楼下,24小时不间断的护卫着,如果有人进入别墅,他绝没道理发现不了。 「噔噔噔!」 仿佛是为了印证莫兰的猜测,下一秒,外面的走廊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满头冷汗的夜魔约瑟拎着p5,猎豹似的冲了进来。 约瑟是精神领域特长者,虽然被霍卫调教出了一手好枪法,但是平时根本都用不上,因为基本就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今天却是个例外,当约瑟感应到杜蔚国存在的时候,人都已经出现在莫兰的面前了,这让他亡魂大冒,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先,先生!」 看见杜蔚国,约瑟怔住了,又惊又喜。 提起的一颗心也瞬间放回了肚子里,如果是先生,那么确实是一切皆有可能。 「嗯,约瑟,你不错,反应很快!」 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还亲热的捏了捏,这小子最近又壮了不少,像头小牛犊子似的精神头十足。 「莫兰,你这的安保措施也做得不错,就算是我想无声无息的摸进来,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杜蔚国转向莫兰,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烧的挺厉害,吃药了没有?」 对于杜蔚国的突然出现,莫兰直到现在依然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卫斯理,真是你吗?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莫兰身边,大喇喇的把她揽进怀里,还顺手端起了床头柜上的粥碗。 「当然是我,想你了,就来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肯定没好好吃饭,这粥闻着挺香。」 直到此刻,杜蔚国才注意到站在床边的阿妹,略微辨认了一下: 「咦,你是阿妹,都长这么大了?变漂亮了,这是你煮的?」 听到他的一番抢白,两个女人的眼睛几乎同时都红了。 把杜蔚国强壮有力的臂膀抱住,莫兰的视线飞速模糊,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阿妹不可思议的抹着眼睛哽咽道:「先,先生,我就是阿妹,您还记得我?」 「当然了,阿妹,正好我也饿了,麻烦帮我也弄点吃的,约瑟,你刚才是不是按警报了,外边已经乱套了,赶紧出去安抚一下。」 此时此刻,莫兰的住处外,整个别墅区都沸腾起来了。 无数穿着黑色特种作战服,带着全脸头盔,全幅武装的精干汉子正速度飞快的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这些汉子都是莫兰的侍卫队,主体是幸存下来的老兵,其他几百人是从上万名佣兵中挑选出来。 装备模仿共济会的血骷髅,训练有素,战力彪悍,绝对算是精锐中的精锐。 「哦,哦,好的,先生,我这就去~」 约瑟和阿妹都是苦出身,极有眼色,瞬间就明白了杜蔚国的意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道,忙不迭的退出了房间。 「说吧,你这次突然一声不吭的过来,到底又要干嘛?」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莫兰也恢复了冷静,目光沉沉,强压着咳意,哑声问道。 杜蔚国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事都没有,莫兰,我真的只是想你了,想过过看看你,来,喝粥。」 说话间,杜蔚国还舀了一勺粥递到莫兰的嘴边,她简直受宠若惊,整个人都麻了。 话说,自从2年前,她和杜蔚国在四九城宿命般的相遇,直到现在,啥时候有过这么温情的时刻? 一开始,彼此的身份对立,彼此算计,尔虞我诈,后来杜蔚国被迫离境,虽然不是她直接导致的,但是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而后,随着杜蔚国和她的地位越来越高,更是聚少离多,每次见面大都是因为有事要处理才匆匆一瞥。 所以两个人之间虽然也不乏亲密,但是却始终都隔着一层,不像爱人,更像是紧密的伙伴。 普 通夫妻之间,充满烟火气的温情,就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时,莫兰始终期待,却永远都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嚼着嘴里温热的菜粥,望着眼前表情温柔,笑容温柔的男人,莫兰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犹如洪水决堤一样汹涌而下。 「呜呜~」 她直接钻进杜蔚国怀里,嚎啕大哭。 杜蔚国自然明白她心里的苦楚,暗暗的叹息一声,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莫兰,怎么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你可是堂堂芭提雅女王,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多丢人?你可就威势全无了。」 「我,我才不在乎~呜~杜蔚国,你能不能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我也是人,我也会累~」 莫兰哭得梨花带雨,含糊不清的哽咽着,把心里的委屈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过了一会,或许是因为哭累了,也许是因为杜蔚国就在身边格外心安,莫兰吃了几口粥之后沉沉睡去了。 杜蔚国轻手轻脚的帮她盖好被子,怜惜的抹了抹她的额头,这才退出了房间。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阿妹正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糯糯的说了一声: 「先生,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您要不要尝尝?」 「好啊,让我看看,你都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杜蔚国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阿妹顿时像是被主人抚摸到的小猫,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阿妹的厨艺相当不错,动作也麻利,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做出了一桌子饭菜。 四个菜,红烧牛腩,辣椒炒肉,清蒸马友鱼,清灼菜心,一个汤,莲藕栗子排骨汤,白米饭。 都是比较寻常的饭菜,但是热气升腾,香味扑鼻。 杜蔚国急不可耐的夹了一块牛腩送进嘴里,软烂入味,咸淡适宜,他顿时竖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 「色香味俱全,阿妹好手艺,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整治出了这么多饭菜,还这么好吃,真厉害!」 阿妹羞红了脸,轻声解释道: 「没有,牛肉和汤都是提前就做好的,打算让夫人中午吃的。」 杜蔚国一边大口大口的扒着饭,一边含糊的说到: 「嗯,嗯,好吃,阿妹,特莉丝真是太幸福了,天天有你照顾着,能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 见杜蔚国大朵快颐吃得香甜,阿妹心里欢喜的都要爆炸了,脸色酡红,娇羞的说道: 「先生,您要是喜欢吃,我可以天天给您煮。」 饭菜确实非常合杜蔚国的口味,关键是这股子家常菜的味道,他确实已经很久没吃到过了。 说话的功夫,杜蔚国都已经风卷残云般的炫完了一大碗米饭,端起空碗: 「阿妹,麻烦帮我再添碗饭。」 阿妹接过饭碗,又高兴又无奈: 「先生,您吃得太快了,这样对胃很不好的,赶紧喝两口汤顺一顺。」 杜蔚国笑得很开怀:「呵呵呵,好,好。」 趁着阿妹转身去厨房添饭的功夫,约瑟飞快的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贼兮兮的问到: 「先生,您这次来芭提雅要办什么事?带上我一起好不好?我现在很厉害,真能帮上忙。」 杜蔚国刚想喝汤,一听这话,顿时没好气的用汤匙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去去去,办什么事?老子就不能消停的休息几天?」 「哦~」约瑟捂着脑袋,有些失望,讪讪的刚要离开,却又被杜蔚国叫住了: 「对了,霍卫老哥他们最近怎么样?」 一提起这个,约瑟顿时就来了精神: 「别提了,老霍他们最近可是爽翻了,听说又打了好几场大仗,歼灭了几千叛军,己方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约瑟白话的口沫纷飞,满脸艳羡,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杜蔚国忍不住又锤了他的脑袋一下: 「丫的,霍卫艾利他们带队参战,都已经算是作弊了,你要是再过去,这仗可就没法打了,怎么?让你保护特莉丝,你不高兴?」 杜蔚国这话可不是胡扯,霍卫艾莉两口子都是视力特长者,统治级别的超级神枪手,参与到普通人的战争中,本来就算是降维打击了。 至于约瑟,他精神操控能力极其恐怖,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就能范围引发紊乱,足以决定一场小型局部战役。 当然,他们的无敌,只局限印泥这种最低端的战场以及小范围的局域战争。 如果是现代立体化的大型战争,他们就不够看了,顶多自保无虞,根本就无法左右战局。 「嘿嘿,当然不是~」 约瑟笑得讪讪的,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岔开了话题:「约瑟,你知不知道,芭提雅最近有什么热闹的去处吗?」 「呃~热闹去处?」 约瑟怔愣了,他还真就不知道,成天寸步不离的保护莫兰,几乎就没有时间出去闲逛。 此时,阿妹端正好着冒尖的一碗米饭走了回来,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先生,我听说芭街那边的山姆大叔俱乐部最近有拳赛,说是什么拳王挑战赛。」 杜蔚国接过饭碗,又开始扒饭,兴趣缺缺的随口问道: 「哦,拳赛啊,阿妹,你在哪听说的?」 阿妹麻利的帮杜蔚国盛了着汤,回忆了一下: 「哦,我去买菜的时候,我听家里的护卫们说的,好像是有人被洋拳王打死了,他们挺生气的,也想去挑战。」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挑起,犹如刀剑出鞘。 阿妹的年龄还小,再说,她对这些血腥残酷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够敏感,但是他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阿妹,你听哪个护卫说的?去把他找过来。」 「啊?先,先生,我,我~」阿妹被惊到了,她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说错了话,惹了祸。 杜蔚国摆了摆手,温声宽慰道: 「阿妹,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对这件事有点好奇,想详细问问而已。」 「真的吗?」 阿妹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怯怯的问了一句,杜蔚国哭笑不得: 「当然了。」 片刻之后,别墅客的客厅里,杜蔚国点点头,还算温和的朝一个精干的年轻人说道: 「行了,阿超,我知道了,你去继续工作吧。」 「是,是,先生。」 第一次见到自己家的男主人,煞神本尊,这个叫阿超的年轻人显然非常激动,起身的时候都在发抖,差点摔倒。 阿超出去后,杜蔚国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脸色一分一分的冷了下来。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紧挨花旗基地的山姆大叔俱乐部,也就是美军俱乐部,最近组织了拳击挑战赛。 裸拳,拳击规则,擂主方是一群从密苏里州圣路易斯来的地下黑拳手。 任何参加挑战的拳手,只要能撑住一个回合3分钟就可以拿走200美刀奖金,第二回合500美刀,撑满全场三回合,1000美金。 如果能打赢,那就更牛皮了,整整5000美元的奖金,当然,打赢的标准只有一个,彻底ko!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裸拳危险无比,并且这群来自圣路易斯的暴徒也格外残忍,但是还是有人络绎不绝的参赛。 仅仅4天时间,就已经有4个人死在拳台上,伤了十几个,其中还有几个重伤瘫痪的,而挑战者的最佳战绩,也只是撑过了二个回合。 过去参赛的,有一半以上都是刚刚移民过来的华裔,一开始自然是为了高额奖金,后来就是单纯的报仇争气了。 杜蔚国弹碎烟头,猛然起身:「走,约瑟,咱们过去凑凑热闹。」 约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先生,您要参加拳赛?」 也难怪他这么愕然,杜蔚国是谁?暗世界能力者第一人,杀人盈万,已经被奉为神祗,几乎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区区一个普通人组织的,不入流的裸拳赛。 别说杜蔚国本尊了,随便让霍卫,又或者他去参加都能横扫,不,哪怕只是唐厉过去都能大杀四方。 杜蔚国点点头:「对,我要参赛。」 约瑟不解的问道:「先生,为什么?」 杜蔚国冷笑,轻轻的挑了挑眉头,语气幽远:「嘿,老子今天要致敬霍元甲!」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二章 黄种人之光! 下午,芭提雅城西北侧,芭街。 紧挨着花旗海军基地的山姆大叔俱乐部里人山人海,喧嚣声震耳欲聋。 俱乐部一共两层,面积很大,原来是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现临时改成了格斗场。 此时此刻,正中央的拳台上,有两道人影正像是野兽一样搏斗厮杀着。 对战的双方,其中一方是个瘦高精壮的亚裔,看他偏显灰暗的肤色,应该是东南亚这边的。 正在和捉对他厮杀的,是个强壮的仿佛公牛般的黑人,这家伙留着脏辫,不算太高,非常壮,浑身油亮的肌肉虬结滚动,像是要爆开了一样。 这个高瘦亚裔明显是泰拳的底子。 每次黑人挥拳,尤其是勾拳,摆拳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提膝防守,同时他进攻的时候,也总是习惯性的抬腿。 脏辫黑人则是标准的美式拳击的抱架,势大力沉,步伐灵活,还特别擅长组合勾摆拳。 「砰!」 趁着瘦高男人再次下意识提膝时露出的破绽,黑人敏锐的抓住住了时机,一记凶残的下勾拳,重炮似的锤在了他的下巴上。 这一拳锤得很实,瘦高男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失去了意识,木桩似的重重砸倒在了拳台上。 但是,那个脏辫黑人却没有就此收手,男人倒地的刹那,他也猛地弯下身体,双手交错,打桩似的朝着男人的脑袋锤了下去。 「吁!」 台下观众顿时群情激奋,嘘声四起,但是却并没有卵用,台上虽然有裁判,但却只是抱着胳膊,连动一下的意思的没有。 裸拳嘛,赛前都已经签过免责协定了,自然是生死不论。 另外,也只有见血或者死人,才能最大限度的刺激到台下那些因为恐惧战争而心理扭曲,精力无处发泄的花旗大兵。 「砰!砰!」 黑人像是发了狂的野兽,拳头如同铁锤似的,一下接一下,凶狠至极的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只几下,他的面孔就彻底扭曲变形,血肉模糊,看这架势,不死也得残。 直到此刻,那个裁判才慢悠悠的凑了过来,拍了拍黑人的胳膊,示意他可以了。 然后根本就没有读秒,而是直接就举起了脏辫黑人的胳膊。 「哇~这一局,依然是杀人蟒巴曼获胜,挑战者非常幸运的坚持到第2回合,可以领取到高达500美元的奖金。 不过这笔钱,估计这个倒霉蛋是花不到了,赶紧找人把这个该死的废物抬走,不要弄脏我的拳头。」 场外的主持人是个八字胡的矮胖白裔,他也这家俱乐部的经理。 此刻,他正单手握着麦克风,极力的伸展着另外一条手臂,用相当夸张的语气呼喊道。 随即他伸手按住裤裆,挑衅似的扫视全场,语气戏谑的话锋一转: 「所以,还有没有人敢上来送死?芭提雅还有没有带把的男人了?黄皮猴子是不是全都没有血性?」 「就是,就是,黄皮猴子一向最怂了,尤其是华夏男人,全都特么是没卵子的软蛋。」 在场的观众,有一半左右的都是花旗大兵,听见主持人的话,他们顿时大声聒噪着起哄。 他们这些话极度刺耳,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跟他对视。 这个外号叫杀人蟒的黑鬼手段格外凶残,他的对手基本上非死即伤,几天下来,他已经打死了2个,重伤3人。 再加上这个刚刚被打残,已经被抬了出去,只有进气没了出气大概率会挂掉的倒霉蛋,应该就是第6个受害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恨不得把脑袋***裤裆里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慵懒的男人声音。 「我来。」 杜蔚国吐出烟卷,越众而出,吊儿郎当的缓步走到主持人面前。 「呵呵,你~」 主持人拖着长音,眼神轻蔑的打量着杜蔚国。 身材倒是挺高大,可惜白白净净的长得还挺漂亮,衣着也体面,不像是个为了区区几百块就上擂台打生打死的狠角色。 「小白脸,你特么断奶了吗?就敢上台来找死?赶紧回家找你妈妈喝奶去吧。」 「哈哈哈!没错,小白脸,要不你让大爷我爽爽得了,我给你钱!」 一听这话,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花旗大兵顿时跟着起哄,满嘴都是不堪的污言秽语。 台上的杀人蟒更过分,直接伸出猩红的舌头,顶腰摆胯,对着杜蔚国做起了下流的动作。 「混蛋,我杀了~」 一直跟着杜蔚国身后的约瑟顿时暴怒,眼中瞬间闪过蓝色光芒,刚要发飙,却被一把按住了肩膀。 杜蔚国拍了拍约瑟,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看向主持人: 「行了,闭上你的臭嘴,到底打不打了?」 主持人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冷笑道: 「呵呵,打,当然打,小白脸,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杰克,拿免责协议来。」 片刻之后,杜蔚国在协议上签好名字,又按上了血手印,这才似笑非笑的抬头扫了眼正在台上耀武扬威的杀人蟒。 「这个家伙签了吗?」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主持人却非常夸张的通过麦克风直接喊了出来: 「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问你,台上这个黑鬼有没有签生死状?」 杜蔚国也不生气,指着台上的杀人蟒又问了一遍,这次他提高了音量,很多人都听到了。 主持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台上的杀人蟒: 「嘿,巴曼,伙计,你听到了吗?这个黄皮猴子问你有没有签生死状?」 「哈哈哈~」 全场都在哄堂大笑,巴曼的厚嘴唇也轻轻勾起,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嚣张的说道: 「我用不着签那玩意,宝贝,我保证你连一个回合,不,你连1分钟都撑不下来,我会彻底揍扁你那张漂亮脸蛋。」 杜蔚国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语气依然很平淡: 「不行,他也必须签订免责协议,我可不想成为杀人犯。」 「***!就凭你,还想打死我,我特么~~」 一听这话,全场哗然,台上的巴曼更是暴怒,不过主持人却抬手打断了他,语气阴狠: 「ok,没问题,小白脸,这是你自找的,嘿,杰克,给巴曼也拿份免责协议。」 他又转头看向杀人蟒,语气阴恻恻的:「巴曼,你可千万别白签了这份生死状啊。」 杀人蟒当然听懂了他的暗示,一边不耐烦的签字按手印,一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放心,福特,你就提前准备好裹尸袋吧。」 片刻之上,杜蔚国神色平静的脱掉外套和鞋袜,赤着脚老老实实地拉开边绳走进了擂台。 见到如此平常,质朴,毫无气势的上台方式,抬下顿时嘘声四起。 「果然是黄皮猴子,穷得连双运动鞋都买不起吗?」 杀人蟒像个大猩猩似的靠着边角上,眼神阴鸷的打量着的杜蔚国,戏谑道: 「小子,你其实完全没必要拖鞋的,因为死人的尸体都会变得很僵硬,穿鞋可是很难的 。」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他的脚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恭喜你了,黑鬼,你已经提前穿好鞋,那就穿着这双鞋下地狱吧,也省着再换了。」 「混蛋!我特么撕了你!」 曼巴瞬间就被激怒了,还不等裁判示意就猛地朝杜蔚国冲了过来。 该说不说,杀人蟒这家伙虽然莽,但是确实有两下子,拳头上的力道很重,但是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走位也非常灵活。 而且这家伙应该是做过长期专业的拳击训练,实战经验也足够丰富,动作很有章法。 将将冲到身前的时候,他突然打出了一记犀利的左手刺拳,不过还不等杜蔚国做出任何反应,他就猛地收回拳头,紧接着拧身,刺出右拳。 杜蔚国敏捷的向后撤了一步,看似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曼巴的臂展范围。 但是他的动作仿佛都在曼巴的预料之中,他脚步丝毫不停,如影随形般的跟着欺入过来。 几乎于此同时,他的左勾拳也闪电般的轰了出来,他之前的两记刺拳也都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左手的侧下爆肝拳。 「砰!」骨肉相接的渗人闷声瞬间响起。 就在曼巴的拳头,距离杜蔚国的肋下肝脏部位仅剩3厘米的时候,他的动作却突兀的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的右侧脸颊,已经被杜蔚国铁榔头般的左手刺拳后发先至的锤中了。 杜蔚国的动作非常朴素,就是最简单最普通的刺拳,甚至可以说是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占了一个快字,快到所有人走只看到一片残影。 突遭重击,曼巴的大脑袋连同身体,几乎是不可抑止的后仰,严整的拳架也抱不住了,露出了腰腹要害。 杜蔚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追上去就是一记凶狠至极的右手勾拳,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左侧肋骨上。 「咔嚓~」 清脆渗人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这一拳爆肝加断骨,杀人蟒瞬间就带上了痛苦面具,嘴角呕出淋漓鲜血,原本就丑陋的面孔,顿时就变得更加狰狞了。 「砰!」 趁着他彻底失去防备的时候,杜蔚国的曲臂如弓,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左手摆拳,直直的砸在了杀人蟒的太阳穴上。 挨了这一下,杀人蟒的眼珠子刹那血红,整个人像触电了似的瞬间僵硬,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噗通~」 倒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颅内血管爆开了一大半,神仙来了也得干瞪眼。 三拳,只用三拳,只是兔起鹘落之间,凶横不可一世的杀人蟒就被杜蔚国活生生锤死了。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这就是裸拳的可怕之处,由于没了拳套的缓冲,动辄就会死人,但是更可怕的是,杜蔚国大概只用了不到两成力。 因为杜蔚国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连裁判都来不及阻止,观众也都没能反映过来,杀人蟒就已经死了。 「嗡~」 所有人都懵了,直到几秒钟之后,死寂一片的俱乐部才瞬间变得沸反盈天。 花旗大兵们都在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而所有顶着黄色面孔的人,全都面红耳赤,忘乎所以的欢呼着。 解气,太特么解气了! 这群从圣路易斯来的家伙,说好听叫地下拳手,实则都是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 自从这群人来到芭提雅之后,借着拳赛的名义,已经陆续残害了几十名黄种人,其中最轻的都是残废。 台上的裁判,手忙脚乱的按了一 下杀人蟒脖颈上的脉搏,慌忙的对着台下的主持人做了手势。 八字胡顿时就炸毛了,怒不可遏的嘶吼道: 「***!马上把这个该死的杀人犯抓起来,他把巴曼打死了!」 听到他的吼声,几个穿着军装,身上还带着武器的花旗大兵立刻从各个角落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朝着拳台猛冲过来。 很明显,这些花旗人根本就输不起也不讲理,不仅要赖掉奖金,还要把杜蔚国抓起来整治。 弱国无外交,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面对这些张牙舞爪的花旗大兵,杜蔚国大喇喇的靠在边绳上没啥反应,约瑟却忍无可忍,眼球瞬间变成了漂亮的冰蓝色。 冲在最前排的那个花旗大兵,眼珠子突然变得呆滞空洞,猛地停住脚步,同时调转了枪口,手指还套进了扳机。 「轰!」 千钧一发之际,俱乐部的大门猛然被人大力破开,无数穿着很黑色特种作训服,手持重火力的雇佣兵潮水般的涌了进来。 全幅武装的莫力一马当先,他虎着脸,二话不说,端起手里的4自动步就朝着天花板就搂了一梭子。 他的手下们,也全都拉动枪栓,对准了在场几乎所有白裔。 冷冽如刀的眼神,还有黑洞洞的枪口,让所有正在呱噪叫嚣的花旗大兵刹那间就老实下来了。 「***戈壁的!我看谁敢动我们家先生!」 收起步枪,莫力暴喝一声,表情狰狞,犹如恶鬼似的。 上次的别墅遇袭事件中,他的脸上留了一道非常深刻的伤疤,虽然破了相,但是却凭添了几分彪悍凶横之气。 唐厉跟着霍卫他们去印泥打仗了,芭提雅这边的全部武装力量,现在都是他在统御。 莫力突然出现的,自然是杜蔚国提前布置的,他想瞒天过海,摆脱湾岛那边的嫌疑。 所以才采用了这种略显高调,甚至还有点中二的方式公开露面。 主持人眼尖,瞬间就认出了这是莫兰麾下的雇佣兵,色厉内荏的喊道: 「你,你们居然敢闯进这里,还开枪,你们这是侵犯了花旗国的***!」 「去******!」 莫力毫不客气的甩了他肩膀一枪托,直接把矮胖的主持人砸到在地,随即用脚踩在他白花花的肚子上,戏谑的问道: 「艹尼玛的,你这个白皮猪,你特么吃了疯狗皮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拳台上站的是谁?」 「别,别打我,他,他是谁?」 矮胖主持人疼得冷汗爆出,死死的握住莫力的大脚丫子,愕然的扭头看向杜蔚国,莫力恶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大耳雷子,高声喝骂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可是煞神,就算你们司令官乔纳森都得立正敬礼,毕恭毕敬的存在,白皮猪,你特么明白吗?」 「煞,煞神?」 主持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胖脸苍白如纸。 他多少还算是有点见识的,起码听说过杜蔚国的鼎鼎大名,或者说赫赫凶名。 「行了,莫力,用不着吓唬他,我这还等着比赛了,八字胡,你们这不是还有好几个拳手吗?来,继续啊?」 杜蔚国懒洋洋的趴在拳台的边绳上,笑着从约瑟手里接过一根香烟,语气戏谑的喊道。 一听这话,八字胡的脸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杜蔚国呼出烟气,突然气沉丹田,爆吼了一声: 「怎么?你们这些白皮猪都是娘们吗?果然,白皮猪都是软蛋,尤其是圣路易斯的男人,都是没卵子的!」 杜蔚国的中 气十足,即便没用麦克风,依然声若奔雷,清清楚楚的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脸打得太快了!简直就是光速。 这是刚才那个八字胡挑衅黄种人的原话,现在几乎被杜蔚国原汤不变的甩了回去。 「嗡~」 杜蔚国的怒吼,像是瞬间点燃了一个炸药桶,整个俱乐部都沸腾,每个黄种人都在放声嘶吼。 从此以后,他的标枪就又多了一个,黄种人之光。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比死亡还恐怖的存在 「行了,都歇差不多了吧,咱们继续出发吧,趁着现在天亮,气温还不算太低,抓紧时间翻过山脊,尽早抵达森田加工厂,跟卫斯理汇合。」 一根烟抽完,娜塔莎直起身,带着手套把烟头捻灭,还细心的收进了口袋了,背起自己的装备,沉声吩咐道。 「是,处长。」 伊万,连同其他两个克格勃属下立刻高声应和道。 此刻,他们全都精神抖擞,士气旺盛,一扫之前的紧张和颓唐,这就是杜蔚国的效应。 定海神针一样! 在他们的认知中,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也不管敌人有多少,只要煞神出马,一切都不在话下。 「嗯?怎么速度这么快?」 就在此时,娜塔莎似有所感,连忙突然举起胸口的望远镜,朝山脚下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远处的雪原中,出现了几个小黑点,确切的说,是三个。 这就是一直跟在娜塔莎她们身后的追兵了,隶属不明,不过其中有个疑似视力特长的超级神枪手,战力异常彪悍。 之前,娜塔莎她们一共有11个人,兵强马壮,双方在相马港伏击已经对过一场了。 结果不言而喻,娜塔莎她们输得非常彻底,败得一塌糊涂,差点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4个人了。 要不是娜塔莎的属下给力,拼死掩护,连她本人都得被枪手留下,根本打不过,没奈何,只能夺命奔逃。 发现敌人已经迫近,娜塔莎的处置也极其果断,二话不说,直接扔掉了自己的背包,肃声命令道: 「马上舍弃掉一切非必要装备,只带武器,轻装全速前进。」 「是!」伊万他们也是知道轻重的,马上听从命令,行动了起来。 3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径山南麓,距离森田木材加工厂直线距离大概五公里,一片密林里。 虽然目的地近在咫尺,但娜塔莎一行人却到了极限,精疲力竭,其中一名手下甚至都已经开始咳血了,不得不停下来暂时修整。 一处避风的缓坡,娜塔莎几人十分狼狈的缩在一起喘息着,其中,最年轻,也是体力最好的伊万,负责观察。 「呼~」 大口吸入,努力把空气压进腹腔,然后再分成3到5口缓缓吐出,军方的腹式呼吸法。 娜塔莎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扭头看了眼不远处,那个因为咳血,已经昏厥的手下,脸色十分凝重。 「怎么样?伊万,他们追上来了没?」 伊万放下望远镜,缩回了树干后边:「处长,目前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娜塔莎松了口气,又朝仅剩的一个手下招呼道:「契科夫,你去看看保尔的情况怎么样?」 「是。」 契科夫是大胡子猛男,听到娜塔莎的命令,连忙挪动身子,伸手去探查咳血同伴的情况。 几秒钟之后,大胡子的眼中露出一抹黯然,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闷声说道: 「处长,保尔死了。」 「噗!」 就在此时,娜塔莎的耳边突然响起西瓜爆裂的脆响,同时头脸被大胡子的鲜血和脑浆糊的满满当当。 一颗子弹擦着树干边缘,从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打爆了他的脑袋。 他刚才起身的动作略微大了些,不小心把头部露出了树干,大概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尺寸。 更可怕的是,这枪居然是一箭双雕,娜塔莎也挂彩了,她的肩膀被这颗子弹擦着了,掉了好大一条肉。 要不是她的反应足够快,及时的向后倒去,估计 此刻胸膛也被子弹洞穿了。 此刻,娜塔莎一行11人,就只剩她和伊万两个了,而那个神枪手至今为止,都还没有露出真容。 这就是统治级别狙击手的恐怖之处,犹如无形的死神,可以肆意的收割生命。 「处长,你怎么样?」见娜塔莎向后倒下,伊万顿时焦急的大吼道。 娜塔莎捂着肩膀,用手肘蹭了一下脸上的血渍: 「我没事,伊万,赶紧投掷烟幕弹!」 「是!」 伊万的执行力很强,娜塔莎话音刚落,他就脱手投出了最后一枚烟幕弹。 浓郁的白烟升起,暂时遮住了神枪手的视野,也给她们换来了一丝喘息之机。 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挡,娜塔莎却没有急着逃命。 而是第一时间从怀里掏出那本没有封面的汉字书籍,又掏出打火机,麻利的拆开之后,把煤油浇在上边,然后果断点着。 手里忙活着,她的嘴上也没闲着: 「伊万,电台和备弹夹都留给我,你自己快点跑,我帮你拖延时间,见到卫斯理,跟他说明情况,重新确定之后的联络方式。」 伊万这小伙子倒是个讲义气的,生平第一次违逆了娜塔莎的命令:「处长,你走,我留下断后!」 娜塔莎直接把伊万身边的电台扯了过去,又从他的腰间拽出备弹夹,还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别特么废话,快点滚,我受伤了,体力也不够,跑不掉了!」 「那我背你~」见伊万还在墨迹,娜塔一边略显吃力的单手更换弹夹,一边决绝的怒吼道: 「闭嘴,快点滚,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卫斯理,要不然我们就白死了,这是命令,马上执行!」 「是!」 伊万眼圈红了,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婆妈的时候,抹了下眼睛,撒腿就朝山下跑了过去。 「砰!」 不过还没等伊万跑出多远,才刚刚脱离了烟雾覆盖的区域,一声遥远的枪声就传了过来。 直到1/4秒之后,伊万的右后肩才爆出血花,人也像是被巨石砸中般,猛然扑倒。 之所以没有直接爆头,不是神枪手失误了,而是距离实在太远,子弹的威力不够,障碍物也足够多,没了爆头的条件。 「伊万!」 看见伊万扑街,娜塔莎脸色铁青的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烟幕已经逐渐淡了起来,马上就要失去遮掩的作用,娜塔莎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黯淡和不甘,喃喃自语道: 「完了,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肯定是白死了,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行!老娘不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烟幕彻底散开之前,娜塔莎突然咬紧牙关,眼中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下一秒,娜塔莎直接扔掉了akm和备弹夹,掏出手枪朝着身边的电台连开几枪,然后捂着肩膀,猛地朝山下滚了下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娜塔莎气喘吁吁的缩在一颗大松树的树根处,此刻,她的眼神已经彻底绝望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她不仅没能拉开跟神秘枪手之间的距离,反而被拉近了不少,目前大概相距都不足500米了。 这个距离,是狙击步枪威力最大的距离,而她,甚至连反抗和逃跑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混蛋,来吧,老娘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娜塔莎摸出最后一颗手雷,干脆的拔出保险,然后塞在腋下,用胳膊夹住,布置成了一颗诡雷。 等下,如果她 被人干掉,只要有人翻动她的尸体,查看她的里怀,到时候就会~~ 做完这些,娜塔莎又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开始调整呼吸,静静的等待最终的殊死一搏。 神秘枪手并没有让她等很久,很快,头顶上方的丛林中,大概几十米的距离,就响起一道男人声音: 「娜塔莎,立刻投降,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这个男人声音浑厚,低沉,关键他说得是字正腔圆的俄语,娜塔莎顿时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的厉声喝问道: 「你是内务部的,你居然敢主动袭击我们安委会,你想挑起内战吗?」 男人阴恻恻的笑了,语气当中满是戏谑之意: 「呵呵呵,内战,娜塔莎,你在跟我说笑吗?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分量,你死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谁知道是***得?」 娜塔莎咬着后槽牙,恨声问道:「为什么?」 男人的语气变得更戏谑了: 「娜塔莎,你觉得是为什么?你以为你来东瀛想干什么,真的没人知道吗?这场战争,可是你们安委会先挑起来的。」 一听这话,娜塔莎的脸色顿时变得漆黑如墨,无比狰狞,不用问,她来东瀛找杜蔚国商议刺杀米哈伊尔的计划泄露了。 可是,知道这个绝密计划的人,绝不超过4个,甚至有可能更少,毕竟尼科诺夫也是极其谨慎的人。 娜塔莎这边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因为除了她本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连跟她一起执行任务的伊万都不知道。 所以,计划必然是尼科诺夫那边泄露出去的。 换句话说,克格勃的高层中出了叛徒,又或者被内务部埋了钉子,而且还是尼科诺夫极其信任的人。 这招釜底抽薪太凶残了。 进一步想,既然刺杀计划已经暴露了,会不会尼科诺夫那边,米哈伊尔也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对他动手,选择一绝永逸。 毕竟,只要干掉了尼科诺夫还有娜塔莎,就相当于斩断了杜蔚国跟克格勃的所有链接。 而新上任的克格勃一把手,必然是亲近米哈伊尔的人选,或者干脆就是他的马仔,大概率不会再保持之前亲近杜蔚国的策略,甚至有可能直接针对。 没了克格勃的帮助,杜蔚国想在毛熊本土刺杀米哈伊尔,简单难比登天,除非他愿意跟毛熊全面开战。 现在再反向推理,极有可能,米哈伊尔准备离开莫斯科,去喀山考察的行程也是假的。 大概率也是他为了引君入瓮,主动释放出来的烟幕弹。 总结一下,米哈伊尔此举,不仅保全了自身的安全,干掉了最难缠的政敌,还斩断了杜蔚国的强力臂助,相当于戳瞎了他的眼睛。 这就是政治老炮的狠厉之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一石三鸟! 好毒啊!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娜塔莎额头冷汗都渗出来了,手足冰凉,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心中无力绝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反抗的念头都没了。 见娜塔莎沉默不语,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极尽嘲讽: 「想通了是吗?所以,娜塔莎,投降吧,我承诺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此刻,男人的声音已经逼近到二十米以内,娜塔莎的眼中露出强烈的纠结之色。 不过很快,她就做出了决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手指也颤抖着套在了扳机上。 娜塔莎想的很通透,宁可死,也不愿意跟杜蔚国站在对立面,因为他是比死亡还恐怖的存在。 真惹毛了他,别 说自己跟米哈伊尔必死无疑,他甚至都敢跟毛熊全面开战。 「娜塔莎,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活着总比死了强,因为活着就有无限~~」 男人的声音变得更近了,娜塔莎绝望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的扣动扳机,准备自我了断,不过就在此时,男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咻~」 一发子弹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精妙的不可思议,从一个科学无法理解的角度,击飞了娜塔莎的手枪。 不仅如此,这颗子弹击飞手枪的同时,还擦着树干边缘朝她身后飞了过去,让那个嚣张的男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娜塔莎的虎口都被局里撕裂了,但是她的眼睛却瞬间瞪大了,满是希冀之色,差点喜极而泣。 得救了! 世界上,拥有如此精妙枪法的,或许不止一个,但是能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出现的,只有比死亡还恐怖的杜蔚国。 「轰!轰!」 娜塔莎的头顶不远处,突然响起两声轻微的爆炸,这是烟幕弹的动静。 果然,杜蔚国一出场,那个疑似能力者的神秘枪手马上就怂了,攻守瞬间就易型了。 「咻!叮!」 下一瞬,子弹的尖啸声,几乎跟金属相撞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有两下子啊,不仅能躲开老子的爆头必杀,还能击落雕花子弹。」 娜塔莎脚下,距离400米开外的丛林中,一颗大松树的枝杈上,杜蔚国脸色揶揄的撇了撇嘴。 他在大阪那个临时安全屋里吃饱喝足之后,还悠闲的小憩了一会,眼见天色渐暗,这才瞬移到了福岛。 当他「借」了一辆车,赶到森田木材加工厂附近的时候,正好是伊万中枪倒地的时候。 也幸 好他最近三围属性飙升,听力也跟着暴涨,这才勉强听到了枪声,及时瞬移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娜塔莎。 那个追杀娜塔莎的家伙,是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此刻,他的一只耳朵被雕花子弹齐根擦断了。 说实话,能躲开杜蔚国的爆头杀,甚至还能击落雕花子弹,绝对算的上是顶尖高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的大名叫鲍里斯,外号叫寓言,他是米哈伊尔手下的王牌刺客。 鲍里斯年轻时当过兵,还没有完全觉醒能力的时候,受过当时任职团长的米哈伊尔的恩惠和提拔。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所以觉醒能力之后,一直对米哈伊尔忠心耿耿,帮他做了无数埋汰活,成了他隐藏在暗处的一把利刃。 不过遇见杜蔚国,寓言的好远和生命就算是走到尽头了。 杜蔚国可不是什么圣母心,但凡遇见犀利的能力者,都会动了爱才之心,手下留情。 「算了,敢动我的人,小爷不陪你耍了!」 话音刚落,杜蔚国的眼神陡然一厉,订制手枪直接开启了连射模式。 鲍里斯的枪法相当不错,绝对算是最顶尖的神枪手,甚至都不下于霍卫,艾莉,但是他的家伙事不行,只是一把特制的svd。 这把枪是眼下最犀利的狙击步枪,射程,威力以及精度也都不错,但是射速不行,单发撸。 对付正常的目标倒是没问题,按照鲍里斯枪法,一枪一个小朋友,甚至对狙也不怂,起码自保无虞。 但是,面对枪法封顶,还手持利器的杜蔚国可就不行了,手速再快,也拼不过订制手枪一分钟600发,一秒钟20发的变态射速。 这就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连修仙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项目,还讲究财侣法地呢,何况是俗 人,物力不可小觑。 「咻咻咻~叮!」 鲍里斯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结果早就注定,无法更改,四发雕花子弹射出,他却只拦下了一发。 鲍里斯的脑袋,连同他的两个助手,几乎同时爆开,瞬间被雕花子弹强大的动能搅成了渣渣。 一代高手,就此陨落。 第一千四十三章 你的委托我就接下了。 “我说,卫斯理先生,您现在可是暗世界的第一人,已经被奉为神祗的存在。好歹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还这么孩子气的任性胡闹,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傍晚,天色渐暗,莫兰的别墅中,二楼主卧,宽阔舒适的大床上。 莫兰懒洋洋的依偎在杜蔚国的怀里,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的画着圈,没好气的数落道。 山姆大叔俱乐部的那场闹剧,随着莫力他们的到来就戛然而止了。那些花旗人又不傻,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煞神,自然不敢再去送死。 那个八字胡经理是个有眼色且能屈伸的,涕泪横流的跪在地上抱着杜蔚国的大腿哀求。 他没口子的保证立刻取消拳赛,并且还给之前那些受伤死亡的参赛者最大诚意的抚恤。 杜蔚国本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公开露面,摆脱嫌疑,并不是真的为了黄种人出头,索性也就就坡下驴了。 种族歧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转变的,更不是杜蔚国随便锤死几个野拳手就能实现的。 刚刚杜蔚国出去浪的时候,莫兰吃了药之后睡了会,出了身淋漓的热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蔚国出现导致的心理作用,高烧居然神奇般的退去了,现在虽然还是有点咳,但是精神头已经好多了。 听见莫兰的调侃,杜蔚国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轻笑着呼出烟气,语气慵懒,满是自嘲之意:“呵呵呵,我算个屁的大人物啊?说破大天,也不过就是个名声恶臭,浑身沾满血腥的刽子手。”莫兰拍了他一下,语气略带揶揄,但是又带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傲骄:“别胡扯,你才不是刽子手呢,你是煞神,也是我男人,你是华人之光,现在都升级成黄种人之光了。”杜蔚国嗤笑,声音寂寥:“呵,狗屁的黄种人之光,连港岛都把我驱逐出境了,就是个无家无国的孤魂野鬼罢了,莫兰,你就别寒碜我了。”一听这话,莫兰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僵了一瞬,不过她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明显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兰,想问什么就问呗?”杜蔚国现在也算得上是洞彻人心了,自然马上就感受到了她的异样,轻声说道。 莫兰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斟词酌句的问道:“我听说,她已经离开四九城了。”莫兰口中的 “她”自然是杨采玉,由此可见,她一直都密切关注着小白羊的动向。除此之外,她应该在四九城里还埋着钉子,并且时刻保持着通畅的消息渠道。 不过,现在早已时过境迁,地位和立场自然也跟着变了。杜蔚国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也没有避讳这个极其敏感的话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嗯,杨采玉确实已经离开华夏了,现在欧洲暂居。”莫兰诧异于杜蔚国的坦诚,更诧异他略显冷漠的态度,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激动都有点结巴了:“那,那你为什么不在欧洲陪着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杜蔚国对杨采玉的在意,简直就是胜过一切,在她的印象里,只要能再见,两个人肯定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莫兰,我就是刚从欧洲过来的,她的脑子里边被人硬塞了些东西,唉~”杜蔚国长叹一声止住了话头,神色之中说不尽的唏嘘惆怅,莫兰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所以,你这次来芭提雅,是要带走约瑟?”杜蔚国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兰,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你了。”借着熄灭烟头的动作,杜蔚国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揽住莫兰的手臂,想要站起身来。 他突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他的身边,现在围绕了太多的算计,让人心累,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处不胜寒吧。 莫兰人情练达,八面玲珑,瞬间就感应到了杜蔚国的情绪变化,连忙一把抱住杜蔚国的胳膊,惶急解释道:“蔚国,你,你别生气,我并不是争宠,我明白,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连我都是你的。”她这话说得相当卑微,杜蔚国心中不由一软,重新搂住她,温声说道:“莫兰,你用不着这样委曲求全,芭提雅能有今天的局面,都是靠你苦心经营出来的。你也不是我的附庸品,而是我最用力的臂助,最坚实的后台,在你身边,我很心安。” “蔚国~”莫兰感动的不行,嘤咛一声,哽咽着主动献上了香吻。杜蔚国这个死渣男,久经花丛,现在甜言蜜语这一套业务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段位极高,三言两语间就拿捏住了莫兰。 深夜,半睡半醒的莫兰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手臂触及之处却变得空荡荡的冰冷,她猛然惊醒坐起,可是,哪里还有枕边人的身影? 杜蔚国再次回到湾岛的时候,果然,全岛的戒严程度已经下降了好几个度,最起码所有的花旗大兵都撤下去了。 军情六处传递出去的消息,外加杜蔚国在芭提雅的公开露面,虽然略显做作,还是成功的骗过了中情局。 估计在人家的眼里,一直以来他就是个脑子极度不正常的疯批,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还有就是,时至今日,依然没人认为杜蔚国能瞬移,尤其是长距离瞬移的能力。 杜蔚国在常观寺外围观察了一下,并没有露面,只是确定这里安全无虞之后就悄悄离开了。 他最近诸事不顺,心里焦躁的很,不想理会任何琐事,也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只想一个人静静。 佛晓,距离常观寺向东大概30几公里,湾岛着名景观,大名鼎鼎的日月潭。 杜蔚国一个人坐在岸边,目光幽远的遥望着朝阳缓缓的跃出水面,波光粼粼的水面瞬间被染成了一望无际的血红。 像是无边血海,诡异的壮观又瑰丽。 “一面红金大圆镜,尽销云雾照乾坤,丫的,天地如熔炉,到底什么时候,老子才能彻底跳脱出去,远离这些纷扰,逍遥自在?”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有些失神的自语着。 “先,先生,买,买几朵栀子花吧,支持,支持残障康健事业。”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稚嫩,断续,含糊的女孩声音,打断了杜蔚国思绪。 杜蔚国扭头看去,一个瘦弱清秀的小姑娘,正怯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前不远处。 她大概14,5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裙,臂弯里夹着一个篮子,里边装满了开得正盛,洁白芳香的栀子花。 现在的时节是一月下旬,马上入九,即便是位于亚热带的湾岛,气温也是非常清冷的。 尤其水潭边的湿气格外大,这个小姑娘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头脸都被露水打湿了,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像朵风雨中的雏菊,我见犹怜。 只一眼,杜蔚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胸腹间,一股邪火猛然腾起。我尼玛的,这又是什么路数? 没完没了是吧?听这小姑娘说话的表现,她应该是轻度语言障碍,可能还有点轻度智力障碍,但是,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身体上,没被衣裙遮挡的部位,布满了惨不忍睹的伤痕,新伤叠老伤,密密麻麻的,简直都没个好地方了。 杜蔚国可没有偷窥,因为她的裙子被朝露打湿了,即使没有透视眼,依然清晰可见。 “先生,买几朵栀子花吧,一朵,只,只要30块。”30块台币,按照现在的汇率大该60美分,接近5港币,一朵随处可见的破花,这价格可是相当不便宜。 见杜蔚国没有反应,小姑娘连忙凑近了些,语气有些急迫的推销道。眼下,虽然湾岛近乎妖异的富庶繁荣,但是有钱人毕竟只是其中的一小撮,大多数普通人还勉强处于温饱线上,过得水深火热。 而今天又不是周末,哪怕日月潭是当地一等一的景观,也没啥人屁颠颠的跑过来看日出。 丫的,连三顿饭特么都没吃饱呢,谁有心情看风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此时此刻,杜蔚国所在的岸边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啥人。 就算偶尔有人路过,也大都是砍柴或者进山干活的山民,这些苦哈哈怎么可能花钱卖花? 像杜蔚国这样衣着体面,一看就是肥羊的观光客几乎没有,所以,这个小姑娘才会如此急切的向他兜售。 杜蔚国捻灭烟头,尽量用还算温和的声音问道:“小姑娘,你是附近村子里的居民吗?” “不,不是,我是孤儿,住在圣心福利院,先生,您能买几多花吗?支持一下残障康健事业。”这个心智不算太健全的小姑娘应该是被培训过专业话术,来来回回的就那几句。 杜蔚国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好,小姑娘,你篮子里的花,我全都买了。” “真的吗?太谢谢您,先生!”小姑娘又惊又喜,高兴的不得了,连磕巴的语速都快上了几分。 “先生,我这里一共有26朵栀子花,一共780块。” “好,给你。”杜蔚国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张千元面额的纸币递给她,这些钱都是他在虎哥的赌场里随手拿得。 “先,先生,我,我还没开张,没,没有零钱找给您。”小姑娘的表情分外焦急,脸色通红,局促不安的解释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手却死死的攥着这张千元大钞,丝毫都没有放松意思。 “没事,零钱就不用找了,把这个花篮也一起给我吧,行不行?”听见这个简单又合理的提议,小姑娘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顿时惊恐的尖叫出声:“不行,不行!”看见她的反应,杜蔚国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小姑娘嗫嚅着说道:“先,先生,要不我再给您摘,呃,再摘,再摘~”她的脑子不好,憋了半天也算不出异常简单的算术题目,急的直跺脚,眼圈都红了。 杜蔚国无奈的摆摆手:“算了,零钱我不要了,把花给我吧。” “真的吗?谢谢,谢谢您,先生,您是好人~”一听这话,小姑娘顿时如蒙大赦,喜极而泣,给杜蔚国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才把花递给他。 看着小姑娘拎着空篮子,脚步轻快的小跑着远去,杜蔚国眼神变冷,随手把栀子花束扔进了潭水里。 “丫的!神烦!”杜蔚国点了根烟,暴躁的骂了一句,眼神略显纠结。 说实话,杜蔚国已经能大概猜到小姑娘此刻正在经历的遭遇,但他也是真的不想管。 如果这件事是在他自己的地上盘,无论是港岛,芭提雅,还是奎亚那,波斯东,都很容易解决。 只要随便派个手下人,把这家孤儿院的院长连同其他畜生老师直接揪出来抽筋剥皮,然后再原地重开一家孤儿院也就是了。 但是眼下这个地方,杜蔚国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中情局还正在封岛,搜寻鬼手。 虽然他的嫌疑已经基本摆脱掉了,但是这个关键的节点正值多事之秋,实在是不宜过多的抛头露面。 最关键的是,即使杜蔚国出手整治了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这个小姑娘,还有和她一样的孩子,未必就能获救。 如果杜蔚国没有一口气管到底,他们大概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外一个火坑,甚至有可能遭遇比原来还要悲惨。 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不如不管。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杜蔚国的一根烟才将将抽完,那个小姑娘就又去而复返,径直跑到他的面前。 “先生,您是好人,给你吃橘子,可甜可好吃了。”小姑娘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从篮子里掏出几个黄橙橙的异常饱满的橘子,双手捧着,献宝似的递给杜蔚国。 因为跑得太急,她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晨曦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而且,她的手腕和脚踝还多了几道新的擦伤,明显是爬树被划的。杜蔚国怔愣了一瞬之后,这才郑重其事的接过了几个橘子,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谢谢你了,小姑娘,你叫什么?” “不,不客气,先生,我叫小菊。”再次朝杜蔚国鞠了个躬,小菊飞快的跑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杜蔚国慢条斯理的剥开橘子,捻了一瓣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着。 橘子确实很甜,汁水丰富,还有一股独特的香。 “嗯,不错,行,既然连酬金都收了,小菊,你的委托我就接下了。”杜蔚国轻声自语着,原本冷漠踌躇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火热坚定。 老话说,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惜现实却是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恶人当道。 既然苍天已死,神明尽绝,那这世间的不公道就让我来管吧,否则,这身通天彻地的本事还有个屁用? 日月潭南向不到2公里,半山腰的位置上,有座恢弘的三圣宫。里边供奉的事最正统的三圣,也就是道家三清圣人,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三圣宫后门,距离不到几百米,有一座幽静偏僻的福利院,名字取得也挺大气,叫圣心。 福利院的整体面积不算太大,院子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左右,主体是个灰扑扑的二层u字型红砖小楼。 晨雾中,杜蔚国幽灵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楼顶,还没等他彻底打量完环境,眼神就猛的一厉,脸色陡然阴沉。 小楼坐北朝南,二楼最东边,一间类似办公室模样的房间里,小菊正缩在角落里。 她的衣裙都被褪去了,露出了骨瘦如柴的身子。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后背还多了个烟烫疤,小菊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眼神中也满是惊恐。 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高瘦卷毛的年轻人,一个矮胖秃顶的中年人。 他们应该是刚刚做完禽兽之事,卷毛此刻正在提裤子,秃子似乎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沮丧,穿着大裤衩,气呼呼的走到小菊跟前。 “靠北!你这个烂货小表子,难得遇见舍得出钱的肥羊,居然只赚了区区一千块回来?我特么之前是怎么教你的?遇见这种冤大头,只要他愿意给钱,你可以立刻脱了衣服让他*!” “我,我不,我,我只卖花。”小菊虽然被吓得瑟瑟发抖,但是依然倔强的反驳着,她虽然智力不高,但是天生的道德感却一点都不低。 “靠北!你特么还敢顶嘴,你都已经被老子*烂了,还装什么纯,淦!老子今天就弄死你!”秃头暴怒,猛的扯出腰带,轮圆了,劈头盖脸的抽向了小菊。 “啪!”渗人的皮肉相接之声骤然响起,可是预想中的巨痛却并没有降临。 小菊愕然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秃头像个大胖蛤蟆似的凌空飞了出去。皮带将将碰到她的瞬间,杜蔚国神兵天降,突然撞破房门冲了进来,间不容发的一巴掌抽在了秃头的肥脸上。 第一千四十四章 老子今天要弑神诛仙 「轰!」 在杜蔚国的沛然大力之下,秃子胖大沉重的身躯重重的撞在了办公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这才将将止住了继续飞翔的势头。 不过落在地上之后,他的半张肥脸都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非常干脆的的失去了意识。 原本一脸戏谑的看着热闹,才刚刚提好裤子的卷毛,顿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别看他这比样,浑身没有几两肉,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在圣心福利院这一亩三分地上,却是称王称霸的嚣张惯了。 「靠北!你,你特么谁?」 杜蔚国根本就没搭理他,连眼神都懒着给一个,而是径直走到小菊身边,把外衣脱下,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如同溺水之人突然揪住了救命稻草,小菊的身体瞬间蜷成了一个小团,缩在衣服里,死死的攥住衣角。 随即,她眼泪汪汪的仰视着眼前这个仿佛天神下凡般的挺拔身影,过了几秒钟,才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 「先,先生。」 杜蔚国用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安抚道: 「小菊别怕,我在。」 「嗯~」 小菊小鹿似的大眼睛瞬间湿润,虽然还有些错愕迷茫,但是依然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相信杜蔚国,虽然两个人只匆匆的见过一次。 小菊只是智力不如常人,但是她并不傻,相反,她甚至比一般人的直觉还要更加准确灵敏得多,可以轻而易举的判断出善意与恶意。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 此刻,卷毛也终于回过神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秃头同伴。 他颤抖的用手指指着杜蔚国,色厉内荏的质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在圣心福利院撒野,你知道这是谁的产业吗?」 杜蔚国还是没理他,而是拉了一下小菊身上的衣服,挡住了她的脸,轻声嘱咐道: 「小菊,我盖住你的脑袋一小会,你把耳朵捂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怕,也不要把头露出来,好不好?」 「哦,好,好。」 小菊听懂了,乖乖的点了点头,捂住脑袋,像只小猫似的,怯生生的把脑袋蜷缩进了衣服里。 卷毛可不傻,听见杜蔚国嘱咐小菊的内容就感觉大事不妙,连忙躲到办公桌的后边,还企图拿起桌上的电话。 「咻!」 厉芒闪过。 雪亮的杀鱼刀暴烈的洞穿实木办公桌,余力不绝的穿透了卷毛的肩膀,巨大的动能,还把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墙上。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才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了,杜蔚国已经鬼魅般的冲到了卷毛的跟前,一记耳光扇得他两眼发黑。 杜蔚国顺势抬脚踩住杀鱼刀的刀柄,眼神凛冽,居高临下的俯视爬虫一样的卷毛。 「给你机会,现在你说吧,这个福利院到底是特么谁的产业,还有,福利院里,平时虐待这些孩子的畜生,都有谁?」 卷毛疼得脸上的肌肉都痉挛扭曲了,四肢不受控制的乱抖,口不择言的求饶道: 「啊~疼,疼,大侠饶命~」 杜蔚国眼神一紧,毫不迟疑的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淦!老实回答问题,老子就考虑放过你。」 「我,我说,这,这里是虞宫主的产业~~」 听见这个奇特又生僻的叫法,杜蔚国不禁眉头一皱,神特么公主?大清早亡了! 「虞公主?」 「是,是,就 是三圣宫的主持虞宫主~」 卷毛是个地道的软骨头,撕心裂肺的巨痛之下,根本就没用杜蔚国再上其他手段,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一切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这间圣心福利院是三圣宫的附属产业。 这座三圣宫的历史蛮幽远的,据说早在郑成功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不过日占时期破落了。 最近十几年重新声名鹊起,据说许愿很灵,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香火极盛。 这家道观的住持姓虞,真名不详,法号常和真人,自号虞宫主,是个非常有手段,神通广大的家伙。 他刚来这座三圣宫的时候,这家道观早已破败不堪,但是在他手上不到几年时间,就做火箭般的生发起来。 不止有很多信徒会过来上香许愿,甚至还会有很多了不得的大人物也会专程过来找他算命求签。 据说这位虞宫主是某位大能转世,得了三清圣人的点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简直就是在世的活神仙。 虞宫主尤其算命最厉害,无论是前程,姻缘,事业,还是健康全都是手拿把掐,灵得一批。 这间福利院,原本只是三圣宫后院被战火摧毁的旧仓库,几年前,被虞宫主改成了专门收养问题小孩以及遗弃儿童的福利院。 圣心这个名字也是他亲自取的,寓意圣心济世,同修仁德,呵。 但是,这些可怜的孩子到了这里,却并没有得到救赎,反而是从火坑跳进了炼狱。 在这里,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全都沦为这些禽兽教员们的悲惨玩物,以及生财工具。 强*,打骂,虐待,凌辱这些都只是小儿科,最可怕的是,不定期,都会特别小的孩子被虞宫主派人带走,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至于这些孩子的下落,卷毛也不太清楚,福利院里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被杜蔚国抽晕过去的那个矮胖秃子,他是院长。 听到这里,杜蔚国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像话,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些孩子的凄惨下场。 不由怒火中烧,毫不犹豫的从卷毛肩膀上抽出血淋淋的杀鱼刀,然后随手一甩,直接射进了瘫在地上,秃子的脊椎当中。 脊椎是人类神经最密集的部位,所以受创的时候也是最疼。 「呃~」 矮胖子顿时闷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被硬生生的疼醒了,像个肚皮朝天的老王八,一边嚎叫,一边无力的划拉着手臂,他想努力的起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事实上,他的脊椎被杀鱼刀刺断了,低位截瘫,下半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当然,他也不可能有下半辈子了。 「咔~」 就在此时 ,杜蔚国突然冲过来,一脚跺在了他的手指上,他这一脚是含恨而出的,用了真力。 坚实的水泥地面瞬间龟裂,凹陷了一大片,秃子的无名指还有小手指肉眼可见的扁成一坨,齑粉性骨折,粘都粘不起来的那种。 杜蔚国就这样踩着他的手指,缓缓的蹲下身体,语气阴森的问道: 「说,那些被虞宫主带走的孩子,最后都怎么样了?」 十指连心,由于太疼了,秃子都已经短暂失聪了,压根就没听见杜蔚国的问题。 「啊,啊~你,你是谁啊?」 秃子哑声哀嚎,身上爆出了油腻的汗浆,还企图伸手去扳杜蔚国的腿,嘶声问道。 杜蔚国现在对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愈发的不耐烦,脚下猛然发力一扭,那两截原本就已经被踩扁的手指直接变成肉泥,痛快的脱离了手掌。 杜蔚 国的眼神冷冽,声音里也满是暴戾: 「艹尼玛的!死肥猪,你特么要是再敢说一句废话,老子就把你的秃头踩爆!听懂了没?」 刺骨钻心的疼痛,让秃子触电般的抖如筛糠,但是总算也回了神,吃力地点了点头。 「懂,懂了。」 「福利院里,那些被虞宫主带走的孩子,最后都怎么样了?」 杜蔚国又冷声问了一遍,这次秃子院子不敢再说废话,哑着嗓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他们都被常和真人做成肉人参了。」 一听这话,饶是杜蔚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目眦皆裂,他自诩已经见识过这世间的绝大多数肮脏与龌龊,依然被气炸了肺。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博闻广记,恰好闲聊的时候,曾经听瀚文念叨过一些道教杂闻。 所以他知道什么事肉人参,说白了,就是小孩肉,跟紫河车一样,都是传说中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大补之物。 换句话说,那些失踪的可怜孩子,都被虞宫主那个畜生吃了! 「***戈壁的!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全都该凌迟!」杜蔚国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咔吧!」 盛怒之下,杜蔚国直接一脚踩断了秃头的脖子。 同时,他的手指灵巧的一挑一弹,杀鱼刀瞬间化成一道流光,电射进了卷毛的眉心,深可没柄。 下一刻,杜蔚国单手抱起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菊,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两个听见动静,赶过来查看情况的教员冲着杜蔚国大吼道: 「喂,你是谁啊?」 「噗!噗!」 沉闷的枪声响起,这两个家伙的眉心几乎同时多了个血洞,后脑爆开,杜蔚国忍无可忍,决定大开杀戒。 这些畜生,压根就没资格活在世上,让他们再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对全人类的亵渎。 几分钟之后,福利院的操场上,杜蔚国望着眼前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孩,头大如斗。 杀人这种活计,他自然是驾轻熟就,但是如何善后,可就是个***烦了。 福利院一共有13个教职员工,现在只剩下一个活人,就是平时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婆,姓陆。 从小菊叫她的语气和眼神中,杜蔚国判断出了这个阿婆和那些畜生不是一伙的。 「陆阿婆,这些钱给你,你先暂时照顾一下这些孩子,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找你,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思虑再三,杜蔚国把一叠钞票袋递给了陆阿婆,里边都是台币,大概几万。 这些钱,除了他在赌场顺的,剩下的是他在孤儿院里搜刮的,按照当下湾岛的物价,大概够这些孩子撑几个月时间了。 「您,您要去哪?」 陆阿婆不敢拒绝,战战兢兢的接过钞票,但是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绝望的望着眼前这个蒙着脸的杀神。 杜蔚国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这家地狱般的福利院不是无根浮萍,幕后主人是只手摭天,敢吃人的虞宫主。 如果他事了拂衣去,以他的禽兽不如的凶残性情,估计这些孩子都将要面临无法想象的悲惨遭遇。 「没事,阿婆,你不用担心,那个劳什子虞宫主,还有这座肮脏的三圣宫,很快就会彻底消失在地球上。」 陆阿婆被他的戾气吓到了,不可思议的结巴道:「先,先生,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拍了拍她枯瘦的肩膀: 「没错,陆阿婆,我会弄死这个恶魔,毁了这座魔窟,等会,你就报警,之后有人会来找你,妥善安排好这些孩子 。」 说完这些,杜蔚国又看了一眼已经泪流满面,恋恋不舍的小菊,对她挥了挥手: 「小菊,我走了,你不用怕,以后肯定没人再欺负你了。」 「先,先生再见!」 小菊虽然心里万分不舍,但还是懂事的跟他告别,并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先生,您,怎么称呼?」 杜蔚国才刚转身,背后就响起陆阿婆急切的声音,他没回头,只是笑着大声回道: 「记住了,我叫张锡明,外号无常!」 上午10点,风和日丽,虽然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但是三圣宫还是来了很多香客和信徒。 三圣殿前人声鼎沸,烟气缭绕,每个人的面孔都变得模糊不清。 广场的蒲团上,跪满了虔诚的信徒,他们一边对着神像叩首,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的祈求者什么。 大殿两边,还肃立着几个穿蓝袍的年轻道士,也在轻声念叨着什么经文,配合着氤氲飘渺的烟气,显得气氛格外的庄严肃穆。 「咻!」 然后,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破风声骤然响起,瞬间就破坏掉了眼下神圣的氛围。 随着破风声,还有一道乌光电射而来,目标直指大殿中的三圣雕像。 「轰!」 下一秒,耀眼的白光亮起,熏人的热浪袭来,居中的道德天尊雕像,几乎瞬间就被高温烧塌了,抵近的信徒和道士,也被燎焦了须发。 集束白磷燃烧弹,地狱火的凶威,就算是神仙也得退避三舍。 再说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佛?杜蔚国杀人盈万,早已不信这些虚无缥缈之事。 尤其是这间外表富丽堂皇的三圣宫,内里更是藏污纳垢之地,有人打着神明的幌子,行吃人之恶事! 超千度的高温, 眨眼间就引燃了整座三圣殿,烈焰熊熊,突如其来的火灾吓傻了这些愚讷的信徒,场面刹那失控。 有人想救火,有人想逃跑,更多人则是大喊大叫着到处乱跑。 兵荒马乱之中,脸上蒙了黑布的杜蔚国双手持枪,犹如杀神般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啪啪啪~」 明亮清脆的枪声,瞬间就压过了所有人的喧哗。 大殿前,几个正手忙脚乱的正想救火的道士,直接被爆了头,尸体软软的栽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喧闹的广场瞬时变得鸦雀无声,杜蔚国双手持枪,站在人群中放声大吼: 「老子叫无常,今天要替天行道,弑神诛仙,屠了这座天杀的三圣宫,不相干和不想死的,都特么赶紧给老子滚!」 说完这话,杜蔚国就头也不回的朝着侧门走去,沿途但凡遇见穿道袍的一律爆头击杀,连眼皮都不眨。 刚才在圣心福利院,杜蔚国已经打听清楚了,三圣宫里的这些假道士,全都是虞宫主的帮凶。 他们没事就会光顾福利院,折磨凌辱这些可怜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三圣宫依山而建,面积正经不小,整体占地不下几十亩,不过受限于地形,连接正殿的只有侧门连接的一条通道。 眼下,三圣殿俨然已经成了炼狱火海,滔天的火势还在迅速向后蔓延,前路被死死封住了,侧门这条路又被杜蔚国这个杀神堵住了。 想要逃出升天,要不就得跟他错身而过,要不就得翻墙,不过两边都是悬崖绝壁,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走后门逃命。 不过后门连接着后院,普通信徒是进不去的,只有三圣宫的这些道士才能走的 通。 「轰轰轰~」 走到中庭的时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在后门方向响起,正在更换弹夹的杜蔚国顿时嘴角一勾,露出了冷酷的笑。 以他的现如今的手段,怎么可能还给这些畜生留下活路,早在他动手之前,就已经详细的侦查好地形,规划过动线了。 后门区域,他布置了几十颗地雷还有诡雷,仿佛天罗地网一样,足够送三圣宫里的所有道士升天! 「27,28,还差13个。」 杜蔚国一边闲庭信步似的向着后院逼近,一边淡然的计数着,这座三圣宫里,算上虞宫主,一共有41个道士。 杜蔚国的目标异常简单,一个不拉,全数宰光!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五章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 三圣宫并不是正一,龙虎,茅山那种有着千年传承,底蕴深厚的教派,只是一座规模稍大的道观而已。 里边的道士也没有丝毫的修为,任何道法秘术都不会,说白了,就是些为虎作伥,坑蒙拐骗的普通人。 这样说其实不太确切,这些道士的手里也是有武器的,短刀,手枪,甚至还有霰弹枪,更像是穿着道袍的山贼。 不过这些战五渣,就算手上有枪,也是挡不住杜蔚国的,就算想稍作阻拦都做不到。 只是片刻之后,他便一路横行,切瓜砍菜般的杀穿了整座三圣宫,径直来到平时道士栖息的后院。 此时此刻,杜蔚国已经爆掉了整整33颗人头,而正殿的火势也飞快的蔓延到了中院,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不消片刻,就会吞噬掉掉整个三圣宫,把这处藏污纳垢的肮脏之地彻底夷平。 借着浓烟的遮掩,杜蔚国还抽空闪烁到后门去看了一眼,那边炸烂了5个倒霉蛋,现在算上虞宫主,一共还剩3头牲口。 三圣宫的后院,是个不太规则的回字型建筑群,最中间也是最大的的一间禅房就是虞宫主的房间。 杜蔚国只大略的扫了一眼,嘴角就勾出轻蔑的笑容,随即抬脚踹开房门,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轰!」 才刚刚进门,房里就响起了霰弹枪的闷声。 一个胖大的络腮胡道士手里端着雷明顿,眼神惊恐的看着杜蔚国,无论如何也开不出第二枪。 络腮胡这枪打得挺准,杜蔚国的胸腹之处,在几米的死亡距离上,结结实实的吃下了几十颗钢珠。 霰弹枪这玩意号称5米之内,众生平等。 但是,可但是,杜蔚国只是衣服被打出了一堆破洞,不仅身上没有飙血,表情也丝毫未变,甚至连前进的脚步都没有丝毫停留。 「你,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面对杜蔚国的步步紧逼,络腮胡的额头冷汗暴出,眼神也愈发慌乱,磕磕巴巴的问道。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轻轻拂了拂胸口,无数粘了少许血渍的钢珠从他的身上滑落,房间里登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声。 丫的,装大发了,不近生疼,还特么破防了,由于距离过近,霰弹钢珠突破了皮肤的防御,卡在了肌肉中。 杜蔚国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已经走到了络腮胡的面前,劈手夺过他的雷明顿,垂下枪口,冷冷的问道: 「说,那个姓虞的畜生在哪?」 「你,你~」 「轰!」 霰弹枪的轰鸣打断了他的废话。 这一枪多少是带了点报复心理,几乎抵着他的脚面开枪,巨大的动能,络腮胡的整个左脚被密集的钢珠直接轰碎了。 「啊~~」络腮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脚,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麻痹,永远都是一样的套路,杜蔚国极度不耐烦的拉动枪栓,毫不迟疑的再次扣动了扳机,把他的另外一只脚也打断了。 这次,络腮胡疼得都失声了,杜蔚国上前一步,直接用枪口顶住他的胸口,语气凛冽: 「我特么再问最后一遍,那个姓虞的畜生到底在哪?」 络腮疼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不过为了保命,他还是吃力的指了指身后的床榻: 「我,我说,宫主藏在密室里。」 「嗯?」 杜蔚国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手指的那个床榻。 其实早在进门之前,杜蔚国就已经利用透视眼检查看过这个房间了,甚至在突袭之前,他就已经细细的勘察 过整座三圣宫。 虽然已经近乎天下无敌,但是谨慎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不会轻易改变。 就是因为找了一大圈也没能有发现虞宫主,同时也没有发现任何暗道密室之类的地方。 杜蔚国这才不得已采取了正面突袭的方式,制造些动静和混乱,想把他逼出来。 引蛇出洞嘛。 但是并没有,虞宫主这老畜生苟得很深也很稳,任凭外面闹翻了天,整座道馆都化作了炼狱火海,他都没露头。 而络腮胡手指的这个床榻,有点类似民国时期的那种古典的雕花架子床,整体三进,通体都是用红木打造的,雍容华贵。 可是,饶是杜蔚国重新抵近观察,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依然没能发现任何的端倪,这张床的附近都没有暗道,也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 「玛德,你还敢骗我?你是真的不怕死啊!行,我现在就送你升天。」 杜蔚国都被气笑了,直接把灼热的枪口顶在了络腮胡的脑门上,生死攸关,他连疼都忘了,惊骇的摆手辩解道: 「不,不,别杀我,我,我没撒谎,机关就在墙壁上,那副挂画,顺时针扭三圈。」 「嗯?」 杜蔚国又诧异了,房间的东墙上确实挂着一幅花鸟图,他快步过去,按络腮胡的说法试着转动了一下。 「嘎嘎嘎~」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顿时响起。 随着声音,木架床背后的整面墙壁都缓缓的升了起来,露出了后边幽深向下的暗道。 这面墙足有一米多厚,中间还夹着一层厚实的混泥土,也难怪杜蔚国的透视眼也看不穿。 刚一松开挂画,这面墙壁又开始缓缓落下,杜蔚国却没在意,任由密道消失。 重新走回到络腮胡的面前,还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戏谑: 「所以,这条密道通向哪里?」 络腮胡此刻疼得面孔都扭曲了,挣扎着求饶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进去过,求求你了,饶了~」 「轰!」 一听这话,杜蔚国毫不迟疑的一枪轰碎了他的脑袋,还有些愤懑的骂道: 「艹!不知道你特么不早点说,浪费老子的时间。」 说话间,杜蔚国弹飞烟头,身形直接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暗道之中。 所见即所至,这就是杜蔚国现在的恐怖之处。 暗道的壁顶有灯,但是没开,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但是暗道却出乎意料的深远,宽敞,整洁,足以俩人并行,里边也没啥机关,甚至墙壁上还刻了精美的浮雕壁画。 越往下走,杜蔚国的脸色越发阴 沉,这些浮雕分明就是一部引导如何才能长生不老的暗黑典籍。 无他,吃人! 暗道幽长,并不是通直的,而是曲折蜿蜒,终点是一扇雕花铁门,不过这扇门不够厚,并不足以抵挡杜蔚国的透视眼。 当他突兀的出现在铁门之后,里边的几个人全都惊呆了,瞠目结舌。 闪现,这特么可是地地道道的神仙手段,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误以为是神仙下凡。 铁门后边是个很大的空间,布置的古香古色,清幽典雅,正中央摆着一张汉白玉圆桌,围坐着三个人。 居中是个身穿紫色道袍的清矍老头,这老东西须发皆白,眉目舒朗,臂弯里还夹着一个雪白的拂尘,确实有股子出尘的气质。 要知道,紫色道袍可不是能随便穿的,只有当代天师,又或者大派掌教才有资格穿戴。 杜蔚国听圣心福利院的教员描述过虞宫主的样貌,没错,就是这个狂妄自大的老畜生。 至于跟他同桌,坐在他左右的两个人,看年龄,穿着,气度,气色,无疑都是大富大贵之辈。 虞宫主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表情冷肃,气度沉稳的年轻道人。 他是几个人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眼神也够毒,很快就看清了杜蔚国的穿着和样貌,以及他胸口上的弹痕。 他的眉头竖起,对着杜蔚国暴喝道。 「大胆!何方妖孽,敢用邪法擅闯三圣宫禁地?」 杜蔚国冷笑,语气戏谑: 「呵,你特么唱戏呢?我就是个屠户,专门宰猪杀狗的,听说这里有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就过来收命了。」 「大胆!」 年轻道人的眼神一厉,脚下猛然发力,利箭似的朝杜蔚国蹿了过来,衣袖之中还骤然射出了一道寒芒。 黑色道袍在道士中也非常罕见,传说中只有道门的斗部才穿黑,斗部嘛,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干架的。 这个黑袍年轻道人的身手也确实不凡,速度飞快,还耍得一手犀利的袖里剑。 像他这样的,放在普通人的范畴里,绝对当的上一句高手了,不过面对杜蔚国可就不够看了。 高手,杜蔚国可见多了,像他这个水准的,之前杀了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现在三围属性暴增之后,更是随手既可灭,一句话总结,杜蔚国现在跟人类已经不在同维度了。 「锵!」 两道寒芒乍合乍分,刺耳的金属交鸣震耳欲聋。 「噗通,当啷~」 下一瞬,年轻道人与一柄折断的短剑几乎同时扑倒在光滑的汉白玉地面上,他的眉心已然多了根雪亮的煞神梭。 对于高手,杜蔚国也给予他了最高级别的尊重,破格使用了自己的独门兵器。 年轻人被秒杀,桌前的几个人也终于回神了,这特么才不是什么天神下凡呢,分明是杀神降临。 那两个富贵之人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转身就想逃跑。 「噗噗!」 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过,这两个家伙的脑袋干净利索的爆开,软软的扑倒在地。 能出现在这里的家伙,用后脚跟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善类,大概率是来吃「肉人参」的畜生,恰逢其会,正好被杜蔚国堵在了密室之中。 此时,硕大的密室之中,就只剩杜蔚国和虞宫主两个活人了,不过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对视着,气氛凝重压抑,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 「你到底是谁?」 过了很久,还是虞宫主先绷不住了,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很好听,浑厚,清朗,富有磁性。 气度也确实不错,即使面对杜蔚国摄人的凛然煞气,依然不慌不忙,声音保持沉着。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这才挑眉,似笑非笑的回道: 「你就是常和真人,虞宫主,你不是神通广大,能掐会算吗?你倒是算算看,我是谁?」 面对杜蔚国的讥讽,虞宫主并没有生气,反而甩了甩拂尘,还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指诀,朗声说道: 「这位小友,我见你丰神俊朗,头角峥嵘,七杀已入本命星宫,分明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霸主命格。 眼下天下大势已定,战事休止,依然能做稳如此命格的,想必阁下就是震古烁今的煞神爷了。」 好家伙,他居然真的一语道破的杜蔚国的身份,这要是寻常人,估计就被他哥唬住了。 「呵~ 」 杜蔚国却嗤笑着呼出烟气,上前两步,俯身拔下年轻道人眉心插着的煞神梭,随意的甩了甩血渍,语气戏谑: 「行,你确实不错,眼神也不错,不过既然知道我的名头,还敢跟我装神弄鬼,你特么是真有种啊。」 这老比登刚才趁着掐手诀的遮掩,偷瞄了煞神梭好几眼,而且眼神也明显的波动了。 显然,他的眼界和视力都不错,认出了杜蔚国的招牌武器,由此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不过他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杜蔚国的火眼金睛,虞宫主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咻!」 勾魂夺魄般的戾啸炸响,彻底掩盖了他的声音。 杜蔚国手里的煞神梭瞬间化作寒芒,直接丝滑无比的洞穿了厚重的汉白玉石桌,余势不绝的刺进了他的裆部。 巨大的动能,还带着他向后飞出去了好几米,重重的摔到在地。 虞宫主的屁股才刚刚接触到地面,杜蔚国就已经鬼魅般闪现在他的身前,酷炫的飞马踏燕,一脚点在了煞神梭的末端握柄上。 「噗!」 煞神梭瞬间洞穿了虞宫主的身体,他的嘴里猛地呕出了一口老血。 杜蔚国顺势一脚踩在他的裆部,他的命根子瞬间就碾成了齑粉,他顿时疼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玛徳,老畜生,你特么有没有算到今天必死无疑,就算是头顶的三清亲临,也救不了你!」 「别,别杀我!我,我有钱~」 此刻,虞真人被杜蔚国死死的踩在脚下,像个老王八似的胡乱舞动四肢,声嘶力竭的哀求着,再无一丝一毫先前的道骨仙风。 想想也是,这位虞宫主,说白了就是个精通察言观色的老骗子,抛开他给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半仙外壳,内核只是个 孱弱的普通人。 至于吃「肉人参」,「紫河车」啥的能延年增寿,增长气力,纯扯几把蛋,如果长生这么简单,历代帝王哪个还会死? 像他这样的老神棍,遇上杜蔚国这种蛮不讲理的万人屠,你觉得他能蹦哒出啥花样? 「哦,你有钱?这很好,说说看,你有多少钱?够不够买你一条老命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挑了挑眉,还真就把脚松开了。 「呼~呼~」 虞宫主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拼命的喘息着: 「我有,我有2000公斤黄金,煞神,这些钱,能不能换我的性命。」 2000公斤就是2吨,按照现在的黄金的市场价格,差不多几百万美刀。 其实真没多大,如果2吨黄金全都铸成一坨,大概也就比被微波炉大上一圈而已,杜蔚国现在空间里囤积的黄金就不下几吨。 就这么点钱,杜蔚国还真有点看不上,而且,这些黄金的藏处他已经知道了。 这间地下密室里,供奉了一个类似老妪模样的铜身金漆神像,杜蔚国有点叫不准到底是白莲圣母还是无生老母。 而这座神像是空心的,里边整整齐齐的码着金条,看体积,应该就是虞宫主说的那2000公斤黄金。 杜蔚国摇摇头: 「不够,如果你只是打着长生的幌子骗钱,我都懒着管你,但你戕害那些无辜的孩子,还特么吃人~」 「呵呵~咳~」一听这话,虞宫主居然笑了。 呛出两口血水之后,他吃力的伸手抹了抹嘴,斜眼瞥着杜蔚国,哑声质问道: 「原,原来是为了这个,真是太可笑了,煞神,你杀人无数,简直骇人听闻,从古至今都无人可及。」 缓了 口气,虞宫主又继续说道: 「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敢保证,每个人都是该杀该死的?你就是这世间罪大恶极之人,居然还有脸惩恶扬善,呸~~」 这老畜生女干猾似鬼,他应该是想通了,今天杜蔚国死活都不会放过他,既然都死定了,那还何必伏低做小,索性也就不装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六章 猫鼠游戏 傍晚,日月潭,公路上。 无数警车和消防车排成了一条长龙,嗡鸣着,呼啸着赶往三圣宫。 三圣宫周遭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这座曾经恢宏雄伟的圣人道场,此刻已经彻底化做了灰烬瓦砾。 虞宫主藏身的那处密室也被几十吨的废墟掩埋了,除非是重建三圣宫,否则的话,大概率是很难重见天日了。 这里刚刚不仅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屠戮惨案,甚至还引发了规模不小的山火。 场面闹得实在太大了,大半个南投县的警察还有几乎全城的消防员都赶过来了,甚至还惊动了附近的驻军,当然也少不了闻风而来的记者。 距离三圣宫大概几公里外,上风口的树林中,杜蔚国大鸟似的蹲在树杈上,遥望着小菊她们坐上警局的卡车下了山,这才闪现消失。 几十条人命,外加两个大人物失踪,这件必然不会草草收场,小菊她们以后怎样还不好说,暂时肯定是安全的。 这样也就足够了,等这阵风头过去,杜蔚国自然会派人把他们妥善安排好。 再次出现的时候,杜蔚国已经到了常观寺山门外的树林里,凝神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没有异壮之后,这才现身走了出来。 「先,先生,您回来了?」 无常一路飞奔,气喘吁吁的迎了上来。 他之前一直都蹲在山门的房檐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情况来着,他的眼神不差,杜蔚国才刚现身,他就发现了。 「嗯,无常,你去收拾一下,然后再跟几位大师交待一声,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哦,好的,我这就去~」 无常下意识的点头应道,突然反应过来,错愕的问道:「嗯?先生,咱们要去哪?」 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只说了两个字:「进山。」 之前,杜蔚国在三圣宫和福利院大开杀戒,用的可都是无常这个倒霉催的名号。 这次的局面闹得这么大,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南投县都会遭遇最严密的地毯式搜查。 常观寺离三圣宫不远,路程只有20公里左右,又隐藏在山林之中。 只要指挥官的脑子不残,这里必然是重点排查的对象,所以,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必然会拖累几位老和尚。 入夜,距离常观寺大概十公里外的密林中,走到这里已经彻底没路了,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了。 无常停住脚步,抹了抹汗水,略微气喘的问了一句:「先生,咱们现在往哪边走?」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脑海中比对着湾岛的地形图,飞快的盘算了一下。 往哪走,这个问题有点挠头,现在杜蔚国他们所在的位置叫万斗山,属于阿里山的支脉。 眼前这处悬崖向北就是阿里山,向南则是玉山,一路向北,穿越整个阿里山就是台北城,而南向的终点是高雄。 台北繁华似锦,人烟稠密,可以大隐隐于市,但是巡查搜检也必然是最严密的。 高雄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考量,恰好相反,那里地广人稀,只是他们三个生面孔的大老爷们聚在一起,非常容易被人注意到。 「往北走,咱们去台北。」 杜蔚国并没有思考太久,很快就有了决断。 台北毕竟是人口近千万的超级大城,街面繁华,流动人口数量庞大。 区区几个人扔进去,就像几滴水融入茫茫大海,哪怕搜查的再严,想找出来也是大海捞针。 再说了,眼下这个情况,无常和鬼手现在都是湾岛的头号通缉犯,尤其是鬼手,更是中情局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两个短时间之内想离开湾岛是不大可能了,必须得做出长期藏匿隐居的准备,有基于此,台北才是比较理想的选择。 「好的,先生。」 无常对杜蔚国言听计从,他的体力也好,自然是没有二话,紧了紧背包抬脚就走。 鬼手这个小老头却瘫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小声说道: 「先,先生,咱们能不能歇会再走,我,我腿疼得厉害,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鬼手倒也不是没事找事,之前在船厂,他被北高丽的那个金钟勋一刀捅在了大腿上。 之后在庙里,他又被无常狠狠的胖揍了一顿,刚刚又一口气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现在确实是撑不住了。 「靠北!你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走几步路就叽歪,玛德,赶紧起来,要不老子弄死你!」 无常连半拉眼睛都没看得上鬼手,一见他磨洋工,顿时暴怒,直接蹿过来就要干他。 「别,别打,我起,我起来~」 老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鬼手对杜蔚国只是敬畏,但他是真怵无常。 见无常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鬼手慌忙想要起身,不过扯到了伤口,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坐倒了。 屁股还没粘到地面,他的脖领就突然一紧,已经被杜蔚国薅住了。 下一秒,鬼手的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地面,像个小鸡仔似的被杜蔚国夹在了腋下。 见到这一幕,无常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语气变得相当急躁: 「先生,您别惯着这个女干诈的老王八!他就是故意拖延~」 杜蔚国淡然的打断他: 「行了,快点出发吧,佛晓前,咱们要抵达横屏山一带,彻底脱离南投县的范围才行,时间有限,无常,你去前边开路。」 「先生,那,那让我来背他吧。」 杜蔚国笑着调侃道:「无常,你在置疑我的能力吗?」 此刻,杜蔚国也背着一个极其沉重的登山包,将近60斤,此时又夹了一个大活人,总负重小200斤,他却表现的轻松至极。 无常挠头讪笑道: 「当然不是,先生,只是我就是觉得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干这些脏活累活实在太委屈了。」 「哈哈哈!」 杜蔚国顿时被他逗得放声大笑,忍不住拍了拍无常的肩膀,自嘲道: 「我特么算个屁的大人物?我就是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专门干脏活累活的,行了,快走吧。」 与此同时,台中警局,中情局临时指挥中心。 一向狂暴的琼斯此刻却老实的像个乖宝宝,声音也异常轻柔,甚至还略带 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boss,既然暹罗那边的同事已经确认,煞神本人就在芭提雅,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周边基地借调的兵力撤掉了? 场面闹得有点太大了,民众的意见很大,街面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当局的压力也很大。」 琼斯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光头的白裔中年人。 事实上,他不仅没头发,连眉毛,胡子都没有,整个脑袋像极了长了五官的卤蛋,莫名有些滑稽。 可是琼斯却连一丝一毫的嘲讽之意都没有,神色间,还隐约有点畏惧之意。 这个奇形古怪的光头叫雷纳德,他是中情局第三分局局长,琼斯的直属上司,刚刚从河内赶过来的。 中情局除了直属的6个办公室之外,海外一共有5个分局,其中第三分局统管整个南太平洋亚太地区,包括毛熊在内。 二战后, 花旗鹰的主要假想敌,北极毛熊,东方巨龙,半岛蜜獾,还有正在开战的约南,基本上整个东亚怪物房,全都在这个区域之内。 可想而知,雷纳德统率的第三分局到底得有多大的权势和能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第三分局是整个中情局体量最大的分局,而雷纳德这位分局长的能量,绝不逊色副局长,甚至在某些具体领域,犹有过之。 而且,他跟杜蔚国也算是老对手,老冤家了,之前,港岛上环码头,那次针对杜蔚国的杀局,就是他的手笔。 签署命令的,亲自做饵的都是副局长艾伦勒斯,但是制定计划的却是雷纳德,具体执行的是他的手下詹姆斯还有死鬼厄尔。 后期,琉球岛链的封锁,包括跟阴阳师合作设局,以及派遣绿帽子埋伏围剿杜蔚国,也都是他在幕后遥控指挥。 现在,艾伦,詹姆斯还有厄尔,以及几百绿帽子全都嘎了,坟头草都已经长得老高。 但是雷纳德却毫发无损,甚至杜蔚国都不知道有他这个敌人的存在,由此可见,这个老银币隐藏的多深。 听到琼斯的问题,雷纳德并没有说话。 鹰隼般的灰蓝色眼睛,只是一瞬不眨的盯着面前茶几上的照片。 照片是杜蔚国在鹿港修船厂用九幽锁留下的痕迹,痕迹专家唐纳德忙乎了两整天,最终也只找到了三处。 雷纳德不吭声,琼斯自然也不敢催促,只能罚站似的垂手站着,耐心的候着。 「嘶~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纳德突然拿起手边茶几上的氧气面罩,深深的吸了几口。 他的之前在战场上险死还生,肺部受过重创,随身都要带着氧气罐,不定期吸氧。 「琼斯,你觉得这个叫鬼手的家伙,他的手上到底有没有成品雕版?」 直到吸够了氧气,雷纳德才终于说话了,声音哑得厉害,犹如钝刀刮锅底一样刺耳。 琼斯瞬间精神一震:「boss,我的判断是有。」 「理由。」 雷纳德的语气冰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不过琼斯也不是酒囊饭袋,对此早已腹案,条理清晰的解释道: 「鬼手在去年2月份前后,就开始跟北高丽的金钟勋接触了,距今已经将近12个月的时间。 而之前缴获的,10元面值的半成品雕版我们仔细的研究过,是3个月之前才开始动手制作的。」 雷纳德用手指点了点氧气罩,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也就是说,这家伙之前有9个月的空白时间,完全有可能已经制作完成了其他面值的成品雕版。」 琼斯马上点点头,略显狗腿的奉承道:「是的,boss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 雷纳德无视了他的马屁,垂着眼尖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又换了个话题: 「琼斯,那个叫无常的,还有三圣宫,又是个什么情况?」 问题转换的有点突兀,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琼斯只怔愣了半秒钟就反应过来了: 「无常,原名叫张锡明,今年25岁,59年到61年期间,他曾经在圆山花博基地接受过咱们的训练。 他在训练过程中打伤了教员,因此在桃园监狱服刑到64年,出狱之后就做了自由杀手。」 说到这里,琼斯总结道: 「这个家伙的头脑简单,情绪管理能力很差,前几天在台北当街刺杀了立法委的陈正光,目的只是因为私仇。」 说到这里,琼斯停住了,抬头看了眼雷纳德的脸色,后者面无波澜,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 「继续。」 「好的,boss。」 雷纳德的压迫感很强,琼斯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至于三圣宫和福利院,那是一个叫虞正南的老骗子的地盘,他精通察言观色,倒是骗了不少企图长寿的蠢货,其中也不乏政届大佬。」 「长寿?」 听到这里,雷纳德倒是难得的插了一嘴。 「呃,是的,boss,确切的来说,是长生。」 「嗯?」 一听这话,雷纳德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寒芒闪烁,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一样。 琼斯的眼神瞬间就飘忽了,忙不迭的错了对视,略微的组织了语言,这才斟词酌句的说道: 「boss,我之前调查过他,这家伙就是个骗子,还是个变态,他所谓的长生,就,就是吃人。」 「吃人?」 雷纳德语气很平静,毫无惊讶,甚至目光也恢复了平静,只是隐约间有丝失望。 对见多识广的雷纳德来说,吃人并不算什么稀罕事,二战期间,他见过更多比这还要阴暗恶心一百倍的惨事。 琼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是,他会利用福利院,收拢一些残疾儿童,还有遗弃幼儿,然后~~」 「行了,直接说重点。」 雷纳德对虞宫主吃人这件事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断了琼斯。 这里又不是花旗本土,再说了,就算是花旗,这种事也不归他们管,他自然不在乎。 琼斯神色一凛,马上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是,boss,那个无常应该是躲避通缉到了三圣宫,至于杀人烧山,估计也只是脑子一热临时起意。」 「呼~」 雷纳德出了口长气,同时应该是做了个挑眉的动作,但是因 为没有眉毛,所以视觉上只是翻了翻眼皮: 「琼斯,鬼手是在彰化县失踪的,而同一时间,这个叫无常的家伙又突然出现在相邻的南投县。 还杀了几十个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琼斯,你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 琼斯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沉声回道: 「boss,你的意思是,是无常掳走了鬼手?」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琼斯,你马上封锁整个南投县,从外围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投入极限的人力,连丛林地域都不能漏掉,不管是不是无常带走的鬼手,先把这个家伙按住再说。」 雷纳德不置口否的撇了撇嘴,随即,眼神一厉,直接下达了命令,语气也陡然变得冷冽肃杀,不容辩驳。 琼斯马上立正肃声回道:「是,明白了,boss,我这就去办。」 刚要出门,雷纳德又叫住了他: 「对了,把封岛令取消了吧,岛内可以任意流通,但是所有离岛的途径,无论是客轮还是货轮,每个人,每件行李,每个货箱都要仔仔细细的查验。 至于走私船只,一律不许下海,近海巡逻队和武直机编队24小时在近海搜寻待命,一旦发现违令者,不问缘由,格杀勿论。」 听到这条杀气腾腾的命令,饶是心硬如铁的琼斯都不禁暗暗咋舌。 这条命令一下,不难预见,最近的湾岛近海海域,必然是血流成河的恐怖场面。 「是,我这就去办。」 琼斯急匆匆的出门了,由于一口气说了太多话,雷纳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憋得泛红。 他连忙拿起氧气面罩扣在脸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过了好久,他才长出了一口浊气,重新拿起茶几上的照 片端详起来。 「煞神,肯定是你,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故意在芭提雅露面,利用潜艇实现快速移动,瞒天过海是吧?」 说话间,他把手里的照片猛地攥成了一团,凛冽的自语道: 「只要有一张假钞出现在市面上,我发誓,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雷纳德确实厉害,敏锐的识破了杜蔚国的伎俩,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依然猜不到杜蔚国会瞬移,或者说不敢这么想。 翌日,拂晓,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 长龙公里东侧,横屏山,密林中。 望着远处公路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边,迤逦而行的花旗军车车队,就连胆大包天的无常都忍不住咋舌。 「好家伙,这群花旗猪倾巢而出了,这是要地毯式搜查啊,先生,就差一点,咱们就被堵在口袋里了。」 横屏山刚刚好在南投县的边界北边,这些花旗大兵显然是要从这里开始向南展开地毯式搜查。 他拍了拍彻底被汗水浸透的胸口,心有余悸的的嘟囔道,眼神无比崇拜的看了杜蔚国一眼。 他现在对杜蔚国是真的心悦诚服,一方面是因为杜蔚国的判断精准,处置果断,分毫不差的跳出了包围封锁圈。 另一方面,一夜之间,在几乎无路可走的密林环境中直线距离行进了50公里,实际距离差不多120公里。 他只背着45斤左右的负重,此刻已经精疲力竭,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累得***。 而杜蔚国全程带着近200斤的负重,其中还夹着一个大活人,硬是气定神闲,连汗都没出。 此刻,杜蔚国正盘坐在一根树枝上,望着公路上,明显隶属苏尼特基地的花旗军车,笑得饶有深意: 「呵,这个幕后指挥者的能量大得很啊,只是这猫鼠游戏的风格也有点似曾相识啊。」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七章 成则一飞冲天,败则尸骨无存。 清晨,天色将亮未亮。 港岛,尖沙咀,金巴利街,金凤餐厅。 二楼,杜蔚国独自盘踞了整个二层,点了无数吃食,正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着。 他是从湾岛横屏山直接瞬移过来的,都已经摆脱了地毯式搜查的包围圈,危机解除,他也不可能一直哄孩子似的带着鬼手他们钻林子。 无常这家伙虽然性格有点鲁莽,但是天赋异禀,本事不差,体力以及野外生存能力都不弱,而且身手枪法也蛮强悍的。 鬼手的体质确实垃圾,但这老东西鬼精鬼精的,心眼子贼多,江湖经验也足,还精通变装,两个人正好可以互补。 虽然彼此看对方都是极度不爽,但是在活命这个共同目标的前提下,他们还是勉强可以合作的。 至于物资给养方面,完全不是问题,杜蔚国的背包60斤,无常的差不多40斤,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在丛林之中生存一个月了。 至于到了台北之后,如何隐身市井,这就更不用杜蔚国操心了。 他们都不是一般人,还是湾湾本地的,尤其还有鬼手这个狡诈又惜命的老狐狸,必定能安排万无一失。 这家金凤餐厅是一家不太「正经「的饭馆,因为店里的招牌菜都不是传统的粤式茶点。 不过这家店也确实是杜蔚国个人在港岛最喜欢的餐馆,没有之一, 餐厅的老板兼厨师是个油腻的大胖子,韶关人,粤省最能吃辣的地方,也是口味最重的地方。 老板有几道拿手的招牌菜,酸笋焖鸭,梅岭鹅王,辣椒炒肉,双椒鱼头,还有湘潭红烧肉,统统都是杜蔚国的心头好。 这家餐馆是不卖早茶的,午餐时间才营业,不过被杜蔚国硬生生砸起来了,一叠港币拍在老板的臭胖脸上,立刻笑得见眉不见眼。 杜蔚国也是真饿了,这些菜都一个不拉的全都点了双份,还特意要了整整一大桶的白米饭。 昨天,他从一大早,天才刚亮就开始折腾了。 先是在圣心福利院大开杀戒,之后又屠绝了虞宫主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烧了三圣宫。 再然后带着200来斤的负重在密林中急行军了一整夜,期间,杜蔚国只匆忙的吃了几颗煞神丸。 虽然体力还有余富,但是饿也是真饿。 「沙~沙~」 杜蔚国正扒拉最后一碗米饭的时候,楼梯间突然响起了非常独特的脚步声。 光凭声音杜蔚国就能判断出,来者必然是个高手,动作轻盈,而且一步就能跨越至少10级台阶。 果然,眨眼间,陆岩阴沉的面容从拐角处露了出来。 看见杜蔚国,陆岩好像并没有特别意外,没好气的嗤道: 「艹,卫斯理,果然是你,回来就回来呗?你特么神神叨叨的干什么?」 杜蔚国放下饭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陆岩,你可以,还能跟上我,真是宝刀不老啊。」 回到港岛之后,杜蔚国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过来吃饭,而是先去了一趟白沙湾。 或许是因为在三角地的密林中憋的实在太久,陆岩这家伙来港岛之后养成了一个新癖好。 海钓,丫还挺痴迷的,但凡有空,陆言就会在别墅门口的白沙湾里独自垂钓。 今天是周末,赵英男恰好没有行程,来港岛之后,她的性格也彻底改变了,原本最爱出门凑热闹的性格,现在成了死宅。 只能说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难得没事,天还没亮,陆岩就兴冲冲的乘船出海钓鱼了,其实也没走多远,距离海岸线大概几百米,距离别墅大概2公里。 顺带说句题外话,白沙湾码头,连同附近的一大片海域,现在都是赵英男的私人领地。 今天天气相当nice,无风无浪,陆岩的运气相当不错。 才甩杆没多久就有大鱼上钩了,凭鱼竿上传来的沉重坠感,咬勾的很有可能是东星斑。 欣喜若狂的陆言正准备收杆,突然浑身一僵,任凭鱼竿脱手掉进海里,他感知到了强烈的危险。 后脑感受到仿佛针刺一样的尖锐痛感,这是被狙击步枪瞄准器套住时才会产生的独特感觉,也是作为顶级枪手才会生出的奇妙感应。 陆言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僵直不到半秒就飞快的切换身位,同时转身,此刻,雕花柯尔特已经握在手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不过,即便他的反应足够神速,依然没有发现意图袭击者的庐山真面,只隐约瞥见了几百米外的码头上,有人影一闪而逝。 陆言不假思索,立刻就操控快艇追了上来,当他赶到码头的时候,又只将将看见了几百米外街道拐角的一抹人影。 杜蔚国这孙子就像放钓鱼一样,走走停停,一路把陆言吊到了这里。 陆言此刻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之所以能追上杜蔚国,肯定是他放水了,他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玛德,少来这套,看你藏头露尾的跟特么做贼似的肯定是有事,有话说,有屁放。」 「嘿嘿,陆朝奉果然神目如炬,来,来,先坐,别动气嘛。」 杜蔚国贼笑着恭维道,给他递了根烟,自己也叼了一根,陆言倒也没继续端着,就坡下驴,气哼哼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玛德,今天好不容易钓上了一条大鱼,结果现在连鱼竿都特么丢了,卫斯理,你到底有啥大事,就不能打电话发电报?偏整这出?」 杜蔚国起身,略带讨好的帮他把烟点上,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无奈: 「事倒是不大,但我不想让梅根知道我回港岛了,之所以用这种方式,也是不得已。 陆言,你也知道,咱家里那对猫狗大爷的鼻子实在太灵了,靠的太近就露馅了。」 杜蔚国这还真不是胡扯,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吸引陆言的注意力,实在是迫不得已。 只要再接近别墅区一点,以夜魇和夜璃的恐怖嗅觉,一准能发现他,他最近被杨采玉搞得心乱如麻,实在不想跟赵英男见面,没精力应付。 一听这话,陆言倒是面色稍霁,随即马上就幸灾乐祸的讥讽道: 「怎么?卫斯理,你这是正宫归位,后院起火了?」 赵英男现在也算得上港岛最顶尖的大佬了,又跟军情六处熟稔,留守的办事处负责人雷克现在都快成她的专职情报主 任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赵英男自然耳聪目明,杨彩玉当时离境时闹出的动静又不小,她当然也知道了。 杜蔚国表现的那么消停,明眼人都清楚杨彩玉肯定是诈死,借机金蝉脱壳了,更何况她之后还在瑞士以及米兰跟杜蔚国一起公开露过面。 但是,所有人都非常默契的装聋作哑,四九城那边更是连死亡证明都已经交给孙玉梅了。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赵英男最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同样心乱如麻,干什么都恹恹的无精打采。 陆言人情练达,自然能猜到她的心事,只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他也没法劝。 所以陆言只能装傻充愣,不过面对杜蔚国的时候,他可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另外,作为赵英男的「娘家人」,陆言也想借机打探一下杜蔚国的口风。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表情唏嘘,语气也是说 不出的惆怅: 「别提了,她这里被人灌了东西,现在成天逼着我跟毛熊内务部死磕,我都快愁死了。」 说实话,杜蔚国最近心烦意乱的憋了一肚子火气,非常想找人一吐为快,而陆言恰好就是格外合适倾诉的对象。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用烟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陆言见多识广,瞬间就明白了,语气难得变得正经了些。 「催眠,洗脑,还是精神控制?」 杜蔚国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 「类似洗脑又不尽然,而是意识领域的高度认同,想解决,就只能找人抹除她的记忆,但是,唉~」 长叹一声,杜蔚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见多识广的陆言却是秒懂。 一方面肯定是舍不得,被抹去记忆,其实就相当于脑域受到伤害,而且这种伤害还是不可逆的。 被抹去记忆,哪怕只是阶段性记忆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人了。 另外,陆言也知道,杨采玉之前脑域就曾遭受过重创,曾经变成植物人长达一年之久。 后来还是杜蔚国费劲心力才把她重新唤醒,投鼠忌器,必定不敢再对她的脑子轻易下手。 陆言好像突然是想到了什么,拧着眉头,语气凝重的问道: 「卫斯理,你突然神神秘秘的单独把我骗出来,特么该不是想找我们兄弟会去刺杀毛熊内务部的米哈伊尔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你们兄弟会最近好不容易才缓了一口气,这么大的单子,你们吃不下的。」 这话有点不好听,但却是实情。 如果是杜蔚国亲自动手嘎了米哈伊尔,只要表面上做的还算干净体面,摄于他的恐怖压迫,以及克格勃极力斡旋,或许还有可能大事化小。 但是,如果换做是兄弟会刺杀米哈伊尔,无论成败,暴怒的毛熊都必然把整个兄弟会都连根拔起。 千万不用怀疑这个阶段的毛熊,真的是狂到没朋友,目空一切,不服就干。 陆言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被杜蔚国戳中痛处,他的脸色也是不太好: 「那你找我到底干啥?你的家事,我又帮不上忙?」 杜蔚国咂了咂嘴:「陆言,我找你,是有点别的事。」 一听这话,陆言的小心肝猛地又提了起来,眉头紧皱:「什么事?」 「呃~湾岛,南投县,日月潭~~」 杜蔚国把圣心福利院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跟陆言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事情大致上就是这样的,过几天,你找个人去湾湾安置一下这些孩子,这些钱应该够了。」 说完话,杜蔚国还踢了踢脚边的一个牛皮旅行袋,里边是他从三圣宫刮来的现金,大概20几万美刀,还有200多万台币。 这其中,还有杜蔚国添进去的10万美金,这些钱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足够妥善安置那些孤儿了。 那个食人魔虞宫主好像有点偏执,所有骗来的钱财基本上都被他换成黄金了,密室里的现金就只有这么多。 「哈哈哈!」 陆言听完楞了好久,瞠目结舌的,须臾之后,突然咧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卫斯理,你,你特么这是圣母心突然泛滥了?最近湾岛封岛,原来是你搞出来的动静?」 过了好久,陆言才强忍住笑意,戏谑的调侃道,杜蔚国却叹息一声,老实的点点头: 「嗯,确实是有点妇人之仁,多管闲事的嫌疑,不过既然遇见了,我也没办法坐视不理,唉,凡事但求心安 吧。」 小菊他们后续收尾的事宜确实有点麻烦,杜蔚国为了把自己完全撇清关系,所以不能动用自己的关系。 不管是麾下直属的资源,还是军情六处,克格勃,还是那些跟他熟悉的社团关系也不能动用,都会被顺藤摸瓜的找到他。 想来想去,只有在不法之地生存,自成一方天地的兄弟会,才是最好的选择。 见杜蔚国这么坦然,陆言反而没了继续讥讽的心思,整肃了脸色,郑重的说道: 「卫斯理,你做得没错,身怀通天彻地的本事,如果遇见这种事还能视而不见,那你就麻木不仁,枉自为人了。」 杜蔚国摆摆手:「行了,陆言,你就别拽词了,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办?」 陆言把旅行包拉开,大略的扫了一眼: 「行,包在我身上了,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我就不抽成了,所以,你找我就这事。」 杜蔚国见他大喇喇的不以为意,眉头轻皱,语气严肃的嘱咐道: 「陆言,你可别大意,湾岛现在的情况相当特殊,是中情局在发力,所有风声很紧,这件事得做得自然而然才行。 另外,不管你找什么人去办这件事,务必都不能让人查到跟你或者兄弟会有关系,明白吗?」 「嗯?」见杜蔚国如此郑重其事的,陆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特么在湾岛到底干啥了?这么小心翼翼的,难道是捅了中情局的菊花吗?」 杜蔚国突然凑近陆言,压低声音: 「差不多,陆言,我搞到了美元雕版,准备带着兄弟会一起发大财。」 图穷匕见,杜蔚国终于把找陆言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打算瞒陆言,因为以后洗钱销赃还得靠兄弟会的 独家网络呢。 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提前很久就开始布局才行。 「啥?美元雕版?你特么~」 陆言顿时懵比,瞳孔地震,都不知道说啥了。 他是个有见识的,瞬间就意识到这件事之中蕴含的巨大危险,以及巨大机遇。 当真是机遇与风险并存,成则一飞冲天,败则尸骨无存。 与此同时,万里之遥的中欧圣萨尔瓦多山,足有百多人的队伍正在密林之中快步行进,他们越过边境,向着卢加诺的方向迅速的进发着。 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灰扑扑的连帽长袍,遮住头脸,身后还背着沉重硕大的背包。 崎岖难行的崇山峻岭,他们行进的速度却非常快,关键跟他们一路随行的,还有几百条雄健的捷克狼犬。 队伍的中央,是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他的表情阴鸷,眼神犀利,让人不寒而栗。 这家伙,分明就是曾经在斯洛伐克警局停尸房出现过的那个神秘中年人。 他的身份也是非同寻常,他的本名叫马萨尔·威伊斯,是光明教的现任教宗。 这个光明教听起来好像是寂寂无名,但是它的前身可就牛皮大发,琐罗亚斯德教,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拜火教,在华夏被称为祆教。 拜火教曾经贵为世界三大教派之一,还是波斯帝国的国教,煊赫得不得了,当时在亚洲和欧洲都有非常广泛的扩张和传播。 不过随着波斯帝国的衰落,最后分崩离析,拜火教自然也跟着没落了。 华夏的祆教被定义成了邪教,直接消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传到欧洲的教众更是被罗马教廷疯狂打压,不得不改名成了光明教,改写教义,还转成了地下传播的邪教。 不过光明教的影响力并不小,相反还很恐怖 ,据说,德意志的那位小胡子也是光明教的信徒之一。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八章 外院大总管 两个小时之后,天光大亮,阳光明艳。 港岛也变得热闹起来,人车熙攘,川流不息,一派繁华景象。 旺角,结束了密谈,辞别了陆言,杜蔚国突然不知道该去哪了,索性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走着走着,杜蔚国突兀的停住了脚步,身上陡然升起凛冽的气息,周遭瞬间寒气逼人。 锋利的眉头也挑了起来,直如刀剑出鞘。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感应到了一股若有若无,似有似无的危险,并不强烈,但却真实无比,类似被猛兽远远的定上了。 自从危险感知被系统爸爸定格成被动技能之后,杜蔚国的感知能力得到了质的飞升。 他可以清晰的分辨到危险的来源并不在附近,而是非常遥远,确切点说,并不是危险,而是敌意。 「丫的,这特么又是谁在惦记老子呢?」 杜蔚国敛住煞气,靠在街边的护栏上,一边吐槽着,一边点了支烟,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说实话,时至今日,他的敌人已经不算太多了,或者是,摆在台面上的敌人已经没剩多少了。 之前,杜蔚国最强大也是最危险的敌人,肯定是神通广大,几乎无孔不入的共济会。 不过自从双方在汉城架了梁子之后,明里暗里的已经死斗一年有余。 期间,共济会在杜蔚国以及煞神众的手下并没能讨到便宜,相反损兵折将,接连吃瘪。 时至今日,诺亚军团已经陆续损失了20几位能力者,甚至连军团长海拉都挂了。 再后来,共济会的两任会首又被杜蔚国相继干掉,阿基拉那条老狐狸还带着沙逊家族反水,更称得上是釜底抽薪。 现在的共济会绝逼已经伤筋动骨,甚至已经陷入了内讧之中,自顾不暇,对杜蔚国的威胁和敌意自然都远不如前了。 当然,烂船还有三斤钉,并不是说现在威胁就此解除了。 要知道,杜蔚国干掉的可不仅仅是共济会的两任会首,还是罗斯柴尔德,佩雷佩这两个隐世家族的当代家主,跟人家结下了血海深仇。 如果他一直活蹦乱跳,这两个能量巨大的家族,大概率还会保持低调,继续蛰伏。 但凡他有个马高镫短的时候,出现点状况,必然会遭受到最猛烈最凶残的报复。 除了共济会,那么杜蔚国剩下最厉害的敌人就是中情局,还有东瀛的内务省,又或者说整个东瀛,毕竟他可是干掉了人家的参议会议长。 不过由于最近共济会势弱,花旗国内的土着鹰派开始强势反扑共济会扶植的***。 所以,近期中情局对杜蔚国的态度也相当暧昧,虽然不可能马上握手言和,但也不可能主动招惹。 至于东瀛,作为花旗的门下走狗,连主人都偃旗息鼓了,他们自然也不敢主动生事。 嘶~难道是无常他们在湾岛落网了?又或者在三圣宫里顺手除掉的那两个老棺材瓤子,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不过这个假设很快就被他自我否定了。 就算鬼手他们真落网了,其实也无所谓的,反正雕版他又没拿,大不了再重新找高手制作凹版也就是了。 至于第二个假设就更扯了,整个湾岛,从上到下,就没有他惹不起的人物,包括蒋某人都不在话下。 「丫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又特么盯上老子了?」 直到一根烟都抽完了,杜蔚国也没想出和子午卯酉来。 有些烦躁的捻灭了烟头,正打算一走了之,突然瞥见路口的拐角处闪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阿稚。 这小姑娘穿的还是之前在湾岛见她时的那件碎花小白裙,像朵风中百合似的。 只不过此刻她的裙摆肮脏不堪,脸上也布满了污秽,还明显哭过,冲出了两行泪痕,造得非常狼狈。 此刻,阿稚的眼神也格外惊慌,像极了被猎人追逐的小鹿,怀里死死的抱着杜蔚国给她的那个背包,脚步急促。 她的身后,几个穿着花衬衣,吊儿郎当的矮骡子正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一脸坏笑,显然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看见阿稚,杜蔚国先是怔楞了一瞬,湾湾不是全岛戒严了吗?她是怎么来港岛的? 不过随即也就想通了,她必然是跟杜蔚国分别的当天下午就坐船离台了,刚好错来了封岛的局面,算算时间,恰好是今天拂晓抵港。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感慨道: 「啧,还挺有执行力的,不过我跟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有缘啊,也确实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算了,既然这么有缘,我就帮人帮到底吧。」 诚然,眼下这个还略显蒙昧野蛮的时代,像阿稚这样,毫无自保之力,却又秀色可餐的小姑娘,身上还带着几千美元的「巨款」。 妥妥就是毫不设防的小肥羊,在龙蛇混杂的港岛根本就无法独自生存,杜蔚国但凡晚一会遇见,估计她都得被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由于身后的几个痞子越靠越近,阿稚被吓得六神无主,正低着头,慌不择路的时候。 「阿稚!」 她的耳畔,突然传来既熟悉又陌生,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阿稚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见杜蔚国的瞬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的声音都扭曲了。 「先,先生!」 杜蔚国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拍拍手,假装嫌弃的调侃道: 「怎么回事?阿稚,才两天不见,你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看来,想让你做我的后路,是指望不上了。」 「对,对不起,先生,我,我~」 阿稚羞愧又委屈的垂下了颈子,眼泪弥漫了视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此时,那几个矮骡子见势不对,连忙疾冲过来把杜蔚国团团围住,为首是一个吊眼梢的家伙。 他怒气冲冲的叫嚷道: 「扑街,哪来的小白脸,你特么混哪里的?跟老子抢生意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个台妹,可是我们洪乐先~」 「砰!」 下一瞬,三个古惑仔的视野里几乎同时出现了一个砂锅大的恐怖拳头,随即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地上。 洪乐是从义字头分出来的一个中型社团,不过杜蔚国才不在乎,也更懒着 跟他们废话。 能被杜蔚国打晕,绝对是这三个衰仔的荣幸,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被港岛总瓢把子,祖师爷亲手打晕的,估计都够吹一辈子牛皮了。 毕竟,能在煞神手底下逃得性命的,绝对屈指可数。 片刻之后,新界,荃湾,杜蔚国另外一处公寓式的安全屋。 刚刚洗过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的阿稚,迈着小碎步,几乎是一点点的挨到了杜蔚国的跟前,羞红着脸,局促不安的搓着衣角。 「先,先生,我,我洗好了。」 阿稚此刻头发湿漉漉的,穿了件烟灰色的长袖衬衫,露出一双白生生的笔直大腿,惊慌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几分迷离,几分期待。 这间公寓里的衣服,都是马五帮杜蔚国预备的,穿在阿稚身上显得肥大无比,不过春光若隐若现的,倒也别有一番诱惑的味道。 阿稚之所以表现得如 此紧张又羞怯,提心吊胆的,主要是因为阿稚以为洗完澡之后,杜蔚国会跟她做那些羞羞的事。 反正在明丽旅社,那头肥松狮就是这么教她的,男人都一样,说来说去最后都是为了上床,而女孩,也总有变成女人的一天。 如果初夜的时候,能选择跟心仪的男人共渡,那就是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幸运。 而对于阿稚来说,杜蔚国高大,英俊,温柔,不仅有钱还有本事,几乎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 如果初夜的对象是杜蔚国,她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甚至心里还隐约有点小期待。 见她这副少女怀春,含羞带怯的模样,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 「阿稚,你干啥呢?今天天气挺冷的,你咋不穿裤子呢?」 「啊,啊?我,我,那个~」 阿稚顿时就懵比了,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又羞又急,因为堂皇的舌头都打结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杜蔚国自然瞬间就猜到了她的那点小心思,直接就被她逗笑了,无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行了,别胡思乱想,快去把裤子穿上,裤腿长就先挽上,我一会带你去街上添置两件合身的衣服。」 「好,好的。」阿稚顿时如蒙大赦,一溜烟的抛开了。 片刻之后,阿稚换了身合体的衣服,手里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子,脚步欢快的都快起飞了。 杜蔚国原本打算帮她多买几身衣服的,但是阿稚打死也不干,只挑了套最简单最朴素的衣服,不过菜倒是买了许多。 今天,或许是阿稚自打记事起,最幸福的一天了。 杜蔚国像尊守护神似的护着她,安全感直接拉满,还给安排了住处,买了新衣服。 甚至她还能自由自在,肆无忌惮的去菜市场买菜,然后亲自下厨整治,给心仪的男人做饭。 或者这就是传说中拥有家的感觉,也是她的终极梦想。 在干净明亮的厨房力做饭的时候,阿稚甚至都还不可置信的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总觉此时此刻的幸福,极度的不真实,像极了泡沫似的美梦,一戳就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跟芭提雅的阿妹一样,阿稚同样也很有做饭的天赋,而且手艺也相当不错。 没多大一会,她就麻利的整治出了满整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些家常菜。 当头的就是驰名湾岛的三杯鸡,还有菜脯蛋这两道名菜,还有清蒸虎尾虾,白蟹,红烧鲍鱼猪脚等等,色香味俱佳。 「先生,吃饭了。」 摆好饭菜,阿稚给杜蔚国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怯生生的招呼了一声。 杜蔚国抬手看了眼手表,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稚,再盛碗饭,等下还有一位客人会来。」 「客人?什么客人?先,先生,您在港岛还有熟人?」 因为过于惊讶,阿稚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杜蔚国不置口否的回道: 「嗯,倒是有几个旧识。」 「可是~」 阿稚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门口就响起了几声非常克制又礼貌的敲门声。 杜蔚国漫不经心的朝门口方向瞥了一眼,嘴角轻扬,大喇喇的朝阿稚抬了抬手: 「嗯,人已经到了,阿稚,去开门吧。」 「哦,哦,好的。」 阿稚虽然脑子懵懵的,不过还是选择听话的去开了门,门口站着马宁,小马哥。 刚才,趁着阿稚买菜的功夫,杜蔚国抽空用卫星电话联系了他。 为了见杜蔚国,小马 哥今天特意换了身灰扑扑的,看起来极其低调的着装,头发也有些凌乱,还配了副土气十足的黑框眼镜。 该说不说,他的变装还算是成功,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他,不过看见是阿稚来开门,小马哥也非常意外,直接就愣住了。 见小马哥呆头楞脑的也不吭声,阿稚壮着胆子,局促的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 小马哥如梦方醒,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门牌,确实肯定没错才试探着问道: 「呃,你好,请问,卫斯理先生~」 「小马,进来吧。」 杜蔚国的声音在屋里遥遥响起,小马顿时面露喜色,再也顾不上跟阿稚寒暄,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屋里。 话说,自从上次小青的葬礼之后,他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杜蔚国了,作为港岛的头马,他这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 「先生,好久不见,您~」 一看见杜蔚国,小马哥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哽咽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杜蔚国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趣道: 「小马,你现在港岛,也算是有名有号的大人物了,怎么还哭了,摆出一副小儿女的姿态?」 这话虽然是有点调侃的意味,但也是大实话。 赵英男用最快的速度,抽离了电视台的全部股份,邵先最终也没找到合适的接盘侠,最后不得不找银行贷款,自己回购了股份。 小马哥自然也就卸任了电视台董事的职务,现在只任职鲲鹏影业的总经理。 不过鲲鹏影业因为有小龙哥这位超级国际巨星撑门面,财大气粗,又相继成立了演员培训班,编导中心,正不遗余力的招兵买马。 还不到一年时间,就陆续搞出了几部叫好又叫座的大爆款,事业蒸蒸日上。 港岛所有够层次的人都知道,鲲鹏是杜蔚国的产业,黑白两道当然也没人敢蹦出来炸刺。 所以,鲲鹏影业发展的顺风顺水,现在已然成为港岛,乃至整个东南亚影视行业当中,巨无霸的存在。 而作为鲲鹏影业的总经理,小马哥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小马抹了抹眼角,收敛了情绪: 「先生,您可别寒碜我了,跟您惊天动地的恢弘手段相比,我这分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说的是大实话,不过杜蔚国没接这个话茬,而是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行了,来,小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稚,湾湾来的小姑娘,你帮忙安置一下。」 一听这话,小马哥顿时就楞在当场,眼神都直了。 阿稚虽然也算的上容貌姣好,青春可人,但是,按照小马哥对杜蔚国的了解。 他身边的女人,必然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就算是收外院,应该也看不上阿稚这种小家碧玉类型的。 还有就是,杜蔚国之前已经把小青霞甩给他了,由于是他亲自打电话嘱咐的。 小马自然不敢怠慢,还特意去了一趟湾湾,用极其优渥的条件,把小青霞签到了旗下。 目前,小青霞已经跟着妈妈一起来港岛读书定居了,按照约定,明年就会让她在小龙哥的电影里客串出演了。 打量着眼前眼神懵懂,楚楚可怜的阿稚,小马哥忍不住心中暗自揣测道。 先有英气勃勃的小青霞,现在又来了个邻家小妹似的阿稚,难道是先生转了性,想什么口味都试试? 丫的,那我又是个什么角色,隐秘的外院大总管吗? 杜蔚国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呢,拍了拍还处于蒙圈状态的阿稚: 「阿稚,这是马宁,你叫小马哥,他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今后你在港岛的生活,他会妥善安排好。」 听出话中的离别之意,阿稚也楞了,满脸错愕的看向杜蔚国。 不过她饱尝人情冷暖,是个极有眼色的,终究把满肚子的话都硬生生的憋住了,只是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却蒙上了水雾。 介绍完,杜蔚国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对着他们摆摆手: 「行了,都坐下吧,尝尝阿稚的手艺,咱们边吃边聊。」 免费阅读. 第一千四十九章 乌鸦 这顿饭,三个人各怀心事,虽然饭菜美味又可口,依然吃得食不知味。 吃过饭,杜蔚国略略的交代了小马哥几句,无视了阿稚泫然欲泣的哀怨眼神,果断的起身离开了。 说实话,能把小马哥叫来,当面安置阿稚,杜蔚国绝对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至于更多,那绝对是痴心妄想了。 先不说杜蔚国的身份对她来说高不可攀,如果他真跟阿稚走得太近,牵扯太多,对她来说,也绝对是祸非福。 杜蔚国的敌人水准都太高了,但凡沾上一丝一毫,毫无自保之力的阿稚,唯一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 另外,从头到尾,杜蔚国对阿稚就没有兴起过男女之间的那点邪念,他现在见识过足够多的香艳,对欲望的免疫力很强。 至于小马之后具体如何安排阿稚,就不需要杜蔚国操心了。 以他今时今日在港岛的地位和能量,安排一个容貌尚可,聪明能干的小姑娘,易如反掌。 港岛总共三大区,其中新界的人口最少,相对发展也最落后,荃湾再向北的元朗,大蒲,北区其实就已经是妥妥的农村了。 午后,杨屋道,这里算是荃湾眼下最繁华的地区,距离杜蔚国的安全屋大概2公里左右。 此刻,杜蔚国正抄着兜,吊着烟,百无聊赖的闲逛着,他现在无处可去了。 杨彩玉那边,他还堵着气,暂时不想见,赵英男,他的心里中有愧,没脸见。 芭提雅,自从山姆大叔俱乐部的那场闹剧,杜蔚国公开露面之后,各个情报机构像是闻到了血腥气的群鲨一样纷至沓来,不胜其烦。 奎亚那倒确实是该回去看看了,不过距离实在太远了,杜蔚国现在还不能立刻出现,否则,瞬移的秘可密就藏不住了。 胡大姑娘那里也是同理,虽然波斯的直线距离略近些,但是需要海路转陆路,如果不乘飞机,反而时间可能还要更长。 至于湾岛,杜蔚国更是连一点想去的意愿都没有。 原本,他打算独自到湾岛去放松一下,就当成是度假了,万万没想到,最后惹出了一大堆麻烦,有点兴趣索然。 再说了,无常和鬼手都不是雏,如果连最简单的自保都做不到,那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反正雕版他也没拿,中情局自然也不会因为区区三圣宫几个畜生跟他翻脸。 最无奈的是,即使眼下杜蔚国暂时逗留的港岛也容不下他,呆久了,一旦被人认出来,会非常麻烦。 倒不是因为别的,杜蔚国虽然是被驱逐出境的,但是港岛并没人敢真撵他,主要是他之前信誓旦旦的撂过狠话,被发现的话会特别卡脸。 「呼~」 靠在街边的围栏上,杜蔚国抬头望天,长长的呼出烟气,突然感到了一丝茫然。 天大地大,他居然无处容身了。 「淦!」 杜蔚国羞恼般的咒骂了一句,狠狠的扔掉烟头,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跑去,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瞬,杜蔚国已然到了新宿神庭酒吧的屋顶上,他想来东瀛这边放松几天。 要说世界上哪里是最能让男人舒心的地方?每个人或许都有不同的选择,但是无论怎么选,东瀛也必然都是榜上有名的。 前提是你得有钱才行,巧得是,杜大官人现在穷得就只剩钱了。 不过才刚闪现过来,杜蔚国就被街面上的巨大嘈杂声给吸引了,眉头轻轻挑起。 「呜呜呜~」 不远处的马路上,无数警车正嗡鸣着警笛呼啸而过,而车队的前方不远处,有道模糊的身形正在沿路的屋顶狂飙猛进。 这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动作间都拉出虚影了,按照普通人的视力水平,肯定是看不清的。 但是按照杜蔚国的超凡视力,自然是不在话下,这道身影的主人是个高瘦的男人,身上穿着破烂肮脏的青灰色囚服。 这家伙的行进方式非常特别,简单粗暴,就是助跑几步之后竭力起跳,落地后再继续,周而复始。 不过每次跳跃,他都能跨越十几米,甚至更远的距离。 他的速度虽然快得令人咋舌,但是动作却格外笨拙,节奏感也烂透了。 奔跑跳跃间,他几次都差点撞到墙壁,落地时也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一看就没训练过,单纯就是依靠天赋蛮力赶路。 「砰!砰!」就在此时,新南部m60式转轮手枪的枪声突然响起。 车队当头的是一辆挂着警灯的皇冠轿车,副驾驶的车窗里,突然钻出了一个精悍的短发中年人。 趁着男人再次判断距离失误,落地时趔趄着险些摔倒的机会,他果断的扣动了扳机,连开两枪。 这个中年人应该是打过仗,他很有经验,枪法也非常准,两枪都命中了,一枪打在高瘦男人的后背,一枪洞穿了他的大腿。 高瘦男人顿时就重重的扑倒在一个民宅二楼的屋顶上,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啊~」 一直蹲在远处吃瓜看热闹的杜蔚国忍不住咂了咂嘴: 「啧啧,有点意思,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居然跟梅林差不多,还特么能自愈,难道他也是个永生者?但是他的动作太生涩了,难道是刚刚觉醒?」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随着高瘦男人的哀嚎,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只乌鸦,乌泱泱的遮天蔽日,怕是不下几千只。 「嘎!嘎!」 鸦群围着男人在地空盘旋了几圈,随即就一窝蜂似的极速俯冲,朝着警车车队发起了死亡冲锋。 「砰砰砰~」 变生肘腋,几乎所有警车都来不及躲闪,车窗瞬间碎裂,随即就被乌鸦的尸体糊满,一阵兵荒马乱似的连环相撞。 当头的那辆皇冠更是失去了控制,一头撞进了路边的店铺里,囚服男这一手乌鸦招呼,突兀又犀利,连杜蔚国都被惊着了: 「我尼玛,这家伙居然还能召唤乌鸦,控兽师加永生者,这可就有点厉害了。」 鸦群来的突兀,散得也快,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当那个中年人捂着血淋淋的额头,踉跄着从店里跑出来的时候,那个瘦高囚衣男人已经趁乱跑没影了。 入夜,东京,目黒区,舟川水上游乐场。 现在是隆冬 的三九天,天冷雪大,游乐场已经停业了,偌大的园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呼呼呼~」 摩天水滑梯的脚下,设施维修工作间,门锁被人暴力破坏了,里边传来拉风箱似的粗重呼吸声。 那个高瘦的囚衣男人蜷缩在角落里,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黑暗中,他的眼睛亮着幽幽的暗绿色冷芒,像极了受伤的孤狼。 「汪汪汪~」 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狗吠声,男人顿时犹如惊弓之鸟似的弹了起来,他的眼睛也瞬间变成了诡异的全黑色,没了眼白。 几秒钟之后,他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原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虚脱似的缓缓的坐了回去。 「混蛋,到底哪里的野狗在哪里乱叫,吓死我了。」 男人忿怨的吐槽着,先是扒开囚服,摸了***口,随后又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大腿。 傍晚时 分,被追捕的时候,他挨了中年人两枪,后背那颗子弹穿过肋骨射穿了身体,现在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不过大腿上的这发子弹却卡在了肱骨里,现在伤口倒是愈合了,但是子弹还在,大腿红肿的厉害,碰一下就疼痛难忍。 「我现在是拥有不死之身了吗?但是,疼痛感还在,这颗子弹好像卡在肉里了,我该怎么办?」 男人抱着大腿,低声自语道。 「咻!」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风声又不太像。 男人顿时紧张的再次站了起来,可是这次,他的眼睛却没能变色。 「嗯?我,我怎么感应不到乌鸦了?」 男人刹那就慌了,自从他意外的觉醒了能力之后,就可以随时随地感应到身周停留的乌鸦。 有时是几只,有时是一群,最少的时候也有一只,然后他还可以和乌鸦随意的共享视野。 就在刚刚,查看野狗叫的时候,附近明明还停着几只乌鸦,其中一只更是停留在水滑梯的顶端,也就是整个游乐场的制高点。 「当啷!」 就在他懵比之际,一柄雪亮的杀鱼刀突然从门外扔了进来,同时还响起了一道清朗的男声,语气略带揶揄。 「把大腿的血肉划开,然后把子弹扣出来不就行了?」 男人立马就被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不能再审判我了。」 一听这个,门外的杜蔚国忍不住笑了,丫的,这家伙还真是个雏啊,嫩得不行。 自己还啥都没问呢,他就自己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光了,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杜蔚国已经能脑补出他的大致经历了。 杜蔚国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倚在门口,语气淡然的回道: 「放心,我不是警察,更不是抓你回去审判的。」 「你,你真不是警察?我,我怎么知道你没撒谎。」 门里的男人依然不敢信,他一边四处寻摸着称手的武器,一边抖着声音问道。 「呵~」 杜蔚国轻笑着吐出烟气,语气戏谑: 「拜托,你特么有点脑子行不行?我要是警察,早就朝里边扔手榴弹或者催泪瓦斯了。」 这次,门里的男人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鬼鬼祟祟的探出三分之一的面孔,谨慎惶恐的打量着杜蔚国。 男人看样子大概30岁左右,172左右,长相平平无奇,脸上肮脏不堪,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十分落魄。 看清杜蔚国的模样,男人先是惊讶,随即也狠狠的松了口气。 他也不是傻子,警察大概率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会这么英俊,最关键的是没有他这份超然物外的洒脱气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卫斯理,是个跟你一样的能力者。」 杜蔚国也没有云山雾绕的卖关子,很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男人顿时就激动了: 「能力者!和我一样?是你一直在暗中帮我?」 杜蔚国摇摇头,朝不远处的空地努了努嘴:「不,暗中帮你的不是我,而是它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几百只乌鸦聚拢在了周围的空地上,漆黑如墨的眸子,齐齐的看向了这边。 原来帮男人放哨的那几只乌鸦,都被杜蔚国用石头子打晕了。 看见这些乌鸦,男人仿佛是看见了亲人一样,瞬间就有了底气,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那它们为什么跟着我,能力者是 什么?你的能力又是什么?」 听见他的问题,杜蔚国的眉头轻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 下一瞬,男人根本就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觉得大腿骤然一麻,随即就是强烈的剧痛袭来。 地上那把杀鱼刀,已经准准的插在了刚才子弹射入的部位,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抱住伤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惨叫着喝骂起来。 「啊~八嘎,你,你干什么?」 杜蔚国却根本不理他,鬼魅般的欺身上前,同时俯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扭刀柄。 「啊~」 男人顿时疼得杀猪般的嚎了起来。 奇怪的是,任凭男人喊得撕心裂肺,那些护卫似的鸦群却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攻击杜蔚国。 这些乌鸦应该是感应到了杜蔚国并没有恶意,又或者是忌惮他散发出来了死亡气息。 不用怀疑,乌鸦在飞禽当中绝对算得上是智力担当,而且据说还能通玄通灵,是一种很神奇的鸟类。 「叮!」 随着杜蔚国拔出杀鱼刀的动作,一颗变了形,沾了血的弹头也被挑了出来。 「行了,别特么嚎了,伤口都快愈合了。」 杜蔚国嘬了口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男人闻言止住了嚎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 果然,子弹被挑出来之后,伤口虽然血淋淋的挺吓人,不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家伙的自愈速度非常快,大概相当于杜蔚国拥有中等自愈技能时的复原速度。 而且还特么是无痕的完美愈合,这让杜蔚国都忍不住有些眼热。 「你,你~」 男人怯怯的看了眼杜蔚国手里尚在滴血的利刃,明显畏缩了,有点语无伦次,都 不知道该说啥了。 杜蔚国大喇喇的甩了甩杀鱼刀,随手收进衣怀,一屁股坐在男人旁边的设备操作台上,递了根烟给他: 「抽烟吗?」 「谢谢!」 男人有些局促的接过了烟,杜蔚国笑着帮他点上,男人顿时贪婪的连续抽了好几口,这才长长的呼出烟气。 「叫什么?」 「椎名翔太。」 男人的声音闷闷的,还有点哑,杜蔚国扯了扯他的胸口,语气有点饶有深意: 「死刑犯?越狱出来的?」 椎名翔太穿得是一件灰蓝色的单薄囚服,此刻早已脏得不成样子,不过胸口那条红色补子倒是格外醒目。 红色的补子上,印着他的入狱编号,还有个死字,杜蔚国认识的日文相当有限,但是这个字是特么汉字。 「咳咳咳~」 一听这个问题,椎名翔太顿时就剧烈的咳了起来,脸也涨得血红,嗫嚅着辩解道: 「我,我已经死过,不,已经被行刑过了,我是在停尸间醒过来的。」 说话的时候,他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东瀛这边的死刑执行方式都是绞刑,显然,死过一次的经历让椎名翔太刻骨铭心。 他的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如果是真的,显然就是死后重生了,但是杜蔚国现在也算见多识广,更倾向于强烈外因引发的能力突然觉醒。 这个觉醒方式,像极了一部玄幻电影的情节,还是小龙哥儿子的遗作,叫《乌鸦》。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这个家伙的天赋是真的好到爆炸了。 超凡的身体素质,自愈,召唤并驱使乌鸦,共享视力,最关键的是,他甚至有可能拥有重生的能力。 杜蔚国此刻都有一种非 常强烈的冲动,马上一枪崩了他,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原地重生。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试错率无限接近为零,一旦错了,人也就没了。 再说了,就算他真能重生,杜蔚国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他,会生出巨大的嫌隙。 像他这样的天赋惊人的高端人才,还是新生的,犹如一张白纸,既然遇见了,当然要收入麾下。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很淡定: 「哦,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案子,才被判了死刑?」 东瀛虽然保留了死刑,但是被判处死刑的犯人少之又少,到了后世90年代之后,更是少到极致,一年都没有几例。 但凡被判处死刑,还是立即执行的,通常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而眼前这个怂货,怎么看也不像。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的脸上顿时露出咬牙切齿的忿恨表情,声调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 「都是警视厅的那群混蛋,他们诬陷我我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章 所有肮脏罪恶都与我环环相扣? 「连环杀人案凶手?」 一听这话,杜蔚国差点被烟呛到,顿时哭笑不得: 「就你?就算警视厅再混蛋,难道负责审判的法官也是猪脑子吗?还是这其中有啥黑幕?」 这真是大无语事件,也太特么扯淡了,简直荒诞,就椎名翔太这个怂货,他怎么可能是什么变态杀人魔? 他要是这么狠,就凭他觉醒后的恐怖能力,今天追捕他的那些警察,一个都特么别想活。 「我,我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警察接到了匿名举报,闯进了我的公寓,然后发现了受害者的遗物,还翻找出了作案凶器~~」 椎名翔太懊恼的搓了搓头发,语气忿懑又怨毒。 杜蔚国已经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个傻蛋必然是被人陷害了,成了替罪羊。 而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幕后凶手,能量和手段也非同寻常,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行了,你跟我走吧,咱们先离开这里,路上你再给我详细说说。」 「走?去,去哪啊?」椎名翔太还是不太信任杜蔚国,防备又狐疑的问道。 杜蔚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斥道: 「去哪?找个地方吃饭睡觉,等下天就亮了,你穿着这身显眼的烂囚服,能逃到哪?」 「呃~」 椎名翔太哑口无言,低头看了看身上褴褛肮脏的囚服,迟疑半晌之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咬牙回道: 「好,我跟你走。」 片刻之后,港区,距离东京塔不太远,比邻东京港的一处带着小院的独栋别墅。 这里也是马五给杜蔚国在东京购置的安全屋,至于钥匙,他也压根就不需要那玩意。 就算不用瞬移,溜门撬锁这套业务,杜蔚国现在也练得纯熟无比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厨房却不停传来呼噜噜的声音,椎名翔太刚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正抱着大海碗,疯狂的吸溜着面条。 港岛产的康师傅方便面。 说到这里,随带插一嘴,现在方便面领域的两大巨头,一个是港岛的康师傅,一个是芭提雅的兰师傅。 这两个品牌,几乎抢占了方便面市场80%以上的份额,就算是起源地的东瀛,都被瓜分走了不低于60%的市场。 而且现在这两个品牌,已经开始产生竞争关系了,虽然还不至于刺刀见红那么惨烈,但是在很多区域也是摩擦不断。 莫兰虽然远比赵英男精明强干,芭提雅那边的起步也早得多,但是架不住港岛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而且杜蔚国给她留下的底子也足够厚实。 所以,目前这两位「师傅」斗得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调停这种事,对他来说,属于是肉烂在锅里,死活都不吃亏。 餐桌旁,杜蔚国安静的靠坐在椅子上,眼神遥远,略略有些失神,手里擎着一根烟,烟灰已经积了老长一截。 椎名翔太的故事有点长,也挺戏剧的。 他今年29岁,原本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按部就班的毕业,工作,然后恋爱,结婚,之后成家,生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也简单和美。 不过世事无常,意外跟明天,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前年的3月,他太太,带着4岁的女儿参加幼稚园组织的上野原春游,结果中途出了车祸。 幼稚园的巴士车跟一辆迎面驶来的重卡相撞,卡车司机当场就成了肉饼,巴士车则直接侧翻下了悬崖。 悬崖的落差巨大无比,下边就是湍急的湖水,又恰好赶上春汛期,所以河水的水位很深。 救援队来了之后,不分昼夜的打捞了三天,最后也只捞起已经摔得不成样子的巴士残骸和少量遗物,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捞上来。 这可是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都是妇孺,如此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无法交待。 遇难家属们疯了似哭闹喊叫,拼命给当地政府部门施压,当时场面闹得挺大。 最终,还是政府略显潦草的给这件事出了官方通告,盖棺定论,确定整辆巴士所有乘客已全部罹难,无一生还。 为了尽快息事宁人,政府还联合保险公司,给遇难家属们抚恤了十分丰厚的补偿金来封嘴。 时间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可以冲淡几乎一切情绪,无论悲伤还是思念。 这件事喧闹了一阵之后就没人提及了,再后来,就连那些拿了钱的遇难家属也都偃旗息鼓不再追究了,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这世界也总是不缺意外,更不缺犟种,而椎名翔太就是这种犟种。 他不仅拒绝了高额补偿,甚至还辞掉了工作,变卖了家产,在上野原附近租了房子。 成天就在出事的路段,还有车辆被打捞出的那片水域附近出没,穷其一切办法,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妻女的尸体。 这种行为,椎名翔太整整坚持了一年半,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他出事前不久,还被报社采访过,戏称他是现代望妇石。 椎名翔太的事迹才刚见报,还没到一周,他就在出租屋里被警察找上门,4个月后,他被稀里糊涂的推上了绞刑架。 直到烟头烫手,杜蔚国才回过神碾灭烟头,沉声问道: 「翔太,你在上野原找了一年多,究竟有没有什么发现?」 此刻,刚好他也吃完了,正在喝汤,听见这个问题,缓缓的放下大碗,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 「没有,整条公路,还整个相模湖都快被我翻过来了,都没有找到她们。」 杜蔚国给他递了支烟,自己也重新续了一根,又继续问道: 「其他人的尸体呢?有没有发现过?」 椎名翔太又摇了摇头,长长的呼出烟气,神色也更加晦暗颓唐: 「没有,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我还跟上下游的渔夫打听过,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任何人的尸体,她们就像被地狱吞噬,凭空消失了。」 杜蔚国搓了搓下巴: 「两车迎面相撞,巴士车落崖坠湖,这些全都是官方勘察现场之后给出的结论,有没有目击证人?」 「没有,出事的路段很险峻,周围都是崇山峻岭,没有住户。」 杜蔚国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突然话锋一转: 「翔太,说说连环杀人案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椎名翔太已经对杜蔚国建立了初步的信任,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心,略带畏惧的同时,莫名还有点依赖。 「好的,先生,这个案子~~」 害他死过一次的这个案子倒是也有点意思,自从前年年初,东京地区频繁的发生连环杀人案,受害人清一色都是年轻女人。 这些女人大都是夜场的***服务人员,要不就是上夜班,然后莫名失踪,被发现后统统都被肢解沉海了。 到椎名翔太事发的时候,发现了将近30几个女人的尸体。 特别扯的是,案发的这段时间,椎名翔太基本都待在上野原,根本就不在东京。 别说作案动机了,连特么作案时间都不具备,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被判处了死刑。 由此可见,他这宣判到底多荒诞,而这个案子背后,又隐 藏了多大的一张黑幕。 听他说完,杜蔚国非常敏锐的发现了案子里的些许端倪,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翔太,你刚刚说,所有的受害人尸体都是一起被发现的?」 翔太点头: 「是,都是在若洲岛海浜公园附近,被一个渔民无意中发现的,所有尸体都被肢解了。 然后加了石块封进了油桶,然后用铁索固定,一起沉进了海里,八嘎!若洲岛那地方,我从来都没去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椎名翔太委屈的哽咽了,牙齿咬得嘎嘣直响。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种事,用脚后跟想,也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最起码也的有船才行。 杜蔚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翔太,你别激动,你刚刚说,这些女人的尸体中,最早的案发时间是在前年的2月?」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变得更加忿恨,连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是啊!那时候慧子和美嘉都还在我身边,我也还在会社里工作,怎么可能去杀人分尸?该死的警视厅~」 慧子是他的妻子,而美嘉则是他的女儿,说到动情处,椎名翔太忍不住嚎啕大哭。 听到这里,杜蔚国心里其实大致已经有了这个案件的轮廓,沉声斥道: 「行了,别哭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到妻女了?」 「什么?」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瞬间瞳孔地震,弹簧似的蹦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喊了出来: 「先生,您,您的意思是,您能帮我找到她们?」 杜蔚国呼出烟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回道: 「翔太,你别太激动,我目前也只是有个初步的猜测而已,不能保证什么。」 「是,是,我明白,先生,我不激动,只要您能帮我找到慧子她们,哪怕是尸体,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任凭驱使。」 椎名翔太的眼中生出希冀的光芒,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语气真挚的承诺道。 刚才,路上的时候,杜蔚国给他简单的普及了一下,什么是能力者,还有大致分类。 对于自己,杜蔚国只说他是最常见,最普通的视力特长者,非常含糊的一笔带过。 但是,椎名翔太也不是傻子,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年轻又英俊的男人应该只是谦虚而已,他绝对是个神通广大的超级大人物。 见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了,杜蔚国沉声问道: 「翔太,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些被害的女人,是不是遇害前都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因为这个案子都死过一次了,所以,椎名翔太对细节还是记得还算清楚,笃定的回道: 「是的,她们被分尸前,全都失踪过很长时间,最长的将近两年,最短的也有一年。」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浊气,忍不住想起一句有点古早的说法,地狱空荡荡,因为恶魔全都在人间。 通过椎名翔太提供的零散线索,他现在已经可以把整件事全都大致的拼接串联起来了。 他老婆和女儿春游出的那场事故,大概率并没有当场罹难,更没有跌下悬崖,而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掳走了。 至于那个什么连环杀人案,应该也是同一伙人干的,至于那些被同时发现的女人尸体,应该是无意中暴露出来的。 而因为椎名翔太孜孜不倦的寻找真相,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同时,他的行为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力,这群人为了杀人灭口,索性就直 接把罪名扣在他的脑袋上,一箭双雕。 至于这群畜生为什么要不停的掳掠残害女人,杜蔚国暂时也叫不准,但是隐约能猜到,或许跟胚胎育婴有关。 想到这里,杜蔚国狠狠的捻灭了烟头,不禁有些暴躁: 「丫的,这是东瀛版萝莉岛?还是东瀛版克隆岛?我特么怎么总能遇见这些恶心事? 艹!这是人世间所有的肮脏罪恶都与我环环相扣?」 与此同时,远在欧洲的卢诺湖,湖滨度假别墅。 杜蔚国消失几天后,杨彩玉已经逐渐恢复了沉静。 但是她却并没有丝毫想要放弃任务的想法,她认为自己正在执行一件伟大且无比正确的任务。 鬼子六那只老狐狸,在隐蔽阵线混了一辈子,都已经修炼成精了,他煞费苦心洗的脑,自然没那么容易掰过来。 最近,杨彩玉已经恢复之前在四九城的魔鬼训练日程,强度之大,就连身为永生者的梅林两口子都不禁咋舌。 不过他们是不会干扰杨彩玉,更不会规劝,只是远远的守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而不是保姆。 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吃过晚餐后,正在湖边负重跑的杨彩玉却突然被苏卡丽拦下了。 「克拉拉,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别墅去。」 苏卡丽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语气当中还带着些许冷冽。 自从杜蔚国突然消失之后,她对杨采玉的态度就一直非常冷漠,多少还有点厌烦,两个人之间几乎就没有交流。 所以,杨彩玉倒也没觉得苏卡丽的态度有什么异样,只是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淡淡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苏卡丽,我在湖边跑步的动静太大,影响到你看动画片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杨彩玉也大概知道了这两口子的部分超凡能力,拥有高达几公里的变态视野,还有近千米的妖孽听力。 杨彩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的心里也很不爽,暗暗的讥讽苏卡丽幼稚可笑,不求上进。 「克拉拉,我没空跟你斗嘴,我再说一遍,马上跟我回去!」 苏卡丽眉头微皱,眼中亮起了危险的光芒。 「苏卡丽,你~」 杨彩玉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还要争辩。 「废话真多!」 苏卡丽的耐心却是彻底耗尽,轻叱一声,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已经利箭般的朝她电射而去。 经过胡大姑娘「仙丹」的改造,杨彩玉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甚至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但是,跟苏卡丽相比,她可就不够看了,人家可是永生者,曾经当过神明,接受万人敬仰的存在,就算在能力者的队伍里也是歘尖的。 毫不客气的说,苏卡丽跟杨彩玉乃至全人类,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所以,即便杨彩玉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戒备,依然无法看清苏卡丽的动作,只是恍惚间,肩膀就骤然有巨痛袭来。 等她反应过来,苏卡丽的一只手,已然铁钳似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不仅抓断的负重的背包带,还死死的扣住了她的肩窝神经丛。 杨彩玉悚然一惊,刚想反抗,苏卡丽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紧了紧手指,她的半边身子瞬间就瘫软了,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苏卡丽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眼神轻蔑,语气戏谑: 「行了,克拉拉,就你这两下子,别挣扎逗我发笑了。」 杨彩玉憋的脸色铁青,眼里全是不甘,不过她才刚要说话,苏卡丽就未卜先知似的截断了她的话头: 「克拉拉,你也不用不服气,我是永生者,虽然咱们都是人类的模样,但是我跟你根本就不属于同一种生物。」 说到这里,苏卡丽突然邪魅一笑,语气揶揄: 「你还惦记老板呢?他可是超凡者之中的王,呵,就这么说吧,我和梅林绑在一起,在他手下都撑不过3秒钟,不,可能连一秒钟都不行。」 一听这话,杨彩玉瞬间瞳孔地震,惊骇的无以言表。 一方面是是震惊于杜蔚国的无敌地位,另外一方面,她也骇然发现苏卡丽居然能精确的猜到她的想法,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吗? 想到这种可能,杨彩玉顿时瞠目结舌:「你,你~」 苏卡丽面露得色,不过她才刚张了张嘴,度假屋那边就传来一声急促且嘹亮的口哨声。 这是梅林发出的示警信号。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一章 杜蔚国的家底 深夜,东京港,连院的独栋别墅,杜蔚国的安全屋。椎名翔太自从在太平间里诈尸重生开始,就一直被警察围追堵截,撵得狼奔豚突,至此已经折腾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连惊带吓的,熬到现在早已心力憔悴,此刻吃饱喝足之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从这个小细节上看来,这家伙从本性上就不是心思深沉之辈,而且对杜蔚国也足够信任,要不然绝不会睡得如此没心没肺。 此刻,杜蔚国正独自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摆造型。他的手指间擎着一根烟,但是却忘了抽,袅袅青烟中,显得他的表情阴晴不定,眉头更是紧锁着一抹凝重。 就在刚刚,杜蔚国再次感知到了似曾相识的危险悸动,这次比上次又要强烈了些,依然在遥远的未知之地。 不行,肯定是家里出事了,我必须得挨处都去看一下。 “呼~”杜蔚国心中有了计较,长长的呼出烟气,碾灭烟头,转身走回厨房,一脚踢醒了酣睡中的椎名翔太。 他睡眼惺忪的抖了抖被压的有些发麻的胳膊,脑子还是懵的:“先,先生,这么快天亮了吗?”丫的,就这憨货,哪怕有超能力加持,自己上街估计都撑不过一天就得被人抓回去切片研究。 杜蔚国没好气的斥道:“亮个屁啊,你睡成这样,跟特么死猪似的,警察上门了你都不知道。” “嘿~”椎名翔太憨笑着挠了挠头:“先生,这不是有您在吗?再说,如果真有警察上门,它们也会提醒我的。”他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电线上,停落着几只乌鸦,犹如最负责的卫兵似的,正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玛德,差生文具多,这个怂货的天赋还真是得天独厚啊,乌鸦居然主动倒贴跪舔,让人艳羡啊。”杜蔚国有些眼热,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该说不说,椎名翔太觉醒之后的能力确实妖孽,超凡体质,自愈,甚至还有可能重生。 就算这些都不说,光是乌鸦心甘情愿的主动被他役使,还可以共享视力,这一条就已经很牛皮了。 有了这些乌鸦帮忙,侦查,监视,预警,脱身,攻击,防御,甚至连短距离飞翔都不在话下,简直就是全能。 而乌鸦这玩意是已知分布最广的鸟类之一,几乎遍及全球的任何角落,数目最少也得以十亿为单位来计数。 想想看,麾下有十几亿会飞,听话又忠诚的小弟,这特么得多牛皮啊? 简直就无敌了好吗? “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就暂时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这里的食物和物资,足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一听这话,椎名翔太顿时就清醒了,惶急的问道:“先生,您,您要去哪里?”杜蔚国板起脸,冷声回道:“不该问的事别问,记得,除非是警察找上门,否则千万不要出门,连院子都不要去。另外,晚上也不要开灯,开电视,开火,务必要营造出一种房子里没人居住的假象,懂了吗?”椎名翔太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我懂了。”说完,他又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战战兢兢的问道:“先生,那您,大概多久回来?”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如果快的话,明天早上我就能回来了,慢的话,大概几天,总之,在你的食物耗尽前,我肯定能回来。”听杜蔚国承诺说,最迟几天就回来,椎名翔太不由的长长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他已经开始强烈的依赖杜蔚国了,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诚挚:“谢谢您,先生,我会一直在这里等您回来。”一个糙老爷们信誓旦旦的承诺要等你回来,这感觉有点怪怪的,杜蔚国不置口否的摆了摆手:“对了,翔太,趁着这段时间,你抓紧熟悉一下自己的能力,尤其是跟它们之间的沟通,如果白天,房子周围落满乌鸦就太显眼了,会暴露的。” “是,先生,我明白了,我一定努力学习跟它们沟通。”椎名翔太这家伙别的优点没有,就一条,听话。 “行,你回房去睡吧,记得别开灯,我走了。”杜蔚国也不再废话,转身就推门走了出去,纵身跃出院墙,瞬息之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港岛,白沙湾码头,大雨如注。杜蔚国夜枭似的蹲在灯塔的顶端,眯着眼睛,遥望着赵英男居住的那栋白色别墅。 这个距离,大概6公里左右,刚好是夜魇和夜璃嗅觉的视嗅极限,再靠近几百米,必然被发现。 之所以能确定的如此精准,是因为杜蔚国和夜魇之间存在着单向灵魂契约,一定范围内,他可以模糊的感应到这头 “猪妖”的一切动向。此时此刻,凌晨2点,三楼的书房还亮着灯。 “只要欢乐今宵,我们要忘却烦恼,我们要尽情欢笑,来来来,你我再一起快乐逍遥~”房间里的留声机里,正在播放一个清亮,温婉,还略显稚气的女声,这是邓丽君的去年出的第一张唱片,主打歌《欢乐今宵》。 她现在也是鲲鹏影业的旗下艺人,还是第一位以歌手身份签约的艺人。 不久前,赵英男外出办事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她的歌声,或许是勾起了她的乡愁,当即就吩咐小马哥飞去湾湾,把她给签了下来。 目前,15岁的小丽君和14岁的小青霞都在港大附中读书,既是邻居,又是同学。 和小丽君的签约非常顺利,毫无阻力,不提背后庞大的商业帝国,光是鲲鹏影业这块招牌就已经足够响亮了。 前有世界巨星布鲁斯李,后有新晋偶像秋官,还有完整的培训体系。除此之外,鲲鹏影业目前还在疯狂扩张,不断在港岛,大澳以及湾岛构建独立院线。 目前,三地已经陆续开设了14家电影院,装修,面积,屏幕,设施都是附近最大最好的。 鲲鹏本体的商业帝国就更不用说了,21间工厂,2个独立码头,60几块最好的地块,近4万名员工,几乎涉及到各个领域,已然是港岛独角兽般的存在。 此刻,帝国掌权人赵英男,正独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托尔斯泰先生的名着,《战争与和平》。 但是很显然,她看得心不在焉,正在走神,隔了好久都没翻页,指间的香烟也积了好长一截烟灰。 二楼,老帅哥兰斯洛特已经睡下了,陆言却没还睡,正坐在桌前专注的擦拭保养着宝贝的雕花柯尔特。 一楼的客厅里,夜魇正趴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夜璃则蹲在它的大脑袋上,这对猫狗大爷此刻都表情疑惑的四处张望,鼻孔还不停的张阖着。 显然,它们都隐隐约约的感应到了杜蔚国,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有点无法确认。 行吧,有这对活宝在,赵英男这边必然万无一失,杜蔚国嘴角一勾,身形刹那消失在雨幕之中。 再次出现,杜蔚国已经到了芭提雅,位于城南海滨的一片礁石丛。只朝莫兰所在的别墅区瞥了一眼,杜蔚国就哑然失笑,忍不住轻声吐槽道:“丫的,莫兰这婆娘,执行力是真特么强啊,这到底是防贼还是防我呢?”此刻,整片别墅区都漆黑一片,但是其中却闪烁着无数绿盈盈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渗人。 这些绿光全都是杜宾犬的眼睛,粗略看,不下200条。杜蔚国蹲在礁石上观察了一会,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心里给莫兰点个赞,她这老巢,绝对算得上固若金汤了。 整个别墅区,总共有600名荷枪实弹的护卫,分成三班,每2个小时一班,还有240条猎犬,分散在整片别墅区的各个角落。 明哨暗哨,夜视狙击位,固定巡逻线路,不规则巡逻线路彼此交错,外加几百条猎犬。 除非直接瞬移进莫兰的别墅,否则哪怕会飞,都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摸到她的跟前,真的做到了毫无死角。 杜蔚国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别墅区外围大概3公里,距离莫兰的别墅直线5公里。 即便如此,连他都不得不变幻了几次身位,否则就被外围监视动向的夜视狙击位发现了。 除了别墅区严防死守,东西两个方向,大概3公里的距离上,犄角似的耸立着两座训练营。 每个营地中,都有近千人马,不仅布置了矩阵雷达,高射炮,重炮阵地,还有武直机编队,以及车摩化快反部队待命,甚至连火箭炮车都特么安排上了。 这牌面,比花旗最精锐的军团司令部的防备也不遑多让了。所以,就算海上和空中方向有敌人突然来袭,只要不是花旗混编联合舰队那种规模,莫兰都能从容应对。 这个时间,莫兰已经睡下了,约瑟倒是还没睡,正缩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 经典的《唐老鸭从军记》,约瑟看得很入迷,笑得嘎嘎的,想想也是,他今年也不过才16岁,还是个孩子。 收回视线,杜蔚国点了根烟,感慨的自语道:“可以,狐狸眼这婆娘总是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永远都是最让我省心的。”话音未落,杜蔚国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他才看清眼前的场景,眼神就直了。 此刻,他正蹲在奎亚那自贸区的制高点,凤凰酒店的顶楼天台边缘。现在圣治敦这边还是上午,天光大亮,阳光明艳,他突然闪现过来,倒也没被人发现,但是他却被眼前的场面彻底震惊了。 视线范围内,整个圣治敦城区比原来大了至少4倍都不止,而且无数新房和楼房雨后春笋般的拔地而起。 城内几乎所有的街道全都重新铺设过了,原本破烂,歪曲,狭窄的马路,变成了清一水的水泥路,横平竖直,看起来赏心悦目。 原来那些破烂的平房和棚户也都拆除了,重建了整齐划一,别无二致的灰白色二层小楼。 老祖宗说得一点没错,仓鼎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此刻,圣治敦街道上所有行人的表情都是喜悦,蓬勃的,而且衣着得体,彬彬有礼。 光看衣着,气色,会让人错觉这是纽约的时代广场,又或者伦敦的牛津街,眼下全世界最富庶繁华的地方。 自贸区就更不用说了,客人如雨,摩肩接踵,热闹繁华的就仿佛华夏春节时的庙会一样。 更远的城边郊区,矗立着几十间犹如巨兽般的大工厂,每一间工厂都占地几百上千亩,通过宽敞笔直的马路连接主城。 再远些,距离城区大概几十公里的密林中,在接近杜蔚国视野极限范围里,还若隐若现的隐藏着一个迷宫般的巨大建筑。 核心区域是个近千亩的方形区域,里边是几十栋错落有致,高低不同的小楼,外围东南西北的每个角落都有一个军营。 而且,这个巨大的建筑群落还拥有庞大的地下部分,由于距离过远,杜蔚国也无法窥得全貌。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里必然就是以橡树岭实验室为主体成立的鲲鹏科研所了。 相比于钱,这里无疑是最珍贵的,因为这里代表着发展的上限,苏离和郭芙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所以才会安排重兵拱卫。 “好家伙,这还是圣治敦吗?感觉比特么伦敦,东京还要繁华,这就是钞能力的伟力吗?”杜蔚国财大气粗,富可敌国,他对每个女人都不吝啬,但是若论投入最大,手笔最恢弘的,无疑是奎亚那。 先期,为了筹建自贸区,他就筹措了过亿美元的真金白银砸了进去。中期,他狮子大开口,讹诈了共济会整整60亿美元的现金,还有100亿的无偿贷款。 以及一大堆科技项目以及研究所,这笔泼天的富贵,杜蔚国也都一并都留在了奎亚那。 后期,杜蔚国逼死了共济会的会首查尔斯之后,阿基拉这条老狐狸立刻带着沙逊家族,还有几个中型资本家族一起反水改换门庭。 也是真金白银的投入了数以十亿计的金钱以及海量资源。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山银海般的砸下去,奎亚那自然日新月异,一天一个样。 要知道,在杜蔚国来奎亚那投资之前,这个贫瘠的美洲小国全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也不过才几千万美元。 现在,他相当于一口气投资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财政收入,而且还带来了许多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科技和军工项目。 这特么都不算事拔苗助长了,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而且奎亚那这边,隶属于杜蔚国麾下的武装力量,也是几块地盘中,最强悍,这里算得上煞神众的大本营。 目前,不算超凡力量,光是鲲鹏军团的人数,就已经高达1万4000人,其中,还有3000多是打过仗的老兵。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鲲鹏军团现在装备的是清一水的苏械,但是再过2个月,就可以陆续换装成奎亚那自产的武器装备了。 甚至连名字,杜蔚国早都已经提前起好了,格洛克。这个63年才成立,后世会大放异彩的奥地利武器枪械公司,直接被他非常无耻的收购了。 连带着生产线,研发中心,还有主设计师斯通·格洛克,一起全都搬到了圣治敦。 不光如此,格洛克的武器订单,现在都特么已经排到1971年了,说来说去,其实就三个地方的订单。 第一,芭提雅,第二,波斯东,第三,克格勃a部队。克格勃朝格洛克定武器,还真就不全是看杜蔚国的面子,主要是他的设计太超前,也太实用了。 格洛克的第一款手枪的设计图纸是杜蔚国亲自画的,被命名为格洛克67式手枪,后来,也被戏称为格洛克煞神。 这款手枪跟后世的格洛克17不能说相似,而是压根就特么一模一样。 全枪身都是由工程塑料和特种聚合物打造,总重量只有620克,容弹量却高达17发,后坐力极小,稳定性极强。 不光是手枪,杜蔚国还恬不知耻的设计了一款自动步枪,同样命名为格洛克67式突击步枪,原型其实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scar步枪。 全身铝合金,模块化设计,长导轨,可装配战术配件,空枪3.3公斤,标准弹匣30发5.56口径子弹。 除此之外,还有陶瓷插片式凯夫拉防弹衣,全地形迷彩作战服,无线对讲机,头盔式夜视镜等等,当然全都是剽窃的。 这些东西,杜蔚国在巴格达的时候,只是跟尼科诺夫简单的提了一嘴,他当时连价格都没问,就大手笔的一口气订了整整2万套。 当然,他的支付方式比较特别,既不是美元,也不是卢布,而是物资间的等价交换。 比如,近海的中型巡逻炮艇,装甲车,自走火炮,火箭车,雷达,地空导弹等等。 这些东西,按照奎亚那薄弱的工业基础,都是短时间之内造不出来的。 言归正传,杜蔚国不断闪烁变幻位置,里里外外的在圣治敦逗留了很久,甚至连密林中的研究所都没放过。 看完之后,他的心里满意至极,不由升起了万丈豪情,这就是他现在的家底了。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奎亚那必将无可阻挡的崛起,成为南美明珠,同时也会成为跟中东小霸王一样的强势存在。 那个流氓小霸王之所以牛皮哄哄的,拳打脚踢整个阿拉伯世界,除了自身的实力还算强横之外,主要就是因为背靠花旗这根大粗腿。 而奎亚那的背后同样也是有靠山,而且也丝毫不弱,除了同为超级大国的毛熊之外。 还有他,一人敌国的存在。 第一千五十二章 新敌人 奎亚那的兴旺,让杜蔚国心潮澎湃,心中升起万丈豪情。 煞神众的那群小朋友也同样龙精虎猛,郭芙伤势大好,现在已经能下地了,跟着瀚文他们一起泡在军营里,就连才12岁的杜哈妮都开始跟着训练了。 自从夜袭之后,郭芙已然成为鲲鹏军团的精神领袖,威信一时无两,苏离也乐得见她攥紧军权,索性就由着了。 踌躇满志的杜蔚国离开奎亚那之后,直接去了波斯东的迪亚巴克尔城,这是胡大姑娘现在的老巢。 从路途的远近程度上看,多少有点舍近求远的嫌疑。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杜蔚国是故意绕过了瑞士卢加诺,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他才刚和杨彩玉分开不久,欧洲那边的局势还算安稳,无风无浪,尤其是瑞士,永久中立国,承平百年未曾遭遇战火。 二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打怵,暂时不想面对杨彩玉,怎么说呢?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吧。 杨彩玉对杜蔚国来说非常特殊,不仅是他唯一明媒正娶的法妻,还是他穿越而来心灵上的寄托。 当时,他一觉醒来,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从物质生活大爆炸的后世突兀的穿越到了悲催的1963年。 感觉整个人都被疏离于世界之外,格格不入。 直到遇见精灵般的杨彩玉,杜蔚国才逐渐对生活有了实感,内心缓缓安稳下来,尤其是成家之后,他也彻底融入到了这个时代。 所以,杨彩玉于他,是犹如白月光,心灵灯塔一样的存在,同时也是他的逆鳞和禁脔,不容侵犯。 可是现在,历尽千辛万苦,忍了两年的相思之苦,好不容易才再次相遇,却骤然变了味道。 她被鬼子六那个老狐狸在意识层面灌了私货,突然变得陌生且功利,充满算计,这让杜蔚国如鲠在喉,异常难受。 更难受的就是,他这口邪火是注定撒不出去了,属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别说他根本就没办法回四九城找鬼子六算账,就算真当面了,杜蔚国也不可能动手,甚至连质问责备都做不到。 因为站在郑耀先的立场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并不是出于私利,而是一片共心。 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郑耀先的立场,杜蔚国完全能理解,并且还曾身体力行过。 杜蔚国的女人当中,若论本事,胡大姑娘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就算在所有的煞神众当中,她也能稳稳排进前三。 群战,妥妥的no1,单挑,估计也就梅林和夜魇才能跟她一较高下,剩下的全白给。 连同为永生者的苏卡丽都不行,毕竟她沉睡了几百年,战力退化严重。 胡大姑娘自从跟桃代共生扛过了天劫,彻底变成人身之后,实力有了质的飞跃,简直就是突飞猛进。 她最强的就是精神力,除了脑域控制,感知力也很恐怖,不仅异常敏锐,范围也足够大。 如果胡大姑娘实力全开,精神力甚至可以完全覆盖一座城市,神明般全知全能。 当然,这种类大招是不可能太持久的,最多也就维持几秒钟,不过依旧非常恐怖了。 这不,杜蔚国才刚靠近迪亚巴克尔城城郊的大清真寺,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窥视感。 随即,他无比清晰的感应到自己被人精神锁定了,如芒刺背,这种感觉,上次出现还是在骷髅岛,遭遇莉莉丝的时候。 「好家伙,胡大好像又变强了,这么快就发现我了,丫的,幸好老子机灵,没直接瞬移过来,要不然就无法解释了。」 杜蔚国不禁暗暗咂舌,他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清楚胡大姑娘的感应力强 悍无比,大概率能发现自己。 所以,他没敢直接瞬移进城,而是选择在城郊落脚,然后步行走过来的。 「轰~」 片刻之后,几辆改装过的武装越野车怒吼着从清真寺里蹿了出来,风驰电掣的朝他疾驶而来。 距离大概几十米的时候,一道窈窕的身影猛地从副驾驶飞了出来,矫如飞燕般的,轻盈的落在了杜蔚国的身前。 如此身手,当然是胡大姑娘当面,此刻,她的俏脸上难得的露出非常不淡定的神色,急吼吼的朝杜蔚国伸出手: 「快点给我!」 杜蔚国挑眉,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胡大,你就这么急不可待嘛?敢情你这么急赤火燎的赶过来,就是为了蛇骨舍利啊?这也太伤人了?」 能让胡大姑娘表现得如此急迫,当然是精怪届的至宝,魔神相磐留下的那块蛇骨舍利。 刚瞬移过来的时候,杜蔚国担心系统空间露馅,就把这玩意从空间里掏了出来。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少废话,杜大,赶紧把东西给我,你家小白羊出来了,你现在都双宿双飞,阖家团圆了,人我是肯定得不着了,实在我当然不能再放过。」 她的语气有些酸酸的很明显,杨采玉离境的消息,她也收到了,同时也相当吃味。 杜蔚国叹息一声,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从衣服兜里掏出蛇骨舍利,随手丢给胡大姑娘: 「阖家个屁,她让人洗脑了,现在成了个二把刀间谍,天天逼我跟毛熊决裂呢,呐,这玩意给你,既然我也不招人待见,那我就走了。」 胡大姑娘接住舍利,正打算仔细查看,不过一听杜蔚国的话,顿时就愣住了。 不过她只是张了张嘴,脸色一变再变,却怎么都没能发出声音,胡大姑娘好脸,才刚放过狠话,面子有点拉不下来。 「嗳,我说妹夫,你这是要去哪啊?都到家门口了,哪有转身就走的道理?走,咱们去喝两杯。 你别听老五瞎咧咧,她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你不在的时候,她几乎是朝思暮想,夙夜难眠。」 胡三这个氛围担当的大舅哥非常负责,非常适时的跳了出来,亲热的揽住了杜蔚国的胳膊,不容分的拖着他就往回走。 胡大姑娘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羞赧的争辩道:「胡老三,你少胡扯,我才没~嗯~」 不过就在此时,她猛然停住了话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杜大,杨彩玉出事了!」 之前在四九城,胡大姑娘唤醒了陷入植物人状态的杨彩玉,从此之后,她们之间就构建起了一种单向 的玄之又玄的精神感应。 她可以模糊的感知到杨彩玉所处的状态,尤其是一些比较特殊的境遇,比如说,危险! 「嗯?」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剑眉猛然挑起。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杜蔚国还不是那种智近于妖的存在,他猜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他认为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偏偏就出事了。 此时此刻,卢诺湖畔,风急雪骤,同时枪声震天响。 度假别墅的主楼屋顶,梅林保持着蹲姿,肩膀上顶着一把svd狙击步枪,正在冷静的击发着。 他的枪法很准,每一次扣动扳机,都能精准的消灭掉一匹狼犬。 二楼,北向,对着树林的窗口,杨彩玉和苏卡丽人手一把弹鼓式akm,正在进行火力压制。 不远处的丛林里,无数青灰色的杰克狼犬,在夜色和暴雪的遮掩下,利箭似的,正朝着别墅方 向狂飙猛进。 狼犬的数量极多,速度飞快,关键是悍不畏死,即便有两个神枪手压制,依然飞快的靠近着,距离最近的,已经不足几十米。 「克拉拉,你特么别乱射浪费子弹了!专门帮我换弹鼓!」 清空弹鼓,苏卡丽一边飞快的更换着,一边朝着还在扫射的杨彩玉大声吼道。 杨彩玉虽然接受过一段时间的特训,枪法也练的有模有样,但是只限于打靶,真枪实战,她从来都没经历过。 实战和打靶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再说了,现在是深夜时分,外加狂风暴雪,能见条件很差。 狼犬逼近的速度又快,杨采玉心中慌乱,枪法就更加大失水准了。 所以,一分钟的时间,清空了3个弹鼓,整整300发子弹,杨彩玉才将将打到了几只狼犬,其中,只有一次爆头击杀,还特么是蒙的。 而跟她处于同一射击位的苏卡丽,此刻只打完了两个弹鼓,却干掉30几条狼犬,高下立判。 「好!」 杨彩玉虽然骨子里倔强且骄傲,但她也并不那种不知轻重的,知道苏卡丽的提议绝对正确,马上干脆的应了一声。 「哞~」 不过就在这时,丛林深处突然响起一道恢宏且磅礴的呼号。 这道声音诡异又震撼,既像是深渊巨兽的咆哮,又像是千万人齐声嚎哭,极度的摄人心魄。 这是光明会的招牌手段,群体精神控制术,由教宗亲自主持,自然比之前布拉迪斯拉发,蔷薇剧场的那些二把刀强上一百倍。 拜火教时期,这个法门还有一个牛皮闪闪的名头呢,叫大祈愿术! 随着这道呼号,剩余的百多条狼犬瞬间眼珠子就红了,猛然提速,发疯发狂般的朝着别墅猛冲。 与此同时,梅林和苏卡丽的眼神也陡然失神,变得空洞,呆滞,而杨彩玉则是眼皮一翻,干净利索的晕倒了。 这还是因为他们全都不是凡夫俗子,如果是普通人,挨这一下,大概率当场就得变成永久性痴呆,最轻也得疯癫好一阵子。 梅林他们失神的时间很短暂,大概只有3秒钟左右,可是,这么点时间,却已经足够那些狼犬突破几十米的距离。 「轰!轰!轰!」 这些狼犬冲到别墅近前,纷纷悍不畏死的撞在外墙上,随即就爆发了剧烈的爆炸,它们的身上,都绑着遥控炸弹。 度假别墅的外墙主体都是条石堆砌的,强度并不弱,倒是硬生生扛住了第一轮爆炸没有坍塌。 不过剧烈的摇晃,还是让刚刚恢复清明的梅林他们立足不稳,无法第一时间展开反击。 「轰轰轰!」 就耽搁这么一会功夫,越来越多的狼犬就已经冲了过来,坚固的别墅已经摇摇欲坠,眼瞅着就撑不住了,要塌。 而此时,无数灰袍人也从密林中冲了出来,他们的胸口都挂秘法制成的牛角号,手里端着各式武器,面无表情,满眼狂热。 这些家伙是光明教的狂信徒,同时也是狂战士,恬不知耻的自诩为光明骑士。 刚才的混乱中,梅林的武器跌落了,他拉着烟囱,将将稳住身形,飞快的观察了一下眼下的情况。 此刻的形势危如累卵,别墅马上就要塌了,到时候,他和苏卡丽应该是自保无虞,但是杨彩玉可就顾不住了。 梅林的眼神一厉,瞬间就有了决断,猛然抽出后腰的刃剑,正准备跳下去硬扛爆炸,近身搏杀。 「噗噗噗!」 一阵渗人的血肉爆裂之声突兀的炸响。 同时,漆黑的雪夜之中,还骤然出现了一条耀眼炫目的桔红 色火焰长鞭,这是由曳光弹组成的钢铁风暴。 火焰长鞭犹如活物,蜿蜒扭曲之间,十几条已经跃起,正打算撞向别墅的狼犬,纷纷被精准无比的打爆了狗头。 梅林顿时面露喜色,当世之中,能把步枪用的如臂指使,打出如此神乎其技的一击的,他已知的就只有一个人。 他的老板煞神,没错,千钧一发之际,杜蔚国赶来救场了。 之所以耽搁了一会,是因为要守住瞬移的秘密,他直到远离的胡大姑娘的感应范围才赶过来的,好在来的还算及时。 「噗噗噗!」 杜蔚国的枪声自从响起之后,瞬息都没有停顿过,好像子弹无限一样,同时,他的枪法仿佛最精准的手术刀,枪枪都不落空。 还不到十秒钟,残余的几十条狼犬就被他一扫而空。 而此时,那些光明教的狂战士,距离别墅还剩大概200米,他们毫无惧色的一边奔跑嘶吼,一边开火还击,气势倒是挺足。 然并卵,他们只是些普通人,并不是拥有夜视能力的超级神枪手,甚至连杨彩玉都不如,所有子弹都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干掉所有狼犬之后,杜蔚国勾魂夺命般的枪声终于停下了,不过只是一秒之后,就又开始重新发威了。 凄厉的火焰长鞭再现,撕裂了雪夜,朝着那些狂信徒席卷而去。 而且,这次还是三把枪一起,梅林和苏卡丽也不是吃素的,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 雪夜冲锋,人类的速度比狼狗可差远了,目标也大的多,对杜蔚国他们来说,相当于插标卖首的活靶子! 区区一分钟,100多名狂信徒就全数倒在了雪地上,清一水的爆头,距离别墅最近的,也还剩80米。 这还因为杜 蔚国他们没有事前沟通,导致目标交叉,重复射击的缘故,否则,估计连半分钟都用不上。 但是,有一点却不得不提,这些战五渣狂信徒的战斗力虽然不堪一击,但是战斗意志却相当可怕。 所有狂信徒,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没有停下冲锋的步伐,更没有转身逃跑,所有尸体都是向前扑倒的。 「有点意思,这个狗屁邪教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呢,我这是无意中又特么招惹到哪路神仙了?。」 杜蔚国把通红灼热的枪管***雪地降温,眉头紧皱,望着眼前狼藉一片的战场,语气幽幽的自语道。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别墅去查看杨彩玉,因为没必要,一早就已经远远的看过了。 她虽然陷入了晕厥的状态,但是呼吸平稳,气色无恙,身体明显还是对外界保持着感应,枪声,哀嚎声,爆炸声都会刺激到她的眼皮和手指颤抖。 很明显,她只是短暂的昏迷状态当中,按照杜蔚国的经验,大概几小时后就能苏醒过来。 眼前这些悍不畏死的家伙,杜蔚国已经看出端倪了。 跟布拉迪斯拉发的那个海拉同出一源,身上全都布满了奇怪的纹身,应该又是个劳什子邪教组织,他的新敌人。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三章 能力者的起源 「卫斯理,你回来了?克拉拉那边,我已经检查过了,无碍。」 片刻之后,梅林扛着枪,快步走了过来,苏卡丽没来,她背着杨彩玉去了东厢的厨房,那栋房子倒是挺幸运,保存的相当完整。 「嗯,回来了,辛苦你们了,梅林。」 杜蔚国点点头,还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且真挚。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杨彩玉受伤晕倒了,刚才的局面也岌岌可危,差一点点就被攻破防御,玉石俱焚。 但是,杜蔚国心里清楚,梅林他们尽力了,今天晚上幸好是他们在,换成别人,除非是胡大姑娘,否则等不到他回援就得被团灭。 集体精神控制术,外加自爆狼犬这个组合着实挺阴狠,防不胜防,就算是杜蔚国本人在场,带着杨彩玉这个拖油瓶,估计都得手忙脚乱。 梅林淡然的摆摆手,语气很平和: 「没什么,不过这些家伙有点邪门,估计背后的来头不小,我没发现领头的人,卫斯理,你也没发现吗?」 「呼~」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浊气,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这家伙又狡又滑,而且必然也是个能力者,我刚瞬移回来,他见势不妙就溜走了。」 全世界,唯一知道他瞬移秘密的,就是梅林,杜蔚国也确实没撒谎。 光明教的教宗马萨尔,他也是个能力者,而且还特么是非常罕见的双系能力者。 除了精神操控能力,他还是控风者。 这老东西确实有两下子,应该是身经百战,他还拥有近乎野兽般的危险感知能力,杜蔚国才刚刚瞬移过来,他就已经远遁千里了。 速度之快,饶是以杜蔚国的妖孽视力,都没能锁定他,只来得及隐约看见了一抹影子。 当然,也是因为当时度假别墅这边的情势危急,杜蔚国急着救场,要不然,这老东西绝对跑不了。 风的速度再快,还能快的过瞬移不成? 不过一听这话,梅林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格外凝重: 「能力者,很厉害?连你都追不上?」 骷髅岛并肩作战,并且一起逃生的经历,让梅林对杜蔚国的战力有了非常深刻的认知,如果连他都无可奈何的存在,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朝着丛林的方向望去,沉吟了好一会,才缓缓收回视线: 「嗯,确实挺厉害,这家伙应该是可以控风,所以移动速度也非常快,还不留痕迹,耽误了这么一会,我现在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控风?那他刚才为什么不跟着那些狼狗还有暴徒一起进攻?」 梅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说不出的凝重。 也难怪他这么惊讶,控风这本事不仅少见,也很强力,实用性非常强,控风,说白了就是控制空气。 不仅可以提高移动速度,甚至还能悬浮,飞翔,攻防一体,必要时还能制造风暴,大范围攻击。 今晚本来就是狂风暴雪的天气,如果刚才那些自爆狼犬和狂信徒进攻度假别墅的时候。 他趁机鼓动更加罡猛的风暴袭击梅林他们,估计梅林都撑不到杜蔚国来救场。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梅林递了一支,自己也点了根: 「也许他的能力有限,又或者操控的范围有限,贸然前靠,会进入到你的射程里,这才没有出手。」 梅林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对了,卫斯理,房子已经毁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杜蔚国朝远处的公路方向瞥了一眼,轻声回道: 「梅林,你们暂时先搬到詹尼 的庄园去住,我会联系克格勃,让他们派几队特勤在外围把守。」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公路上,已然亮起了无数车灯,正朝别墅这边极速靠近,当然是各个情报机构的特务们。 别墅这边枪林弹雨的,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自然听到了,顿时像是闻到了血腥气的鲨群,纷至沓来。 梅林的视力超凡,自然也看见这些车灯了,他不置口否的用枪口指了指雪地上尸横片野的惨烈场面: 「行,那这些尸体呢?该怎么解释?」 「嗤~」杜蔚国冷哼,弹碎烟头: 「不需要解释,后续的收尾,还有调查这些疯子背景隶属的事情,全都交给克格勃的谢尔盖就行,我也会通过电台跟他们交代。」 「嗯?」 梅林的眉头皱起:「卫斯理,你还要走?」 杜蔚国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膀: 「嗯,我必须走,上一刻,我人还在港岛,瞬移的秘密,我不想被人知道,梅林,这边就拜托你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杜蔚国没说出来,他暂时依然还是不想和杨采玉面对面。 「行,我知道了,这里有我,你去吧。」 梅林活了几百年,世情练达,听杜蔚国这么说,他也就没再多问什么,痛快的允了下来。 「好,辛苦了。」 话音刚落,杜蔚国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雪地上只留下了一把枪管还在微微发烫的akm。 梅林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边俯身捡起地上的步枪,顺势踩住杜蔚国的脚印,一边小声吐槽道: 「玛徳,瞬移果然是牛皮,啊不过你倒是走的挺潇洒,老子估计要出名了。」 诚然,别墅北向与丛林之间,几百米的雪地上此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百多具尸体,还有近百具狼犬。 杜蔚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如此恐怖的战绩自然要落在梅林的头上。 估计日出前,他的资料和大名就会出现在所有情报巨头的眼前,成为继杜蔚国之后,煞神众的第二号危险人物。 梅林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见识过这世间的一切繁华和荣耀了,现在他只想隐姓埋名,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可惜事与愿违,今天之后,梅林的消停日子估计就到头了,他必然会成为所有情报机构的眼中钉,肉中刺,重点盯防对象。 最可怕的是,如果这些情报机构坚持不懈的深挖,梅林的永生者的身份也可能暴露。 麻痹,这特么可是货真价实的永生啊,届时,估计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不过那些都是后事,暂时按下不表。 其实杜蔚国并没有走远,而是闪 现在了山顶一颗大树的树冠上,这是附近的制高点。 在这里,以杜蔚国的妖孽视力,在当前的能见度条件下,他可以有效观察到半径5公里的一切动态。 他一边时刻关注着别墅这边的情况,一边勘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他担心那个控风者再杀一记回马枪,或者有什么后手,他只是暂时不想见杨采玉,并不是没了情分。 等了好一会,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杨采玉也醒过来了,虽然还有些头晕乏力,但是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没啥大碍了。 直到目送她被梅林苏卡丽护着坐上了谢尔盖的汽车,朝市区方向驶去,杜蔚国才真正离开。 与此同时,别墅直线距离10公里,密林中的一条小溪边,马萨尔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他降落的姿势相当狼狈,脚下踉跄不稳,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帽 兜也被掀落了,露出了花白的短发,额头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显然是累得不清。 杜蔚国估计的没错,马萨尔的控风能力极其有限。 他只能影响到身周20米左右的空气流动,并不能掀起大范围的风暴,甚至都不能剧烈影响到子弹的飞行轨迹。 30米之内,他能被手枪击中,200米,大口径的步枪可以轻松把他送走。 马萨尔的另外一项能力,精神控制,倒是蛮强悍的,既可以单控,还能群控,只是有效距离依然是致命短板,不过也就35米。 但也不能小看他,一旦进入到20米之内,可就是他的主场了,两种控制技能叠加,必然会非常难缠。 所以,马萨尔算是中近程的控制系法师,遇到杜蔚国这种精通远程的超级射手,天然被克制,自然吓得亡魂大冒,二话不说就逃跑了。 好在他的控风能力虽然鸡肋,倒是可以托起自身的重量,让他处于短暂的悬浮状态,极速滑翔。 说白了,这老东西打架的本身一般,但是逃命的本事却一点都不差。 这条小溪没有完全结冰,喘够了的马萨尔有些狼狈的趴在冰面上,喝了几口冷冽的冰水。 「咳咳~」冰寒刺骨的溪水入口,犹如利刃割喉,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该死,煞神这个畜生果然阴险,他居然假装消失,然后一直蛰伏在附近,等着猎物主动上门。」 啧,要不说西方是文化荒漠呢,守株待兔,张网以待这些贴切又形象的成语,他们是累死也想不出来的。 马萨尔只是突然感应到了巨大的,致命的危险,然后想也没想转身就跑了,逃跑过程中,听到了独属于杜蔚国的丝滑枪声。 他并不知道杜蔚国是瞬移出现的,本能的以为他是假装消失,然后躲在附近,等意图对他不利的敌人主动浮出水面。 马萨尔恨恨的骂了两句,找了块还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捂着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他累了,俗话说,老不以筋骨为能,一口气飞出来十几公里,衰老的马萨尔已经到极限了。 「混蛋,损失了200多条好狗,还暴露了目标,看来,想对付这个恶魔,我必须得找几个帮手了。」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马萨尔遥望着别墅的方向,阴鸷的长眼凶光闪烁,冷冽的自语道。 他只是可惜那些自爆狼犬,一百多名狂信徒却是只字不提,由此可见,他对生命的态度,到底是有多么淡漠。 「嘎!嘎!嘎!」 东京,上午,正在沉睡中的椎名翔太,突然被乌鸦尖利的叫声惊醒。 他猛然坐起,没有完全对焦的视线中,漆黑一团,只有一点橘红色的亮光忽明忽暗。 「先,先生,您回来了?」 椎名翔太也是拥有夜视能力的,只是瞬息之后,瞳孔就迅速聚焦,看清杜蔚国的脸庞后,顿时又惊又喜。 「嗯,回来了。」 杜蔚国弹碎烟头,顺便拉开厚厚的遮光窗帘,窗台上停落的一只大乌鸦顿时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杜蔚国的眉头轻皱:「翔太,我不是嘱咐过你,别让房子周围停留太多乌鸦吗?」 「是,是,先生,房子周围,我,我只留了3只。」 椎名翔太是真怕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像是个受气包似的,声音弱弱的解释道。 杜蔚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是,别墅周围你确实只留了3只,但是几百米外的电线上,停落了不下几百只,你是生怕警察找不到你吗?」 「呃~」 椎名翔太的脸色瞬间就涨红成猪肝色,因为羞赧,辩解的声音更小了: 「对,对不起,先生,我,我暂时还不能沟通到那么远的距离。」 一听这话,杜蔚国面色稍霁,想来也是,椎名翔太是昨天才获得能力的,而这些乌鸦更像是天然与他亲近,主动跪舔,并不是由他操控的。 「行了,咱们走吧。」 「先,先生,咱们去,去哪?」椎名翔太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听说要走,顿时就慌了。 杜蔚国碾灭烟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警视厅。」 「纳尼?」椎名翔太眼珠子都快冒出来来了。 片刻之后,椎名翔太坐在崭新的奔驰600的副驾驶上,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让他略感局促,这种顶级豪车,他只听说过,从来都没坐过。 别说是他,这款车是64年才刚刚面世的,整个东瀛目前也才只有几台,比后世的布加迪还稀罕,99%的人都没坐过。 椎名翔太小心的调整着姿势,不断偷瞄着杜蔚国,时不时的张阖嘴唇,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杜蔚国连看都没看他,仿佛浑身是眼。 椎名翔太舔了舔嘴唇,斟词酌句的问道:「是,先,先生,像您一样的能力者很多吗?」 正好赶上红绿灯,杜蔚国停住车,摇下车窗,点了根烟,语气幽幽的纠正道: 「是咱们,翔太,你也是能力者,据我所知,像咱们这样的人并不多,全世界,估计也就几千人吧。」 现在全球人口大概40亿左右,却只有几千能力者,换算一下,百万分之一的稀有几率,妥妥的人中龙凤啊。 椎名翔太算术不错,飞快的在心里算计了一下,难免有点兴奋了,咽了口口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生,那咱们能力者是不是都非常富有?」 「呵~」杜蔚国被逗笑了。 看来,那栋位于海边,价值不菲,精致的独栋连院别墅,还有这辆极尽奢华的奔驰600,以及他的行为做派。 都让椎名翔太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所有能力者都混得风生水起。 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杜蔚国摇摇头,语气有些揶揄: 「倒是也不尽然,有组织的能力者大多都还过的去,不过那些流浪在外的独狼就难说了,通常混得都不咋的。」 他这倒不是假话,遇见杜蔚国之前,春生,约瑟,杜铁,杜哈妮他们,包括霍卫都混得不咋的。 还有眼前这个天赋异禀的椎名翔太,要不是偶然遇见了杜蔚国,估计现在他都已经被落网,被抓起来切片研究了。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有些急切的问道: 「那,那先生您是有组织的,对吧?」 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答非所问:「翔太,你父母都是什么人,都还健在吗?」 听到这个问题,椎名翔太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沮丧的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普通人,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战死在硫磺岛了,我都没见过他本人,我母亲在纺织厂工作,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也病逝了。」 「都是普通人?那你父母在世的时候,就没表现出与众不同的能力?」 「没有,他们就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人。」 杜蔚国挑了挑眉,并没有失望,而是不急不缓的继续问道:「翔太,那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椎名翔太仿佛被戳到了伤心事,神色更加失落了: 「已经没人了,我父母都是家中独生子,现在都已经过世了,而我的妻女也~~」 说 到这里,他的眼圈红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椎名翔太这家伙的能力获得的太突然也太强悍了。 他原本想追根溯源,探查一下能力者的起源问题,看看是不是跟遗传部分关联。 事实上,这个课题,目前各国都专门成立了相应的研究部门,一边研究能力者的起源,一边搜罗具有潜质的能力者。 而这方面,共济会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自从二战前后,他们就开始研究了。 不过迄今为止,他们也没有研究出超能力的产生机制,目前已知的案例都是生而有之。 到了一定年龄就自然显现,或者在特殊的场合下被激发出来。 唯一一次人工嫁接超能力成功的案例,还是那处位于印泥密林,已经被杜蔚国捣毁的秘密研究所。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四章 杜神探再现江湖 上午,东京,日比谷公园。 今年冬天,东瀛的天气格外寒冷,据说是有记录以来,温度最低的一年。 今天东京更是下起了大雪,冷风萧瑟,街面上行人寥寥无几,每个人都紧紧的裹着衣领,脚步匆匆。 日比谷公园,历史悠久,据说自从江户时代就存在了,紧挨皇居,是整个东京城,乃至全东瀛最具观赏性的花园。 除了美轮美轮的景致外,这里还有充满历史氛围的御用屋敷,基本上战国时期有名有姓的大名家幡在这里都能找到。 当然,杜蔚国对小日子的历史肯定是不感兴趣的,他没一把火把离这不远的靖国神社燎了,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个鸟神社,虽然恶心又屈辱,但是留着有用,最起码可以警示后人。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杜蔚国今天约了人,这孙子最近闲极无聊,又来了兴致,想要客串神探。 椎名翔太的遭遇,背后隐藏的水很深,非常值得挖一下。 不过既然是神探嘛,当然不可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以力破局,而是要循序渐进,抽丝剥茧才行。 「当当当~」 奔驰车才刚刚停下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笔挺毛呢大衣的眼镜男冒着大雪快步凑了过去,轻轻的扣响了驾驶位的玻璃窗。 「请问您是流川先生吗?我叫尾山鸠志,听说您有案子要委托?」 他的语气还算客气,不过略显油滑,一看就是老油条了。 刚才出门的时候,杜蔚国用卫星电话联系了镰田次郎,多余的话他一句都没说。 只交待他辗转门路找个在东京比较有门路,脑子也足够灵光的律师,而眼前这个尾山鸠志就是镰田次郎托人找来的。 这家伙今年35岁,是个律政老炮兼流氓律师,祖辈三代都是混司法的,东京的法曹三者里,都有门路。 这家伙挺本事的,号称只要是钱给到位,东京城里,只要是跟司法相关的,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 降下车窗,杜蔚国语气淡淡的说道:「嗯,是,我就是流川枫,尾山先生,请上车吧。」 樱木花道这个名,杜蔚国已经在东瀛用过好几次了,尤其是跟特高课打交道的时候还用过。 如果继续再用的话,露相的风险很大,索性灵机一动,换成了他的好基友。 到了公园之后,椎名翔太就被杜蔚国打发出去遛鸟放哨了,所以车上只有他和尾山鸠志两个人。 尾山鸠志这家伙的卖相其实还不错,五官端正,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侧分背头,带着副金丝眼镜,神色精明中还略带狡黠,标准的斯文败类相。 杜蔚国在打量他,与此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杜蔚国。 年纪很轻,最多25岁,身量很高,绝不低于183,刀凿斧切,犹如雕像般的英俊面容,衣着也都是最顶级的面料和剪裁,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非富即贵。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年轻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 他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不怒自威的恐怕压迫感。 尤其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漆黑眸子,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能瞬间就能洞穿人的灵魂。 只匆匆一眼,尾山鸠志浑身的寒毛就全都竖了起来,连忙错开目光,心中震惊无比。 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白,恰恰相反,他在肮脏阴暗的司法圈里浸润了十几年,阅人无数。 无论是位高权重的朝堂大佬,又或者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他都曾见识过。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只对视了一眼,他感觉自己 的灵魂都在战栗,恨不得马上跪地参拜。 「先,先生,请问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不知不觉间,尾山鸠志收敛了傲气和油滑,语气不知不觉的矮了几分,表现得非常谦卑。 杜蔚国倒是没端架子,也没兜圈子,而是真奔主题: 「尾山先生,前段时间的连环杀人案,你知道吧?」 这案子闹出的动静很大,沸沸扬扬的,算得上是近几年来,东京城里,民间所能知晓的,最骇人听闻的恶心案件了,尾山鸠志自然听说过。 至于那些更加严重的,或者会造成恐慌,又或者非人类者犯下的大案,根本就不属于警方和司法处置的范畴,民间更不可能知道。 比如,杜蔚国在曼陀罗山平灭九菊一门,镰仓山铲除虎尾教,陆奥町,琉球岛,哪次不是杀人无数,血流成河? 但是这种事过于惊世骇俗,都被政府推诿给天灾之类的借口强压下去了,普通民众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听见杜蔚国提起连环杀人案,尾山鸠志的眼神明显有些波动: 「是的,流川先生,这个案子我知道。」 杜蔚国点点头:「嗯,知道就好,尾山鸠志,我想要这个案子的详细卷宗。」 「纳尼?您,您要这个案子的全部卷宗?」 因为过于惊诧,尾山鸠志的声音都扭曲了。 他原本猜测,杜蔚国或许跟这个案子中的某位受害人相关,想确认某些关键信息。 现在看来,根本就特么不是那么回事,这个男人的图谋不是一般的大,细思极恐。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也异常淡定,带着不容辩驳的笃定: 「对,全部卷宗,包括现场照片,勘察记录,受害人的照片和信息,报案人信息,证词,还有嫌疑人的审讯记录以及详尽的调查记录。」 「嘶~」杜蔚国说的非常详尽且专业,听到这里,尾山鸠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冒汗。 他久混司法圈,耳聪目明,消息灵通,模糊的知道些关于这个案子的黑幕,深不见底。 那个被推出来判处死刑的凶手肯定不是真凶,只是个倒霉的替罪羊,幕后真凶另有其人,大概率是手眼通天,能量巨大之辈,还是有组织的那种。 而且,听小道消息说,这个替罪羊在行刑过程中还出了纰漏,被他越狱了。 现在,这案子已经成立了很高规格的专项搜查组,由内务省和警视厅牵头联办,绝对是超级烫手的热山芋,谁粘谁倒霉。 尾山鸠志是个混成了精的老滑头,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虽然是有点小能量,但是如果贸然卷入到这种要命的大漩涡里,非常容易引火烧 身。 「流,流川先生,这案子,现在已经转交由内务省负责了,凭我~」 尾山鸠志磕磕巴巴的刚想推脱,就被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 「尾山鸠志,你已经见过我,还知道了我的打算,事情办成了,你还有活命的可能,办不成,你现在就得死,明白吗?」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的眼神蓦然一厉,还主动释放出了一丝煞气裹住了尾山鸠志。 他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站在风雪中,浑身上下,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被凝结了。 尾山鸠志为人圆滑,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马上认怂道: 「好,好的,流川先生,我,我明白了。」 「很好,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杜蔚国收了神通,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随后摇下车窗,有些莫名的朝空中勾了勾手,语气有些揶揄: 「那么,现在就先带我去一下你家吧,尾山鸠志,你是有家庭的,对吧?」 刚才,让镰田次郎找人的时候,杜蔚国还特意强调过,一定要找成了家的才行,因为这样的人,更容易拿捏。 果然,一听这话,尾山鸠志顿时瞳孔地震,瞠目结舌的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他是死活都不想趟这滩浑水,也趟不起,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摆脱杜蔚国之后,立刻带着家人躲出去,然后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没想到,他才刚刚动了这个念头就被杜蔚国给识破了。 因为涉及到家人的安危,尾山鸠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还难得鼓起了勇气,硬着头皮争辩道: 「流川先生,这,这完全没必要,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要的卷宗交到您的手上。」 「呵~」 杜蔚国轻笑,语气戏谑: 「我从来都不相信承诺,尤其不相信律师的承诺,尾山鸠志,你对此应该深有感触的,不是吗?」 「呃~」尾山鸠志顿时哑口无言。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最不能信的,一是政客,再就是律师,都是满嘴跑火车,一句实话都没有的大骗子。 就在此时,椎名翔太通过放哨的乌鸦,收到了杜蔚国的信号,急吼吼的从公园里跑了出来。 刚拉开车门坐进来,他就急不可耐,风风火火的问道: 「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咦,这位是?」 本来就已经心惊肉跳的尾山鸠志,骤然见到椎名翔太,更是如遭雷击,都忍不住战栗起来了。 之前,他去法院参旁听过庭审,见过椎名翔太,此刻再联想起杜蔚国刚刚提出的要求。 他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行为高深莫测,让人不寒而栗的年轻人,大概率是要帮椎名翔太翻案,揭开这个案子背后的滔天黑幕。 不管黑幕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尾山鸠志都无比清晰一件事,他完蛋了,他这副小身板卷进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杜蔚国发动汽车,随口介绍道: 「哦,翔太,这位先生是尾山鸠志,东京司法届的大人物,我找他来,是帮你翻案的。」 「帮我翻案?真的吗?尾山先生。」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目光灼灼的望向同样浑身哆嗦的尾山鸠志。 「啊,啊?我,我不~」 尾山鸠志的大脑宕机,浑浑噩噩,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却磕巴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蔚国熟稔的驾驶着奔驰汽车,丝滑的汇入车流,语气轻松的问了一句: 「尾山鸠志先生,现在咱们不是要去贵府拜访吗?杜蔚国的声音并不大,还挺客气的,可是听在尾山鸠志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让他瞬间回神。 杜蔚国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的共性就是格外自私且惜命,同时也非常擅长权衡利弊。 尾山鸠志几乎刹那间就意识到,如果不顺从他的命令,现在,立刻,马上就会死! 先不说深不可测的杜蔚国,光是眼前这个明明被判了死刑,并且已经执行,现在却依然活蹦乱跳的椎名翔太,就能轻而易举的弄死他。 「我,我家世,世田谷区,羽根木町~」 尾山鸠志这家伙的住处相当不错,位于东京的传统富人区,世田谷区,靠近羽根木公园,是个连院的幽静独栋别墅。 她老婆很年轻也很漂亮,是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他还有两个孩子,大的上学去了,小的才3岁,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讨人喜欢。 尾山鸠志虽然是个 律政老滑头,但他有个优点,重视家庭,而且工私分的一向清楚,从来都不会带跟工作相关的陌生人回家。 所以,骤然见到两个陌生人登门,特别是杜蔚国,气度绝然,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尾山太太虽然非常惊讶,不过她的涵养很好,还是非常礼貌客气的接待了杜蔚国他们。 殷切的奉了茶水之后,尾山太太还礼貌问了是否需要准备午餐,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这才谦恭的告辞,带着孩子去二楼了,给众人留下充分独处的空间。 该说不说,东瀛人,尤其东瀛媳妇,在礼节礼仪方面,做得确实无可挑剔,让人如沐春风。 「嗯,茶不错,尾山,你很有福气,娶了个温柔贤淑的好太太,你的孩子也很可爱。」 杜蔚国悠然的呷了一口茶,看似随意又客气的说道,可是听在尾山鸠志的耳中,却犹如恶魔的低语。 这特么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是他没有把杜蔚国要的东西拿回来,他的妻儿,大概率是要嘎的。 「噗通~」 尾山鸠志的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哀求道: 「流川先生,我,我发誓一定会把您要的卷宗带回来,求,求您务必高抬贵手。」 「尾山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翔太直接傻了眼,他刚想伸手去拉,却被杜蔚国一把拽住了。 杜蔚国又喝了口茶,缓缓放下茶杯,这才慢条斯理的的说道: 「放心,尾山鸠志,我们并不是冷血的杀人狂魔,更不会无缘无故加害你的妻儿。 而且,拿到卷宗之后,我还会给你一笔非常丰厚的报酬,足够你带着全家去国外定居。」 「是 ,是,多谢流川先生慷慨,我,我现在就去办。」 一听这话,尾山鸠志连忙翻身爬了起来,没口子的感激道。 他现在压根就不敢再期待什么报酬了,只求尽快送走眼前这尊瘟神,全须全尾的活下来。 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点点头,把茶水一饮而尽,也站起身: 「好,翔太,你就在等着,我跟尾山先生出去办事。」 一听这话,尾山鸠志顿时就慌了,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什么?流,流川先生,您为,为什么要让这,这位先生留在我家。」 「呵~」 杜蔚国嗤笑,点了根烟,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语气戏谑: 「那就只能是我留在你家里,让他陪你去办事了,人心难测,我总要留个后手才行,你说是吧?尾山鸠志?」 他这话说得绕有深意,既是警告,也是威胁,尾山鸠志当然秒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样盘算的,等会就把杜蔚国他们引到警视厅附近,然后让警察对付他们,自己趁机脱身。 再次被戳破算计,尾山鸠志脸色登时就涨红了,嗫嚅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那还是劳烦流川先生陪我一起吧。」 他在最阴暗,最肮脏,充满尔虞我诈的司法圈子,浸润了十几年,练就了一双毒眼。 虽然他被杜蔚国吓得内心惶惶,大失水准,不过通过来路上的短暂相处,他就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椎名翔太就是个傻乎乎的铁憨憨,他不仅不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甚至根本就没杀过人,说他是人畜无害都不为过。 但杜蔚国可就不好说了,这个年轻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冷冽,也太犀利了。 以尾山鸠志的见识和眼界,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但是有一件事他可以完全确 定。 这个年轻人的手上绝逼有人命,而且还特么不止一条。 尾山鸠志曾经为一名醉酒杀人的硫磺岛老兵辩护过,据说他当年在战场上杀过几十人。 杜蔚国不经意流露出的煞气,跟这个老兵十分相似,但是强烈十倍都不止。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五章 世界第一的职业杀手 午后,东京,千代田区,警视总厅。 此刻,雪下的更大了,每片雪花都恍如鹅毛般大小,铺天漫地,仿佛要将世界上的所有罪恶全都遮住。 尾山鸠志一路小跑着从警视厅出来,在车门前抖了抖头发和大衣上的雪花,这才拉开车门走了进来。 外面死冷寒天,他的手指头都冻红了,搓了搓手,下意识的瞥了眼杜蔚国的脸色: 「流川先生,我刚刚已经拜托「朋友」帮忙了,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上午,就能拿到卷宗了。」 「好。」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非常简练的只说了一个字,把尾山鸠志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片刻之后,见杜蔚国并没有朝他家的方向开,而是一路向西朝出城方向驶去,尾山鸠志的小心肝忍不住又提了起来。 「流川先生,咱们现在去哪里?」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上野原。」杜蔚国语气随意的回道,依然简练的让人心悸。 上野原那地方鸟不拉屎的,周围都是莽莽丛林,是个毁尸灭迹的绝佳场所。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可能性,尾山鸠志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额头都渗出冷汗了,藏在口袋里的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他斟词酌句的辩解道: 「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去上野原,流川先生,椎名翔太那个~先生还在我家呢。」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根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 「尾山鸠志,你是个聪明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翔太并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犯,只是个倒霉的替罪羊。 别说杀人了,他甚至从来都没伤过人,他曾经也是个称职的丈夫,父亲,他并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杜蔚国难得说了一大段话,尾山鸠志的内心也略微安稳了些,不过他还是有点提心吊胆的。 「可是流川先生,我们为什么突然要去上野原?」 杜蔚国的语气异常沉静: 「2年前,东京到上野原的藤野路段附近,曾经发生过一起离奇的交通肇事案件。 一辆幼稚园的巴士车跟卡车迎面相撞后滚落悬崖,全员罹难,可是连一具尸体都没找打。」 呼出烟气,杜蔚国扭头瞥了他一眼:「尾山鸠志,这件事故,你听说过吗?」 对上杜蔚国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神,尾山鸠志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压下了装傻的念头,声音干涩的回道: 「是,是的,流川先生,我知道这个事故。 杜蔚国撇了撇嘴:「知道事故的详情吗?」 尾山鸠志老老实实的回道: 「知道一些,这次事故很惨烈,当场罹难了46人,其中有22个,都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这次事故非常诡异,当时相当轰动,甚至还流出了不同版本的都市鬼神传说。 尾山鸠志是专门吃司法这碗饭的,而且他的记忆力也非常好,所以记得很清楚。 「嗯,没错。」杜蔚国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但你肯定不知道,在这次事故中,椎名翔太失去了老婆和女儿,之后他疯了似的放弃一切,在事故现场找了一年半,妄图找回妻女的尸体。」 略作停顿,杜蔚国绕有深意的又补了一句: 「而他被诬陷成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并且一反常态的迅速被判处了死刑,根源就在于这场事故。」 听到这里,尾山鸠志的额头都已经渗出淋漓冷汗了,他是个律政老炮,脑子又灵光,敏感度非常高。 杜蔚国能串联起的案情,他自 然也可以,可是越往下想就越发心惊肉跳。 上野原莫名消失的45具尸体,若洲岛突然出现的几十具女人尸体,还有指鹿为马的判定无辜人死刑。 这些事情的背后,都若隐若现的矗立着一个极其恐怖的遮天黑幕。 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不可能是一个人,必然是个庞大的组织,冷血残忍,神通广大的那种。 而自己现在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裹挟,避无可避的站在了这个组织的对立面。 想到这里,尾山鸠志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连脸上都起了一层棘皮。 「呵~」看见他的反应,杜蔚国笑了,语气揶揄: 「想通了?没错,我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藏在背后的黑幕掀开,而你,现在已经被迫跟我绑在一艘船上,不得不休戚与共。」 该说不说,杜蔚国现在的日语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仅可以说长句,还能拽成语了。 「呃~」 杜蔚国的直白,让尾山鸠志无言以对,憋了好半天,他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已然哑了: 「流川先生,请问,您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椎名翔太又是您的什么人?」 杜蔚国弹飞烟头,语气格外淡然: 「我,只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至于翔太,在路上偶然遇见的,萍水相逢,只比你早认识一天。」 尾山鸠志又失语了,隔了半晌,他才表情凝重,语气郑重的问道: 「流川先生,您知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不管最后事情是成是败,我的结局又是什么?」 见他如此郑重其事,杜蔚国也收起了戏谑,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尾山鸠志,我很清楚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比这更黑暗,更恐怖的存在,我也直面过。 至于你,事情结束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离开东瀛,换个地方继续生活。」 一听这臭不要脸的强盗逻辑,尾山鸠志顿时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但是碍于杜蔚国的威慑,他又不敢反驳,吭哧了半天也没出声。 确实,杜蔚国想要仗义行侠,铲除世间的不平之事,那是他的选择,但是人家尾山鸠志却怎么都不想趟这滩混水。 人家在东京生活了几十年,生于斯长于斯,混得如鱼得水,凭啥为了你的选择背井离乡,从此隐姓埋名的生活。 杜蔚国咂咂嘴: 「抱歉,尾山鸠志,确实是我把你拖下水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没选择了,不弄死他们,就会被他们弄死。」 一听这话,尾山鸠志忍无可忍,直接爆发了: 「怎么弄?这些人家伙神通广大,他们甚至可以随意的支使政府给他们擦屁股,还能干预司法公正。 想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扳倒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我们以卵击石,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真怒了,几乎忘了杜蔚国带来的恐怖压迫,口沫纷飞,不管不顾的的怒吼道。 杜蔚国倒也没生气,依然风轻云淡,语气悠然:「谁说我要通过法律途径扳倒他们了?」 尾山鸠志愕然:「什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蔚国表情似笑非笑,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陡然凛冽: 「只要把这群躲在幕后的狗杂碎一个不拉的全都揪出来,那么剩下的审判和行刑,就不劳烦别人,由我代劳就可以了。」 「纳,纳尼?」 尾山鸠志被他的豪言震的瞠目结舌,杜蔚国挑眉轻笑着解释道: 「呵,尾山,你也用不着这么惊讶,我除了爱管闲事之外,还是一个非常 合格的职业杀手。 所以,只要名单统计的够详尽,我有充分的把握清理掉所有杂碎,甚至都不会影响到你之后的生活。」 「职,职业杀手?」 尾山鸠志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说实话,职业杀手这个神秘的存在,即使以他的还算广博的见识,也仅限于道听途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职业杀手又叫刺客,但凡见过他们的人,大多都成了死人,或者压根就不知道对付的身份。 他们可以是任何人,街边的小商小贩,路人,乞丐,医生,老师,普通上班族,甚至是警察,明星,贵族。 杜蔚国弹飞烟头,笑得很恣意:「嗯,没错,我就是职业杀手,而且还是世界第一的职业杀手,如假包换。」 下午5点半,由于大雪的缘故,天早早就黑了。 相模湖流域,藤野镇附近,一段靠近悬崖的路段,这就是当时事故发生的地方。 杜蔚国站在悬崖边,朝着下面端详了一会,现在是凛冬,湖面都结冰了,以他的妖孽视力,可以一望到底。 「真特么扯淡啊,丫的,这连特么装都懒着装了?生掠?」 杜蔚国扁了扁嘴,满脸都是嘲讽之意。 经过他的实地勘察,悬崖下的这段河流,即便是汛期,最深的地方也不可能超过40米。 按照上下游的高度差,水流速度就算再怎么湍急也是有限的,而且河底还是石头底,别说冲走尸体,估计连颗西瓜都冲不动。 所以,万万没有捞不起尸体的情况发生,政府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基本操作罢了。 回到车上,杜蔚国接过尾山鸠志递回来的卫星电话,抖了抖头上的雪,随口问道: 「怎么样?尾山,查到了吗?」 「是,是的,流川先生,我找了上野原警署的朋友,您要的资料我已经打听到了。」 尾山鸠志此刻的语气变得格外恭顺,甚至还带着畏惧和谄媚。 不久前,车子才刚停好的时候时候,因为他对杜蔚国世界第一职业杀手的说法将信将疑。 杜蔚国心情不错,索性就给他浅浅的露了一手。 当时,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消音手枪,瞄都没瞄,抬手朝天上随意的甩了三枪。 几秒钟之后,三只脑袋被子弹削掉的麻雀落在了几米开外的雪地上,这手神乎其技的射术,直接把尾山鸠志镇住了。 他虽然是个非战斗人员,不过见识还是有的,他很清楚这手枪法的技术含量到底有多高。 黑天,大雪,能见度几乎只有几米的情况下,想击中半空中一闪而逝的飞鸟,而且还是瞬间三只,这特么都已经算是仙术的范畴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发动汽车:「很好,目的地在哪?」 「东京,新宿,歌舞一番街。」 「嗯?流莺?」 杜蔚国眉头轻皱,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诧异,尾山鸠志现在已经逐渐找到自己的狗腿定位,并且渐入佳境,马上解释道: 「是,由川樱子那女人是个毫无廉耻的烂赌鬼,同时还是个瘾君子,吉冈邦彦死后不久。 她就变卖了的房产,还抛弃了孩子,独自去东京生活了,听说她欠了很多钱,现在只能在酒吧卖身还债。」 这个叫吉冈邦彦的,就是当时跟巴士相撞的那台卡车的司机,而由川樱子则是他的遗孀。 他们都是上野原本地人,而这场事故中,吉冈邦彦是唯一已知的死人,所以,他就是破局的关键。 杜蔚国压根就不信,这是一场意外事故,无疑是人为安排,自导自演的一出瞒天过海的戏码。 他甚至怀疑,当时除了这个吉冈邦彦之外,现场根本就没有其他死人。 按照杜蔚国的猜测,很有可能,当时的巴士车上根本就没人了,只是一台空车停在那里,然后被卡车撞下山崖。 至于事故现场的勘察记录和照片,这玩意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是处心积虑,完全可以造假,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片刻之后,东京市杉并区,杜蔚国把奔驰车随意的停在路边,连火都没熄就下车了。 尾山鸠志一边小跑着追赶他的脚步,一边尽职的提醒道: 「流川先生,咱们现在去哪?还有,咱们的车还没熄火呢。」 杜蔚国连头都没回,只是大喇喇的摆摆手: 「没事,我们要换车了,这台车已经开了一天,容易暴露目标。」 说话间,杜蔚国已经走到路边一台非常显眼的黑车旁边,这是台漂亮的福特野马。 只三两下,当尾山鸠志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时候,杜蔚国已经打开了车门,毫不客气的一屁股跨坐进驾驶室。 杀神梭极度粗暴的***钥匙扣,然后用力一扭,野马的马达顿时就轰鸣起来。 尾山懵了:「所以,流川先生,刚才咱们乘坐的那台奔驰~」 杜蔚国点点头,毫无廉耻的承认道: 「没错,是我随手在路边偷来的,拜托,尾山,动动脑子好不好?我可是杀手,怎么可能买车,留下这么明显的物证和线索。」 「呃~那您的名字?」 杜蔚国理直气壮的斥道:「废话,当然也是假的,我怎么可能留真名?」 尾山鸠志瞬间被他的厚颜无耻打败了,被噎得直翻白眼,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那,那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杜蔚国嘴角轻扬,语气促狭: 「哦,我只是随便找了个中间人,说明我的要求,给足佣金之后,还不到半小时,你就出现了。」 「呃~」 尾山鸠志彻底无语了,此刻他悔恨得恨不能捶胸顿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八嘎,都特么是贪心惹的祸,原还以为是个肥差,没想到是个不折不扣的的大火坑。 过了一会,望着窗外越发熟悉的景致,尾山鸠志才回过神,颤声问道: 「先生,咱们现在要回我家吗?」 杜蔚国点点头: 「嗯,有点饿了,接上翔太,我们先去外面吃点东西,时间还早,现在去一番街太早了,你也顺便见见家人,省着她们担心害怕。」 一听这话,尾山鸠志感动都有点想哭的冲动。 看来,这个男人虽然霸道,但是还是有底线的,也并没有撒谎,确实没有伤害他家人的打算。 回到家之后,尾山鸠志就更诧异也更感动了。 因为椎名翔太并没有在他家里,而是坐在家门口,他的那台丰田皇冠里,看周五积雪的厚度,明显已经坐了很久。 椎名翔太有乌鸦分享的变态视野,一早就发现杜蔚国了,离老远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 「先生,您回来了?」 杜蔚国点点头:「嗯,翔太,你怎么呆在外面?」 挠挠头,他有些羞赧磕巴的解释道: 「先生,我,我怕尾山太太害怕,再说我独自在尾山先生家里呆着也不自在,所以就出来等了。」 「哈哈~」 杜蔚国嗤笑,揶揄道: 「翔太,你特 么可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判处了死刑,穷凶极恶的变态狂魔,你这表现是不是过分温顺和体贴了?」 「嘿嘿~」知道杜蔚国是在开玩笑,翔太没有辩解,只是咧嘴憨笑。 尾山鸠志此刻走到他的身前,诚恳的鞠躬行礼,语气真挚: 「椎名翔太先生,多谢您的体谅,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翻案,还您一个清白!」 晚上10点,虽然今天天公不作美,风紧雪急的,不过歌舞伎町的一番街依旧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不夜城可不是白叫的。 男人嘛,为了下半身那点事,可以克服一切阻碍,别说下雪,下刀子都挡不住。 一家亮着暧昧红灯,招牌上写着神乡的舞厅门口,杜蔚国捏了捏尾山鸠志的肩膀: 「去吧,尾山,把那女人约出来。」 「好,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感受肩膀上传来的沛然大力,虽然无奈,不过尾山鸠志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这活听着简单,其实技术含量挺高的,首先,尾山鸠志没见过由川樱子,而且这娘们现在大概率用的是假名。 所以,他得在众多舞女当中,准确的找出由川樱子,然后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合情合理的把她约出来。 最要命的是,他做了这件事,就相当于纳了投名状,彻底上了杜蔚国的贼船。 再也没有退路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章 守株待兔 凌晨,港岛依然风雨如晦,夜色黑的像是浓墨。 才刚刚送走满意而去的霍先他们,身心俱疲的杜蔚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迎来了风尘仆仆的九叔。 「没有线索,一点都没有,我都问遍了,不仅是案发路线和案发时间,港岛几乎所有巴士司机,都问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嫌疑人。」 九叔快人快语,进门之后连口气都没歇,就直奔主题了。 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脸色憔悴,眼窝凹陷,眼睛都有点微微泛红。 整整27条人命,这个肆无忌惮的「厉鬼」,彻底突破了九叔的底线,血淋淋的掀开了他的逆鳞。 关键是,他对此还毫无办法,一点线索都没有,哪怕之前遭遇近乎无解的血獠,好歹也是有迹可循的。 有生以来,九叔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愤怒又无助。 听见九叔的说法,陆言暗戳戳的给杜蔚国使了个眼神,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 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这倔驴肯定啥也查不到的模样。 实话实说,九叔其实挺厉害的,不仅身手超绝,还精通奇门遁甲的茅山玄术,算得上难得的高手,就是对上一般的能力者也不在话下。 但是,这个被命名为「厉鬼」的家伙,能力十分诡谲,连杜蔚国都束手无策,就更别提九叔了,完全就是白给! 要是不是出身茅山宗,清楚世间无鬼的事实,他真的会认为是厉鬼杀人。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厉鬼」就是能隐身,收敛气息的能力者,疑似还有悬空或许飞翔的本事。 「丫的,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邪乎,怎么总能冒出来这种本事逆天,让我心动的能力者? 不过厉鬼这家伙,毫无顾忌的屠戮普通人,已经不可避免的站在我的对立面,恐怕是不能留了,啧,隐身这个能力有点可惜了。」 杜蔚国没有理会陆言的挤眉弄眼,拧着眉头,在心里暗忖道。 「卫斯理,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见他直眉楞眼的发呆,九叔胸中的怒火几乎都快压制不住了,不由得加重了声音。 「哦,我刚刚在想这个案子,有点走神了,九叔,来,咱们坐下聊。」 杜蔚国回神,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过去,随即又扭头看向一直安静候在旁边的小马,交待道: 「小马,你去帮九叔倒杯热茶,再找条干毛巾,还有干净衣服。」 「好的,先生。」小马麻利的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忙乎去了。 其实,赵英男现在家大业的,白沙湾别墅自然也是有佣人的,而且还是整整五个,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从北边「移民」过来的女人。 但是,因为杜蔚国在场,他所涉及的还都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基本都需要严格保密才行。 所以,佣人们都被暂时都被清退了,这些杂事自然落到了堂堂鲲鹏影业总裁马宁的头上。 片刻之后,九叔换了身干爽的外套,端起还有些烫嘴的茶水,一口气干了,又接过杜蔚国递来的卷烟,点着,长长的吐出烟气。 「卫斯理,你给我交个实底,这个厉鬼杀人案,你是不是真的没辙?」 九叔的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鬼火一样的幽光,语气十分低沉,杜蔚国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嗯,真的,九叔,我其实心里也挺烦躁的,这案子,我现在也没啥好办法,看着「厉鬼」在我眼皮底下肆虐,我也只能干瞪眼,一筹莫展。」 大爷!你特么烦躁个屁啊!九叔在心里冷嗤道,他只是为人刚直,但他又不是真蠢。 这个「厉鬼」再厉害,戕害的终究也只是普通人,杜蔚国以及他身边亲信的每个人,安全都是有保障的,他可以稳坐钓鱼台。 以杜蔚国如今对待生命的冷漠态度,别说区区几十条人命,就是几百上千条,他都不会在乎。 心中千回百转,九叔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只是语气变得更加阴沉了: 「27条人命了,街面上都乱套了,卫斯理,你打算怎么办?」 杜蔚国苦笑着叹息,摊了摊双手: 「唉,九叔,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现在也是真的无能无力,这个到处杀人的家伙,能力诡谲。 作案不留丝毫痕迹,而且他又足够女干猾,只对普通人出手,不直接针对我们,所以」 听到这里,九叔的长眉竖起,再也忍不住了,怒不可遏的低喝着打断了他: 「那你就任凭这个畜生,在港岛不停的杀人,戕害无辜?」 听到他的质问,杜蔚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色微沉,不过还不等他说话,陆言就又抢先开口了: 「风九,你特么失心疯了吧?人又不是卫斯理杀得,你有本事,自己去抓人啊?在这狗叫什么?」 九叔豁然扭头,直直的盯着陆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言,你敢说,这家伙不是冲着卫斯理来的?」 「呃」 陆言被他噎得语气一窒,九叔却不再理他,重新转向杜蔚国,继续说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卫斯理,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又招惹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祸及无辜的普通人,这是底线,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自然由你来解决。」 九叔的话,字字在理,杜蔚国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但是其中却夹杂着一股子浓烈的道德绑架之意,强按牛头硬喝水,这让他格外不爽,脸都不禁黑了下来。 场中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呼出一口浊气,强压怒气沉声回道: 「好,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负责的,九叔,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我也累了,想早点歇着了。」 这就是明显的在下逐客令了,翻译过来,就是老子现在不想再说话了,你赶紧滚吧。 九叔的脸色阴晴不定,刚想说话,就被小廖一把扯住: 「九叔,现在都已经凌晨2点多了,卫斯理先生是今天才返回港岛的,就算是破案缉凶,也需要时间不是」 怕九叔这条倔驴还要犯犟,小廖还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飞快的劝道: 「九叔,凡事过犹不及,你把先生逼得太紧了,他真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到时候咱们更抓瞎。」 「呵」 九叔被他说服了,也算有了台阶,半推半就的站了起来,不过嘴里却不肯服软,冷笑一声,暗戳戳的嗤道: 「小廖,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会做人,真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啊!」 说到这里,九叔扭头又看了杜蔚国一眼,重重的拍了拍小廖的后背: 「行,小廖,你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我就提前祝你前程似锦了,卫斯理先生,我告辞了。」 言罢,九叔气哄哄的拂袖而去,走到院外,他还仰天怒吼了一声,声音悲愤凄苦至极。 「卫斯理先生,您别生气,也别跟九叔置气,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并不是针对」 听见九叔的怒吼,小廖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苦笑着望向杜蔚国,讪讪的解释道。 杜蔚国轻轻的帮他揉了揉肩膀 ,温和的打断他: 「行了,小廖,九叔的心情我都明白,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你最近就在这边住下,有什么事,我们也方便沟通,去休息吧。」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在院外的车里睡,有什么事您随身吩咐。」 小廖非常懂事,也很有分寸,很干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了。 过了一会,地下二层。 白沙湾别墅的地下室一共有三层,一层是陆言和兰斯洛特休息的地方,还有几间客房。 不是房间不够,更不是赵英男差别对待,而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毕竟这里住着杜蔚国的女眷,避嫌还是有必要的。 地下二层,是训练场和物资储备仓库,而三层则是防空洞和可以直通白沙湾的逃生通道。 此时此刻,二层公共休息区,杜蔚国正在和麾下煞神众聚在一起议事。 「这个胆敢在港岛撒野的家伙,必须尽快解决掉!」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语气凛冽,眼神凌厉的扫过一众手下,被他锋利如刀的目光掠过,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此刻,还敢大喇喇说话的,也就只有陆言了: 「卫斯理,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整得杀气腾腾的,该不会只是喊口号说空话吧?」 杜蔚国摇了摇头:「详尽具体的方案我确实还没有,不过,初步有个可行的想法。」 「哦?」一听这话,陆言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想法?」 杜蔚国点了根烟,语气略显低沉: 「非常情况非常行事,既然这个「厉鬼」是针对四大家族的公司雇员猎杀,那咱们就只能用笨办法,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怎么守?」陆言的眉头挑了起来,有些错愕。 要知道,四大家族当中,呵先的业务主体在大澳,包先在海外,相对都好说些。 但只是剩下的两家,雇员也不下几千人,尤其是霍先,他在港岛可是有实体工厂的,工人众多。 杜蔚国当然明白他的疑虑,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确实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包先,呵先的雇员,可以暂时全部离开港岛。 邵先那边,也可以暂时关闭所有戏院,然后把麾下所有的雇员,全都集中到电视台。」 陆言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按杜蔚国的说法,这样做的代价很大,不过实施起来倒也不算很难。 关键是霍先那边,他麾下几千上万号的工人,总不能全都聚在一起吧? 「至于霍先那边,工厂停工,然后所有雇员,暂时全都聚在公司,24小时」 「等一下!」陆言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杜蔚国:「怎么可能?上万人聚在公司?」 杜蔚国摇头:「没有上万人,只聚集雇员,工人各自回家就行,不用理会。」 还不等陆言发问,杜蔚国就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 「我仔细的看过案卷,「厉鬼」这个畜生虽然难搞,但他杀人多少还是有点规律的。 他戕害的都是公司里的雇员,也就是坐办公室的白领,连一个苦哈哈的工人都没有。」 陆言略微回忆了一下,笃定的点了点头: 「嗯,确实如此,不过这畜生若是看到你的布置,突然改了习惯,开始猎杀普通工人呢?」 「呵」杜蔚国轻笑: 「陆言,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想猎杀霍先手下的普通工人,在工厂已经全部停工的情况下,两眼一抹黑,你要如何实施?」 陆言的眼睛亮了: 「我明白了,如果这畜生想杀工人 ,就得露相!我艹,卫斯理,你这脑子可以啊!」 别看工人的人数众多,地位也相对地下,但是在厂子已经关停的情况下,想找到他们反而没那么容易。 想掌握工人的住址,只能找工头逼问,又或者偷花名册,不过任意哪一条,都有迹可循,非常容易露相。 听到陆言难得的夸赞,杜蔚国苦笑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无奈: 「呵陆言,别看你才是专业的刺客,但是我琢磨刺杀方案的频率,可比你高多了,也算是熟能生巧吧。」 听杜蔚国这么说,陆言十分罕见的没有怼他,反而没说话,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作为职业刺客,陆言很能理解杜蔚国明明极度厌恶杀人,却又不得不杀人的那种无奈和悲凉。 杜蔚国也没说话,只是朝她颔首,对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卫斯理,你的这个办法,有个致命的漏洞。」 就在俩人基情四射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帅哥兰斯洛特,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兰斯,什么漏洞?」陆言好奇的问道。 「就算我们把所有「厉鬼」的目标人物都集中起来,但是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依然无法阻止他行凶。」 到港岛大半年,兰斯洛特的汉语已经说得有模有样,语速不紧不慢,语气也平静沉稳,让人很舒服。 陆言笑了:「哈!怎么会没办法?兰斯,你以为约瑟和夜魇大爷是吃素的?」 兰斯洛特微微蹙眉,随即露出恍如之色:「你们想让夜魇和约瑟,各自守住一个聚集点。」 这次,是杜蔚国回了他: 「没错,守株待兔嘛,我的打算就是把邵先和霍先手下的雇员都集中在一起,然后夜魇和约瑟各守一处,只要他敢来,哼哼」 捻灭烟头,杜蔚国又语气冷冷的补充道: 「这个办法虽然有点笨,但是应该会有用,不论如何,我都回来了,「厉鬼」雷打不动,每天杀一个人的嚣张气焰,必须先终止掉。」 太平山,天宫别院,霍先住处,都已经凌晨4点了,书房依旧亮着灯。 「父亲,天都快亮了,您喝口茶早点休息吧,麦克医生都说了,让您尽量少抽烟。」 霍莉莉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参茶走了进来,不容分说的夺下了霍先指间的雪茄。 「呵呵,好,好,不抽了。」 霍先宠溺的笑了笑,略显无奈的呷了一口参茶,这才扭了扭酸胀的鼻梁,靠在椅背上。 霍莉莉懂事的走到椅子后边,伸手帮他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轻声宽慰道: 父亲,您就别担心了,既然卫斯理先生已经保证活了,就一定能把这个该死的「厉鬼」揪出来,挫骨扬灰。」 「呼」冰凉细腻的小手按在酸胀的太阳穴上,霍先惬意的眯起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过听到她的话,霍先无奈的笑了笑,打趣道:「莉莉,你就那么相信他?无所不能?」 霍莉莉笃定的点头:「嗯,我相信卫斯理先生吗?,父亲,您不信他吗?」 霍先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最终叹息了一声,语气沉沉: 「嗯,我也相信以卫斯理通天的本事,最终肯定能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这件事过后,他在港岛就会更加一言九鼎,甚至凌驾于规则和法律之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霍莉莉毕竟年轻,没有马上会意,停下动作,歪着头皱着眉,努力消化着霍先的话。 霍先叹气:「唉,就是说,卫斯理以后就是港岛的地下皇帝了,言出法随,只手遮天。」 一听这话,霍莉莉顿时恍然,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她却有不同意见。 「父亲,您之前说,卫斯理在岛外的事业也做的很大,以他的恢宏气魄,未必就愿意窝在区区的港岛称王称霸吧?」 「呃」霍先愣住了。 第一千五十六章 抽丝剥茧 片刻之后,当夜色更加浓郁,深沉如墨,歌舞伎町的霓虹也变得更加暧昧,纸醉金迷。 神乡舞厅的大门被人推开,尾山鸠志脸色酡红,满眼醉意,连脚步都有些趔趄,挎着一个女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女人容貌尚可,中人以上,只是妆容艳俗,眼神也很轻浮,一看就是风尘之人。 即使是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眼角的细纹,神色间难掩憔悴,应该是有点年轮了。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目标人物,由川樱子。 尾山鸠志在阴暗龌龊的司法体系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也算是个演技精湛的老演员了,眼色百段,自然轻而易举的找到并摆平了她。 刚坐上汽车的后座,看见车上居然还有两个男人,由川樱子顿时色变,像是炸毛的猫: 「这是什么意思?三人行?告诉你们,想都别想,除非加钱才行,最少~~」 尾山鸠志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杜蔚国狗腿的角色,见由川樱子口无遮拦的顺嘴胡扯,顿时板起脸,厉声呵斥道: 「放肆,你这个蠢女人,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由川樱子扭头,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怎么?小四眼,你特么吓唬我呢,知道我~」 「咻~」 轻啸声突然打断了她的狠话。 下一瞬,由川樱子眼皮子一翻,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她被杜蔚国随手弹出的烟头打晕了。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神乎其技的手段,再次镇住了尾山鸠志,就连椎名翔太也是满眼艳羡。 杜蔚国却根本就不以为意,伸手撸起由川樱子的衣袖扫了一眼。 她的手肘内侧血管附近,青灰一片,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的针眼,一看就是经年的老毒虫了。 放下她的胳膊,杜蔚国有些嫌恶的搓了搓手,轻声吩咐道: 「尾山,你再去一番街里边搞点面粉回来。」 「纳,纳尼,面粉?」 尾山鸠志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满脸狐疑的看着他,杜蔚国点点头: 「嗯,对付瘾君子,面粉就是最好的刑具,比什么都管用。」 尾山鸠志顿时恍然:「哦,哦,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下车后,椎名翔太扭头,看了一眼后座上这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生,她,她是什么人啊?」 由川樱子身上的劣质香水味道很刺鼻,杜蔚国皱了皱鼻子摇下车窗,重新点了根烟,声音很平静: 「她叫由川樱子,吉冈邦彦的老婆。」 「什么?吉冈邦彦!那个肇事的混蛋卡车司机!」 一听这个名字,椎名翔瞬间就对上号了,激动得眼白都有点微微泛黑的迹象。 杜蔚国缓缓呼出烟气,瞥了他一眼:「翔太,淡定点,没错,她就是那个卡车司机的老婆。」 「呼,呼~」 连续的深呼吸了好几口,翔太才将将稳住情绪,朝杜蔚国欠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歉意: 「对不起,先生,是我太失态了。」 杜蔚国摆摆手:「没事,都能理解。」 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翔太咬了咬嘴唇,试探着问道:「先生,那咱们抓她干什么?」 唉~杜蔚国心里叹息,这个椎名翔太还真是榆木脑袋啊,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反问道: 「翔太,事到如今,你不会还相信当年上野原的那场事故,只是个意外吧?」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瞬间如遭雷亟,整个人都懵比了,过了很久才颤声问道: 「 先,先生,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点点头: 「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上野原的那场事故,还有你被构陷成变态杀人狂,都是有人故意设计出来的阴谋。」 一听这话,翔太顿时失去了理智,彻底爆发了,眼眸瞬间全黑,甚至还想伸手去抓杜蔚国的领口: 「说!到底是谁在害我?惠子和美嘉现在在哪?」 「啪!」 杜蔚国才不惯病呢,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他眼里的黑色全抽散了,还顺带着飞出去了几颗后槽牙,反正这家伙有自愈能力,也抽不坏。 这巴掌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瞬间就把翔太给抽清醒了,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脸颊,羞愧的垂下头,含糊不清的道歉道: 「对不起!先生,我,我太激动了~」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翔太,你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遇事要沉住气,还要学会控制情绪。」 「是,是,多谢您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先生。」 椎名翔太心悦诚服,语气郑重,跪在副驾驶上,对着杜蔚国毕恭毕敬的拜俯下去。 凌晨,东京港附近,杜蔚国的那处安全屋,地下室。 「哗~」 绑在椅子上的由川樱子猛然被一盆冰水泼醒。 「呸!」她睁开眼睛,先是用力甩了甩头脸上的水渍,随即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看清对面椅子上,杜蔚国的模样之后,由川樱子瞬间暴怒,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泼妇似的吼叫着: 「八嘎,你这个死鸭子,烂屁股,赶紧把老娘放开,你特么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动我!」 由此看来,东瀛女人也并不全是温良恭俭让,这娘们见杜蔚国长得漂亮,还以为遇见抢生意的同行***了。 这种事在一番街里并不算稀罕,那些消费的老嫖客里不乏变态,男女通吃的还真就不在少数。 杜蔚国才不会跟她置气呢,只是朝她身后招了招手: 「翔太,你过来,现在我教你第一课,审讯。」 闻言,椎名翔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懵懵的走了过来,直愣愣的站在由川樱子的面前。 一看见他,由川樱子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已经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也通通憋了回去。 椎名翔太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沉默好半天, 最终,还是翔太率先绷不住了,扭过头,心虚的问道: 「先生,我该问什么?」 丫的,无药可救了,杜蔚国头大如斗,忍不住捂住了额头,此刻,还是尾山鸠志懂事的跳出来救场。 他快步走到由川樱子的面前,先是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随即粗着嗓门,厉声喝问道: 「由川樱子,你老实交代,你丈夫吉冈邦彦到底为什么出事的?」 尾山鸠志经常跟警察打交道,审讯这套业务倒也是见多了,至于不许刑讯,嘿,别特么扯淡了。 眼下这个时代,只要是进了局子,没被打出屎都算是拉得干净。 一听这话,由川樱子的瞳孔再次有了剧烈波动,眼底也闪过隐藏不住的惊恐。 不过这娘们也不是一般人,心里素质正经不错,慌乱的神色只是一闪而逝,马上就重新换上一幅泼辣的表情,破口大骂道: 「あんた、バガ!你们这几个白痴土驴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这是非法拘禁,玛德,四眼狗,赶紧放开我。」 尾山被骂的有些羞 恼: 「八嘎!你这个蠢女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抽死你!」 见他扬起巴掌,由川樱子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轻蔑之色,还主动把脸凑了上去挑衅道: 「来,来,快点打,你这个软脚虾,娘娘腔,四眼狗,正好老娘的脸有点痒,就当是孙子给奶奶挠痒痒了。 八嘎,你这***的,你特么倒是打啊!你最好是打死我,要不然我出去之后,肯定弄死你!」 尾山鸠志有点被架住了,擎着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虽然是个律政老油条,但他面对的都是法庭上下的暗枪暗箭,大多数手段都是利用法律漏洞,而他的敌人也大都是有钱有素质的。 突然面对这种撒泼打滚,满嘴污言秽语的泼妇,他还真就有点缺乏经验,同时也缺乏手段。 「啪!」 就在此时,一记凶狠绝伦的大耳光,突兀的抽在了她的脸上,是终于反应过来的翔太出手了。 由于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也不懂发力技巧,这巴掌抽的由川樱子脸都歪了,带着椅子斜斜的飞了起来。 也幸好她飞了出去,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否则这巴掌,直接能把她脖子都抽断了。 不过这巴掌,还是把由川樱子打晕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鼻淌血,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格外渗人。 「你,你把她打死了?」 尾山鸠志被椎名翔太突然表现出来的狂暴给吓到了,满脸惊恐的看着他。 翔太自己也被惊到了,眼睛惊慌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颤声嗫嚅道: 「抱,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人又没死,你们慌什么?」 杜蔚国看不下去终于说话了,见两个菜鸟被吓得六神无主,他也是哭笑不得。 一边说话,杜蔚国一边直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到由川樱子的身边,二话不说,抬脚就剁在了她的小拇指上。 她的左手小拇指当即就肉眼可见的扁了下去,粉碎性骨折,粘都粘不起来了。 「啊!」 老话说十指连心,随着一声悠长的哀嚎,由川樱子被硬生生疼醒了。 杜蔚国并没有松开脚,而是等她喊累了才缓缓的蹲下,俯视着她,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语气阴冷: 「成年人一般都有206块骨头,算上78处关节,一共284块,我现在只弄碎了你的一块骨头。 所以,我还可以折磨你283次,听说女人的忍耐力格外强,由川樱子,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听见这犹如恶魔低语般的话语,再对上杜蔚国摄人魂魄的漆黑双眸。 由川樱子瞬间抖如筛糠,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僵了,她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连疼都顾不上了: 「你,你是谁,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呵~」 真没劲,这就怂了,杜蔚国轻笑着站了起来,转向同样噤若寒蝉的椎名翔太: 「翔太,你看懂了吗?就这样审讯,你负责动手,让鸠志问问题。」 「是,是,我看懂了,先生。」 椎名翔连忙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鸠志表现的稍微好点,虽然也是脸色发白,但还算镇定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撇撇嘴,转身朝楼梯走去,随意的交待道: 「行,我上去歇会,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问清楚所有问题,死活不论,你们开始吧。」 须臾之后,坐在客厅抽烟的杜蔚国的耳朵微微扇动了一下,他听见了下面响起的惨叫声。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呵,还行,敢动手了,总算是开窍了。」 之所以逼着椎名翔太审讯由川樱子这个混刀肉,是为了让他练胆,比起运用超能力,他现在更缺乏的是胆魄。 下一步,杜蔚国还会带着他见血杀人,然后再慢慢的熟悉他的能力。 53分钟之后,满头大汗的尾山鸠志还有脸色苍白的椎名翔太一起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尾山鸠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说道:「先生,她全都交待了。」 杜蔚国的语气很随意:「哦?全交待了,说说看。」 尾山鸠志连忙回道: 「是,先生,由川樱子的丈夫吉冈邦彦生前也是个烂赌鬼,出事前,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后来,有人给了他1000万现金,再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在公路上肇事撞死了。」 听到这里,杜蔚国皱起了眉头,语气中也略带不满: 「吉冈邦彦主动赴死的动机是什么?到底是谁给他的钱?」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有介绍清楚。」 尾山鸠志顿时神情一凛,鞠躬道歉之后诚惶诚恐的解释道: 「吉冈邦彦虽然是个烂人,但他有个儿子叫太郎,他也很爱太郎,出事前,那群追债的混混绑架了孩子威胁他,这应该就是他愿意赴死的原因。」 停顿了一下,他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心虚的继续说道: 「至于谁给的钱,无论如何审讯,由川樱子也说她不知道,先生非常抱歉,是我能力不~」 「呵。」 杜蔚国轻笑打断了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纸包还有注射器: 「算算时间,她应该也快犯瘾了,尾山,去吧,这次不用再刑讯了,把这玩意摆在她的面前,然后所有的问题全都再问一遍。」 椎名翔太还没反应过来,尾山鸠志却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内心大为震撼,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他不仅视人命如草芥,更是随意的玩弄人性,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面粉,这玩意对于刚刚受伤,又正在犯瘾的瘾君子来说,就是世间最严苛的刑具,同时也是最诱惑的宝贝,根本就无法抵挡。 尾山鸠志相信,现在只要把这玩意摆在由川樱子的面前,估计她连第一次来大姨妈的过程都能逐帧的回忆起来。 果然,这次的过程非常短,杜蔚国重新点燃的一根烟才刚刚抽完,尾山翔太就兴冲冲的跑了上来: 「先生,她招了,给钱的男人叫冈本雄,sj制药公司,事业本部的课长。」 「嗯?知道的这么详细?可信吗?」 杜蔚国的眉头轻皱,尾山鸠志却异常笃定的点点头: 「可信,由川樱子当时确实只是远远的见过这个冈本雄,但是后来,她在一番街工作后,偶然在店里再见并且还接待了他。 借此机会,她知晓了冈本雄的身份,先生,我问的很仔细,还反复了几遍,每个细节都对的上。」 丫的,这世界可真是小,还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蔚国心中暗暗感慨,脸上却不动声色。 「鸠志,这个sj制药株式会社,你知道吗?」 「是。」 尾山鸠志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畏惧: 「先生,sj制药,是三井财阀旗下的产业。」 「嗯?三井财阀?」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剑眉挑起,犹如刀剑出鞘。 东瀛,加入共济会阵营核心圈子的家族并不多,一共只有6个,其中,进入到了高桌议会的家族更是只有一个,三井财阀 。 三井财阀是东瀛现存最悠久最庞大的财团,没有之一,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东瀛的战国时期。 二战期间,借着轴心国疯狂扩张的这股东风,三井财团更是全面开花,成为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战败后的十几年间,三井财团曾经被花旗和政府联合打压分割,萎靡过一段,不过现在已经完成重新集结,实力更胜往昔。 在内,三井家垄断了东瀛多个国民经济的命脉行业,对外,积极的涉足各个领域,尤其以能源和矿产为主。 这些内容,都是杜蔚国在坐飞机的时候,听罗德念叨的,这家伙不仅是共济会的高层,还是沙逊家族的继承人,眼界不俗。 罗德的当时的评价是,纵观整个东亚地区,三井家无疑是最强的,无人能出其右。 杜蔚国沉吟片刻,突然问道:「鸠志,现在三井财团的掌权人是谁?」 尾山鸠志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结结巴巴的回道:「呃~应该是,是三井上磬。」(杜撰)。 杜蔚国又继续问道:「他多大年龄了?」 尾山鸠志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惊得冷汗都下来了: 「抱歉,先生,具,具体的年龄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在二战前就开始执掌三井家了,岁数应该很大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七章 帝王心术 问题:为了偶然遇见,只认识区区三天的椎名翔太,贸然招惹一个巨无霸级别的庞然怪物,值得吗? 杜蔚国的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值! 先说椎名翔太,这家虽然看起来憨憨的,但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非常强力的超能者。 他的能力,即使放在超能者的范畴里都绝对算得是最歘尖的,未来不可限量。妥妥的潜力股。 他的成长下限,大抵都能媲美梅林和苏卡丽,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甚至可以堪称无敌。 最关键是的是,翔太这家伙的心思单纯,性格也质朴,就像是一张白纸。 杜蔚国最近之所以费尽心思的留在东京装神探,一方面是破案的瘾头又犯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椎名翔太的心。 为了这样一个忠诚又强力的属下,别说区区三井财阀的老棺材瓤子,就算是天皇陛下来了,他特么都照砍不误。 再说了,就算没有椎名翔太,但凡遇见这种畜生事,杜蔚国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不为别的,只为念头通达。 这个三井旗下的sj制药会社,到底为什么搜罗和残害这些妇孺,杜蔚国还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他现在已然有个模糊的猜测,大概率是跟基因或者胚胎有关。 不管是佛道玄学,又或者现代医学,永远都绕不开一个课题,那就是长寿,或者说长生。 就在几天前,杜蔚国才刚刚在湾岛的三圣宫,嘎了一群妄图靠吃「肉人参」长生的禽兽。 眼前东瀛的局面,应该是又有人想利用现代医学和微观生物手段达到延年益寿,甚至是永生不死的目的。 这可不是杜蔚国空穴来风,现代医学当中,有关于端粒酶,细胞生长因子,干细胞,器官移植,克隆技术等等。 所有这些研究方向的课题,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活得足够长,足够久。 现在,三井家族的当代家主,三井上磬已经是冢中枯骨,进入到了生命最后的倒计时阶段。 所以,sj制药会社的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一座邪恶的「克隆岛」,专门为了让这老不死继续活下去而服务。 至于普通人的性命,在他们这种财阀掌权人的眼里,真的是连蝼蚁都不如,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像三井上磬这种草菅人命的老畜生,让他多活一天都是罪过,杜蔚国已经下定决心,替天照大婶提前超度了他。 至于后果,虱子多了不怕咬! 反正杜蔚国已经把罗斯柴尔德和佩雷斯这两个隐世家族都得罪死了,再多一个三井家也无所谓。 见杜蔚国脸色阴沉的一直沉默不语,尾山鸠志也跟着心惊肉跳,实在绷不住,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先,先生,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杜蔚国回了神,掏出卫星电话递给他:「尾山,我们要的卷宗应该差不多了吧,你现在问问。」 现在是凌晨的12点半,这个时间打电话是无疑是非常失礼且不合时宜的,但是尾山鸠志又不敢违逆杜蔚国的命令,只能乖乖的拨打电话。 没想到的是,电话才拨过去,几乎瞬间就被接通了: 「喂,山田君,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办公室?哦,哦,是这样啊,那好,我马上就过去拿。」 挂断电话之后,尾山鸠志的语气有些兴奋: 「先生,卷宗已经搞定了,现在咱们就可以过去取了。」 「呵~」杜蔚国却冷笑一声,反问道:「尾山,这件事你找的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尾山鸠志略感意外,下意识的眼神有些 飘忽。 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像他这种靠着司法漏洞过活,长期生存在灰色地带的家伙。 自然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而这种关系往往都他们是命门,轻易是不能外露的。 「嗯?怎么,很为难?」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尾山鸠志登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瞬间认清了当下的情势。 「不,不为难。」 杜蔚国点了根烟:「行,那就说说。」 尾山鸠志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地的回道: 「是,我拜托的东京警视总厅搜查二部部长,山田光之,他这次虽然没有进入专案搜查组,但他的丈人是高法的大法官,所以他的能量很大。」 一听这话,杜蔚国露出戏谑的表情: 「这个山田光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们很熟悉吗?」 尾山鸠志点头,还略带一丝傲娇之色: 「是的,先生,我跟山田很熟,我们是大学同期,之后,也一起办过~嗯~很多案子。」 他说的办过很多案子,想必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了,知根知底,互相还握着对方的把柄,听起来貌似确实很靠谱。 杜蔚国脸上的戏谑之色却更浓了,语气幽幽的继续问道:「所以,这次你找他要卷宗,花了多少钱?」 听到这个问题,尾山鸠志的表情突然一顿,变得有些古怪,隔了几秒才回道语气明显的虚了,: 「没,没花钱,他说他手边巧合有一份,先生,他跟我认识10几年了,应该不至于~」 「呵呵呵~」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 「尾山,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之前应该一直都是靠利益来维系关系的。 怎么突然就讲起交情了?这份卷宗如此重要,你得到的是不是太容易了?而且,还是在翔太失踪的前提下。」 尾山鸠志扭头看了一眼懵懵的椎名翔太,脸色也逐渐变黑了,最终锤了一下手掌,恨恨的骂了一句: 「山田这个混蛋,他把我出卖了,这是在设局套我~先生,那我的家人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这家伙的脑子确实反应的很快,马上就意识到,如果这是个圈套,那么,他的家人现在也不安全。 毕竟,这件事的幕后站着的可是巨无霸一样的三井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杜蔚国略作沉吟: 「目前应该还不至于,不过这个情况倒是也不能不防备,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发,先去把你的家人接出来。」 「谢谢,谢谢您,先生。」尾山鸠志感动的眼圈都有点微微发红,语气真挚。 随着立场的转变,人类的思维也是会改变的,他现在算是正儿八经的上了杜蔚国的这艘贼船。 本来他是因为经受无妄之灾,被杜蔚国牵连,家人才被迫处于危险的境地,但是,他现在却不得不感激涕零。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一个小时之后,凌晨2点,杜蔚国一行人顺利的接到了尾山鸠志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 尾山太太的心理素质正经不错,深更半夜,熟睡中被人从被窝里急吼吼拖了出来,她却表现的十分镇定。 不仅没有焦急暴躁的质问,反而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只是耐心的安抚着两个有些受了惊吓的孩子。 「鸠志,你真是好福气,娶到了一位好太太。」 正在开车的杜蔚国真心羡慕,不禁由衷的夸了一句,副驾驶的尾山鸠志趁机壮着胆子问道: 「先,先生,您谬赞了,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 「接下来的事,你就别再参与了,这样,天亮之后,我送你们一家人坐车福冈,然后再转去冲绳岛,到了那边,会有人接你们离开。」 「去哪?」 一直沉默寡言的尾山太太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平稳,言简意赅,直指核心。 杜蔚国的嘴角轻扯:「南美洲,奎亚那。」 一听这话,尾山两口子全都懵逼,尾山太太的眼睛也直了,再也不复先前的镇静。 好家伙,上下嘴皮一碰,轻描淡写的就把人家全家都发到南美去了,而是还是闻所未闻的地方。 人离乡贱,这话一点都不假,尾山一家原本在东京生活的好好的,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是如鱼得水。 突然间,就让人撇家舍业的奔赴远在万里的未知之地,任谁也是无法解受的。 不过杜蔚国的下一句话,却让尾山鸠志的心情从地狱重新飞上了天堂: 「奎亚那的环境还不错,四季如春,富庶兴旺,那边我有点关系,而且最高法正好缺一位大法官,鸠志精通律法,完全可以胜任。」 最高法大法官,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称,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算是司法体系里最顶天的存在了。 就算奎亚那再荒僻,大法官也是妥妥的鸡头,鸡头和凤尾,一点都不难抉择。 之所以如此安置尾山一家,杜蔚国也是无可奈何。 他马上就要硬钢三井家,嘎掉三井上磬那个老不死,事后,他自然可以潇洒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任谁也拦不住。 但是,杜蔚国再牛皮,也不能把整个三井家都斩尽杀绝,连根拔起。 已经被牵连进来的尾山鸠志,事后必然会面临三井家最残忍最狠戾的报复,灭门都是最轻的,弄不好都得祸及几族。 杜蔚国现在就是妥妥的不祥之人,灾厄根源,但凡是跟他沾边的普通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这事他得管,还得一管到。 把尾山鸠志送去奎亚那任职,一方面算是给他的补偿,同时也是在表明一种态度,算是千金市马骨。 但凡跟他混得人,最后的结果都不错,杜蔚国现在也算是小有基业了,帝王心术啥的也得搞上了,嘿。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东京这边,肆虐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也终于转成了小雪。 「呜~」 东京,都千代田区丸,一丁目火车站,新干线列车拉着悠长的鸣笛声,缓缓的驶离了车站。 这列火车的终点是东瀛本岛的山口县美祢市,尾山全家会在这里下车,乘船去福冈,然后再转飞机去冲绳。 车站上,杜蔚国目送着火车远去,弹碎了烟头,扭头朝一旁的椎名翔太低声吩咐道: 「翔太,咱们走吧,你来开车。」 「好的,先生,您请上车。」 椎名翔太连忙点头,一路小跑到车门前,毕恭毕敬的帮杜蔚国拉开了车门。 从这一刻开始,翔太这个姿态,贯穿了整整一生,即使他后来已经成为暗世界里大名鼎鼎,人人惧怕的「乌鸦」,这个习惯也没有变。 此时此刻,杜蔚国的座驾已经换成了一台灰色的日产半新公爵,这种车,翔太会开,也敢开。 汽车离开火车站的范围之后,翔太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咱们现在去哪?」 「嗯~」杜蔚国被问住了。 对手可是只手遮天的三井财阀,阻力必然巨大无比,想要按照常理,抽丝剥茧的揪出幕后真凶,估计是不太现实了。 丫的,看来又得蛮干了!杜蔚国有些 无奈的搓了搓下巴,声音闷闷的: 「翔太,你知道sj制药株式会社的 翔太摇了摇头,语气非常羞赧:「非常抱歉,先生,我,我不知道。」 「呼~」 这家伙还真是没用啊,杜蔚国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变得更闷了: 「行,过桥之后你就靠边停车吧,咱们坐计程车过去。」 「对不起,先生,都怪我太没用了。」 翔太惭愧的垂下了头,随即,他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先生,那个,那个由川樱子怎么办?她还被绑在地下室里。」 玛德,不仅又怂又菜,还特么圣母心泛滥,杜蔚国在心中默默吐槽着,嘴上懒洋洋的反问道: 「她最后一共断了几根骨头?」 翔太结结巴巴的回道:「四,四根,都是手指。」 杜蔚国咂咂嘴,语气慵懒的给他科普着常识: 「翔太,人类的生命很强韧的,无法获得食物补充的情况下,至少可以生存7天,如果没水,最少也能活3天。 不过由川樱子是个瘾君子,又断了三根手指,大概率会发炎,不过即便如此,2天之内,她也是死不了的。」 呼出烟气,杜蔚国又语气幽幽的补充道: 「再说了,这娘们既是个烂赌鬼,还是瘾君子,无血无泪,冷酷无情,死了也就死了,省着她继续祸害别人。」 椎名翔太恭顺的垂下了头:「是,是,先生,您教训的是,是我太迂腐了。」 上午9点,距离安全屋直线距离还不到2公里,步行十几分钟都用不上的sj制药株式会社本部。 会社门口的台阶上,刚才在街上兜兜转转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杜蔚国,脸臭得不行。 「先,先生~」 翔太战战兢兢的叫了他一声,杜蔚国这才回了神,扔掉烟头,冷冷的说了句: 「翔太,你去把车取回来,然后就在这等着。」交待完,杜蔚国就大步的拾阶而上了。 sj制药株式会社的工厂在千叶,这里是本部,紧挨着东京港,距离若洲岛只有一水之隔。 sj会社的主体是个6层的回字形楼房,大厅的整体色调只有青白两色,宽阔,整洁,一尘不染。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杜蔚国才刚走进大厅,专门负责接待的前台小姐就非常热情的,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 先敬罗裳后敬人嘛,这话永远都不会过时,杜蔚国今天穿得也格外体面,都是之前从米兰购置来的行头。 驼色的戗驳领双排扣羊绒大衣,黑色的高领羊毛衫,笔挺的毛料西裤,锃亮的小牛皮短靴。 再配合他那张帅到无法无天的英俊面孔,更显得丰神俊朗,非富即贵。 杜蔚国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语气温和,彬彬有礼: 「小姐,你好,我叫流川枫,刚从美国过来的,约了事业本部的冈本雄课长,请问他在吗?」 前台小姐被杜蔚国的微笑晃了神,略微回忆了一下,这才有些结巴的回道: 「在,在的,流川先生,要不要我带您过去找他?」 杜蔚国笑得更迷人了,让人如沐春风: 「小姐,我才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头晕,我想在外面吹吹冷风透透气,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帮忙把冈本雄叫出来吗?」 「好,好的,没问题,流川先生。」 此时此刻,前台小姐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她已经彻底迷失在杜蔚国的笑容里,估计连以后 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别说只是让她叫个人,估计让她当场脱裤子都行。 「多谢,哦,对了小姐,我的英文名字叫史密斯,从洛杉矶来的,我是用这个名字跟冈本课长预约的。」 「好的,史密斯先生,我明白了。」 片刻之后,一个瘦高的男人,脸色有些疑惑的男人急匆匆的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看见杜蔚国,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试探着问道: 「请问,您就是从洛杉矶来的史密斯先生?我就是冈本雄,我们认识吗?」 杜蔚国笑了,果然,这群东瀛人都是软骨头,一听说对方是从美国来的,即便是明明没约过,依然还是屁颠颠的赶过来了。 「呵,我们马上就认识了。」 杜蔚国嘴角轻扬,笑得饶有深意。 冈本雄见势不对,刚想转身后退,突然脑后一麻,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杜蔚国的怀里。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八章 影武士 「哗~」 一盆彻骨的冰水,泼醒了正处于昏迷中的冈本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等视野逐渐恢复清明,冈本雄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现状时,顿时就慌了。 此刻,他正赤身***的被捆在冰冷的下水管上,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处地下室。 对面,站着一个眼睛发红,浑身发抖,表情狰狞的男人,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不锈钢水桶。 「翔太,接下来这家伙就交给你了,知道该怎么审?问什么吗?」 冈本雄强行稳住心神,才刚要喊叫质问,杜蔚国懒洋洋的声音就突然响起来了。 「是的,先生,我明白。」椎名翔太闷闷的回道。 「呵,翔太,你不会手软吧?」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的打趣道。 「绝对不会!」 听见这个问题,椎名翔太的手上猛然发力,硬生生就把钢铁打造的水桶给撕裂了。 下一瞬,翔太验证了自己的坚决,直接把撕开后,锋利的铁桶碎片,当成砍刀狠狠的斩在了冈本雄的脚上。 「唰!」 大力出奇迹,冈本雄的两根脚趾瞬间就被水桶碎片切断了,鲜血四溅。 冈本雄先是楞了下,随即剧痛袭来,他被疼得浑身白肉颤抖,嘴里爆发出杀猪一样的凄厉惨叫声。 「啊~」 翔太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根本都没用杜蔚国交待,毫不迟疑的一记凶狠的耳光抽在了冈本雄的脸上,瞬间就打断了刺耳的哀嚎。 他这巴掌正经有点技术含量,力道控制的也恰到好处,冈本雄的脸颊当即就扭曲变形,还有几颗黄牙也抛飞出去,但是却没有失去意识。 杜蔚国默默的点了点头,不错,翔太这家伙正在肉眼可见的进步着,还是值得培养得多。 下一秒,翔太用染血的水桶碎片抵在了冈本雄的下巴上,眼珠子通红,语气冷冽: 「冈本雄,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敢多说一句废话,我马上就剁了你的一根骨头。」 说道这里,翔太桀桀阴笑: 「猪猡,你知道吗?人类有206根骨头,加上关节,一共278块,我可以慢慢玩死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听到百分百从他这里复制的小抄,杜蔚国忍不住笑了,丫的,这家伙学得还挺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三井~啊~」 冈本雄色厉内荏的质问道,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翔太冷漠的挥了挥手,巨力加持下,风快的水桶碎片已然切掉了冈本雄的左手两根手指。 「啪!」 翔太反手又是一记凶狠的***兜,再次打断了他的惨叫,语气变得更加凛冽: 「八嘎牙路,你这个猪猡,再敢废话,我就活剐了你,你特么现在记住我的话了吗?」 冈本雄被翔太打傻了,同时也被他的凶横给镇住了,暂时都忘了疼,懵懵的点头畏缩道: 「是,是,我,我记住了。」 「呵,算你识相。」翔太冷嗤,目露凶光,一字一句的问道: 「好,现在我问你第一个问题,前年春天,你是不是曾经给过上野原的卡车司机吉冈邦彦1000万现金。」 一听这话,冈本雄的眼神顿时肉眼可见的躲闪起来,满是难以的惊恐,不过嘴上却是硬犟道: 「谁,谁是吉冈邦彦?什么1000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啊~」 这次,翔太下了狠心,没再用铁桶碎片,而是 直接用手生拽掉了冈本雄的一边耳朵。 生拽产生的巨大痛感,可不是切掉手指所能比拟的,冈本雄瞬间就被疼得都翻白眼了,浑身抖得像是触电了似的。 翔太伸出血淋淋的大手,一把捏住冈本雄的下巴,声色俱厉的喝骂道: 「八嘎,你这个混蛋,再敢撒一句谎,我就揪下你的猪脑袋!」 看到这里,杜蔚国就没再继续了,翔太明显已经找到感觉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哄孩子了。 这种烈度的审讯,对杜蔚国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 其实,审不审这个冈本雄,甚至能不能审出来什么,全都不重要,杜蔚国有一百种办法可以从他的上司甚至是会社社长那里问出真相。 就算问不出来也不重要,他还可以直捣黄龙,直接莽去三井家的老巢,当面质问三井上磬那个老不死的。 说一千,道一万,刑讯逼供冈本雄,还是为了让翔太练胆,唉,想培养一个合格的手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与此同时,东京,千代田区,比邻皇居的青叶山。 山顶的青叶潭边,有座幽静低调,古香古色,占地面积却大得惊人的古典日式庭院。 准确的说,整个青叶潭,都只是这座庭院的一部分,相当于后花园,由此可见,这庭院到底多大。 水潭边,有一座精巧干净的精舍,直到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依旧还亮着灯,恍如白昼。 精舍外间,清雅宽敞。 此刻,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正盘坐在红木地板上,他的眉头紧皱,眼神阴鸷,正在听取手下人的汇报。 「副会长阁下,非常抱歉,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正向他汇报情况的,是个须发皆白,有些肥胖的小老头,他是sj制药会社的社长藤野真。 此刻,藤野真的额头上正不断的渗出淋漓汗水,眼神里也满是难掩的惊惧。 这个被他叫做副会长的阴蛰男人,叫三井泷泽,他是三井财阀目前的唯一嫡子,也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者。 这家伙的性格暴虐,残忍,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他还有一个非常吓人的外号,叫鬼泷泽。 三井泷泽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刀刮铁锅,听着就让人寒毛直竖: 「藤野真,你报警了吗?」 小老头被叫到名字,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瞬间暴汗: 「没,没有,我想先向副会长您请示,只是,只是阁下今天一直都在开会~」 开鸡毛会啊,今天三井泷泽这畜生去草津跑温泉了,顺便还玩死了一个小女孩,直到刚才天色已黑,这才尽兴而归。 三井泷泽压压手,非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上报内搜队了吗?」 小老头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是,报了,副会长阁下,发现冈本雄被人劫走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上报了内搜队。」 内搜队的全名叫三井理事会内部搜索稽查总队,既是三井家族的私人卫队,也是私人警察。 「所以,人找到了吗?」 「还,还没有?」 「什么人干的,查到了吗?」 「也,也没有。」 听到这里,三井泷泽的耐心彻底耗尽,拳头猛然攥紧,眼中凶光闪烁: 「也就是说,查了一天什么都没查到是吗?真是废物!」 藤原真连忙跪伏在地,浑身抖的厉害,脑袋都恨不得插到裤裆里去了,根本不敢辩解: 「非常抱歉,副会长阁下,是我无能,请你责罚。」 三井泷泽死死 的盯着这个胖胖的小老头,眼中波涛汹涌,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呼,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是,副会长阁下,那我先退下了。」 藤原真顿时如蒙大赦,脚步明显已经有些踉跄了,但还是连滚带爬,飞快的退了下去。 他心里明白,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不是他的资格足够老,还主持着家主的「长寿」事业,估计今晚就得歇菜了。 「神乐!」 藤原真退下后,三井泷泽沉默了一会,突然喊了声,下一瞬,一道身影非常突兀的出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主上,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道身影的主人是个凹凸玲珑,身材欣长的女人,她的容貌也是顶级的,最醒目的是她的眼瞳,一黑一棕。 「神乐,这件事你亲自去查一下,把暗中捣乱的鼠辈~」 「咳咳~」 就在此时,里间突然传来两声轻咳,三井泷泽瞬间眼神一凛,立即就止住了话头,放下烟头,起身朝里边走去。 精舍的里间是卧室,宽大,简约,整洁,肃穆,还熏着不知名的香,味道淡雅凝神。 卧室的软塌上,躺着个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老者,脸上的皱纹如同纵横的沟壑,眯的只剩一道缝隙的眼眸中,却时不时会露出些许渗人的精光。 他就是三井财阀的当代家主,今年已经93岁的三井上罄,这老不死的可是有点厉害。 早在1900年,他就以八国联军的身份去过四九城了,当时他就已经是中尉军官了。 之后的几十年,三井上磬这老不死的倒是没有继续再混迹军界。 但是,东瀛岛国的每一次对外侵略扩张,他几乎都以其他不光彩的身份参与其中了。 61年,也是已经86高龄的他,还以家主的身份,力排众议,重新整合了被极度分割削弱的三井财团。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三井上磬,三井家几百年的传承,早在十几年前就彻底断绝了。 同时,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未来几十年,煊赫无比,甚至可以左右东瀛政权的三井财团。 「父亲,您有什么训示?」 三井泷泽恭恭敬敬的的跪在三井上磬的面前,语气温和,眼神谦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之前的桀骜与冷漠。 他只是家里的小儿子,是三井上磐50岁的老来得子,之所以能成为唯一继承人,并不是因为他的权谋有多厉害。 单纯是因为三井上磐这老棺材瓤子太能熬了,前边的几个哥哥都被他硬生生的熬死了。 「泷~泽,出了什么事?」 三井上磬嗓子干哑的厉害,说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短短的一句话,他却说了好半天。 三井泷泽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老老实实的听完,这才非常谦逊的回着话: 「父亲,是sj制药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一个叫冈本雄的事业部课长,突然失踪了。」 一听这话,三井上磬眼皮颤动了几下,猛然睁开了眼睛,本该浑浊的老眼此刻却是精光四射,摄人心魄: 「sj制药?失踪?还是~被人故意劫走了?」 三井上磬的问题很短,却能直指问题的本源。 要知道,这老不死如今都已经93岁了,却依然还保持着犀利且敏锐的思维。 三井泷泽对上他的眼睛,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寒毛竖起,下意识的错开对视,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自从三井泷泽出生,就一直生活在三井上磬的阴影和恐怖 的支配当中,他的性格扭曲变态,也是因为长时间的处于这种惊恐的状态下。 别看眼前的三井上磬已经行将就木,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但是三井泷泽依然畏之如虎,不敢炸刺。 他这位父亲智近于妖,一生都算无遗计,难保没留什么可怕的后手制掣自己。 「父亲,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冈本雄确实是被人故意劫走的,不过我正打算安排神乐去亲自处理这件事。」 三井泷泽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了,三井上磬缓缓的阖上眼睛,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什么时候发生的?」 「上,上午11点。」 「现在几点?」 「晚上11点。」 三井泷泽紧张的都冒汗了,声音颤得厉害。 此刻,三井上磬的嘴角突然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一个冷笑的表情,只不过视觉效果比哭还难看。 「罚~」 冷笑的同时,他的喉间也吐出了一个有些含糊的音节。 不过随着这个罚字出口,三井泷泽的脖子猛然一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无形细丝,突然缠住了他的脖子。 下意识,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细丝就腾然收紧,三井泷泽瞬间就无法呼吸,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脸色憋得血红,眼珠子都外凸了,吃力的伸手,妄图却撕扯喉间的细丝,却只是徒劳。 这细丝死死的绕在他的脖子上,比头发丝还细,坚韧无比,瞬间就深深的陷入了肉里,根本就抠不起来。 三井泷泽此刻就像个被揪住了脖子的大王八,无助的手舞足蹈,只能用眼神哀求。 「12个小时,泷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我死?」 随着他的问话,脖子上的细丝陡然一松,虽然没有完全放开,但是三井泷泽却可以呼吸和说话了。 「我,我错了,父亲,我再也,再也不敢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三井泷泽被吓得肝胆俱裂,根本就不敢解释,只是没口子的认错道。 「咳咳~」 咳了几声,缓了一会,三井上磬才重新说话,依然是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泷泽,我再给你12小时,把事情解决掉,否则~」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细线也突兀的消散了,要不是脖子上留了的一道深刻的红痕,就仿佛从来都未曾出现过。 「是,是,父亲,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我,我先告退了。」 三井泷泽捂着脖子,朝他恭敬的跪拜之后,这才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卧室。 离开精舍,三井泷泽始终沉着脸,一路快步走出了庭院,直到坐上汽车,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随即,他猛的扭身:「啪!」 三井泷泽一巴掌抽在了身边的女人脸上,这一下他用了全力,神乐白皙,细腻,犹如瓷器的脸颊登时就红了好大一片。 「八嘎,神乐,你这个***,刚才我差点被活生生勒死,你为什么不出手制止?」 骤然挨了一巴掌,神乐的表情却毫无波澜,甚至睫毛都没有颤抖哪怕一丝一毫。 她的语气也平静的像个机器人: 「非常抱歉,主上,但是我不能违逆家主的意愿,这是规矩。」 「混蛋!见鬼的规矩!等我当上了家主,我一定要亲手绞死神舞那个臭表子!」 三井泷泽无能狂怒,随即拉开自己湿漉漉的裤裆拉链,伸手按下了神乐的脑袋。 「八嘎,我特么刚刚居然被吓尿裤子了,***, 马上帮我舔干净。」 神乐依然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顺从的张开嘴~ 神乐没有姓氏,她和神舞一样都是三井家豢养的死士和保镖,同时也都是强悍的能力者。 像她们这样的能力者,在三井家被称之为影武士,数目不详。 她们从小就被洗脑,忠诚和服从的意识早已深入骨髓,对主人欲求欲予,哪怕依照她们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三井一族。 免费阅读. 第一千五十九章 代号鲟鳇 挪威海,哈丹格尔峡湾,索特拉岛。 这里是最纯正,最传统的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地盘,也就是维京人的老巢,传说中的野蛮之地。 曾经肆虐几个世纪的维京海盗,最早的称呼是来自峡湾的野蛮人,他们就是从这里扬帆起航走出去的。 不过现如今,这里早已没落,不复曾经的热闹辉煌,岛上唯一能被称为城市的菲耶尔,也只有区区几千人。 菲耶尔是个夹在冰川之间的小镇,此刻,时值凛冬,北风呼啸,更是冷的邪乎,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临近傍晚,天色早早就黑了下来,一道穿着黑色长身斗篷的身影,缓缓朝小镇的方向靠了过来。 他走路的姿势极其诡异,仿佛是足不沾地的离地悬浮着,配合漆黑的大氅,像极了传说中的地狱使者。 片刻之后,这道身影停在小镇唯一的一家酒吧兼旅店,灰鲸酒吧的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呼~」 刺骨的冷风立刻顺着门缝卷进了酒吧,本来就没多暖和的房间,瞬间冷的像冰窖一样。 里边零零散散的几个酒客顿时全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喝骂着,扭头朝门口看去。 「玛德,见鬼,赶紧把门关上。」 这个季节,岛上基本上是不会有观光客的,所有来这里喝酒的基本都是本地的熟面孔,骤然见到生人,所有人都有些愕然。 维京人,从古至今就不是啥热情好客的友善民族,不仅领地意识贼强还排外。 一个大胡子酒客重重的放下酒杯,眯着眼睛,粗声质问道: 「喂,你谁啊?这个季节,怎么上岛的?」 斗篷的主人,却无视了所有酒客的目光,也没理会大胡子的质问,而是径直走到了吧台前。 他伸出手,拍了枚硬币模样的东西在酒吧老板的面前,发出一声脆响。 「哒~」 随着他的动作,酒吧里的几个酒客顿时眼神发直,纷纷失去意识趴倒在桌子上。 「灰鲸,给我来杯阿古维特。」 酒吧的老板叫灰鲸,是个身高近2米的壮汉,浓密的胡子,在胸前扎成了两个小辫。 死冷寒天的,他却只穿了件皮坎肩,打着赤臂,露出大片大片的图腾纹身,如果再带一个牛角盔,就是活脱脱的维京狂战士。 灰鲸扫了眼斗篷人压在手指下的硬币,那是一枚花纹精美的古朴金币,沧桑厚重的历史感几乎扑面而来,他的瞳孔瞬间猛烈收缩。 「风魔,你特么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灰鲸强迫自己错开了视线,他的声音嗡声嗡气,语气冰冷。 「呵~」 斗篷人轻笑着脱掉帽兜,露出花白色的短发,还有一双狭长阴鸷的暗褐色眼眸,赫然是光明教的教宗马萨尔。 他的语气中,略带着惆怅缅怀之意: 「我真的是老了,风魔这个外号,已经好多年没听见有人叫了。」 灰鲸嗤笑,语气中满是说不出的嘲讽: 「呵,当然了,你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教宗冕下了,自然不会再用这么粗鄙的外号。」 马萨尔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回道: 「灰鲸,你羡慕我?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来光明教担任执法长老,地位绝不在我之下。」 灰鲸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语气冷冷的回绝道: 「没兴趣,马萨尔,别特么废话了,你突然带着这破玩意过来找我,到底什么意思?」 嘴上这么说,灰鲸的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瞥着吧台上的那枚金币。 马萨 尔嘴角一勾,用手指敲了敲金币,随即朝灰鲸推了过去,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2000年前,波斯帝国,号称众神之王,薛西斯一世亲手铸造的荣耀金币,当时只做了9枚,现在存世的,只有这一枚。」 一听这话,灰鲸的喉头顿时忍不住的抖动起来,死死的盯着金币,贪婪的占有欲明晃晃的写在脸上,怎么都藏不住。 似乎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有稀奇古怪的癖好,而灰鲸的嗜好就是收集珍惜罕见的古币。 而且这家伙的瘾头很大,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无药可救的那种。 十几年前,为了争夺一枚记录凯撒被刺历史的奥里斯古罗马金币,灰鲸险些把命搭上。 后来,虽然侥幸捡了一条狗命,但是生死与共的挚友却在殁在了当时的冲突中。 痛定思痛之后,灰鲸决定戒掉这个该死的毛病,回到了消息闭塞,鸟不拉屎的老家隐居,成天窝在酒吧里,索性来个眼不见心静。 如今,灰鲸再次被马萨尔勾起了瘾头,畸形的欲望犹如火山喷发般,更胜往昔。 此刻,灰鲸的心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同时在爬,他强忍着立刻把金币纳为己用的欲望,哑着声音问道: 「说吧,风魔,你特么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马萨尔得意的笑了:「请你帮忙对付一个人。」 虽然心痒难耐,但是灰鲸还保留着理智:「谁?」 马萨尔倒是挺坦荡的,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说了实话:「煞神。」 「哈哈哈~」 灰鲸放声大笑,眼中的贪婪和热切也迅速退去,重新变得冷冽起来,语气戏谑: 「风魔,赶紧带着你的金币滚蛋吧,我确实喜欢古币,但是和自己的性命相比,我还是会选择的。」 杜蔚国的煞神大名,早已传遍了整个暗世界,原来他在欧洲没啥战绩,还有点声名不显。 不过自从他连续干掉两任共济会会首之后,顿时变得如雷灌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灰鲸虽然蛰伏着在菲耶尔这个鸟不拉屎的瘪地方,但是暗世界的消息渠道还是有的,最起码他也知道杜蔚国无敌之姿。 听他这么说,马萨尔的表情却依然淡定,仿佛早有预料,他慢条斯理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放在手指间轻轻的抛落了一下。 「哦,是吗?那如果再加上这枚差点害死你的奥里斯金币呢?」 「呼~呼~」 看见这枚金币,灰鲸的眼珠子瞬间都红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犹如风箱一样。 「灰鲸,我也知道他非常难对付,所以,除了你之外,我还要找其他帮手,确认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出手。」 「还,还有谁?」 灰鲸激动的声音都有点扭曲了,马萨尔突然一翻手掌,把那枚奥里斯金币重新收了起来,语气戏谑: 「秘密,这枚波斯古币是订金,灰鲸,你等我消息吧。」 话音未落,马萨尔就已经鬼魅似的闪出了门,只剩下吧台上那枚波斯古金币,而几个酒客也捂着脑袋醒了过来。 「玛德,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奥拉夫,你特么是不是在酒里掺酒精了?」 奥拉夫是灰鲸的名字,那个暴脾气的大胡子捂着后脑勺,气愤的问道,灰鲸死死的攥住金币,黑着脸,闷闷的回了一句: 「放屁!爱喝喝,不喝就滚!」 东瀛,安全屋,地下室里时不时的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声,犹如厉鬼哭嚎一样。 显然,针对冈本雄的审讯还在继续,不过听动静,估计人也差不多废了。 二楼 卧室,杜蔚国正在跟娜塔莎发电报,毕竟卢加诺那边的事情,怎么也得交待一下。 另外,那群袭击别墅,明显是邪教组织的家伙,必须也尽快翻出跟脚来,马上斩草除根也是必要的。 跟雷娜的反应差不多,娜塔莎那边接到杜蔚国的消息,基本上也是秒回,而且,她还带来了一个极度振奋的好消息。 「下月15号,「船」就可以下水了。」 娜塔莎口中的「船」,自然是那艘毛熊帮杜蔚国私人订制的小型核动力潜艇。 而且,自从杜蔚国和尼科诺夫在巴格达见面之后,这首潜艇还可以自由的搭载和选装毛熊的武器。 「马上派人接收,选装武器。」 娜塔莎回答的很痛快:「可以,北德文斯克船厂,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她这副典型下属的姿态,让杜蔚国感觉非常舒服,看来,沙漠之旅过后,娜塔莎又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杜蔚国也没客气:「卢,外围,杨。」 他的意思是在卢加诺城安排人手,外围保护杨采玉,娜塔莎不仅懂了,而且回复的还非常快,也很干练: 「已实施,6a,3,24。」 杜蔚国也秒懂她的意思,6组a部队的特勤小队,分成3班,24小时昼夜保护。 按照克格勃a部队的正常编制,一个标准战术小组12人,6组就是整整72人。 按照a部队的精良装备以及彪悍战力,还有梅林,苏卡丽坐镇,就算再遇见上次那个狼犬自爆的阵仗,也必然可以惊无险的度过。 杜蔚国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不过他也没有跟娜塔莎客套,而是直奔主题: 「幕后主使?」 娜塔莎也很干脆:「光明教。」 「嗯?光明教?」 译出这串电文的时候,杜蔚国的眉头皱起,微微有些讶异,忍不住轻声重复了一遍。 光明教,闻所未闻,光明会他倒是听说过,不过现在还没有出现,好像是后世才脱胎于共济会,一个更小型,更紧凑,行事也更极端的精英组织。 算了,爱谁谁吧,连听都没听过,估计也不是啥牛皮闪闪的存在,卖点力气,直接连根拔起也就是了。 压下纷乱的思绪,打定主意,杜蔚国大喇喇的问道: 「老巢位置?」 这次,娜塔莎隔了一小会才回复,回复的内容也非常值得玩味: 「四处流窜,无法确定。」 看见这个答案,杜蔚国的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粑粑似的,他确定,时至今日,娜塔莎绝不敢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推诿。 所以,这个劳什子光明教的老巢,必定真就是流窜性质的,还有一种可能性,这个邪教的首领成天四处乱蹿,居无定所。 换句话说,现在连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克格勃没办法找到这家伙,杜蔚国想凭一己之力找到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情况可就有点***了,敌在暗,我在明,如同在视线不及的阴暗角落,隐藏了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如芒刺背。 杜蔚国现在的摊子大了,能被攻击的点也自然而然的变多了,有点防不胜防。 再说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见他沉默不语,娜塔莎连忙主动补充道: 「正在保持追查,已有初步线索。」 隔了许久,杜蔚国才回复,只有了一个字:「好。」 电台那头,收到回复的娜塔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这才飞快的发出了一串电码: 「下月25号,鲟鳇会去喀山。 」 「嗯?」 杜蔚国的眉头猛然挑起,要知道,这个鲟鳇,可是毛熊内务部一把手米哈伊尔的代号。 而娜塔莎发来了这条消息,信息量巨大无比。 第一,这条狡猾又惜命的老王八终于舍得离开莫斯科,克林姆林宫老巢了,刺杀的时机成熟了。 第二,尼科诺夫也终于有了决断,想借用杜蔚国这把利刃,嘎掉这个跟他斗了半生的老对手。 第三,毛熊的高层,最近必然是有了巨大的变故,否则的话,米哈伊尔不会离开莫斯科,尼科诺夫也不可能决定动手。 对他们这些朝堂大佬来说,刺杀是非常极端且低劣的手段,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否则,会打破平衡。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尼科诺夫这样的老狐狸突然孤掷一注了呢? 杜蔚国拧着眉头,搜肠刮肚的回忆着。 「啧~1968年,好像再过不久,就要发生「布拉格之春」事件了,勃列鈤涅夫这个暴君的「疯人院」也要全面开张了。」 半响之后,杜蔚国咂咂嘴笑了,得益于前世的某段机缘,他的现代史勉强还凑合,还真就被他想到了。 从今年八月开始,已然坐稳宝座的勃列鈤涅夫就开始秀他的一系列神操作了。 也就是这位大聪明,凭一己之力,在位18年,硬生生玩坏了强盛无比的毛熊。 具体内容就不赘述了,反正马上,这家伙就要效仿毛熊的前几任伟大领袖,开始以「疯人院」的方式肃反和清洗。 而这种脏活,作为内务部的一把手,米哈伊尔必然是首发的急先锋,也难怪他的老对手尼科诺夫慌了。 「在?」 见他一直沉默,娜塔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杜蔚国略作沉 吟之后回复道: 「东京,面议。」 兹事体大,这事还真不能在电文里说了,娜塔莎秒回:「好,后天,横滨仓库。」 横滨仓库,是克格勃位于东京的一处安全屋,拥有最高权限的杜蔚国也知道位置。 收起电台,杜蔚国叼着烟卷才刚走下楼,就看见满身是血的椎名翔太正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此刻,他陷入到了类似魔怔的状态之中,眼珠子都红了,身体微微发抖,仿佛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看见杜蔚国,翔太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不过声音哑得厉害: 「先生,对,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把他杀死了。」 「哦?杀死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不怒反喜,没想到翔太这家伙进步还挺快的,这么快就敢杀人见血了。 「是,是。」 翔太垂下了头,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亦或者畏惧,反正身体抖得很厉害。 杜蔚国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根烟,还亲自帮他点着,语气很轻松: 「没事,一个杂碎而已,杀了就杀了吧。」 「呼~」 翔太哆哆嗦嗦的连抽了几口烟,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精神头也好了些,身体也抖的没那么严重了。 他感激的朝杜蔚国点点头:「谢,谢谢先生。」 杜蔚国自己也点了根烟,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 「谢什么?来,翔太,坐下,跟我说说,你到底都问出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都敢杀人了。」 一听这话,翔太顿时又不淡定了,他咬牙启齿的说道: 「先生,他们都不是人,都是畜生,全都该死~」 通过椎名翔太因为过分激动,有些断续的描述,杜蔚国大大致的梳理出了事情的真相。 跟他估计的一样,这个sj制药公司,在若洲岛上有座生物实验室,这里明面上是药厂的研究所,实则是专门为三井上磬研究续命药的魔窟。 65年,三井上磬生了场大病,当时差点一命呜呼,不过这老棺材瓤子命不该绝,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 不过,自从他大病初愈之后,这家实验室就应运而生了,一直都在利用活人和胚胎进行实验,企图找到延年益寿的方法。 3年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和孩子死在了这处魔窟之中。 冈本雄的层次太低,所知有限,并不知道具体的受害人数字,不过,上野原的那次事故,他却是具体执行人。 没啥意外,卡车司机是他亲手买通的,当时撞得是停在悬崖边,空的巴士车。 至于车上的所有乘客,早就被转移走了,女人和孩子都送去了若洲岛实验室,校工和司机,冈本雄也不知道。 不过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他们的结局,必然是被灭口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章 天诛! 深夜,东京港周近,杜蔚国的安全屋。 「呼噜噜~」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犹如猪抢食一样的动静震耳欲聋。 餐厅里,杜蔚国和椎名翔太俩人正摸着黑,一人抱着一个比人头还大的海碗吃面。 食物挺朴实无华的,打底的依然是来自港岛的康师傅方便面,就是量有点大,一人整整5包。 面条上面,除了一人几颗温泉蛋,还铺着足有几斤,满是雪花纹路的顶级神户肥牛。 肥牛是杜蔚国从空间里掏出来的,这玩意,他囤了整整几吨,吃起来自然毫不吝惜。 「嗝~」 喝干面汤之后,杜蔚国终于吃饱了,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惬意的打了个饱嗝。 「先生,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一直瞄着杜蔚国脸色的椎名翔太见状,连忙放下筷子,有些心虚的问道。 刚才,冷静下来之后,翔太陷入了无比绝望的情绪当中,毕竟sj制药的背后,站的可是三井财阀。 作为土生土长的东瀛人,一个最底层的普通社畜,翔太非常清楚三井家的恐怖,几乎是出于本能,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在东瀛有个说法,除了太阳和空气,东瀛人的吃穿用住,生老病死,都离不开三井家。 只不过,后来这个说法被无耻的高丽人剽窃了,还恬不知耻的套用到三星身上。 事实上,高丽的三星集团只不过是花旗的傀儡而已,跟闷声发大财,产业遍布全球的三井财阀相比,屁都不算,连提鞋都不配。 三井财阀甚至被东瀛民众戏称为三井神国,由此可见,三井家对东瀛的垄断和控制到底有多可怕,深入人心。 点了根饭后烟,杜蔚国理所当然的说道:「能怎么办?报仇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报,报仇?」因为过于激动,翔太脸涨得通红,语气都结巴了。 呼出烟气,杜蔚国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对啊,当然要报仇,掀翻sj制药会社,彻底毁了若洲岛那个该死的实验室。 干掉一切为虎作伥的畜生,当然,还有幕后boss,三井上磬那个老不死的也必须死。」 「呃,这,这~」 椎名翔太被杜蔚国的豪言雷得外焦里嫩,眼珠子都直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杜蔚国甩了根烟给他,语气揶揄:「怎么?怂了?」 翔太手忙脚乱的接住香烟,不过却顾不上点,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先生,这,这可是三井家啊~」 「那又怎样?难道三井家的人都不是人,而是刀枪不入的神仙?呵,挨了枪子,还不是一样会死?」 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翔太哆嗦着嘴唇还想反驳:「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翔太,杀妻戕子之仇不共戴天,别说是三井家,就算天皇家也不行。 再说了,你又不是普通人,你特么可是能力者,早些时候,像咱们这种人,可都是被奉为神明的存在。」 杜蔚国再次打断了他,语气凛冽,斩钉截铁,翔太怔住了,梦呓似的小声重复了一遍。 「被奉为神明的存在?」 「叮~」杜蔚国掏出打火机,亲自帮翔太把烟点着,还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一点没错,翔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就是神,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们用不着顾及任何人,反而应该是他们应该畏惧我们才对。」 听到这话,椎名翔太深深的吸了几口烟,他的眼底,陡然升起了一抹莫名且隐晦的光芒,这是希望的火种 ,同时也是野望的苗头。 「先生,我明白了,我要报仇!」 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杜蔚国弹碎烟头,拍了拍他,继续蛊惑道: 「没错,就是这样,翔太,我们干掉三井家的行为,如果放在古时候,叫天诛!」 翔太眼中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过了几秒,他才郑重其事的朝着杜蔚国拜俯下去,声音颤抖却真挚。 「先生,椎名翔太这条贱命,从今以后就托付给您了,我会永远忠诚于您,像犬马一样任凭驱使!」 翔太也不傻,他很清楚想要扳倒巨无霸一样的三井家,还要嘎掉家主三井上磬,仅凭自己这个二把刀的能力者,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依附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杜蔚国没有避让,而是心安理得,异常坦然的接受了翔太的顶礼膜拜,然后像神仙一样,伸手抚住他的头顶,声音肃穆: 「好,翔太,你记住,我是煞神,我带你执行天诛,覆灭三井家。」 翌日,清晨,东京港。 若洲岛距离岸边直线距离只有3公里,岛上还有一座三井家捐款修建的海滨公园,可以乘轮渡过去。 「滴滴滴~」 「嗯?」正在排队,等着乘船登岛的杜蔚国突然眉头一皱,因为他怀里的卫星电话响了。 这部卫星电话,是那个死鬼特高课部长高桥凉太给他的,现在知道电话号码的活人,只有一个,尾山鸠志。 不用问,必然是他出事了,算算时间,应该是昨晚或者今早,在福冈被三井家截住了。 离开队伍,走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杜蔚国接起了电话: 「喂。」 「流川枫先生?」 「是。」 「尾山一家现在都在我们手上。」 话筒那头,是个冷冽的男人声音,非常的直接,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 丫的,三井家能在东瀛屹立几百年不倒,能量果真不是盖的,这反应速度也是没谁了,恐怖如斯。 杜蔚国心中咋舌,声音却稳如老狗:「嗯,我是,让尾山鸠志跟我说话。」 几秒钟之后,话筒里传来尾山鸠志明显颤抖的声音:「先,先生,我,我是尾山鸠志。」 杜蔚国很突兀的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尾山,那天傍晚,我打了几只麻雀。」 这个问题,只有他和尾山鸠志才知道答案,虽然声音对的上,但是杜蔚国还是谨慎的提防了一手。 倒不是别的,万一尾山鸠志全家都已经死了,三井家随便找了一个擅长声音模仿的家伙跟他对话呢? 尾山鸠志明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3,3只。」 嗯,大概率是本人了,听到答案,杜蔚国点点头,他的声音很稳: 「尾山,你听清楚我说的话。」 「是,是。」 杜蔚国的语气异常平静: 「非常抱歉,还是把你拖下水了,如果你的家人已经出事了,我会屠绝三井家帮她们报仇。 如果你被搞残了,我也会打残三井家,这是我的承诺,而且现在,马上就开始实施。」 「好大的口气啊?屠绝三井家,过去的几百年,从来都没人敢说这种狂话。」 话筒那边,突然响起一道阴鸷的男人声音,杜蔚国的目的达到了,把正主给钓出来了。 尾山鸠志既然已经落在对方手里,按照三井家的手段,他必然已经没了自由说话的机会,所以问啥说啥都是白搭。 还 不如放几句狠话,直接把能对话的人钓出来,当然,也不算狠话,杜蔚国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他也用不着彻底覆灭整个三井家,只要把关键的头头脑脑,嫡系掌权的一支斩尽杀绝。 内斗和外敌就能自然而然帮他把剩下的工作完成,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真理。 根本不用怀疑这一点,三井家树大根深没错,但是同时也树大招风,敌人必然多不胜数。 一旦露出颓势,瞬间就就会被群起而攻,像非洲草原上受伤的大象一样,被无数鬣狗啃食殆尽。 杜蔚国的语气戏谑,还略带挑衅之意?「你是谁?能做三井家的主?」 电话那头的男人应该是自大嚣张惯了,语气狂得不行: 「蝼蚁,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听说你是个狗屁杀手,不过你特么惹错人了! 听着,一小时之内,带着冈本雄,给我滚到sj制药会社的门口,否则,我就把~」 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 「呵,杀了尾山全家是吧?随便,只要你高兴,剁成肉泥都行,我无所谓的。」 「呃~」 男人被杜蔚国噎得够呛,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确认?」 随着他的问话,电话那头还响起了尾山鸠志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隐约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哀求哭泣声,很显然,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不过杜蔚国久经炼狱,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当然不会被区区几声惨叫动摇了心神。 并且,他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正是谈判的重要节点,也是尾山一家能不能活命的关键当口。 这个时候,务必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很在意他们一家,否则,对方就有把柄和筹码拿捏自己了。 与此同时,还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对尾山一家混不在意,因为如果是这样,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这个尺度,非常难拿捏,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杜蔚国冷笑,他的语气当中,满是讥讽: 「呵呵,堂堂三井家,传承了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原来也就这样,只有这些粗鄙的手段,还真是让我失望啊。 我都说了,我无所谓的,我跟尾山鸠志认识还不到两天,你想通过他来威胁我,简直幼稚的可笑。」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蠢货,你特么还是痛快点,你赶紧把他们一家全弄死吧,然后我再屠绝你们三井家满门,帮他们报仇。」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彻底激怒了: 「八嘎,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这只藏头露尾的老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我要~~」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杜蔚国抬头瞥了一眼,嘴里轻轻勾起: 「闭嘴,你这个傻狗,你眼睛应该不瞎吧,你特么抬头看看天,这是我送给你们三井家的第一份礼物。」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非常干脆的挂断了电话,重新抬起望天,感慨的自语道: 「丫的,论排面,还真是谁也特么干不过控兽师啊!真牛皮!」 此时此刻,东京港附近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无数乌鸦组成的巨型黑云,正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恐怖的异相,犹如世界末日。 这片纯粹由乌鸦构成的黑云,是椎名翔太忙乎了大半夜的成果,昨晚,杜蔚国承诺带他执行天诛之后,然后就安排他出门搜罗乌鸦去了。 杜蔚国原本的想法,多少是有点中二的,毕竟是天诛嘛,总要闹出点与众不同的声势出来。 其实,他对翔太也没报有太大的期待,在 他的预期中,能召唤几百上千只乌鸦充充场面,也就足够了。 万万没想到,翔太这家伙的小宇宙爆发了,居然召来了一片乌鸦云,粗略估计,不下上万只,硬生生的遮住了小半个东京城。 「丫的,老子捡到宝了!翔太这家伙潜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是,还真搞出了天诛地灭的排面,不过东京有这么多乌鸦吗?」 「嘎!」 就在杜蔚国感慨的时候,这片「鸦云」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叫。 随即,无边无际的「鸦云」猛的化成了一股无比恐怖的漆黑洪流,朝着sj制药会社的办公楼俯冲而下。 「轰!」 犹如海啸过境,灰白色的办公楼,瞬间变得千疮百孔,玻璃全碎,无数乌鸦殒命,把整栋楼都染成了狰狞的黑红色。 办公楼里的职员,有一个算一个,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被这股无可阻挡的乌鸦洪流刹那淹没,几乎无一幸免。 光是这一波乌鸦主导的自杀性袭击,死者就下百人了,由此可见,发了狂的控兽师,到底多可怕。 而昨晚才拿到一血的椎名翔太,时隔区区几小时,就完成了百人斩的里程碑。 这些sj制药会社的职员们,有没有无辜者?杜蔚国也不太清楚,或许是有的吧? 根据冈本雄的证词,会社里所有的职员几乎都知道若洲岛实验室的实情,并且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策划和实施劫掠女人的计划。 所以,按他的说法,这间会社里是没有无辜者的,不过世事无绝对,还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水鬼心态,想拉着所有人陪葬。 不管有没有无辜者,杜蔚国其实都不太在乎了,或者说麻木了,他手里人命盈万,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该死? 再说了,现在他和三井家是处于全面 开战的状态,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嘎!」 不到半分钟,鸦群就飞快凿穿了整栋办公楼,撞破另外一边的窗户飞了出来,并重新在天空中集结,盘旋不去。 刚刚这波袭击,至少有数千只乌鸦死在了撞击之中,鸦云看上去都薄了不少,不过它们却毫无惧色,依然斗志昂扬。 生物界一直有种说法,鸟类是所有物种当中,服从性仅次于昆虫的存在,从眼前的场景看来,这话一点没差。 「先,先生,会社已经解决了,咱们现在就登岛吧,把那个该死的实验室也一起毁了。」 椎名翔太从一条小巷里拐了出来,满头大汗的跑到杜蔚国跟前,他的语气坚定,难得还透着一丝凛冽,这是煞气。 对于他的变化,杜蔚国自然是乐见其成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干的不错,翔太,搞出了咱们煞神众的气势。」 「嘿嘿,没丢先生的脸就好。」 翔太笑得憨憨的,眼底闪烁着一抹久违的认同感,孤独漂泊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找到组织了。 刚才在路上,杜蔚国大略的把自己的身份,还有煞神众的存在跟他说了一下。 椎名翔太可以指挥遮天蔽日的鸦群,以近乎天诛的形式毁了sj制药会社的办公大楼。 不过,还想故技重施,摧毁若洲岛的那座实验室可就力有不逮了。 毕竟,那座实验室的主体部分位于地下,而且通体都是由钢筋混凝土打造的,就连玻璃都是防盗钢化玻璃,乌鸦是肯定撞不动的。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硬茬子 翌日,上午9点。已经肆虐的一天一夜的大雪虽然停了,但是东京的天空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晴朗。 尤其是城东南,数之不尽的乌鸦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正陆续从四面八方陆续汇集到东京港的上空。 这些乌鸦刚刚用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摧毁了sj制药会社的办公大楼,此刻依然在半空中盘旋不去,犹如乌云压城。 如此诡异又恐怖的情势,恍如末日天诛,让所有人都心中惴惴。若洲岛,sj制药会社生物实验室。 从外观上看,这处实验室除了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之外,主体就是个三层的灰白色小楼,朴素低调,不显山也不露水。 老话说,包子有馅不在褶上,这个实验室的地下部分,不仅大的让人咂舌,还深不可测。 粗略估计,地下的建筑空间至少在3层以上,反正以杜蔚国的妖孽视力都看不穿。 杜蔚国甚至怀疑,三井家很有可能丧心病狂的把整座若洲岛都挖空了,当然,有可能这座岛原本就是空心的。 “翔太,把鸦群都散了吧,接下来的活计,它们帮不上忙了。”距离实验室的大门几百米的丛林中,杜蔚国一边从旅行包里往外掏家伙,一边轻声吩咐道。 “好的,先生~”椎名翔太连忙点头应允下来,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天空中的鸦群也犹如滚汤泼雪般,肉眼可见的的消散了。 控兽师是真特么牛皮啊!见翔太对鸦群如臂指使,杜蔚国的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感慨。 等鸦群散得差不多,翔太的眼睛恢复了清明,他的语气也变得略显凝重。 “翔太,等下,你就跟在我的身后,保持10米左右的距离,时刻留意我的指令。”在这座岛上,杜蔚国居然罕见的感知到了一丝危机感,虽然并不强烈,但是却很清晰。 如果一定要具体描述,大抵相当于成年男人在手里有铁棍做武器的情况下,在窄巷环境中,遭遇了一条体型中等,发了疯的野狗。 最终的胜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但是,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受伤,虽然危险程度很低,杜蔚国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时至今日,能让他感知到危险的情况已经不多了。反正之前,印泥密林深处的那座共济会的秘密基地,就没让他产生丝毫的危机感。 很显然,这座三井家主导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实验室,实则暗藏杀机,是个不折不扣的龙潭虎穴。 而这种连他都有可能遭遇危险的地方,对翔太这样的新手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级的难度了。 要不是他拥有自愈的能力,杜蔚国都不会让他跟着进来。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翔太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说实话,他此刻心里隐约还有点小期待,毕竟马上就要见识自己老大的身手了。 “好,你跟紧了。”杜蔚国此刻已经完成了装备整理,也就不再废话,拉动手里mp5的枪栓,脚下猛然发力,犹如猎豹似的蹿了出去。 老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经过几天时间的熟悉和应用,椎名翔太现在已经开始逐渐了解和掌握了部分能力,处于自信心上升期。 尤其是刚才,摧枯拉朽般,瞬息之间就毁了整栋sj制药会社的办公楼,还有此刻,天空上的无数乌鸦,都让他有点自信心爆棚的感觉。 不过杜蔚国的恐怖速度,却相当于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刚刚膨胀的自信瞬间萎了。 杜蔚国实在太快了,快到什么程度?最直观的量化一下,他现在奔跑速度超过了120公里每小时,相当于33米每秒,百米3秒。 地球上,目前已知速度最快的动物是猎豹,而猎豹的极限冲刺的速度是110公里每小时。 杜蔚国的速度不仅超过了猎豹,最可怕的是,他是从极静到极动,几乎是瞬间提速到了百公里,碾压了一切后世的顶级超跑。 翔太不知道的是,即便如此,这都不是杜蔚国的极限,而是为了照顾他的极限,刻意控制下的速度。 椎名翔太眼睛瞬间漆黑,浑身暴汗,咬着后槽牙,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勉勉强强跟上了杜蔚国的步伐。 几百米的距离,眨眼就过去了,研究所的大门,是由纯钢打造的,高度将近5米。 距离还剩几米的时候,杜蔚国用力一踏地面,身形立刻巨枭般腾空而起,轻盈丝滑的飞跃过去。 “轰!”下一瞬,翔太炮弹似的砸在了钢门大概4米半的高度上。他现在还不能精准的判断距离,配合发力,所以这下撞得相当结实,刹那间,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好在他有自愈技能傍身,否则光是这一下,当场就能把自己玩嘎了。不过翔太这家伙骨子里倒是也有一股子狠劲,虽然被撞得七晕八素,浑身撕心裂肺的疼。 但他却一声都没吭,还及时的伸出双手,搭住了门檐,然后奋尽全力猛地一扯,硬是把自己像个破麻袋似的甩了过去。 “砰~”当翔太重重的砸在门内水泥地,又摔断了几根骨头,头昏眼花的时候,杜蔚国那边已经开战了。 “噗噗噗~突突突~”门后的一小段空地上,杜蔚国双持加装了消音器的mp5,鬼魅似的左突右冲,枪口火焰吞吐瞬息不停,子弹犹如狂风暴雨般倾斜而出。 实验室的三层小楼里,几乎每个窗口都有穿着灰色制服,带着面具的精锐枪手,他们都是三井家内搜队队员。 这些家伙手里是清一水的m4自动步枪,还有狙击手,枪法也正经不错,形成了密不透风,毫无死角的交叉火力网。 这防守布置不可谓不狠,但是面对杜蔚国却是远远不够看的。他可是能透视的,可以料敌先机,所以,才刚刚越过铁门,身在半空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开火了。 两支冲锋枪,左手专门拦截子弹,右手专门收割生命,100发的弹鼓,给他提供了强大的火力续航能力。 这阵枪声来的快,去的也快,当椎名翔太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脑子依然还有些发懵的时候。 杜蔚国已经轻描淡写的爆头击杀了40几名三井家内搜队员,正慢条斯理的更换着弹鼓。 传说中的杀人如割草,莫过于此。 “先,先生,您没事吧?”翔太脑子木木的,像僵尸一样,垂着肩膀走到杜蔚国的跟前,多少有点没话找话的意味。 “呵~翔太,你没事吧?”杜蔚国被他逗笑了,把一支冲锋枪挂着肩膀上,身手按住他的胳膊,然后用力向上一推。 “呃~”翔太脱臼的胳膊立刻就被接上了,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疼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杜蔚国却没有理会,又接连伸手在他身上捏了几把,麻利的把他断裂的骨头全都接上了。 翔太虽然拥有自愈能力,但是断裂的骨头如果不接上,自愈的速度会大打折扣的。 而杜蔚国受创无数,久病成医,接骨复位这套业务早已练得熟稔无比。 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不适感也飞快退去,翔太挠了挠头,满脸羞愧的抱歉道:“对,对不起,先生,是我太没用了~”杜蔚国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污,温声宽慰道:“没事的,翔太,你才刚获得能力,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慢慢适应就好了。”受到鼓励,翔太感激涕零道:“谢谢您,先生。” “呵,三井家的援兵快到了,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就在此刻,杜蔚国朝远处瞥了一眼,眼中闪过几抹戾芒。 几公里外的海岸线上,无数武装快艇正朝着若洲岛的反向狂飙猛进,有警方的,也有三井家的,甚至还有海岸警卫队的。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杜蔚国可不想跟不相干的军警火并,他紧了紧手里的冲锋枪,语气冷酷:“行了,翔太,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咱们继续干活吧,抓紧时间吧这个魔窟铲了。” “是,先生。”实验室的地下部分,有电梯相连,此刻已经紧急停运了,其实就算没停,杜蔚国也不会坐的。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选择电梯,很容易被人家瓮中捉鳖,堵在里头。而地下室的步梯入口是个厚重的铁门,如果只有杜蔚国一个人,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瞬移进去,不过现在嘛。 “翔太,你退后点,躲到那个柱子后边。” “哦,哦,好的,先生。”翔太才刚跑到柱子边上,杜蔚国就抽出草薙剑,只唰唰两下,就在铁门的划出一个足有婴儿脑袋大的透明窟窿。 下一瞬,无数高爆手雷,如同流星雨似的顺着窟窿射了进去,剧烈的爆炸顿时震天动地,震得整栋楼都在剧烈晃动。 铁门的后边,步梯间,原本埋伏了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多少内搜队员,被这波猝不及防的手雷雨炸得哭爹喊娘了。 干掉这些杂鱼之后,杜蔚国才用草薙剑切断了钢门的门栓,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 研究室的地下空间非常大,光是一层都有几个足球场的面积。意外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犹如炼狱一样阴森恐怖,反而洁净明亮,甚至还种了很多绿植,显得生机盎然。 地下一层都是独立的单间,大概几十上百间,条件正经不错,有厕所,浴室,卧室,小客厅,像极了后世的单身公寓。 每个单间的外门都是钢化玻璃制成的,然后从外面锁住了,部分房间里,关着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此刻,一层的走廊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估计所有守卫都被杜蔚国一波带走了,只有这些被关起来的孕妇。 刚才那阵爆炸声,她们显然也听到了,此刻全都站在门口,眼巴巴的向外面瞅着,满眼期待。 看见杜蔚国,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女人顿时用力拍打玻璃门,大声的吼了起来:“救命,求求你了,先生,救救我!”看见这些大肚婆,杜蔚国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椎名翔太连忙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先,先生,这么多孕妇,咱们该怎么办?”杜蔚国还没说话,翔太就开始四处张望,还紧张的问了一句:“先生,您说,惠子和美嘉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唉~杜蔚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他的妻女是前年春天就被掳走了,按照时间来计算,依然生存的几率极其渺茫。 不过杜蔚国不想打击他的希望,扫了一眼玻璃门的门锁,从空间扯出一柄尖头锤子递给他。 “翔太,你暂时先别跟着我了,你负责把所有孕妇都救出来,顺便找一找,这里有没有你的妻女。”接过榔头,翔太感动的眼圈都红了:“是,是,先生,那您自己小心。”杜蔚国点点头:“嗯,营救完所有孕妇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你的妻女,你都立刻,马上离开这座岛,然后去安全屋等我。”翔太抹了抹眼睛:“好,好的,先生,我明白了。”杜蔚国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停住脚步,语气也陡然变得凛冽起来:“翔太,如果中途有人拦你,指挥鸦群,杀无赦!”翔太点头,语气也多了些肃杀:“是!我明白了,先生。”研究所的地下二层,面积比一层要略小些,明显都是最专业的生物实验区域,甚至个别实验里还能看见不同阶段的胚胎组织。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室研究员,全都躲在装备了防弹玻璃的实验室里,蜷缩在角落中。 对付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不管他们是自愿加入还是被迫胁从,杜蔚国都不会手软。 他的处理方案简单粗暴,清一色草薙剑暴力的破开门锁,然后一颗手雷送他们去见天照大神。 清理完整个地下二层的时候,杜蔚国的系统面板上,已经多了整整2个技能点,这代表着,他刚刚杀了不下200人。 顺着楼梯走到地下三层,脚掌才刚刚接触到地面,杜蔚国就猛然察觉到一股迫在眉睫的危险。 杜蔚国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脚下骤然发力,打算后跃避让,可就在此时,他愕然的发现,自己的脚居然被钉住了,不能动了。 此时,他的双脚像是瞬间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的箍住了,根本就无法移动分毫。 而且还不仅仅是双脚,这种要命的束缚感正在飞快的向着身上蔓延,只是瞬息之间,杜蔚国的两条腿就动弹不了了。 他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硬控了! “咻咻咻~”与此同时,凄厉的破风声响起,几抹银光骤然亮起,朝着杜蔚国的胸口电射而至,这是造型独特的燕形手里剑。 按照手里剑的飞行速度,以及杜蔚国身体被控的速度,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叮叮~”间不容发,手里剑将将飞到杜蔚国身前几米的距离时,全都被精美的雕花子弹打碎了。 击飞手里剑之后,杜蔚国手里的订制手枪却并没有熄火,而是追魂贴似的朝着拐角处的墙壁射了过去。 “呃~”闷哼响起,雕花子弹强大的动能,丝滑无比的洞穿了墙壁,余势不绝的击中了一道正在走廊里奔行中的人影。 “啧啧,影控术,有点意思,难怪能让老子感知到危险,果然是硬茬子。”杜蔚国低头看了看脚下,此刻,他的双腿双脚此刻都已经恢复自由了,而自己被灯光极限拉长的人影,末端位置刚好延伸到了楼梯下的拐角前。 之所以能反败为胜,是因为刚才那种奇异的束缚感,才蔓延到大腿的位置就无以为继了,所以,他的双手始终都处于自由的状态。 有手,还有枪,杜蔚国就保留了起码50%的战斗力,自然轻而易举的翻盘了。 至于为啥只被控住了双腿,杜蔚国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的体质和力量都远超常人,无法用常理估算吧。 “”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无法无天 临近中午,东京港,若洲岛。三井家的秘密生物实验室,地下三层。危险感知已经解除了,杜蔚国索性收起了武器,甚至还大喇喇的抄着兜,闲庭信步似的走到那个刚刚被他击倒的人影身前。 杜蔚国斜着眼,居高临下,神色戏谑的俯视着她。没错,这个会影控术的家伙,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千娇百媚,身材火辣的绝色大美女,颜值甚至都不输狐狸眼。 只是风格不同,莫兰是妩媚入骨,而她则是冷艳如冰,她就是三井家的影武士之一,神乐。 不过神乐现在的状况有点狼狈,她的左腿被雕花子弹洞穿了,虽然骨头没断,但是肌肉大面积撕裂,依然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 就这,还是杜蔚国经过精心算计,刻意而为之后的结果,要不然,按照雕花子弹的恐怖威力,她的整条腿都得被打碎。 不过即便这样,神乐也并没有认怂,束手就擒。当杜蔚国靠近到她身前几米,两个人的影子彼此靠近的瞬间,神乐的影子猛然动了。 她的影子犹如活物般,瞬间伸长,猛地缠住了杜蔚国的影子,他的两条腿再次被奇异的力量裹住了,如同落地生根般,寸步难行。 “叮叮叮~”下一瞬,寒芒乍现乍逝,如同星光般璀璨,三枚神乐射出的燕形手里剑被草薙剑非常暴力的直接搅碎了。 杜蔚国甩了甩草薙剑,扫了眼地上自己的影子,轻蔑的扫了神乐一眼,语气里满是嘲讽:“行了,别费劲了,你不是我的对手,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打爆你的脑袋吗?” “为什么?”神乐突然仰起头,好看的眼睛中满是仇恨的光芒,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杜蔚国顷刻间就得粉身碎骨。 原本,按照三井家的规矩,任务失败,还落到了敌人的手里,神乐应该第一时间自裁的。 但是,杜蔚国的问题,却成功的激起了她的好奇心。神乐是顶尖高手,自然能感应到对手的实力,她心里很清楚眼下只伤不死的局面,必然是杜蔚国刻意手下留情的结果。 高手相斗,本来就只争一线,以她的逻辑,实在是无法理解,杜蔚国为啥留手。 杜蔚国轻蔑的撇了撇嘴,语气不紧不慢:“因为~”说到这里,杜蔚国毫无征兆的突然暴起,身形只是一晃,就已经鬼魅似的欺入到神乐的身前。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也太突然了,神乐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扣住了右侧的肩胛神经丛。 分筋错骨这套业务,杜蔚国现在早已耍的炉火纯青。钢浇铁铸般的大手只随意的一扣一捏一拽,神乐顿时浑身软麻,连一丝力道都使不出了,顺带着连胳膊都被卸了下来。 下一瞬,杜蔚国的左手趁机拉住了她的左臂,熟稔的一耸一扯,与此同时,右手还闪电般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一挤。 电光火石间,神乐的两条胳膊,连同下巴全都被卸掉了,加上左腿之前就被杜蔚国废了。 现在的她,相当于三肢全废的人彘,不仅毫无抵抗能力,就连想死都难。 杜蔚国却压根就没有停手的意思,非常粗鲁把手指伸进了她的嘴巴,眨眼间就掏出了两颗米粒大小的青灰色胶囊。 啧,自杀毒囊嘛,死士标配。直到做完了这些,杜蔚国这才重新推上了神乐的下巴,还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蹭了蹭口水,语气戏谑:“之所以没直接弄死你,是因为你实在太蠢了,蠢到对我毫无威胁,而你的能力虽然孱弱,但是比较罕见。” “嘿嘿~”神乐气得的眼神都喷火了,杜蔚国却笑得非常阴险,像极了电影里的大反派:“所以我才决定饶你一条狗命,我想好好研究一下。”杜蔚国说得不也不全是假话,神乐的影控能力确实稀罕又诡异,让他有些见猎心喜了。 刚才,他只是被控住了双腿,而且持续时间也非常短,这应该是因为他的体质过于强悍,算是个特例。 普通人,甚至是能力者,估计只要被神乐的影子缠住,大概率会浑身僵直,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影控绝对算是个非常强悍的能力,如果能群控,那就更牛皮了,简直就是近战无敌的存在。 再说了,就算是超凡入圣的杜蔚国,如果刚才被控制住行动能力的瞬间,神乐还有其他帮手,又或者遭遇密集火力的攒射。 除非是瞬移逃离,否则他也是没咒念的,所以,刚才杜蔚国也被骇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杜蔚国倒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他还可以瞬移,刚才他就已经试过了。 被控的时候,他依然可以感应到空间标点,瞬移能用,应该是技能的优先度更高。 言而总之,神乐这婆娘过于大意轻敌了,或者说,她一直以来都太骄傲了,不屑跟其他人合作。 “你到底是什么人?”神乐倒是出奇的镇定,这娘们有点东西,接连遭受重创,她不仅一直保持着冷静,甚至从头到尾都没喊过一声疼。 这女人的神经坚韧的仿佛钢丝打造的一样,杜蔚国对她的兴趣更足了,这种手下,是他喜欢的。 点点头,杜蔚国没有避讳,而是大方承认了:“嗯,我叫卫斯理,我不是东瀛人,我有个外号叫煞神。”从时间上计算,杜蔚国拥有快速核潜艇,现在出现在东瀛倒也还算合情合理。 再说了,对付三井家,杜蔚国也没打算隐藏身份,他还想顺便借此机会,震慑那些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家伙。 “煞神?”听到杜蔚国自报家门,神乐的瞳孔顿时肉眼可见的收缩震颤,显然,她也听说过煞神的名号。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杜蔚国现在可是整个地下暗世界中公认的最强者,同时也是被奉为神祗的存在。 一直都是冷若冰霜,扑克脸的神乐,也终于露出剧烈的情绪波动,眼神极其复杂。 惊疑,敬仰,诧异,忿恨,纠结,还有释然和绝望,不一而足。 “沙沙沙~”杜蔚国刚想说话,就在此时,拐角后边,走廊的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却轻微的脚步声。 地下三层,是若洲岛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最里边的房间里,有个类似于生物仓一样的装置。 而这个房间,还保留着实验室最后一支武装守卫力量,8名精锐的三井家内搜队员。 或许是因为走廊外面没有再响起枪声,太过安静,又或许是因为地面上的救援力量已经足够接近,反正他们壮着胆子,选择主动出击了。 杜蔚国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嘴角轻扬,随意的甩了甩手,几颗高爆手雷顿时流星般的飞了出去。 手雷砸在了墙壁上,通过折射,精准又突然的落在走廊之中的人群之中。 “轰轰轰~”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杜蔚国根本就懒着查看战果,反而淡定的点了根烟,然后缓缓在神乐身前蹲了下来。 “你听说过我?所以,你是三井家的死士?”神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此刻,她眼中的纠结之色也消失了,重新变得坚定倔强。 “即使你是煞神,也不能无端的折辱三井家,更不能凌驾在三井家之上,你必然会死在~” “呵呵呵~”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她,却并没有生气,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神乐从小到大,接受了几十年不间断的洗脑,忠诚的意识早已刻入骨髓,自然不会一听杜蔚国的名头就被掰过来。 当然,杜蔚国也没打算跟她争辩,一来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二来光打嘴炮也没用。 对付死士,他是有经验的,上次刺杀东瀛参议院松本翔太那个老逼登的时候,他就收服了同为死士茅爱衣。 说了既简单又讽刺,只要干掉了死士侍奉的主人,他们就成了无主的孤魂野鬼,收服起来难度大大降低。 至于所谓为主人尽忠展开的后续报复,杜蔚国是完全不在乎的,有把握轻易化解。 打服之后就更简单了,毕竟他名声在外,暗世界的这些牛鬼神蛇,谁不想拜在他的门下,而他这个新主人,也明显更优越。 想到这里,杜蔚国的手一抬,冷冽的草薙剑从衣袖中飞了出来,抵在神乐的白皙的脖子上,他的语气也陡然变得冰冷:“行了,死前,给我留个名字吧?”一听这话,神乐的眼中闪过了晦暗,还有解脱,仿佛飞快的回忆了自己短暂且糟糕的一生,梦呓般的说道:“神乐。”话音刚落,她的眼前猛然一黑,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神乐,啧,还挺好听,以后,你就跟我混吧。”杜蔚国一边自语,一边伸手把她捞起来抗在肩上,迈开大步,朝走廊深处跑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无数荷枪实弹的军警,还有三井家的内搜队员冲到实验室的附近。 而此刻,实验室的院子大门外,汇聚了几十近百名惊慌失措的大肚婆,见到军警,顿时哭天抢地的涌了过去。 本来神经紧绷,准备过来打仗的军警,突然见到这么多孕妇,他们也懵了,正当指挥官一脸懵比,不知所措的时候。 就在此时,三井家的内搜队的队伍里,有个人却突然跨前一步,冷酷的下达了命令:“瞄准这些女人!”闻声,内搜队的队员立刻毫不犹豫的端起武器,调转枪口,对准了这些大肚婆。 这些女人,都是三井家草菅人命,进行邪恶实验的证据,既是人证,又是物证。 只要让她们离开这里,必然会在外面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动摇三井家的根基,当然不能留活口。 至于当着军警的面,射杀这些孕妇,会不会落人口实,三井家表示毫无压力。 只要这些女人全都嘎了,保住实验室的秘密,之后再随便推出一个替罪羊顶罪也就是了。 理由,完全可以说是内搜队的指挥官疯了,胡乱下达命令,反正他们都是蒙面的,也不知道谁是谁。 作为东瀛国内最顶级的财阀,三井家行事就是这么张狂,近乎无法无天。 那个突出队伍的内搜队指挥官,把攥成拳头的左手高高举起,面具下发出冷漠到近乎残忍的声音:“射~” “噗!”不过,他才刚说出一个音节,脑袋就突兀的像个烂番茄似的爆开了,变生肘腋,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丫的,当众杀人灭口,还真特么无法无天啊!”800米开外,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杜蔚国扛着毫无知觉的神乐,有些揶揄的自语道。 随即,他举起一只手掌,虚张五指,模拟了个爆炸的动作,同时嘴里还了个无声的口型。 “轰~”随着他的口型,实验室那边也猛地传来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随着巨响,一阵地动山摇,整座若洲岛都在瑟瑟震动,所有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成了滚地葫芦。 下一秒,漫天的烟尘之中,整座生物实验室都像豆腐渣似的,猛然向下塌陷。 当烟尘终于缓缓散去,原本实验室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怪兽巨口般的吓人深坑。 杜蔚国刚刚在地下埋设了成吨的tnt,猛烈的爆炸把一切都化作了齑粉,也算是间接的帮三井家湮灭了证据。 只要三井家不倒,这些证据就毫无意义,他们总有办法能压下去。下午,横滨,城南,久良岐公园附近的一处独栋的三层别墅,这里是克格勃的安全屋。 房子还算干净,但是冷的要命,仓库里,杜蔚国有些嫌弃的拎起一盒玻璃罐头,这是俄国名产,腌黄瓜。 事实上,克格勃的安全屋里存储的应急食物只有三种。硬的跟板砖一样的军用压缩饼干,罐装的炖成糊糊状的土豆炖牛肉,味道一言难尽的腌黄瓜。 最可怕的是,这些罐头上的生产日期,赫然都是20几年以前的,丫的,这特么分明是二战后期生产的储备军粮。 “丫的,毛熊的后勤保障,还真是一贯的粗糙啊,连克格勃的食物储备都这么简陋。”事实上也是如此,自从二战之后,毛熊一直都致力于疯狂的军备竞赛和全球扩张,忽视了经济和民生发展,这也是后来解体的主要诱因之一。 杜蔚国有些嫌弃的放下腌黄瓜,这玩意跟他的年纪差不多,都不知道有没有毒,他才不会吃呢。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他现在成天锦衣玉食的,胃口也被养刁了,已经奈不住这些粗鄙的食物了。 “翔太,你在这等着,我出去搞点吃的东西回来。”椎名翔太此刻就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后,杜蔚国也不好直接从空间里往外掏物资。 “先生,这种事,还是让我去吧。”翔太声音闷闷的,眼神也很黯淡,有些失魂落魄的,实验室的地下一层,所有房间他都找遍了,并并没有发现妻女。 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杜蔚国自然明白他的情绪,不过这种事他也没法劝,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外面风声太紧了,你出去容易被警察盯上,还是我去吧。”自从sj制药会社被鸦群摧毁,若洲岛实验室又被夷为平地之后,现在整个东京城就戒严了,还是最高级别的戒严。 甚至,连蒲安的海上自卫队,以及琦玉县的入间陆上自卫队都出动了,连花旗基地都派兵进城了。 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阵仗,相当于战争状态,自从1945年之后,东京城还是第一次遇见。 由此可见,三井家在东瀛的影响力到底多恐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家事就是国事。 “先生,是我太无能~”翔太本来就无比悲伤,此刻因为羞愧,整个人都显得更沮丧了。 “哈?你还无能?今天你可是召唤了几万只乌鸦,遮天蔽日,瞬息就摧毁了一座大楼。说实话,这么大的场面,连我都被吓出冷汗了,翔太,你才刚觉醒能力,已经很牛皮了。”杜蔚国揽住他的肩膀,语气略显夸张,不过翔太的脸色终究好了些,嗫嚅道:“谢谢,谢谢您,先生。” “行了,我先出门了,对了,翔太,你不要进地下室。”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杜蔚国到底多有钱? 清晨,远东,隶属于毛熊的雅库特共和国境内,涅留恩格里洲领空。一架灰绿色涂装,机身上刻印着利剑盾牌五角星标志的安22运输机,此刻正平稳的翱翔在云层之上。 看标志就知道,这是一架隶属于克格勃麾下的座机。 “处长,东京急电!”改装过的机舱内,一个金发碧眼,神情干练白裔小伙,手里拿着一张新鲜出炉的电文,急吼吼的跑到了娜塔莎的跟前。 正在抽烟思考的娜塔莎闻言,顿时神情一凛,起身接过电文,一目十行的看完。 娜塔莎的眉头拧起了一个大疙瘩,她低声重复着几个关键词,语气显得格外凝重:“东京全面戒严,sj制药会社,若洲岛秘密生物实验室,三井家。” “呼~”长长的呼出浊气,娜塔莎用力的按住一跳一跳疼的太阳穴,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声音里也满是疲惫:“一天,只是一天没联系,他就跟三井家全面开战了,他怎么就不能消停几天?他是永动机吗?不停的惹麻烦。”像三井家这种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庞然大物,触角几乎遍及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是在毛熊境内,属于三井家的产业跟利益关系也是多如牛毛,尤其在远东地区,三井家的话语权正经不小。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毛熊国内政局正在剧变,形式波谲云诡,不难预期的是,很快就会迎来新一轮的政治大清洗。 在这种背景下,连克格勃的掌舵人尼科诺夫都不得不低调蛰伏,然后剑走偏锋,打算用最极端的手段干掉政敌以求自保。 如此风口浪尖的时候,杜蔚国却悍然跟三井家全面开战了。那么,一向跟他关系紧密的克格勃,尤其是娜塔莎统御的第13处,必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及或者攻讦。 尼科诺夫树大根深,自保肯定是无虞的,但是娜塔莎可就不好说了,所以她才会表现的如此暴躁。 精干的年轻探员叫伊万·特洛维奇,这个名字在毛熊特别常见,大抵相当于华夏的王建国,周建军。 伊万虽然没有娜塔莎考虑的这么深远,不过作为心腹助手,他也知道领导口中的 “他”是谁。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伊万试探着劝说道:“处长,这件事未必就是卫斯理先生的手笔吧?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切~”娜塔莎冷嗤一声打断了他:“伊万,多动动脑子,你觉得在东瀛本土,还有人敢主动挑衅三井家?”还不等伊万回话,娜塔莎就继续说道:“还有,你觉得这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敢,谁能凭着一己之力单挑三井家这种怪物?”从娜塔莎的语气当中,不难听出,她对三井家的忌惮。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整个亚洲范围,能传世几百年,依然屹立不倒的门阀,有且只有三井一家。 伊万瞥了眼娜塔莎的脸色,咬了咬嘴唇,奓着胆子提醒道:“处长,电文上说,sj制药会社的本部大楼,是被鸦群摧毁的,疑似控兽师出手,卫斯理先生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娜塔莎此时心情极度不美丽,又接连被下属反驳,脾气再也收不住了,她的眉头竖起,冷冷的喝骂道:“伊万,你给我闭嘴!你特么以为我瞎吗?这个能指挥乌鸦的控兽师,大概率是他新收的手下,又或者他压根就是为了这个控兽师出手的。”不得不说,娜塔莎这个专门围绕杜蔚国服务的特别行动处处长还是非常称职的。 最起码她足够了解杜蔚国,仅凭几行潦草的电文就一语中的。伊万被训斥的表情讪讪的,不敢再出声了,娜塔莎也懒着理他,自顾自的点了根烟,一口气抽了大半支。 这才重重的吐出烟气,重新看了眼电文,忿怨的咒骂道:“玛德,可以操纵上万只乌鸦,真特么见鬼了!我们辛辛苦苦的满世界找了一年多。直到现在,也不过才找到了区区5个能力者,其中还有3个的能力是鸡肋,不堪大用。说到这里,娜塔莎的火气更大了,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玛德,卫斯理这家伙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无论他走到哪里,随随便便都能遇到强悍的能力者。”其实,能力者这个少数派群体自古以来都是存在的。 像八佰龙,九菊一门,兄弟会,秩序会,土御门神道,诺亚军团,这些全都是能力者的组织。 只不过这些人以往行事都非常低调,或者大隐于市,不显山不露水,或者离群索居,极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又或者心狠手辣,直接灭口,除掉一切见过他们的目击者。 最关键的是这些能力者的异能虽然诡异莫名,超乎想象,但是却并没有那么恐怖,很少能造成巨大的影响力。 但是,自从杜蔚国横空出世,做下了无数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各国政府都开始重视起能力者这个极少数群体了。 目前,各国的官方,包括情报机构,都在紧锣密鼓的搜罗着能力者,试图收为己有,又或者组建能力者军团。 然而,收效甚微。能力者又不是田间的大萝卜,随处可见,而是百万人甚至更多的人口基数才能冒出来一个的珍惜物种。 什么概念?一个千万人口级别的超大城市,也不过才能出几个,换句话说,人口过亿的大国,能力者也不过才几十个,相当于大海捞针。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外显且有用的,还有很多则是鸡肋能力。 比如,毛发可以自由生长,皮肤能长出尖刺,局部肢体发亮,可以咀嚼并消化钢铁,嗓门特别大,电流免疫,或者特别耐寒,耐热等等诸如此类。 反正这些能力全都卵用没有。有鉴于此,真正能把超能转化成战斗力或者其他有效辅助的能力者,绝逼是凤毛麟角,想短时间组建成能力者军团更是白日做梦。 像共济会,自从二战期间就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搜罗和培养能力者,靡费巨万,处心积虑,历经了近30年时间,也不过才网罗组建了区区几十人的诺亚军团。 然后,还不到一年时间,诺亚军团就被杜蔚国几乎单枪匹马的硬生生打崩了! 所以,他才是独一档的煞神!沉默了好一会,伊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问道:“处长,现在东京已经全城戒严了,咱们还维持原有的路线吗?”按照娜塔莎原来的路线计划,是先飞到海参崴,然后再搭乘民用航班去东京。 但是现在这样的出行方案显然是行不通了,局势太敏感,她不能公开露面,娜塔莎略微琢磨了一下,肃声道:“不,伊万,你马上申请改变航线,我们直飞库页岛海军基地,并且提前安排好船只,咱们连夜出发赶往东瀛本岛。” “是,我这就去安排。”临近傍晚,天色渐暗,横滨,风间居酒屋。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再加上街面上戒严了,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所以店里冷清的不得了,连一桌客人都没有。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怀里抱着只胖花猫,正慵懒的趴在吧台上,有一下没一搭的撸着猫。 “该死!本来店里的生意就不好,现在还戒严,这买卖算是没法干了!这是逼着老娘卖身~” “叮铃!”门铃脆响,打断了老板娘的抱怨,店门被推开,随着冷风,走进来一个欣长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双排扣戗驳领羊毛大衣,衬托的身材近乎完美,刀砍斧凿的硬朗轮廓,漆黑的双眸,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 老板娘怔楞了几秒,随即连忙抛下肥猫,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还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裙:“欢迎光临,先生,您想喝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黑木本店的百年孤独?”男人的声音是典型的男中音,略显低沉,富有磁性,还是地道的京都腔,一听他的要求,老板娘的眼睛就更亮了。 黑木本店的百年孤独,是一款烧酒,同时也是东瀛烧酒届的天花板,眼下一瓶就要5000円,折合近50美刀,贵得一批。 这款酒一直都走高端路线,现在只能算是小有名气,到了80年代,天皇亲自为其代言,这才声名大噪,被炒成了天价。 这家居酒屋的位置有点偏,生意一直都不咋的,到了现在更是已经有点开不下去了。 老板娘索性破罐子破摔,想试试走高端路线,咬牙花天价进了两箱百年孤独,还特意搞来了北海道深海鲟鱼子酱佐酒。 可惜事与愿违,整整两个月,她连一瓶酒,甚至一颗鱼子酱都没卖出去,全特么砸手里了。 杜蔚国这孙子,就是无意中看见了店外墙壁上张贴的广告,这次贱嗖嗖的凑了进来。 这款酒,之前跟镰田次郎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过一嘴,据说是味道极好,清甜甘冽。 “先生,您果然有品味,请问佐酒需要什么小菜,我们店里,还有最正宗的北海道深海鲟鱼子酱。”老板娘殷勤的上前两步,亲昵的挎住他的胳膊,还有意无意的用丰腴的胸口蹭着,眼神妩媚都快滴出水了。 杜蔚国如今也算是花丛老手了,面不改色,大喇喇的问道:“你这里有几瓶百年孤独?多少鱼子酱?”一听这话,老板娘瞬间就意识到,这是遇见大主顾了,她激动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了:“我,我这有2箱百年孤独,一共24瓶,还有8盒鲟鱼子酱,先生,如果您把这些酒全买了,鱼子酱我就送您了。”好家伙,这特么是把他当成接盘的大冤种了,不过想来也没多少钱,一共也才不到1200刀。 这点钱,对于富得流油的杜蔚国来说,还真就是九牛一毛,他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杜蔚国现在到底多有钱?在米兰购物的时候,杜蔚国突然来了兴致,曾经特意去银行查过自己的海外账户。 目前,他的7个银行账户中,现金储蓄额一共有6亿4千700万美元,1400万英镑。 系统空间里,黄金大概有10几吨,1千多万克,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几千万美元。 除此之外,空间里还存着几百斤的各种钻石,宝石,以及几十件古董,这些玩意的价格区间浮动都比较大,所以价值有些含糊。 不过粗略估计,几千万美金还是值的,到了后世就更值钱了,毕竟盛世珠宝嘛。 剩下空间里的现金,美金,日元,港元,英镑之类的杜蔚国懒着数,数目不详,全部折算成美刀,应该有几百,不到一千万。 所以,加起来,杜蔚国的资产总数大概在7亿5000万上下,只多不少,当然,这些钱,只是他的个人小金库。 杜蔚国现在也不接任务了,他的个人收入来源,现在其实也没剩几条了。 最主要就是三角地那边的分成,一年差不多能有几千万。剩下的基本都来源于东瀛,一是和山口组合作的面粉生意,二是跟住吉会合作的柏青哥,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有几千万。 所以,杜蔚国现在的个人年收入大概是1亿左右,如果说起他的全部身家,那可就不得了了。 港岛,奎亚那,芭提雅,外加波斯东这四块地盘加在一起的所有资产,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值多少钱。 但是无论怎么算,也不会逊色于一个中等规模的主权国了,所以,杜蔚国现在是真真切切的富可敌国。 言归正传,杜蔚国随便从空间里抽出一沓美元,数出12张递给老板娘:“好,都给我拿来吧。”老板娘忙不迭的接过钞票,千恩万谢的朝他鞠躬感激道:“好的,好的,谢谢先生,您是要在店里享用,还是~~”杜蔚国点了根烟,不置口否的回道:“带走,我的车在外面,你给我送上去吧,对了,顺便再给我带几个酒杯。”老板娘连忙点头应承道:“好,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后边给您取酒。”杜蔚国今天的临时座驾是一辆黑色的丰田皇冠,老板娘把酒箱给他放好之后,媚眼如丝,含羞带怯,试探着问道:“先生,我的厨艺不错,有几道拿手的下酒菜,另外,我还会唱歌,要不要~” “不用。”丫的,想的还挺美,就凭你这半老徐娘,也想觊觎我的美色,杜蔚国冷邦邦的扔下一句话,果断的发动汽车离开了。 深夜,克格勃安全屋。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杜蔚国缓步从地下室走了上来,他刚刚给关在下边的神乐换了药,然后又弄晕了。 杜蔚国现在压根就没有跟她交流的想法,就像草原人熬鹰似的,先熬上个十天半月的,熬掉她的锐气再说。 “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干?”黑暗中,突然响起椎名翔太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仇恨让他彻底转变了,从唯唯诺诺变得冷酷无情,甚至有点要全面黑化的趋势。 杜蔚国走到他的跟前,拎起一瓶百年孤独给他:“翔太,你想报仇是不是?” “是,我想报仇。”翔太的语气凌厉,斩钉截铁,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幽光。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好,那我问你,你是想只干掉三井上磬这个罪魁祸首就结束,还是要覆灭整个三井家才行?” “呃~”翔太顿时就被问住了,说实话,他之前被仇恨的怒火蒙蔽了脑子,还真就没想那么多。 杜蔚国也抄起一瓶烧酒,灌了两口,该说不说的,这酒确实还不错,入口清冽,既不辣嗓,也不烧胃。 “翔太,如果只杀三井家的几个头目,这件事并不难,但是,如果想要覆灭整个三井家。”顿了一下,杜蔚国扫了他一眼,语气幽幽的继续道:“三井家在东瀛已经根植了几百年,树大根深,开枝散叶,体量自然巨大无比。牵扯到的人和家庭简直无以计数,想要根除三井家,不啻于发动一场战争,会死无数人的。”听到杜蔚国煞气凛凛的话语,椎名翔太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尸山血海,耳畔似乎听到了无数人濒死时的哀嚎和哭喊。 他的冷汗瞬间就爆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辩解道:“先,先生,我,我没有想过要杀害无辜的人。”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超能爆发? 杜蔚国满意的拍了拍翔太的肩膀:“嗯,我知道,翔太,你的本性善良,不忍心伤及无辜,不过你放心,三井家的幕后黑手,一个都跑不了。” “谢谢,谢谢您,先生,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翔太哽咽了,眼圈红红的,正要表忠心,不过就在此时,他的眼睛突然诡异的全黑了,语气也变得急迫起来。 “先生,有人正在快速靠近这里,很多人,都带着武器!” “嗯?”杜蔚国有点意外,剑眉轻挑,眯着眼睛朝外面扫了一眼,外面星月无光,黑的如同最浓郁的油墨。 再远处,树影幢幢,厉鬼般张牙舞爪,即便以杜蔚国的妖孽视力,也没能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杜蔚国的心中暗暗咋舌,丫的,翔太这家伙的天赋真是太牛皮了,简直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他们在哪?距离多远,具体有多少人?什么武器配置?”翔太的神色略显紧张,有些生涩的回道:“西,西边,公园的丛林里,距离大概2公里,人数很多,呃,估计能有百十人,武器都是长枪~”翔太之前只是个普通人,他对人数,距离,武器这些缺乏必要的认知,说的非常含糊。 不过这些信息对杜蔚国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变魔术似的从大衣里怀掏出一把mp5冲锋枪,拉动枪栓塞给椎名翔太:“翔太,这把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了,你只要把枪口对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就能击发。随即,杜蔚国又指了指地下室的门口,继续吩咐道:“等下,你就守在地下室门口,无论外面闹出多大动静,哪怕天崩地裂,你都不要出来,对了,也务必不要进去。”虽然翔太的天赋惊人,进步也非常快,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脱胎换骨,有了质的变化。 不过杜蔚国主导的,枪林弹雨的高端局,依然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参与的。 至于地下室里关押的影武士神乐,虽然此刻依然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过这娘们厉害的不得了,一旦被近身,绝不是翔太能应付的,不得不防。 “哦,哦,是。”椎名翔太的表情呆滞,懵懵的接过了武器。别看他之前操纵着鸦群,瞬间就收割了sj会社的近百条人命,可他却还是生平第一次摸到真家伙。 当手掌碰到枪柄,钢铁独有的冰冷触感,以及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蔚国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胳膊,让枪口垂向地面,见他一幅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登时没好气的斥道:“记住,枪口别随便对人。”翔太终于回神了,连忙点头,紧紧的握住枪柄,结结巴巴回道:“好,好的,先生,我,我明白了。” “行了,你自己机灵点。”唉,底子太差了,想把翔太培养成得力的手下,还真是任重道远啊,杜蔚国心中暗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 克格勃的这处安全屋,位置选得很巧妙,远离闹市,但是交通却非常便利,门前就是马路,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 左右两边都是类似的独栋别墅,既保证了充分的独处空间,同时又提供了相当不错的遮掩条件。 别墅背靠大海,正对面不远,隔着条马路就是草木茂盛的久良岐野生公园,不仅视野开阔,还是非常合适的撤退环境。 一句话总结,进可攻,退可守,几乎所有的安全屋,都得具备这些要素。 出门之后,杜蔚国脚下猛然发力,直接化身成了一道黑色的虚影,只是瞬息间,就利箭般的射进了对面的久良岐公园。 “嗯?”片刻之后,狂飙猛进中的杜蔚国,他的左脚才将将要落到一颗大树的枝杈上,突然眼神骤紧,有些意外的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手里的九幽锁也猛然射出,钉住了斜角方向的树干,身形间不容发的,犹如鬼魅似的调转了方向。 “唰!”之前,杜蔚国即将落脚,那根足有大腿粗细的枝杈,不知道被什么利器突然间切断了,切口平滑如镜。 下一瞬,人在半空的杜蔚,突然收回了九幽锁,身形再次诡谲的变向,还抽出草薙剑竖在了胸前,然后用力向外一挑。 “锵!”金属交鸣的脆声猛然响起。似乎有根无形的细线,突然被草薙剑挑断了,杜蔚国的眼神也变得饶有兴致,有点见猎心喜的意味。 此刻,由于没了九幽锁的牵引,杜蔚国此刻流星似的,眼看就要砸到地面上了。 他却不慌不忙,手腕一翻,九幽锁再次电射而出,勾住了一根大树,随即猛地一扯,借力而上,身形瞬间火箭般的猛然升起。 “锵,锵~”同时,草薙剑还闪电般的朝着头顶一撩,再次切断了几根无声出现在头顶的细丝。 “沙~”杜蔚国稳稳的停落在了一颗大树上,目光闪烁。 “啧,有点意思,三井家的底蕴果然深厚,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一样稀罕的能力。”这细丝确实犀利,不仅无声无形,锋利还坚韧,就连杜蔚国刚才都险些着了道。 他也是突然感应到了危险,又凭借着妖孽的视力,通过细丝附近微不可查的气流变化,这才勉强分辨出来。 这无形细丝,应该是由空气极度压缩之后凝成的,分明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超能力。 “呼~”杜蔚国呼出浊气,撩起衣摆瞥了一眼,刚才,电光石火间,呢子大衣已经被无形细丝切掉了好大一片。 从空间里掏出冲锋枪,拉动枪栓,杜蔚国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丫的,这衣服可是意大利名师亲自操刀制作的,很贵的,老子也陪你耍了老半天了,现在也该轮到我展示了吧。” “噗噗噗~”话音刚落,杜蔚国手里的冲锋枪就猛然喷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条火焰长鞭瞬间撕裂了暗夜,朝公园深处抽了过去。 200米开外,无数弓着腰,正朝着杜蔚国的方向冲锋,身穿青灰色制服的三井家内搜队员风吹麦浪般,瞬间就倒下了好大一片。 “八嘎,马上还击,朝~” “噗!”指挥官的命令才刚刚张嘴,面具的左眼位置就突然钻进了一颗子弹,后脑爆出凄美的血花。 “唰!”不过就在此刻,杜蔚国割草般的杀戮突然被人打断了,他刚刚栖身的那颗大树,突然被几根交叉的细丝切碎了。 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可以操控无形细丝的能力者又出手了,杜蔚国不得不腾空而起,鬼魅般的变幻着身位。 这家伙确实有点厉害,不仅能远距离操控无形细丝,而且大概率还有空间感应能力,同时也很善于隐藏,连杜蔚国直到现在都没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突突突~”还不等杜蔚国喘口气,m4自动步的枪声也骤然响了起来。 三井家自搜队也不是吃素的,装备都是当下最顶尖的,战斗素养也够高,基本上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精锐,甚至还有些是打过仗的老兵。 虽然指挥官被击毙了,但是他们也没慌,趁着杜蔚国闪身腾挪的空挡,纷纷自觉自动的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这些家伙的枪法正经不错,暗夜环境中,距离超过200米,无限紧接盲射的情况下,依然有几颗子弹咬住了高速移动中的杜蔚国。 “哼~”看似险之又险,实则从容不迫的打掉了几颗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子弹,杜蔚国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 下一瞬,他突然收回了九幽锁,任凭身体流星似的砸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那些内搜队员可没有夜视能力,顿时失去了视野,只能没头没脑的瞎几把乱射,杜蔚国的压力瞬间大减。 不过杜蔚国才将将落地,还没等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眉头就猛地扬起,再次冲天而起,斜斜的飞了出去。 他即将落地的地方,骤然升起了几道交叉如网似的细丝,飞快朝他割了上来。 杜蔚国现在已经确定,这个能操控细丝的家伙,必然拥有空间感应能力,配合着无形细丝,简直防不胜防。 好在杜蔚国也绝非泛泛之辈,他拥有危险感知能力,相当于未卜先知,可以防患于未然。 “锵锵锵~”刺耳的交鸣声瞬间爆响。草薙剑被杜蔚国抡成了一轮圆月,然后全力下劈,瞬间斩断了脚下不知道多少根肉眼不可见的细线。 “呃~”不过就在此刻,身在半空的杜蔚国,身体骤然一麻,低低的闷哼出声,丫的,百密一疏,还是中招了,他的胸腹之间,接连挨了两发子弹。 这可是5.56毫米的步枪弹,虽然被肌肉卡住,没有伤及到脏腑器官,但是依然疼得钻心。 此刻,剩余的几十名内搜队队员已经冲到了他身前100米左右,而且好像如有神助,枪法突然变得准的吓人。 杜蔚国身经百战,战场敏感度极高,瞬间就意识到,必然是这个拥有空间感应能力的家伙正在背后指挥。 “丫的,真特么是给你脸了。”杜蔚国瞬间脸色狰狞,眼神暴戾气。因为这个控丝的家伙能力太特殊也太惊艳,杜蔚国有点惜才,所有才留了手,结果就是被人家蹬鼻子上脸了。 “咻咻咻~”下一瞬,无数黝黑的物事,挟着勾魂夺魄般的尖啸,猛然从杜蔚国的衣袖里甩了出来。 “轰,轰,轰~”火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差点把久良岐野公园都掀翻了,同时也把丛林变成了血肉炼狱。 杜蔚国甩出去的,都是被他特别调设过的阔剑式地雷,每枚地雷里都内藏了近千枚钢珠。 这些地雷在杜蔚国的操控下,精准无比的落在了内搜队队员的头顶,凸面对人,然后天崩似的瞬间爆开了。 在这波无差别的恐怖钢铁雨的肆虐下,所有残余的三井家内搜队员全都被射成了烂肉筛子,无一幸免。 刚刚还枪声震天响,热闹的仿佛过年,沸反盈天的丛林,刹那间就变得死寂无声,只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破风声,是杜蔚国正在狂飙猛进。 鏖战了半天,杜蔚国虽然依然没能找到这个躲在幕后的 “控丝者”,但他却发现了端倪。因为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方圆2公里的范围之内,有且只一个地方,可以躲避他的透视眼扫描。 杜蔚国不信,这个 “控丝者”可以在更远的距离外进行超远程操控,就算他真的可以做到,现在的通讯技术也无法支持。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杜蔚国也就只能认栽撤退了,只是挨打,不能还手,那还打个屁啊? 而这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在公园的东南角,有个类似于管理处一样的小房子,这间房子有个地窖,入口是由铁板制成的。 由于树木,墙壁,铁板的多重阻隔,所以这个地窖,杜蔚国的眼睛透不进去。 “锵锵锵~”金属交鸣之声,突然急骤的犹如狂风暴雨,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更是挥得密不透风,只剩一团肉眼难辨的幽光。 四面八方,从各个角度袭来的无形细丝,纷纷被他斩断,连他的头发丝都没伤到,甚至都没能迟滞他哪怕一步。 这间小房子,距离杜蔚国大概800米左右,按照他的极限速度,大概只需要不到20秒。 切断了不知道多少根无形细丝,向前突进了500米之后,杜蔚国突然桀桀的怪笑起来。 “丫的,终于露头了,啧,还是个雌的,麻痹,想跑,门都没有。”此时此刻,地窖入口突然被人从里边掀开了,然后猛的蹿出了一道纤细的身影,紧身的黑色夜行服,身材凹凸,明显是个女人。 这女人的速度快的令人咂舌,迄今为止,杜蔚国接触过的所有高手之中,除了胡大姑娘,还有梅林两口子,几乎就没人能稳赢她一筹。 蹿出地窖之后,她毫不停留的跃起,鬼魅似的撞破小房子的窗户,朝着丛林方向冲了过去。 “噗噗噗~”低沉急促的枪声响起,火焰长鞭骤然亮起。正在狂飙中的女人,身形突然极其诡异的一扭,居然硬生生的改变了行进方向,躲开了子弹长鞭的鞭挞。 “啧,危险感知能力也很敏锐,确实厉害。”杜蔚国此刻已经停落在了那栋小房子的屋顶,没有再继续前进追逐,而是有些戏谑的操控着弹道,故意戏耍着这个女人。 其实,当这个女人暴露在杜蔚国视野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完蛋了。杜蔚国有一百种手段,可以瞬间弄死她,之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实在是舍不得。 这个东瀛娘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黑色金属面具,但是却挡不住杜蔚国的透视眼。 她大概25岁上下,非常漂亮,或者说相当惊艳,身材也非常正点,跟神乐不相上下。 当然,杜蔚国倒不是见色起意,确实是因为这娘们的能力太强悍了也实用了。 中远程距离,近乎无敌的存在。这么说吧,在500到800米的这个距离上,一对一solo,除了杜蔚国,煞神众没有任何人是她的对手。 就连胡大姑娘都难说,毕竟,她的感知能力倒是可以突破这个距离,但是精神控制能力,好像到不了这么远。 这样的超级高手,但凡有一丝可能,杜蔚国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她收入麾下。 除此之外,杜蔚国心里也有点纳闷,这次东瀛之旅,他的收获之大,简直没边了。 椎名翔太,还有神乐这两个能力者,就已经足够让他惊喜了,而眼前这个控丝的女人,更是惊艳。 丫的!东瀛这瘪犊子地方,难道是超能爆发了,怎么突然涌现出这么多厉害的能力者? “噗噗噗~”杜蔚国心念急转,手头也没撂下,刚刚完成急转变向的女人,再次又被子弹构成的长鞭逼着改变了方位。 此刻,她是直面杜蔚国的,相距大概三十几米。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再继续跑了,而是抬起头,恨恨的剐了杜蔚国一眼,她又不傻,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戏耍。 “锵!”杜蔚国非常突然的向后仰头,同时草薙剑也突兀的出现在了颈前几厘米的位置上,挑断了几根无形细丝。 “来,来,继续啊,我可一直陪你玩下去。”杜蔚国收起枪,抬起草薙剑遥指着女人,语气讥讽的挑衅道。 此刻,女人高耸的胸膛正剧烈起伏着,面具下的俏脸,也满是汗水,显然,她也累得不清。 不过,当看清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她的瞳孔顿时剧烈收缩,冷冷的开口道:“煞神,你是煞神?”她的声线是典型的御姐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 呦呵,这个东瀛娘们不仅厉害,还特挺有见识,不仅认识草薙剑,还知道这玩意被我抢走了。 杜蔚国把草薙剑扛在肩膀上,眉头轻挑,不禁对这个女人的兴致更足了:“嗯,眼力不错,还认识我。” “煞神阁下名满天下,我自然认识,只是我不明白,阁下为什么要与三井家开战?”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树倒猢狲散 横滨,凌晨3点,北风凛冽,天寒地冻。城西南,本该万籁俱寂的久良岐花园,却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从四面八方汇集了无数荷枪实弹的军警。 军车,警车,还有消防车不知道来了多少,各色的警灯,照明灯,把周围照的恍如白昼。 此刻,以公园为原点,半径3公里之内,所有街区都被戒严了,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严禁出入。 别说是想看热闹的好信市民,就连闻询赶来的记者,都被死死的拦在了外面。 那处杜蔚国临时栖身的克格勃安全屋,之前燃起了大火,这会虽然已经被扑灭,但是整栋别墅都被烧成了废墟,连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都留下。 “石黑部长,能把房子烧成这样,甚至连混凝土结构的承重墙都被烧塌了,当时的温度至少超过了1200度。甚至还可能更高,这绝不是普通的火灾,肯定是预谋纵火,而且大概率还使用了专业的军用手段。”余烟袅袅的安全屋废墟跟前,一个年轻的内务部探长,正向领导汇报着现场情况。 被他称之为石黑部长的,是个身形矮胖,头发稀疏,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 别看他一副其貌不扬,人畜无害的模样,事实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硬点狠茬。 他叫石黑垣成,东瀛内务省第二部部长,平时专门负责东瀛国内的反间工作,还有突发事件,以及特殊案件。 “混蛋!你特么是白痴吗?几百米外,死了上百人,跟修罗场一样,故意纵火的废话还用你说?”石黑垣成此刻火气冲天,棱着泛红的眼珠子,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道。 “嗨依,部长您教训的对,是我~”年轻探员被训得臊眉耷眼,连忙垂下头,非常心虚的认错道。 “啪!”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石黑垣成顿时变得更加愤怒了,抬手就抽了年轻人一巴掌。 “八嘎牙路,别特么废话了,我问你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这个年轻人是刚加入内务部痕迹检验课的新手菜鸟,专业能力倒是没说的,冠绝同僚,但是他有些木讷,属于书呆子,技术控那一挂的。 他被石黑垣成这一巴掌抽得晕头涨脑,脑瓜子嗡嗡的:“什,什么类型的特殊痕迹?” “呼~”石黑垣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硬生生压住了胸中的勃然怒火,强忍着继续抽他的冲动,死死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就是可以辨认出对方身份,阵营隶属的特殊痕迹,又或者非常特别的,甚至是难以理解的痕迹~”一听这话,年轻人倒是如梦方醒,结结巴巴的回道:“呃~部,部长,现在整个公园遗留的战斗痕迹,都非常的不可思议。”眼见石黑垣成被他气得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拳头攥得死死的,年轻人连忙战战兢兢的解释道:“部,部长,公园的丛林里发现了50几具死于枪伤,相对完整的尸体,清一色全都是爆头击杀。可是现场,目前只发现了还不到百枚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壳,相距超过200米,光是这个情况就无法解释。”说到自己的专业,年轻人的谈吐变得流畅起来:“还有现场发现的那几十具残破不堪,被地雷炸碎的尸体,也同样无法解释。从痕迹上判断,当时至少8枚阔剑式地雷,同时在半空引爆,方向,角度,时间完全同步,这几乎是不可~~” “闭嘴,你特么给我闭嘴!”听到这里,石黑垣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漆黑如墨,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年轻人被吓倒了,连忙垂头道歉:“对,对不起,部长,我~”石黑桓成再也压不住火气,直接一脚把他踹倒:“滚,你给我滚!”此刻,石黑垣成确实愤懑得难以附加,他现在是骑虎难下,相当于一屁股坐在了火山口上,连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因为死刑犯椎名翔太离奇的死而复生,还疑似获得了超能力,内务省和警视厅成立了专门的特搜组。 石黑垣成作为内务省专门负责国内突然事件的第二部部长,自然是难辞其咎,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这个差事接了下来。 作为内务省的部长,石黑桓成自然是耳聪目明,大概知道这个案子里的弯弯绕。 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三井家这个巨无霸,还有诡谲的能力者,绝逼是个异常烫手的热山芋。 按他的老狐狸性格,心里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沾手这件事。没想到,让他更崩溃的是,才担任特搜组负责人区区一天时间,具体的情况都还没捋清呢,就暴雷了。 三井家的sj制药会社就匪夷所思的被鸦群摧毁了,几乎与此同时,三井家位于若洲岛的隐秘实验室,又被神秘人夷为平地。 前前后后的死了好几百人,还莫名的冒出了几十个大肚婆,简直就是石破天惊。 焦头烂额的同时,石黑桓成心里还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虽然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但是他还是担心,是那个犹如梦魇般的男人出手。 作为内务省第二部部长,石黑垣成比任何人都了解杜蔚国,同时也清楚他在东瀛的所有战绩。 九菊一门灭门,御狱山屠神,还有陆奥町,镰仓山,琉球岛,绑架花旗总司令官,刺杀参议长等等。 几乎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石黑桓成比任何人都清楚杜蔚国的恐怖之处,内心几乎是求神拜佛,祈求这件事不是煞神出手。 结果,还没等他喘口气,横滨这边就又闹出这么大的场面,年轻探员口中的不可思议,恰恰就是那个男人的招牌,以一敌百,变不可能为现实。 该死,中招了,肯定是煞神那个怪物无疑了,我特么死定了!石黑垣成忍不住心中骂娘,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煞神跟三井家开战,双方都是惹不起的巨无霸。 自己这副小身板卷在其中,不死也得脱层皮,没辙了,如今之计,想活下去估计只有一个办法了,拖字诀。 “石黑垣成,我们三井家在东瀛本土,还是首都东京,接二两三的遭遇恐怖袭击,你们内务省是怎么办事的?”一道低沉,阴鸷的男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石黑垣成扭头,猛然对上了三井泷泽那双血红色的双眸。 刚刚三井泷泽的语气相当不客气,颐气指使,甚至还带着明晃晃的呵斥之意。 不过石黑垣成倒是没有生气,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可特么是三井家啊。 放在二十几年前,东瀛还没有战败,三井家也还没有被拆分的时候,别说他区区一个内务省的部长,就连内务大臣,甚至是首相,他们都敢肆无忌惮的抽大嘴巴子。 石黑垣成欠身行礼,语气谦卑:“三井泷泽先生,非常抱歉,不是我们内务省不作为,实在是对手太厉害了,他可是煞神啊,一个人压服共济会的存在。”石黑垣成这家伙也是个老银币,他表面做出一副客气,甚至有些卑微的模样。 心里却是冷笑不已,妈的,对上煞神,我特么看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小逼崽子还能蹦哒多久? “你说什么?煞神,你有证据吗?”果然,听到杜蔚国的名号,一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三井泷泽也面露凝重之色。 “泷泽先生,截止目前,我们确实并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 “八嘎~”一听这话,三井泷泽顿时勃然,不过石黑垣成的下半句,却硬生生灭了他的火气:“但是,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已知的拥有如此恐怖战斗力的能力者,有且只有煞神了。”三井泷泽停顿了一会,皱着眉头问道:“可是,那些该死的乌鸦,又是怎么回事?”石黑垣成仿佛早有腹案,不紧不慢的回道:“三井泷泽先生,按照我眼下掌握的情报,这些乌鸦应该是那个被诬陷的死刑犯椎名翔太召唤来的。他应该是个潜在的能力者,在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无意中激发了他的超能力,同时,还在逃亡过程中,被煞神遇到并收入麾下了。”停顿了一下,石黑垣成的语气变得有些饶有深意:“泷泽先生,据我猜测,煞神突然跟三井家开战,大概率也是因为他要为椎名翔太报仇。”该说不说,石黑垣成是真有两把刷子,只凭蛛丝马迹,就推理还原了事实的真相,几乎丝毫不差。 一听这话,三井泷泽的脸色瞬息变幻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也猛然暴出。 “另外,泷泽先生,若洲岛那个秘密实验室被毁,现场不仅死了近百人,此时还有55名受伤的孕妇此刻正躺在医院,虽然消息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是如果煞神继续出手~~”石黑垣成这条成了精的老狐狸,三言两句间,不仅坐实了眼下的对手就是煞神的假设,转嫁了矛盾。 同时还在暗戳戳的提醒他,赶紧想办法解决掉煞神这个天大的麻烦,要不然这件事可就兜不住了。 三井家在东瀛作威作福惯了,已经无法无天很多年,平时所有人都摄于他们的淫威不敢反抗,只能伏低做小的装孙子。 但是,一旦三井家露出颓势,这些平时温顺的走狗,瞬间就会像是见了血腥的鬣狗一样猛扑上来,把三井家撕的粉碎。 这就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三井泷泽被激得恼羞成怒,一把揪住石黑的脖领,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着后槽牙问道:“石黑垣成,你在威胁我?”石黑垣成摇摇头,一板一眼的回道:“泷泽先生,我没有威胁您,我只是陈述事实提醒您,而且,我是您的盟友,不是您的敌人。” “呼,呼~”三井泷泽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松开石黑垣成的衣襟:“2天,我只给你2天时间,我不管你怎么弄,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把人给我翻出来!”因为杜蔚国搞出的阵仗太大了,甚至连神乐和神舞都折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眼下的局面,已经引起了三井家,乃至三井上磬本人的充分重视,之前限时的说法自然也就没再提了。 石黑垣成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非常隐晦的光芒,下意识的捋了捋稀疏的头发。 “泷泽先生,如果只是找人的话,三井家应该比我们内务省更擅长吧?”三井家的影武士,除了神乐和神舞之外,还有一个外号山猪的家伙,别看他的外号挺挫的,但是能力却一点都不拉胯。 山猪在东瀛这边就是野猪的意思,野猪的嗅觉非常发达,冠绝了整个动物界,灵敏度更是猎狗的几十倍。 而这个山猪就是嗅觉特长者,鼻子甚至比野猪还要灵敏不少。之前,神舞和三井家内搜队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找到杜蔚国的藏身之处,也是他通过神乐的气味找过来的。 早前的时候,内务省为了查案,曾经请他帮过忙,所以,石黑垣成才知道山猪的存在。 一听这话,三井泷泽的脸色登时就变得更阴沉了,连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眼神中全是无法隐藏的暴戾。 之所以如此气愤,是因为山猪跑路了,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天夜里,山猪是跟着神舞还有内搜队一起出动突袭的,不过由于他是非战斗人员,所以没有靠近,而是留在了外围远远的负责策应。 山猪的鼻子很灵也很神,离着几公里的距离,但是仅凭血腥,硝烟,甚至是汗味,他就能大概判断出现场的情势变化。 杜蔚国切瓜砍菜似的杀戮效率真真的吓到他了。近百名荷枪实弹的内搜队精锐,还有三井家最厉害的影武士神舞,短短几分钟,就被他斩尽杀绝了。 山猪的年龄大了,在红尘俗世中打滚的时间也久了,产生了自我意识,对于三井家的无脑忠诚自然也就没那么牢固了。 尽忠和保命之间,山猪并没有犹豫太久,几乎是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后者。 所以,等杜蔚国带着神舞离开之后,山猪这家伙马上脚底板抹油,撒丫子就溜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杜蔚国仅仅对三井家出手了两次。先是雷霆万钧般的毁掉了sj制药会社,还有若洲岛的秘密实验室,之后,在久良岐公园对战神舞带领的内搜队。 不过战绩非常恐怖,前后嘎掉了近200名精锐的内搜队队员,还相继劫走了战斗力最强悍的神乐和神舞,吓跑了山猪。 只一天一夜间,稳如泰山的三井家就已经开始有了点树倒猢狲散的征兆了。 石黑垣成人老成精,只凭三井泷泽的反应,他就大概猜到了几成真相,心中顿时惊骇无比。 这就是煞神的威势,仅凭一己之力,才刚刚出手,就险些把根深蒂固几百年的三井家打崩了。 此时此刻,久良岐公园南向30公里,镰仓山北麓。落满积雪的密林中,杜蔚国的两边肋下各自夹着一个女人,老老实实的趟着积雪跋涉着。 行进的速度倒是不慢,但是再想搞来搞去的风驰电掣却门斗没有了,这个姿势,这个路况,这已经是极限了。 “丫的,有点卡脸,这特么混得也太落魄了。”杜蔚国暗暗的吐槽道,之所以徒步上山,实在是没办法,sj被摧毁之后,东京原本就已经戒严了。 横滨出事之后,更是全城戒严,被军警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出城的通道全都被封死了。 杜蔚国如果只是一个人,自然谁也拦不住,就算带着翔太也没太大的困难,毕竟他的身体素质杠杠好。 但是,想同时带着神乐和神舞这两个昏迷不醒的东瀛娘们出城,就算是杜蔚国也是力有不逮的。 但是这两个女人,都是极其稀罕的极品,一个是影控者,一个是控丝者,杜蔚国舍不得舍弃,也舍不得弄死。 甚至,他都不能让翔太帮忙分担,这两个女人都是超级高手,一旦近身,翔太必然不是对手,瞬间就会被控制。 至于昏迷状态,对能力者的超凡体质来说,也并不保准,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嘎,嘎~”杜蔚国的头顶突然飞过一只乌鸦,越过他之后,乌鸦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随即就朝着右侧的树林飞了过去。 朝乌鸦点了点头,杜蔚国调整方向,朝乌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乌鸦自然是翔太控制的,他在前方大概1公里左右的地方,负责侦查和引路。 此刻他派乌鸦过来提醒杜蔚国,大概率是发现可以暂时栖身的场所。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问心无愧! 翌日,清晨,天色才蒙蒙亮。镰仓山,距离横滨城区南向70几公里,距离镰仓大佛东向直线50公里,大雪覆盖的密林中,一处废弃的猎人小屋。 “噼啪~”屋子正中央的火塘里,一根湿柴被烧裂了,几点橘黄色的火星飞溅而出,印衬着杜蔚国的脸庞忽明忽灭。 “煞神,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角落里,靠在墙壁上的神舞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低沉,只是哑得厉害。 此刻,她的手腕还有脚踝都被几条特制合金钢手铐牢牢锁住了,杜蔚国预估过,她操控的无形细丝,肯定无法切断这玩意。 “醒了,非常感谢,你没第一时间就偷袭我。”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把烟头弹进了眼前的火塘里,挑着眉头,答非所问,语气略带揶揄。 “呵~”神舞冷笑着扫了一眼就插在杜蔚国手边,幽光闪烁的草薙剑,意有所指的问道:“如果我刚刚出手偷袭,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像她这种级数的顶尖高手,自然早就生出了危险感知能力,刚才,苏醒的瞬间,神舞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出手偷袭。 但是,这个念头才刚刚兴起,就被陡然升起的死亡恐惧支配了,不是危险感知,而是必死的预感。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生存是人类的第一本能,而这种本能,也硬生生的压住了三井家的规矩。 杜蔚国点点头,非常坦然的承认了:“会,如果连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都不珍惜,这样无脑的死士根本无可救药,我也就懒着废话了。”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皱了皱眉,有又扫了一眼靠在她旁边的神乐,语气有点无奈:“我说,神乐,你能不能也消停一会,咱们安静的说几句话之后再拼命,行不行?”随着他的声音,废弃猎屋早已破败不堪的屋顶上,正无声无息向着杜蔚国扭曲蔓延的一片暗影,也猛地顿住了。 下一瞬,神乐也睁开了奇异的双色瞳孔,语气凌厉:“煞神,你到底想干什么?”神乐跟神舞的待遇一样,四肢全都被合金手铐反锁着,像根人彘似的随意堆在墙脚。 “呵,干什么?说白了我们都是同类,也是异类,难得遇上,我只想跟你们暂时休战,说几句话。”杜蔚国轻笑着咂了咂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暗自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神乐和神舞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妞,她们可不是花瓶,而是强悍的能力者,而且,她们还全都是最为稀罕的脑域特长者,一个能通过影子硬控,一个可以凭空操纵无形细丝。 她们俩现在虽然都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却并不耽误她们施展超能力,关键是如果她们配合起来,就算杜蔚国,也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说什么?”神舞抢先说话了,她比神乐显得更成熟也更老练些,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先说说你叫什么?” “神舞。” “神乐,神舞,所以,你们俩个是姐妹?” “不是。”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点了点头,又问:“所以,你们两个,都是自小就在三井家长大的?” “是。”神舞语气冷清,言简意赅,话少的可怜,每次基本都是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表情似笑非笑:“那你们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一听这个问题,她们的眼神都有些明显的晃动,不过神舞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拧着眉头,冷冷的回道:“我们都是被从小就被抛弃的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没有父母。” “呵呵呵~”神舞难得说了一个长句,杜蔚国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语气幽幽的反回道:“孤儿,这么巧的吗?无法无天的三井家,难道是什么乐善好施的慈善机构吗?你们在三井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们收养过很多孤儿吗?还是专门只收养像你们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孤儿?”杀人诛心,杜蔚国这句话,狠狠的戳中了神舞她们的痛处。 一听这话,神乐的瞳孔瞬间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收缩起来,神舞的眼神也明显的晃动起来。 不过她的表情依然执拗,语气冷冷的反驳道:“堂堂煞神,天下无敌的存在,居然在这里搬弄口舌,挑拨离间?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她这话说得色厉内荏,明显有些心虚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去了,马上就会生根发芽。 杜蔚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好,那我就说点别的,说点你们感兴趣的,说说我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跟三井家开战。”这次,依然还是神舞抢先回了话:“愿闻其详。”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突然把手搭在了草薙剑的剑柄上,轻轻的摩挲着,语气绕有深意:“神舞,咱们都有点耐性好不好?你先别急着拼命,咱们再聊会。”就在刚才,杜蔚国明显感知到了如芒刺背的危险感,大概率是神舞看他表现的有些松懈,打算暴起。 “好。”隔了几秒,神舞才闷闷的回了一声,她的姿态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仿佛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危险感消失了,杜蔚国也暗暗的松了口气,也不废话:“那个控制乌鸦袭击sj制药会社的人,叫椎名翔太,他原本只是东京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拥有还算和美的家庭,前年,他的妻女~~”杜蔚国把椎名翔太的悲惨遭遇简略的说了一遍,并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现在,椎名翔太已经侍奉我了,所以,我毁了若洲岛的那个草菅人命的实验室替他报仇雪恨,算不算理所应当?”说到这里,杜蔚国略微停顿了一下,戏谑的望向神乐:“对了,神乐,你当时就在实验室,你应该非常清楚我说得是不是实话,那么你来说,这个魔窟到底该不该毁?” “我,这~”神乐被杜蔚国突如其来的点名提问问得神情一凛,瞠目结舌,眼神明显的躲闪起来。 她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接受填鸭式的忠诚洗脑教育,主人就是她们生活的全部。 平时,她们只是听命令行事,没有自己的意愿,很少单独接触外界,甚至都不太具备正常交流的能力。 好在,看神乐的反应,最起码的善恶良知,她们还是具备的,否则,如果只是一具没有感情,麻木不仁的杀人机器,杜蔚国也是不会留的。 看见神乐的表情,神舞眉头紧蹙,沉声质问道:“神乐,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实验室真的劫掠无辜的女人和小孩做人体实验?”神舞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不知情,她最近几年的主要任务,就是贴身保护三井上罄。 那个老棺材瓤子现在都已经卧床不起了,长年待在青叶山的那处庭院里,所以,神舞基本上连门都不出。 神乐则不同,她在2年前,被分派到了三井泷泽的身边贴身侍奉。所以,她非常清楚若洲岛实验室的内幕,以及这个人皮畜生的累累暴行,甚至很多时候,她还是帮凶。 所以,那天晚上,当神舞用细丝的勒住三井泷泽脖子的时候,神乐不仅没出手制止,反而希望她能真的勒死这个畜生。 虽然主人死亡,按照三井家的规矩,她这个贴身死士也是要殉葬的,但是她不在乎。 与生俱来的良知,和对三井家尽忠的信念,不停的反复纠结,每天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只想早点解脱。 面对神舞的质问,神乐心虚的垂下了眼眸,没有回答,不过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了。 见到神乐的反应,神舞也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她才重新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煞神,难道你就是好人吗?你自从出道以来,杀人无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确定每个人都是该死的?”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平静:“当然不是,远的不说,光是这两天,死在我手里的三井家内搜队,还有sj会社的那些员工,以及实验室的研究员,应该就有无辜的人。”杜蔚国的坦然,让神舞非常错愕,就连处于懵比状态的神乐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 “所以,同样都是滥杀,无视人命,你,你有什么资格审判三井家?” “审判”这个词略显突兀,也很有深意,说明此刻在神舞的潜意识中,已经不知不觉把杜蔚国放在了比三井家更高的层级。 “呵呵~”杜蔚国满意的轻笑,还对她竖起大拇指:“神舞,这是个好问题。”突然被杜蔚国夸赞,神舞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清冷阴沉的扑克脸上,居然难得露出了一抹局促和羞赧。 她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杜蔚国的火眼金睛,他知道自己的pua大法已经初见成效了,不由暗自窃喜。 “神舞,我现在是在跟三井家开战,打仗嘛,总是要死人的,面对枪口,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还不等她反驳,杜蔚国就继续说道:“至于会社的那些员工,还有实验室的那些研究员,你问问神乐,他们之中真的有无辜者吗?就算真有,他们也是被三井家牵连而死,还是那句话,这是战争,我要狮子扑兔,必尽全力,容不下丝毫的怜悯仁慈。”说到这里,杜蔚国的语气陡然变得凛冽起来:“我虽然杀人无算,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我从不曾为了一己私利去屠戮和凌虐无辜的普通人,更不曾助纣为虐。”说到最后,杜蔚国的语气铿锵,犹如虎豹雷音:“一句话,老子做事,问心无愧!”其实,杜蔚国这段话夹杂了一些汉语中才独有的成语,不过结合上下文,她们倒也听懂了。 “问心无愧~”神舞的眼神短暂失焦,喃喃的重复着,神乐表现得更加不堪,身体猛然一僵,整个人都怔楞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屋子里死寂一片,只剩冷风呜咽。杜蔚国见火候差不多了,把烟头弹进火堆,搓了搓手指,拎着草薙剑起了身,语气幽幽的:“好了,我走了,未来三天,你们就暂时留在这里吧,虽然你们的四肢受限,但是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神乐还没有反应过来,神舞却猛地目光一凛。 “锵!”与此同时,杜蔚国手里的草薙剑瞬间抬到了胸口,用力的向外一挑,切断了几根无形细丝。 这娘们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意识到杜蔚国要去干嘛,刻在骨子里的忠诚,让她几乎下意识的选择出手袭击。 杜蔚国的眼神冷了下来,凛冽的煞气透体而出,本来就四处漏风的猎屋瞬间寒风四溢,冰寒彻骨,连火塘中的火苗都变得飘忽不定。 “怎么?神舞,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的想为了三井家陪葬?”神舞死死的抿着嘴唇,硬着头皮回话道:“三井家养育了我,对我有恩,我,我没得选。” “呵~”杜蔚国嗤笑:“屁话,还养育之恩,神舞,你特么是傻子吗?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成为孤儿。想想翔太的遭遇,按照三井家一贯做事的肆无忌惮,你觉得你的父母亲人会是怎么死的?”一听这话,神舞顿时如遭雷亟,眼神都直了,神乐更是浑身颤抖,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 一击中的,杜蔚国这个无凭无据的假设,却是狠狠的戳中了她们的死穴。 目的到达,杜蔚国心中按捺不住的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异常冷漠:“我走了,给你们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愿意为三井家报仇,给他们陪葬,我会成全你们的。”撂下狠话,杜蔚国毫不停留的快步离开了猎屋,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先不说几天之后,主子都被杜蔚国灭了之后,她们两个是否还愿意给三井家陪葬。 单说如此极端的寒冷环境中,在这个破烂漏风的地方逗留几天时间,期间不吃不喝,身上还带着伤,届时,她们还能剩下几分战力? 离开猎屋近千米,杜蔚国才在雪地中停住了脚步,翔太麻利的从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飞快的跑了过来,沉声问道:“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极限环境最能改变人的性格,才跟杜蔚国相处了短短几天,尤其是见了血之后,翔太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原来的怯懦,胆小,木讷一扫而空,变得干练,冷静,肃杀。他的这些变化,杜蔚国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无比满意,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翔太,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你哪也不用去,就留在这里,帮我看着这两个女人。” “是,先生,我知道了。”翔太虽然有点愕然和不解,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应了下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这也是杜蔚国最喜欢翔太的地方,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 “翔太,你记住,不要过分靠近猎屋,要始终保持距离,靠着乌鸦远程监视就好。”翔太乖乖点头:“是,先生,那如果她们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比如试图逃跑,又或者伤势加重?我该如何处置?”听到翔太的问题,杜蔚国顿时就更加更满意了,服从可不代表无脑,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没事,翔太,她们被锁得很牢固,肯定跑不了的,她们都是能力者,身体素质强悍,伤势应该也是没所谓的。”说到这里,杜蔚国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陡然凛冽起来:“不过如果她们真的逃出来了,又或者有人找过来意图救援,情势不妙的时候,你也不用客气,直接弄死她们。” “是,先生,我明白了。”翔太的语气笃定,充满了自信,他的自信来源于眼前这片森林,方圆几里,停留了几千上万只乌鸦,有它们在,翔太无所畏惧。 按住翔太他肩膀,杜蔚国的语气很郑重:“翔太,记住,对我来说,你比她们更重要,所以,第一原则是保护好自己。”椎名翔太感动的不行,眼圈都有点泛红了,杜蔚国却继续说道:“翔太,你的仇也不用担心,我会继续帮你报完,三井上罄那个老东西必死无疑!” “多谢先生~”翔太心悦诚服的拜俯在地,泣不成声。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强按牛头硬喝水 凌晨4点,夜色最浓重的时刻。远东海域,鞑靼海峡,萨哈林岛,波罗奈斯克港。 一艘名为海狗号的中型苏制破冰船,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划开了坚硬的冰棱,缓缓的驶离了港口。 “处长,东京急电。”船舱里,年轻干练的克格勃探员伊万,手里拿着一张新鲜出炉的电文,快步走到娜塔莎跟前。 “嘶~”一目十行的看完电文,娜塔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卫斯理他到底想干什么?间隔还不到12小时,又是近百条人命,行为如此激进,他这是要跟整个东瀛全面开战,一人敌国吗?艹!”因为过于激动,一贯冰山的娜塔莎都忍不住爆了粗口,伊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处长,卫斯理先生跟三井家内搜队交战的场所,是咱们位于东京的安全屋,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咱们?”娜塔莎本来的火气就大的不得了,闻言顿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废话,你说话前过过脑子行不行?咱们跟东瀛内务省原来关系就谈不上融洽,是敌非友。至于三井家,面对已经杀疯的卫斯理,现在还没空找咱们麻烦吗?牵连不牵连的,又能怎样?” “呃~是,是,部长你教训的是。”伊万被暴怒的娜塔莎一顿疯狂输出,怼的臊眉耷眼,满肚子的话也全都憋在了嗓子眼里,不敢再说了。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扯了扯衣领,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过分了,娜塔莎压下暴躁的情绪,声音闷闷的解释道:“电文里说,横滨安全屋已经彻底被焚毁,想必是卫斯理有意帮咱们遮掩证据。以他的老道经验,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所以,这件事暂时应该不会牵连到我们。”有了台阶,伊万也不傻,连忙就坡下驴:“是,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够全面,处长,那咱么是否还按原定计划,在东瀛本岛津轻海峡的青森港登陆?” “不行。”娜塔莎几乎是想都没想,果断的摇头否定了。现在的东瀛,虽然明面上只是东京城戒严了,可事实上,所有的进出口岸全都被严格管控了。 尤其是她们搭乘的这艘海狗破冰船,隶属于毛熊,虽然有官方的正规的手续,是受雇去东瀛近海破冰。 但是眼下的情势下,抵达东瀛本岛的时候,必然会受到极其严格的排查。 如此极其敏感的时期,娜塔莎可不想也不能露相,届时就是黄泥落裤裆,后患无穷。 伊万暗暗的松了口气:“那处长,咱们怎么调整行程?”娜塔莎走到墙边的海图上查看了一下,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很快就有了决断。 “伊万,你提前准备好橡皮艇,并且控制好船速,务必确保咱们路过宗谷海峡的时候是黑天,咱们在北海道的稚内港登陆。”劝谏的目的达成,伊万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是,我知道了,处长,我这就去安排。”与此同时,横滨,被无数军警团团围住的久良岐公园案发现场。 三井大少爷刚刚发了一通火气之后,结果吃了颗软钉子,只能无能狂怒,此刻已经气哼哼的离开了。 不过,石黑垣成却一反常态的留在了现场,正窝在汽车里抽烟,闭目眼神。 按照内务省正常的工作流程,他现在应该立刻返回总部向内务大臣汇报情况,同时召集精兵强将,汇集各处的信息,居中调度指挥。 石黑垣成是条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此刻他已经打定主意,尽最大的可能性拖延,死活也不跟煞神照面。 他的如意算盘是,直到三井家和煞神这两个怪物彻底分出胜负之后,他们内务省再跳出来收尾。 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石黑垣成能想到的,最优化的处理方案。 “老板,现场已经基本清理完毕,尸体也都运走了,这是我刚刚拟好的新闻稿,请您过目。”一个魁梧干练,眼睛狭长的中年人,快步走到他的座驾跟前,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石黑垣成。 从称呼和相处模式上,不难看出,这个人跟石黑桓成非常熟稔。果然,看见这个男人,石黑垣成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是他的最得力也是最信赖的手下,第2课课长柴崎五郎,才刚刚从山梨县连夜赶到的。 此刻,公园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映照的石黑垣成的神色阴晴不定,声音也异常阴沉:“柴崎,今天的风很大,火势没问题吧?”杜蔚国造成的场面实在是太惨烈了,尤其是被他用阔剑地雷炸成碎肉的那几十具尸体,用铁锹都铲不干净。 久良岐公园是公众场所,为了在天亮前彻底毁灭证据,防止吓坏民众,没办法,只能把现场一把火烧了。 柴崎五郎扭头看了一眼火场,他的语气非常沉稳,近乎冷酷:“嗯,肯定没问题,火势是消防队亲自实施控制的,已经提前做好了隔离带。”专门负责灭火的消防队居然亲自纵火,还是为了替杀人凶手消弭证据,听起来简直荒唐到离谱,可这往往就是世界的真相。 “那就好。”石黑垣成点了点头,这才低头看向了他准备的新闻稿,不过刚看了一眼,眉头就又再次皱了起来,语气也略带不满:“煤气管道泄露导致的连环爆炸还有大火?柴崎,你觉得这理由能行?公园里哪有煤气管道?”柴崎五郎却点点头,语气非常笃定:“能行,老板,事情的真相,够资格的大佬们都能调查清楚,所以咱们编什么理由他们都不会在乎。至于普通民众,他们没必要也不可能知道真相,这个理由虽然略显牵强,但也说的过去,没人会较真的。” “呼~”石黑垣成长出了一口浊气,面色稍霁,不过他的语气依然有些凝重:“那些麻烦的媒体呢?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怎么办?” “呵~”柴崎五郎撇嘴冷笑,语气中满是揶揄:“老板,您是不是忘了,三井家可是暗中掌控了读卖,朝日,今日这三大报社的大部分股权。变相来说,他们已经控制了全东瀛的所有主流喉舌,哪里还有什么麻烦的媒体?” “呵呵呵~”一听这话,石黑垣成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发际线,摇摇头,自嘲的笑了。 “没错,我倒是忘了这个,多少有点操闲心了,看起来我是真的老了。”此刻,远处的天边已经亮起微弱的晨曦,石黑垣成随手放下新闻稿,拍了拍柴崎五郎的肩膀:“天都快亮了,折腾了整晚,肚子饿了,柴崎,咱们去街上吃碗热腾腾的拉面怎么样?”柴崎五郎挑了挑扫帚似的浓眉:“老板,这么大的场面,您确定不需要赶紧返回总部,第一时间向内外大臣汇报吗?” “切~”石黑垣成嗤了一声,自顾自的发动汽车,答非所问,语气也变得有些饶有深意:“柴崎,你信不信?咱们这位敬爱的内务大臣阁下,今天必然会旧病发作,甚至大概率会卧床不起,无法视事。”柴崎五郎秒懂,点点头,语气里满是嘲讽:“也是,前参议长松本翔太尸骨未寒,内务大臣阁下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必然不想步了这位前辈的后尘。”话音略顿,柴崎五郎突然话锋一转:“煞神凶威滔天,无法无天,老板,你就不怕吗?要知道,高桥部长也是被他~~”从俩人的对话来看,确实关系十分紧密,近乎无话不谈,连如此禁忌的话题都可以开诚布公。 “呵,怎么不怕?末子今年才刚上国中,我可不想死。”末子是石黑桓成老来得子的女儿,异常宠溺,一听这话,柴崎五郎的冰冷的面部轮廓也不由变得柔和起来。 “所以,部长,您想拖延时间,坐山观虎斗?等他们双方彻底分出胜负之后再收拾残局?”石黑桓成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柴崎,还是你最懂我,所以,咱们现在去吃面,吃得久一点,嗯,对了,我还要喝一杯!”这特么就是明目张胆的的摆烂了,柴崎五郎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其实心里很高兴,这位上司兼老友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明哲保人。 清晨6点,天才蒙蒙亮,距离久良岐花园大概10几条街,足足3公里外的街边。 一家才刚刚开门营业,门面有点简陋,毫不起眼的拉面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石黑桓成和柴崎五郎两人对面而坐,一边嘬着面,一边悠闲的对酌。 大清早,天都没亮,两个手眼通天,跺跺脚整个东瀛都的抖三抖的大佬,却窝在不知名的街边小店吃面就酒,也是没谁了。 “叮铃~”拉面店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彻骨的冷风,裹着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走了进来。 石黑桓成他们俩坐在离门最远,离窗最近的位置,身体时刻保持着侧对店门的姿势。 这是多年刀头舔血的特工生活养成的下意识防备习惯,视野开阔,可以随时监视全场,靠近撤退路线。 听见动静,他们都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随即几乎同时瞳孔猛然缩成针尖,身体僵直,冷汗爆出。 能让他们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来人自然是杜蔚国。杜蔚国却是面无表情,双手抄兜,径直走到他们的桌前坐下,还大喇喇朝老板招呼了一声:“豚骨拉面,三碗,都要特大份,每碗都加肉。” “嗨,嗨,客人请您稍等。”遇见大客户了,面店老板笑得见眉不见眼,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 点完面,杜蔚国扭头看着面前瞠目结舌,如临大敌的俩人,嘴角扬起,语气揶揄的调侃道:“怎么?你们应该认识我吧?算了,还是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卫斯理,外号煞神,昨晚久良岐花园的近百条人命,全都是我杀的。”说到这里,杜蔚国还拿起桌上的一只空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满了烧酒,浅浅的酌了一口,皱眉咂了咂嘴。 “啧,这烧酒可不咋的,比百年孤独可差远了,你们都是内务部的高官,怎么,这是与民同乐吗?”石黑桓成他们此刻脑瓜子嗡嗡的,都没答话,杜蔚国放下酒杯,抬眼扫了石黑桓成一眼,语气揶揄:“对了,你们不赶紧搜捕我,却躲在这里喝酒,怎么?怕死?”对上杜蔚国的眼神,石黑桓成忍不住抹了抹汗水,强撑镇定,才刚要说话,柴崎五郎就抢先发问道:“卫斯理先生,您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不过总体还算冷静,杜蔚国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语气依然戏谑:“嗯,你不错,是个非常称职的好属下,知道帮上司主动挡刀,让我猜猜看。你们之所以窝在这里,故意拖延时间不作为,是在等我和三井家分出最终的胜负,坐收渔翁之利?”被叫破心事,石黑和柴崎同时虎躯一震,冷汗如雨,杜蔚国却依然面带笑容,自顾自的说着:“非常明智的选择,不过现在有个非常挠头的问题。” “什么问题?”柴崎五郎鬼使神差般的张口问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过已经晚了。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表情似笑非笑:“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三井家的命门在哪里?我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这个闹剧,可是我却找不到关窍。”在场的都是经年的老狐狸,自然全都秒懂了杜蔚国的意思。 石黑桓成顿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嘴干舌燥,而柴崎五郎震惊的身体都抖了起来,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时,正好拉面店老板用托盘端着三大碗热气腾腾的拉面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杜蔚国的面前。 “味道闻着很香,用料也挺扎实,不错。”看着堆得如同肉山一样的三个大海碗,杜蔚国抽了抽鼻子,竖起大拇指,对着老板赞扬了一句。 “谢谢,谢谢夸奖,客人,请您慢用。”老板笑着客气了一句,随即快速的转身离开了。 他虽然是个小人物,但也是个有眼色的,他心里清楚这桌的几位客人气质凛冽,都不是一般人,离得越远越好。 杜蔚国先是浅喝了一口奶白色的大骨面汤,随即又挑起面条尝了一口,味道虽然谈不上惊艳,不过也还不错,说得过去。 “你们也不用着急回答,趁着我吃面的时间,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甚至还可以商量一下也行。”杜蔚国轻轻的趸了趸筷子,语气随意的交待了一句,随即就埋下头,开始不管不顾的大口嘬面了。 他这就叫有恃无恐,眼前这两个家伙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特勤,但是对他却毫无威胁。 同时,杜蔚国这还叫以势压人,强按牛头硬喝水。愿意跟他合作,自然是皆大欢喜,相安无事,只要不合作,现在,立刻,马上就得死。 这家小店的用料确实蛮扎实的,连汤带面,外加额外加的大肉,三碗面条足有2斤多。 这么大的分量,杜蔚国却只用了区区3分钟就吃得干干净净,他这根本都不算吃了,简直是顺着嗓子眼里往里倒了。 “嗝~”杜蔚国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语气也是懒洋洋的:“好了,面也吃完了,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这次,柴崎五郎才刚要张嘴,就被石黑桓成按住了胳膊,微微的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抢先开口道:“卫斯理先生,三井家的现任家主叫三井上磬,已经多年卧床不起,他现在东京千代田区,青叶山府邸。他的唯一独子叫三井泷泽,大概1小时前,刚刚从久良岐公园现场离开,应该也去了青叶山。”石黑桓成说话的时候,嗓子哑的厉害,犹如刀刮锅底一样晦涩难听。 他这段话不算太长,但是每个字都仿佛重逾千斤,几乎抽空了他的脊梁以及全部力气。 柴崎五郎扭头,眼珠子都快吐出眼眶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石黑桓成。 他不敢相信,石黑居然如此果决,轻易,甚至草率的,就把三井家的隐秘泄露出去,而且还说得如此详尽,一点隐瞒都没有。 石黑桓成坦然的与他对视,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柴崎,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想死,我们根本也没得选。”杜蔚国笑了,缓缓的呼出烟气,对着石黑桓成竖起大拇指:“聪明,不愧能坐稳内务省高官的位置,对了,你叫什么?”石黑桓成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毫不隐瞒,老老实实的回道:“石黑桓成,我是内务省第二部部长。”杜蔚国欠身,离得他近了些,按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犹如恶魔低语一般:“石黑桓成,24小时之内,三井上磬这一脉必然彻底死绝,高端战力也会一扫而空,剩下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如遭雷击,一听这话,他和柴崎五郎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雪妖 清晨,天色才刚刚放亮。今天是周末,东京城迎来了继大雪和鸦灾之后,非常难得的好天气,虽然是凛冬,但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前日,东京港鸦群突然袭击sj制药会社本部,造成超百人死亡的异象,已经被官方定性为了突发性灾难。 新闻上里还一本正经的胡扯道,由于制药公司的某些违规工业原料泄露,引发了乌鸦的大规模聚集,以及狂暴。 不仅如此,sj制药会社这家明明隶属于三井家麾下的独资企业,还莫名其妙变更成了某个民企老板名下的产业。 这个倒霉的老板,昨天夜里就在家中留下悔过书之后上吊自杀了,妥妥的畏罪自杀,死的干净利索。 至于那些被关押在实验室地下的大肚婆,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砸进海里的一块小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扬起来。 恍如她们从来就没出现过,也压根就没人见过,更没人提及。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三井家扯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明晃晃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就是三井家的通天手段。 千代田区,紧挨皇居的青叶山。这座海拔只有300多米的小山,西麓属于公共区域,面向市民开放,而东麓和山顶都是私人领地,据说是皇室的地盘,从不对外开放。 今天天气晴好,又正好赶上周末,虽然天气寒冷依旧,不过还是有不少市民选择爬山锻炼。 杜蔚国穿了一件铁灰色的长身连帽羽绒服,还带着脖套遮住了半张脸,泯然于众,随着登山的人群缓缓的拾阶而上。 之所以选择如此朴实的方式上山,杜蔚国其实也挺无奈的。光天化日的,头顶连片云都没有,杜蔚国又不熟悉山顶的地形,固然没办法贸贸然的瞬移过去。 还有一点非常关键,才刚刚靠近青叶山,杜蔚国就感知到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危险,离山顶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用脚后跟也能猜得到,必然是三井上磬这个老不死的,身边还藏着其他底牌。 之前,杜蔚国已经连续遭遇了神乐和神舞这两个强悍且诡异的能力者,他现在也不敢轻易的掉以轻心。 要知道,三井上磬这老东西,统御庞大恐怖的三井财阀,已经足足60几年,难保手里没攒上什么王炸似的天牌。 杜蔚国虽然对自己现在的能力足够自信,不惧任何挑战,但是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先生,您真的好高大啊!可不可以拜托您,帮我们拍张照片?”此时,山道上,一个大概高中生模样,娃娃脸,身材娇小的女孩,突然鼓起勇气,蹦蹦跶跶的跑到杜蔚国的跟前,手里还举着一台崭新的照相机。 不远处的山道台阶边上,还有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小女生,正满脸促狭与期待的望向这边。 “丫的,都捂成这样了,居然还是不能完全封印小爷的盛世美颜,啧,啧,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瀛小花痴!”望着眼前这个冒着星星眼的小姑娘,杜蔚国有些自恋的在心里臭美道,傲娇感直接拉满。 其实,杜蔚国倒也不完全算自恋,事实上确实如此,即便捂得贼特么严实,他依然显得鹤立鸡群。 183的优越身高,别说是眼下人均身高还不算太高的1968年,就算放在后世,也算是难得大高个了。 更何况这还是在人种改良前的东瀛,身高超过1米7的爷们都不多,杜蔚国勉勉强强都能算得上巨人了。 另外,就算他带着帽子围脖,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光看露在外面的眉眼,就是个难得的大帅逼,何况还莫名的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再说了,眼下,羽绒服这玩意虽然算不上稀罕,但也绝对没普及,价格还有点奢侈的。 综上所述,像杜蔚国这样身材好,长相好,年少又多金,在东瀛自然属于稀缺资源,格外的引人注目。 东瀛女孩在表达情感这方面一向都比较开放,而且情致萌芽的通常也都比较早,所以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好。”杜蔚国倒也没有装高冷,拒人千里之外,而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接过了相机。 虽然眼前这几个小女生全都姿色平平,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胜在年轻,活力十足。 17,8岁的小姑娘,青春无敌,谁会不喜欢?杜蔚国也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成天泡在尸山血海里,几乎是没完没了的刀山血海,比如眼下,他就是去往杀人的路上。 面对小女孩们的邀请和搭讪,他就当是逗孩子玩会,找个乐子,调剂调剂心情了。 见杜蔚国爽快的答应了,娃娃脸女孩顿时大喜过望,兴奋的小脸蛋都涨红了,声音欢快:“谢谢,谢谢您,先生,这种相机您会用吧?”杜蔚国接过相机,大略的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嗯,最新款的柯尼卡c35胶片机,会用。”小女孩顿时双手捧心,略微有点夸张的赞道:“哇,先生,您好专业啊,而且您的声音也好听,低沉,浑厚,有磁性,就像电台里的播音员一样。” “嘿,过誉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摆姿势吧。”杜蔚国讪笑着打了个哈哈,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臊得老脸一红,连忙岔开了话题。 “好的,好的。”小姑娘的娃娃脸顿时笑得像朵花似的,脚步欢快的蹦跶到同伴的身边。 “怎么样,这位先生是不是很英俊?” “他说话的声音好不好听?” “晴子,看你的脸这么红,你是不是一见钟情了~”几个小女孩凑在一起,顿时嘁嘁喳喳的嬉笑打闹着,调侃着朋友之间的小玩笑。 “嗯,嗯~”杜蔚国咂了砸嘴,假装清了清嗓子暗暗的提醒道。几个小姑娘倒也还算懂事,几乎同时鞠躬道歉,随即就开始摆着各种既可爱又幼稚的姿势。 透过镜头,看着这些元气满满的年轻脸蛋,杜蔚国也被她们清纯又无虑的气息感染了,嘴角不由自主的飞扬起来。 丫的,年轻真好。一口气拍了十几张照片,剩下的胶卷全都耗尽了,几个小姑娘这才意犹未尽的鸣金收兵。 “先生,谢谢您了,这个给你吃。”那个最活泼的娃娃脸小姑娘欢快的跑回杜蔚国的跟前,接过相机之后,红着脸,双手捧着,如同献宝似的递给他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触手还略微有点温热的感觉,杜蔚国特意没用透视眼却看这个包裹,保留了一点开盲盒的小惊喜。 “这是什么?”小姑娘含羞带怯的低下头,都不敢跟杜蔚国的眼睛对视,红着脸,小声说道:“先生,这,这是我今日出门前自己做的寿司,现在还热着,请您品尝。”此刻,她的几个小同伴,都在不远处聚精会神的望向这边,小脸红彤彤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兴奋。 “呵呵,这几个小娘皮,这特么是把我也当成盲盒开了。”杜蔚国瞬间意识到,这几小姑娘是想趁着他吃东西的间歇,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杜蔚国突然起来玩心,一边端着包裹走到山道边的空地,一边揭下了自己的帽兜,随即又拉下了围脖。 “まあ、おやおや!”看见杜蔚国全脸的瞬间,几个小女生全都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惊呼声。 离他最近的那个娃娃脸,更是如遭雷亟,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惊愕的整个人都懵了。 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相容眼前这个英俊到无以复加的男人。 如果一定要找个形容词,只有天神下凡才勉强算的上贴切。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的打开包裹,里边是个精致的木质饭盒,整整齐齐的码着十几块寿司,光看卖相倒是不错。 不过东瀛的寿司说白了就那么回事,大米饭上放块生鱼片又或者其他海鲜,味道寡淡,有点腥,中看不中吃。 一口气连吃了5块,杜蔚国才停住嘴巴,重新盖上了饭盒,系好包裹。 味道什么的暂且不谈,就这分量的寿司,想让他填饱肚子,最少也得百十来块打底才有可能,就饭盒里的这几块,连牙缝都塞不满。 “味道非常不错,多谢款待了。”杜蔚国把饭盒递还给娃娃脸,面带笑容的客气道。 此刻,娃娃脸也终于回神了,她懵懵的接过包裹,脸红的跟西红柿似的,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鼓起勇气说道:“先生,我,我叫南栀晴子,我,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杜蔚国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可以,我叫流川枫,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就在此刻,杜蔚国的动作一凝,眉头也突然皱起起来:“晴子,起风了,天气也开始转阴了,你们几个该下山了。”此刻,杜蔚国的位置已经接近山顶,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却突然转阴,飞快的变得乌云密布,像是暴雪将至。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诡异的天象变化中,杜蔚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而更像是人为导致的,再确切点,应该是能力者出手了。 “啧,操控天气还是操控水汽?好大的手笔啊,果然,三井家的底蕴真是深不可测啊。”杜蔚国抬头望着头顶从无到有,还在飞速汇集的乌云,忍不住感慨道。 “流川先生,您在说什么?”杜蔚国抬头望天,南栀晴子却直勾勾的仰望着他,眼睛一瞬不眨。 “哦,没什么,变天了,晴子,你们赶快下山吧。” “流川先生,那您不下山吗?我,我们可以一起走。”南栀晴子依依不舍,只一眼,她就沦陷了,而且还是不可自拔的那种,还是那句老话,那个少女不怀春? 杜蔚国笑着摇摇头,瞎话几乎是张嘴就来:“不,我还不能下山,我是野生动物管理员,接到报案,说山顶附近有野猪出没,我必须要继续探查。”一听这话,南栀晴子顿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啊?野猪,可,可是您并没带武器,而且马上还要下雪了,流川先生,这太危险了,要不,要不我跟您~” “是啊,这样太危险了,还是等天气好的时候,多找几个人一起上山吧。” “天啊,流川先生居然是动物管理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不过他真是太好看了!” “是啊,是啊,他真是太英俊了!”其他几个小姑娘此刻也闻讯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帮腔道,说啥的都有,杜蔚国顿时头大如斗。 “我带着武器,而且处理这种事也很有经验,马上就要下雪了,你们几个,现在,立刻下山。”杜蔚国有些不耐烦了,他变魔术似的从长身羽绒服里边,掏出一把akm步枪。 飞快的在几个小姑娘面前晃了一下,同时还加重了语气,采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看见了枪,几个上头的小姑娘顿时被吓到了,变得冷静了不少,外加杜蔚国严厉的语气,更是让她们有些心惊肉跳。 “好,好的,流川先生,那我们就先下山了,祝,祝您一切顺利。”南栀晴子此刻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有些结巴的告别之后,慌慌张张的的拉着几个同伴快步下山离开了。 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像个傻白甜的恋爱脑,但是她家里却是地道的军人世家,所以她从小耳读目染,熟悉枪械。 南栀晴子无比清楚一件事,野生动物管理员不可能随手掏出akm这种武器,更不可能是加装了消音器,弹鼓式供弹的专业枪械。 别说是区区动物管理员,就算是东瀛的警察,甚至是军人,都不容易碰到这种大杀器。 能持有这种武器,眼前这个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不论真实身份是什么,无疑都是个危险至极的存在。 “嘿,没想到,这个呆萌的小丫头还是个有见识的,居然认识武器,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望着已经走远,南栀晴子的背影,杜蔚国嘴角撇了撇嘴,无声的笑了。 随即,他伸手接住了一片头顶飘落的雪花,放在掌心注视了好一会,眉头渐渐皱起,神色也有些凝重。 “好大的阵仗,这个能控制水汽,改变天象的家伙,可是有点厉害啊。”此刻,以青叶山为原点,附近的天空中已经聚集了老大一片乌云,最恐怖的是,乌云的颜色极深,铅黑色,压迫感十足。 而且,乌云垂压的非常低,仿佛即将落下来直接砸在头顶上似的,真真切切的乌云压顶。 现在,杜蔚国已经无比确信,如此恐怖的天象,必然是能力者出手了。 刚才,他随手接住的那片雪花,与其说是雪花,还不如说是冰棱,六角型的。 这玩意,如果足够大又足够多,估计能把人直接刺成烂筛子。现在头顶的这片恐怖的乌云,既像是大招的技能前摆,更像是一种警告。 “丫的,吓唬小爷呢?开弓没有回头箭,来都来了,老子是不可能空手而回的。”杜蔚国朝天空比了一个国际手指,随即身形一动,速度全开,鬼魅般的超山顶方向狂飙猛进。 此时此刻,山顶,青叶潭。寒冬腊月,原本已经凝结成冰的水潭,此刻却诡异的升起了浓郁白雾,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离近了仔细看,这白雾分明是由无数细小到微不可见的冰棱构成的。 浓雾包裹中,水潭正中央的位置,有个类似于水中小亭一样的古朴建筑。 小亭中,盘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阴鸷,身穿白色狩装,双目紧闭着的枯瘦老者。 随着杜蔚国的骤然加速,老者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眼睛也猛地睁开了,露出妖异的银白色瞳孔。 “哼,真是冥顽不灵!”老者低声喝骂了一句,身后猛然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庞大透明虚影,藏在宽大狩衣下的双手也动了,飞快的掐起了复杂的手决。 随着他的手动作,杜蔚国头顶那片天空,原本还稀稀疏疏的雪花骤然变得密集起来,同时也变得大了起来。 每一片雪花都呈现出六角冰凌的形态,大小差不多跟圣女果相似,朝着杜蔚国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犀利无比! “好家伙,呼风唤雪,有点厉害啊!”正在奔行中的杜蔚国,瞬间眉头一紧。 这老者确实挺牛皮的,他的外号叫雪妖,既是强悍的能力者,又是厉害的阴阳师,成名已久。 早在30年,雪妖这家伙就随军去过华夏神州了,当时很是张狂了一阵,坏事做绝。 42年,这老东西胆边生毛,居然跑到赣省龙虎山嘚瑟,结果被正宗的玄门五雷罡法,劈得重伤险死。 他就是那个时候回东瀛本岛休养的,当时因为伤势很重,几乎无药可救,必死无疑,最后不得不求到财雄势大,神通广大的三井家门下。 被救活后,雪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三井家的死士。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激战 东京,千代田,青叶山,山顶附近。 面对铺天盖地,犹如暴雨般密集,轰然砸下的恐怖冰棱,正在狂飙中的杜蔚国却是毫不慌张。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下了身上的羽绒服,像张大伞似的撑在头顶。 「噗噗噗~」 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锋利如刀的冰棱仿佛箭雨一样,富有破坏力,几乎瞬间就把厚实的羽绒服戳的千疮百孔。 不过被羽绒服挡了一下,卸掉了部分力道之后,冰凌终究没能再突破杜蔚国的自身防御,甚至连他的速度都没有被迟滞哪怕一分一毫。 杜蔚国此刻也不装了,直接爆发了全力,速度已然达到150公里每小时的极限程度。 换算下来,一秒钟他就可以前进40多米,这还因为现在是上坡地形,否则速度还能再快些。 如此恐怖的速度加持下,还不到半分钟,杜蔚国就已经风驰电掣般的登上了山顶,随即脚下猛然发力,身形犹如大鸟似的腾空而起。 三围属性暴涨之后,杜蔚国现在的弹跳力异常惊人,助跑的情况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跃起十几米,差不多4,5层楼的高度。 所以,他丝滑无比的连续跨越了三层铁丝网,侵入到了三井家的私人领地之内。 不过此刻,杜蔚国手里那件羽绒服也彻底报废了,失去了遮挡的作用。 面对劈头盖脸的冰棱,杜蔚国不能也不想用脸皮硬抗,只能一头扎进不远处的密林中,暂避锋芒。 「哼!你倒是还挺能跑,也挺会躲,不过,这点小把戏,在我面前都是徒劳!」 潭中小亭中,雪妖阴鸷的冷笑道,随即银白色的双瞳骤然亮起诡谲的光芒,人也猛得长身而起。 他的两条枯瘦手臂,从狩衣里猛地伸了出来,高高举起,手指异常古怪的拧在了一起,扭出了一个极其繁复的手诀。 随着他的手部动作,弥漫在青叶潭周遭的白色浓雾,像是突然间受到了什么未知力量的感召和牵引。 猛地聚成了两股庞大粗壮的螺旋,白色巨龙般直冲天际。 下一秒,杜蔚国刚刚栖身躲避的那片密林的上空,冰棱的规模瞬间再次升级变大。 变得足有巴掌大小,像极了怪兽的雪亮獠牙,又像是锋利的透明钢梭。 「噗噗噗!」 这片树林,刹那间像是遭遇到了重机枪矩阵的集火扫射一般,相对细矮的树木瞬间就被拦腰折断,成片成片的倒伏。 即便是那种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也扛不住如此可怕的冰棱雨,树干被狂暴的冰棱直接洞穿,枝叶凋零,摇摇欲坠。 这是雪妖的究极大招,也是他最强力的范围攻击技能,他自己还臭不要脸的将其命名为冰棱地狱。 几十年前,在华夏的龙江边上,雪妖曾经凭借这招,瞬间摧毁过一个小镇子。 人畜无生,鸡犬不留的那种。 「当当当~」 丛林中,瞬间响起密集的,清脆的,犹如打铁般的刺耳动静。 一颗足够几人合抱,上端树干已经被冰棱洞穿截断的老松树根部,杜蔚国正双手撑着一个弹药箱,像只缩头乌龟似的蜷在那里。 幸好苏制的弹药箱,外皮是厚实的铁皮包装的,而且还是满装,这才将将顶住了冰棱的轰击,没有马上四分五裂。 不过饶是如此,刹那间就被砸坏了两个。 「***戈壁的,没完没了是吧,行,老子今天就跟你耗下去了,我特么看你到底能砸多久!」 杜蔚国脸色漆黑,缩在弹药箱下边,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这个能操控水汽,降下漫 天冰棱雨,还可以控制冰棱强度的家伙,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 除了控制水汽之外,这家伙应该还拥有强悍的空间感应能力,所以才能如此精准的发现杜蔚国的实时位置。 此刻,除非暴露瞬移的秘密,杜蔚国几乎别无他法,只能像王八似的被动防御。 时至今日,能把他逼到如此狼狈地步的人和状况,都已经不多了。 没错,除了能操控水汽,随意改变形态,凝结冰雪雨霜之外,雪妖还拥有空间感应的本事,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3公里的范围之内,一切处于移动中的生物,他都能清晰无比的感应到。 不过,雪妖的空间感应能力虽然强悍且牛皮,但是终究不是亲眼所见,杜蔚国停止移动之后,他就抓瞎了。 再者说了,雪妖的大招冰棱地狱固然犀利,但也着实耗神,无法长时间维持。 所以,还不到半分钟,确切说是26秒之后,连续砸坏了杜蔚国4个弹药箱之后,恐怖的冰棱雨才终于止歇了。 漫天的冰棱毫无征兆的猛然一收,几乎刹那间就突兀的变成了鹅毛大雪。 「哈,萎了?这就不行了,是时候该老子表演了!」 杜蔚国长笑一声,收起残破不堪的弹药箱,猛地长身而起,迈开大步,朝着白雾弥漫的青叶潭方向狂飙而去。 「纳尼!居然还没死?」 凉亭中,刚刚打完收工,正捂着胸口喘粗气的雪妖,突然感知到杜蔚国竟然又动了。 他顿时傻了眼,神色凛然,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混蛋,一点都没受伤吗?速度怎么还这么快?」 感知到杜蔚国的恐怖速度,雪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飘忽,隐约有些慌张了。 雪妖的大招冰棱地狱,虽然牛皮哄哄,破坏力也着实恐怖,但却是需要非常漫长的技能前摆。 再说了,他现在年事已高,身体和精力也大不如前了,就算时间还来得及,他也不可能再放得出来了。 杜蔚国的速度快得像是离弦之箭,眨眼间,就冲到了青叶潭外围的丛林边缘。 雪妖瞳孔乱晃,彻底稳不住了,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类似竹筒似的物件,举起来,朝着天空用力一拉。 「砰!」天空中,猛然绽放出一朵殷红如血般的烟花。 「呜~」 随着烟花炸开,短短几秒钟之后,水潭边的庭院里,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几乎与此同时,几道人影也突兀的出现在青叶潭的冰面上,朝着杜蔚国的方向狂奔而来。 天空中耀眼的血红色烟花,杜蔚国自然也看见了,他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我艹,这特么是打不过要群殴,还要风紧扯呼啊?」 想到这里,杜蔚国不由得加快的步伐,奔行的的速度也骤然激增,不远处,丛林尽头,被浓稠犹如牛奶般白雾弥漫的水潭,已然遥遥在望。 「唰!」 幽暗的丛林中,寒芒骤闪,几条活蟒似的,突然缠向杜蔚国腰肢的树枝,被草薙剑利落的一刀两断。 「锵!」 才刚刚斩断枝杈,杜蔚国又猛地上撩草薙剑,劈开了一支速度奇快的符文长箭。 不过此时,第二支符文长箭已然射到了眼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几乎不逊色步***。 间不容发之间,杜蔚国猛地侧身跃出,撞进了树丛中,这才将将躲过长箭入胸的下场。 下一瞬,杜蔚国的身体还没等接触到灌木,就被无数骤然伸长的枝杈结结实实的缠住了。 「嘣~」 缠在杜蔚国身上的枝蔓,直接被他用怪力挣断了,不过还没等他松口气,身边的灌木丛里,又骤然伸出无数尖刺,猛地朝他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两支闪电般的符文长箭,再次一前一后的电射到了他的眼前。 「艹!」 杜蔚国暴喝一声。 手里的草薙剑疾风般的左拨右挡,险之又险的斩断了两根长箭,同时拱起后背,硬生生的扛住了木刺的攒射。 刚刚,挣断枝杈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大致判断出来了,这玩意虽然诡异,但是硬度相当一般,应该破不了他的防御。 「噗~」 果然,所有的木刺都只将将的穿透了他的肌肤,然后死死的卡在他的背肌之中,没破防。 杜蔚国扭腰摆胯,挣断背后的尖刺,像个箭猪似的纵跃到一片没有草木的雪地上,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痛感,他有点恼羞成怒了。 「***,老子真特么给你们脸了。」 离开了丛林,暴露在空旷中,自然就没了草木藤蔓的牵绊和袭扰,杜蔚国脚下发力,势如奔马似的朝着白雾弥漫的水潭方向狂飙。 「锵,锵~」 极速奔跑的同时,他手里的草薙剑也挥舞的密不透风,斩断了一根又一根的符文长箭。 距离水潭大概还剩600米左右,杜蔚国收起草薙剑,猛地扯出了一把akm。 「突突突~」 耀眼的火焰长鞭猛然喷射而出,两支破袭而来的符文长箭瞬间就被子弹搅碎了。 拦下长箭之后,火焰长鞭毫不停歇的继续延伸,向着远处水潭边缘的暗处席卷而去。 「轰隆~」 白雾弥漫的水边,突然升起一堵足有人高的厚实石墙,将将挡住了火焰长鞭的扫射鞭挞。 「我艹!这几个狗东西,配合的还挺默契!」杜蔚国停止了射击,非常不忿的啐了一口。 此刻,他的视力已经可以穿透白雾,看清挡住自己的敌人了。 一共是四个人,确切来说应该是四个阴阳师,这几个家伙都是比藤原兄妹更强悍的一流高手。 他们不仅全都共生了式神,还都能把能力外放,甚至还能远程控制。 目前,已经有三个阴阳师相继出手了,一个能远程操控草木,一个可以控制土石,还有一个可以在箭矢上附着小型龙卷风。 还剩一个,体型高壮,全身披着重甲,看样子应该是近战类型的,不过那个能操控冰雪的家伙,还没露面。 不过光是这几个家伙,就已经足够难缠了。 眼前这四个阴阳师都是雪妖的心腹手下,号称四魔将,都是他多年来,借助三井家的滔天权势,在东瀛各地搜罗的顶尖高手。 他们都是野阴阳师出身,但是天赋惊人,实力强悍,如果放到土御门神道,估计都能混上长老,最起码也得是组长或者干将之类的。 之前,那个死鬼安倍苍介,作为东瀛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的直系后代,也不过就混了个组长。 这几个人虽然挺强的,但是想伤到或者阻拦杜蔚国,原本还是力有不逮的。 之所以能得手,关键在于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条,他们都占全了,猝不及防之下,才让杜蔚国着了道。 「咻咻咻~」 只是略微愣神的功夫,白雾之中就猛然射出了无数筷子长的冰刺。 这些细长的冰刺组合在一起,像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似的,朝着杜蔚国噬咬过来,是那个操控冰雪的家伙又出手了。 「轰,轰,轰~」 十几颗瞬爆手雷,在杜蔚国身前大概20 米的地方几乎同时炸开,那条由冰刺组成的巨蟒,瞬间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当然,距离这么近,这么猛烈的爆炸,杜蔚国也不太好过,他被弹片还有钢珠反噬了。 身上多了几条伤口,甚至连脸颊都被划破了,抹了抹脸颊上的血渍,杜蔚国的眼中亮起渗人的光芒: 「丫的,花里胡哨的,你有式神,老子有火力!来,来,老子看看你们还有啥手段!」 此刻,杜蔚国兴奋了,血脉喷张,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有来有回,痛快酣畅的激战过了,骨子里的血性还有暴戾全都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扔掉了步枪,拎着草薙剑,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白雾之中。 「狂妄!居然敢主动进入我的领域中,简直就是找死!」 水潭中央的小亭中,雪妖怒叱了一声,老迈的脸上,陡然闪过一抹妖异的殷红。 下一瞬,雪妖两只枯瘦的手掌,猛地合在一起,扭出了非常古怪的手诀。 「呜~」 随着他的动作,犹如恶鬼哀嚎一样的尖啸声骤然响起。 刚刚进入到白雾之中的杜蔚国,突然被来自四面八方射来的细小冰棱死死围住了,甚至连头顶和脚下都有,360度全无死角。 这一手,算是雪妖的次级大招,他讲其命名为冰棱送葬,虽然范围和气势远不如冰棱地狱,但是威力也同样不容小觑。 电光石火之间,杜蔚国只来得及挡住眼睛,夹紧裆部,结结实实的吃了雪妖这一记大招。 硬吃! 这不是莽,而是足够自信,杜蔚国是看清了冰棱的尺寸之后,才决定硬抗的,这种比指甲还要细小的冰棱,应该是不能破防的。 「噗~」 刹那间,无以计数的冰 棱就狠狠的砸在了杜蔚国的身上,瞬间就把他变成了一具臃肿的巨大冰雕,就此不动了。 「呼,不自量力,煞神,还天下无敌,简直~咳咳~」 雪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瞳孔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刚想放两句狠话痛快痛快嘴,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了。 这老东西累坏了,蓝条和体力条都已经彻底见底了,要不是属下就在不远处,他都恨不得一屁股瘫在地上。 「纳尼,这都不死?」 不过,还没等雪妖咳完,他的眼睛就猛地睁大,眼珠子都差点凸出了出来。 「哗啦~」 白雾中,已经变成胖大冰雕的杜蔚国突然动了,裹在他身上的冰棱簌簌而下,还不到几秒钟,他就完全脱离了束缚。 「丫的,吓死老子了,我特么还以为你能控制水汽,直接把小爷冰封了呢。」 杜蔚国神色轻松,甩头抖肩,把附着在身上的残余冰碴抖落,语气戏谑的吐槽了一句。 他估计的没错,这些冰凌确实没能让他破防,甚至连表皮都没能穿透,除了疼了一下之外,毫无建树。 但是,杜蔚国的担忧也是真的,他生怕自己被直接冻住,所以,冰棱临体的瞬间,他都已经准备好瞬移了。 不过很显然,他高看了这个躲在暗中操控冰雪的家伙,他不能直接把人冰冻,至少,远距离的情况下不行。 「嘿嘿,既然没这两下子,那我可就放心冲了,你们也嘚瑟老半天了,现在该我了吧?」 杜蔚国冷笑一声,眼神陡然一厉,反握草薙剑,朝着那座刚刚竖起的石墙猛冲过去。 第一千零七十章 跑?往哪跑? 其实,按照杜蔚国的妖孽战力,对战雪妖率领的阴阳师四人组,他完全没必要打得这么辛苦。 即便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们占足了,只要杜蔚国愿意暴露出瞬移的秘密。 大概只需要一分钟,甚至是更短的时间,杜蔚国就能轻松的干掉他们。 之所以宁愿受伤硬抗,也坚持没有动用心灵传送这个必杀技,一来是他确实不想暴露底牌,二来也是因为杜蔚国这孙子犯了犟劲。 当然,也可以用相对好听的方式表达,是因为杜蔚国傲骨嶙峋,让他不屑于作弊。 人嘛,牛逼了以后,总是会忍不住装逼的,即使杜蔚国也不难免俗,嘿。 言归正传,正朝着石墙方向发起极限冲锋的杜蔚国,面前突然刺出了无数獠牙般尖锐的石棱。 不过杜蔚国对这个变故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脚下发力,大鸟般的跃起了足有十几米,间不容发的躲开了石棱的穿刺。 “锵!锵!”身在半空的杜蔚国,猛地挥动草薙剑,斩断了两支符文长箭。 由于距离实在太近了,附着了风旋异能的符文长箭,速度和力道都变得更加爆裂了。 饶是杜蔚国,也足足使出了七成力道,才将将打发掉这两支箭,不过身形也难免一滞。 “呜~”刚斩断长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下落的时候,一块足有半人高的巨石,已经携着劲风,尖啸着砸到了眼前,是那个一直凝立不动的甲胄巨汉出手了。 “唰!”草薙剑丝滑无比的切开了巨石,杜蔚国极其霸气的穿石而出。 看似潇洒不羁,其实杜蔚国是真心不好过,他的虎口瞬间就被震裂了,刺痛发麻,连草薙剑都险些脱手。 心中不由暗暗咂舌,丫的,这家伙好大的力气啊,比八佰龙那个力量特长者,叫熊龙的还要强上不少。 杜蔚国虽然切开了巨石,但是澎湃的反作用力也打断了他继续腾空的势头,身形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朝那些尖锐石棱撞了过去。 “咻咻~”这还没完,此时此刻,两支追命似的符文长箭又再次破袭而来,一箭射胸,一箭指腹。 人在半空,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脚下是无数獠牙般的尖锐石刺,身前是即将临体的两支夺命长箭。 看似必死无疑,几乎是完全无解的局面,杜蔚国却毫不慌张,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就眼前这点小场面,对杜蔚国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唰!”千钧一发之际,杜蔚国的手腕突然一抖,身形诡异又突兀的向着左边平移而去,他的动作奇快,快到身形都拉出残影了。 杜蔚国鬼魅似的瞬间平移了足有几十米,不仅躲开了符文长箭,还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石棱的穿刺。 离境两年以来,杜蔚国身经何止百战?几乎每天不是在搏命,就是在赶去搏命的路上。 无数次枪林弹雨,刀山血海的经历,早已让他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永给自己远留后路的战斗习惯。 刚才,跃起斩断符文长箭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暗戳戳的射出了九幽锁,勾住了最远段的一根石刺。 “突突突~”才刚刚落地,杜蔚国的凌厉反击就开始了。他变魔术似的收剑抄枪,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狂暴的火焰长鞭瞬间就朝着几个阴阳师席卷而去。 不到200米,这是ak步枪攻击力最凶猛的距离,更何况杜蔚国装载的子弹,还都是极其爆裂的钢芯穿甲弹。 强大的穿透力,连那个身披重甲的巨大身影,都不得不躲到石墙后暂避锋芒。 仅仅3秒钟,当akm的百发弹鼓在杜蔚国的精妙控制下彻底耗尽,几个阴阳师赫然发现,杜蔚国已经鬼魅似的冲到了他们跟前。 “唰!”枪声才刚刚止歇,石墙背后,那个重甲巨汉的眼中就骤然出现了一轮璀璨的半月型寒芒。 开团的时候,先干mt,这是绝不会错的。再说了,这家伙的力量大得惊人,他也是在场之中,唯一有可能重创到杜蔚国的威胁。 所以,杜蔚国才准备第一轮就优先干掉这个披甲巨汉,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 那个能操控土石的阴阳师,是个瘦高阴鸷的中年人,他是几人中反应最快的,控场能力也非常强。 杜蔚国才刚刚冲到巨汉的跟前,石墙边缘突然刺出了几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锋利石棱,恰好挡在了他的进攻路线上。 现在的情势是,如果杜蔚国还想继续劈开那个巨汉的脑袋,那么,这几道石棱也必将刺穿他的胸膛。 “不错,围魏救赵,果然有两下子!”杜蔚国不仅没有羞恼,反而对中年人的反应非常欣赏,这才是强敌该有的实力。 “唰!”想归想,杜蔚国手头的动作却丝毫没慢,草薙剑间不容发的改劈为削,瞬间就削断了几根石棱,解了当场被破胸的危机。 “轰!”那个披甲巨汉的反应也不慢,趁着空挡,猛地抡拳朝杜蔚国的面门砸了过来,凶猛的拳速,都打出气爆声了。 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跟他硬碰硬呢,他的猛地抬腿,后发先至的踢在了巨汉的大腿上。 他这一脚如同踢在了钢板上,整个人脚底板都钻心的疼,不过巨大的反作用力,也让他身形犹如利箭般的倒飞而去,间不容发的躲开了巨汉的拳锋。 不过趁着这稍纵即逝,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个身穿黑色劲装,带着夜叉鬼面具,遮住了面孔,像个忍者一样打扮的弓箭手。 也终于找到了角度和机会。他行云流水般,飞快的张弓搭箭,又是两根符文长箭,一箭射颈,一箭爆头。 与此同时,那个操控土石的中年人也拧着眉头,双手搭在一起,做出了一个繁复的手诀,显然又在憋什么大招。 这几个家伙配合的异常默契,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明明单挑的话,任何一个人都在杜蔚国的手底下都撑不住一招半式,此刻却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 甚至,因为附近没有植被,那个能操控草木的家伙还可以趁机从容的后退到了距离最近的树林中。 “麻痹,真特么给你们脸了!”杜蔚国被激怒了,他的眼中突然爆出渗人的戾芒。 下一瞬,杜蔚国猛地一偏头,躲开了爆头的长箭,然后挺起胸膛,硬抗了另外一支符文长箭,与此同时,手里的草薙剑也猛地上撩。 “噗!”附着了风旋的符文长箭,深深的射进了杜蔚国的右胸,整根没入,只露箭羽。 如此近的距离,长箭上携带着强大的动能,突破了杜蔚国皮肤和肌肉的双层防御,然后又刺穿了肺叶,最后才卡在了他的肋骨上。 “唰!”几乎与此同时,杜蔚国手中的草薙剑,也削中了披甲巨汉的左肋。 锋利无比的剑刃,配合杜蔚国的沛然大力,丝滑的切断了披甲巨汉的纯钢重甲。 然后从他左边第四根肋条切入,余势不绝的从他的右边髋骨部位划出,干净利索的一剑两段。 凶残无比的腰斩!透胸一箭,换巨汉被腰斩,值不值?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这个披甲巨汉是近战坦克,血厚防高,攻击力也高的可怕,他也是最有可能重创到杜蔚国的。 胸口挨了弓箭手的透胸一箭,对杜蔚国来说,顶多也就是疼那么一下下,很快就能恢复,根本就无伤大雅。 但是如果挨实巨汉一下狠的,最少也是骨断筋折的结果,甚至都有可能影响他的后续战斗能力,这就叫一力降十会。 “轰~”披甲巨汉藏在钢铁面具下的眼睛,瞬间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小山一样的身躯,重重的砸倒在地上。 而杜蔚国的胸口要害上,虽然插着只剩箭羽的符文长箭,连嘴角都溢出了淋漓的鲜血。 不过他的动作却丝毫都不受影响,干掉巨汉之后,他就红着眼睛,毫不停留的提着草薙剑,朝那个操控土石的那个中年人冲了过去。 中年人顿时吓得亡魂大冒,生死存亡之际,他也乱了阵脚,顾不上什么,身周刹那间升起了如同井口一样的环形石墙。 此刻,杜蔚国的嘴角却荡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石墙升起的瞬间,几颗黑黝黝的物事抢先一步从他的袖口射了出去。 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手雷,石墙遮住中年人口鼻的瞬间,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绝望。 “轰轰轰~”几颗大威力的瞬爆手雷,在狭小的井状石墙内骤然炸开,中年人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躲都没处躲。 连一丝侥幸都没有,这个可以操控土石,能力犀利无比的中年人,直接被手雷炸碎了。 “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还夹杂了一道微弱的,非常不起眼的利刃入肉声。 巨汉硕大的脑袋,连同着面具铁盔,被杜蔚国的一记凌厉的回马剑,干净利索的切了下来,死得透透的,神仙难救。 此刻,那个弓箭手正疯了似的朝最近的树林方向后撤,他是脆皮,专门玩远程的,没了队友的掩护,啥也不是。 “呃~”不过杜蔚国倒也没追,而是拽住箭羽,猛地把穿透胸口的长箭扯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打量了一下手里精铁打造,沾满鲜血的长箭,又摸了摸胸口已然恢复如常的皮肤。 扔掉长箭,啐出一口黑血,扫了眼已经飞奔进树林,跟队友汇合的弓箭手,杜蔚国冷笑道:“傻皮,还敢跟老子拉开距离,你特么很会射是不是?”下一秒,杜蔚国变魔术似的从空间里扯出一把六管加特林,跨步弓腰,沉肩坠肘,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嗡~”火神炮独有的轰鸣,瞬间响起,枪口射出的子弹,瞬间化作一根粗壮耀眼的火焰长枪。 “纳尼?”几十米开外的小树林,才刚刚竖起木墙,严阵以待,那个可以操控草木的阴阳师,还有刚刚逃过来的弓箭手,顿时惊骇的眼珠子都差点冒了出来。 m163式加特林转轮速射机枪,理论射速是3000发\/分钟,一秒钟50发,子弹初速度1045米\/秒。 加特林机枪正常装载的是5.56毫米口径的机枪弹,当然,根据枪管的不同,也可以通用装载7.62毫米,甚至是20毫米。 而杜蔚国手里这支加特林,就是7.62毫米口径的。这玩意在单兵作战的低烈度战场上,就是bug一样的存在,区区木墙完全挡不住。 “噗噗噗~”只是刹那间,看似厚实的木墙就被弹雨像草纸似的撕裂了。 而躲在木墙后的两个阴阳师,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子弹彻得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呼~”几秒钟之后,杜蔚国收起加特林,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4个能力强悍,配合默契的阴阳师,被近身之后,还没撑到一分钟就全折了。 而杜蔚国也没白忙活,喜提了整整8个技能点,发了一笔小财。此刻,始终弥漫在青叶潭上空,遮天蔽日的白雾已经无声无息的消散了,连聚在头顶的乌云都正在缓缓散开。 “哼~”杜蔚国朝远处瞥了一眼,冷嗤一声:“我艹尼玛的,打了老子,你特么还想跑!”大概距离一公里以外,水潭边缘,靠近三井家庭院的位置,有个身穿宽大白色狩衣的身影,正在飞快移动。 很明显,这道身影,就是之前引发了天地异象,操控冰棱攻击杜蔚国的罪魁祸首,雪妖。 雪妖这家伙拥有空间感应能力,老奸巨猾,当杜蔚国挣脱了他的冰葬术,抵近到几名阴阳师身前的时候,他就毫不迟疑的逃跑了。 他的移动速度很快也很诡异,足不沾地,整个人被裹在脚下的两团白雾托着,飘在雪地上滑行着。 但是,雪妖虽然已经足够快,但是又怎么可能快的过杜蔚国。他的速度如果具象一下,大概每秒25米,相当于90公里每小时,而杜蔚国在平地上的极速是多少? 至少50米每秒。那么,这就是一道标准的应用题了,相距1000米,逃者移动速度25米每秒,追者50米每秒,多久能追上? 老狗早就把知识还给老师了,所以答案就留给义父们了。还不到半分钟,雪妖才刚刚跑进庭院的后门,杜蔚国射出的子弹就已经咬了上来。 “当当当~”庭院的后门看似只是寻常的木门,其实里边嵌了厚实的防弹钢板,子弹全都被拦住了。 不仅如此,此刻,庭院的后墙上,还伸出了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几个制高点上,还布置了狙击手,瞬间枪声大作。 此时此刻,庭院西北角,三井上磬居住的那处精舍。 “父,父亲,雪妖拦截煞神失败,四魔将全部死亡,他本人也逃跑了,煞神马上就要突破最后防御,您赶紧从密道离开吧!”三井上磬的床前,三井泷泽跪在地上,语气惶急的催促道。 此刻,他的形象非常狼狈,满头大汗,头发凌乱,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作为三井家唯一嫡传的继承人,三井泷泽从来没像此刻一样,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他是真怕了。 “离开?去哪?”床榻上的三井上磬,有些吃力的扭头,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语气依然沉稳。 三井泷泽被问懵了,结结巴巴的回道:“父,父亲,您,您先去城北的安全屋,我,我留在这里拖住他。” “呵~”三井上罄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眼睛虽然浑浊,但是轻蔑的眼神却怎么都藏不住:“跑?往哪跑?连雪妖~都拦不住,你觉得~我跑得了?”大口的喘息了几声,他极度疲倦的阖上了眼皮,声音低沉,语气惆怅的感慨道:“我的,死期~到了,人,人~终究,是斗不过~老天~”不得不承认,三井上罄这老东西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仿佛马上就要断气,但是思绪依然清晰,一针见血。 他想的很明白,连雪妖他们这种对常人来说,近乎半神似的强悍能力者都挡不住杜蔚国,他躲去哪里都白搭,早晚难逃一死。 此刻,外面的枪声已经明显变得的零零星星了,很显然,那些内搜队队员,拦不住杜蔚国。 三井泷泽更慌了,六神无主:“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呵~”三井上磬缓了一口长气,吃力的扭过头,眼神复杂的瞥了三井泷泽一眼,缓缓开口道:“泷泽~你~你走吧,我,我帮你~拖延时间,以后,以后,三井家~就是你的,唉,好自~为之吧。”虎毒不食子,关键时刻,三井上磬终究还是顾念着这唯一仅存的儿子。 他心里清楚,这一别,就是生离死别,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三井上磬其实心里憋了满肚子的话想要嘱咐。 但是,此刻他的体力和精力,都无法支持他说这么长的话了,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好自为之。 几乎从来都没感受过父爱和温情的三井泷泽,错愕的同时,也无比感动,红着眼圈,连声音都哽咽了:“父,父亲,我~~” 第一千零一百六章 鲸吞蚕食,权势和金钱的滋味 胡大姑娘嗜好美食,美酒,但她的厨艺很烂,还不是一般的烂。 刚才杜蔚国是真卖力气了,胡大姑娘身心愉悦,有心想犒劳犒劳他,一开始准备炒牛肉配大米饭。 论刀工,胡大姑娘肯定是没问题的,甚至可以堪称大师级,牛肉的薄厚,大小,纹理都很完美。 但是炒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是太咸无法入口,就是火候太大,肉都焦糊了。 其实煮饭也不简单,水米比例非常关键,汤大会变成稀饭,汤小就会夹生。 连续炒废了三锅牛肉,煮毁了几锅米饭之后,胡大姑娘的耐心彻底耗尽,一刀劈碎了菜板,连电饭煲都被她暴躁的捏扁了。 所以,胡大姑娘忙活了老半天,最后呈现在杜蔚国面前的,是一锅方便面,还煮过火了,都特么涨面了。 不过,深谙人情世故的杜蔚国并没有抱怨,而且他也是真饿了,风卷残云般吃相很凶残。 见他吃得香甜,胡大姑娘的脸色明显变得好看了许多: 「杜大,咱们可说好了,东瀛这边的利益,要优先输送给波斯这边。」 杜蔚国埋头大口嘬面,嘴里含糊不清的随口敷衍道: 「嗯,嗯,放心吧,胡大,肯定少不了你的。」 三井家和岩崎家这两个巨无霸似的财阀,他们在东瀛本土的企业和资产,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杜蔚国不打算动也没法动。 但是,他们在海外的资产,尤其是海量的各种矿脉资源,杜蔚国却不打算放过。 这些东西,杜蔚国都打算用萝卜价直接鲸吞了,而非洲和中东这片区域的矿山,都已经许给胡大姑娘。 除此之外,这两个家族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们掌握的技术和渠道,这部分,杜蔚国会以合资的形式,逐渐蚕食。 鲸吞蚕食,杜蔚国计划用几年时间,被这两个家族彻底吸干。 胡大姑娘眼中露出一抹满意的表情,语气傲娇:「哼,杜大,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糊弄我。」 「嗝吃饱喝足,正好天也黑了,胡大,你在家歇会,我出门一趟。」 一口气炫了大半锅方便面,杜蔚国打了个饱嗝,放下饭碗,摸着微微胀饱的肚皮,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胡大姑娘有些诧异:「出去?去哪?」 「进山。」 「什么山?去干嘛?」 呼出烟气,杜蔚国微微有点犯困,语气慵懒: 「横滨的镰仓山,我招了几个新小弟,现在还窝在山沟沟里爬冰卧雪呢,我这次来东瀛,主要就是为了接他们。」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新招的小弟,能力者?还是阴阳师?走,我跟你一起去。」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打住,胡大,你就别惦记了,这几个新小弟,我谁也不会给,我准备自己带在身边。」 胡大姑娘嘟起嘴: 「为啥?杜大,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天下无敌,别人跟着你,不都是拖累吗?」 杜蔚国深深嘬了口烟,恐怖的肺活量,让他一口气抽完了几乎整支烟,弹碎烟头,长长的呼出烟气。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还带着一抹唏嘘沧桑: 「唉胡大,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就是马粪皮面光,看着好像挺厉害的,其实是有苦说不出。 我现在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凶,也越来越多,单打独斗固然便利,但有时也难免马高镫短」 胡大姑娘一眼就看穿他的小伎俩,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忍不住撇撇嘴,直接打断: 「行吧,行吧,杜大,你就别在这跟我装可怜了,我跟你去,也不抢你的小弟,这总行了吧?」 杜蔚国此刻笑得像个渣男似的,眼神狡黠:「嗯,胡大,还得是你,你最懂事了。」 从新宿到镰仓山山脚,路程大概50公里左右。 白天才刚下过雨夹雪,路面湿滑难行,车祸频繁,即便以杜蔚国的高超车技,依然用了几个小时。 因为要接人下山,所以今天杜蔚国没瞬移,而是开了一台崭新的绿色尼桑途乐越野车。 说起来,不得不感慨东瀛的工业先进程度的,眼下这台车,就已经有了后世suv的一些影子,除了实用性之外,也兼顾了一定的舒适性。 刚靠近到距猎人小屋足有几公里外的丛林,杜蔚国被停落在树杈上的红眼乌鸦发现了。 不到5分钟,空中就响起巨大的聒噪声,椎名翔太被一大群乌鸦扑扇着翅膀,合力抓着飞了过来。 「先生!先生!」 人在半空,椎名翔太就急不可耐的朝他挥手,流星似的一跃而下,嘴里还不停兴奋的大喊道。 「翔太这家伙的进步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啊!这能力简直了,控制乌鸦攻防一体,可以自愈还能飞,啧,真特么令人羡慕啊。」 见椎名翔太从足有几十米的高空,重重的砸在雪地上,随即就毫发无伤的起身,杜蔚国心中满意的同时,还有点酸酸的。 翔太的进步确实是太惊人了! 不提他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乌鸦在3公的距离警戒,还能借力飞翔,光是他刚刚那堪比信仰一跃的自由落体,含金量就足够高了。 就算是现在的杜蔚国,从这个高度砸在雪地上,估计也得缓一会,毕竟他的体重足有400多斤,质量在哪摆着呢。 而翔太成为能力者,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而已,就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他现在算是最顶级的能力者了。 「丫的,莫非翔太这家伙才是位面之子不成?」 杜蔚国一边朝他挥了挥手,一边低声吐槽道。 「先生,您,您终于回来了!」 「嗯,翔太,一切都好吧?」 「是,都好,先生,您吃饭了吗?我昨天才猎了一头雌鹿」 在老林子里窝了半个月基本没有洗漱,翔太身上很脏,胡子拉碴的,头发都板结成绺了,不过精神头非常好。 尤其是他一双雪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光闪烁,摄人心魄,已经有了几分绝世高手的气质。 不过见到杜蔚国,镰田次郎却丝毫没有身为强者的觉悟,激动得不得了,像极了见到主人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 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 「翔太,你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不过我刚刚吃过了,在山里躲了这么久,你辛苦了,我这次来,是接你们离开的。」 翔太眼睛瞪得大大的:「离开?去,去哪?」 杜蔚国笑了: 「当然是去外面,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怎么?翔太,你在山里待上瘾了?不想出去了?」 翔太讪笑,眼神略微有些摇曳:「哦,哦,嘿嘿,不是的,先生,我当然想出去。」 说实话,还真就被他说中国了,其实翔太还真有点喜欢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生活状态。 苦是苦得点,但是可以离群索居,远离世俗的纷争。 至于神乐和神舞两姐妹,她们俩从小就冷清惯了,待在林子里,倒也怡然,并没有什么怨言。 翔太的这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他自己又何尝不想找个远离麻烦的消停地方躲起来。 但是 ,他已经试过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世间本无清净地,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到你。 「行了,翔太,派只乌鸦带路,通知神舞她们过来汇合吧。」 杜蔚国话音刚落,翔太还没来得及答应呢,远处的丛林中就出现了两条动作飞快,犹如鬼魅般的人影。 自然是神舞和神乐这两个东瀛大美妞。 她们俩行进的方式非常特别,神舞双手同时控制着无形细丝,像只大蜘蛛似的在树梢间辗转狂飙,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而神乐的影子,则像条灵活的长鞭,时刻保持着与神舞的影子相连,借力前行,当真应了那个成语,如影随形。 顷刻之间,她们就来到了杜蔚国的面前,才刚刚站稳,神舞就风风火火的开口问道: 「煞神,你上次说,愿意放我们自由?」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里顿时忍不住咯噔一声,他确实说过这话,但只是为了稳住她,随口说的。 像神舞神乐这样能力诡谲的顶尖高手,他怎么可能错过? 退一步来说,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也要干掉才行,否则,早晚会再次站在敌对面。 其实,就算杜蔚国真的脑子进水放她们自由,最终她们大概率还是会沦为其他大势力的麾下爪牙,要不然就成为刀头舔血的独行杀手。 反正像她们这样的能力者,想泯然于众,平静生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不过现在当着椎名翔太的面,杜蔚国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发回道: 「没错,我可以放你们自由,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再回三井家助纣为虐了。」 听到杜蔚国的回答,神舞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神乐的异色双瞳也是精光闪烁: 「真的?只要不回三井家,我们去哪都可以?」 唉,如果你们两个真的铁了心要走,那我就只能让胡大硬控了,无论如何,你们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杜蔚国心中腹黑的打定了主意,脸上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伸开双臂,语气笃定: 「嗯,没错,只要不回三井家,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去哪都可以。」 两姐妹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一瞬不眨,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仿佛丛林中穿梭的冷风都凝固了。 良久,神舞才扭头转向翔太,一字一句的说道: 「椎名翔太,你赢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颓唐,还有些释然。 翔太挺起胸膛,语气理所当然的傲娇:「当然了,我早说过了,先生为人坦荡,胸襟宽阔如海洋」 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杜蔚国不禁挑眉,有些哭笑不得,丫的,这几个家伙胆肥了,居然敢拿自己打赌。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神舞就突然转向他,毫无征兆的噗通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神乐连忙也恭恭敬敬的跟着跪下了。 「煞神,我们愿意从今以后侍奉你,唯一的条件,是别让我们出手对付三井家即可。」 神舞,神乐已经习惯了侍奉别人的这种生活方式,再说了,她们虽然涉世未深,但是脑子并不笨。 她们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虽然不弱,但是离了杜蔚国的庇佑,大概率会过得非常艰难,甚至会重新沦为别人的奴仆。 「行了,赶紧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另外,我这也不兴下跪这套,你们不是我的奴仆,以后都会有尊严的生活。」 一口气收了两员能力逆天的悍将,杜蔚国心中高兴的都快爆炸了。 不过他的脸上却保持着扑克脸,喜怒不形于色,语气也略显冷漠,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上位者 威压。 当杜蔚国带着众人离开镰仓山的时候,都已经佛晓了。 把汽车停在横滨闹市区,一家装修精致,才刚刚开门,热气升腾的拉面店门口。 杜蔚国的语气大喇喇的: 「走,咱们进去吃点热乎东西,暖暖身子。」 一听这话,神舞神乐顿时面露喜色,在冰雪密林里窝了半个月,虽然按她们的超凡体质还吃得消,但是依然十分渴望热食。 翔太却面露紧张之色,结巴的问道: 「先生,我,我是通缉犯,城区还在戒严,我们就这样进去吃饭,真的没关系吗?」 「呵」杜蔚国轻笑: 「不用担心,戒严早停止了,你的案子也结了,通缉犯椎名翔太已经被警方击毙了,连尸体都化成灰灰了。 你现在就算是大摇大摆走进东京警视总厅,大喊我是椎名翔太,也没人理会,只会当你是神经病。」 椎名翔太听得瞠目结舌:「结,结案了?我,我被击毙了?先生,这」 「呵呵呵」 杜蔚国揽住他的脖颈,语气戏谑,笑得意味深长: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翔太,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你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翔太的案子确实结了,还是由专案组负责人石黑原田亲自结的,他的做法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甚至都有点荒唐。 他只是随便在太平间找了具尸体,又崩了两枪打烂脸,就当做是椎名翔太被击毙了,然后草草烧了,甚至这具尸体的主人都特么不是男性。 更离奇的是,如此扯淡的处置办法,下到警医检验,上到最高法,包括警视厅,内务省全体噤声,丫默认了。 这个案子可不是区区石黑原田独自发力的结果,而是整个东瀛高层达成的共识。 只要杜蔚国愿意就此罢休,那就全体装聋作哑,别再招惹他。 这就是世界的本质,既肮脏又简单,人类依然遵从着丛林法则,只不过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光鲜虚伪的外壳而已。 由于杜蔚国他们来的早,这家面馆才刚刚开门,他们是第一桌客人。 除了杜蔚国之外,其他几个人造得都没啥人样了,蓬头垢面,浑身肮脏不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连乞丐都不如,活脱脱的野人。 面馆老板是个中年胖子,他堵住门口,用毫不掩饰的嫌恶眼神看着他们,语气冷硬: 「抱歉,客人,本店今天不营业,你们赶紧去别人家吧。」 这还因为是他看杜蔚国身材高大,衣着体面,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样,这才找个借口,否则早就破口大骂撵人了。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是永远颠簸不破的真理。 「八嘎!你居然敢小瞧」 翔太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了老板的蔑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按他的性格,大概率会转身离开,息事宁人。 但是当着杜蔚国的面,翔太却觉得自己无法接受,热血直接冲上了天灵盖,怒不可遏的喝骂道。 杜蔚国却没生气,反而拦住了,示意他稍安勿躁: 「翔太,现在,我带你品尝第二种人世间最美妙的滋味,那就是,金钱的滋味。」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从里怀掏出厚厚的一叠美钞,都是百元大钞,粗略看不下3000刀。 他把这些钱直接拍在胖老板的胸前: 「我这几位朋友,进山旅行迷路了,被困住好多天,现在才刚下山,又冷又饿,就想马上吃口热乎的,行吗?」 「行,行!当然可以,老板,我们店的拉面可是老字号, 横滨一绝,味道没得说!」 胖老板手忙脚乱的按住钞票,看清都是货真价实的百元美钞之后,小眼睛都冒绿光了,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 杜蔚国面无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板,我的这几位朋友们喜欢清净,不想被打扰,你这店我们今天包场了。」 「当然,当然,我马上就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只专心服务几位贵客。」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你再去搞几个泡澡用的大木桶,我的朋友吃饱之后,要直接在你的店里洗漱。」 「呃」 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胖老板先是楞了楞,随即攥紧手里的钞票,咬牙点了头: 「好,好的,没问题。」 可是,这还没完,杜蔚国蹬鼻子上脸,他又慢悠悠的说道: 「另外,我的朋友们衣服都脏了破了,洗漱完没得换,你去帮他们买几件新衣服,从里到外。」 一听这话,胖老板怔住了,说实话,他是打心眼里也想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奈何杜蔚国给的实在太多了。 足足几千美刀,按照现在美元的强劲购买力,再添点,都能把他这面馆买下来了。 为了钱,胖老板也是豁出去了,点头哈腰的说道:「没,没问题,先生,我让我老婆去置办,保证您满意。」 杜蔚国笑了,看向已经彻底懵比的椎名翔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翔太,你品尝到了吗?这就是金钱的味道,让人瞬间变脸,化腐朽为神奇。」 不提杜蔚国在横滨装逼,此时,三不管的雪山小城西里古里,那间破破烂烂的不知名酒吧。 这座酒吧的主体是个石砌的二层小楼,后边有个院子,都是草泥砖建成的,属于客房部分。 此刻,酒吧的大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倒了满地,还有十几具死状各异的尸体,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场上还能站着的,仅剩下4个,当然是马萨尔他们几个。 西里古里是不法之地,大晚上还在酒吧里逗留的怎么可能有好人,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而马萨尔他们几个又都是怪胎,看着就奇形怪状的,也就洛丽勉强算是个正常人。 但是这娘们脾气大得不行,一点就着,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暴龙。 强龙遭遇地头蛇,犹如火星撞地球! 一言不合,双方顿时就动起手了,结果也不言而喻,酒馆众人,连同老板伙计全都被团灭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说出你的愿望,什么都可以。 三井上磬这边上演着父慈子孝的温情戏码,而此刻杜蔚国这边,却正在极限追杀,生死一瞬。 这座位于青叶山山顶,三井家的别院,面积大的惊人,大概能有10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一个标准足球场,7140平方米,所以,这座庭院的整体面积,差不多有10万平方米,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都堪比古镇景区了。 此刻,庭院的东南角,一座连通了青叶潭的小型人工湖,突然漫起了浓郁的白雾。 “咻咻咻~”无数筷子大小,犹如利箭般的冰棱,从白雾中飚射而出,朝着杜蔚国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白雾边缘,杜蔚国抬起手肘,遮住了头脸,选择硬扛雪妖的冰棱雨。冰棱刺在身上,钻心的疼,看似狼狈,杜蔚国脸上却挂着戏谑从容的笑:“呵呵,就这,强弩之末,老比登,我特么看你还能撑多久,老子生生耗死你!”雪妖确实已经无限趋近于油尽灯枯了,此刻他操控的冰棱变得十分软弱,不仅密度骤减,连速度也变慢了许多,攻击力早已大不如前,将将只能刺穿杜蔚国的皮肤,连肌肉的防御都无法突破。 果然,只是持续了几秒钟之后,漫天的冰棱雨终于停下来了,连白雾都跟着稀疏了不少。 “啧啧,这就萎了?行,那接下来就该小爷我表演了。”杜蔚国的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甩了甩手肘上包裹的冰碴,提着草薙剑,朝着雪妖大步行去。 “煞,煞神,咱,咱们谈谈!”白雾中,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又急切的声音,是雪妖这老比登主动认怂求和了。 “说。”杜蔚国的嘴角勾出一抹坏笑,只敷衍的回了一个字,脚下却却丝毫不停,大步流星的朝着雪妖走去。 “你,你别再往前了,我,我知道三井家的百年秘藏在哪,只要你~”果然,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忠诚什么的,都是一文不值的狗屁。 “呵!”他的话还没说完,杜蔚国就冷笑一声,开始陡然加速,近百米的距离,还不到2秒钟就被他跨越了。 “唰!”杜蔚国仿佛一道虚影似的,从雪妖的身边划过。雪妖也没有坐以待毙,他的面前骤然出现了几层厚实的冰盾,不过全都被草薙剑丝滑的一剑二断了,连带着被斩断的,还有他的脖子。 问,大范围的元素系法师,被力敏双属性,手头还持有神器的狂战士近身,会是个什么结果? 答案显而易见,瞬间被斩首,连一点侥幸都没有。 “噗通~”雪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头颅,重重的砸在冰面上,银灰色的瞳孔,死鱼般的凸出,死不瞑目。 “丫的,废话可真多啊,三井家的秘藏,我特么不会自己问三井上磬吗?”杜蔚国一脚把雪妖的脑袋踢飞出去老远,随即又查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模板。 干掉雪妖这个老比登,让他得了整整4个自由属性点,加上之前干掉阴阳师得的8点。 此次对战三井家,前前后后,杜蔚国一共攒了14个技能点,收获颇丰。 “行吧,总算是没白忙活,不虚此行。”杜蔚国轻轻的挑了挑眉头,语气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片刻之后,庭院的西北角,水潭边,三井上磬平时休息的那处精舍。衣衫褴褛,浑身满是冰碴和血渍的杜蔚国,毫不在乎的踩脏了一尘不染的楠木地板,还一脚踹烂了里间卧室的推拉门。 随即,杜蔚国大喇喇的走到三井上磬的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吊儿郎当的掏了掏耳朵,语气戏谑:“老东西,你特么的挺有种啊,居然没跑?”三井上磬吃力的扭动脖颈,睁开浑浊的老眼,看了杜蔚国一眼,老老实实的哑声回道:“想跑,跑~跑不动了。”杜蔚国笑了:“呵,你倒是还挺老实,行吧,既然你这么坦然,那我就送你个痛快体面的死法。”三井上磬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艰难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煞神,我~我们~并不是非要~你死我活~才行,说出~你的愿望,什么,都可以!”好大的口气,这句话如果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估计杜蔚国大牙都能笑掉,但是三井上磬说出来,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要知道,三井家植根东瀛几百年,从上个世纪开始,开始积极参与东瀛的军国主义扩张策略。 尤其是二战期间,更是紧紧跟随东瀛的外侵脚步,在全球范围之内疯狂膨胀。 时至今日,三井家对于财富,以及其他稀缺资源的积累,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尤其子在东瀛的地面上,三井家当真算得上是无所不能,但是,杜蔚国缺什么? 钱财,美人,权力,势力,资源,情报,麾下?不,现在他一切都有了,什么都不缺,所以,杜蔚国根本就没有跟三井上罄谈判的必要,因为他无欲无求! 三井上罄的床边有个楠木角柜,上边摆着一盏精美的紫铜香薰炉,杜蔚国大喇喇的挥手打落香炉,一屁股坐在了柜子上。 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杜蔚国轻蔑的扫了三井上罄一眼,语气慵懒:“你叫三井上罄对吧?三井家的现任家主,看你都老成这副德行了,应该活的很久了?” “是,93年了。”三井上罄不愧是纵横了超过一甲子的枭雄,纵然油尽灯枯,连坐起来都不能够,可是面对杜蔚国这样的绝世杀神,依然可以淡定的侃侃而谈。 杜蔚国嗤笑,语气揶揄:“好家伙,93岁,你是真牛皮啊,活了这么久,应该早就享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居然还不知足?”一听这话,三井上罄吃力的牵动嘴角,异常坦诚的说道:“是啊,还不知足。”随即,他又颤抖着眼皮,抬起浑浊的老眼,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饶有深意的说道:“欲望,永无~止境,你,你还不是,一样?”因为体力将近枯竭,所以三井上罄说得每句话都很短,不过杜蔚国还是听懂了。 他现在已然坐稳了暗世界第一人的宝座,战力天下无敌,已经被奉为神祗的存在。 也算得上是应有尽有,可是,杜蔚国也依然没有满足,还在一刻不停的四处征伐,没完没了的杀戮。 一方面是为了网罗顶尖高手来充实麾下,另一方面也是在不断的刷存在感,震慑四方宵小。 当然,除此之外,杜蔚国也是为了积累技能点,夯实自身,让自己变得更强些。 毕竟,地球之外还有浩瀚无垠的宇宙,强者无数,杜蔚国暂时还没能力去征服星辰大海,但他也希望自己的自保之力越强越好。 吐出烟气,杜蔚国咂了咂嘴:“嗯,你说得也有点道理,贪婪确实是人类的本性,我也不能免俗。” “咳咳~”三井上磬才刚要说话,就被烟气呛到了,忍不住咳了起来。杜蔚国白了他一眼,又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故意朝他吐了过去,同时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我虽然贪,但是从来都不会像你一样,觊觎长生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更不会为一己私利去戕害无辜的普通人,”一听这话,三井上磬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居然乐出了声:“呵~没,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幼稚。”杜蔚国被他笑得有点不自在,皱起眉头,压低嗓子,沉声问道:“我幼稚?”三井上磬微微的张阖了几次眼皮,就当是点头了,不过他的声音虽然依然微弱沙哑,不过却难掩其中的揶揄之意。 “是啊~同样都是~杀人,你还偏偏要~界定自己~杀得是什么人,什么目的?难,难道~还不幼稚?”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三井上磬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不过眯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却依然满是戏谑的瞄着杜蔚国。 杜蔚国怔愣了几秒钟,突然洒然一笑:“也是,反正老子早晚都要弄死你,我特么还跟你墨迹个什么劲?”话音刚落,杜蔚国就弹碎了烟头,同时,手中还有寒芒一闪而逝。 随着寒芒升灭,三井上磬盖在身上的松纹锦缎棉被,突然被切掉了一角,露出了下边一截纤细的,不起眼的黑色电线。 这玩意,一端连接在三井上磬的心脏位置,另外一端延伸到了床下,连接着一个精巧的起爆装置。 不难猜测,应该是这个老不死的心跳,控制着起爆装置。至于起爆装置的后边,到底连接着多大当量的炸药,杜蔚国也不太清楚,不过粗略估计,至少也能把整做庭院全都夷为平地。 其实,刚进精舍的时候,杜蔚国就察觉到一丝危险感应,同时发现了这个装置,不过他有瞬移神技傍身,自然无所畏惧。 杜蔚国眼神戏谑的瞥着三井上磬:“所以,老东西,你就是凭着这破玩意,才对我恃无恐,怎么?想跟我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三井上磬下意识的想起身,只不过他的身上,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哪怕他竭尽全力,却连头都没能抬起来哪怕一寸。 杜蔚国撇撇嘴,俯身拈起电线,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老东西,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炸死的人?”三井上磬知道,图穷匕见的时刻已经到了,死活就在接下来这一哆嗦了,语气难免变得惶急起来:“煞,煞神~我,我们再谈谈,我说过,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生死存亡之际,他说话都变得流畅了,杜蔚国却笑得阴恻恻的:“我想要什么,我要把你这个老不死的子子孙孙,全都斩尽杀绝,然后再彻底灭了你们三井家。”话音才刚落,草薙剑就神出鬼没般的划在他的脖颈上。 三井上磬的身体都糠了,锋利无匹的草薙剑几乎都没遇到任何阻力,丝滑无比的割下了他的头颅。 直到脑袋滚落在地板上,三井上磬的眼睛都没能闭合,妥妥的死不瞑目。 一代枭雄,叱咤风云了70几年,整整跨越了2个世纪,三井家的家主三井上磬就此被动谢幕。 “轰!”几秒钟之后,这座庭院爆发了无比剧烈的爆炸。整个青叶山的山顶都瞬间塌陷了,连山体都在簌簌发抖,仿佛是天崩地陷了一般。 此刻,已经远在山脚下的杜蔚国,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神色冷漠的点评道:“挺好,省着老子动手了,完美的毁尸灭迹,呵呵,估计明天新闻就会报道,因为地震,导致整个青叶山山体塌陷,嗯,借口也很妥当。”话音刚落,杜蔚国鹰隼般的目光就移向了不远处的山脚一带,语气也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刚才明明还有个小的,应该是顺着密道跑了,出口应该就在山脚附近,说了要斩尽杀绝,老子就绝不会放走一个。”刚才,进入到山顶庭院的时候,杜蔚国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制高点,粗略的观察过,看见了当时还在场的三井泷泽。 他虽然不认识三井泷泽,但是既然出现在了三井上磬的身边,必然是他的嫡亲,应该就是他那个唯一还活着的儿子。 这家伙可是一定要弄死的,否则三井上磬这一支大概率还会继续统御庞大的三井帝国。 而且只要他还活着,三井家就不会陷入内斗,也就不会没落,简直后患无穷。 此刻,由于山顶剧烈爆炸引发的烟尘铺天盖地,就算以杜蔚国的变态视野,暂时也看不了太远。 杜蔚国闭上了眼睛,趁着这会短暂的空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年龄:25岁体质:52.8力量:42.4敏捷:49.2主动技能:格斗:4级射击:5级驾驶:4级侦查:3级推理:3级游泳:3级被动技能:初级真实之眼中级不死之躯高级心灵壁垒初级超凡感应特殊技能:高级心灵传输自由技能点:15点自从在印泥丛林脱胎换骨了之后,杜蔚国的三围属性好像是顶到了极限,纹丝没动。 不过最近跟三井家火并,干掉了几个阴阳师之后,自由属性点倒是增加到了非常可观的15点,算是发了笔小横财。 现在,杜蔚国可以选择升级不死之躯,当然,也可以升级真实之眼,又或者新技能超凡感应。 这次,杜蔚国压根就没有思考,毫不迟疑的升级了真实之眼。最近的战斗,透视眼对杜蔚国的襄助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如虎添翼,美中不足的就是透视深度,略微有点遗憾。 或许是因为体质已经拉得足够高,升级之后的杜蔚国,身体并没有感觉任何异样。 只是当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同,眼前依然弥漫着浓厚的灰尘,但是却再也遮不住他的眼睛。 中级真实之眼的技能简介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杜蔚国却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 现在,杜蔚国的远视,夜视,以及动态视力这几项基础视觉能力,都没有任何变化,应该是已经拉到了极限。 但是,现在,他的透视眼却增强了何止一倍。现在,杜蔚国的眼睛,应该可以穿透厚度5米以上的高密度金属,中等密度的物质,至少10几米。 至于那些低密度的东西,比如雨水,雾气,雪花,灰尘之类的,基本上已经不能再继续妨碍他的视野了。 换句话说,地球上的大部分建筑,现在都已经阻挡不了杜蔚国的视线。 真真切切的洞幽察微。杜蔚国伸出手指,满意的抹了抹自己的眉毛,黑暗和烟尘的双重阻碍,都遮不住他的幽幽目光。 “嘿嘿,狗东西,总算是找到你了。”就在此刻,杜蔚国突然桀桀怪笑,随即身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距离青叶山山顶向下,大概100米左右,山腰的密林中,此刻正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一道狼狈的人影,三井泷泽。 这个逃生密道非常隐秘,只有三井上罄他们爷俩才知道,所以,此刻,只有他孤身一人。 这家伙费劲全力才从密道里爬了出来,虽然没被炸死,但是也造的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都没人样了。 受爆炸冲击波的波及,三井泷泽伤了脏腑,嘴角溢出了淋漓的鲜血,混合着泥污,更显得无比狰狞。 “呸!”才跑了几步,三井泷泽就体力难支跑不动了,扶着一颗大树的树干,甩了甩脑袋,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泥。 不过随即,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扭头朝着烟尘弥漫的山顶看去,突然桀桀的笑了起来:“这个老不死的,这回应该死透了吧?煞神,托你的福,以后三井家就归我了,咱们的帐,可以慢慢算~” “不用慢慢算,我一贯不喜欢拖沓,所以,现在,立刻,马上就算了吧。”就在此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戏谑的男人声音,赫然回头,烟尘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你,你是煞神?你怎么还没死?”三井泷泽也不笨,虽然被吓得肝胆俱裂,不过依然马上就猜到了杜蔚国的身份。 “呵,如果我那么容易就死了,还能闯下那么大的名头吗?”说话间,杜蔚国就已经走到了三井泷泽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犹如死神审判一样,声音冰冷:“你不是要算账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算?”杜蔚国身周升腾弥漫着凛冽的煞气,犹如无形的寒冰罩子似的,裹住了三井泷泽。 他瞬间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冻僵了,差点直接下跪,压根就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煞,煞神,我,我跟你无仇无怨,若洲岛实验室,包括冤枉那个椎名翔太,都是在我父亲授意下的行为,与我无关。”三井泷泽强提精神,战战兢兢的狡辩着,竭尽全力,试图把自己摘出来。 见杜蔚国没吭声,他还以为这事有戏,连语气都多了几分底气:“煞神阁下,我父亲他老了,固执,刻板,我不一样,我为人非常开明,也更加推崇合作。为了表示我们三井家的诚意,无论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能提出来,我一定满足。” “呵~”杜蔚国被他逗笑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父子还是真出奇的相似。 或许,在他们的固有概念中,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用价值去衡量的,包括人命。 此刻,烟尘已经消散了些,没那么呛人了,杜蔚国没说话,而是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忽明忽暗的烟头,映得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三井泷泽的心也跟着紧紧的悬了起来,七上八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道烟气:“买命,你准备掏多少钱?”一听这话,三井泷泽顿时欣喜如狂,恨不得掩面而泣。 只要能谈判,他的小命就保住了,至于钱,那玩意对三井家来说只是数字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于。 “煞,煞神阁下,我,我愿意出~”三井泷泽激动得声音都哆嗦了,刚想说出数额就被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我不接受转账,只要美元现金,还有黄金古董这些实物,另外,你只有一次出价的机会,你最好是想清楚以后再说话。” “呃~”三井泷泽顿时神色一窒,眼珠子开始飞快的转了起来。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罪恶永无止境! 东京,傍晚,天色将黑未黑。距离青叶山十几公里,江户千代田城,门内町别院,三井家祖宅。 杜蔚国换了身体面的新衣服,双手抄兜,跟在三井泷泽的身后,穿过一大群躬身俯拜在地的仆人。 大喇喇的走进了这座古香古色的日式传统庭院,径直通过中庭,进了后庭,停在了一座神社的门前。 这座神社古朴大气,宽敞肃穆,打扫的一尘不染,这是三井家的家族神社,供奉的是三井家的列祖列宗,相当于华夏的祠堂。 神社门口,一个皓首白发,身穿传统和服的干瘦老头,带着几个精干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的朝着三井泷泽躬身行礼。 “泷泽少爷,您是要祭拜吗?可是家主有令,没有他的首肯,任何人都~”老头叫三井英五郎,他是三井祖宅的管家,也是三井上磬的嫡系亲信,他的语气虽然恭顺,但是态度却异常坚定的拦在神社门口。 “啪!”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井泷泽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脸上打断了。 “混蛋,英五郎,你这条老狗,居然胆敢拦我!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三井泷泽此刻命悬一线,心里又惊又怒,火气大的都没边了,他这巴掌也没留力,三井英五郎的脸半边脸都被抽红了。 不过这老东西却依旧笑容满脸,连声线都丝毫未变,只是直起身子,语气恭顺却坚定:“非常抱歉,泷泽少爷,不过这是家主的命令~”随着他的话,那几个精干的年轻人也暗戳戳的靠了过来,眼神不善的瞄着杜蔚国这个生面孔。 他们都是三井家的族内侍卫,同时也是死士,优中选优的精锐,忠诚和战力都是百里挑一的。 “八嘎!你这条老狗,我父亲他已经~”三井泷泽瞬间暴怒,刚抬起手臂,准备再抽三井英五郎一记耳光,突然就被低沉的枪声打断了。 “噗噗噗~”杜蔚国的动作太快也太突然了,三井英五郎,还有那几个侍卫,连一声都没吭出来,瞬间就爆头击杀了。 慢条斯理的收起消音手枪,杜蔚国恶狠狠的斥骂道:“废特么什么话?老子是来陪你演宫斗大戏的吗?5分钟,再看不见钱,老子直接弄死你!”三井泷泽被杜蔚国杀人不眨眼的狠戾吓得差点没当场尿了,忙不迭的保证道:“是,是,我知道了,我们三井家的百年密藏就在神社里,我,我这就带你去。” “啧啧,好家伙,果然不亏是东瀛首屈一指的财阀!这敛财能力,绝了!”片刻之后,三井家神社的地下密室中,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杜蔚国,也忍不住由衷的称赞道,他的双目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间地下密室,确实来说,应该叫地宫,足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穹顶举架不下8米,宽敞又豁亮。 地宫恒温,不冷不热,四周摆满了架子,暖光下,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架子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古董,金玉,陶瓷,画作,古装,什么都有,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来自华夏的。 历史最久的云雷鸾鸟青铜鼎,可以追溯到夏周时期,最漂亮的是等人高白玉武周观音像,而最牛皮的,是一件完整的明代金丝日月二章纹龙衮。 总而言之,地宫中的每一件古董,都是无价的传世之宝,价值高到难以估量。 除此之外,地宫的正中央,还堆着一座山,真真切切的金山。底座堆得是形状不太规则,像石块一样的金坨子,中间是大小不一的金锞子,最上边是无以计数的金砂子。 金山的整体呈锥形,高度差不多能有6米高,底座是个半径超3米的大圆,其中还点缀着无数各色的宝石,华美的难以言表。 古董什么的暂且不提,光是眼前的这座嵌满了宝石的巨大金山,估计就能有几百吨重,价值十亿美元,只多不少。 直到正午时分,三井老宅才腾起冲天大火,几公里外的大树上,杜蔚国像大鸟似的立在树杈上,意满踌躇的自语道:“丫的,发大财了,空间都差点又堆满了,这趟绝对是值回票价了。”粗略估计,这次搜刮三井家的百年密藏的收获,不下二十亿美元,这还是当下古董不值钱的行情下,最保守的估算。 至于三井泷泽,这个祸害,当然被他果断的嘎了,不为别的,他可是神乐名义上的主人,只要他还活着,神乐的收服,就存在难度。 上午9点,东瀛本岛西北部,鸟根县,新见市。位于城东,神乡温泉附近的樱井宅邸,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 这里樱井桃代家的老宅,之前是个温泉民宿半掩门,不过自从她跟了杜蔚国之后,她的两个姐姐也跟着鸡犬升天,鸟枪换炮了。 如今,樱井梨纱和樱井莉亚两姐妹,目前在新见城里经营了一家神户牛肉专卖店,还有一家居酒屋。 谈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小富即安绝对绰绰有余。关键是有山口组关照着,她们两姐妹的店,绝对没有黑帮混混之类的会来滋扰,生活过得悠闲又惬意。 原来的民宿老宅也翻修了,一楼成了客厅厨房,二楼是两姐妹的卧室,后院的温泉成了私人温泉。 樱井两姐妹虽然出身有点不堪,不过现在社会地位也升上去了,关键是人美钱多,所以不乏追求者。 不过一直以来,两姐妹都始终保持了单身的状态,从来没有接受过哪怕任何男人的示好。 因为她们都是曾经见识过雄狮的女人,自然再也看不上鬣狗,说一千,道一万,反正都是杜蔚国这孙子造的孽。 因为经营居酒屋,而且生意很好,所以两姐妹通常都是后半夜才会回家,这会还在酣睡。 门铃响了好一会,樱井梨纱依然还在沉睡,老二樱井莉亚没好气的嘟囔着,不情不愿的下了楼。 “谁啊?这么没有礼貌,不停的一直按?”打开院门,突然看见眼前的杜蔚国,正在抱怨的樱井莉亚瞬间就楞住了,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先生!”确认自己不是眼花,来人真是杜蔚国之后,樱井莉亚忍不住惊声尖叫。 “嘘~”杜蔚国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松松肩膀,笑呵呵的打趣道:“樱井莉亚,我无处可去了,肚子也饿了,能不能在你们这里蹭口饭吃?”虽然知道杜蔚国大概率是在说笑,不过樱井莉亚的眼圈依然红了,这可是她朝思夜想,梦寐以求都难得一见的男人啊。 樱井莉亚有些激动,亲热的一把揽住杜蔚国的胳膊:“先生,您,您清瘦了好多,快请进,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就为您做!”杜蔚国毫不客气的揽住她柔软的腰肢,还顺手拍了拍她的丰腴:“呵,你们现在不是卖牛肉嘛,那咱们就吃烤肉吧。”之所以突然瞬移过来找樱井两姐妹,是因为杜蔚国刚才在三井家老宅放火的时候,看见了温泉,被勾起了回忆。 还有,今天上午,他被雪妖那个老不死的冰封了,虽然屁事没有,但是当时那股彻骨的冷意,却没有马上消散。 另外,杜蔚国最近连续鏖战,出生入死的,多少是有点倦意,也想趁机放松一下。 “大姐!大姐!樱井梨纱!你快点起床,先生,先生来了,你听没听见,先生来了~”樱井莉亚原本是非常清冷的性格,不过此刻,她却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进门就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蹬蹬蹬~”大概只过了几秒钟,只穿着睡衣,蓬头垢面,满眼惊喜的樱井梨纱就着急忙慌的跑下楼。 “先生!”跟樱井莉亚相比,她的性格要外放得多,看见杜蔚国,她瞬间哽咽着喊了一声,直接飞鸟如林般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下一刻,她就不管不顾的献上了香吻,杜蔚国自然也不会客气,大手丝滑的向下~~傍晚,天色变暗,华灯初上。 樱井宅邸,杜蔚国施施然的推门而出,漫步走在了马路上。樱井家两姐妹,在杜蔚国的狂暴攻伐之下,依然发了疯似的配合,抵死缠绵,此刻已经化作了两滩春水,估计就算明早都够呛能下床。 “丫的,搞了半天,不仅温泉没泡上,连口热饭都特么没吃上。”杜蔚国点了根烟,揉了揉瘪瘪的肚子,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轻声吐槽道。 刚才光忙着埋头打桩了,别说是饭菜和温泉了,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会早已饥肠辘辘。 新见只是个小山城,人口满打满算也就5万出头,东边放个屁,西边都能闻着臭。 像杜蔚国这样的生面孔,人高马大,形象出挑,还自带气场的男人极其稀罕,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如果只是窝在家里还好,但凡出门走在马路上,杜蔚国顿时就变得无比扎眼。 不仅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甚至连巡警都不由自主的关注到了他。要不是看杜蔚国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估计警察一早就凑过来询问盘查了。 “麻痹,呆不下去了。”眼见路边的一个年轻巡警拧气眉头,壮着胆子朝他走了过来,杜蔚国忍不住暴躁的骂了句。 随即他快步钻进附近一条无人的暗巷,身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去哪? 又成了个问题,杜蔚国才刚刚在东京露了相,远的地方,暂时肯定去不了的。 港岛,他是被驱逐出境的,又刚刚才去过,还见过陆言,一切安好,暂时没必要再过去。 湾湾,现在应该还处于戒严的状态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再说了,他也找不到鬼手和无常这两个家伙,去也是白搭。 暹罗,距离有点远先不说,去了也无事可做,关键是东瀛这边还有一大推事情没了。 一是椎名翔太这新收的小弟是必须得带走的,还有神乐,神舞这两个强悍的大美妞的招降问题也亟待解决。 二来,杜蔚国还约了娜塔莎,商讨刺杀毛熊内务部一把手米哈伊尔详细事物,也就是鲟鳇行动。 所以,继续留在东瀛,才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东瀛目前戒严了所有的出入口岸,查的很严,娜塔莎肯定得重新改换路线,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还没到本岛。 神乐和神舞现在正处于熬鹰阶段,翔太也正处于单独历练的阶段,他现在如果贸然出现,之前的布置就全白费了。 “丫的,明明天大地大,老子还天下无敌,又不差钱,居然无处可去了!真特么荒唐啊。”新见城东,森田山,丛林边缘,杜蔚国夜枭似的站在一颗树上,遥望着匍匐在夜色中,万家灯火的小城,莫名有些惆怅。 下一瞬,他就原处消失了,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大阪城南,才刚刚开始夜间营业的日野烤肉,店门就被人推开了。 “贵客,欢迎光临!请问您是几个人用餐?”负责迎宾的,是个非常机灵的小伙子,一看见杜蔚国,立刻满脸微笑的凑了过来。 整个东瀛岛,杜蔚国虽然造孽不少,但是去过的地方其实十分有限,大城市当中,除了东京和京都,就只有大阪,山口组的大本营。 大阪今天下雪了,杜蔚国掸了掸头发上的雪花,沉声回道:“只有我一个人,有安静些的小包房吗?”东瀛这边,就是从现在开始讲究聚餐文化的。 在大阪这种大城市里,下班之后,上班族们通常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饭喝酒。 而像杜蔚国这样,独身一个人去饭店吃晚饭的情况并不常见,尤其是烤肉店,独自来吃晚饭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少不代表没有,杜蔚国的衣着和气质更是让人不敢轻视,所以,迎宾小哥虽然略感错愕,不过还是笑呵呵的回道:“呃~有的,先生,您请跟我来。”这家日野烤肉店是专门卖神户牛肉的,就是那种死贵死贵的高端烤肉店,小有名气。 上下两层,面积不小,装修也不错,干净,大气,幽静,这也是杜蔚国选择这里来吃饭的主要原因。 二楼,靠近走廊尽头,离厕所不远,一间仅供二人用餐的小包房。杜蔚国脱了鞋,大喇喇的随手把大衣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大喇喇盘坐在地桌前点了根烟,还不等点餐小妹询问,他就熟稔的吩咐道:“神户牛肉,梅级的前胸,后背,你们店里有多少上多少,酒要百年孤独,先随便上几瓶。”要知道,现在的神户牛肉虽然还没像后世那样被吹上天,炒成天价,但是也着实不便宜。 而梅级的前胸和后背,又是神户牛肉身上最贵的部位,一盘半斤就要3000多円。 一听这话,点餐小妹先是错愕,随即就变成了惊喜,大客户,还是超级大的那种。 要知道,她们这些服务员的基础薪水很低,都是靠包房的销售提成来赚钱的。 而她是新人,负责的都是最差的小包房,平时接待的大多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小情侣,抠抠搜搜的点不了多少单。 杜蔚国的点单方式惊到她了,她有些结巴的问道:“先生,我跟您确认一下,梅级的前胸,后背,有多少要多少?您不是开玩笑吧,您,您能吃得完吗?”杜蔚国点了根烟,笑着摆了摆手,随口胡褶道:“呵呵,当然吃得完,我从小就是有名的大胃王,我在花旗堪萨斯工作的时候,曾经一口气吃了大半头安格斯牛。”安格斯牛是已知肉牛品种当中,体积最大的,远胜神户牛,点餐小妹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惊呼出声道:“大半头安格斯牛!”杜蔚国点点头,掏出厚厚一叠钞票拍在桌面上,都是簇新的百元美钞,粗略估计也能有几千块。 “嗯哼,没错,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吃不下,当然,更不用担心我付不起账单。” “呀~”突然看见这么多美钞,折算成日元,足有几十万円,点餐小妹激动的捂住了嘴,差点直接一屁股坐下。 杜蔚国却突然敲了敲面前的铁板,话锋一转:“对了,我胃口大,吃饭快,人又懒,我点了这么多肉,找个人专门帮我烤,应该没问题吧?”听到敲铁板发出的脆响,小妹终于回神了,忙不迭的回道:“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先生,如果您不嫌弃,那我来帮您烤,可以吗?”点餐小妹大概20岁出头,谈不上多漂亮,但也还看得过去,人倒是挺干净的,态度也足够恭顺,杜蔚国呼出烟气,挑眉打趣道:“你,你烤肉好吃吗?手脚够麻利吗?能跟得上我吃肉的速度吗?”一听这话,小姑娘以为杜蔚国想换人给他服务,顿时就急了,涨红着脸,惶急的解释道:“先生,我,我能做好,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的。”杜蔚国笑了:“呵呵,那你还楞着干嘛?赶紧给我端肉拿酒去啊。”小姑娘如梦方醒,眼中全是满满的惊喜:“哦,哦,好,好的,先生,我这就去。”这顿饭,杜蔚国从华灯初上,吃到了月上中天,吃了个天昏地暗,造了整整52斤最顶级的神户牛肉,还有8瓶黑木本店的百年孤独。 他一个人这一顿饭的消费,都能抵得上这家烤肉店一整天的流水了,连老板都被惊到了,亲自过来,毕恭毕敬的鞠躬敬酒。 点餐小妹更是累得浑身大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杜蔚国才刚起身出门,她就虚脱了,烂泥似的瘫倒了。 离开早就没了客人的烤肉店,杜蔚国叼着烟,抄着兜,独自漫步在连路灯都已经熄灭,漆黑一片的马路上。 按照原本的设想,杜蔚国只想随便找个没人的空宅子休息一晚。不过还没走多远,大概几百米,刚刚路过一条暗巷附近的时候,就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暗巷中,突然拐出来了一道人影,径直朝杜蔚国走了过来。这家伙穿着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带着宽边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左眼的疤瘌。 他一边靠近杜蔚国,一边从手中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放在了嘴边。 “先生,麻烦您,借个火。”这个疤瘌眼,操着一口浓重的关西腔,脚步很快,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杜蔚国的跟前。 “好。”杜蔚国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掏出纯金都彭,叮的一声,帮他把烟给点了上。 即便在黑暗的环境中,打火机依然折射出柔和的金光,疤瘌眼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贪婪。 “谢谢您,先生。”借着客套的机会,疤瘌眼先是低头,随即猛地抬头,一口烟气准准的喷在了杜蔚国的脸上。 呛人的烟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腥,熏人欲呕,这玩意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迷魂烟。 这玩意还是在明朝的时候,从华夏的东南沿海传到东瀛的,号称三步必倒,三步也并不是距离单位,而是时间单位,大概3秒左右。 此刻,漆黑的暗巷中,正埋伏着三个男人,一看眉眼间的阴鸷和狠戾,就知道这几个家伙不是善类。 当然,他们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和短刀,还有身上的纹身,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杜蔚国几乎瞬间就猜到了他们的套路。先用地上的孩子拖住路过的行人,然后他们再一拥而上,或者恐吓讹诈,或者直接动手明抢。 丫的,这世间的罪恶和肮脏,还真特么是永无止境啊!杜蔚国的心中,猛地升腾起一股邪火。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我有钱 几秒钟过去,见杜蔚国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疤瘌眼顿时就慌了。 “你,你怎么~” “没晕?”杜蔚国嗤笑着接过了他的话头,语气满是讥讽:“傻狗,你这破玩意估计是过期了吧?” “不可能~八嘎,居然敢戏弄我,都出来吧,给我弄死他!”疤瘌眼先是楞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朝着暗巷里招呼道。 “呼啦~”随着他的呼喝,暗巷中埋伏的那几个壮汉顿时从怀里掏出刀斧,凶神恶煞的朝着杜蔚国冲了出来。 不过瞬息之后,他们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他们的胸口都从不同的角度,挨了杜蔚国一记正蹬暴踹。 杜蔚国啥力道?挨了他这一脚,这几个倒霉蛋的胸口都肉眼可见的凹进去了,连声动静都没吭出来,干净利索的嘎了。 如此爆裂,近乎魔幻的杀人效率,看得疤瘌眼整个人都懵比了,如同中了定身术似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特意留了一条活口,当然不是杜蔚国突然心软了。他现在杀人无数,都以万为单位了,见惯了尸山血海,早已磨炼的心硬如铁,怎么可能听上区区几句求饶就心软? 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胆敢残忍的凌虐孩童,还有恃无恐当街明抢,背后大概率是有背景的,又或者有其他势力支持,最起码也得是团伙作案。 要是没遇见也就罢了,既然遇见了,杜蔚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肯定要除恶务尽。 杜蔚国不是圣母,更不是什么恪守正义的卫道士,恰恰相反,他是暗世界的第一人,被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们,奉为神祗的存在。 但是,杜蔚国依然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让这个世界减少一些罪恶,毕竟,他也曾经是个普通人。 过了几秒钟,疤瘌眼才终于反应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声息全无的几个同伴。 他不笨,知道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还是那种硬到不行的钛合金钢板,连忙跪倒在地,颤声求饶道:“饶,饶命。”疤瘌眼祈求的时候,还企图抱杜蔚国的大腿,不过却像王八似的,被无情的一脚踹倒了。 杜蔚国冷声斥道:“我可以放过你一条狗命,不过是有条件的。”疤瘌眼这家伙成天在街面上厮混,也练出了几分眼色,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听见杜蔚国发话,他连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涕泪横流,没口子的求饶道:“您,您吩咐,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呵~是吗?”杜蔚国冷笑着掏出烟盒,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语气幽幽的说道:“那行,带我回你的老巢见识见识。”一听这话,疤瘌眼下意识的浑身一抖,明显是听懂了,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狡黠的,还想跟杜蔚国装傻狡辩,企图蒙混过关。 “老,老巢?什么老巢,先生,我,我不明白您的意~啊~”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蔚国一把扯住了胳膊,然后随手一拉,他的辩解瞬间就变成了凄厉的哀嚎。 深更半夜的,四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死寂的吓人,突然响起嗷唠这么一嗓子,鬼片既视感立马就有了,恐怖氛围直接拉满。 这一下,杜蔚国是暗戳戳的下了点狠手的,可不仅仅是脱臼那么简单,他的桡骨小头都被直接拉断了,疤瘌眼这条胳膊就算是彻底报废了。 杜蔚国又扯了一下他的胳膊,疤瘌眼顿时疼得直翻白眼,连惨叫声都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怎么样?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疤瘌眼捂着被扯断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气哀切的求饶道:“我,我明白了,我带您去,疼,疼,请您饶了我吧。” “艹,真特么贱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杜蔚国骂了一句,伸手薅住他的脖颈,像薅狗崽子似的把他领了起来:“带路吧。”凌晨2点半,夜色如墨,大阪城西,三昧尾山。 山脚下,有间废弃已久的木材加工厂,破旧的,四处漏风的厂房里,直到此刻还亮着幽幽的火光,漆黑的背景衬托下,犹如鬼火。 木厂的主体是个还算宽敞的木材车间,此刻,十几个邋遢的汉子正围着篝火坐成一圈。 火堆上烤着几只黑黢黢的,残缺不全只剩骨架的烤鸡,地上还堆着无数的空酒瓶。 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浓重的酒味,还掺杂着不知名的臭味,这些汉子此刻脸上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正吆五喝六的大声吵嚷嬉闹着。 疤瘌眼捂着胳膊走进车间的时候,居中坐在c位的满脸络腮胡壮汉虽然喝得满脸通红,不过依旧眼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疤眼,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冈本他们呢?” “哦,哦,是我先回来了~”疤瘌眼支支吾吾的含糊道。不过这个络腮胡也不是好糊弄的,等看清了疤瘌眼此刻的狼狈模样,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杜蔚国之后。 顿时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头紧皱,语气变得十分狠厉:“疤眼,你的胳膊怎么了?还有你身后这个胖子傻大个,他特么是谁啊?” “丫的,居然管老子叫胖子傻大个,真特么是个瞎比。”杜蔚国都被气笑了,一把推开疤瘌眼,大喇喇的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其实人家叫他胖子傻大个还挺精准的,刚才的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挺有特色的皮草店。 杜蔚国兴之所至,特意变了装,头上带了个深棕色的水獭皮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眉头,身上还穿着一件长身的,臃肿的棕色貂皮大衣。 这身打扮,再配合杜蔚国高大的身材,活像是一条直立起来的棕熊,压迫感十足。 杜蔚国轻蔑的瞥了络腮胡一眼,双手抱在胸口,他的嗓音也刻意伪装了,低沉,沙哑:“你就是山猪?”来路上,杜蔚国已经从疤瘌眼嘴里问出了一个大概,这个外号叫山猪的络腮胡,就是他们这伙采生折割下九流的头目。 至于他们的幕后还有没有其他势力又或者老板,疤瘌眼层次太低他也不清楚,只有山猪本人才知道。 “八嘎呀路!你特么是谁?敢来我的地房撒野,活腻歪了吗?”山猪原本手里捏着一块鸡骨头,闻言顿时把骨头砸在了地上,楞着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杜蔚国,恶声恶气的骂道。 听见他的吼声,他手下的那群埋汰汉子呼啦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纷纷从怀里或者手边拿起尖刀短斧之类的家伙事,不怀好意的笑着。 疤瘌眼是个地地道道的混混,记吃不记打,或许是看己方此刻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老,老大,就是这个混蛋,刚刚把冈本他们全杀了!他还把我的胳膊也打断了~”找准空挡,疤瘌眼捂着胳膊,绕开杜蔚国,飞快的朝着山猪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告状。 一听这话,山猪顿时暴怒,绿豆似的的小眼睛里,射出狠毒的光芒。 “纳尼?敢动我的人,弟兄们,给我砍死他!” “死錗!”听见老大的招呼,这些家伙倒也不含糊,立刻目露凶光,嘶吼着,拎着刀斧就朝杜蔚国冲了过来。 该说不说,东瀛这边的黑帮也好,混混也罢,干架拼命的时候气势那是绝对够的,真不怂。 “砰!”就在此时,刺耳的枪声猛然响起。刚跑到山猪跟前十几米处的疤瘌眼陡然扑倒,他的后背被破开的一个血洞,胸前也绽出了血花。 杜蔚国此刻的情绪有点暴躁,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扯淡的打算,二话不说,直接开杀! 不过东瀛这边,禁枪法案执行的非常严格也非常彻底,这些黑帮混混们,平时火并的时候,大多都是刀斧相拼。 骤然听见枪声,这些混混顿时全都被吓得一怔,不由自主的僵住了动作。 “砰砰砰~”他们呆了,杜蔚国可没呆,他双手持枪,左右开攻,这些混混顿时风吹麦浪似的,倒了一大片。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这些混混并不是被爆头瞬杀的,反而是各个部位中弹的情况都有。 胸口,腹部,脖子,甚至连大腿和肩膀,而且每个人也不仅仅只中一枪,最倒霉的一个高壮汉子,整整挨了三枪。 杜蔚国今天用的是两把崭新的gp35,也就是阿根廷国营兵工厂出品的勃朗宁m1935自动手枪。 满装弹夹,一共26发9x1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硬是只弄死12个混混,居然还留下了包括山猪在内的3个漏网之鱼。 如此大失水准,当然是杜蔚国故意而为的,否则怎么可能?你还真别说,按他的妖孽枪法,还有一贯爆头如命的变态嗜好,想故意射偏,相当的不容易。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可是大阪,紧挨神户港,山口组的大本营,而山口组是他在东瀛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休戚相关。 杜蔚国不想暴露身份,导致大阪城也被戒严,更严重些,还可能让山口组跟着自己被三井家迁怒,甚至连根拔起。 这一点压根就不用怀疑,三井家,哪怕是失去了三井上磬这根定海神针,陷入内斗,已经没落的三井家。 搞定区区山口组,依然不在话下,传承了几百年,树大根深的三井门阀,跟黑帮根本就不是一个体量和层次的存在。 别说现在了,哪怕是后世,山口组已经做大做强,开枝散叶,触角遍布东瀛,乃至全世界各个领域。 放在三井家的面前,依然不值一提,这就叫狗肉上不了筵席。清空子弹之后,杜蔚国麻利的把手枪朝腰后随手一插,手臂再掏出来的时候,已然攥起了两把寒光闪烁的小肋差,目光凛冽,猎豹似的朝山猫他们冲了过去。 做戏做全套,剩下的两个混混,杜蔚国打算用近身肉搏的方式解决掉,反正最后只留下山猪这一口活口讯问,也就足够了。 不过,看见杜蔚国杀气腾腾的迎面冲了过来,侥幸活下来的两个混混,还有山猪全都没了拼命的勇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别看对待那些孩子的时候,山猪他们凶残狠戾,但是说白了,他的本质依然是不入流的小混混。 十几条人命,短短几秒钟就被杜蔚国收割了,他们啥时候见过这种恐怖的杀人效率? 着根本就不是拼命,而且赤裸裸的屠戮,山猪他们此刻早已吓得肝胆皆裂,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双腿。 “噗!”一道寒芒贴着山猪的耳朵飞了过去,扎在他左前方小弟的后背上,肋差深可没柄,巨大的动能让这个倒霉蛋瞬间跌了个狗吃屎。 不过他却没有死,因为这把刀根本就没有戳中他的要害,不过他也没能继续苟活多久。 大概几秒钟之后,杜蔚国就已经赶了过来,大脚铁蹄似的,重重的跺在了他的后背上。 “咔嚓~”渗人的骨裂声刹那响起。杜蔚国现在啥体格?体重将近500斤,这一下,倒霉蛋的肋骨断了至少6,7根,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肋骨锋利的断茬,瞬间戳烂他的心脏,神仙难救。踩死这个倒霉蛋的同时,杜蔚国也甩出了最后一柄小肋差,深深的插在了山猪的大腿上。 “噗通!”山猪顿时腿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抱着大腿哀嚎起来。杜蔚国却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直接迈开大步越过了他,朝最后残存那个混混冲了过去。 听见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这个侥幸活到最后的家伙顿时亡魂大冒,差点就当场失禁。 不过他也不傻,是个明白人,他心里清楚,再继续跑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而杜蔚国此刻两手空空,已经没了武器,拼一拼,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八嘎牙路,你给我去死!”这家伙嘴里嚎了一声,猛地转身,朝杜蔚国的脑袋甩出了手里的短斧,同时他整个人也合身扑了过来。 杜蔚国侧头矮身,从容的躲开了短斧,随即像头发狂的蛮牛似的,用肩膀狠狠的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这家伙的胸口瞬间像是被攻城锤撞到了一样,凹了得不成样子,身体更是风筝似的。 向后径直飞出去了5,6米,重重的撞在墙壁上,等他落地的时候,已经成一滩烂泥。 干掉最后一个混混,杜蔚国这才慢悠悠的重新走回到山猪的跟前。小肋差在杜蔚国的精妙控制下,准准的扎在了山猪大腿的股外侧神经丛上,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忍受的。 此刻,山猪正捂着伤口,倒在地上打滚哀嚎着,根本就站不起来,更不敢拔出小肋差,一碰就钻心的疼。 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随即伸出泥泞不堪的大头皮靴,重重的踩住他的肥脸,粗声大气的喝骂道。 “八嘎牙路,你这头猪,你特么嚎够了没?”山猪早就没了之前桀骜的派头,像一条蛆虫似的,在地上努力的蠕动颤抖,卑微的祈求道:“阁,阁下请饶,饶命,求求您了,饶了我吧,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很多钱。”杜蔚国被他给逗笑了:“呵呵呵,你有钱?”山猪被踩在脚下的大肥脸顿时死命的抖了抖:“是,是的,我,我有钱。”丫的,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敢在他的面前信誓旦旦,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钱,还真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说实话,之前从三井老宅搜刮的那笔横财,那可是三井家几百年搜刮而来的精华,杜蔚国到现在都还没还没来得及仔细盘点。 关键是可以传世的古董都是无价之宝,根本就没办法估算价值。不过光是黄金,就不下几百吨,再加上其他的宝石,按照现在的市场价,至少也能值10几亿美刀,只高不低。 加上杜蔚国之前积攒的小金库,他现在手头,可随意支配的现金就已经不下20亿美刀了。 这些钱,折算成日円,足有几兆,四舍五入一下,都能买下整座大阪城了,杜蔚国笑容更甚了:“有钱?山猪,你有多少钱?” “1000万,1000万円,我可以把钱全给你,求,求您了,给我留条活络。”1000日円,还不到10万美元,这点小钱,杜蔚国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不过对于一个下九流的混混来说,这笔钱已经着实不算少了。 杜蔚国掏出纯金的限量款都彭打火机,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语气戏谑,一字一句的问道:“呵呵,1000万,円?山猪,你觉得,我会缺你这么点小钱?”话音刚落,杜蔚国就收起了打火机,猛地伸手握住插在山猪屁股上的小肋差,轻轻一扭,随即毫不迟疑的拔了出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呃~”山猪顿时疼得青筋暴出,五官都扭曲得不成人形了,又惊又惧,口不择言的求饶道:“求求你,别,别杀,我,我是老板是岩崎成平,岩崎家的小少爷!”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东瀛岛,以后就归我了 “哦?”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挑了起来,兴趣也被勾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随便便的吃顿烤肉,然后恰逢其会的见义勇为一下下,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山猪,你刚才说,你的幕后老板是岩崎成平,土佐岩崎家的小少爷?”杜蔚国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还有点难以隐藏的欣喜,山猪顿时面如死灰,一口凉气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 完蛋,玩砸了!本想着拉大旗,扯虎皮,用岩崎家的名号,吓唬住对方,逃得一条狗命的,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听见岩崎家,眼前这可怕的家伙,明显变得更加兴奋了,如果他不是疯子,那就是所图甚大。 山猪知道,自己完蛋了,几乎是必死无疑,区别只不过是现在就死,还是等两天再死。 岩崎家或许听起来籍籍无闻,没什么名气,但事实上,同样是个巨无霸的恐怖存在,过不了多久,甚至就会变得比三井家还牛皮。 因为岩崎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东瀛官商,同时也是三菱财阀的幕后东家。 岩崎家或许没有三井家的历史那么悠远,是在19世纪末期才开始疯狂崛起的,现在在体量上,两者大概不分伯仲,或许三井家在某些领域可能还要略微强盛些。 不过从现在起,三菱集团就开始了异军突起的狂飙之路,到了后世,已然成了东瀛排名榜首的垄断财阀,独占鳌头。 岩崎家可不仅仅在商业领域只手摭天,政治领域也同样大放异彩,光是内阁首相都出了好几任。 在东瀛,出卖了岩崎家,就等于是自己为自己宣判了死刑,山猪的死亡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生存可是人类的第一本能,但凡能活下去,别说几天,哪怕能再多活几分钟,山猪也是心甘情愿的。 山猪久历江湖,也是个明白人,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高大冷酷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他只要表现的稍不如意,马上就得人头落地,心念急转,山猪心里瞬间就有了定论:“是,是,先生,我确实是为岩崎家的岩崎成平少爷做事的,他是岩崎家的嫡孙。”性命攸关,杜蔚国知道山猪此刻必定是不敢撒谎的,不过听到这个说法,他依然有点难以置信。 堂堂岩崎家,而且还是嫡孙,就算不是嫡长孙,也断然不可能缺钱,怎么会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勾当,完全找不到动机啊。 杜蔚国点了根烟,在山猪的身边缓缓蹲了下来:“既然是岩崎家的嫡孙,那他为什么要干这个?”山猪浑身冷汗爆出,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也不知道。” “嗯?”杜蔚国的眉头拧起,轻轻哼了一声,山猪顿时吓得肝胆皆裂,裤裆都湿了,惶急的辩解道:“我,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鼻端传来一股子骚臭,杜蔚国嫌厌的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问道:“那像你一样,同样在他手底下干活的团伙,一共有几个?” “这,这我也不知道。”山猪此刻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眼见着杜蔚国眼中亮起危险的光芒,周围温度骤降,他连忙急切的解释道:“先,先生,请您听我说完,您的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见过岩崎成平。平时,我都只是跟城北松本古物店的老板东平弥太郎联系,而他才是岩崎成平少爷的人。”杜蔚国握住小肋差的刀柄,厉声喝骂道:“八嘎!真是找死,你居然敢撒谎骗我,你怎么知道,他是岩崎成平的人?”像岩崎家这种顶了天的门阀世家,跟山猪这种市井下九流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天堑。 岩崎家的各种手套,尤其是这种见不得光的这种黑手套,怎么可能被轻易探知? 山猪被吓得连连磕头,拼命的摆手:“没,没有,我真没撒谎,东平弥太郎好色,还尤其嗜好人妻,我曾帮他安排过女人,他是在醉酒后无意中说漏嘴的。”丫的,这个东平弥太郎口味还挺独特,居然跟曹丞相一个爱好,此刻,杜蔚国已经信了7成,不过依然压迫感十足的逼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叫东平弥太郎的不是在随口吹牛?”山猪此刻已经接近崩溃,声音都扭曲了:“不是,绝对不是,我老婆说在他的背上,曾经见到过岩崎家独有的三重菱形家纹。另外,我后来因为好奇,还悄悄的跟踪过他,亲眼看着他进了土佐的岩崎家老宅。”好家伙! 杜蔚国心里直呼好家伙!东瀛人果然是寡廉鲜耻,玩得可真花,居然让自己的老婆亲自侍寝。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啥好奇怪了,这个项目,也算是东瀛的传统风俗了。 至此,杜蔚国已经确信了这个消息,他不信山猪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谎话编的如此圆满。 捻灭烟头,直起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行吧,我就暂且相信你,说吧,这间松本古物店的具体地址,还有东平弥太郎的相貌特征。”此刻,山猪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一心只想活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配合的不得了:“是,是,松本古物店在大阪~”片刻之后,杜蔚国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脚步从容的离开了这间废弃的木材厂房。 望着天边已然悄然升起的一抹微弱晨曦,杜蔚国停下了脚步,轻声的自语道:“丫的!才刚刚干完三井家,东京还戒严着呢,现在又招惹岩崎家,会不会有点太嚣张,过于冒进了啊?”不过只是短短几秒钟之后,杜蔚国的眼神就重新变得坚定起来,黑暗中闪烁着渗人的幽光。 “丫的,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爱谁谁,干他丫的!”杜蔚国几乎瞬间就有了定计,他的想法可不是莽撞,而是别有深意,他想把整个东瀛都打造成自己的地盘。 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天方夜谭,其实仔细想想也并非绝无可能。 现在,东瀛黑道三大帮派的其中之二,山口组和住吉会都已经被杜蔚国摆平了,面粉生意,还有柏青哥的买卖全都做的风生水起,日进斗金。 至于官面上,干掉了高桥凉太和松本翔太之后,虽然结了些仇怨,但是威慑力也直接拉满了。 如果再相继干倒了三井家和岩崎家这两个庞然大物,攫取他们的根基,扶植忠于自己的代理人,同时,再分出一部分利益,物色个合适的官方合作者。 届时,东瀛未必就不能像港岛一样,成为他的盘中餐,碗中肉。人嘛,总归是要有点梦想的,更何况是像杜蔚国这样的变态,他的梦想自然要更大些。 上午10点半,大阪城,西淀川区,蒲生四丁目,松本古物店。这家店是专门经营古董的,上下共两层,装修的雕梁画栋,古香古色,非常气派。 跟后世四九城的潘家园一样,他们这种买卖通常都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所以,古董店大多都是冷冷清清,门口罗雀,松本古物店就是这样,大半个上午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杜蔚国推开店门,带着一股凛冽寒气走了进来。 见他衣着华贵,气质卓越,虽然这家店是挂羊头买狗肉,根本就不靠古董生意过活。 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店员小伙依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热情的招呼道。 “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您想选点什么?”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店内四处的巡睃了一圈,这才沉声问道:“我爷爷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他一直特别喜欢老物件,尤其是古董瓷器,你们这里有没有像样点的?” “古董瓷器?先生,您看看这边。”小店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指了指某处堆满瓶瓶罐罐的柜台,有点磕巴,搜肠刮肚的介绍道:“我们店里瓷器很齐全的,有镰仓时期的濑户烧,常滑烧,桃山时期的丹波烧,还有落地不碎的备前烧~~”杜蔚国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声音漠然,充满了压迫感:“你当我是傻子吗?别拿这些破烂假货来糊弄我,要是你家店里没有正经东西,那我就去别处转转。”杜蔚国呵斥的时候,还主动释放出了一缕煞气,店员小伙子顿时如坠冰窖,努力的张阖嘴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贵客,好眼力!”清朗且沉稳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一个中年人脚步从容的从店铺的后堂走了出来。 这家伙的卖相正经不错,清瘦,周正,留着整齐的背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很有气度。 杜蔚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依然冷漠:“你是店主人?”中年人欠身微笑,语气温和得体:“是,鄙人东平弥太郎,是这家小店的店主,贵客如何称呼?” “流川枫。” “幸会,流川先生,听你的口音,您是东京人?”这就是盘道了,按说,杜蔚国现在的东京腔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一般人听不出什么问题。 不过在东平弥太郎这种老狐狸面前,还是多少能听出一些端倪的,杜蔚国大喇喇的回道:“不是,我爷爷是福岛人,我是刚从旧金山坐船回来的,我们全家都在十几年前,移民花旗了。”听到这个说法,东平弥太郎的嘴角瞬间微微的抖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阴冷,不过嘴上却由衷的恭维道:“原来您是美籍日裔,难怪这么有气质,流川先生,您想买哪个国家的古董?哪个时代的,哪种瓷器?”问话的时候,东平弥太郎还特意突然转化成了英语,虽然有点口音,但是很流畅。 杜蔚国也自然而然的用标准的美式英语回答,不过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了,丝毫都没有寒暄的意思,言简意赅:“我想要东瀛本岛的瓷器,最好是镰仓时代的濑户烧。”一听这话,东平弥太郎顿时眼睛一亮,对着杜蔚国竖起大拇指:“刘川先生好品味,镰仓濑户烧,传世青瓷,这可是无价之宝~” “行了,别废话!有没有一句话,钱不是问题,只要是真品,你尽管开价就是了。”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他,表现得十分缺乏耐性,说话,他间漫不经心的摩挲了一下头发,露出了腕间的百达翡丽纯金手表。 这只略显浮夸的金表,是杜蔚国在死鬼伯恩的庄园里搜刮来的,1939年百达翡丽百年经典限量款。 这种表,因为当时战乱,所以一共只发行了10几支,目前的市场价格大概在2万美刀,主要是有价无市。 2万美刀,可不是小钱,按照当前的汇率,也有几百万日円,而现在古董的价值还没有被炒上天,几百万日元,买个镰仓濑户烧绝对绰绰有余了。 很显然,东平弥太郎是个有见识的,认出了杜蔚国手上的这块手表的出出,他的眼睛变得更亮了,闪烁着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 “好,好,流川先生果然豪爽,濑户烧,我们店里是有的,只不过这东西金贵,平时都不会摆在店里,而是保存在仓库那边。”说到这里,东平弥太郎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这样,流川先生,要不您屈尊跟我去一趟仓库。”嘿,正中下怀,杜蔚国的心中忍不住偷笑,脸上却露出非常不耐烦的神色,还抬手看了看手表:“仓库?离着远不远?我中午还约了人。”东平弥太郎连忙陪笑道:“不远,不远,坐车的话,半小时就到了,到时候,我会再把您送去饭店,绝不会影响您用午餐~”杜蔚国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再次看了眼手表,这才勉为其难的回道:“行吧,那我就跟你去一趟,不过你最好是没骗我,真有好东西。”东平弥太郎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流川先生,仓库那边,除了濑户烧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珍品,包您满意~”半小时之后,杜蔚国坐在东平弥太郎的丰田车上,望着街道两边愈发荒凉的景色,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满的质问道。 “东平弥太郎,这都已经出城了吧?你的仓库到底在哪?我们还要走多久?”东平弥太郎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的回道:“流川先生,您不要着急,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仓库嘛,肯定在城边才更稳妥些。”杜蔚国戏精病又犯了,闷闷的回了一声:“真麻烦,那你就快点开,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好的,好的,您放心吧。”东平弥太郎依然笑容满面,只是他笑得异常阴冷,心中恶毒的暗忖道:“你个崇洋媚外的杂种小兔崽子,你特么就嘚瑟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片刻之后,大阪城,北郊,一间堆放冷冻海鲜的仓库。 刚下车,离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腥味,杜蔚国面露嫌厌之色,在鼻子跟前用力的扇了扇。 “东平弥太郎,你特么搞什么?这不是海鲜仓库吗?”东平弥太郎突然收起了之前和善的表情,笑得阴恻恻的:“呵呵呵~没错,就是海鲜仓库,你这条臭杂鱼,不就应该来这嘛?” “你说什么?你特么什么意思啊?”杜蔚国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东平弥太郎嗤笑,语气依旧戏谑:“呵呵,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怎么,你听不懂吗?也是,你是刚从花旗回来的。洋面包吃多了,听不懂人话也正常,行,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东瀛的传统礼仪。”就在此刻,仓库里面,走出来了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 这些家伙各个都是五大三粗,面带坏笑,手里还提着铁铣,斧头之类的家伙事,一看就不是善类。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片刻之后,大阪城郊,僻静荒凉的海鲜仓库。院子里,十几个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法外狂徒,此刻却无声无声的躺了满地,他们全都嘎了,是被杜蔚国徒手打死的。 杜蔚国面色平静的走到唯一活口,东平弥太郎的跟前,缓缓蹲下,把手上沾染的血渍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又戳了戳他的胸口的伤处。 语气戏谑:“怎么?疼吗?” “求,求求您,流川先生,请,请你放过~噗~”东平弥太郎这会都已经吓傻了,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眼神哀切的求饶道。 他自诩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他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杀人效率?十几条壮汉,还都是见过血的好手,甚至手上还特么都拎着家伙,前后不到一分钟,全都被杜蔚国赤手空拳的锤死了。 当真是切菜砍瓜一样,杀人如割草。东平弥太郎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老血,看起来老特么凄惨了。 他刚才胸口挨了杜蔚国一脚,断了至少几根肋骨,这还是刻意收力后的结果,否则,能直接把他的胸腔都踢穿。 看着眼前仿佛断了脊梁,癞皮狗一样的东平弥太郎,杜蔚国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嗤笑讥讽道:“呵呵,东平弥太郎先生,你刚才不是很狂,还说要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东瀛的传统礼仪吗?”东平弥太郎养尊处优惯了,压根就吃不了苦,此刻又疼又惧,强忍着剧痛,翻身跪在杜蔚国面前,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对,对不起,流川先生,我,我错了,我真有正品镰仓时期的濑户烧,我可以送给您,求求您别杀我。” “嘶啦~”刺耳的裂布帛声响起。杜蔚国猛地伸出手,他的手指如同利爪,一把就撕开了东平弥太郎的几层衣物,露出了一身细皮白肉。 他的后背脊梁骨的位置上,纹着个巴掌大的黑色三重菱形纹身,这是岩崎家的家徽。 杜蔚国把被撕裂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语气揶揄的讥讽道:“啧啧,你还有纹身呢?挺吓人啊,怎么,黑帮?”数九凛冬,冷风吹在身上,像是刀割一样,东平弥太郎的声音抖得厉害:“不,不是,流川先生,我,我是岩崎家的下人,对,我是岩崎家的人,请看在岩崎家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想到自己的坚挺后台,东平弥太郎好像瞬间就有了主心骨,眼神没那么慌了,连声音都不由的大了几分。 见他不打自招,主动承认了,杜蔚国忍不住心中暗笑:“哦?岩崎家,土佐岩崎家,三菱财团的幕后东家?”东平弥太郎连忙点头,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傲娇神色:“对,对,就是土佐岩崎家~” “啪!”一记响亮的大耳光,直接打断了他的狐假虎威。杜蔚国厉声喝骂道:“你特么吓唬我呢?岩崎家算个屁啊,所以,东平弥太郎,你干这丧天良黑吃黑的营生,就是岩崎家授意的?”听见这个问题,饶是因为寒冷和伤痛,此刻整个人都已经接近崩溃,东平弥太郎依然本能的矢口否认道:“不,不,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跟岩崎家无关,是我太贪婪了,流川先生,我,我错了,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丫的,杜蔚国心生感慨,小日子这个民族虽然邪恶,但是该说不说,东瀛这边的奴化教育绝对是成功的。 这一点,从东平弥太郎潜意识里对岩崎家的忠诚和维护就可见一斑。杜蔚国嗤笑着呼出烟气:“切~东平弥太郎,你特么忽悠鬼呢?见你如此轻车熟路的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没有岩崎家给你背书,你敢如此明目张胆?”说到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眼神唏嘘,伸手拍了拍东平弥太郎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 此刻,他的嘴唇都青了,眼神也直了,浑身抖如筛糠,显然已经濒临生理极限了。 “东平弥太郎,你断了4根骨头,腹脏还受了暗伤,现在的室外温度是零下15度左右。按你的体质,估计大概还能再坚持3到4分钟就必死无疑了,所以,我劝你,别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杜蔚国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常,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但是听见东平弥太郎耳中,却犹如恶魔的低语。 “八嘎,你,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东平弥太郎的语气陡然变得凶戾起来。 他是个老江湖了,虽然身体素质不行,身娇肉贵,不擅长打斗,但是脑子可是一点都不慢。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他瞬间就想通了,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是想买什么古董瓷器。 这家伙是分明就是处心积虑,冲着自己背后的岩崎家,或者是他的主子,岩崎成平来的。 不管具体目标是什么,反正自己今天大概率是活不成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硬气点,痛快点,死的有尊严点。 这样的话,岩崎家念在自己忠诚的情分上,应该能帮自己报仇,最关键的是,会善待自己的家人。 否则的话,灭他满门都是最基础的操作。这就是门阀和黑帮的区别,哪怕是一个最底层的下人,见识和眼界都远超山住那样的莽夫。 “很好,东平弥太郎,你的忠诚,成功赢得了我的尊重,我希望你能多保持一会。”杜蔚国弹碎烟头,对他竖起大拇指,随即长身而起,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薅小鸡崽子似的把他薅了起来,朝仓库走了过去。 瞬息之后,仓库里响起渗人的惨叫声,仿佛厉鬼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前后几分钟,杜蔚国就抄着兜,嘴上叼着烟卷,脚步轻松的从仓库里走了出来,嘴里轻蔑的吐槽道:“切,就这两下子,你说你装鸡毛硬汉啊?”老话说得好,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反正迄今为止,杜蔚国还没遇见能扛得住酷刑的狠人。只是略施手段,甚至都还没上重手段呢,东平弥太郎就彻底崩溃了,什么秘密都一股脑的交待了。 狗屁的忠诚,也顶不住神经丛上狠狠的插一刀,实在不行,那就再插一刀。 呼出烟气,杜蔚国坐进东平弥太郎开来的那台丰田轿车的驾驶室,潇洒的扬长而去。 从东平弥太郎的口中,杜蔚国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大致都搞清楚了。势大财雄的岩崎家,自然是不屑于干这些小打小闹的下九流,这些事,都是岩崎成平的个人行为。 岩崎家的现任家主叫岩崎龙二,他也不年轻了,今年也有73岁的高龄了。 不过,跟三井上磬这一脉的人丁奚落截然不同,岩崎龙二这老东西雄性激素分泌格外旺盛,贼特么能生,多子多孙。 光是嫡生的儿子就有9个,女儿7个,他的儿子也不遑多让,嫡孙更是高达26个。 如果再加上庶孙和孙女啥的,光是岩崎龙二这一脉,孙子辈都特么超过百人了,足够组成一个连队了。 如果再算其他外房的子孙后代,估计都能凑够一个营了。有鉴于此,虽然岩崎家家大业大,金山银海,但是架不住狼多肉少,最后分配到每个孙子身上的资源,也十分有限。 岩崎成平是6房的老3,嫡孙里排老13,家里排29,不上不下,既不算出众,也不算平庸。 不过好歹也是嫡孙,他还是被分配到了一些优质资源,比如,去花旗留学镀金。 这家伙生性浪荡,在伊利诺伊大学读书的时候,曾经逃课去红灯区的酒吧狂浪,结果跟黑人发生了冲突,冲突中被打瞎了一只眼。 住院期间,因为疼痛和苦闷,岩崎成平自然而然的染上了毒瘾,肄业被迫回到东瀛之后,地位一落千丈。 豪门无亲情,因为成了废人,岩崎成平不可能再受到重视。连个像样的产业都没有分派,直接成了岩崎家的边缘人,甚至地位还不如一些相对优秀的庶孙。 更要命的是,此时他的毒瘾早已深入骨髓,光靠每个月岩崎家发放的例钱,已经远远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方法总比困难多,人,往往都是被逼出来的。岩崎成平他爹是岩崎家的嫡6子,资质平平,脑子也一般,所以没有被安排进利益核心的三菱财团,而是选择了从政。 目前担任大阪警视厅本部部长,实权在握,妥妥的现管。也是因为这个契机,岩崎成平才让东平弥太郎作为他的白手套,从各处搜罗了一众穷凶极恶的混混,专门干些偏门的行当,赚些歪钱。 他的手下,可不仅仅是木材厂和海鲜仓库这两伙,整个大阪地区,一共十几伙,坏事做尽,疯狂敛财。 至于东平弥太郎,祖辈都是岩崎家的家生子,世代侍奉,从小就生活在岩崎东平的家里。 杜蔚国现在已经知道岩崎东平的住处,但是他却并没有马上急吼吼的找过去。 岩崎成平在偌大的岩崎家里,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虾米,就连他爹,大阪警视厅的部长,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蔚国不是什么正义凛然的卫道士,更不是一腔孤勇,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 之所以如此上心,还把事情调查的如此详细,蠢蠢欲动的想动岩崎家,只是为了攫取利益。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而只解决岩崎成平这对废材父子是毫无意义的,除了结下强敌之外,并不能动摇岩崎家的根本。 想对付岩崎家,还需要从长计议。临近中午,杜蔚国随意把轿车停在路边,人却已经出现在十几公里外,位于海边的一栋带着小院的空置别墅之中。 这栋别墅,是刚才在路上,杜蔚国选中的临时居处。看房子里积灰的情况,这里至少已经一个月以上没人住了,房间里也没通暖气,冷的邪乎,不过水电燃气倒是都通着。 厨房里翻出一口煮锅,简单的洗洗,烧了半锅水,等会煮上几包方便面,再加点牛肉,就是美味的一餐。 做完这些,杜蔚国才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空间里掏出电台,联系了娜塔莎。 算算时间,她应该已经到东瀛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到没到东京。 “位置?”电文才刚刚发过去,娜塔莎那边就秒回。 “福岛,胃疼。” “嗯?”杜蔚国轻哼,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胃疼是克格勃的专用暗语,代表着娜塔莎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不小的麻烦。 只差一步,就是最高等级的头疼了,预示着时刻都会有生命危险。略做沉吟,杜蔚国飞快的回复道:“帮忙?”娜塔莎马上就他回了个地址:“福岛,泾山,森田木材加工厂。”该不等杜蔚国恢复,她又发了一个数字过来:“36。”译出这组数学之后,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情绪有点烦躁。 麻烦还真是没完没了,一刻都不得闲啊。36的意思,就是说娜塔莎最极限的情况下,也就只能坚持36小时了,这么急迫,这特么是又遇见了哪路神仙了? 花旗中情局?东瀛内务省?难道是能力者?缓缓的的呼出烟气,默默的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福岛的空间标记,又抬手看了眼手表,杜蔚国也给她回复了一个数学:“12。”杜蔚国的意思是,他12个小时就能赶到,娜塔莎显然是懂了。 “收到,谢谢。”收起电台之后,正好厨房里的锅也沸了,杜蔚国一边煮面下肉,一边略带疑惑的自语道:“丫的,打狗还得看主人,明知道我在东瀛,还敢动我的人?是谁这么猛啊?”娜塔莎统御的克格勃第13处,自从杜蔚国和尼科诺夫密谈之后,已经成了专门为他服务的部门。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就是他的门下走狗。杜蔚国才刚刚毁了青叶山,干掉了三井家的家主,还洗劫了三井家的老宅。 这个消息,普通民众自然也一无所有,但是肯定瞒不过内务省,自然也瞒不过中情局,还有其他消息灵通的各国情报部门。 所以,如果是东瀛或者花旗的情报部门发现了娜塔莎,大概率会装聋作哑,然后秘密跟踪监视,又或者通过外交政治手段施压。 反正,无论如何也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冲突,刀兵相见,毕竟杜蔚国这个人形核弹就在附近,他的护犊子可是一向很出名的。 至于共济会和三井家,现在都处于焦头烂额,自顾不暇的状态,必然没空招惹克格勃。 “丫的,娜塔莎到底是被谁盯上了呢?真特么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反正一会就知道了。”面都熟了,杜蔚国也没想出了子午卯酉来,索性放弃,就不浪费脑细胞,开始专心嘬面。 至于赶路和时间限制,不存在的。福岛这座城市,杜蔚国之前接受高桥凉太的委托,去陆奥酊办事的时候曾经路过,还短暂停留吃了顿饭,现在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到。 这就是瞬移的恐怖之处,意念所到,瞬移可至。此时此刻,泾山,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北坡。 娜塔莎,伊万,还有其他两名克格勃探员,一行四人,正躲在一处背风的小树林里歇息。 他们此刻的状态有点糟糕,面色惨白,汗流浃背,主要是神色中有一抹难掩的装张。 娜塔莎收起一本没有封面的汉子书籍,把电台递给伊万,又把手里的抄了电文的纸张卷起来,掏出打火机点着了。 直到纸卷彻底化为了灰烬,早已急不可耐的伊万连忙问道:“处长,卫斯理先生怎么回复的,他会来救援咱们吗?”伊万说得也是汉语,或许是过于焦急,他有点口不择言。 他用的是拯救这个词,而不是救援,或者支援,由此可见,眼下他们面临的情势确实危急,让他有些乱了方寸。 娜塔莎此刻穿的是一件专业的灰白色滑雪登山服,她扯下挡住嘴巴的围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掏出烟盒,抽出根烟。 明明是在逃命摆脱追兵的路上,时间急迫,刻不容缓,而她此刻的表情却莫名有些轻松,甚至还有心情抽烟。 那两名龙套探员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伊万同样也是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有眼色的掏出打火机,帮她把烟点上了。 “呼~”娜塔莎长长的吐出烟气,瞥了要来路方向的密林雪原,这才语气幽幽的说道:“12小时之内,卫斯理就会赶到森田木材加工场跟我们汇合了。”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比死亡还恐怖的存在 「行了,都歇差不多了吧,咱们继续出发吧,趁着现在天亮,气温还不算太低,抓紧时间翻过山脊,尽早抵达森田加工厂,跟卫斯理汇合。」 一根烟抽完,娜塔莎直起身,带着手套把烟头捻灭,还细心的收进了口袋了,背起自己的装备,沉声吩咐道。 「是,处长。」 伊万,连同其他两个克格勃属下立刻高声应和道。 此刻,他们全都精神抖擞,士气旺盛,一扫之前的紧张和颓唐,这就是杜蔚国的效应。 定海神针一样! 在他们的认知中,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也不管敌人有多少,只要煞神出马,一切都不在话下。 「嗯?怎么速度这么快?」 就在此时,娜塔莎似有所感,连忙突然举起胸口的望远镜,朝山脚下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远处的雪原中,出现了几个小黑点,确切的说,是三个。 这就是一直跟在娜塔莎她们身后的追兵了,隶属不明,不过其中有个疑似视力特长的超级神枪手,战力异常彪悍。 之前,娜塔莎她们一共有11个人,兵强马壮,双方在相马港伏击已经对过一场了。 结果不言而喻,娜塔莎她们输得非常彻底,败得一塌糊涂,差点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4个人了。 要不是娜塔莎的属下给力,拼死掩护,连她本人都得被枪手留下,根本打不过,没奈何,只能夺命奔逃。 发现敌人已经迫近,娜塔莎的处置也极其果断,二话不说,直接扔掉了自己的背包,肃声命令道: 「马上舍弃掉一切非必要装备,只带武器,轻装全速前进。」 「是!」伊万他们也是知道轻重的,马上听从命令,行动了起来。 3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径山南麓,距离森田木材加工厂直线距离大概五公里,一片密林里。 虽然目的地近在咫尺,但娜塔莎一行人却到了极限,精疲力竭,其中一名手下甚至都已经开始咳血了,不得不停下来暂时修整。 一处避风的缓坡,娜塔莎几人十分狼狈的缩在一起喘息着,其中,最年轻,也是体力最好的伊万,负责观察。 「呼~」 大口吸入,努力把空气压进腹腔,然后再分成3到5口缓缓吐出,军方的腹式呼吸法。 娜塔莎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扭头看了眼不远处,那个因为咳血,已经昏厥的手下,脸色十分凝重。 「怎么样?伊万,他们追上来了没?」 伊万放下望远镜,缩回了树干后边:「处长,目前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娜塔莎松了口气,又朝仅剩的一个手下招呼道:「契科夫,你去看看保尔的情况怎么样?」 「是。」 契科夫是大胡子猛男,听到娜塔莎的命令,连忙挪动身子,伸手去探查咳血同伴的情况。 几秒钟之后,大胡子的眼中露出一抹黯然,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闷声说道: 「处长,保尔死了。」 「噗!」 就在此时,娜塔莎的耳边突然响起西瓜爆裂的脆响,同时头脸被大胡子的鲜血和脑浆糊的满满当当。 一颗子弹擦着树干边缘,从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打爆了他的脑袋。 他刚才起身的动作略微大了些,不小心把头部露出了树干,大概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尺寸。 更可怕的是,这枪居然是一箭双雕,娜塔莎也挂彩了,她的肩膀被这颗子弹擦着了,掉了好大一条肉。 要不是她的反应足够快,及时的向后倒去,估计 此刻胸膛也被子弹洞穿了。 此刻,娜塔莎一行11人,就只剩她和伊万两个了,而那个神枪手至今为止,都还没有露出真容。 这就是统治级别狙击手的恐怖之处,犹如无形的死神,可以肆意的收割生命。 「处长,你怎么样?」见娜塔莎向后倒下,伊万顿时焦急的大吼道。 娜塔莎捂着肩膀,用手肘蹭了一下脸上的血渍: 「我没事,伊万,赶紧投掷烟幕弹!」 「是!」 伊万的执行力很强,娜塔莎话音刚落,他就脱手投出了最后一枚烟幕弹。 浓郁的白烟升起,暂时遮住了神枪手的视野,也给她们换来了一丝喘息之机。 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挡,娜塔莎却没有急着逃命。 而是第一时间从怀里掏出那本没有封面的汉字书籍,又掏出打火机,麻利的拆开之后,把煤油浇在上边,然后果断点着。 手里忙活着,她的嘴上也没闲着: 「伊万,电台和备弹夹都留给我,你自己快点跑,我帮你拖延时间,见到卫斯理,跟他说明情况,重新确定之后的联络方式。」 伊万这小伙子倒是个讲义气的,生平第一次违逆了娜塔莎的命令:「处长,你走,我留下断后!」 娜塔莎直接把伊万身边的电台扯了过去,又从他的腰间拽出备弹夹,还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别特么废话,快点滚,我受伤了,体力也不够,跑不掉了!」 「那我背你~」见伊万还在墨迹,娜塔一边略显吃力的单手更换弹夹,一边决绝的怒吼道: 「闭嘴,快点滚,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卫斯理,要不然我们就白死了,这是命令,马上执行!」 「是!」 伊万眼圈红了,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婆妈的时候,抹了下眼睛,撒腿就朝山下跑了过去。 「砰!」 不过还没等伊万跑出多远,才刚刚脱离了烟雾覆盖的区域,一声遥远的枪声就传了过来。 直到1/4秒之后,伊万的右后肩才爆出血花,人也像是被巨石砸中般,猛然扑倒。 之所以没有直接爆头,不是神枪手失误了,而是距离实在太远,子弹的威力不够,障碍物也足够多,没了爆头的条件。 「伊万!」 看见伊万扑街,娜塔莎脸色铁青的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烟幕已经逐渐淡了起来,马上就要失去遮掩的作用,娜塔莎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黯淡和不甘,喃喃自语道: 「完了,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肯定是白死了,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行!老娘不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烟幕彻底散开之前,娜塔莎突然咬紧牙关,眼中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下一秒,娜塔莎直接扔掉了akm和备弹夹,掏出手枪朝着身边的电台连开几枪,然后捂着肩膀,猛地朝山下滚了下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娜塔莎气喘吁吁的缩在一颗大松树的树根处,此刻,她的眼神已经彻底绝望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她不仅没能拉开跟神秘枪手之间的距离,反而被拉近了不少,目前大概相距都不足500米了。 这个距离,是狙击步枪威力最大的距离,而她,甚至连反抗和逃跑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混蛋,来吧,老娘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娜塔莎摸出最后一颗手雷,干脆的拔出保险,然后塞在腋下,用胳膊夹住,布置成了一颗诡雷。 等下,如果她 被人干掉,只要有人翻动她的尸体,查看她的里怀,到时候就会~~ 做完这些,娜塔莎又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开始调整呼吸,静静的等待最终的殊死一搏。 神秘枪手并没有让她等很久,很快,头顶上方的丛林中,大概几十米的距离,就响起一道男人声音: 「娜塔莎,立刻投降,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这个男人声音浑厚,低沉,关键他说得是字正腔圆的俄语,娜塔莎顿时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的厉声喝问道: 「你是内务部的,你居然敢主动袭击我们安委会,你想挑起内战吗?」 男人阴恻恻的笑了,语气当中满是戏谑之意: 「呵呵呵,内战,娜塔莎,你在跟我说笑吗?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分量,你死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谁知道是***得?」 娜塔莎咬着后槽牙,恨声问道:「为什么?」 男人的语气变得更戏谑了: 「娜塔莎,你觉得是为什么?你以为你来东瀛想干什么,真的没人知道吗?这场战争,可是你们安委会先挑起来的。」 一听这话,娜塔莎的脸色顿时变得漆黑如墨,无比狰狞,不用问,她来东瀛找杜蔚国商议刺杀米哈伊尔的计划泄露了。 可是,知道这个绝密计划的人,绝不超过4个,甚至有可能更少,毕竟尼科诺夫也是极其谨慎的人。 娜塔莎这边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因为除了她本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连跟她一起执行任务的伊万都不知道。 所以,计划必然是尼科诺夫那边泄露出去的。 换句话说,克格勃的高层中出了叛徒,又或者被内务部埋了钉子,而且还是尼科诺夫极其信任的人。 这招釜底抽薪太凶残了。 进一步想,既然刺杀计划已经暴露了,会不会尼科诺夫那边,米哈伊尔也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对他动手,选择一绝永逸。 毕竟,只要干掉了尼科诺夫还有娜塔莎,就相当于斩断了杜蔚国跟克格勃的所有链接。 而新上任的克格勃一把手,必然是亲近米哈伊尔的人选,或者干脆就是他的马仔,大概率不会再保持之前亲近杜蔚国的策略,甚至有可能直接针对。 没了克格勃的帮助,杜蔚国想在毛熊本土刺杀米哈伊尔,简单难比登天,除非他愿意跟毛熊全面开战。 现在再反向推理,极有可能,米哈伊尔准备离开莫斯科,去喀山考察的行程也是假的。 大概率也是他为了引君入瓮,主动释放出来的烟幕弹。 总结一下,米哈伊尔此举,不仅保全了自身的安全,干掉了最难缠的政敌,还斩断了杜蔚国的强力臂助,相当于戳瞎了他的眼睛。 这就是政治老炮的狠厉之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一石三鸟! 好毒啊!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娜塔莎额头冷汗都渗出来了,手足冰凉,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心中无力绝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反抗的念头都没了。 见娜塔莎沉默不语,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极尽嘲讽: 「想通了是吗?所以,娜塔莎,投降吧,我承诺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此刻,男人的声音已经逼近到二十米以内,娜塔莎的眼中露出强烈的纠结之色。 不过很快,她就做出了决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手指也颤抖着套在了扳机上。 娜塔莎想的很通透,宁可死,也不愿意跟杜蔚国站在对立面,因为他是比死亡还恐怖的存在。 真惹毛了他,别 说自己跟米哈伊尔必死无疑,他甚至都敢跟毛熊全面开战。 「娜塔莎,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活着总比死了强,因为活着就有无限~~」 男人的声音变得更近了,娜塔莎绝望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的扣动扳机,准备自我了断,不过就在此时,男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咻~」 一发子弹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精妙的不可思议,从一个科学无法理解的角度,击飞了娜塔莎的手枪。 不仅如此,这颗子弹击飞手枪的同时,还擦着树干边缘朝她身后飞了过去,让那个嚣张的男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娜塔莎的虎口都被局里撕裂了,但是她的眼睛却瞬间瞪大了,满是希冀之色,差点喜极而泣。 得救了! 世界上,拥有如此精妙枪法的,或许不止一个,但是能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出现的,只有比死亡还恐怖的杜蔚国。 「轰!轰!」 娜塔莎的头顶不远处,突然响起两声轻微的爆炸,这是烟幕弹的动静。 果然,杜蔚国一出场,那个疑似能力者的神秘枪手马上就怂了,攻守瞬间就易型了。 「咻!叮!」 下一瞬,子弹的尖啸声,几乎跟金属相撞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有两下子啊,不仅能躲开老子的爆头必杀,还能击落雕花子弹。」 娜塔莎脚下,距离400米开外的丛林中,一颗大松树的枝杈上,杜蔚国脸色揶揄的撇了撇嘴。 他在大阪那个临时安全屋里吃饱喝足之后,还悠闲的小憩了一会,眼见天色渐暗,这才瞬移到了福岛。 当他「借」了一辆车,赶到森田木材加工厂附近的时候,正好是伊万中枪倒地的时候。 也幸 好他最近三围属性飙升,听力也跟着暴涨,这才勉强听到了枪声,及时瞬移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娜塔莎。 那个追杀娜塔莎的家伙,是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此刻,他的一只耳朵被雕花子弹齐根擦断了。 说实话,能躲开杜蔚国的爆头杀,甚至还能击落雕花子弹,绝对算的上是顶尖高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的大名叫鲍里斯,外号叫寓言,他是米哈伊尔手下的王牌刺客。 鲍里斯年轻时当过兵,还没有完全觉醒能力的时候,受过当时任职团长的米哈伊尔的恩惠和提拔。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所以觉醒能力之后,一直对米哈伊尔忠心耿耿,帮他做了无数埋汰活,成了他隐藏在暗处的一把利刃。 不过遇见杜蔚国,寓言的好远和生命就算是走到尽头了。 杜蔚国可不是什么圣母心,但凡遇见犀利的能力者,都会动了爱才之心,手下留情。 「算了,敢动我的人,小爷不陪你耍了!」 话音刚落,杜蔚国的眼神陡然一厉,订制手枪直接开启了连射模式。 鲍里斯的枪法相当不错,绝对算是最顶尖的神枪手,甚至都不下于霍卫,艾莉,但是他的家伙事不行,只是一把特制的svd。 这把枪是眼下最犀利的狙击步枪,射程,威力以及精度也都不错,但是射速不行,单发撸。 对付正常的目标倒是没问题,按照鲍里斯枪法,一枪一个小朋友,甚至对狙也不怂,起码自保无虞。 但是,面对枪法封顶,还手持利器的杜蔚国可就不行了,手速再快,也拼不过订制手枪一分钟600发,一秒钟20发的变态射速。 这就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连修仙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项目,还讲究财侣法地呢,何况是俗 人,物力不可小觑。 「咻咻咻~叮!」 鲍里斯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结果早就注定,无法更改,四发雕花子弹射出,他却只拦下了一发。 鲍里斯的脑袋,连同他的两个助手,几乎同时爆开,瞬间被雕花子弹强大的动能搅成了渣渣。 一代高手,就此陨落。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不走寻常路 深夜,东瀛本岛北部,福岛通往大田原的城际公路上,北风呼啸而过,犹如厉鬼哀嚎。 空荡荡,漆黑如墨的公路上,一辆半新的蓝色丰田卡罗拉,连车灯都没开,却稳稳的飞驰在糟糕的冰雪路面上。 “包里边有吗啡和肾上腺素,你都给他打上吧,或许还有机会,能挺到大田原。” 杜蔚国一边游刃有余的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把副驾驶座椅上的背包拎起来,递给后排座的娜塔莎。 他的声音很冷静,又或者说是冷漠,见多了尸山血海,杜蔚国早就修炼的心硬如铁。 此刻,娜塔莎胳膊上的伤口,被杜蔚国初步草草的包扎过,血已经止住了,不过由于创后应激反应,她还是发烧了,好在此刻神智还算清明。 伊万可就惨多了,正死狗似的斜倚在她身边是车门上。 他的面如金纸,嘴唇发青,胸口剧烈起伏,双目死死的紧闭着,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已经陷入晕厥状态,彻底失去了意识。 伊万的左肩被子弹贯穿了,虽然没有命中要害当场殒命,但是依旧伤得很重,就算是复原,大概率也会留下残疾。 7.62毫米口径,特制的钢芯穿甲弹,把他的小半扇子肩胛骨都打碎了,这还是因为当时的距离足够远,子弹的动能已经消耗了大半。 否则,直接小半边身子都打碎了,神仙也救不活。 “好,好的,多谢你了,卫斯理,今天要不是你及时救场,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娜塔莎咬牙硬撑着拉开背包,翻找里边的出药剂和针管,这样的动作,无可避免的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冷汗汩汩而下,连声音都颤抖了。 杜蔚国也懒着跟她客套绞牙,伸手把车窗摇下一条细缝,点了根烟,然后直奔主题: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刚刚袭击你们的那个能力者枪手,是不是内务部米哈伊尔派来的?” 娜塔莎牙关紧咬的点了点头,恨声回道:“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阴沉的可怕。 恐怖的煞气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车窗上瞬间就凝上了一层白霜,娜塔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尼科诺夫那边走漏的消息?还是你们克格勃有高层反水了?他本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杜蔚国经久沙场,现在思维磨炼得异常敏锐,马上就猜到的事情的大概原因,同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尼科诺夫作为克格勃的老大,是杜蔚国非常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如果他折了,克格勃必然要面临重新洗牌的下场。 而不管克格勃的新任首领是谁,大概率都是米哈伊尔的亲信,跟他是敌非友。 那么,相当于是斩断了杜蔚国当下最强臂助的同时,还遮蔽了他耳目。 这可不是胡扯,没了克格勃的鼎力支持,杜蔚国不仅会变成睁眼瞎,闭耳聋,甚至连现在的基本盘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别的不说,杜蔚国旗下,现在势力和武力最为强大的奎亚那,如果没了克格勃旗帜鲜明的站台撑腰,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稳。 除此之外,他那艘刚刚做好,马上就可以下水的核潜艇,大概率也要泡汤了。 最可怕的是,克格勃还有可能跟他变成敌对关系,届时,他将初步难行,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是在跟全世界为敌。 此刻,伊万抖得更厉害了,像是触电了一样,眼瞅着都快不行了。 娜塔莎也顾不上回答杜蔚国了,吃力的掏出针管和药剂,用牙齿咬开,麻利的单手抽药,随即撩起伊万的衣服,给他打上了吗啡和肾上腺素。 这两种猛药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只是十几秒之后,伊万的状态就明显的好转了。 “呼~” 娜塔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这才颓唐的摇了摇头,闷声回道: “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刚才对战的时候,电台被我毁了,暂时失联,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确实是主席那边泄露了消息。” 捂着伤口调整了一下姿势,娜塔莎又继续说道: “按米哈伊尔一贯以来,狠辣,果断的行事风格,连我们这边都派遣了这么强力的杀手,主席那边,估计情况也不乐观。” 听到她的说法,杜蔚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略作沉吟之后,沉声问道: “娜塔莎,按照眼下的情势,大田原那边的联络点还稳妥吗?” 听到这个问题,娜塔莎的脸色略微好了些,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嗯,稳妥,这个联络点是深潜在东瀛这边的暗线,很久都没有参与过任何任务了,只受我的调遣,平时单线联系。” “呵~”杜蔚国冷笑着呼出烟气,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希望如此吧。”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人都是会变得,尤其像这种深潜的,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特务。 现在是黑是白,是人是鬼,谁也叫不准。 不过对于杜蔚国来说,黑白其实都无所谓,他现在就是典型的虱子多了不怕咬。 爱咋咋的,不大了就单枪匹马的,把大田原直接打穿呗。 车厢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娜塔莎才试探性问道: “卫斯理,三井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杜蔚国呼出最后一口烟气,把烟头顺着车窗的缝隙准准的弹了出去,语气随意的回复道: “已经基本打完了,家主三井上罄,还有他唯一嫡生的儿子三井泷泽都被我弄死了,他们家里养的几个能力者高手,也都被我弄死了。” “嘶~” 饶是娜塔莎早有准备,依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声。 杜蔚国这话虽然说得轻松至极,但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是不容小觑,简直能吓死人。 三井家,植根东瀛长达几百年,底蕴深厚至极,深不可测,而三井上磬,更是统御了三井家将近70年漫长时间,老妖怪一样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东瀛,三井上磬是比天皇还牛皮的存在,可以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别说是东瀛,就算在整个远东地区,三井家都有非常恐怖的影响力, 可是这是这样的庞然大物,这样煊赫的,顶了天的大人物,只区区三天时间,就被杜蔚国打崩了,身死道消。 娜塔莎一直都很清楚杜蔚国的战力恐怖,但她也没想到居然能牛皮到这个地步。 透过后视镜,看到娜塔莎错愕的表情,杜蔚国嗤笑道: “呵,娜塔莎,你至于这么吃惊吗?之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还有佩雷斯家族,比三井家也不差,我还不是一样对待的。” “呃~” 娜塔莎顿时神色一窒,有点无言以对了。 怎么说呢?二战之后的尤太财团,凭借着庞大的财力,挥舞着资本大棒攻城略地,几乎买下了整个花旗国,甚至是整个欧洲,大半个地球。 但是,眼下,唯有两个地方是他们想尽办法也无法涉足的,一是自成天地的华夏,二就是霸道无比的毛熊。 所以,娜塔莎虽然也一直以来都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还有佩雷斯家族的势力庞大,但终究是缺乏实感。 但是,三井家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东瀛的坐地炮,在整个远东地区都拥有极其恐怖的影响力,势力几乎渗透到了各行各业,每个角落。 娜塔莎之前就负责东亚地区的具体事务,所以比谁都清楚三井家的恐怖之处。 丫的,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眼皮子太浅了,娜塔莎在心里暗暗的感慨道。 “行了,娜塔莎,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咱们马上就要到大田原城了,现在去哪?” 久经历练,杜蔚国现在也算得上世事练达,马上就猜到了娜塔莎心中的大概念想,主动岔开了话题。 “哦,哦,咱们去城西,下石上公园,野崎牙医诊所。” 凌晨4点,太田原城,城西。 “没错,就是这里了,我下去叫门。” 马路边,隔着300多米,望着远处灯火全暗,漆黑一片的牙科诊所,好不容易才确认了墙脚的暗记。 娜塔莎放下夜视望远镜,强撑着直起身子,刚要推门下车,却被杜蔚国拦住了。 “娜塔莎,你最近一次联系壁虎,是什么时候?” 壁虎就是在大田原深潜的这个特务的代号,他是东瀛人,平时的隐藏身份是牙科诊所的老板兼医生。 娜塔莎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她可不敢轻视杜蔚国的问题,还是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飞快的盘算了一下,肃声回道: “昨天凌晨,12点半,距今大概13半小时。” 杜蔚国点点头没说什么,而是重新发动汽车,第一时间就关闭了车灯,娜塔莎连忙急切的问道: “卫斯理,怎么了?壁虎这虽然是个牙科诊所,但是有专业设备,可以动手术,伊万再不救治就撑不住了。” 无奈的咂了咂嘴,杜蔚国的语气有些唏嘘: “娜塔莎,这里可没什么医生,只有十几个武装到牙齿的便衣枪手,看装备,应该是东瀛内务部的外勤小队。” 杜蔚国熟稔的操纵汽车,摸着黑,倒车挑头一气呵成,语气幽幽的又补了一句: “事实很明显,娜塔莎,壁虎这家伙反水了,你被他卖了。” “rte6rвъe6yhaxyn!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敢背叛我!果然,东瀛猪猡都特么信不过!” 娜塔莎当然不会质疑杜蔚国的判断,不过她依然气得都快原地爆炸了,咬着后槽牙,连俄语的国骂都飙出口了。 杜蔚国被她逗笑了,一边从容的驾车离开,一边轻声安抚道: “行了,娜塔莎,稍安勿躁吧,反复无常,尔虞我诈,这不是情报圈很正常的事情吗?平常心吧。 之后等风声过了,随便找个机会干掉他清理门户也就是了,现在,你还有其他联络点的备选吗?” 区区十几个枪手,杜蔚国自然不放在眼中,抬手就灭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容易打草惊蛇,车上还带着濒死的伤员呢。 娜塔莎叹了口气,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 “有倒是有,但是我的人都在东京,还有关西一带,可是现在东京封城了,再说,伊万也撑不了那么久了。” 此刻,伊万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双腮却红的一反常态,呼吸急促,确实是撑不住多久了。 “啧,还真是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摇,关键时刻,还得是靠自己啊。” 杜蔚国挠了挠后脑勺,无奈的的吐槽了一句,随即踩死油门,汽车瞬间犹如离弦之箭,向着城南方向飙射而去。 大概25分钟之后,距离大田原城南向大概35公里左右的佐仓小城,中心区医院。 “吱~” 蓝色的卡罗拉,甩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摆头漂移急刹,稳稳的停在了医院门口,杜蔚国自顾自的推门下车。 娜塔莎脸都黑了,急吼吼的想跟着下车,嘴里焦急的说道: “卫斯理,这,这可是公立医院,伊万受得可是枪伤,马上就会把警察引~” 杜蔚国按住她的车门,阻止了她下车的动作,语气平淡,不以为意的回道: “嗯,我知道,你不用下来,对了,伊万什么血型?” 娜塔莎不笨,马上就大概猜到杜蔚国要干什么了,有些结巴的回道: “o,o型。” 杜蔚国不置可否:“行,我知道了,你就在车里等着吧。” 几分钟之后,杜蔚国揪着一个身穿白大褂,脚上趿拉着拖鞋,头发蓬乱的中年人,从医院里快步走了出来。 走到汽车跟前,杜蔚国像塞小鸡仔似的,把中年人按进了副驾驶,又把一个硕大的医疗箱扔进了车后排。 “砰!” 上车之后,杜蔚国把手枪重重的拍在仪表盘上,扫了眼坐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中年医生: “冈本医生是吧?说吧,咱们现在去哪?” 被杜蔚国掳出来的这个医生姓冈本,他是中心医院的急诊值班医生,外科大夫。 杜蔚国这孙子,现在算是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已经习惯了不走寻常路,也走不了寻常路了。 此刻,冈本医生都快被吓尿了,大脑一片空白: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 杜蔚国大喇喇的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除了医院,能做外科手术的地方。” 冈本都懵比了:“啊,啊?我,我不知道这种地方~” “呵~” 杜蔚国冷哼一声打断了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冈本,语气阴恻恻的: “不知道啊?那没就办法了,我只能再换个大夫了。” 一听这话,冈本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结结巴巴的求饶道:“别,别,那,那个,我,我知道,知道~” 眼下,还算是比较蒙昧的莽荒时代,外科大夫通常都会接些私活,给某些不方便来医院就诊的,又或者不能见光的病人,开些黑刀之类的。 尤其是像佐仓这样的小城,医生资源有限,但是卡在东京连通北部的交通咽喉上,人口流动性却不小,开黑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十五分钟之后,天色将亮未亮。 城郊的山脚下,一家畜牧兽医站,被硬生生的砸开门,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伊万,被剥光了抬上了大型动物手术台,开始接受冈本的手术。 手术室外,走廊里,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把一把消音手枪递给娜塔莎,对她交代道: “这边你看着点,我出去把汽车处理掉,然后再搞部电台过来。” 娜塔莎此刻其实也在发高烧,脸色酡红,不过她的底子不错,勉强还能挺得住,只是嗓子哑得厉害: “我知道了,你去吧。” 杜蔚国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娜塔莎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谢谢你,卫斯理。” 声音不大,但是情真意切,杜蔚国没回头,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没事,我都习惯了。” 半小时后,横间花旗驻军大本营,正在办公室里间卧室睡觉的总司令理查德·皮尔森,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自从被杜蔚国绑架过,侥幸生还之后,这老比登现在都有点杯弓蛇了,晚上再也没离开过军营。 当然,除了确实心里发怵之外,理查德也是为了躲避自己的那个明明已经年老色衰,却欲求愈发强烈婆娘。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嘿。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是谁?」 大半夜突然被吵醒,理查德用力的捏着太阳穴,语气非常不爽。 「理查德,是我,卫斯理。」 听见话筒那边传来的低沉,沉稳,犹如梦魇般的声音,理查德的起床气瞬间消失,连晕乎乎的脑子都变得清明起来。 「卫斯理,你还在东瀛?」 理查德好歹也是个百战余生的铁血老兵,心理素质过硬,虽然大半夜接到杜蔚国的电话,十分震惊,不过语气倒是还算镇定。 眼下的通讯手段还比较有限,电话跨省通话都费劲,就更别说跨国了。 就算是卫星电话也不太行,信号覆盖范围十分有限,所以,理查德才判断杜蔚国还在东瀛。 「理查德,有点事,需要你帮忙。」杜蔚国根本就没有一句废话,直奔主题。 一听这话,理查德的心里瞬间咯噔一声。 作为花旗驻军总司令,理查德手握军情调查处,在东瀛的这一亩三分地,他情报能力绝不逊色中情局。 杜蔚国跟三井家开战,闹出的动静惊天动地,整个东京都封城了,自然瞒不住他。 他还以为杜蔚国是要借机逼他表态,直接跟共济会撕破脸皮。 虽然理查德的嗓子都有点发干了: 「什么事?」」 「呵~」杜蔚国嗤笑,非常敏锐的洞察到了理查德的想法: 「理查德,你别担心,我不是要逼你跟三井家开战,只是让你派两架飞机,帮忙送几个人去冲绳岛。」 理查德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依然没有掉以轻心:「什么人?」 杜蔚国语气十分轻松,还略显戏谑之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两个克格勃伤员。」 理查德先是愣了下,随即脏话脱口而出:「沃德法克~~」 次日,正午,东瀛北部,佐仓城。 今天整个东瀛的北方大部分地区都下了雪,佐仓城这边环山临海的,雪下得尤其大,北风凛冽,白雪皑皑,天冷的邪乎。 城郊,已经落锁关门挂上停业牌的兽医站,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 杜蔚国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还有几片消炎退烧药,一并递给娜塔莎,轻声问道: 「娜塔莎,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娜塔莎此刻的状态非常太好,眼窝凹陷,脸色整体发青,两腮却非常不正常的酡红,身体微微发抖。 她胳膊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冈本医生重新处理包扎过了,幸运的没有感染。 不过她带着伤,折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期间殚精竭虑,劳心劳力,高烧一直没退,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也就是她的身体底子足够好,普通人要是敢这么折腾,早就昏迷不醒了。 「谢谢,我,我没事。」 娜塔莎接过药片,一股脑的塞进嘴里,仰脖喝了两口水服送下去,哑声道谢。 杜蔚又国掏出几颗煞神丸递给她。 「给,也吃点东西。」 娜塔莎结接过来却没有吃,而是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声音沙哑的问道: 「卫斯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刻,娜塔莎蔚蓝色的双眸中,眼神异常复杂,杂糅着慌张,焦虑,恐惧,无助,依赖,还有祈望。 杜蔚国早在三个小时前就回来了,一并带回来的,还有军用便携式电台,以及其他必要的补给品。 拿到电台的第一时间,娜塔莎就尝试着联系了尼科诺夫的专用频道,之后,每隔半小时,她都会联系一次。 结果全都石 沉大海,直到现在都没收到任何回复,娜塔莎顿时就慌了,阵脚大乱。 要知道,尼科诺夫的个人专用电台,一直都是24小时随身的,几乎是寸步不离。 哪怕是吃饭,开会,睡觉,拉屎,甚至是他亲热的时候,也都有专人负责看管,随时保持联络通畅。 现在,尼科诺夫的电台居然静默了至少3小时,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情况基本可以判定一个事实,他大概率是出事了,甚至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尼科诺夫是杜蔚国的铁杆盟友,旗帜鲜明的亲煞神派,同时他也是娜塔莎在克格勃体系中的后台和大腿。 像他这样顶了天的大人物要是真折了,那么克格勃的形势必然发生剧变,搞不好连苏俄国情,甚至是国际形势都会受到波及。 在这样不可预测,波谲云诡的变局中,杜蔚国凭借着自身的彪悍的实力,或许还能继续勉力支撑。 但是,娜塔莎可就惨了。 首先,尼科诺夫要是被打掉了,作为嫡系,她在克格勃体系里是肯定混不下去了。 再甚一步,苏俄境内,乃至整个远东,以及大半个欧洲,她都将再无半分立锥之地。 当然,凭借往日的交情,娜塔莎肯定可以依附在杜蔚国的麾下苟活,总算有个去处,不至于彻底沦为孤魂野鬼。 但是,在杜蔚国手底下,她充其量也就能混个掌管情报的小头目,偏安一隅,不可能有太高的地位了。 杜蔚国的后宫们,各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关键是每个婆娘都不是善茬,兵强马壮,势大财雄,压根就没她上升的余地。 而这对于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娜塔莎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呵呵~」 听见她的问题,杜蔚国笑了,他表现得倒是格外的平静从容,甚至还有些不以为意。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摸出烟盒,贴着娜塔莎身边缓缓坐下,掏出两根烟一着,给她递了一根。 不过一听这话,娜塔莎直接楞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猛的转头,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杜蔚国。 「你,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刺杀米哈伊尔?」 因为过于激动,娜塔莎的声音都磕巴了,杜蔚国却语气随意,理所应当的回道: 「当然了,这老东西之前动了杨彩玉,触碰了我的底线,无论如何,我也会弄死他。」 「可,可是~」 娜塔莎才刚要分辨,就被杜蔚国干脆的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就算他没动尼科诺夫,我也不会放过他,如果他动了,并且已经得手, 我就更没理由惯着他了。」 缓缓的呼出烟气,杜蔚国语气幽幽的补了一句: 「娜塔莎,你设想一下,如果尼科诺夫真的出事了,放任米哈伊尔整合了内务部和克格勃,以后可就更难对付了。」 「呃~」 娜塔莎顺着杜蔚国的思路往下想了想,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惨白,浑身抖如筛糠,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诚然,如果尼科诺夫挂了,米哈伊尔趁着此刻克格勃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际,用雷霆手段直接收入囊中。 届时,毛熊一内一外,原本两个互相掣肘,才勉强处于平衡的史上最庞大的特权情报部门,全将在米哈伊尔的掌控之中。 相当于,他直接化身成了毛熊的耳目,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能量恐怖到无法估计。 娜塔莎用力的攥紧了拳头 ,指甲都抠进肉里,这才强行稳住心神: 「卫斯理,如果主席(尼科诺夫)真出事了,我们根本就无法知悉米哈伊尔的行程,更难再锁定他的位置。」 「嗯,确实,实在不行,就只能~」 杜蔚国的话才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耳朵突然微不可查的扇动了两下,他的嘴角轻轻勾起,拍了拍娜塔莎的肩膀: 「行了,你和伊万,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接应你们的飞机,马上就到了。」 娜塔莎瞬间就傻眼了,连忙朝窗外看去,可是外面风骤雪急,白茫茫的一片,她并没有看见什么飞机,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但是她知道杜蔚国的试听能力都远超凡人,必定不会无的放矢,心中又惊又急,冷汗暴出,浑身棘皮都竖了起来。 「飞机?哪来的飞机?」 要知道,现在可是白天,而且这里还是在东瀛腹地,哪怕是克格勃最牛皮的时候,也做不到在青天白日,明晃晃的调动飞机。 在东瀛本岛,能调动飞机的势力,除了本国的军警之外,估计就只有内务省了,当然,三井家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不过不管哪一方势力,对她来说,肯定都是敌非友。 明明隔着墙壁,杜蔚国却透过窗子,朝着天边望了一眼,随后弹碎烟头,语气依旧平静: 「嗯,你赶紧收拾一下吧,飞机马上就到了,花旗驻军司令部派遣过来的直升飞机。」 「什么?」 一听这话,娜塔莎瞳孔剧震,浑身上下都猛然僵直了,绝望的,呆呆的望着杜蔚国。 娜塔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花旗驻军方,甚至还是司令部派来的。 要知道,花旗和毛熊现在可是处于冷战中的死敌,正在各个领域中不断的明争暗斗,绞杀不休。 娜塔莎如果被花旗军方带走,就算事后勉强能逃出一条性命,立场也会变得极其尴尬。 哪怕尼科诺夫没死,除非她反水投靠中情局,否则她也会跟杜蔚国一样,变成无家无国的无主孤魂。 所以,娜塔莎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没利用价值了,被杜蔚国无情的抛弃,送给花旗军方卖好了。 杜蔚国人情练达,一眼就看出娜塔莎的内心想法,顿时没好气的笑了,白了她一眼: 「想什么呢?放心吧,他们只是出个载具而已,毕竟,现在东京戒严了,只有花旗主子的飞机才能在东瀛畅行无阻。 他们会送你到冲绳岛,我的专机,还有罗德都在那边,他会送你去波斯,胡大的地盘。」 「啊?」 娜塔莎被杜蔚国这波操作秀得彻底傻眼了,瞠目结舌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特么真是神一样的脑回路,让花旗驻军司令部的飞机,送自己去花旗驻军最多的大本营。 这手金蝉脱壳确实耍得出其不意,但是不是太特么高调了,纯纯的走钢丝啊。 「卫斯理,这,这是不是太冒~」 娜塔莎听到口干舌燥的,刚想辩解两句。 就在此时,她的视野极限里,天边已经出现了几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按她的视力,勉强能分辨出,那是花旗独有的休伊式武装直升机。 杜蔚国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很轻松: 「一点都不冒险,娜塔莎,这件事,花旗司令部那边同样高度紧张,甚至比你还敏感呢。 所以,他们必然会守口如瓶,甚至还会主动出手帮着消弭后事,毁灭证据,看着玄乎,其实屁事都没有。」 抽了口烟,杜蔚国略微顿了一下,又温声宽慰道: 「娜塔莎,你也 不用担心他们会扣押你,我现在就在东瀛,这些花旗佬都惜命,必定不会主动找死的。」 虽然心中依然惴惴不安,不过听到杜蔚国的说法,娜塔莎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阵暖流。 「谢谢你,卫斯理。」 杜蔚国轻笑: 「行了,别婆婆妈妈了,你在途中也都是自由的,没人会限制你,继续保持联系尼科诺夫。」 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就兴奋了:「你的意思是,主席没事?」 杜蔚国点点头: 「嗯,尼科诺夫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警戒性很高的,应该没那么容易挂,很有可能只是暂时躲了起来。 娜塔莎,我最近会不定时的联系你,一旦发现他的消息,又或者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接过杜蔚国递过来的一本汉字书籍,这是新的密码本,娜塔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卫斯理,我代表尼科诺夫主席,以及整个国家安全委员会谢谢你。」 此刻,两架直升飞机已经到了兽医站的上空,开始原地盘旋,还垂下了绳索。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绿色贝雷帽特种兵麻利的垂降而下,其中几人迅速的蹲在四周持枪警戒,另外几个则带着担架,飞快的朝屋里狂奔而来。 「行了,我走了,保持电台联系。」 眼见着最前先导的几个绿帽子都已经走到兽医站门口,杜蔚国告别了娜塔莎,朝着不远处一间空屋子快速闪了进去。 这间屋子,有扇窗户连接着外面,是他一早就提前选好的退路,之所以躲开。 是因为杜蔚国跟绿帽子仇深似海,每个现役和预备役的绿帽子都熟记了他的模样,他不想也没必要发生冲突。 至于被他打晕的,那个倒霉的冈本医生,还 有兽医站的站长也不用他操心,那些绿帽子肯定会妥善处理的。 大概率会带走羁押一段时间,小概率也会直接杀人灭口。 果然,杜蔚国才刚从窗户里钻了出去,身后就响起低沉的枪声,按他时下的听力,可以清晰分辨出这是加装了消声器的***。 「丫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杜蔚国前进的身形猛的停滞了一瞬,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今天这个局面有点诡谲,涉及到了克格勃,花旗军方这两个平时不共戴天的仇敌,甚至还有他这个第三方。 一旦被外界知晓,绝逼是个爆炸性的大事件,后果难料。 其实,杜蔚国心里也明白,兹事体大,灭口肯定是最直接也最稳妥的处置办法,一劳永逸。 但是,冈本和兽医站站长都是无辜的,杜蔚国之前就没能狠下心肠,所以才只是打晕了事。 原以为理查德派来的手下处事风格能温和点,没想到,居然如此狠辣,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杀人灭口。 很显然,理查德必然是下达了格杀令。 想想也是,这家伙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肯定是个铁血的性格,杀伐果断。 对他来说,几个区区的东瀛普通人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自然是毫无心理负担。 现在,杜蔚国一直恪守的,不伤及无辜的底线,已经愈发模糊了,这让他感觉有些沮丧。 此时,伊万已经被搬到担架上,被人飞快的抬走,而娜塔莎,也在几名绿帽子的「保卫「下,快速朝着飞机的垂降区而去。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家伙正在朝手下发号施令: 「泰勒,你带人继续搜查整栋建筑,所有人,不论身份,一律清除!」 「收到 !」 泰勒是个彪形大汉,干脆的应了一声,马上就带着几个手下,开始挨屋搜查。 「泰勒!有情况,这个房间的窗户被人打开了!」 紧张的呼喊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几乎同时响起,近在咫尺。 「唉,以后,真不能再和普通人打交道了。」 杜蔚国无声的叹息,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随即身形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傍晚,东京,涉谷区,西乡山公园,一栋还算体面宽敞的独栋别墅。 东瀛内务部第二部部长,石黑垣成满脸疲惫的把车停在了路边,熄灭了发动机。 但是没有马上下车回家,而是摇下车窗,打算让凛冽的寒风,吹走衣服上浓重的烟味。 「唉,藤源新田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真特么是该死啊,三井家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煞神也消失不见了,他就开始上蹿下跳了!」 石黑桓成摘掉眼镜,用力的捏了捏鼻梁,不忿的吐槽道。 藤源新田是个大人物,东瀛内务省的一把手,内务大臣,也是石黑原田的顶头上司。 青叶山塌了,三井上罄嘎了,三井泷泽失踪了,连祖宅都被洗劫一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现在的三井家,群龙无首,几个外房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已经陷入了内斗,闹得乌烟瘴气。 而杜蔚国行踪渺渺,大概率已经离开了东瀛,远遁千里之外。 藤源新田这老东西,最近变得尤其活跃,像条闻到了血腥气的鬣狗,觊觎着三井家这块大肥肉。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世界公敌 凌晨,天竺北部边境,***布尔,月黑风高。 明明已经到了春天,但是这边每每入夜,从雪山高原吹来的冷风依然彻骨冰寒。 这座边境小城连全城通电都没有实现,只有少部分建筑才有发电机设备,所以每到晚上就漆黑一片,跟鬼蜮似的。 今夜,小城的气氛尤其紧张,毕竟下午在城中心小广场,公开审判并处决了9个人。 6名罪不可赦的杀人犯,其中有一个是已经昏迷的络腮胡,还有3名据说是通敌卖国的治安队成员。 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头枪毙的,直到此刻,空气当中都仿佛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威慑效果拉满。 除此之外,前治安队大队长卢安也接到了调令,据说是要去印巴边境的克什米尔,很明显,他被发配去了前线。 城里但凡有点身份,消息灵通的心里都明白,***布尔变天了! 「轰」死寂的黑夜,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打破。 随着疝气灯的光芒,三辆满是泥污的军用路虎出现在城郊,随后毫不停留,径直朝昭林清真寺的方向驶去。 高塔顶层,杜蔚国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强力援军,胡大姑娘已经抵达战场。 「杜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只是短短几分钟之后,胡大姑娘就一马当先的来到了顶楼,风风火火的问道。 见到胡大姑娘,杜蔚国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说实话,如果昨天是跟大狐狸一起降落在古里西里,压根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罗烂。 胡大姑娘是修成正果的狐仙,有她在,天下虽大,亦可横行无忌。 杜蔚国捻灭烟头,朝他摊了摊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无奈: 「我昨天早上抵达古里西里的时候,马萨尔他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嗯?」胡大姑娘拧起眉头: 「跑了?这么快?那他们费劲巴力的赶去西里古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杜蔚国颓然的摇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城外的雪山上有座规模很大的喇嘛庙被毁了,应该是他们干的。 至于目的,我没问出来,也许是为了找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为了救什么人。」 「规模很大的喇嘛庙?供得什么?」 「不知道,喇嘛庙被一把火烧了,随后又被雪崩埋了,所有的线索都没了。」 「嗯?」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眉头皱的更紧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守株待兔?杜大,你确定他们一定会来这边?」 听到胡大的问题,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更无奈了: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只是盲猜他们最有可能走这条路,算上二选一的赌博吧?」 胡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马上就反问道: 「二选一?西里古里位于四国交界之地,为什么不是四选一?」 此时,椎名翔太,神舞,神乐,还有罗德,雷娜也都上来了,杜蔚国索性用英语解释道。 「西里古里向北是华夏地域,但是要跨越8000多米的绝境珠穆拉玛峰,所以此路不通。 向西是他们来时的路径,他们在尼泊尔造了不少孽,外形又显眼,大概率是不会走回头路的。」 胡大姑娘又追问道: 「那么东向的孟加拉呢?距离更近,路途也更平坦,还可以转道去不丹,或者走水路,你为什么不赌那条路?」 门清!大狐狸显然认真做了功课,对西里古里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 由此可见,她对杜蔚国的事情极其上心,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混不在意。 杜蔚国的心中一暖,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好问题,胡大,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选择,但是,他们是能力者,同时还是狡诈的老银币。」 胡大姑娘心思剔透,秒懂了杜蔚国的意思: 「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故意反其道而行?」 杜蔚国的语气略显焦灼: 「没错,我预判了他们的预判,不过现在我多少也有点叫不准了,按理说,他们现在就应该已经到这儿了,可是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胡大姑娘并没有急着安慰他,而是细细的回忆着周围的地形情势,计算了一下时间,这才沉声回道: 「杜大,你觉得他们为了防止被你追上,所以不会走大路,而是选择绕行?」 「嗯。」杜蔚国点头: 「我就是这么考虑的,马萨尔这老东西狡诈似鬼,我怀疑他应该是感知到了危险,这才急匆匆的逃离西里古里。」 胡大姑娘挑眉: 「如果是这样,就算你的判断完全正确,你又如何确定,他不会再次感知到危险,然后连同***布尔也一起绕过。」 「唉」 杜蔚国叹息一声: 「胡大,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也无能无力啊!只能赌他们的补给不够,无法支持继续绕行。」 胡大姑娘终于不再问话了,走过来搭住他的肩膀: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安心等着吧,杜大,你也不用焦虑,也许他们有伤员,所以迟滞了速度。」 杜蔚国拉着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她光滑如缎的肌肤,突然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 「胡大,有你真好。」 胡大姑娘脸皮终究还是有点薄,当着这么多秀恩爱,又急又羞,连忙假模假样的抽了抽手掌,嘴里轻叱道: 「杜大,你干什么?赶紧松手。」 杜蔚国也没继续得寸进尺,任由她把手抽了回去,缓缓站起身,扭头看向椎名翔太: 「翔太,这一路之上,你召集了多少小弟?」 翔太的「小弟」自然是乌鸦了,被杜蔚国突然点名,翔太又紧张又激动,声音有点磕巴: 「这边因为是高原,所以乌鸦的数量比较稀少,我一共就只召集到了几,几千只。」 翔太似乎对自己的成果非常不自信,语气里满是羞赧,殊不知天竺这边每年都要饿死几百万人。 能吃的东西都吃了,就差吃土了,人都没饭吃,何况是乌鸦。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已经足够了,翔太,咱们现在兵强马壮,不用靠乌鸦干架,只让它们负责监察情势就行了。 翔太,现在就把乌鸦们都撒出去,在你能操控的极限距离,监视一切接近城区的可疑分子。」 说到这里,杜蔚国又补了一句: 「对了,翔太,注意乌鸦的数量和形式,不要太显眼,咱们的对手可是很狡猾的。」 翔太的表情格外严肃,异常郑重的保证道: 「好的,先生,我一定会做好的。」 有了翔太的乌鸦大军放哨,苦逼的杜蔚国自然被解放出来了,虽然他控制乌鸦监视的范围有限,只有几公里,远不如他的眼睛。 但是翔太也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他可以通过乌鸦,实现360度无死角,不间断监视,这一点,杜蔚国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片刻之后,高塔顶楼变得寂静下来,也有变得有些拥挤,除了翔太所有人都 在。 翔太坐在高塔门前的台阶上,双瞳漆黑如墨,他在跟鸦群共享视野,监控着几公里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 神舞,神乐两姐妹安静的倚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胡大姑娘则带着耳机,独自摆弄着一部短频电台。 她正在跟胡三联系,胡大姑娘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她要实时了解到自己地盘上的一切动态。 顶楼正中央,杜蔚国和雷娜,吉布森还有罗德盘膝而坐,正小声的交谈着。 「卫斯理,坦白的说,我觉得你最近的行为有点过于激进了,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雷娜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却非常坚决。 杜蔚国挑眉,弹了弹烟灰,不置可否的问道:「激进?雷娜,具体指什么?」 雷娜跟杜蔚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还多次探讨过深浅,共同经历过生死,所以讲话没啥可避讳的: 「卫斯理,针对三井家和岩崎家的行动,几乎触动了所有的财阀和家族的敏感神经,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了不择手段的冷血屠夫。」 杜蔚国耸耸肩,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嗯哼,他们也没想错,我就是屠夫。」 雷娜被怼得神色一窒,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还有你现在和克格勃过度捆绑,搅合进苏俄的政治斗争之中,甚至还企图刺杀内务部部长米哈伊尔。 卫斯理,你现在已经是中情局,还有东瀛内务省的头号死敌了,你真想成为世界公敌吗?」 「世界公敌?」 听见这个称呼,杜蔚国笑了,语气戏谑还有点沧桑: 「雷娜,我现在难道不是公敌吗?这次可是米哈伊尔先招惹我的,再说了,你可别忘了,我是怎么跟他结下梁子的?」 米哈伊尔跟杜蔚国结仇,是因为他当初在汉城干掉了毛熊内务部的悍将雨夜屠夫屠格涅夫。 而杜蔚国之所以去高丽,恰恰是因为雷娜的委托,进一步说起来,他跟共济会的仇怨,也是从高丽正式开始的。 雷娜被怼得有点挂不住了,偏偏又无话可说,憋得脸都红了,不过就在此时,胡大姑娘放下耳机起身走了过来: 「杜大,那个俄国娘们说她有急事要找你!」 俄国娘们,说得自然是正隐藏在波斯东养伤的娜塔莎了。 娜塔莎这婆娘虽然野心勃勃的一心想要往上爬,但是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如果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态,她是绝不会通过这种方式联系杜蔚国的。 杜蔚国快步走到电台跟前,马上用他和娜塔莎之间独有的密码联系起来。 「铁锤。」 「梭鲈。」 铁锤是卫斯理的代号,而梭鲈则是娜塔莎的代号。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杜蔚国的代号来源于当下俄国的国旗,铁锤代表工人阶级,同时也代表无坚不摧的力量。 而娜塔莎的代号梭鲈,全称是伏尔加梭吻鲈,是一种银灰色,花纹十分美丽的鱼类,但同时也是一种凶残的食肉鱼。 「什么事?」 「蓝鲸危急!」 蓝鲸是克格勃老大尼科诺夫的代号,译出这组电文之后,杜蔚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尼科诺夫危急,而娜塔莎却向他求援,这说明不是因为毛熊的国内政局发生了变化。 可能性只有一个,米哈伊尔再次出手了,大概率还是出动了强悍的能力者刺客。 丫的,按下葫芦浮起瓢,真是没完没了,米哈伊尔这个老比登,这特么是你自己找死! 杜蔚国的胸中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熊熊郁火,拳头攥 得嘎巴作响,凛冽的煞气也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 整个高塔顶楼瞬间变成了冰天雪地,墙壁也都覆上了一层白霜,所有人都被惊到了,怔愣的朝他看了过来。 「嘿,杜大,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胡大姑娘敢站出来劝他了,她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身边,从身后按住他的肩膀,还微微加了点力道。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回了神,敛住煞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柔夷。 「没什么。」 说完话,杜蔚国点了根烟,连续嘬了几口,捻灭烟头,这才又重新开始发送电文了。 「详细情况。」 「蓝鲸现在」 娜塔莎用无与伦比的发报速度,言简意赅,飞速的说明了情况。 目前,尼科诺夫正躲在下诺夫哥罗德城郊外的一处隐秘的安全屋,这里是他的老家,也是他的起家之地。 他遭遇到了极其恐怖的刺客,身边的护卫损失殆尽,连隐藏的能力者护卫也重伤濒死。 刺客的身份不明,人数不详,只知道其中有两个能力者,一个可以操控电能,另外一个刀枪不入。 现在,尼科诺夫就躲在安全屋里苟延残喘,根本就不敢露面,更别提反击了。 摘下耳机,关闭电台,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陷入了沉思。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要么继续蹲守马萨尔,要么马上出发去救尼科诺夫。 一边是解决仇人,一边是营救盟友,看似简单的选择,却让杜蔚国非常头疼纠结。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这次没能干掉马萨尔,而是放任他继续码人算计自己,早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但是,尼科诺夫是他目前最重要的盟友,没有之一。 除了克格勃现在是他最重要的耳目和合作伙伴之外,雷娜刚才说他是世界公敌,对也不对。 有尼科诺夫和克格勃力挺,他就不是,如果没了尼科诺夫,在米哈伊尔这个老银币的刻意引导下,克格勃乃至整个毛熊都将变成他的敌人。 届时,杜蔚国就成了货真价实的世界公敌,孤家寡人,连一个盟友都没有了。 所以,尼科诺夫是一定要救的,而且还刻不容缓!至于马萨尔,只能暂时放下,之后在找机会干掉他。 杜蔚国猛地起身,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雷娜,吉布森,你们留在这里,帮忙继续搜寻马萨尔的行迹,发现之后,务必咬住,不惜一切代价,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还不等雷娜她们回话,杜蔚国就扭头看向其他人: 「胡大,罗德,翔太,神舞,神乐咱们马上出发!」 「出发?去哪?」 胡大挑起眉头,语气诧异,其他几个人也是一头雾水。 「先回安拉阿巴德,然后直接飞回开塞利。」 「回开塞利,干嘛?那个俄国娘们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胡大的语气略带一丝情绪,倒不是因为吃醋,主要是千里迢迢的折腾了一大圈,结果原路返回了,这让她多少有些不爽。 「救人!」杜蔚国此刻也是心气不顺,没多解释,只是闷闷的回了两个字。 「那马萨尔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说实话,现在也只有胡大姑娘才敢跟他这样一句一句,咄咄逼人的质问,连杨采玉都不行。 杜蔚国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颓丧:「没办法,现在救人更重要,也只能这样了。」 临出发之前,杜蔚国总算还有点良心,郑重的嘱咐雷 娜: 「千万别贪功,妄图自己对付马萨尔,你们不是对手的,只要能咬住他们即可,切记。」 佛晓,听色将亮未亮的时候,两辆路虎车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布尔城。 杜蔚国他们离开之后,大概过了2个小时,天光大亮的时候,吉布森就快步跑到雷娜的座驾跟前,表情有些凝重: 「处长,城北郊的刚刚发现了情况。」 雷娜弹飞烟头:「说。」 吉布森马上回道: 「是,大概1到2小时前,城北郊10几公里的一处印军哨站遭遇了袭击,所有士兵全部遇害。」 雷娜眼中精光闪烁:「现场勘察过了吗?」 吉布森点头: 「是,我刚刚已经亲自看过了,16名士兵无一活口,大多致命伤都是割喉,少数被巨力撞变形了。 跟加德满都机场加油站现场高度相似,现场只缺失了部分军装,一些军粮,疑似是马萨尔一伙出手。」 「1到2小时,城北10几公里。」 娜塔莎眉头紧皱着重复着,她非常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系列动作中隐藏的问题。 实在是太巧了。 马萨尔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近乎完美的避开了杜蔚国一行,时间,距离丝毫不差。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我实在不想杀这么多人! 虽然三井上磬已经嘎了,他这一脉也被杜蔚国斩尽杀绝,三井家也因为新家主的宝座,无可避免的陷入了内斗。 而藤源新田虽然贵为东瀛内务大臣,权势滔天,但是即便如此,他想把三井家一口吞下也是痴人说梦。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井家作为几百年的传承的垄断财阀,可不是几家公司,几间工厂那么简单的。 不过,以藤源新田的权势,想在三井家的夺嫡变局中捞到足够的好处,还是大有可为的。 无非就是多方下注,左右逢源这些政治套路,最后确保上位者一定是自己的盟友。 石黑桓成并不想参与其中,一来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远远不够,二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是煞神。 他不确定三井家这块肥得流油的巨大蛋糕,贪婪且暴虐的煞神是不是也盯上了,但是不管如何,这滩浑水,他都不想趟。 他活得通透,懂得不能觊觎远超能力以外的利益,会死人的。 想了好一会,直到脸都被冷风吹疼了,石黑桓成这才摇上车窗,搓搓脸下了车。 「石黑先生,您回来了」 家里灯光明亮,温暖如春,才刚进门,一个利落的女人就迎了上来,恭敬的递上拖鞋。 「嗯,末子呢?」 石黑桓成一边拖鞋,一边朝客厅瞥了眼。 「小姐正在楼上洗澡,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寿喜锅,马上就可以吃了。」 寿喜锅就是东瀛这边的简略版清汤火锅,石黑桓成喜欢的食物之一,尤其今天这么冷,这玩意格外符合他的心意。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被身后的敲门声打断了。 「当当当」 石黑桓成顿时悚然一惊,下意识的转身掏枪,语气低沉:「谁?」 「是我。」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石黑桓成瞬间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之后,看着站在门外,丰神俊朗,面带微笑的杜蔚国,石黑桓成彻底懵比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本应该已经远遁千里之外的煞神,居然会出现在他的家门口,甚至还彬彬有礼的敲门。 「怎么?石黑部长,才几天没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杜蔚国语气揶揄的打趣道,石黑原田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瞬间回神,他下意识的一把关上房门,自己走了出来。 他是个单身爸爸,家里除了保姆,就只有一个才刚上中学的小女儿,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石黑原田可不想也不敢让眼前这个恐怖的万人斩,极度危险的人物进到他家里。 虽然以他的本事,说出龙叫也是拦不住天下无敌的杜蔚国,但是,出于父亲的本能,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前面。 「卫,卫斯理先生,请问您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石黑桓成的这点小动作和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不过嘴上却坏笑着的调侃道: 「确实是有点事,怎么?石黑部长,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也想吃寿喜锅。」 「呃家里,不是太方便,您就别开玩笑了,卫斯理先生,要不我请您去喝一杯,咱们边喝边聊。」 石黑桓成毕竟也不是普通炮,也是人老成精的存在,摆脱了最初的惊恐之后,迅速镇定下来。 他十分敏锐的发现了杜蔚国眼里的揶揄之意,也猜到了他没有恶意,只是在开玩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杜蔚国轻笑,不置口否的点了点头: 「呵呵,行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那就找个幽静味道好的去处,咱们边 吃边聊。」 十几分钟之后,距离石黑家不远,只隔两条街,一家非常不起眼,有些破旧的居酒屋,大门紧闭,还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居酒屋里边空空的,只在角落里的一桌客人,当然是杜蔚国和石黑桓成两个人。 桌上,除了几瓶普通常见的烧酒外,就摆了一盘各色鸟烧,说白了就是鸡肉串,还有两碗照烧鸡腿饭。 杜蔚国扒了一口盖饭,味道还不错,他环顾四周,含糊不清的吐槽道: 「石黑桓成,同样都是内务省的部长,你这排面也太寒酸了吧?之前,高桥凉太招待我,可是在海边豪华别墅,请我吃最顶级的牛肉,还有生猛海鲜。」 「呵呵,人家可是特高课出身,神通广大,当然比我吃得开,我也不像他那么野心勃勃。 我老了,只想平安的混到退休,陪末子长大就好,再说了,高桥凉太最后不是也没得着什么好下场?」 石黑桓成轻笑着端起酒杯,小小的呷了一口,语气幽幽的。 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杜蔚国是肯定没有恶意的,不仅恢复了一贯的镇定,甚至还敢壮着胆子调侃两句。 「石黑部长,你是聪明人,懂进退,知进退,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也难怪你能在内务省这种人吃人的地方,混得四平八稳,如鱼得水。」 杜蔚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半真半假,意味深长的夸赞道。 像内务省这种风口浪尖的地方,犹如逆风行船,不进则退,苟是肯定苟不住的。 尤其像石黑桓成这种,已经爬到如此高度的职位,要么再进一步,否则想全身而退都难。 「嘿嘿嘿,卫斯理先生,我就是个边缘人,等着熬到退休,没用的老头子,您想做大事,恐怕是找错人了。」 很显然,石黑桓成秒懂了杜蔚国的暗讽,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谋划是什么,但是依然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三两口就把面前的盖饭扒拉进嘴里,又吃了几串鸟烧,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直到此刻,他才抹了抹嘴,指了指自己,语气揶揄的问道: 「石黑部长,你知道我多少?」 石黑被他问得怔愣了一下,随即虚扶了一下眼镜框,还算老实的回道: 「我知道阁下的大部分事迹,尤其是发生在东瀛境内,基本都知道。」 杜蔚国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你应该很清楚,我这人一向都是蛮不讲理,行事肆无忌惮,是很难被拒绝的。」 赤裸裸的威胁,这段话简单翻译过来就是,你丫要么老老实实的跟我合作,要么就死。 对上杜蔚国波澜不惊的目光,石黑桓成的额头冷汗瞬间爆出,连声音都结巴了: 「卫,卫斯理先生,您不能强人所难啊,我,我真的不是理想的人选,我在内务省职权有限,我……」 此刻,杜蔚国的耐心耗尽,十分粗暴的打断了他: 「行了,别废话,我特么在东瀛也不认识别人了,就是你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略微停顿之后,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阴测测的,语气也陡然阴冷: 「石黑桓成,你也知道,我这人根本就没人性的,杀人无数,惹毛了我,别说是你,连着你的全家老小,还有你最在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一听这话,石黑桓成的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其实他心里清楚,杜蔚国大概率是在吓唬他,逼他低头。 但是,他却不敢赌,要知道,杜蔚国可是煞神,杀人盈万的恐怖存在,万一他真的恼羞成怒 石黑桓成像川剧变脸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隔了许久,他的镜片下闪过了颓唐之色,仿佛认命了似的,哑声说道: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目的达到,杜蔚国顿时嘴角微扬,换上了一副笑脸,还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对了,石黑部长,你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选择。」 「呵」石黑桓成讪笑,虚扶了一下眼镜架,心里却疯狂的咒骂着: 「选你***戈壁,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 杜蔚国才不管他丰富的心理活动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其实呢,我要做的事情也没多大,三井上罄爷俩都被我弄死了,三井家现在应该是乱套了,我想趁机,扶持一个听话懂事的新家主。」 「三井家的新,新家主」 石黑桓成眼神都直了,嘴巴长得老大,虽然已经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 听话懂事的新家主,这段话的意思非常好理解,就是杜蔚国想要把三井家一口吞下。 不过杜蔚国却并没有停下,依然在说着梦话一样的计划: 「另外,我最近跟大阪城的土佐岩崎家,多少也有点矛盾,想趁机搞他们一下子,顺便也换个头领。」 「纳尼?」 因为过于激动,石黑桓成的脸色瞬间涨红,忍不住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珠子都差点冒了出来。 三井家和岩崎家可是东瀛国内数一数二的垄断财阀,两家加起来,控制了东瀛起码25以上的经济命脉。 如果按照杜蔚国表达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想把这两家全都吞掉,这可太恐怖了,简直就特么是大口吞天啊。 要知道,在花旗爸爸不遗余力的扶植下,东瀛现在已经彻底从战败的阴霾中彻底走出来了。 因为原本就有相当雄厚的工业基础以及科技积累,东瀛的经济,现在正在以无可比拟的速度飞速增长,腾飞在即。 十几年后,80年代,在毛熊解体前,东瀛就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甚至当时都有快要赶超主子花旗的趋势。 哪怕在眼下,东瀛的富庶和繁华,也能排在全世界的前几名,经济体量庞大无比。 杜蔚国原本自身的实力还有他掌控的势力都已经非常恐怖了,让很多人都坐立不安。 如果再让他在幕后掌控了三井和岩崎这两个门阀,等于是间接掌握了东瀛25以上的经济。 再加上,杜蔚国现在就已经实际控制的两个黑帮,以及手里攥着的黑色产业。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特么都是动摇东瀛国本了,届时,他将成为东瀛的无冕之王,再无人能制掣。 甚至都能在经济领域,凭借一己之力跟花旗和毛熊掰掰手腕了。 空间瞬间静的可怕,针落可闻,好在居酒屋已经被清场了,上了食物之后,连老板都带着店员躲出去了,倒是不渝被人听到两人的机密谈话。 「怎么?有难度?」杜蔚国点了根烟,语气悠然。 石黑桓成终于回神了,红头涨脸的憋出了一句:「不是有难度,而是不可能!」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斩钉截铁,表情也异常严肃,还带着一抹视死如归的坚定。 杜蔚国撇撇嘴,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朝他压了压手: 「石黑桓成,你淡定点,别那么激动,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贪婪,也没想过要彻底吞并这个巨无霸。」 杜蔚国说得是实话,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三井家和岩崎家都是巨无霸,已经在东瀛根植了 几十上百年,树大根深,跟各方势力在各个领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两个古老且庞大的家族,不像三角地,无根浮萍,无主之地,也不是他能一口吞下的。 如果用强,会适得其反,甚至引发整个东瀛举全国之力跟他死磕,这一点,看石黑桓成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了。 听到杜蔚国的解释,石黑桓成的面色稍霁,语气也不由的软化了些,不过依然闷闷的,充满警惕: 「那你想干什么?劳心费力的,总不可能毫无所图吧?」 杜蔚国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当然,我这人可是一向雁过拔毛的,才不会白干呢,我就想讨点好处,顺便让自己少几个敌人,多几个盟友。」 石黑桓成马上追问道:「什么好处?」 杜蔚国抽了口烟,语气随意: 「很简单,比如说,一些非机密的机械工业核心技术,海外的矿产,零售渠道,还有比较优惠且友好的合作政策之类的。」 虽然依然是狮子大开口,不过勉强能接受,石黑桓成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对他的说法半信半疑: 「真的?就这么简单?」 杜蔚国弹碎烟头,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废话,你以为我找你干嘛?我就是要找个人从中帮我牵线搭桥,来实现这些计划。 而你,就是我选的人,你将亲自执行监督全过程,自然也就知道我到底都干了什么。」 「真的?」 「嗯。」 这次,石黑桓成沉默了好久才重新说话,语气变得异常郑重: 「卫斯理先生,如果您的目的,真的只是刚刚您说的这些事,我愿意做这个中间人。」 石黑桓成其实想的挺通透的,就算他抵死不从,甚至是以死明志,杜蔚国也能找到别人来干这个活计。 死亡威胁外加无法拒绝的利诱,总会有软骨头的,比如,内务大臣藤源新田。 这个怕死又贪财的老东西,大概率就会屈从,不,是屁颠颠的伙同。 而就像杜蔚国说得,他来做,起码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把把关,阻止他真的掘了东瀛的根。 嘿嘿,终于上钩了,这可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回头的机会,只有迈出第一步,立场就扭曲了,以后会越陷越深,直到难以自拔。 杜蔚国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狡黠和得意: 「好,那咱们的第一步,就是先选出来一个愿意跟我化干戈为玉帛,比较合作也比较听话的三井家家主。」 一听这话,石黑桓成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什么叫比较听话的三井家家主?如果不听话那怎么办? 答案不言而喻,不听话就干掉。 不过,这可没完,杜蔚国的下一句话,让他的脸色更黑,连额头和脖颈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至于岩崎家的家主,人选我已经选好了,不过想让他上位,估计有点困难,听说岩崎家的子孙特别多,我实在不想杀这么多人!」 听听,这特么说得还是人话吗? 石黑桓成更是都快气炸了,忍无可忍,连拳头都硬了,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只冷邦邦的扔下一句话: 「干不了,您另请高明吧,要杀要剐都随便!」 午夜,镰仓山深处,风雪中,破败的猎人小屋。 见到杜蔚国,椎名翔太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像极了撒欢的哈士奇,就差摇尾巴了。 尤其听到仇人已经***掉,大仇得报,更是痛哭流涕,深深的拜俯在杜蔚国的脚下。 不过,神乐和神舞俩姐妹 可就没他这么幸运了。 她们原本就都有伤,又在冰天雪地之中苦熬了几天,此刻形销骨立,肉体和精神都已经濒临崩溃。 不过神舞这娘们性子是真的裂,远隔几十米,还没见到面,她就朝着杜蔚国一口气连甩了十几条无形细丝。 轻而易举的斩断了所有细丝之后,杜蔚国已然闲庭信步似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此刻,神舞油尽灯枯,没了气力继续攻击,只能喘息着,恨恨的瞪着杜蔚国,声音嘶哑,凄厉。 「你,你把家主怎么样了?」 和她相比,神乐更加不堪,她之前大腿就挨了一发子弹,虽然子弹已被杜蔚国粗暴的抠出来了,她的体质超凡也没感染。 但是她毕竟只是肉体凡胎,没有自愈的能力,创后应激性高烧却是在所难免。 此刻,神乐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两腮却异样的坨红,眼睛只能勉强能睁开一条缝隙,别说操纵影子攻击了,连动动手指都费劲。 杜蔚国语气淡淡的:「三井上磬,三井泷泽都被我弄死了,你们都自由了。」 第一千零八十章 以退为进 杜蔚国现在很从容,根本就不急着收服她们,他有的是时间,反正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节奏和主动权,都在他手里握着。 神舞和神乐这两个小娘皮,现在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但是却没了求死,为主人殉葬的决心。 总体来说,现在的她们,成了砧板上鱼肉,可以任由杜蔚国搓圆捏扁。 杜蔚国从猎屋破败的墙壁上拆下几块干木板,麻利的升起了一堆篝火,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口行军锅,舀了些干净的积雪进去,座在火堆上。 接下来,杜蔚国一屁股大喇喇坐在火堆旁,又从背包里摸出几代方便面,还有提前切好的神户牛肉块,一股脑的扔进行军锅。 随即,他又点了根烟,掏出电台,看都不看神舞她们,自顾自联系起娜塔莎。 「位置。」 娜塔莎回复的非常快,只是十几秒钟之后,她就传回了消息: 「鸟取,换船,去冲绳。」 「顺利?」 「顺利,红鳟重现,安全。」 红鳟是尼科诺夫的代号,收到这条信息,杜蔚国的嘴角轻轻扬起,揶揄的自语道: 「果然,我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没这么容易挂掉,估计他身边也是藏着底牌的。」 想想也是,尼科诺夫本身就是个百战余生的老兵,安全意识和危险感知都很强。 他又统领克格勃那么久,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收罗两个奇人异士,以备不时之需。 略作沉吟之后,杜蔚国给娜塔莎发送了一条指令:「休整,鲟鳇延后。」 娜塔莎秒回:「收到。」 眼下,米哈伊尔已经有了防备,想刺杀他的难度,必然巨大,搞不好就得闯进克里姆林宫硬莽。 不到万不得已,杜蔚国也不想走这一步,彻底激怒这头暴熊。 关闭了电台之后,杜蔚国呼出最后一口烟气,把烟头弹进火堆,掀开了已经沸腾的行军锅,顿时一股异香钻进鼻子,直冲天灵盖,引人垂涎。 神舞顿时喉咙抖动,不受控制的吞咽口水,连濒临昏厥的神乐都忍不住抽动鼻翼,吃力的张开了眼睛。 这股香味,对此时已经饿了几天,饥寒交迫的她们来说,绝对算的上是致命的诱惑了。 杜蔚国从背包里掏出筷子,慢条斯理的的在锅里搅了搅,香味顿时就变得更浓郁了。 他眼神戏谑的朝她们看了过去,神舞立刻冷哼一声,错开了目光,然后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杜蔚国也没生气,直接起身,朝外面吹了个极其嘹亮的口哨。 片刻之后,顶着满头碎雪的椎名翔太,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几天不见,他的速度明显变得更快,也更流畅了。 很显然,这几天,他在深山老林也一直也没闲着,很好的适应了自己变态的身体素质。 「先生,您召唤我,有何吩咐?」 椎名翔太在门口就停住了,并没有直接进来,语气恭敬且郑重,即便这座猎屋的破门早已四处漏风,什么都挡不住。 这就是东瀛人比较讨喜的地方,等级观念和服从性深入骨髓,分寸感几乎是与生俱来。 此刻,椎名翔太的状态也非常好,虽然瘦了一圈,脸色也略显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却亮的渗人,勾魂夺魄。 这让他原本普普通通的模样,也显得英俊了不少,多了几分神采。 杜蔚国满意的看着他:「翔太,快进来,我煮了面,咱们一起吃口热乎的。」 椎名翔太恭顺的点了点头,语气异常感激:「好的,先生,多谢您,先生,能跟你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 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蔚国的语气有点无奈:「翔太,别那么紧张,放松点。」 片刻之后,翔太直接端着还有些烫手的行军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疯了似的直接朝着嗓子眼里倒面。 他也好几天没吃到热食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杜蔚国这孙子离开镰仓山前,倒是给他留了一些压缩饼干还有巧克力。 不过这对于刚刚脱变成能力者,对食物和能量需求无比巨大的椎名翔太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杜蔚国根本就不饿,而是满脸微笑的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椎名翔太: 「呵,翔太,你慢点吃,别噎着,包里还有很多呢。」 椎名翔太连忙放下了锅,讪讪的道歉:「哦,哦,对不起,先生,我知道了,是我太失礼了。」 「杀,杀了我」 杜蔚国才刚要说话,就听见墙角处传来神乐虚弱极致,沙哑到不行的声音。 听见她的动静,椎名翔太顿时就紧张起来,有些慌张的准备站起来,却被杜蔚国一把按住了。 「翔太,你不用管,没吃饱的话,包里还有面,你自己煮。」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军用保温水壶,慢悠悠的走到了神乐的面前,缓缓蹲下。 「怎么?饿到不想活了?」 一边戏谑的调侃着,一边扭开水壶的瓶盖,捏住神乐的腮帮子,不由分说的,就给她灌了几口。 这可是杜蔚国独家秘制的功能饮料,葡萄糖打底,加入了少量的食盐,矿物质,维生素,还有寡聚糖。 不仅口感绝佳,营养和能量也足够。 最关键的是,他这玩意一直都保存在系统空间里,时时刻刻保持着50度,最适宜入口的温度。 神乐奋起仅剩的最后的一丝清明,还想扭头拒绝,不过温热的盐糖水才甫一入口,她就沉沦了。 「呃」 干涸已久,疼得撕心裂肺的喉咙,瞬间犹如久旱逢甘露,让她浑身都变得暖了起来,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惬意的呻吟声。 正当神乐沉浸在愉悦的享受中,杜蔚国这损贼却突然移开了水壶,她顿时瞪大了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 对上神乐不解还略带羞赧的眼神,杜蔚国轻笑,语气也更加戏谑: 「呵呵,没喝够?你刚刚不是还寻死觅活的吗?怎么?是不想做个渴死鬼吗?」 「锵」 一声轻微的金属交鸣响起,军用水壶上,瞬间多了道浅浅的白痕。 这是神舞用尽最后的余力,释放出来的最后一道无形细丝,不过力道已经无比微弱,连铝制的水壶都割不破了。 「神乐,你,你再干什么,有,有点尊严」 神舞的眼睛犹如刮刀一样,死死的盯着杜蔚国,出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往外挤着。 「切!死鸭子嘴硬。」杜蔚国冷哼,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下一瞬,他已经鬼魅似的蹿到了神舞的身边,快如闪电般的捏住她的下巴,手里的水壶直接粗暴的怼了进去。 「顿顿顿」 神舞不由自主的大口吞咽着,不过她的眼睛也忍不住眯了起来,露出享受的表情。 舒服的时候闭眼睛,这是人类本能,非常难以抑制。 当杜蔚国硬生生从她嘴里拔出水壶的时候,神舞的眼神当中,也难念露出了短暂的迷惘之色。 「神舞,在我出现之前,你有足够的体力,还有无数机会可以自戕,为主人陪葬,就算是刚才那一下,估计也足够割喉了。」 杜蔚国满脸都是嘲讽 之色,突然话锋一转: 「既然你觉得她失了三井家的尊严,那你刚刚为什么只割水壶,却不趁机干掉神乐,又或者自戕呢?」 神舞被杜蔚国怼的神色一窒,杜蔚国却是毫不留情的继续开喷: 「真是惺惺作态,生存本来就是人类的第一本能,天性使然,想活命又特么不丢人! 为了杀你全家的生死仇家殉葬,才是愚蠢到家了呢,怎么?神舞,难道你是在跟我演戏吗?」 「我,我」 杀人诛心,被他一阵轰炸机似的抢白,神舞顿时哑口无言,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下一秒,杜蔚国直接把她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翻了过来,手中犀利的寒芒一闪而逝。 「唰」 之前束缚她手脚的合金手铐,瞬间就被丝滑无比的割开,恢复自由的神舞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重新翻了回来。 「当啷!」 一把寒光凛凛的杀鱼刀,扔在了她的面前,杜蔚国的语气凛冽: 「行,你不是想要尊严,想给三井家殉葬吗?好,我给你机会,现在,你可以拿起这把刀,先宰了神乐,然后再自杀,我绝不拦着。」 神舞一边缓缓的抖动着自己早已麻木的手脚,一边十分错愕,难以置信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没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朝地上的杀鱼刀伸了伸手,做了一个请自便的动作。 神舞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杀鱼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畏惧,即便双手握着,却依然都得很厉害。 扶着膝盖缓缓的起身,神舞扭头看了神乐一眼,又扭头看向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下一秒,她抿住了嘴唇,紧了紧手里的利刃,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神舞,你要是只自杀,却不杀神乐,我会无穷无尽的羞辱她,折磨她,毕竟,她现在连自杀都无能无力了。」 就在她正打算有所行动的时候,杜蔚国突然说话了,语气幽幽的不紧不慢,却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内心想法。 一听这话,神舞顿时就被杜蔚国这无赖给架住了,忍不住又扭头看向了神乐。 此刻,神乐的眼神悲切,其中满是祈望之色,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想求生,还是想求死。 神舞骑虎难下了,脑瓜子嗡嗡的,手抖得像中风了一样,搜肠刮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极其幼稚的呵斥: 「你,你无耻。」 「幼稚。」 杜蔚国冷嗤一声,劈手把她手里的杀鱼刀躲了过去,还趁机推了她一把,他这一下力道适中,不轻不重,刚好把神舞推到了篝火边上。 「傻乎乎的杵在这干啥?既然舍不得死,那就赶紧过去帮忙烧水煮面。」 神舞还在发愣,椎名翔太就很眼色的,把刚刚才从背包里掏出来的几袋方便面递到她的手上。 甚至他还福至心灵的献上了一波神助攻: 「什么事也没有活着重要,你怎么那么傻,还想着为仇人陪葬,先生跟我们才是同类,只有他才会真心对待我们,是唯一值得侍奉的主人。」 神舞默默的接过方便面,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当然,三井家给她洗脑几十年,不可能三言两句见,这么快就被杜蔚国掰过来。 只不过此刻,她的坚硬心防已经被撬开了一条口子,起码不会再想着寻死殉葬,又或者跟杜蔚国生死相搏了。 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需要靠时间一点点的消磨三井家烙下的印记,同时建立她们对杜蔚国的信任和依赖。 丫的,翔太这家伙开窍了 ,进步神速啊,杜蔚国在心中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走过去把神乐的束缚也解开,又把剩下的盐糖水都给她灌了下去,还略显粗暴的强塞了几片消炎退烧药在她嘴里。 杜蔚国手上忙活着,嘴里也没闲着: 「听听,连后辈翔太都比你们想的通透,再想想他的亲身遭遇,三井家到底是黑是白,值不值得你们卖命。」 一口气喝了大半壶温热的盐糖水,神乐忍不住被呛得咳了起来,不过精神头却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说,说来说去,你不杀我们,还变着花样,折磨打击我们,不就是,想,想让我们以后给你卖命吗?」 最难得的是,神乐还问出了直指核心的高质量问题,或许是因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她的思维深度得到了极限拓展。 听到她的话,神舞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灼灼的转头看了过来。 「呵呵呵」 杜蔚国笑了,点了点头,非常坦诚的承认了: 「没错,你和神舞的能力都很稀有,也很厉害,我确实非常想让你们以后跟着我做事。」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绝不会勉强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只要你们不再帮三井家作孽,那你们以后就是自由人。」 「自由人」 神乐梦呓似的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无比的词汇,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真的?」 「当然,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而且,我也不曾勉强过任何人。」 杜蔚国的语气无比笃定,掷地有声。 为了收服这两个犀利的东瀛小娘皮,杜蔚国可谓是煞费苦心,这招是三十六计之中的以退为进。 神舞神乐从小就生活在三井家接受洗脑和训练,成年后,一直都跟着主人身后,如影随形的护卫,要不就是干些不能见光的龌龊差事。 她们根本就没有社会生活的经验,也不具备社会生活的能力。 说白了,离开三井家,她们压根就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做自己的主人 翌日,清晨,天色将亮未亮。 白雪皑皑的镰仓山深处,四外漏风的破旧猎屋。 快要熄灭的火堆旁,陷入沉睡中的神舞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猛然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她的动作不小,把身边的神乐也弄醒了,她此刻已经退烧了,只是还有点懵,揉了揉异色双瞳,迷茫的看着神舞。 「神舞,怎么了?」 神舞眉头紧皱,她才刚要说话,耳边就传来椎名翔太的声音。 「你们醒了?神舞,神乐,早上好,不过早饭还得再等会,你们其实可以再睡会。」 正在拨弄柴火烧水的椎名翔太,面带笑容,还非常友善的抬了抬手,跟她们招呼道。 神乐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神舞却是愣住了。 从小到大,她们一直在十分严酷甚至是残忍的环境中生存,连睡觉的时候都习惯了睁只眼闭只眼。 对于椎名翔太如此温和又家常的问候方式,她还是平生第一次经历,对此非常的不习惯。 不过神舞毕竟不是一般人,马上就晃了晃脑袋回过神,语气凝重,声音低沉的提醒道: 「椎名翔太,有人正朝这里极速靠近,来人的体重很大,速度也很快,快得不可思议。」 「嘿~」 一听这话,椎名翔太乐了: 「难怪先生那么看重你,神舞,你果然厉害,隔着这么远你就感应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是先生刚刚打猎回来了,他猎了一头,呃,梅花鹿。」 「打猎?」 听见这个答案,神舞也懵了,翔太点点头: 「是啊,先生说你们现在的身体都比较虚弱,需要补充高营养的蛋白质,而咱们的补给都耗尽了,所以先生一大早就亲自出去打猎了。」 一听这话,神舞和已经清醒过来的神乐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怎么说呢?虽然明知道杜蔚国是在故意收买人心,可是她们偏偏还是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感动。 这特么可是煞神啊!暗世界第一人,已经被奉为神只的存在,今时今日,谁特么还能让他屈尊将贵的亲自打猎? 片刻之后,猎屋中央的火塘中,升起了一堆十分旺盛的篝火,把整个猎屋都烤的热烘烘的。 篝火的上边,用几根木条做了个简易的支架,上边炙烤着一头被剥了皮,体型巨大的雄性梅花鹿。 「噼啪~」 此刻,通体已经变成金黄色的雄鹿,体表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溅出了几点火星。 同时,奇异的焦香味也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椎名翔太连忙起身,一边小心的翻动着雄鹿,一边均匀的朝上边撒着盐,诱人的香味顿时就变得更加浓郁了。 「咕噜~」 神舞和神乐几乎同时难以抑制的咽了口口水,羞愧的垂下了头。 她们都是能力者,体质远超常人,恢复的速度自然也快得令人咋舌,经过了昨晚的补充和休息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尤其是神舞,她原来就没受什么伤,只是在寒冷的环境中被锁住饿了几天,有些虚脱低糖罢了。 昨天吃了点热食,又睡了几个小时,此刻,体力已经恢复了7成。 神乐的伤势要严重些,不过此刻她的烧已经退了,伤口也结痂了,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这就是顶尖能力者的变态之处,不仅拥有各种奇谲诡异的超能力,体质也超凡脱俗,恢复速度难以想象。 要是普通人,像神舞这么折腾一遭,不死也得脱层皮。 神舞她们吞咽的声音很大,变得耳聪明目的 翔太自然也听到了,他麻利的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憨笑着看向杜蔚国: 「先生,外层的鹿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我来切肉吧?」 杜蔚国摇摇头: 「翔太,你这把伞兵匕首的主要作用是穿刺,刀刃太厚了,不是割肉用的家伙,影响口感,神舞,你来切肉。」 椎名翔太的匕首是杜蔚国给他的,英吉利皇家伞兵特勤旅标配的伞兵匕首,虽然锋利,但是却是短剑形状,确实不适合切割。 突然被杜蔚国点名,神舞楞了,随后瞪大了眼睛,目光错愕的看向杜蔚国: 「我,我切?你,你让我用命丝切肉?」 「命丝」就是神舞操控的无形细丝,这个既酷炫又略显中二的名称是她自己起的。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掏出哑光的小唐刀递给她: 「想什么呢?用这个,你平时总切东西,想来手法应该练得不错吧。」 一听这话,神舞的脸色登时一沉,不过胸中却也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感受, 她也分不清杜蔚国到底是在夸奖她,还是打趣她,别别扭扭的说不清楚,但是她却并不反感。 见她呆呆的发愣,杜蔚国又把小唐刀朝她手里递了递: 「拿着啊?怎么?你就只会超能力,不会用刀吗?」 「呃~」 下意识的接过小唐刀,用手指小心的感受了一下刀刃的锋利程度,神舞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杜蔚国: 「煞神,你就这么自信?不怕我和神乐完全恢复之后,突然联手暴起攻击你?」 「呵呵~」 听见她的问题,杜蔚国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马上回答。 他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扯出根烟,从火堆里检了根带火的木柴点着,还给翔太也分了一根。 缓缓的呼出烟气,这才语气悠然的回道:「不怕,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是联手,也不行。」 神舞的眼中精光闪烁,亮起了危险的光芒,语气也变得有些阴冷: 「没错,我们两个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加上椎名翔太先生这位拖油瓶,恐怕就算是你,也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吧?」 此话一出,现场原本还算融洽活跃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椎名翔太腾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睛瞬间全黑,攥紧了手里的伞兵刀,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神乐脚下的阴影,也仿佛刹那间活了过来,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吞吐不定,伺机而发。 「啪~」 杜蔚国突然伸手,不轻不重的抽了神舞的后脑勺一巴掌,语气大喇喇的,就像是随口教训晚辈: 「又调皮是吧?赶紧干活去,跟我在这扯什么淡?」 挨了这一下,神舞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她的眼珠子都直了, 神舞痴痴傻傻的看着杜蔚国,从小到大,20几年的生命当中,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很清楚,杜蔚国当然不是真打她,否认,按他的恐怖力量,使足了力,这一巴掌能直接抽爆她的头颅。 这一下,更像是长辈教训晚辈时的那种感觉,玩笑的成分,远远大过教训,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 没错,就是温情,这种神舞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下一刻,杜蔚国不容分说,直接把行军锅塞到了神舞的手上,语气愈发粗暴: 「看什么看?傻乎乎的,还不赶紧去切肉,还有你,神乐,你伤好了,又特么皮痒痒了是吧,给我消停点。」 神乐是真怵杜蔚国 ,被点名呵斥,她脚下蠢蠢欲动的影子,瞬间缩了回去,像极了受惊的王八头。 神舞一只手拎着小唐刀,一只手端着行军锅,还在懵懵的回味着,杜蔚国顿时扬起了胳膊,作势要打。 「啧!还发呆?」 「别,别,我,我切。」 神舞几乎是下意识的躲了躲,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拎着刀锅走到了烤鹿跟前。 她的脸红彤彤的,羞愧无比,她对自己此刻的表现都有些陌生,也有点别扭,但是感觉却一点都不差。 怎么说呢,跟原来冷冰冰的神舞想比,她现在多了一丝人味! 神舞是个行动派,说话间,她就已经开干了,她是个极其强悍的能力者,除了控制无形细丝的超能力外。 她的身体素质,眼力,速度,神经反射,肌肉控制力也都是超一流的。 虽然从来都没切过整鹿,也没用过小唐刀,不过仅仅只是切了两刀之后,神舞就上手了。 刀光耀眼间,神舞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切下的鹿肉也是薄如蝉翼,大小整齐,雪花般准准的落在行军锅里。 就她这绚烂的手法,就算以后不***士刺客,专业做个花样铁板烧厨师,也是大有前途的,嘿。 「卫,卫斯理先生,您,您就那么自信,我们一定不会真动手?」 神乐怯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胡思乱想。 杜蔚国扭头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很自信,赌你们不会对我动手,尤其是你,神乐,我笃定你不可能对翔太动手。」 一听这话,神舞顿时浑身一顿,停住了动作,竖起了耳朵,就连翔太也好奇的扭头看了过来。 神乐更是呆萌又错愕的问道:「为什么?」 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把烟屁弹进火堆: 「神乐,翔太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虽然不是你亲手造成的,但是跟三井泷泽那个畜生脱不了干系。 你之前作为他的麾下死士,也算是间接的参与其中,难辞其咎,而你良心未泯,愧疚难当,必然没脸再对翔太出手。」 被杜蔚国准准的猜中了心事,还听他夸自己良心未泯,再想想之前经历过的无数龌龊。 神乐的双色瞳孔腾一下子就变红了,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纠结,语气颤抖: 「良~心,我,我不配,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坏事,我~」 柿子要挑软乎的捏,杜蔚国早就发现了,神乐这小娘皮对三井家的忠诚早已经动摇,开始质疑自己行为的正确性,甚至存了死志。 杜蔚国摆摆手,打断了她: 「神乐,之前的你,只是一件被别人攥在手里的刀枪而已,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都是别人逼迫的,并没有属于你自己的意识。」 停顿一下,杜蔚国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加重了语气蛊惑道: 「神乐,从今以后,再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事,你是自己的主人,可以凭自己的判断来行事。」 「自己的主人~」 神乐的眼神迷茫的重复着,眼底却升起一抹微弱,却又难以抑制的光芒,这是希望的火苗。 此刻,背对杜蔚国的神舞,她的肩膀也在微不可查的抖动,显然心情也不平静。 片刻之后,天光大亮,一整头雄鹿,被几个大肚汉吃得干干净净,杜蔚国拍拍手站起身,语气淡淡的交待道: 「行了,你们继续在这里逗留几天,我在外面还有点事情要做,过几天再来接你们。」 杜蔚国确实还有事情要做,虽然刺杀米哈伊尔的事情要暂时搁置,但是扶植三 井家的新家主,还有搞跨岩崎家,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至于把她们几个留在这里也没啥不妥的,此处位于镰仓山的腹地深处,凛冬季节,大雪封山,不太可能有人进山。 神舞和神乐现在初步被杜蔚国降服了,已经没了反抗之心,更不会毫无缘由出手攻击受害者身份的椎名翔太。 再说了,翔太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羊,他不仅能自愈,还能操控乌鸦,甚至是还有可能是拥有重生能力的顶尖强者。 真打起来,只要不是被瞬间秒杀,双方差不多能55开,一旦拉开距离,翔太稳赢。 至于生存,这个问题更是压根都不用考虑,低温和食物,都难不住他们。 「是,先生。」 椎名翔太现在已经彻底被杜蔚国收服,忠诚度刷满,把他的话奉为金科玉律,自然是毫无二话的回应道。 不过神舞和神乐听说杜蔚国要走,却几乎同时眼神闪烁,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杜蔚国笑着撇了撇嘴,语气略带揶揄: 「放心吧,我这次出去,不是跟三井家开战的,那场仗已经打完了。」 虽然她们的心防都已经松动,但是20几年的漫长忠诚侍奉,早已深入骨髓,成为本能,不可能立刻就烟消云散。 果然,听到杜蔚国的说法,这两个女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明显的轻松之色。 此时此刻,南海,吕宋岛,西南端,八打雁城。 菲律宾这个南海的小岛国,自从14世纪开始,几百年间,先后被西班牙,花旗,东瀛殖民统治,直到二战结束,1946年才独立。 除了首都马尼拉之外,其他地方军阀割据,听调不听宣,彼此攻伐,治安一直都很乱。 八打雁城,位于吕宋岛的最南 端,死死的扼住了加莱拉港的咽喉,混乱的同时,还透出一丝妖异的繁荣。 这地方政府的统治力很弱,只限于白天,到了晚上就是不法之地,成了黑帮的天下,罪恶的乐园。 城西,靠近码头的巴里街,这条街在当地还有个说法,鬼街。 这条街上,不仅遍布了几十家挂着红灯的鸡寮,还有当街贩卖面粉,枪支,以及妇女儿童的店铺, 当街***,殴斗,火并,刺杀,***,这些事更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早已见怪不怪。 巴里街的最北端,有一家二层的餐馆,说是餐馆,也兼具妓院,酒吧,旅店,杂货铺,情报站等功能。 这边因为地处热带,所以大多数的建筑都是木制的,整体的色调都是灰扑扑的。 但是这家餐馆却是极其少见的砖瓦结构,整体还涂刷成了扎眼的明黄色,显得非常突兀,有点格格不入。 这家餐馆的名字叫柠檬,柠檬餐厅。 今天八打雁城下大雨,街上人影寥寥,这会又不是吃饭时间,所以店里格外冷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年轻的伙计爬在桌子上补觉。 「吧嗒,吧嗒~」 店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湿漉漉的高瘦人影走了进来,踩脏了原本光可鉴人,一尘不染的地板。 「该死的,你特么是吃饭还是住店?」 被吵醒的伙计揉了揉眼睛直起了身,恶声恶气的用当地土话问道。 「我来找虎尾虾。」 来人缓缓摘下斗篷的帽兜,露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声音低沉沙哑,说着带着口音的英语,赫然是光明教教宗马萨尔。 「什么虎尾虾?没这个人,你个老不死的,你特么该不是来故意找事的吧?」 小伙 计盯着被踩脏的地板,想到老板严重的洁癖,一会自己还得重新拖地,脸色顿时难看得像是吃了粑粑。 马萨尔根本听不懂他说的当地土话,他的眸子中突然亮起一抹精光,随即低沉的命令道: 「去,把你们老板找来。」 此刻的小伙计,双目空洞,呆滞,略显机械的站了起来,他被马萨尔硬控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即将就要失控的后宫 「哼!」 就在此时,二楼的客房走廊处,突然响起一声冷哼,随即就是阴恻恻的女人声音。 「马萨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我这儿来撒野?老娘是不是给你脸了?」 「呼~」 随着她的冷叱,马萨尔身前,突兀的出现了一股猛烈的风旋,那个小伙计也软软的委顿在地。 「洛丽,别冲动,我,我没恶意!只是想找你商量点事。」 马萨尔双手撑在面前,表情略显凝重,额头青筋暴出,似乎在努力的抵抗着什么。 他操控的风旋,也十分诡异的,只不停盘旋在身前一米左右的范围之内,吹得衣衫猎猎。 「商量个屁,老娘跟你没话说,赶紧滚!」 随着声音,马萨尔的身形,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的推出去了好几米,已经到餐厅的门口。 而此时此刻,二楼扶梯的位置,也突然多了个狂野浓艳的女人。 这女人大概30几岁的样子,穿着清凉,身材火辣,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还纹满了各种各样漆黑的图腾,眼神桀骜。 「呼~」 门口,马萨尔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苦笑着抬头看向女人,语气无奈: 「洛丽,咱们好歹也曾是同一个战壕的同伴,不至于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吧?」 洛丽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 「呸!马萨尔,你这条卑鄙虚伪的老狗,少特么跟老娘套近乎,赶紧滚!」 这娘们是个暴脾气,说话的时候,还猛地朝马萨尔抬了一下手。 刹那,一股无形的立场和风旋几乎同时出现,马萨尔再次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木门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马萨尔的老脸上涌起了一抹血色,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下来,语气凛冽: 「洛丽,你再出手,我可要还手了。」 一听这话,洛丽的眸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嘴上却毫不服软: 「来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她却没有再次出手,马萨尔缓了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还有火气,沉声说道: 「洛丽,你听我说,莫滕他没死,我知道他的下落。」 「什么?」洛丽瞳孔地震,当即怔在当场。 正午,港岛,启德机场。 一架银亮色,崭新的庞巴迪喷气式私人飞机,稳稳的停落在跑道上,机舱门打开,楼梯缓缓降下。 「蹬,蹬,蹬~」 一双血红色的,线条优美,看起来张扬无比的高跟鞋,被一双比命还长的美腿踩着,出现在舷梯的金属台阶上,脆响悦耳。 随即,是火一样耀眼鲜红色的巴宝莉订制风衣,再接下来,莫兰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绝色容颜,从机舱口里露了出来。 芭提雅女王,莅临港岛。 脚踏实地之后,莫兰先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随即又略显夸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冷,还夹着淡淡海腥味的空气。 即便隔着厚实的风衣,依然可以看出莫兰近乎完美的傲人曲线,堪称勾魂夺魄。 「嗯~舒服,还是港岛这边的空气更清爽些!芭提雅的冬天虽然温暖,但实在太闷了。」 吐槽完,她才转向赵英男,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懒洋洋的,还带着几分戏谑: 「我说梅根,他对你那么偏心,金山银海,不计成本的砸给你,我听说你在港岛混得也还还不错,风生水起的,怎么今天就开这破车来接我啊?」 跑道上,一袭黑衣的赵英男,正安静肃立在防弹宝马车跟前,怀里抱着 夜璃,神情清冷的看着莫兰。 其实,时至今日,赵英男也算得是港岛首屈一指的大佬了,她说老二,还真就没人敢认第一。 所以,她的排场一点都不差。 除了这辆私人订制的防弹宝马轿车之外,后边还停着整整8辆崭新的黑色丰田花冠,以及几辆辆军情六处的军用路虎。 这牌面直接拉满,一点都不含糊。 之所以选宝马当成座驾,纯粹是赵英男的个人喜好,当然,也算是一种执念吧。 赵英男跟莫兰彼此熟稔,不过亦敌亦友,在港岛,她自己的地盘上,自然不会落了下风。 听见莫兰的问题,她的表情多少有点鄙夷,没好气的反呛道: 「特莉丝,你的眼皮子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浅薄,你在芭提雅称王称霸,呆得好好的,没事突然跑到港岛来干啥?」 莫兰三两步走到赵英男的面前,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老帅哥兰斯洛特。 随即,又瞥了一眼她怀里溜光水滑,神异无比的黑猫,以及爬在宝马副驾驶,正在闭目养神的大黑狗,还有不远处,如同家仆一样肃立的六处雷克。 收回视线,莫兰看似亲昵的把脸颊贴在赵英男的耳边,只不过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啧,啧,杜蔚国这家伙对你果然够偏心,最好的,最得力的手下,全都安排在你身边了」 赵英男嫌弃的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些许距离,还朝跟在她身后的约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莫兰如今的地位,当然也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夜魔约瑟之外,她也带了十几个精干的手下。 几天不见,约瑟这小子的身高又猛蹿了一大截,现在已经将近1米8了,也晒黑了不少,像只猎豹似的,英武彪悍之气都快溢出体外了。 他非常礼貌的朝赵英男躬身行礼:「梅根小姐,你好,好久不见。」 「约瑟~」 赵英男寒暄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莫兰撇撇嘴打断了: 「行了,别瞎客套了,梅根,你自己说,那死鬼,他是不是偏心眼到没边了?」 赵英男白了她一眼: 「莫兰,你混的也不差,别得陇望蜀了,堂堂芭提雅女王,麾下千军万马,暹罗只手遮天的存在,你酸个什么劲?」 莫兰冷嗤: 「切,你可得了吧,我算个屁的女王啊?对了,你手下不是还有一个超级厉害的神射手吗?怎么没看见?怕我嫉妒藏起来了?」 今天,陆言没跟赵英男一起过来,而是帮九叔办案去了。 最近,港岛又开始变得不消停了,频发杀人案,目前已经死了不少人,闹得人心惶惶的。 已经贵为三大区总华探长的九叔亲自出马,手段尽出,不过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本来九叔是想借夜璃帮忙查案的,奈何小黑猫跟他相性不合,死活不从,至于夜魇,这位妖狗大爷谁特么也调遣不了,连赵英男也不好使。 之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港岛,守在赵英男身边,是因为杜蔚国给它下命令,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饭辙。 再说了,就算真能调动夜魇,九叔也不敢用这位爷啊,这家伙要是发了性子,那可比区区命案严重多了,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所以,最后九叔只找了视力变态,精通痕迹追踪,同时战力又彪悍无比的陆言帮忙。 不过一听这话,赵英男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了一抹警惕。 「莫兰,你把我的人都打听的这么清楚,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 莫兰顿时被她逗得乐不可支,亲昵的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揶揄: 「赵英男,几天不见,你这警惕性倒是有所提高啊?学会护食了,不过你放心,我这次来港岛,不是来挖墙脚的。」 停顿了一下,莫兰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点凝重: 「恰恰相反,我这次来港岛,是想跟你联合,精诚合作,共同抵御外来倾轧的。」 赵英男刚想甩开她的手臂,不过听到她的说法,动作却猛地僵住了,秀眉轻轻挑起: 「外来倾轧?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兰突然神色再变,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主动松开了胳膊,痞里痞气的: 「我说,梅根,你不是吧,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连口水都不招待我喝吗?咱们就杵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切,就你事多,走吧,上车吧。」 赵英男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便寻了个由头,把她打发上车。 片刻之后,白沙湾别墅,三楼书房, 赵英男点了根鲲鹏总裁,缓缓的呼出烟气: 「行了,莫兰,茶也喝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吧,你到底来港岛干什么?」 莫兰非常自然的在她的烟盒里抽了根烟,然后自己点着,望着窗外风平浪静的白沙湾,语气有点深沉: 「赵英男,你这房子位置不错,修得也挺好,看来你在港岛的买卖做得也算有声有色,应该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在杜蔚国现有的几个地盘当中,你这个小摊子,现在应该是倒数第一!」 「嗯?」 赵英男先是怔住了,随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有些难以置信,同时,还有些不服气。 要知道,赵英男目前掌控的产业,可不算是小儿科了,已经算得上是港岛独角兽级别的存在了。 她的买卖是典型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除了名声在外,已经成为整个亚洲最大电影公司的鲲鹏影业。 赵英男旗下还有8间工厂,20几家公司,几十块位置绝佳的地皮,甚至还有一个私人的深水码头,员工几万人。 关键是,赵英男在港岛的官商两届,黑白两道都非常有门路,没有任何人敢打她的歪主意。 粗略估计,赵英男现在的总资产大概不少于4亿美金,年收入也不低于4000万。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1968年,当下的4亿,估计能顶后世的4000亿都不止。 这特么可是真金白银的净资产,而不是股市泡沫化的虚资产,绝对算的上是财大气粗了。 所以,当听到莫兰说她的产业是倒数第一的时候,赵英男确实是有些不服气的。 莫兰心思剔透,洞彻人心,只是略略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大概心思。 妩媚的狐狸眼轻轻上挑,语气幽幽的反问道。 「怎么?赵英男,你不服气?」 赵英男没说话,只不过她眉头深蹙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了。 「赵英男,今年新年的时候,我大略的盘点了一下名下的资产,应该不低于6亿美元,年净收入5000万左右。 但是,我麾下还养了几千上万的人马,我也调查过你的跟脚,想必是可以稳压你一头吧。」 赵英男有点吃味了,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莫兰,你该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炫耀的吧?」 莫兰摇摇头: 「当然不是,赵英男,你守在军情六处这个得天独厚的情报来源, 消息应该相当灵通吧。」 还不等赵英男说话,她就竖起一根手指,抢先说道: 「奎亚那,那个黄毛小丫头,去年光是现金就收了整整60亿,美金!还有一系列无法估价的高科技项目,以及军工项目。 甚至,杜蔚国还把花旗最顶尖的橡树岭研究所,都从共济会的嘴里硬生生的讹了过来。 现在,这个原本只有百十来万人口的南美弹丸小国,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崛起,不到一年,人口就激增了不下百万之巨。」 最后,莫兰才沉声总结道: 「赵英男,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这可是一个***国,而且还是***上了翅膀,拥有无限希望,正在疯狂崛起的国家。」 莫兰不愧是搞情报出身的,专业的狠,远隔万里之遥,依然把奎亚那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她的消息多少还是有点滞后了。、 就在半个月前,包船王旗下的12艘远洋货轮刚刚抵达了圣治敦港岛。 之前,包船王联合霍先,邵先他们,一起逼宫,把杜蔚国驱离了港岛,他是个有脸的,也懂感恩,一直心存愧疚。 所以,现在他几乎停掉了一切其他海上承运的活计,只收成本,相当于专职,免费帮杜蔚国运人。 所以,这12艘远洋货轮,船上连一件货物都没运,集装箱全都改成简易宿舍了,平均一艘船6000人,整整7万多人。 都是从大陆移民过去的华人,清一色都是年轻男女,甚至三成还都是手艺人和知识分子。 因为行程大半个月,极度漫长,船上的条件又极度艰苦,缺医少药,所以途中有200多人都病疫了,还有近千人都病得很重了。 这期间的代价不可谓不惨烈,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到了奎亚那,他们一个月能赚到以往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收入,分配到明亮宽敞舒适的住处。 而且天天能吃到大面白面,甚至隔山差五还能吃到鸡蛋猪肉这些荤腥吗,最关键是吃到饱。 这些东西,在眼下的华夏都是极其稀罕的奢侈品,一年都未必能尝到一次,更别说吃到饱了。 这几万勤劳又朴实的华夏年轻人,涌进了各个各业,瞬间就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激情,同时也给奎亚那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活力。 现在的奎亚那的变化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用日新月异形容都不够贴切,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变化。 赵英男对这些事一向不太关心,所以一直都含含糊糊的,直到此刻,她才对郭芙的真实身家,有了充足的实感。 好家伙,不声不响的,杜蔚国居然给这个将将才成年的小丫头,硬生生打下一个国。 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莫兰笑了,语气也更加戏谑了: 「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以为这就不得了了?我告诉你,差的远了。」 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莫兰又继续说道: 「杜蔚国那个不知道从哪撩拨来的,姓胡的相好,你应该也听说过吧,她的排场就更大了。 传承了几百年的阿斯科特家族,被她一口吞下,大半个波斯都收入囊中,这可是一块人口几千万,辽阔无尽的地盘。」 听到这里,赵英男的眼睛都直了,显得有些空洞,莫兰却继续给她上着眼药: 「最可怕的是,这块地盘,还是这个姓胡的婆娘,自己打下来的,期间,她只是借助了杜蔚国的名头而已。 而且,这娘们野心勃勃,现在正在整军备战,打算把银新月也一口吞下,进而垄断整个欧洲的面粉渠道,届时~~」 莫兰的功课做得 果然到位,连胡大姑娘都被她查了个底掉。 此刻,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赵英男整个人都麻了,魂游太虚,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见她走神了,莫兰撇嘴一笑,突然变幻了话题,还加大了音量: 「最后一个,就是四九城的杨采玉。」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赵英男瞬间回神,有些急躁的抢着打断她: 「采玉,呃,她,她我是知道的,她现在就在瑞士隐居,什么都没干,蔚国也不在她身边。」 再次喊出杨采玉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赵英男莫名羞愧,有些难以启齿。 莫兰却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没错,杨采玉现在确实是啥也没干,甚至,好像还跟杜蔚国闹翻了,俩人不欢而散。」 听见这个说法,赵英男心里莫名有种轻松的感觉,不过莫兰的下一句话,又直接把她的心给揪了起来。 「不过,杜蔚国这臭流氓最近可没闲着,他一直都在东瀛上蹿下跳的,闹腾得欢着呢。 而且,他现在已经在东瀛打下了好大一片基业,眼瞅着就要把半个东瀛都打下来了。」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厚黑老阴比 远在千里之外的杜蔚国,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东瀛的布局,才初见端倪,就已经被嗅觉灵敏的莫兰盯上了。 他之前费尽心机布置的,互不干扰的后宫格局已然失控,鱼塘马上就要爆炸了。 此时此刻。 东京,涉谷区,西乡山公园附近。 还是那家石黑桓成熟稔的小破居酒屋,外面的大门上,再次挂上了歇业的告示牌。 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的餐馆里,只有杜蔚国一个人正在据桌大吃,非常识趣的店老板,上完餐之后,再次带着店员一起躲了出去。 这家小店的照烧鸡肉饭,乍一吃也就算是滋味尚可,并不惊艳,但是越吃越有味道,十分耐吃。 杜蔚国现在的胃口深不见底,即便早上才吃了海量的烤鹿肉,此刻,他的面前,又再次摆着几个空了的大碗,还有几十个吃过的竹签。 「嗝~」 扒拉完最后一口鸡肉饭,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杜蔚国才总算放下了筷子。 「啧,吃饱了就是爽!」拿起早已彻底冷掉的湿毛巾擦了擦嘴,杜蔚国意满踌躇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丫的,不是说东瀛人一向守时吗?石黑桓成这家伙真特么飘了,跟我约,居然还敢迟到?」 点了根饭后烟,杜蔚国抬头朝门口方向瞥了一眼,又看了眼手表,撇嘴吐槽道。 几秒钟之后,石黑桓成急匆匆的,带着满身寒气推门走了进来,他的眼镜上,瞬间就结了一层白雾。 「卫斯理,现在可是大白天,这里又是东京的市中心,你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还约我见面,你到底怎么想得?」 石黑桓成的火气很大,急头白脸的摘下眼镜,一边用衣角擦拭,一边语气不忿的抱怨道。 估计也就是面对杜蔚国,换个人,他早都破口大骂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石黑桓成之前正是在内务省总部,参加内务大臣亲自召开的高层紧急会议。 没想到,突然接到了杜蔚国的夺命电话,吓得心脏险些当场爆裂,好不容易才编了个理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该说不说,杜蔚国这样的举动,确实很冒失也很冒昧,具有相当大的风险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此业余的处置方式,让一贯谨慎,稳健的石黑桓成难以接受,所以才有这么大的火气,甚至都忍不住敢呛杜蔚国了。 怎么说呢?他的指责虽然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对杜蔚国来说,多少有点冤枉。 其实杜蔚国也很谨慎的,只不过他早已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早就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所以他的谨慎,也同样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理解。 丫的,前一秒人还在大阪的镰仓山,下一秒就到了东京,瞬息几百里,谁能发现他? 杜蔚国倒也没生气,嗤笑一声,语气痞赖赖的: 「石黑桓成,你特么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家附近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段,算个屁的东京市中心? 再说了,我肯定是不会露相,而你好歹也算是资深的老特务了,难不成还能被别人跟踪?」 略微停顿,杜蔚国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混得太烂了,堂堂内务省部长,连个像样的隐秘安全屋都没有,只能在这个连牛肉都没有的破居酒屋里见面。」 一听这话,再看了眼桌上摞得老高的空碗,石黑桓成被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了。 不过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和杜蔚国这个混不吝的牲口讲道理。 长长的出了口浊气,一屁股坐下,非常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 「说吧,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杜蔚国也是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调侃: 「也没啥特别重要的,还是为了上次那点事,你这边查的怎么样了?三井家的下一任家主,谁比较合适继任?」 唉,被这个催命似的恶魔盯上,就别想善终了! 虽然早有准备,石黑桓成还是忍不住暗自叹息,声音闷闷的回道: 「总体来说,三井家二房的三井横平,目前应该算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不置可否的问道:「三井横平嘛?具体说说,他究竟怎么个合适法?」 石黑桓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有意思的是,他抽得居然是鲲鹏卷烟。 连续抽了几口烟,趁机略微的整理了一下思路,石黑桓成这才开始说话: 「三井家,除了家主三井上磬这一脉之外,正房嫡系还有3支~~」 三井家在东瀛传承了几百年,开支散叶,是个无比庞大的家族,子子孙孙不计其数。 但是,但凡大家族,通常都讲究血统,所以三井家传承至今,嫡传的血脉一共还剩下4支,呃,现在只剩3支了。 目前还活着的嫡脉,拢共还有20几个,其中,成年男丁只有9个,还有几个垂垂老矣,离死不远,照人丁兴旺的岩崎家可差远了。 或许,这也是岩崎家后来能异军突起,成为东瀛第一财阀,把三井家死死的压在身下的主要因素之一。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之所以造成如此尴尬的局面,也是因为三井上磬那老不死的太特么能活了。 豪门无亲情,铲除异己都是必备科目,三井上磬尤其冷酷暴虐,在他铁血统治三井家的60多年之中。 其他房里一旦冒出特别优秀,头角峥嵘的男丁,往往都活不到成年就被他弄死了。 但是,三井上磬自己又特么不争气,生育能力也不行。 最后熬到就只剩三井泷泽这个不成器,内心还极度扭曲的小儿子,甚至连个第三代都没有。 三井家现余的3支正统血脉,分别是二房,三房,四房。 二房人数最多,足有十几个,男丁6个,但是他们被挤出东瀛本土了,目前主要负责三井家在海外的矿产和投资业务,国内根基浅薄。 三房目前只剩5个人了,唯一适龄的男丁,今年才刚上大学,而且就读的还是东瀛防卫大学,很显然是要走最没出息的军中路线了。 四房目前还剩下7个人,适龄继承家主的男丁有2个,而三井横平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人选是他亲儿子。 三井横平今年45岁,目前是三井樱花银行董事会执行长,同时还兼任着三井物产的董事。 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也算是为数不多,能进入到三井家核心利益圈的嫡传男丁。 他的儿子叫三井英夫,24岁,15岁就去了英吉利,哈佛毕业,目前就职于外务省驻伦敦总领事馆的外交官,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或许是因为人在伦敦,又或者是因为最近几年三井上磬的精力不济,总之他十分侥幸的逃过了夭折的命运。 综上所述,三房人丁奚落,男人年龄尚小,相当于自动退出了家主的竞争,现在就是二房和四房的躲嫡之战了。 二房人多势众,但是主要力量都在海外,国内没啥像样的人脉和资源,四房恰好相反,国内力量很强,海外能量孱弱。 「三井横平为人平庸,既没有才干,也没有野心,之所以能做到如此高位,纯粹是因为他够笨,也比较 听话。 目前,二房的大多数男丁都已经返回了东京,内斗明显占据上风,如果现在你下注三井横平,想必他会非常感激的。」 介绍完三井家当前内斗的大致情况之后,石黑桓成总结道。 听他说完,杜蔚国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了思考,手指无意识的轻轻叩打着桌面。 按照石黑桓成介绍的情况,这个三井横平,无疑是现在最理想的人选,人怂,处于的位置还高,相对容易掌控。 而且,他还有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家主的位置还可以完美的继承顺延下去。 不过,这家伙真的会像石黑桓成评价的那么不堪吗?杜蔚国对此表示怀疑。 这么废材的家伙,真能在三井上磬这个暴君的统治下,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三井家平安的生存下来?然后还能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扮猪吃老虎? 再说了,居移气,养移体,人都是会变的,就算他之平庸,掌控了巨无霸的三井家,品尝到甜头之后,也会滋生出野望的。 除此之外,这家伙的儿子三井英夫,异常优秀,这小子一旦上位,必然会引发难以控制的变局。 估计,这里面未尝就没有夹带石黑桓成的私心,他应该也希望一个厉害的人物,继续统御三井家。 直到烟蒂烫手,杜蔚国才从沉思中惊醒,抬手捻灭烟头,沉声问道: 「石黑,现在外界对三井家的具体投注情况都是怎么样的?主要势力都是如何倾向的?」 石黑桓成身为内务部专门负责国内事务的部长,对这些情况如数家珍,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绝大多数的海外势力,包括花旗,英吉利和共济会在内,现在都力挺二房,国内的势力,大部分都支持四房的三井横平。」 顿了一下,他又饶有深意的补充了一句: 「当然,东瀛国内也不乏一些***的投机分子,暗戳戳的支持二房。」 他这句话,明显有点不客观,带着个人情绪,毕竟他的顶头上司,内务大臣藤源新田就是他口中的投机分子。 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现在二房的优势非常明显,如果没有其他外力参与,大概率会坐稳三井家的家主之位?」 石黑桓成老实的回道:「没错,情况就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支持三井横平上位,算的上雪中送炭?」 「是,绝对算。」 杜蔚国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对了,三房,还有那个学生,连一个支持者的都没有?相当于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听杜蔚国突然问起三房,石黑桓成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摇摇头,简略的解释介绍道: 「嗯,主要势力确实一个都没有,毕竟三房在三井家的存在感很低,而三井良奈今年才18岁,刚成年,一点根基和人脉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其实,三井家三房,在几十年前可是非常强悍的,甚至远胜三井上磬一脉,他们专攻深耕军方势力,门下先后出过十几任将官。 只不过随着战争失利,三房的男人们死伤殆尽,后期又被花旗刻意打压,这才变得一蹶不振。 不过即便到了现在,军方那边残余的交情,也能勉强护三井良奈周全,只不过想再进一步却绝无可能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二战后的十几年当中,作为战败国的东瀛,军队和军备都收到了极其严苛的限制。 重型武器和战略性武器都被禁止,75%以上的军队都被裁撤,少部分转成了自卫队。 原本强盛到不可一世的军方派系,瞬间就萎了。 虽然自从麦克阿瑟离开东瀛之后,近几年军方势力有所抬头,但是在东瀛依然属于是边缘派,放屁都不带响。 也是基于这样的背景下,深耕军队势力的三房也跟着遭殃,差一点就绝户了。 「石黑,把这个三井良奈的详细资料,还有他的「好,啊?什么?三井良奈?」 石黑桓成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意识到杜蔚国的意图之后,猛的瞪大了眼睛。 「嘿嘿,对就是三井奈良。」 蔚国慢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雪亮的牙齿,笑得像极了电影里的大反派。 「除此之外,还有二房和四房所有男丁的住址和照片,当然,只要这些就行了,对了,东瀛以外的也要。」 「嘶~」 石黑桓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声,浑身暴汗,他又不傻,即便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杜蔚国要干什么了。 他这是要把整个三井家的嫡传男丁全嘎了,然后只剩三井英夫这最后一根独苗。 如果杜蔚国的计划得逞了,所有的阻力瞬间被扫空,谁也阻挡不了三井英夫的上位,同时,还变相的解决了三井家的分权现象。 而三井英夫势单力薄,毫无根基,想坐稳家主之位。 就必然要选择跟强捧他上位,拥有彪悍武力,以及庞大势力的杜蔚国锁死在一起,甚至是不惜委身依附。 假以时日,以杜蔚国这无赖强取豪夺的本事,整个三井家还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好家伙!煞神这家伙 ,不仅武力爆表,心思也歹毒的让人不寒而栗,真不知道,他年经轻轻的,怎么修炼成如此厚黑的老银币? 石黑桓成重新认识到了杜蔚国的可怕之处,从深深的忌惮,转成了难以抑制的畏惧。 午后,跟石黑分开之后,杜蔚国随便找了个附近的空宅,掏出电台,联系了陆言。 刺杀三井家嫡子的活计,以及之后清理岩崎的众多子孙,他压根就没打算自己干。 这一年以来,因为他重创了共济会,兄弟会已经从被打压到抬不起头的悲惨境遇中慢慢缓过来了。 现在兄弟会正打算重建大陆酒店,同时招兵买马,目前最缺的就是资金,不得已,又开始重接刺杀单赚钱了。 但是,兄弟会现在的人手不足,名气也大不如前,所以短时间也接不到什么特别像样的大单。 陆言之所以在留在港岛,一方面是看杜蔚国的面子,对他示好,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变相的赚钱。 杜蔚国上次回去,赵英男已经把他的月奉涨到了15万,美刀,这可是旱涝保收,月月都有的。 按现在美元的购买力,15万足矣运营2个,甚至更多的大陆酒店了。 而杜蔚国呢?这孙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光是前几天在三井家发得那比横财,就足够买下好几个兄弟会了。 联系陆言,第一次居然无人应答,不过杜蔚国也没慌。 毕竟现在是下午,他又不是专门搞情报的,不可能一直守在电台旁边,有情可原。 而且三井家嫡子的刺杀名单,石黑桓成那边也需要时间调查,所以不急于一时。 杜蔚国索性睡了一会,直到傍晚,才准备再次联系陆言,没想到,刚一打开电台,就收到了他那边的主动联络。 「在?」 「在不在?」 「在不在?」 「卫斯理,你特么到底又死 哪去了?」 光是带耳机的这么一小会功夫,陆言就像怨妇似的,给他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催命似的。 「出什么事了?」 见陆言这么暴躁,杜蔚国略略有点担心,不过看他的语气,应该没出啥大事,所以更多的是好奇。 陆言和杜蔚国的电台通讯,使用的是兄弟会的专用密码,相对破译比较简单,所以,可以打稍长些的句子。 陆言在电台里骂骂咧咧的,犹如本人当面: 「玛徳,卫斯理,你特么总算出现了,在哪? 杜蔚国知道港岛那边肯定是出事了,也就懒着跟他斗嘴: 「东京,什么情况?」 陆言秒回:「别特么浪了,港岛这边出事了,突然冒出来个硬茬子,我特么对付不了,你抓紧回来一趟!」 「嗯?」杜蔚国挑起了眉头。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港岛到底是谁地盘 「有意思~」 突然收到陆言的求助,原本还懒洋洋的杜蔚国腾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眉角上挑,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致。 要知道,陆言可不是庸手,相反他算是当世的顶尖高手,视力和敏捷双特长,枪法超神,反应也快如闪电,战力彪悍至极。 在老街的大陆酒店,他曾经跟杜蔚国斗了个旗鼓相当,要不是武器上吃了亏,胜负难料。 就算现在煞神众麾下人才济济,综合战力,陆言也能稳稳挤进前几。 前三多少是有点费劲,前五大差不差,当然,这个排名的前提是中远程距离的比拼。 如果是中近距离的话,陆言估计只能稳住前十。 毕竟,不算胡大,梅林,苏卡丽这几个擅长近身搏杀的超级高手,约瑟,杜铁,还有他新物色的神舞,神乐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他。 不过,港岛可不是只有陆言,还有夜魇这头狗妖呢。 这家伙虽然骨子里傲娇又懒惰,不过真遇见危险,它也真的上,不至于坐视不理。 说起夜魇可就厉害了,它的综合战力,在杜蔚国手下,不管怎么排都稳居前三。 这头狗妖力大无穷,速度奇快,尾巴还可以分化延伸成无数条坚韧锋利的藤枪,攻击手段众多且诡异。 除此之外,它不仅能自愈还拥有强悍的精神控制力,堪称是全无死角六边形全能战士。 夜魇唯一的弱点就是怕水,呃,其实它也怕火。 即便如此,论及战力,估计也就胡大姑娘才能稳压它一头,毕竟,这个大狐狸的精神控制力可不是盖的。 尤其吸收了相磐的蛇骨舍利之后,如果能再觉醒一种新能力,胡大就更不得了了。 除此之外,老帅哥兰斯洛特也在港岛,他虽然已经过了巅峰期,不过实力依然强劲。 再加上速度奇快,嗅觉逆天的夜璃,以及黑白两道的鼎力相助,现在的港岛,堪称是铁桶一般。 如此豪华的阵容,居然还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陆言拉下脸来跟他求援,还真是有点出乎预料。 不过,从陆言的语气上判断,目前的情势并不急迫,应该只是他吃了憋,略微有点气急败坏。 想通这些,杜蔚国心中稍安,重新坐下,点了根烟,不紧不慢的问道: 「到底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陆言那边一如既往地急头白脸: 「***戈壁的,真特么见鬼了,最近港岛这边,突然冒出来了个诡异的连环杀手~~」 陆言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绝,杜蔚国甚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兄弟会专用的联络密码,陆言这家伙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所以电文发的飞快,甚至都不逊色于后世的微信聊天了。 杜蔚国这边手忙脚乱,连蒙带猜的破译,也才将将能够跟得上他速度,自然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不过总算是磕磕绊绊的搞清楚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月余前,港岛这边开始频发命案,因为最近北方内陆的外来人口几乎是井喷式的爆发,每天都不下几千人通过各种渠道入境。 人多了,尤其是穷到活不起的人多了,自然泥沙俱下,再加上忠义堂开始低调收缩,执法队也不再上街执法了。 所以,港岛街面上的治安,也是不可避免的明显下降了,几乎每天都有失踪和命案发生。 所以,零星发生的命案,谁都没当回事,一开始只当是正常命案,由各个辖区呃警署督办。 就这样,过了大概10天,华人总警长风九第一个发现出事情的不对劲了。 因为他汇总各警署上报的命案记录,发现居然有一半以上的命案凶手作案手法,出奇的一致,这特么分明是连环杀人案。 九叔办事一贯雷厉风行,马上就风风火火的成立了专案组,在全港范围内,筛选出所有杀人手法一致的案件。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12天,12条人命,每天杀一个,都是夜间作案,清一色利刃刺穿要害身亡,不管从什么部位下刀,都是一刀毙命,绝没第二下。 如果只是这样,也没啥可怕的。 毕竟港岛人才济济,藏龙卧虎,能做到这一点的高手并不少,譬如,九叔自己就能做到这一步。 真正可怕的是,所有的案发现场,都是在室内,还是在公司,酒店,饭店,甚至是酒吧这种人头攒动,热闹无比的地方。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凶手又或者是嫌疑人,这就非常诡谲了。 而且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脚印和指纹复杂的不得了,所以,痕迹方面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效线索。 更离奇的是,九叔的茅山道术,也没能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连他自己都说是见鬼了。 九叔办案7天,又有7人相继遇害,雷打不动,一天一个受害者。 不得以,他只能跑到赵英男那边来求助,毕竟港岛已知的高端战力,都在她身边。 九叔的本意是想借夜璃,借助它的超凡嗅觉缉凶破案,因为相性不和,未果,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来了陆言帮忙。 结果,陆言跟九叔一起查案几天,不仅没抓到凶手,毫无头绪,反而还折了一名办案探员。 就在陆言的眼皮子底下,确切说是30米开外,探员被残忍利落的一刀封喉了,而他,硬是没发现凶手。 用他本人的话说:当时他都被吓出白毛汗了,简直就是活见鬼了。 想想也不难理解,像陆言这样靠眼力吃饭的神枪手,虽然是在夜间,但是30米的距离,对他来说跟3米也没有丝毫区别。 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名探员被残忍的割喉杀死,却硬是没有发现凶手,甚至连一丝异样都没发现。 这让陆言一直以来的秉持的信念都崩塌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陆言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亲自把夜璃带到案发现场,没想到,连夜璃超凡的嗅觉也失灵了。 再后来,连傲娇的夜魇大爷也亲自出动了,依然毫无所获,就像是厉鬼作案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截止陆言跟杜蔚国联系,已经陆续有24个受害者死在连环杀手的刀下,全都是一刀毙命。 案子闹得太大了,怎么都捂不住了,港岛街面上现在已经闹得满城 风雨,人心惶惶,九叔和陆言全都抓瞎了。 最近,他已经连续几天都在傍晚时分就开始联络杜蔚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愿,而是整个港岛高层的意愿。 其中,当然也包括当初赶走杜蔚国的那些人。 片刻之后,陆言总算絮叨完了,不过听了他的说法,杜蔚国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丫的,这特么是把老子当成夜壶了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得时候急不可耐,不用的时候就远远的一脚踢开。 杜蔚国的暴脾气熬一下就上来了,冷冷的回道: 「我在东京还有事要做,回不去,陆言,你带着梅根她们,去芭提雅溜达一圈,就当度假,等港岛消停了再回来。」 发了蛮长的一段话,这次过了好半天,陆言那边才回复: 「特莉丝现在就在港岛,约瑟也在,自保无虞。」 「嗯?」 破译出这条电文,杜蔚国的眉头皱起,心里也咯噔一声,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莫兰的意图。 狐狸眼这婆娘是算是杜蔚国后宫里最省心的,但同时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 她的野心澎湃,好胜心,还有占有欲都太强了,从来都不甘人后。 现在,杜蔚国的几块地盘中。 奎亚那因为杜蔚国有意想把这个南美小国打造成新的大本营,权重自然也跟着倾斜了。 投入了海量的资源之后,目前奎亚那已经开始一飞冲天了,正用不可思议,无可阻挡的速度蓬勃发展。 奎亚那再小,终究是一个***国,外加气候条件和地理条件优越,政通人和。 举国之力发展,商业,工业,农业,科技,医院,民生,军工,互相影响,几乎是齐头并进,瞬间就甩开了偏安一隅的芭提雅。 再说波斯东,人家科斯特那家族在沙漠中苦心经营了近百年,底子本来就足够厚实。 这片沙漠看似荒僻,其实死死的扼在欧亚大陆的陆地通路之上,同时还比邻黑海和地中海,天然就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而胡大姑娘又是个手腕高明,心狠手辣的厉害主。 略用手段就把这片地盘牢牢的攥在了手里,目前已经稳住阵脚,不费吹灰之力就超过了莫兰的产业。 再加上杜蔚国明媒正娶的东宫杨彩玉,现在也离开华夏了,一直以大姐大自居的莫兰,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坐不住了。 她突然一声不吭的跑到港岛来,分明是要合纵连横,找赵英男报团取暖啊! 「玛德,狐狸眼这娘们,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行,可不能让她把赵英男拐坏了。」 杜蔚国略作沉吟之后,才给陆言回道:「知道了,保持电台畅通,等我消息。」 港岛,陆言才刚摘下耳机,赵英男马上就凑过来问道: 「怎么样?陆言先生,卫斯理他怎么说?回不回港岛?」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莫兰,虽然看似淡然,漠不关心,其实耳朵早已竖了起来。 陆言咂了咂嘴: 「他没给我准确答复,说让我等消息,我也叫不准,卫斯理这家伙好像对之前被驱逐出境有点怨气,正闹小性子呢。」 赵英男摇头苦笑,语气有点怅然:「呵,果然,现在她回来了,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她」是杨采玉,「他」是杜蔚国,被莫兰在耳边吹了两天斜风,赵英男先入为主的想歪了,醋坛子打翻了。 一听这话,陆言毫不客气的白了莫兰一眼,加重了语气说道: 「梅根,你别听特莉丝胡扯念歪经,卫斯理之前还让我带你去芭提雅暂避风头。 是我告诉他约瑟现在也在港岛,咱们自保无虞,所以,他才让我等消息的。」 一听这话,赵英男面色稍霁,不过还是有些自怨自艾: 「唉,说来说去,还是我太无能了,拥有这么优厚的条件,到现在都没有自保之力,撑不起~~」 莫兰碾灭烟头,冷嗤着打断了她: 「切,行了,梅根,你就别酸了,你家卫斯理肯定是要回来的,只不过,他这次应该不会悄悄的回来。」 赵英男和陆言一起扭头看向她,目光诧异,莫兰起身,慵懒的扭了扭脖子,语气也懒洋洋的: 「你们两个大眼灯小眼的看什么?等消息,等什么消息,不就是等他回来的具体时间吗? 这次他回港岛是要宣誓***的,他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回来,让我们有时间准备。」 陆言露出恍如的 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赵英男还没有完全想通: 「准备什么?」 莫兰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是码人,把全港岛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码齐了,鸣锣敲鼓,列队欢迎港岛真正的主人回归。」 赵英男拧起眉头追问: 「不能吧,卫斯理行事一向不喜欢高调,再说了,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回来?」 「唉~」 莫兰叹息一声,语气无奈: 「梅根,你还真是没长进啊?这不是高调低调的问题,你想想看,他之前是怎么离开港岛的? 他是被灰溜溜驱离的,卫斯理骨子里心高气傲,啥时候吃过亏,这口气他能咽得下?」 停顿了一下,莫兰的眼中露出狡黠之色,突然话锋一转: 「至于我为啥确定卫斯理一定会回来,因为听说我在港岛,他肯定就坐不住了?」 一听这话,赵英男顿时就有点不服气了,她自问在杜蔚国的心里,不管如何,自己的顺位也是要排在莫兰前面的。 心有所想,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赵英男略显轻蔑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丫的,莫兰,你在想屁吃。 「呵呵~」 莫兰人情练达,洞彻人心,一眼就看穿了赵英男的想法,嗤笑着解释道: 「梅根,他回来当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他是怕我带坏了你这个乖宝宝,进而破坏他划定的后宫格局。」 不得不说,莫兰确实了解杜蔚国,一语中的。 此时此刻,关闭了电台的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正骂咧咧的自语道: 「丫的,这次回去,老子怎么也不能消无声息的,必须万众瞩目,让所有人都知道,谁特么 才是爹,***,还真把老子当擦屁股纸了?」 回港岛势在必行,理由很多。 一来港岛依然是杜蔚国目前的大本营,也是朝其他地盘输送移民的大动脉,不容宵小横行,稳定是第一要务。 正如莫兰所说,杜蔚国得适当宣誓的一下***,让所有人都明白,港岛到底是谁的地盘? 二来,莫兰这婆娘蛊惑赵英男的行为必须打断,几个女人各守一摊,各自安好的局面不容破坏,这是杜蔚国的底线。 三来,这个让港岛群雄束手无策,疑似「厉鬼」的连环杀手,也确实让杜蔚国非常感兴趣,见猎心喜。 他目前有个模糊的猜测,这个诡异的杀手,应该也是个强悍的能力者,虽然动机不明,不过大概率也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这个突然蹦出来,在港岛随便杀人的疯子,也许没那么简单。 杜蔚国隐约感觉,好像又有人在刻意的针对他布置着什么,他嗅到了一丝隐阴谋的味道。 四来,刺杀三井家嫡男,还有后续清理岩崎家嫡系的委托,也需要尽快跟兄弟会敲定。 杜蔚国打算这次让陆言约一下他们兄弟会会长,直接面谈。 除了刺杀委托,假钞事业也可以提上日程了,湾湾的鬼手和无常也该联系一下了。 最后,杜蔚国也想趁机试探一下,东瀛官方对他的态度,他打算光明正大的从东京羽田机场登机,搭乘民航回港岛。 另外,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杜蔚国也想在港岛,和亲近的人一起度过,热闹热闹。 想到这里,杜蔚国马上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石黑桓成的电话。 「喂?」 「石黑,是我。」 石黑桓成听出杜蔚国的声音,语气明显有点排斥:「还有什么事? 」 杜蔚国对他的嫌厌仿佛毫无知觉,语气依然大喇喇的: 「石黑,东京是不是已经快要解除戒严了?」 石黑的声音马上变得变得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哦,没什么,我有点事,想暂时离开东瀛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石黑的声音立刻变得激动了:「什么,你要走,什么时候走,离开多久?」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攘外必先安内! 港岛,1968年,1月27号,距离华夏的农历新年还有5天。 「厉鬼」杀人案」发生第25天。 换句话说,这个被代号为「厉鬼」的家伙,自从从新年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犯案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目前受害者一共26名,均是一刀毙命。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杀一个人,多出的一个被害者,就是在陆言眼前被割喉的那个便衣探员。 此举,更像是主动示威和挑衅。 自开埠以来,港岛除了秩序彻底崩坏的战争期间之外,从来都没发生过如此恶性的案件,至少明面上没发生过。 杜蔚国虽然在港岛造了不少骇人听闻的案件,但是都被当局死死的压下去了,民众基本上是不知情的。 目前,这个案子已经无可避免的在港岛街面上引发了的恐慌,各种鬼神版本的谣传甚嚣尘上。 什么厉鬼索命,阴兵过境,鬼门关开,海妖勾魂之类的,说啥的都有。 现在每每到了晚上,港岛就像死城一样,人迹罕至,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寻常人根本不敢出门上街。 连巡警都胆战心惊,通常就是聚在一起互相壮胆,那些阴暗漆黑的角落根本就不敢去。 这可给那些捞偏的牛鬼神蛇创造了极其便利的条件,最近,港岛恶性案件频发,乱象初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经济和繁荣。 上午10点半,港岛,启德机场,小雨。 一架银灰色的崭新的747宽体客机,超低空掠过满满赛博朋克风的九龙城寨,稳稳的停落在跑道上。 这架从东京羽田机场飞来的大型客机,有156个座位,不过除了机务组之外,总共只有一个乘客,当然是杜蔚国。 东瀛政府全款埋单包机,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回了港岛。 听说杜蔚国搭乘公共民航离开东京,东瀛当局那边的第一反应是错愕,随即就是无尽的狂喜。 见识到杜蔚国对付三井家,近乎天崩地裂般的爆裂手段,东瀛那些惜命的高层和大佬都快吓尿了。 只要他这尊瘟神愿意离开,别说只是搭乘民航,就算他想讹走一架波音飞机都行啊。 片刻后,舱门打开,舷梯缓缓降下,杜蔚国神采奕奕的出现在舱门口。 今天回归港岛,勉强也算是衣锦还乡,所以杜蔚国这个闷骚的家伙还特意捯饬了一下。 一席黑色笔挺的双排扣长身大衣,同色的合身直筒裤,意大利手工头层小牛皮靴。 再配合杜蔚国刀砍斧凿似的轮廓,更显得丰神俊朗,气场慑人。 居高临下的望着跑道上,密密麻麻,一眼都望不到边的接机人群,杜蔚国的胸中难免升起万丈豪情。 今天接机的场面浩大,堪称史上之最,整个启德机场都被清场了,跑道上乌泱泱的聚集了无数人。 最前排,除了赵英男和莫兰这两个女人,剩下清一色都是洋人。 现任港督,三司各部各局的老大,高法大法官,驻军负责人,还有警署的警务处长。 第二排,霍先,邵先,包先,何先,九叔,雷克,还有一些港岛各界有头有脸的大佬。 第三排,陆言,兰斯洛特,马宁,约瑟,小廖,茅爱衣,这些杜蔚国的嫡系居中,依次是三大社团龙头,忠义堂邹耀祖,九龙城王栋。 再后边的几排,都是些生面孔,大多也全是港岛这边数得上号的人物,今天都被叫了过来,认认港岛的真正主人。 队伍的最后边,是这些大佬的随从和手下,还有车队,黑压压的,几乎挤满了整个跑道。 黑白官商,龙蛇混 杂,几乎港岛所有的头面人物都聚齐了,看起来不可思议,却又和谐无比。 这排面,估计就算白金汉宫那个小老太太亲临,也未必能凑齐。 杜蔚国只是独自一人,别说随从了,甚至连个行囊都没有,可是面对这么大的阵仗,他却丝毫都不慌。 他就这样单手抄兜,眼神睥睨,龙行虎步的朝着人群走去,仿佛是王者正在审阅自己的部属。 随着杜蔚国的靠近,乌泱泱的人群也跟着动了。 眨眼间,就从不太规则的方阵丝滑的变成了环形队列,圈层丝毫不乱的把杜蔚国围在了中央。 站c位的,自然是莫兰和赵英男,这两个杜蔚国的女人,妥妥的妻凭夫贵。 插句题外话,现在的港岛,一夫多妻制是合法的,只要你有本事,想娶几个都行,谁也不会有异议。 「卫斯理,你,你回来了?」 看见杜蔚国,赵英男胸中积攒的千言万语,统统只汇成了一句话,之后便眼圈一红,无语哽咽了。 杜蔚国现在见惯了刀山血海,脸皮早已百炼成钢,所以他表现的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点出尘的淡然。 「嗯,回来了,梅根,你一切都好吧。」 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赵英男,声音温和,平静,随即又转头看向莫兰,语气略带不满: 「特莉丝,你怎么跑到港岛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最近芭提雅太热了,待着不舒服,再说眼看快过年了,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凄凉,所以找梅根做个伴。」 莫兰的心理素质,或者说脸皮可比赵英男强多了。 即使面对这么大的阵势,她也没慌,依然可以旁若无人的跟杜蔚国用最寻常的语气斗嘴。 「哼」 杜蔚国冷哼一声,给她一个等会再收拾你的眼神。 拍了拍赵英男的后背,松开她,大步走到现任港督戴麟之的面前,面对微笑,主动伸出了手。 毕竟人家才是现在名义上的港岛老大,最起码,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总督阁下,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我这次回港岛,您亲自带着各位大佬过来,该不会是又想逼宫,赶我离开的吧?」 「哈哈哈!」 戴麟之豪迈大笑,亲热的跟他握住了手掌。 他虽然是英吉利人,但是个地道的华夏通,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连粤语和京片子都行。 「当然不是,卫斯理先生,您可是咱们港岛的定海神针,最有影响力的人,我这次是代表全港岛的民众欢迎您回家的。」 戴麟之也是个成了精的政治老炮,三言两语,连消带打,丝毫不提之前把杜蔚国驱离的事情,还不着痕迹的给他戴了一顶高帽,直接捧上天了。 杜蔚国现在也是成熟的老银币了,心里妈卖批,嘴上也是笑呵呵的: 「抬爱,抬爱了,那我就多谢总督阁下的一番美意了。」 足足二十几分钟,杜蔚国不厌其烦,跟在场的各位大佬一一寒暄过后,这场规格盛大的接机仪式才逐渐落下帷幕。 跟霍先他们客套的时候,杜蔚国也充分表现出了城府上的进步,笑得灿烂至极,比往昔更加热情熟稔,连一句酸话都说。 仿佛压根就没有遭遇几人之前逼他离开港岛的这一出。 好不容易回到车里,揉了揉已经笑僵的脸颊,把早已等得急不可耐的夜璃抱进怀里,又拍了拍拱在脚下,夜魇的大脑袋。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呼丫的,真特么累人啊?比干架杀人啥的麻烦多了,折腾出了一身汗,以后还是悄***的回来 得了。」 今天,杜蔚国乘坐的座驾多少有点掉派,既不是劳斯劳斯,也不是宝马,而是一辆7座的福特全顺。 没辙,他的直系亲信有点多,5座车实在坐不开。 这辆全顺上,兰斯洛特亲自驾驶,约瑟副驾驶,赵英男和莫兰中排,最后排,杜蔚国,夜魇,夜璃,陆言,挤挤巴巴的才勉强坐下。 就这么安排,小马,茅爱衣,邹耀祖,九叔,小廖他们也只能驱车跟在后边。 「切,这不是就是你想要的排场吗?全港岛所有头脸的大人物,一个不拉,悉数到场,王者归来?你真是好大的显示啊!」 时至今日,还敢跟杜蔚国如此毒舌讥讽的,有且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朝奉陆言。 他虽然已经扎根港岛,跟着赵英男做事,但本质上,还是兄弟会的人,并不算杜蔚国的麾下。 少了这一层从属关系,他说话自然也就口无遮拦。 「陆言,你丫赶紧闭嘴吧,不是你急赤白脸的求我回来的吗?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连个用刀的都解决不了?」 其实,对陆言毫无顾忌的态度,杜蔚国是默许的,甚至还挺享受,他现在爬得太高了。 所有人对他或者避之如蛇蝎,满肚子算计,或者阿谀奉承,毕恭毕敬,反而能随意说话,尤其是斗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一句话,高处不胜寒! 果然,一听这话,陆言顿时羞恼,气的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去你大爷的!卫斯理,你特么挤兑谁呢?你知道个屁啊?这案子太邪门了,比你解决过的那个血獠还玄乎! 那玩意好赖还有迹可循,这家伙跟厉鬼似的,毫无线索,连场都没有,不过目前,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陆言突然话锋一转,眼瞅着就要步入主题,长篇大论的讲案子,杜蔚国连忙抬手打断了他: 「打住,赶紧打住,这个狗屁厉鬼杀人案先往后放放,一共才特么死了几个人啊?陆言,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慌鸡毛啊?」 「呃」陆言被他噎得神色一窒,居然卡壳了,无言以对。 这个被命名为「厉鬼连环杀人案」,在港岛掀起万丈波澜,引发全民恐慌的案子,截止目前,已经有26名受害人,算的上惊天大案。 但是,对于杀人盈万,早已漠视人命的杜蔚国来说,屁都不算,甚至还没有他一天杀得人多。 远的不提,光是几天前,在东京对战三井家的时候,他一天就杀人过百,顺手还炸平了一座皇居旁边的小山。 当然,基本跟杜蔚国相关的案子,都会被当局按住,秘而不宣,又或者赖在天灾人祸上边,民众不得而知罢了。 所以,像这种一天杀一个人,听起来挺唬人的连环杀人案,在他看来,啥也不是。 就算是卯大劲让他算杀满一年,也才不过300多条人命,未必有医院一周自然死亡的人多。 事分轻重缓急,杜蔚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摆平莫兰这个欠抽又难缠的婆娘。 蒋某人说过,攘外必先安内嘛! 给陆言干哑火之后,杜蔚国马上就不容分说的调转枪口: 「莫兰,说说吧,你为啥突然跑到港岛来了?」 突然被点名,莫兰却没有任何意外,她的狐狸眼轻挑,朝身边赵英男递了个眼神。 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的模样。 「当家的,我在暹罗那边的生意,最近已经到了瓶颈期,停滞不前,我想开劈新市场,港澳台无疑是最理想的,而港岛又是首选,所以我就来了。」 怎么说呢?她这话,半真半假。 芭提雅以及南向临近的几个城市,现在肯定是被她彻底做透了,确实已经没啥空间了。 向北,就是暹罗的首都曼谷,所有人都盯着的一块大肥肉,早就被人跑马圈地了,多方利益盘根错节。 莫兰如果只做一些民生方面的产品项,比如速食面,啤酒,食用油,纺织品,自行车之类的,自然无伤大雅。 但是,如果她想干一些大买卖,类似运输,工程,公路,地产,制造业,那就动了别人的蛋糕,阻力巨大无比。 别的不说,莫兰最近想在唐人街动迁老宅,然后翻盖居民小区,在有潮汕会馆龙头老大的鼎力支持下,依然困难重重,不得不暂时搁置。 所以,莫兰说她遇见瓶颈期了,这话不假,她现在的产业链条已经度过了狂飙期,需要深耕,沉淀。 但是,她说要开辟新市场,尤其是港澳台,这就是纯粹胡扯了,杜蔚国连一个字都不信。 港澳台这三个地方加在一起,也不过才3000万人口,还没有暹罗一个市场的人多呢。 再说了,港澳台这些地方是典型的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尤其是湾湾,更是龙蛇混杂。 再说了,莫兰的出身也是个大问题,就算有杜蔚国撑腰,她现在勉强敢公开露面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去湾湾的。 杜蔚国黑了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别瞎扯淡,说人话。」 莫兰也不生气,反而声音还变得更加妩媚起来,甚至还有点讨好的意味: 「我说当家的,你最近在东瀛布了好大的局,剑指第一财阀三井家,我在芭提雅可都听说了。」 她的话音刚落,赵英男也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副我也知道了的表情。 杜蔚国猛的楞住了,心中暗忖,我艹,这娘们好敏锐的嗅觉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莫兰全权代理了丰田汽车,以及东芝电视在东南亚的销售渠道,而这两个品牌,都是三井家旗下的,自然关注。 再加上莫兰间谍出身,自从掌控芭提雅之后,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借助商业渠道,渗透和筹建自己的情报网络,目前已经初见雏形。 结合杜蔚国在东瀛针对三井家的所作所为,以她的敏锐洞察力,不难得出最终的结论。 丫的,敢情莫兰这婆娘来港岛,是闻着味,抢着来分东瀛这块大蛋糕的,为此,她还不惜拉上赵英男一起。 反应过来之后,杜蔚国顿时沉着嗓子回道: 「布什么局?我就是收了两个新手下,然后替他们出头,跟三井家做了两场而已。」 莫兰鬼精鬼精的,自然不会被他搪塞过去,不过她也没直接拆穿杜蔚国,让他下不来台,而是笑着回道: 「我说当家的,那你这出手可是够重的,三井家现任家主,连同他这一脉,可全都被你平灭了。」 还不等杜蔚国说话,她就继续说道: 「斩草要除根,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了永绝后患,就应该顺势把三井家彻底颠覆,干掉所有的敌对者,然后扶植傀儡上位。」 说到这里,莫兰突然停了下来,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简直勾魂摄魄,她的声音也变得极富魅惑: 「当家的,我说的没错吧?你这么果断,估计也是这么打算的吧?不过这三井家可是个巨无霸,肥的流油。 你要是真打下来了,我和梅根近水楼台,就算吃不上肉,总能分点汤汤水水吧?」 被莫兰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同时还精准无比的抢白,杜蔚国直接整个人都麻了。 从莫兰的身上,他居然依稀看到了郝山河 这个老狐狸的影子,智近于妖,洞彻人心! 说实话,收服三井家以及岩崎家,杜蔚国还真就没打算分派出去,更没打算交给杨采玉,他准备把东瀛弄成自己的后花园。 不过莫兰既然提前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少不得就得重新规划了。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挠头的“厉鬼”杀人案 下午,港岛,白沙湾别墅。 宽敞又豁亮的客厅,此刻已经被布置成了临时指挥中心的模样,乌泱泱的聚了好些人,人头攒动。 港岛警务处长麦克斯,华人总探长风九,西九龙探长小廖,军情六处雷克,还有陆言都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警方高层,以及身着便衣的六处探员。 这些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杜蔚国,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丫的,明明到家了,反而却没了说家事的机会,杜蔚国环视四周,不由得皱眉苦笑: 「你们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啥?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破案,赶紧说说案子吧,不是说已经找到线索了吗?」 「嗯,确实,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还是九叔当先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沙哑,表情憔悴,连眼窝都深深的凹陷下去了,眼圈发黑。 九叔一片公心,毫无私欲,唯一的念头,只想守护港岛平安,尽快破案。 他的性格刚正,嫉恶如仇,这个视人命如草芥,每天都固定戕害一人的连环杀手,彻底践踏了他的底线,让他五内俱焚。 九叔也不废话,他伸手指了指着墙上悬挂的港岛地图,上边标红的地方,都是案发现场,几乎遍布了三大区,杂乱无章。 「目前看来,凶手作案仿佛都是随机随地杀人,时间和 说到这里,九叔离开了地图,大步走到桌旁,敲了敲厚厚的被害人卷宗: 「但是,我们还是发现了被害人之间的共同点。」 「哦?什么共同点?」杜蔚国眉头轻挑,来了精神。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发现,如果能找到被害人之间的共同点,又或者什么关联,那就能推导出凶手的杀人动机,进而提前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往往最难破的案子,都是随机激情犯罪。 凶手只是一时冲动犯下了案子,之后就离开了案发地,远遁千里,甚至再也不回来了。 导致根本就找不到凶手的作案动机,也无法找到他与受害者的关联,自然也就无迹可寻。 眼下又没有遍布大街小巷的天眼和监控,一点线索都没有,大多数的悬案都是这样形成的。 九叔重重的锤在卷宗上,语气沉重: 「共同点就是,所有的被害人都是公司职员。」 这句话乍听起来像是废话,港岛的大多数人,除了少数老板,公务员和古惑仔之外,几乎人人都是职员,要不就是打工仔。 杜蔚国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轻皱起,不过他没有打断,而是静待下文。 果然,下一秒,九叔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卫斯理,所有的被害人,不论年龄性别,都是四大家族名下企业里的职员,这个畜生,摆明是冲着四大家族来的。」 「四大家族?霍,包,邵,何这四家?」 杜蔚国非常敏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难怪刚才在机场,霍先,邵先他们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还有些欲言又止,甚至是畏缩的感觉。 「没错!」 九叔的连鬓长眉竖起,眼中神光吞吐不定,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语气铿锵: 「就是这四家,也就是当初联合起来,把你驱离港岛的这四家!」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毫不相让的跟九叔对视着: 「所以,风九总探长?你怀疑这个案子是我派人干的?」 被直呼大名,九叔的本来就火大,暴脾气嗷一下子就蹿上来了,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道: 「卫斯理,你也不能否认,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假设吧?」 「呵呵呵」 杜蔚国气笑了,语气揶揄,还夹杂着一丝唏嘘: 「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阴险狠毒,为了一己私利,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霍先他们逼我离港,而我怀恨在心,找人来港岛谋杀他们旗下的员工,打击报复?」 说到这里,杜蔚国略微顿了顿,语气愈发戏谑: 「而夜璃,夜魇,乃至陆言,因为都是我的人,所以才会配合演戏,假装没有任何发现,以此来包庇凶手。 风九总探长,您是这么想的,对吧?看来,最希望我永远离开港岛的,应该就是您了。」 九叔此刻被杜蔚国三言两语的架上头,有点失去理智了。 他梗着脖子,黑着脸,硬顶道: 「没错,不管怎么样?人也不能凌驾在秩序之上!更不能大过法,这个连环杀手,指向性如此明显,就算不是你派的,跟你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九叔跟杜蔚国的矛盾由来已久,爆发几乎是一定的,究其根源,是因为基础的价值观不同。 或者说是阵营不同,如果按照西方神话的九大阵营分辨,九叔算是标准的守序善良,而杜蔚国则是守序邪恶。 看似相近,其实水火不容。 此时,杜蔚国也被九叔撩出了真火,双手一摊,语气冷硬: 「好,好,既然如此,那风九总探长就赶紧破案缉凶去吧,只要你能找到证据,证明凶手跟我有关,我就乖乖的认罪伏法,绝不反抗。」 「好,卫斯理,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再持强枉法!」 九叔气得脸都涨红了,额头青筋爆出,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走,却被小廖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 眼见气氛愈发紧张,针尖对麦芒廖早就急得眼珠子直转,脑门都见汗了,但是他却不敢插嘴。 他现在的职位是西九龙便衣探长,统管油尖旺三区,在港岛绝对也算得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但是在杜蔚国和九叔面前,压根就没他说话的份。 小廖从刚才开始,就一个劲儿的给雷克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出来打圆场,毕竟他作为军情六处的负责人,身份在哪摆着呢。 但是雷克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似的,假装看不见。 这个案子,目前依然被定义为普通的连环杀人案,并没有上升为恐袭又或者特殊类型案件。 所以依然还挂在港岛警署,并没有移交给军情六处,这里边也不乏九叔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成分。 有鉴于此,雷克今天就是单纯看杜蔚国面子过来打酱油的,他才不想亲自下场蹚浑水呢。 至于警务处长麦克斯他们这些洋鬼子,别看各个身居高位,但是业务能力约等于零,在这都是背景板的存在,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风九,你特么还真是驴脾气,嘴又臭得不行,你特么要是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一边凉快去。」 关键时刻,还是陆言跳出来圆场了。 陆言今年40几岁,而九叔看着显老,其实年龄还不到50,他俩上下差不了几岁,算是同辈人,说话办事自然也没那么多顾及。 陆言大踏步的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的一把扯开九叔,站到杜蔚国的面前: 「卫斯理,你别跟这凤九这头倔驴置气,之前,我跟他已经谈论过这条线索,早就排除是你派人的嫌疑了。」 「哦?怎么排除的?我的气量这么狭小,手段又这么凶残?看起来很像是我的作风啊?」 杜蔚国此刻还有点怒气未消,眼角余光瞥了九叔一眼,嘴里阴阳怪气的问道。 陆言当然知道杜蔚国现在是在耍小性子,按说他现在也算是顶了天的大人物,理应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杜蔚国这孙子,他本来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陆言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狠狠的剜了九叔一眼。 「首先,卫斯理,你不是那种阴险下作的小人,就算真是心有怨气想报复,也会做在明面上,堂堂正正。 其次,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牵连无辜的普通人,这不是你的风格,按你的性子和手段,也不可能这么温和,就算直接灭了四大家也不算什么。 最后,你为人重情重义,深明大义,并不会真的记恨霍先他们,甚至还使手段报复。」 陆言车轱辘似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其实就是为了给杜蔚国搭个台阶,但是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以杜蔚国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根本就不屑,也不可能报复霍先他们,他也是有底线的。 如果他真有这个想法,那么这些人此刻的坟头草都得长得老高了。 「切,陆言,算你还说了一句人话。」 杜蔚国本来也不是杵倔横丧的性格,有了台阶,自然脸色一松,就坡下驴了。 陆言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强行忍住了回怼的欲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卫斯理,风九有句话也没说错,这个到处杀人的死变态,虽然不可能是你派的,但也确实跟你脱不了干系。」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刚刚平息的怒火也再次被撩拨了起来,他的语气冷冷的: 「跟我能有个屁的关系?陆言,你特么脑子进水了?你该不会认为这个疯子是在帮我出头吧?」 其实,这个假设,刚才九叔提到的时候,杜蔚国就在脑海中飞快的过了一下,然后几乎不假思索的否定掉了。 杜蔚国当时被逼着离开港岛,虽然这让他极度不爽,但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其实并不多。 出面的是霍先他们,但是决定却并不是他们几个做得,而是整个港岛高层的共同意愿。 而且,杜蔚国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反应,走的还算平静体面,没撕破脸皮。 最后,这个针对四大家族下手的疯子,杜蔚国确定不是自己的手下,甚至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非亲非故,无缘无由,为啥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傻事? 很意外的是,杜蔚国如此不客气的说话,一向暴脾气的陆言居然没生气,依然心平气和: 「卫斯理,这家伙无故戕害普通人,你也说他是疯子了,而疯子的世界,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解读。」 说到这里,陆言略微停顿了一下,听到他的说法,杜蔚国也不由露出沉思的表情。 「卫斯理,我和风九分析,这疯子应该是你的狂热崇拜者,又或者铁杆拥趸者。 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悉了你被赶出港岛,接受到了不公待遇,替你打抱不平,然后迁怒四大家,疯狂报复。」 说到最后,陆言总结道: 「虽然略显牵强,听起来也有点不可理喻,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通的作案动机了。」 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九叔,也哑着嗓子补充道: 「就算是四大家族自己结下的仇人,也不可能出现一个人同时针对四家出手的情况,这完全解释不通。」 说到这里,九叔略显迟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之后才开口道: 「卫斯理,刚才是我过于急躁,一时失了理智,有点口不择言了,我知道你的为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九叔这老犟种居然主动服软了,这让杜蔚国十分意外,不过略微想想也就释然了。 这小老头的想法其实特别简单,他只想快点破案,抓到这个疯子似的连环杀手,早日还港岛安稳。 为此,九叔什么都愿意做,而杜蔚国是破案的关键钥匙,也是唯一的依靠,低头道歉自然不在话下。 「九叔,刚才我说话也不好听,您老多多担待,您做事一片公心,我是打心底里敬佩的。」 九叔轻叹着摇了摇头: 「唉,卫斯理,我们别说这些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抓住这个该死的疯子吧!」 眼前矛盾都已经解开,漫天的乌云都散了,直到此刻,小廖才终于敢出声: 「卫斯理先生,其,其实我还发现了一条不太成熟的线索,或许说想法。」 杜蔚国扭头对他笑了笑,温和的鼓励道: 「呵呵,小廖,没事,不管什么线索,你都可以说出来,咱们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一听这话,九叔略显诧异的看了小廖一眼,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黯然,有些怅然。 要知道,小廖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嫡系,但是看他眼下的表现,明显是已经跟自己离心离德,想转抱杜蔚国的金大腿了。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九叔为人,说好听叫刚正,两袖清风,说难听叫迂腐,食古不化,像他这样的性格,在官场里是行不通的。 就算有杜蔚国力挺,坐上华人总探长的宝座,不过依然混得众叛亲离,格格不入,成了光杆司令。 小廖咬紧牙关垂下头,硬顶着九叔的灼灼目光,径直走到地图前: 「我发现,这个凶手作案看似毫无规律,其实案发地点,还是有一定规律的。」 在场的没有白丁,基本上都是侦查方面的高手,一听这话,瞬间都来了精神,这可是极其重大的发现,非常关键的线索。 九叔实在忍不住,轻叱着喝问道:「小廖,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早说出来,也许就能少几个受害者了!」 小廖知道,今天是他为数不多能在杜蔚国面前表露心迹的机会,甚至有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站队的机会。 所以他也豁出去了: 「总探长,这个线索,也是我今天凌晨才梳理出来的,也不够成熟,所以,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总探长,一听这个称呼,九叔身形都忍不住微微晃了下,仿佛瞬间就老了几岁。 谁的能听出来,小廖这是在赤裸裸的跟他划分界限。 杜蔚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露出了赞许之意,他喜欢聪明人,尤其是通透,立场坚定的聪明人,知道自己端得是谁的饭碗。 也许有人会说,小廖这样的人不够忠诚,其实不然,良禽折木而栖,选老板可是门技术活。 吕布先后换了几任老板,最后死无葬身之地,还得个三姓家奴的骂名,而张辽同样也跟了几个老板,最后却成了威名赫赫的五子良将。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既熟悉又陌生的恶意 午后,港岛,阴风怒号。 白沙湾别墅,客厅中。 杜蔚国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上擎着根烟却忘了抽。 袅袅升起的烟气中,他的眉头微微蹙着,正在沉思,他的面前,摞着厚厚的卷宗。 结合陆言,九叔,还有小廖给他讲述的案情和线索,再结合卷宗以及现场照片。 杜蔚国现在已经能大概的勾勒出。这个连环杀人案凶手,号称「厉鬼」的基本侧写。 首先,毫无疑问的一点,这家伙是个高手,还是眼下这个时代,十分罕见的用刀高手,当然,也不排除他擅长其他冷兵器。 所有遇害人的受创部位,以及利刃刺入的角度虽然各不相同,但统统都是一刀毙命,绝没第二下。 老辣,利落,狠戾! 杜蔚国麾下,忍者死士出身的茅爱衣,也是极其难得的冷兵器高手,但她也直言,自己不如凶手。 事实上,刚听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杜蔚国还稍稍的怀疑过她呢。 毕竟东瀛人的脑回路一向清奇,对主人的忠诚往往都有点狂热,容易做出偏激的举动,具备作案动机。 而且她也精通一些忍门的独特手段,如果准备充分的话,有一定的可能性做到毫无线索,犹如厉鬼杀人。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就被杜蔚国否决了。 茅爱衣虽然算得上高手,但顶多也就跟九叔半斤八两,而她那些手段,也肯定不如九叔玄门正宗的奇门遁甲之法。 还有决定性的一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30米的距离内,当着陆言的面,无声无息的杀掉一名探员。 更别说,她还得瞒住夜璃,夜魇这对猫狗大爷的逆天嗅觉,它们可不是什么宠物,而是成了精的妖! 言归正传,其次,这个「厉鬼」大概率是个能力者,杜蔚国严重怀疑,这家伙拥有极其稀罕的隐形异能。 不仅能隐没身形,甚至还能封闭全身的毛孔,隔绝自己的体液和气味,属实是相当牛皮了。 想到这里,杜蔚国不由心头火热,啧,这可是隐形啊,几乎是不逊色瞬移的神技,最无解的刺杀能力。 可是,这么牛皮闪闪的能力,「厉鬼」这个***,居然只用来残害普通人,简直就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了。 其实隐身,杜蔚国也是有机会拥有这个能力的。 毕竟,他的空间里一直躺着好几件来自于铁血战士的猪脸面甲,还有湮灭炮,以及机械鱼这些外星黑科技。 别的不提,猪脸面甲他曾经掏出来悄悄的试验过,不得其法,这玩意看着粗糙,其实精密,大概率使用了神经接驳之类的黑科技。 也不知道奎亚那那边的研究所有没有步入正轨,能不能开始着手研究破译这些东西? 等最近港岛,东瀛,湾湾,还有毛熊的这些罗烂事都了了,老子高低也得点点科技树了。 要知道,地球以外,还有无垠的宇宙呢! 丫的,又特么跑题了,接下来说说「厉鬼」的作案动机。 虽然九叔和陆言言之凿凿,一致认为这个疯子就是杜蔚国的狂热崇拜者,杀人就是为了报复四大家族,目的是为他打抱不平,帮他出气。 从逻辑上讲,这个说法倒也勉强说得通。 但是,杜蔚国对这个说法,始终无法信服,虽然他暂时也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观点和证据来反驳,但就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怎么说呢?这个疯子如果真的是在为他打抱不平,进而出手针对四大家族,那么按他的逆天本事,现在的局面,实在有点太小儿科了。 虽然,他一手炮制出的连环 凶杀案,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但是,对四大家族的伤害并不大。 因为他杀害的都是普通职员,这样的雇员,四大家族在港岛能有上千人,如果算上工人,那就更多了。 别说只是死了几十个,就算死几百个,也伤不到根本。 换位思考,如果杜蔚国是他,有这身本事,完全可以刺杀四大家的高层,亲眷,甚至是霍先他们本人。 这家伙的做法,更像是有计划,有目的,故意让人联想到他就是幕后指使,进而挑拨他和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 最后一条,是小廖总结出来的,关于作案现场的关联线索。 所有的案发现场,看起来虽然杂乱无章,但实际都距离巴士车站不远。 其中,有7处现场,在20巴士公交线路上,有5处案发地点,发生在16线路附近,还有几处,位于九龙小巴的线路附近。 所以,小廖提出的观点是,这个凶手,很可能是搭乘巴士车前往和离开作案现场的,这个发现非常关键。 现在,港岛一共有30几条巴士线路,还不到2000辆巴士车和小巴车,数量相当有限,等于是一下子缩小了调查范围。 如果这条假设成立,那么结合案发时间和案发地点,调查当时所有的巴士车司机。 想必一定能有所收获,甚至可以直接锁定凶手的样貌。 九叔对于这个发现表现的极其兴奋,第一时间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亲自组织走访排查巴士车去了。 对此,杜蔚国却并不乐观,以己推人,如果这个可以隐身,又会用刀的绝顶高手。 就算真的是利用巴士作为犯案的移动工具,那么,只要他的脑子没病,就一定不会露相。 不过,有一点是确信的,这家伙确实厉害,而且也确实给港岛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市面的繁荣和稳定。 除此之外,杜蔚国头上被莫名其妙的扣了个屎盆子,让他原本就恶臭的名声,变得更加臭不可闻,跟四大家族的嫌隙也变得更大了。 这委屈,杜蔚国表示接受不了,所以不管凶手的初衷究竟是啥?都必须尽快制止才行。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杜蔚国沉思,是小廖快步从外面跑了进来。 有了还算明晰的侦查方向,九叔走了,连警务处长都带着高层离开了,小廖却毫不迟疑,毅然决然的留下来了。 他表露出来的姿态很明显,唯杜蔚国马首是瞻,抱准大腿不撒手。 当然,小廖做的也不是无用功,他赌对了,对于他的表态,杜蔚国看到了也认可了。 小廖是从底层巡警脱颖而出的,业务能力突出,办事一向踏实,关键他知分寸,懂进退,又不迂腐,立场清晰,非常值得培养。 杜蔚国已经打定注意,等此间事了,知会远在伦敦的雷娜,推小廖一把,分出港岛一个大区的总华探长职位给他。 这点事,对于现在已经身居小内阁的雷娜,小菜一碟。 不知不觉,杜蔚国已经成为凭喜好,一言可决他人生死前途,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当年的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小廖跑得略微有点喘,不过说话的条理很清晰: 「卫斯理先生,陆言先生,刚收到消息,观塘,恒生大厦附近,30分钟前,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从作案手法上看,一刀毙命,肯定是他干的。」 这个「他」自然就是被代号为「厉鬼」的连环杀人案凶手。 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他的眉头轻挑,抬手看了眼手表: 「好家伙!下午四点,天还亮着呢,这家伙果然 行事肆无忌惮啊,比我当初还尿性呢!」 随即他捻灭烟头,笑呵呵的扭头看向陆言,语气揶揄: 「陆言,你说这个疯子是我的狂热拥趸,杀人针对四大家族,都是在替我出气。 所以,按你的逻辑,那他这次一反常态的在白天出手,就应该是知道了我已经回港,特意杀人向我致敬?」 一听这话,陆言顿时被怼的老脸一红。 其他也觉得「厉鬼」突然大白天出手,尤其还发生在杜蔚国大张旗鼓的回归后,有点不合常理。 毕竟之前再邪乎,案件也都是在晚上发生的,不过他是死鸭子嘴硬的性格,自然不会轻易服软,硬犟道: 「谁特么知道?疯子的世界,一般人根本就理解不了,也许这家伙听说你回来了,变得更兴奋了呗?」 「呵」 杜蔚国嗤笑,也懒着跟他斗嘴,站起来拍了拍小廖的肩膀:「走,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20分钟之后,观塘,距离恒生大楼直线200米,一家店名和记的茶餐厅。 此刻,这里已经被无数军装警察围得水泄不通。 这家餐厅不大,70几平米左右,只有一层,比较规则的长方形,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女人正俯卧在地。 衣着体面,身材微胖,后心部位,有个细小竖立的伤口,身下已经氤了好大一滩暗红色的血渍,腥味刺鼻。 「死者徐凤娇,35岁,邵氏电台,社会新闻编导,她今天来观塘这边是暗访楼凤,休息吃下午茶的时候突然遇害。 初步断定,死者是从背后被刺穿了心脏,现场有十几个食客,但是没人发现凶手,也没有嫌疑人。」 刚到现场,一个年轻警员,就凑上去给杜蔚国介绍着现场的情况以及被害人信息。 他是小廖手下的便衣探员,他的语气勉强还算镇定,信息收集的也不错,只是眼中全都无法掩饰的恐惧之色。 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华夏人一向笃信鬼神之说,如此诡异的场面,任谁也都容易联想到是厉鬼恶灵杀人。 「嗯」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目光掠过年轻警员,落在了受害人的尸体上,以及地面。 「不用看了,每个案发现场都是一样的,痕迹和脚印乱七八糟的,啥也看不出来,凶器也是每次都不同。 看起来,他这次用的应该是牛耳剔骨刀,长度7寸,刃口不到2寸,反手,刚好透过第三根肋骨,竖着刺穿心脏。」 陆言幽幽的声音在杜蔚国的背后响起。 他本身也算是冷兵器的顶尖高手,外加视力超凡,杜蔚国能看出来的,他也都能看出来。 他说得也没错,茶餐厅本来就是公众场所,人来人往,脚印互相交叠,复杂得不得了。 当时死者遇害的时候,在场的食客和店员惊慌失措,有人过来查看,有人逃跑,外面有好信的人跑进来查看,甚至还有人被吓吐了,导致现场的痕迹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 就算是杜蔚国的火眼金睛,甚至还能透视,依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杜蔚国没说话,而是向前几步,走到尸体后方,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体态和伤口。 过了几秒钟,杜蔚国走到尸体跟前的餐桌旁,突然伸出了手,反手朝虚空捅了一下。 「陆言,凶手应该是这么出手的,没错吧。」 陆言点点头:「嗯,没错,就是这样。」 杜蔚国收回手,又扫了一眼尸体的伤口,确认了一下利刃入体的角度: 「如果从刺入角度判断,这家伙的个子应该很高啊,最少18 0。」 「也未必」陆言凑过来,站在杜蔚国的身边,也伸出了手臂,还扭了扭手腕解释道: 「万一他出刀的时候,故意手腕下扭,又或者特意垫高了脚底,都会造成这个刺入角度。」 杜蔚国挑了挑眉: 「陆言,你觉得这个无所顾忌,在大白天就公开杀人,大概率能隐身的疯子,他还会故意隐藏自己习惯的持刀手法?」 陆言沉默了一会,认同了杜蔚国的判断: 「嗯,卫斯理,你说得对,是我想复杂了,这家伙狂的没边了,确实不会故意隐藏这些。 这样看来,这家伙的身高确实不矮,结合过往受害人的致命伤口,身高最少180,甚至更高。」 「不!」没想到杜蔚国又摇了摇头:「陆言,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性。」 陆言皱起眉头:「什么可能性?」 杜蔚国凝视着地上的尸体,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家伙是悬空的,脚不沾地,所以他才能不留下任何痕迹,才能让你都认为是见鬼了。」 杜蔚国早就有所怀疑了,之前,陆言在距离30米的距离上,跟凶手将将的擦身而过。 以他的变态眼力,就算是没发现凶手的本体,无论如何也应该在痕迹方面有所发现才对。 一听这话,陆言顿时眼神闪烁,脸色凝重的低声沉吟道: 「本身是用刀高手,不仅能隐身,敛住气味,还会飞?卫斯理,这特么是不是有点太玄了?」 杜蔚国咂咂嘴,拍了拍陆言的肩膀: 「是有点玄,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算太过分,我之间遇到的那个血獠,不仅能飞,这畜生还能瞬移,比眼下还特么邪乎不少呢,我也算见怪不怪了。」 陆言琢磨了好一会,这才沉声说道: 「所以,卫斯理,你的意思是说,这次这个连环杀手,是个拥有多种能力的顶尖超凡者?」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身离开案发现场,掏出烟盒点了根烟,语气淡淡的: 「我的初步判断就是这样的。」 陆言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 「卫斯理,如果真像你分析的这样,像他这样的顶尖高手,不应该籍籍无名才对啊?」 杜蔚国突然目光幽远的望向天边,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惆怅: 「陆言,其实从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杀人如麻的惯犯了。 他突然出现在港岛搞事情,肆无忌惮的杀人,而且还暗戳戳的指向我,这让我莫名感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恶意。」 杜蔚国没有胡扯,刚收到陆言求援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了,肯定是有人又在刻意的针对他。 而且,对方貌似还是个阴险的执棋者,布了个蛮大的局,想从源头上瓦解他的根基。 杜蔚国虽然是被四大家族联合逼着离港的,但是偏偏这四家却是他在港岛最坚实的盟友。 虽然因为之前生出了龌龊,终止了大多数的合作,但是彼此依然是守望相助的关系。 属于同一个利益集团,真出了事,不至于坐视不理。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霍先他们会主动规避冲突以及竞争,给赵英男开绿灯,这才让她顺风顺水。 如果,四大家族跟杜蔚国反目撕破脸皮,那么他在港岛的产业将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军,寸步难行,早晚会出局。 丫的,这种再次被强迫拉上棋盘的感觉,让杜蔚国极其不爽。 陆言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都快渗出水了: 「所以,你的意思的,有个老银币在下一盘大棋?而这个厉害的连环杀手,只是他手里一个棋子?」 杜蔚国点点头:「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束手无策 临近傍晚,冷风萧瑟,小雨淅沥。 港岛,中西区,太平山,天宫别院。 这片依山而建,被葱郁包裹着,幽静豪阔,象征着名利和财富的别墅园区,是去年藿先和赵英男联合开发的。 这里是目前港岛最高端的私人园区,也是未来最牛皮的,没有之一,被称之为香江的比弗利山庄。 一共只有38栋别墅,但凡能住在这里的物主,无一不是势大财雄,只手摭天的超级大佬。 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人高落地窗前,藿先缓缓的呼出烟气,按下手里的雪茄。 「呼」他的声音低沉,忧心忡忡,听起来有些压抑。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卫斯理无关,看他今天在机场的表现,很自然,也很坦然。」 「哼」 沙发上,紹先冷哼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烟气,他看起来更加憔悴,眼窝都凹陷了,像是老了好几岁。 「这可难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霍先,你可别忘了,之前梅根对咱们多绝情。」 紹先的语气忿怨,但他并不是无的放矢。 之前,杜蔚国被他们联合起来,逼迫着离开了港岛,赵英男这虎娘们当即就炸毛翻脸了。 盛怒之下,不管不顾,宁愿放弃利益,甚至是遭受损失,也毅然决然的割裂了跟霍先他们几乎所有的商业合作。 老话说,在商言商,在藿先他们这些商人的逻辑当中,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只要利益足够,哪怕是仇人都可以合作。 所以,对他们来说,赵英男这一手来的太突然了,堪称是釜底抽薪,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其中,紹先遭受的损失最为严重。 他之前跟赵英男合资筹建了有线电视台,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辉煌了几十年的b。 赵英男这边当时的股份占比高达40,她猝不及防的突然抽离股份,差点要了紹先的老命。 为了保证自己对电视台的绝对主导权,紹先变得极其被动,不得不回购股份。 最后,为了筹钱,他不仅变卖了之前投资的产业,借遍了身周的所有关系,甚至还抵押房产借了高利贷,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回血。 这还没完,小龙哥的新片,以及鲲鹏影业最近筹划几步新电影,不仅全权独资。 还决定独自在港澳台以及东南亚地区宣发,外围则由花旗华纳负责,直接就不带紹氏影业玩了。 要知道,现在鲲鹏出品可是整个亚洲电影行业当中的金字招牌,同时也是票房的保障。 在此之前,紹氏跟着鲲鹏投资宣发,尤其是小龙哥的电影,正经的发了好几笔横财。 这也是他之所以敢提前好几年,就开始运营电视台的底气所在。 眼下,他的处境原本就不妙,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在这个节骨眼,鲲鹏又抽走了金大腿,堪称是雪上加霜。 屋漏偏遇连阴雨,最近世面上又好死不死的冒出来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厉鬼」连环杀手,买卖眼瞅着无以为继,就要垮了。 有鉴于此,紹先才会如此怨气冲天。 「紹先,一码归一码,你冷静点,说话别夹枪带棒的,你的窟窿,我们几个不是都已经凑钱帮你堵上了? 平心而论,卫斯理对咱们还是不错的,而且按他的为人,不可能直接对咱们下手。」 和先也在,说了句公道话,他这次来港岛,是专程来见杜蔚国的。 之前跟着藿先他们联合逼宫,和先本来就是被半裹挟凑数的状态,一直都有点耿耿于怀。 他虽然出身港岛,但是主要的 事业都在大澳那边。 杜蔚国之前在新花园帮他解过围,甚至还带走了他的死敌叶寒,让他里子面子都得全了。 和先为人恩怨分明,一直都记着杜蔚国的好呢。 「呵呵呵」 听到和先的说法,紹先直接被气笑了,语气变得忿怨不平,脸都有点涨红了: 「和先,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最近把老叶头的赌狗盘子一口吞了,吃得满嘴流油,当然记他的好。 可我呢?不说电视台,现在马宁那个后生仔,都快把戏院开到我家门口了,这是在断我的根啊!」 这是实话,并非空穴来风。 最近,鲲鹏影业的动作很大,除了不断立项,筹拍新电影,完善演员培训学校之外,还在港澳台三地,紧锣密鼓的筹建着独立院线。 目前,已经有6家鲲鹏影院拔地而起,还有几家正在选址筹建,崛起的趋势无可阻挡。 没辙,鲲鹏影业的现金流太足了,富得流油,钱已经多到没地方花了。 小龙哥连续四部电影票房大卖,不断刷新着港岛的票房记录,前前后后已经帮鲲鹏影业赚了上亿的纯利润。 变卖电视台的股份,又回笼了一大笔资金,小马哥和赵英男一合计,干脆自己建院线,自拍自放。 而紹先呢,恰恰就是靠院线起家的,这是他的基本盘,现在鲲鹏的举动,相当于一锄头刨在了他的命脉上,让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 「紹先,你多少有点言过其实了,人家鲲鹏影业在港岛地区一共就计划兴建几间戏院,还都特意避开了你的地盘,已经相当客气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宝船王说话了,他跟和先情况相似,对杜蔚国有些心存愧疚。 宝船王目前还没怎么涉及港岛的地产行业,主要的事业也是外海的远洋航运,而且,他是跟莫兰合作的,跟赵英男交集相对比较少。 最重要的一点,包先也是目前这起连环杀人案当中,受到影响最小的,只有旗下的一名港务调度员受害。 眼见着宝先也跳出来为杜蔚国帮腔,紹先瞬间就毛了: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跟芭提雅那边合作得如胶似漆,日进斗金,一点影响都没有,当然」 见他疯狗似的见谁咬谁,藿先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 「行了,紹先,你少说两句吧,我湾仔的那个地产项目已经决定搁置了,打算先入股你的电视台。」 一听这话,紹先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再也顾不上置气,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藿先,你准备入股多少?20?30?这可是解了我老紹的燃眉之急了,放心,我绝对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 紹先当下还年轻,内功修为还不够,表现的有点市侩,藿先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萧索: 「紹先,入股的事情,咱们先放放,等下再慢慢谈,还是先说眼前这个麻烦吧。」 众人当中,藿先的摊子铺得最大,资历最老,隐隐为首。 当然,此刻他也是最焦心的,因为这个「厉鬼」连环杀人案,他遭受的损失最大。 十几名公司雇员相继被害,闹得整个公司上下都是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目前,已经有不少骨干的老员工都主动辞职了,赚钱固然重要,但是也得有命花才行不是。 就连好不容易,才刚刚谈成的湾仔地产开发项目,投资方也吓得连夜撤资跑路了。 想想也合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特么敢胆边生毛,跟他合作?就不怕被「厉鬼」迁怒吗? 「我觉得这个到处杀人的疯子,肯定不是卫斯理指使的,他既不是这 样的性格,也没必要这么做,我甚至觉得是人在故意挑拨离间。」 和先异常敏锐的一语成谶,宝先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没错,我老宝也信他的人品,肯定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紹先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终究忍住了没再反驳。 此刻,藿先略微有点走神,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暗暗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两年前,杜蔚国跟他初次见面的时候,还只是个热血,莽撞的年轻人,别人手里的棋子。 两年后,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执棋的手,而自己却沦为他跟别人博弈棋盘上,一颗微不足道,任凭摆布的背景棋子了。 藿先毕竟不是一般人,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颔首应道: 「嗯,我也相信卫斯理的人品,不过,我只希望这场风波快点结束,要不然,谁也扛不住了。」 宝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藿,你不用担心,卫斯理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以他的通天本事,想必很快就能找出真凶,还港岛往昔平安了。」 「当当当」 藿先才刚要说话,书房门口突然响起了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进!」 藿莉莉快步走了进来,一别经年,她倒是变得干练了许多,一身合体的职业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显得英姿飒爽。 「父亲,各位叔伯,刚刚警局那边传来消息,大概在3小时,观塘再次发生了命案,确认也是「厉鬼」犯案。」 听到这个消息,几个大佬全都不由得露出紧张之色,藿先眉头紧锁,口干舌燥: 「这畜生疯了?大白天就行凶杀人了?」 藿莉莉点头:「是。」 紹先此刻心浮气躁的根本就沉不住气,急切的问道: 「出事的是谁家的人?」 藿莉莉略微抿了抿嘴唇:「非常抱歉,紹先,今天遇害的是您电视台旗下的一名女记者。」 「扑街!这个该死的畜生!」 紹先再在压不住胸中的汹涌的火气,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随即瘫坐在沙发上。 藿先悬着的心倒是松了下来,暗暗的缓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些: 「这样看来,这个案子确实跟卫斯理无关,否则的话,他都已经回归港岛,这个疯子应该有所收敛,不该连本加利!」 和先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敏锐:「莉莉,警队那边,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是,刚刚返回港岛的卫斯理先生,已经亲自去观塘案发现场勘察了。」 说话的时候,藿莉莉的脸色稍稍泛红,尤其提到杜蔚国的时候,她的声音也有点发颤。 时过境迁,她现在已经清楚,自己和杜蔚国之间的差别恍如天堑,连一丝可能都没有了。 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杜蔚国却始终牢牢的占据着一个雷打不动的位置,无可替代。 和先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卫斯理愿意亲自下场,想必这个麻烦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 宝先也语气感慨的补了句: 「没错,卫斯理果然没变,他还和以前一样,赤诚,仗义,只要港岛有事,他就会义无反顾,他肯定很快能把这个畜生揪出来。」 紹先叹息:「唉,希望如此吧」 听见他们全都没口子的夸赞杜蔚国,藿莉莉忍不住挺起胸膛,小脸通红,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傲娇表情。 藿先拧着眉头思考了好久,突然把雪茄烟头狠狠的熄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走,咱们马上过海,找卫斯理去。」 此时此刻,让藿莉莉心心念念的杜蔚国,已经离开了案发现场。 六处特制的路虎车上,一共坐着四个人,雷克亲自驾车,副驾驶上坐着九龙探长小廖。 后排,杜蔚国正懒洋洋的倚着敞开的车窗抽烟,冷湿的夜风夹在寒雨打在脸上,犹如冰棱,他却毫无知觉。 「卫斯理,咱们现在去哪?这案子接下来你想怎么整?」 坐在他身边的陆言,挑眉瞥了他一眼,略微纠结之后,还是轻声问道。 杜蔚国的目光始终幽远的望着窗外,根本都没回头,甚至连眼球都没动一下。 他的语气慵懒,还带着一丝敷衍: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整,九叔不是着手去查巴士车那边的线索了吗?我们等等消息,饿了,先回家吃饭吧。」 陆言皱眉冷嗤: 「你还又心情吃饭?如果你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连环杀手不仅能隐身,还能浮空,甚至背后还有黑手,就凭风九那个老顽固,他能查到个屁啊? 卫斯理,你到底是啥意思?你是真的没有办法,一筹莫展,还是故意推脱,想撒手不管?」 「唉」 杜蔚国终于把头扭了过来,长长的呼出烟气,弹飞烟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刻,他的语气当中,有股子难以隐藏的疲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暴躁: 「陆言,我特么又不是神仙,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这家伙能隐身,行事油滑又狡诈,行事不留丝毫痕迹。 关键是这孙子只对普通人出手,我现在勉强能够自保,至于其他,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杜蔚国没撒谎,这只「厉鬼」再次让他非常久违的感觉到了无力感,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 不过自保是肯定无虞的。 首先,夜魇和约瑟都在,只要这只「厉鬼」敢靠近到几百米内,就会第一时间被他们的精神感应能力锁定,进而硬控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厉鬼」的隐形能力只是光学隐身,并不是凭空消失,又或者隐身于其他次元空间。 所以,「厉鬼」肯定扛不住约瑟和夜魇的精神力,只要敢靠近白沙湾别墅,他就算想死都难。 由此可见,精神感应和精神控制,是多么强力而又实用的技能。 其次,这家伙只要敢对杜蔚国,乃至煞神众的任意一个露出恶意,马上就会被感应到,顶尖强者的危险感应可不是盖的。 尤其杜蔚国,他的危险感应能力已经被系统爸爸固化成技能了,更灵敏也更精准。 别说是非常清晰明显的敌意,哪怕只是略带恶意的注视,都可以被轻而易举的反向锁定来源。 综上所述,杜蔚国以及他身边的人,自保是肯定毫无问题的。 这个「厉鬼」,估计要不就是对杜蔚国和煞神众的能力了如指掌,要不就是他背后执棋人很高明,避开了所有雷区。 此时此刻,荃湾,葵涌码头。 海面上,一艘老旧的,木质的,加装了机械马达的渔船正在随波逐流,船舱里,一个高瘦的男人正在用电台发报。 30几岁的模样,应该是东南亚裔和白裔混血,皮肤小麦色,黑发,五官深邃,棕黄色的瞳孔,有点小帅,就是太瘦了,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此刻,男人的脸色不太好,惨白发青,穿的很厚实,还披着厚厚的毯子,依然有点发抖。 他一边单手飞快的操控着电台,空着的一只手上,正无意识的摆弄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小刀。 他的手指很长也很灵巧,小 刀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在他的指尖旋转跳跃。 过了好一会,男人这才皱着眉头关闭了电台,把小刀随手扎在身边的木板上,紧了紧身上的毯子,从身旁抄起一个透着油香的牛皮纸袋。 纸袋里装着一整只油亮枣红的烧鹅,男人直接拎起来,大口大口的啃着。 「艹你尼玛,煞神都已经回港岛了,马萨尔这个老王八居然还让我继续杀人,这特么是分明让我当炮灰啊,早晚有一天,老子会亲手宰你!」 男人一边用牙齿扯下一大口鹅肉,用力的嚼着,一边目露凶光,含糊不清的自语道。 他说的是非常小众的东南亚土语,又快又急。 这家伙就是能隐身杀人的「厉鬼」,暗世界的外号叫水母。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国家层面的侵略 晚上九点,西贡,白沙湾。 入夜之后,港岛这边的小雨转成了大雨,瓢泼似的混沌一片,连天海之间的界限都变得模糊了。 白沙湾别墅,一楼餐厅,灯光明亮。 热腾腾的饭菜折射出诱人的色泽,香气扑鼻,欣长的橡木大餐桌上,围坐的满满当当。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莫兰,赵英男分坐左右,之后依次是陆言,兰斯洛特,约瑟,雷克,小马,小廖,还有茅爱衣。 就连夜魇,夜璃都上桌了,忝居末席。 在场的都是杜蔚国最亲近的人,每个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佬,堪称群星荟萃,只是席间的气氛略显沉闷。 原本杜蔚国回来,赵英男,莫兰她们其实都很欣喜的,尤其赵英男,离别已久,饱尝相思之苦。 而且马上就要过大年了,她们从来都没跟杜蔚国一起跨年,也算难得的团圆了。 但是因为「厉鬼」此时正在港岛大开杀戒,相当于骑在大伙的头上肆无忌惮的拉屎***尿。 这档子烂事,让大家的心里都扎了一根尖刺,若鲠在喉。 「卫斯理,要不咱们去芭提雅吧,港岛这边爱咋咋的,等过完年再说。」 之前,关于「厉鬼」是超凡能力者的身份,以及针对杜蔚国阴谋布局的猜测,她们也知道了,所以莫兰才会有如此一说。 一听这话,赵英男顿时扭过头,直勾勾的看向杜蔚国,目露期待之色。 本来,按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想去莫兰的地盘,但是这个提议,赵英男倒是蛮动心的。 用后世的话说,赵英男这婆娘有点恋爱脑,属于有爱饮水饱的类型。 什么名啊利啊的,她全都不在乎,只要能跟自己的爱人相守在一起,她宁愿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什么都不要。 面对满桌的珍馐美食,饿了一整天的杜蔚国,却罕见的毫无胃口。 他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摇摇头,语气显得落寞又无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我要是没回港岛也就罢了,现在再走,会让人感觉我是见死不救,落井下石。 说到这里,杜蔚国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 「届时,我跟四大家族之间的嫌隙会变得更大,甚至还会坐实我就是幕后主使的身份。」 听到他的说法,莫兰皱起眉头,语气有些轻蔑: 「切,嫌隙就嫌隙呗,这群老家伙,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都是见利忘义的小人。 占便宜没够,有好处的时候,亲的不行,成天笑得见眉不见眼,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翻脸。」 杜蔚国扭头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了,莫兰却不管不顾的继续喷道: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他们之前毫不迟疑的把你赶出港岛,现在你管他们干嘛?有本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呗。」 说到这里,莫兰好像还是没过瘾,冷笑一声,火力全开的吐槽道: 「呵呵说来说去,不就是怕咱们的势力继续扩张,最终会影响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吗? 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我跟梅根联合起来,直接把他们全都吞了,我倒想看看少了他们,港岛究竟会不会垮?」 听到她的说法,原本就对他们心有忿怨的赵英男顿时眼神闪烁,露出意动的表情。 「没错,我也觉得可行,说什么我们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港岛的发展,分明就是危言耸听!」 「就是,就是,要我说,与其养虎为患,还不如趁机灭了他们,到时候,咱们直接垄断」 见赵英男如此旗帜鲜 明的力挺她,莫兰兴奋了,漂亮的狐狸眼亮的渗人。 不过她的提议也并非是异想天开,以她和赵英男当下的恐怖实力,如果真的联合起来,刻意针对四大家,那真是毫无疑问的降维打击。 估计除了包先那边因为造船需要周期,能勉强支持一阵,其他几家,瞬间就会被无情碾压,毫无反抗之力。 包括大澳的那边的事业都无法幸免,莫兰新订了3艘万吨级的超豪华大船,预计今年6月份就能下海了。 届时,她只要把赌船开到大澳外阜的公海上,再随便砸点切切实实的好处,所有的赌客,必然蜂拥而至。 根本就不用怀疑,现在拼财力和现金流,四大家族就算绑在一切也跟她们不在一个次元上。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见她们俩越说越离谱,杜蔚国忍不住出声轻斥道: 「你俩想啥呢?就算真把霍先他们都赶走,你们就能垄断港岛?称王称霸了?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怎么不行?」莫兰梗着脖子,棱着眼睛反问,她还是不服气。 把还在燃烧中灼热的烟头捻得粉碎,杜蔚国狠狠的刮她一眼,加重了语气: 「特莉丝,你给我消停点,你现在利令智昏,都已经分不出敌我了,港岛虽然号称自由港,但从来都不是什么无主之地,这里可是英吉利的地盘。 你以为,逼我离港,真是霍先他们几个人的意愿,你以为伦敦的那些官老爷,会任凭我把港岛一口吞下。」 被杜蔚国一顿抢白,莫兰的目光逐渐错愕起来,眉头紧皱,有些似懂非懂的迷惘。 她确实足够精明,远超常人,只是见识依然有所局限,无法从国家的层面上去分析问题。 她也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杜蔚国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他所代表的势力,已经上升到了非常恐怖的国家层面。 而他在港岛的所作所为,全方位无死角的蚕食,已经被英吉利高层,视作了一种另类的侵略。 国家层面的侵略! 莫兰这婆娘透精透灵,顺着杜蔚国的思路想了想,几乎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玄机。 不过她依然有点难以置信,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嘶,不至于吧?卫斯理,说来说去,咱们不就是做点买卖,赚点钱」 莫兰这话说得相当心虚,才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远的不说,光是她自己麾下,现在就有几千装备精良的雇佣兵军团,清一水美械,甚至连最先进的武直机和导弹都装备了,而且数量还在不停的激增。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驻芭提雅的花旗基地不出手,莫兰麾下强横的武装力量,都能轻而易举的横推整个暹罗全境。 这特么早已远远的超过了普通生意人的范畴,芭提雅现在甚至都有点国中之国的意味了。 也就是暹罗政府武力孱弱骨头软,要不然早就撕破脸皮,兵戎相见了。 港岛这边的情况也是不遑多让,赵英男手下也有合法持牌的安保公司,几百名持械精锐,忠义堂那边,还有近千人的武装力量。 除此之外,港岛十几万舞刀弄枪的矮骡子都视杜蔚国为祖师爷,唯他马首是瞻。 而眼下,港岛的英吉利驻军一共才多少?区区一个混编旅,几千人而已。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杜蔚国愿意,现在一声令下,港岛顷刻间就能改天换地,成为他的盘中之餐。 要不是因为杜蔚国的武力强悍,近乎无敌,英吉利那边早想办法弄死他了。 看莫兰眼珠子乱转,满脸都是难掩心虚的模样,知道她大概想明白了, 杜蔚国这才没好气的哼道: 「想通了?所以我才说你敌我不分,霍先他们,无论到啥时候,都是咱们的盟友,而那些挥舞着镰刀,来港岛割韭菜的洋鬼子才是」 「铃铃铃」 就在此时,客厅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杜蔚国的教训。 小马非常有眼力的起身,快步走过去接了起来,随后脸色有些古怪的看向杜蔚国: 「卫斯理先生,霍先,包先他们几位过来了,就在大门外,说是要拜访您。」 对于他们的突然到访,杜蔚国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非常随意的点了点头: 「嗯,请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别墅三楼,书房,原本宽敞的空间,此刻却显得略微有点拥挤。 霍先等四位大佬都在,还有霍莉莉,客人一共5位,主人这边,杜蔚国,莫兰,赵英男。 各持一方,泾渭分明,隐约还有点对立的紧张感,气氛清冷,不算太融洽。 「卫斯理,之前逼你离开港岛,是我们思虑不周,操之过急了,而且还带了一些私心,非常抱歉。」 沉默许久,还是老成持重的霍先率先开口破冰了。 他的语气很诚恳,态度也很光棍,根本就没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是非常干脆的承认了错误。 这就是他作为顶级大佬的果断之处,当断则断,能屈能伸,关键时刻,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下脸面。 「是啊,卫斯理,是我们做错了,你对港岛,从来都是有功无过」 有人开了头,其他几个大佬,马上跟着迎合道,场面也变得热络起来。 杜蔚国也不是不会做人的,有了台阶,连忙就坡下驴,笑呵呵的回道: 「霍先,各位大佬,你们这么说可折煞我了,我明白,之前那件事,也不是你们的决定,只是被推出来做了替罪羊,都理解,理解。」 听他这么说,霍先不由心中一松,忍不住叹息一声,语气惆怅: 「唉,别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这些华商,在夹缝中艰难求活,难啊」 杜蔚国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语气略显敷衍: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早晚有一天,咱们会回到归祖国的怀抱,不用再仰人鼻息。」 「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吧。」 霍先点点头,语气幽远,眼神有点迷惘,他很清楚北边现在的情况,一切都遥遥无期。 不过他终究不是一般人,马上就压住纷乱的念头,话锋一转: 「对了,卫斯理,这次这个厉鬼杀人的案子,你现在有什么眉目吗?」 杜蔚国摇摇头:「没有,说真的,这个「厉鬼」确实厉害,我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毫无头绪。」 「什么?连你都没办法?不可能吧!你可是煞神啊?要是需要什么」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邵先今天才刚刚又死了一个员工,此刻心浮气躁,最沉不住气,直接激动得喊了出来。 「老邵,你闭嘴!」 不过他才喊到一半,就被霍先黑着脸,低喝着打断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疯话。 他原本是想说,如果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出来,但这可是诛心之言。 言外之意是说杜蔚国在故意拖延不想管,想任凭他们自生自灭,甚至更进一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霍先的反应很快,喝止了邵先之后马上转向杜蔚国,略显急迫的解释道: 「卫斯理,老邵他最近生意不太顺利,最近又因为这个案子焦头烂额的,有点乱了方寸,口不择言了,你别跟他一般 见识。」 杜蔚国沉静的摇了摇头: 「霍先,你言重了,邵先这边遭遇的状况,我也听说了,跟我多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说到这里,杜蔚国转向邵先,语气诚恳: 「邵先,之前梅根办事有点草率,意气用事了,这样,我重新入股你的电视台,还是原来的股份,按照原来的价格。」 一听这话,邵先顿时狂喜,眼睛都亮得压都压不住,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多谢,多谢,卫斯理,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多谢你不计前嫌,还愿意拉我一把。」 邵先的激动可不是演得。 电视台这玩意,是个不折不扣的吞金兽,他的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甚至连高利贷的利息都还快不上了,已经计划出售戏院续命了。 虽然霍先他们之前帮他凑了笔钱,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但是治标不治本,只是饮鸩止渴。 另外,霍先也答应他入股电视台,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买下一口气40的股份,代价也高,不得不延迟自己的房地产项目。 但杜蔚国入股可就不同了,不仅一次性就能解决他的所有资金缺口,还等于给他镀了一层护体金身。 从今以后,港岛范围内,没人再敢动他一丝一毫。 杜蔚国略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邵先,您客气了,另外,以后鲲鹏影业上映的新片,港澳台还有东南亚地区的发行工作,还由邵氏负责。」 听见杜蔚国的安排,赵英男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把脸偏了过去,没有当场驳了他的面子。 「谢谢,谢谢,卫斯理,我,我」 绝处逢生,失而复得,邵先又惊又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甚至心里都有点感谢这个突然出现的「厉鬼」杀人狂了。 杜蔚国拍拍他肩膀,也没再多说什么,又转向了霍先: 「霍先,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筹划开发湾仔的那块地皮,想盖写字间大楼,要不然算我一份?还有多少缺口,我全兜了。」 「哈哈哈,那敢情好,有你这个财神爷给我兜底,我也能松口气睡个好觉了。」 霍先开怀大笑,语气爽朗,不过随即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眉头轻轻皱起,迟疑的问道: 「卫斯理,你是觉得,这个在港岛肆虐的「厉鬼」,是在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愧是叱咤风云的红顶商人,霍先这敏感度,也是没谁了,杜蔚国在心里暗暗的给他点了赞。 「嗯,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这家伙在刻意制造对立,一方面打压你们的产业,一方面孤立我。」 一听这话,在场的几位大佬,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何先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 「难道是英吉利鬼佬那边的手笔?」 还没等杜蔚国回道,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兰就摇了摇头,主动插了一句: 「绝不可能,英吉利政府虽然忌惮卫斯理,但也绝不敢主动招惹,再说了,港岛终究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还不至于蠢到杀鸡取卵。」 在场的几个大佬当中,霍先,包先都跟莫兰合作过,彼此挺熟悉的,就连邵先,也因为发行,跟她打过交道,所以莫兰搭腔,并不算突兀。 「这位就是芭提雅的特莉丝小姐吧,久仰,久仰,果然是风华绝代,无愧女王之名。」 呵先笑呵呵的跟莫兰寒暄着,目光深沉,略微有点饶有深意。 莫兰这婆娘,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之所以特意挑他说话的时候搭茬,当然是故意的。 她的赌船马 上就要下海了,她的野心一向旺盛,她的初衷是彻底垄断整个东南亚的高端赌局。 这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势必会影响到大澳的买卖,这才故意打了个照面。 莫兰也笑: 「呵先,您好,早就听说您赌王的赫赫大名,我也打算搞两艘舢板下海小打小闹,有很多事都不懂,以后还请您多多照拂呢。」 呵先依然满脸笑意,语气爽利:「哈哈,好说,好说,特莉丝小姐,咱们互相关照。」 「嘿,好的,那我就改天登门请教,行了,各位大佬赶紧接着说正事吧,我在继续喋喋不休,我们当家的该不高兴了。」 莫兰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杜蔚国的眼神,极有眼色的结束了话题,还开了个玩笑。 得体又幽默。 第一千零九十章 守株待兔 凌晨,港岛依然风雨如晦,夜色黑的像是浓墨。 才刚刚送走满意而去的霍先他们,身心俱疲的杜蔚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迎来了风尘仆仆的九叔。 「没有线索,一点都没有,我都问遍了,不仅是案发路线和案发时间,港岛几乎所有巴士司机,都问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嫌疑人。」 九叔快人快语,进门之后连口气都没歇,就直奔主题了。 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脸色憔悴,眼窝凹陷,眼睛都有点微微泛红。 整整27条人命,这个肆无忌惮的「厉鬼」,彻底突破了九叔的底线,血淋淋的掀开了他的逆鳞。 关键是,他对此还毫无办法,一点线索都没有,哪怕之前遭遇近乎无解的血獠,好歹也是有迹可循的。 有生以来,九叔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愤怒又无助。 听见九叔的说法,陆言暗戳戳的给杜蔚国使了个眼神,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 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这倔驴肯定啥也查不到的模样。 实话实说,九叔其实挺厉害的,不仅身手超绝,还精通奇门遁甲的茅山玄术,算得上难得的高手,就是对上一般的能力者也不在话下。 但是,这个被命名为「厉鬼」的家伙,能力十分诡谲,连杜蔚国都束手无策,就更别提九叔了,完全就是白给! 要是不是出身茅山宗,清楚世间无鬼的事实,他真的会认为是厉鬼杀人。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厉鬼」就是能隐身,收敛气息的能力者,疑似还有悬空或许飞翔的本事。 「丫的,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邪乎,怎么总能冒出来这种本事逆天,让我心动的能力者? 不过厉鬼这家伙,毫无顾忌的屠戮普通人,已经不可避免的站在我的对立面,恐怕是不能留了,啧,隐身这个能力有点可惜了。」 杜蔚国没有理会陆言的挤眉弄眼,拧着眉头,在心里暗忖道。 「卫斯理,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见他直眉楞眼的发呆,九叔胸中的怒火几乎都快压制不住了,不由得加重了声音。 「哦,我刚刚在想这个案子,有点走神了,九叔,来,咱们坐下聊。」 杜蔚国回神,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过去,随即又扭头看向一直安静候在旁边的小马,交待道: 「小马,你去帮九叔倒杯热茶,再找条干毛巾,还有干净衣服。」 「好的,先生。」小马麻利的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忙乎去了。 其实,赵英男现在家大业的,白沙湾别墅自然也是有佣人的,而且还是整整五个,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从北边「移民」过来的女人。 但是,因为杜蔚国在场,他所涉及的还都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基本都需要严格保密才行。 所以,佣人们都被暂时都被清退了,这些杂事自然落到了堂堂鲲鹏影业总裁马宁的头上。 片刻之后,九叔换了身干爽的外套,端起还有些烫嘴的茶水,一口气干了,又接过杜蔚国递来的卷烟,点着,长长的吐出烟气。 「卫斯理,你给我交个实底,这个厉鬼杀人案,你是不是真的没辙?」 九叔的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鬼火一样的幽光,语气十分低沉,杜蔚国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嗯,真的,九叔,我其实心里也挺烦躁的,这案子,我现在也没啥好办法,看着「厉鬼」在我眼皮底下肆虐,我也只能干瞪眼,一筹莫展。」 大爷!你特么烦躁个屁啊!九叔在心里冷嗤道,他只是为人刚直,但他又不是真蠢。 这个「厉鬼」再厉害,戕害的终究也只是普通人,杜蔚国以及他身边亲信的每个人,安全都是有保障的,他可以稳坐钓鱼台。 以杜蔚国如今对待生命的冷漠态度,别说区区几十条人命,就是几百上千条,他都不会在乎。 心中千回百转,九叔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只是语气变得更加阴沉了: 「27条人命了,街面上都乱套了,卫斯理,你打算怎么办?」 杜蔚国苦笑着叹息,摊了摊双手: 「唉,九叔,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现在也是真的无能无力,这个到处杀人的家伙,能力诡谲。 作案不留丝毫痕迹,而且他又足够女干猾,只对普通人出手,不直接针对我们,所以」 听到这里,九叔的长眉竖起,再也忍不住了,怒不可遏的低喝着打断了他: 「那你就任凭这个畜生,在港岛不停的杀人,戕害无辜?」 听到他的质问,杜蔚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色微沉,不过还不等他说话,陆言就又抢先开口了: 「风九,你特么失心疯了吧?人又不是卫斯理杀得,你有本事,自己去抓人啊?在这狗叫什么?」 九叔豁然扭头,直直的盯着陆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言,你敢说,这家伙不是冲着卫斯理来的?」 「呃」 陆言被他噎得语气一窒,九叔却不再理他,重新转向杜蔚国,继续说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卫斯理,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又招惹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祸及无辜的普通人,这是底线,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自然由你来解决。」 九叔的话,字字在理,杜蔚国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但是其中却夹杂着一股子浓烈的道德绑架之意,强按牛头硬喝水,这让他格外不爽,脸都不禁黑了下来。 场中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呼出一口浊气,强压怒气沉声回道: 「好,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负责的,九叔,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我也累了,想早点歇着了。」 这就是明显的在下逐客令了,翻译过来,就是老子现在不想再说话了,你赶紧滚吧。 九叔的脸色阴晴不定,刚想说话,就被小廖一把扯住: 「九叔,现在都已经凌晨2点多了,卫斯理先生是今天才返回港岛的,就算是破案缉凶,也需要时间不是」 怕九叔这条倔驴还要犯犟,小廖还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飞快的劝道: 「九叔,凡事过犹不及,你把先生逼得太紧了,他真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到时候咱们更抓瞎。」 「呵」 九叔被他说服了,也算有了台阶,半推半就的站了起来,不过嘴里却不肯服软,冷笑一声,暗戳戳的嗤道: 「小廖,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会做人,真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啊!」 说到这里,九叔扭头又看了杜蔚国一眼,重重的拍了拍小廖的后背: 「行,小廖,你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我就提前祝你前程似锦了,卫斯理先生,我告辞了。」 言罢,九叔气哄哄的拂袖而去,走到院外,他还仰天怒吼了一声,声音悲愤凄苦至极。 「卫斯理先生,您别生气,也别跟九叔置气,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并不是针对」 听见九叔的怒吼,小廖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苦笑着望向杜蔚国,讪讪的解释道。 杜蔚国轻轻的帮他揉了揉肩膀 ,温和的打断他: 「行了,小廖,九叔的心情我都明白,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你最近就在这边住下,有什么事,我们也方便沟通,去休息吧。」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在院外的车里睡,有什么事您随身吩咐。」 小廖非常懂事,也很有分寸,很干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了。 过了一会,地下二层。 白沙湾别墅的地下室一共有三层,一层是陆言和兰斯洛特休息的地方,还有几间客房。 不是房间不够,更不是赵英男差别对待,而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毕竟这里住着杜蔚国的女眷,避嫌还是有必要的。 地下二层,是训练场和物资储备仓库,而三层则是防空洞和可以直通白沙湾的逃生通道。 此时此刻,二层公共休息区,杜蔚国正在和麾下煞神众聚在一起议事。 「这个胆敢在港岛撒野的家伙,必须尽快解决掉!」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语气凛冽,眼神凌厉的扫过一众手下,被他锋利如刀的目光掠过,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此刻,还敢大喇喇说话的,也就只有陆言了: 「卫斯理,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整得杀气腾腾的,该不会只是喊口号说空话吧?」 杜蔚国摇了摇头:「详尽具体的方案我确实还没有,不过,初步有个可行的想法。」 「哦?」一听这话,陆言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想法?」 杜蔚国点了根烟,语气略显低沉: 「非常情况非常行事,既然这个「厉鬼」是针对四大家族的公司雇员猎杀,那咱们就只能用笨办法,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怎么守?」陆言的眉头挑了起来,有些错愕。 要知道,四大家族当中,呵先的业务主体在大澳,包先在海外,相对都好说些。 但只是剩下的两家,雇员也不下几千人,尤其是霍先,他在港岛可是有实体工厂的,工人众多。 杜蔚国当然明白他的疑虑,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确实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包先,呵先的雇员,可以暂时全部离开港岛。 邵先那边,也可以暂时关闭所有戏院,然后把麾下所有的雇员,全都集中到电视台。」 陆言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按杜蔚国的说法,这样做的代价很大,不过实施起来倒也不算很难。 关键是霍先那边,他麾下几千上万号的工人,总不能全都聚在一起吧? 「至于霍先那边,工厂停工,然后所有雇员,暂时全都聚在公司,24小时」 「等一下!」陆言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杜蔚国:「怎么可能?上万人聚在公司?」 杜蔚国摇头:「没有上万人,只聚集雇员,工人各自回家就行,不用理会。」 还不等陆言发问,杜蔚国就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 「我仔细的看过案卷,「厉鬼」这个畜生虽然难搞,但他杀人多少还是有点规律的。 他戕害的都是公司里的雇员,也就是坐办公室的白领,连一个苦哈哈的工人都没有。」 陆言略微回忆了一下,笃定的点了点头: 「嗯,确实如此,不过这畜生若是看到你的布置,突然改了习惯,开始猎杀普通工人呢?」 「呵」杜蔚国轻笑: 「陆言,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想猎杀霍先手下的普通工人,在工厂已经全部停工的情况下,两眼一抹黑,你要如何实施?」 陆言的眼睛亮了: 「我明白了,如果这畜生想杀工人 ,就得露相!我艹,卫斯理,你这脑子可以啊!」 别看工人的人数众多,地位也相对地下,但是在厂子已经关停的情况下,想找到他们反而没那么容易。 想掌握工人的住址,只能找工头逼问,又或者偷花名册,不过任意哪一条,都有迹可循,非常容易露相。 听到陆言难得的夸赞,杜蔚国苦笑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无奈: 「呵陆言,别看你才是专业的刺客,但是我琢磨刺杀方案的频率,可比你高多了,也算是熟能生巧吧。」 听杜蔚国这么说,陆言十分罕见的没有怼他,反而没说话,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作为职业刺客,陆言很能理解杜蔚国明明极度厌恶杀人,却又不得不杀人的那种无奈和悲凉。 杜蔚国也没说话,只是朝她颔首,对了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卫斯理,你的这个办法,有个致命的漏洞。」 就在俩人基情四射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帅哥兰斯洛特,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兰斯,什么漏洞?」陆言好奇的问道。 「就算我们把所有「厉鬼」的目标人物都集中起来,但是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依然无法阻止他行凶。」 到港岛大半年,兰斯洛特的汉语已经说得有模有样,语速不紧不慢,语气也平静沉稳,让人很舒服。 陆言笑了:「哈!怎么会没办法?兰斯,你以为约瑟和夜魇大爷是吃素的?」 兰斯洛特微微蹙眉,随即露出恍如之色:「你们想让夜魇和约瑟,各自守住一个聚集点。」 这次,是杜蔚国回了他: 「没错,守株待兔嘛,我的打算就是把邵先和霍先手下的雇员都集中在一起,然后夜魇和约瑟各守一处,只要他敢来,哼哼」 捻灭烟头,杜蔚国又语气冷冷的补充道: 「这个办法虽然有点笨,但是应该会有用,不论如何,我都回来了,「厉鬼」雷打不动,每天杀一个人的嚣张气焰,必须先终止掉。」 太平山,天宫别院,霍先住处,都已经凌晨4点了,书房依旧亮着灯。 「父亲,天都快亮了,您喝口茶早点休息吧,麦克医生都说了,让您尽量少抽烟。」 霍莉莉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参茶走了进来,不容分说的夺下了霍先指间的雪茄。 「呵呵,好,好,不抽了。」 霍先宠溺的笑了笑,略显无奈的呷了一口参茶,这才扭了扭酸胀的鼻梁,靠在椅背上。 霍莉莉懂事的走到椅子后边,伸手帮他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轻声宽慰道: 父亲,您就别担心了,既然卫斯理先生已经保证活了,就一定能把这个该死的「厉鬼」揪出来,挫骨扬灰。」 「呼」冰凉细腻的小手按在酸胀的太阳穴上,霍先惬意的眯起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过听到她的话,霍先无奈的笑了笑,打趣道:「莉莉,你就那么相信他?无所不能?」 霍莉莉笃定的点头:「嗯,我相信卫斯理先生吗?,父亲,您不信他吗?」 霍先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最终叹息了一声,语气沉沉: 「嗯,我也相信以卫斯理通天的本事,最终肯定能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这件事过后,他在港岛就会更加一言九鼎,甚至凌驾于规则和法律之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霍莉莉毕竟年轻,没有马上会意,停下动作,歪着头皱着眉,努力消化着霍先的话。 霍先叹气:「唉,就是说,卫斯理以后就是港岛的地下皇帝了,言出法随,只手遮天。」 一听这话,霍莉莉顿时恍然,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她却有不同意见。 「父亲,您之前说,卫斯理在岛外的事业也做的很大,以他的恢宏气魄,未必就愿意窝在区区的港岛称王称霸吧?」 「呃」霍先愣住了。 第一千零三十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1968年,2月14日,西历情人节。 不过,这个本该轻松浪漫的节日,莫斯科是注定不可能有什么浪漫的氛围了。 克里姆林宫被炸,内务部的总部被夷为平地,现在整个莫斯科城区都戒严了,执行临时军事管制政策。 2个全员机械师,近3万兵马一股脑的涌进了城区,封锁了所有的主要街道,以及绝大多数政府机关。 马路上,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成群结队的军车呼啸而过,虽然城区内至今还没有响枪,但是气氛也相当紧张,简直就是风声鹤唳。 普希金区,特尔维拉大剧院,深埋在地下的掩体中。 「砰!」 杜蔚国把电台耳机狠狠的砸在地上,他还不解气,又补上一脚把耳机踩得粉碎,嘴里怒气冲冲的骂道: 「丫的,真特么能添乱!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蔚国骂的是人是郭汉鸿,而刚刚用电台联系的,则是兄弟会的鱼掌柜。 虽然人在莫斯科,暂时被绊住了行程无法离开,但杜蔚国依然保持着与外界的联系,并时刻关注着他所关心的每件事的实时进展。 事实上,电台虽然没有电话用起来便捷,但其实保密性却更好。 这玩意不需要借用卫星或者基站的信号,军用长波电台甚至可以覆盖全球,就算破译了秘钥,只要不定期的更换密码本,也无法获悉内容。 所以,即便到了通讯技术突飞猛进的后世,很多高度机密依然使用电台联系。 刚才,杜蔚国先用电台跟雷娜联络了一下,主要是询问了追查马萨尔的具体情况。 雷娜那边虽然暂时还没有探查到他的具体藏身之地,不过却笃定这老银币目前还滞留在南亚地区,也就是天竺,孟加拉一带。 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倒是略感心安,毕竟他在那边没有任何在意的人和事。 随便马萨尔折腾,就算他把天掀翻,把人都杀绝了也无所谓。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让雷娜尝试着探听一下中情局派来苏俄的这支能力者小队的具体情况。 虽然这种高度机密,她能探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总要试试才行。 之后,杜蔚国又相继联系了奎亚那和芭提雅,说到这里,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 自从他离开港岛没多久,赵英男就带着兰斯洛特和猫狗大爷一起去了芭提雅,把港岛的一干业务,全都甩给了小马哥。 这次去芭提雅,她要跟莫兰合伙干一件大事,合资建厂,车厂,生产多功能多地形的军民两用越野车。 造车,这可比盖房子啥的难太多了,这是一个科技含量要求很高的项目,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工业水平。 华夏从49年解放,直到56年才造出第一台自主研发的汽车,用了整整7年。 而眼下暹罗的工业基础同样薄弱,所有要造车,还必须兴建配套的炼钢厂,轧钢厂,机床厂,零配件厂,精密机械厂等,是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除了海量的资金投入之外,还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 这个工厂群并没有选建在芭提雅周边,而是准备修建在暹罗的最南端,接壤马来半岛的素叻他尼府。 素叻他尼府也叫素叻府或者万伦府,这边华人众多,地理位置优越。 比邻大马,紧挨暹罗湾和苏门答腊岛,距离印泥也很近,铁,铜,铝,煤,橡胶资源都很丰沛,甚至连石油都有。 首款越野车的外观设计图是杜蔚国闲暇时画的,连名字都是他亲自取得,悍马。 至于核心的发动机技术,还有一系列工厂的配套技术, 通通来自于奎亚那,乔治敦科研所,据说领先同行10几年。 奎亚那现在都是郭芙做主,这小娘皮也是个雁过拔毛不吃亏的性子,她当然不会免费做慈善,而是直接以技术入股,直接占车厂30的股份。 这次跨次元的合作,自然也是狐狸眼莫兰一力促成的。 她不仅要在万伦府建厂,还在苏梅岛一带疯狂置地,修建港口,她准备把雇佣兵总部迁移过去。 苏梅岛地广人稀,紧扼马六甲海峡,是绝佳的驻军之处,关键山高皇帝远,可以肆无忌惮的扩张规模。 可以预见,工厂群和兵营一旦建成,暹罗的素叻府附近,就会变成莫兰的国中之国。 得到了赵英男和郭芙的鼎力支持,莫兰羽翼渐丰,野心犹如燎原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而杜蔚国自以为是的狗屁后宫格局,也趋于崩溃,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虽然杜蔚国对这个情况无比头疼,不过赵英男在这个时间节点去了芭提雅,他倒是乐见其成。 他上次路过芭提雅的时候,已经通知霍卫和艾莉尽快返程,加上赵英男带去的战力,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最后,杜蔚国才联系了兄弟会的鱼掌柜,于是就有了刚才他暴怒的那一幕。 与鱼掌柜的联络时间有点长,内容也有点多。 先说东瀛那边的情况,三井家自从三井上磬以及家族高端武力都被杜蔚国一勺烩掉之后,就像没了牙的老虎,轻而易举就被兄弟会连根拔起了。 目前,三井家唯一仅存的嫡系男丁,三房那个才刚成年,正在读军校的三井良奈,已经顺利继任了家主之位。 当然,三井良奈非常清楚自己为啥能上位。 石黑桓成细致白牙的跟他讲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同时也说明了杜蔚国的欲求。 不得不说,三井良奈也不是一般孩子,他的虽然年纪小,却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很通透。 成为家主的第一时间,他就通过实际行动,向杜蔚国表明了态度。 首先,他以共济会新任高桌议员的身份,代表三井家族,旗帜鲜明的支持阿基拉·沙逊成为新任会首。 现在,只要够身份的共济会成员都清楚,阿基拉和沙逊家就是杜蔚国的马仔。 所以,三井良奈的态度也很明显,从今以后,三井家也是煞神的忠实舔狗。 当然,仅仅只是打嘴炮表态肯定是不够的,具体行动也是必要的。 于是,他通过三井家旗下的住友银行,主动向奎亚那提供了高达5亿美金,为期50年的无息贷款。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贷款,而是赤裸裸的白送。 同时,三井财阀还要在圣治敦投资建厂,盖楼,修路,参与几乎一切城建项目。 其次,三井良奈还把原来掌控在二房手中,位于委内瑞拉,巴西的几处超大型优质矿场,以萝卜价变卖给了南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这家公司的注册 除此之外,最让杜蔚国满意的,就是三井家旗下的海运株式会社,开辟了一条新航道。 名古屋—海参崴—釜山—台北—芭提雅—吉隆坡—安塔利亚—里斯本—乔治敦。 这条航线,三井家将动用整整22艘万吨级以上货轮,最关键是所有货轮都将半载海运,勉强保住成本即可。 剩下的那一半运力不言而喻,免费帮忙运输华夏移民。 这些货轮的一半运力非常恐怖,如果舍弃环境塞得满当点,一次就能运送大几万人。 一年往返十几趟,保守估计近百万人,这大大缓解了波斯东和奎亚那的人口需求。 当然,这件事,三井良奈是通过石黑桓成,然后再转给镰田次郎,胡三爷,胡大姑娘,这才一路辗转传到杜蔚国耳朵里。 目前,他跟杜蔚国之间,亟待建立可以直接交流的消息通道。 三井良奈很上道,杜蔚国也收获了预想中的红利,心中满意,但是处于全盛状态的岩崎家可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虽然,兄弟会突袭岩了崎家位于土佐城的家族老宅,斩首了包括现任家主在内的大多数嫡系子弟。 但是,岩崎家人丁兴旺,势大财雄,又是地地道道的「官商」,与东瀛政府的关系紧密。 所以,兄弟会后续定点刺杀嫡系男丁的行动,遭遇了多方的制掣和阻拦。 其中最主要的阻力来源于东瀛官方,这群臭不要脸的小日子,甚至直接派出军队下场干预了。 截止目前为止,兄弟会阵亡了1名能力者,重伤了3名,还损失了百多名精锐刺客。 但是岩崎家的嫡系男丁,居然还剩下足足7位之多,至于嫡系的女性成员,更是高达几十。 引用鱼掌柜的原话,***戈壁的,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目前,这些岩崎家的男丁都处于重兵保护的状态,除非下死力强攻,否则一时半会,很难找到下手刺杀的机会。 兄弟会现在已经严重伤了元气,还露了相,不能也无力再组织大规模的强攻了,否则必然伤筋动骨,一蹶不振。 介于这个状况,杜蔚国也没再勉强,直接让鱼掌柜终止行动,鸣金收兵了。 当然,废了这么多功夫,杜蔚国也不可能白白放弃已经到了嘴边的大肥肉,他让鱼掌柜转告石黑桓成。 只要他没点头,岩崎家选出来的新家主,不管是谁,都得死! 岩崎家的新任家主,杜蔚国一早就选好了,就是那个幕后指挥仙人跳圈钱的废物毒虫,岩崎成平。 直到最后,即将结束通讯的时候,鱼掌柜才勉强想起,并告诉了杜蔚国关于郭汉鸿的一则消息。 而就是这条消息,差点把他气得原地爆炸。 之前,郭汉鸿去港岛求助,想让杜蔚国帮忙找寻乾陵武曌国宝,但他没空也不想理会, 当时,正好鱼掌柜也在港岛,所以杜蔚国就顺水推舟,直接甩给兄弟会了,鱼掌柜也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了。 这倒也不是他托大,对兄弟会这样暗世界顶尖的刺客组织来说,抓几个下九流的土耗子,小菜一碟。 不过,后来兄弟会倾尽全力对付三井家和岩崎家,在东瀛杀了个天昏地暗,自然没空理会郭汉鸿。 只把他送去了三角地老街,那家大陆酒店暂住,准备等兄弟会倒出空儿的时候,再帮他处理这件小事。 本来,这样的处置也算得上稳妥,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事分轻重缓急,刺杀东瀛门阀,可是价值5000万美刀的委托,同时也兄弟会重新打响招牌的立威一战。 但是,鱼掌柜忽略了郭汉鸿对任务的执着和执拗。 或者说,像他这种无家无国,认钱不认人的刺客首领,压根无法理解当下华夏人崇高热烈的家国情怀。 尤其是像郭汉鸿这样的老(革)命,对他来说,任务大于一切,也高于一切,为此,他不惜一切。 三角地老街,无法无天的不法之地,也是魑魅魍魉,牛鬼神蛇的汇集之地。 尤其是受兄弟会庇护,被称为止戈之地的大陆酒店,更是汇集了下九流之中的翘楚。 老郭作为杜蔚国的朋友,自然被兄弟会奉为上宾,在大陆酒店接受了最高规格的待遇。 不仅所有区域出入自由,食 宿免费,还对他开放了几乎全部权限,其中就包括最核心的旅客身份信息。 这种三不管的地方,自然不乏消息灵通,神通广大之辈。 再说,当初那群盗墓贼离境后的第一站就是老街,自然也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作为隐蔽战线的老炮,老郭当然也是有手段的,很快就通过酒店提供的便利,找到了一个外号千面人的住客。 这家伙是大陆酒店的长期住客,手艺人,专门造假,主攻古董字画以及各种证件,手艺精湛。 当初,那个外号老海狗的土夫子,他的一系列证件,就是他帮着做的。 经过老郭威逼利诱,以及大陆酒店临时负责人不惜违规的相助,千面人不得不交待了他所知晓的内容。 老海狗他们离境的时候一共5个人,不过其中有三个到了老街之后就离开了,应该就是拿钱干活的炮头(打手)。 剩下的2个人,除了老海狗之外,另外一个家伙的假护照也是他帮忙做的。 具体叫什么没人知晓,只知道他有整背栩栩如生的血红色麒麟纹身,外号也叫麒麟。 这家伙话不多,但是心狠,手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硬茬。 麒麟和老海狗现在使用的都是英吉利护照,老海狗改名叫罗宾森,而麒麟叫威尔士。 其实,杜蔚国离开港岛之前,就同时动员兄弟会,克格勃,军情六处,帮忙查到老海狗去了斯里兰卡。 如今再加上有了具体的名字,还有千面人帮忙绘制的,不次于高清相片的画像,找人有戏。 不过那个时间段,兄弟会在东瀛已经陷入了相对焦灼的苦斗状态,更加没空搭理老郭。 外援遥遥无期,郭汉鸿心急如焚,实在等不及了,于是乎,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跟国内取得联系,紧急派遣了几名精锐还有精通南亚语言的专家离境,在老街跟他汇合。 然后他们拿着千面人帮忙制作的假护照,通过兄弟会的秘密渠道,直接去了斯里兰卡。 他们到了斯里兰卡,在当地盘亘了几天,之后又根据线索去了天竺最南端的小城拉默纳特布勒姆。 然后在那里,老郭他们跟不明武装发生了冲突,再然后就失去了音讯。 按鱼掌柜给出的情报,郭汉鸿一共带了7个人去天竺,除了语言专家之外,剩下的每个人,名字都是杜蔚国所熟悉的。 都是前特勤司特别行动处,阎王小队的成员,包括雷千钧,陈建胜,王离 最让杜蔚国狂怒和无法接受的是,在拉默纳特布勒姆城,除了老郭,雷千钧和陈建胜之外,其他人全都阵亡了。 虽然鱼掌柜承诺,这件事他离开东瀛之后会亲自过问。 只要剩下的人还没死,他就保证一定能把人救出来,并且连同国宝一起送回华夏。 但是,杜蔚国对此并不乐观,毕竟天竺那个该死的地方妖得很,即便强如兄弟会也没啥资源。 而且,死了的几个老伙计,也永远的埋骨他乡,回不到故乡了。 「杜大,到底什么情况啊?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 盛怒之下的杜蔚国,煞气冲天,生人勿近,根本没人能也没人敢靠近,唯有胡大姑娘。 「呼是郭汉鸿那头倔驴」 杜蔚国呼出一口浊气,勉强敛住煞气,他也确实憋的苦闷,急需倾述,于是就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跟胡大姑娘说了一遍。 最后,杜蔚国咬牙切齿的总结道: 「胡大,你说老郭这头倔驴是不是添乱?自以为是,彪乎乎的带着我的兄弟们送死。 玛徳,他以为外面也跟四九 城一样,还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呢?艹!谁特么鸟他!」 胡大姑娘去过四九城,甚至还在钱老的香山别院住过一阵子,所以她知道郭汉鸿。 没有马上回答,她从杜蔚国的怀里摸出烟盒,不紧不慢的同时点了两根烟,递给他一根,这才语气幽幽的反问道: 「杜大,如果你不是现如今的煞神,也没有天下无敌的本事,并且还留在那个地方上班。 而这个案子,又恰恰是由你来负责追查,你确定自己一定能比老郭干的更好吗?」 「呃」杜蔚国登时语塞,这个问题,他无言以对。 不过,胡大姑娘这个假设从根源上讲就是悖论,因为郭汉鸿压根并不是通过正常途径办案的。 如果没有杜蔚国的帮助,他的调查进度估计都无法离境,就算勉强追出来,也必然会在老街戛然而止。 眼下,华夏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极其有限,或者说约等于无,再加上现阶段国内的特殊情势。 老街这些目无法纪的亡命徒,谁会鸟郭汉鸿?整不好当场翻脸,直接挖个坑给他埋了。 同理,哪怕是杜蔚国亲自办理这个案子,没了通天彻地本事,只是区区凡人的话,这个案子也必然止步于滇省边境。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世间再无清净地 吕宋岛,八打雁城,芭街,柠檬餐馆。 原本生意兴隆的餐馆,如今却大门紧闭,还挂上了停业的牌子,随便扯了个内部装修的荒唐理由。 那个魔鬼身材,风姿绰约的老板娘洛丽,原来在道上的外号叫虎尾虾,现在叫柠檬,她在八打雁城的名气很大。 当然不只是艳名,更多的是凶名。 曾经,城郊的码头上盘踞了一伙十分蛮强盛的渔民,说是渔民,那只是在岸上时用来遮掩的身份。 这些家伙手上都有武器,只要出了海就会变身成不折不扣,无法无天的海盗。 就算在城里,这群家伙也不消停,杀人放火,女干yin掳掠,几乎是无恶不作。 后来,这伙海盗的老大到芭街消遣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洛丽,顿时惊为天人。 求爱当场被拒,这个色胆包天的冤种甚至还想对洛丽用强。 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悲剧了。 当晚,连同海盗老大在内,还有他手下一共40几个海盗,被洛丽硬生生的斩尽杀绝了,鲜血染红了整条长街。 最恐怖的是,洛丽当时并没怎么显露超能力,更多用的是常规手段,都是刀枪拳脚之类的,打得血肉模糊,由此可见,她的战力到底多彪悍。 自此以后,洛丽在八打雁城就算是正式立棍了,凶名昭彰,无人敢惹。 只要她的店里挂上停业的牌子,别管理由多扯淡,也绝不会有人再敢推门进来,甚至都没人敢靠近。 不过,今天一大早倒是邪了门,不仅有人敢破例进了门,甚至还不止一个。 一共两个人,一前一后,大喇喇的推开了柠檬餐厅反锁的大门,毫不迟疑的闯了进去。 前者是个纹身赤臂的白裔巨汉,他的身高超过两米,浑身肌肉虬结,行走间地动山摇,如同史前巨兽似的。 后者身形矮瘦,行动诡谲,犹如鬼魅似的,始终隐藏在巨汉的影子里,都没人能看清他的模样。 「啧啧,这都过了2分钟了,里边怎么那么安静?难道是这两个怪胎已经被柠檬无声无息的干掉了?」 门前的长街上,无数好奇探究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餐馆里的动静,正对面的一家杂货铺里,一个类似闲汉的家伙,正贱嗖嗖的跟老板嚼着舌根。 「呸!」 老板啐出嘴里嚼得黑乎乎,黏腻腻的槟榔残渣,语气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谁知道呢?柠檬这娘们虽然凶残霸道,但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像一般人。」 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八打雁城是法外之地,能在这条芭街上开店的,都不是善茬,也不可能做寻常买卖,基本都是靠捞偏门过活的。 什么叫偏门?身份造假,武器掮客,杀手掮客,情报买卖,跑路中介,人口买卖之类。 其中,洛丽这娘们不仅战力凶残,行事也张扬霸道,她的店在这条街最华丽的,买卖也干得最大。 作为竞争者,杂货铺老板被压得很惨,巴不得她倒大霉。 闲汉又问道:「不是一般人,啥意思?话说咱们这条街上哪有什么一般人?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来路?」 「你特么懂个屁啊?这两个家伙」 「咚!」 老板才刚张嘴,柠檬餐馆方向就猛的传来一声闷响,跟打雷似的,杂货铺的地面都跟着抖了抖。 此时此刻,柠檬餐馆,一楼大厅。 原本光可鉴人,平滑如镜的地板上,被锤出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大坑,原点处,那个白裔纹身巨汉正单膝跪在那里。 这个半径近一米的恐怖深坑,是被巨汉单 手砸出来的,深度足有几十厘米,这还因为地板的下层是坚硬的混凝土,否则,无法想象。 楼梯上,洛丽雌豹似的叉脚站着,她有点强迫症,看着被毁得不像样的地板。 她的表情凶狠,眼神都快出喷火焰了。 「灰鲸,你这头蠢猪,你特么居然把老娘的地板毁了,我弄死你!」 巨汉就是来自维京的能力者灰鲸,他从地上缓缓的直起身,眼神同样不善,冷冷的盯着洛丽,瓮声瓮气的回道: 「虎尾虾,你要是再敢出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被挑衅,暴脾气的洛丽顿时柳眉一挑:「来啊」 随着她的低喝,她还朝灰鲸伸出了一只手掌,瞬间,一股无形的立场,像口大钟似的向灰鲸兜头罩了下来。 「咚!」 这次,灰鲸提前有了准备,在她伸手的同时,他猛地朝身前挥出了砂锅大的拳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随着拳头跟无形力场接触到一起,灰鲸脚下的地板瞬间再次龟裂下沉,那层无形的钟形力场,也被锤得粉碎。 「咻」 就在此刻,凄厉的破风声响起。 灰鲸锤爆无形力场的同时,半空中,还有一道灰蒙蒙的虚影,骤然闪现,朝着洛丽狂飙而去。 是那个躲在灰鲸阴影里的矮瘦身影出手了,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甚至不逊色利箭。 「呼」 几道风旋,突兀的出现在这条人影的行进路线上,虽然没能把他挡下来,但是也迟滞了这道身形的恐怖速度。 「都住手!」 马萨尔暴喝着,从二楼飞了下来,他的脸色漆黑,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随着他的出现,这道飙射中的人影,居然在半空中突兀的转向,以极度诡异的方式,重新倒飞而回到巨汉的背后。 马萨尔缓缓落下身形,挡在他们中间,眉头紧皱:「你们干什么?一见面就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洛丽皱着眉头,黑着脸质问道: 「马萨尔,你这个老王八装什么老大?你把灰鲸这头蠢猪招到我的地盘上干什么?还有那只该死的臭虫?」 还没等马萨尔说话,灰鲸也冷冷的开口了: 「风魔,你给我的报酬,可不足以让我跟洛丽这个疯女人合作,我会忍不住掐死她的。」 一听这话,洛丽顿时就毛了,再次伸出手掌,跃跃欲试道:「你这头猪,我现在就宰了你!」 灰鲸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也眯了起来,拳头攥得嘎巴脆响。 躲在他的身后的那个矮小身影更干脆,指甲唰一下的弹了出来,如同利刃似的,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我说住手!」 马萨尔的眼神陡然凶戾,挥手朝洛丽放出一团速度极快的风旋,她不得不侧身躲开。 不过洛丽也被马萨尔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身周升起无形的力场,眼珠子都有点微微泛红。 「怎么?马萨尔,你这个老王八,你们这是商量好了,想一起对付」 马萨尔脸色铁青,语气冷硬的打断了她:「行了,洛丽,你先冷静点,你到底还想不想再见雷博拉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洛丽的气势顿时就泄了,不过她的余怒未消,语气依然冰寒: 「你特么还有脸提雷博拉,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的撺掇,还有灰鲸这头贪婪的蠢猪,他能出事吗?」 雷博拉是洛丽的男人,同时也是个强劲的能力者。 十几年前,跟马萨尔还有灰鲸他们曾经有过一次大型的深度合作,结果相当糟糕,险些被团灭。 当时,十几个能力者高手死伤狼藉,就剩下几个,也人人带伤,雷博拉更是当场重伤,之后坠下万丈悬崖。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不可貌相,洛丽这娘们看似风情万种,其实却是个极专情的。 她一直都在孜孜不倦的打探雷博拉的消息,之所以停留在八打雁城,也是因为这里是消息汇集之地。 不仅如此,十几年来,洛丽从来都没再跟任何其他男人亲近过,单凭自觉的情况下,默默的守着活寡。 所以,可以说雷博拉就是这个暴躁娘们的死穴,现在被马萨尔稳稳的拿捏了。 马萨尔虎着脸斥道: 「够了,洛丽,当年的那件事就别再提了,谁也想不到会是那样的结局,你可别忘了,当时要不是灰鲸主动留下断后,你也未必能全须全尾的逃走。」 迎着洛丽危险的眼神,马萨尔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次,我之所以把灰鲸和蚂蟥都找来,就是为了先把雷博拉救出来。」 「嗯?」一听这话,洛丽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先救雷博拉出来?你会那么好心,你没骗我?」 马萨尔点点头: 「当然没有,我们最终的目标可是要对付煞神的,他不仅自己厉害,手下也是藏龙卧虎,如果没有雷博尔,我们很容易重蹈覆辙,再次全军覆灭。」 此时,洛丽激动得浑身颤抖,都变声了:「所以,雷博拉现在到底在哪?」 马萨尔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沉声说出了一个 「迦梨教那帮疯子?」 洛丽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马萨尔没说话,只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要说起天竺这个地方,那可就玄乎了,作为当世三大教派之一,信徒亿万的佛教发源地。 本国的佛教信徒却是少数派,寥寥无几,甚至连1都没达到,离彻底消亡也不远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佛教的理念跟天竺的治国之本,臭名昭著的种姓制冲突,这才遭遇了极其残酷的打压。 由此可见,神佛这些都是虚无缥缈之物,压根就抵不过世俗的强权。 天竺的主流信仰是印度教,但是教派分支无数,而迦梨则是天竺神话体系中大地母神,也是其中最凶残,最暴虐的邪神。 这个巴德拉普尔神庙是信仰拜祭迦梨的地方,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不是啥良善之地。 这个寺庙在暗世界里也是名声在外的,行事一向以凶残,暴虐,疯狂而闻名。 「雷博拉为啥被关在巴德拉普尔神庙?」 想到自己的爱人,在神庙可以遭遇的非人待遇,洛丽拳头攥的嘎嘣直响,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马萨尔却耸了耸肩,无视了她吃人一样的眼神: 「这我就不知道了,谁能猜到那些极端疯子的想法,不过我可以确定两件事。」 还不等洛丽回应,马萨尔就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 「第一,雷博拉肯定就在巴德拉普尔神庙,第二,他现在还活着。」 洛丽脸色一变再变,沉默了许久,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行,马萨尔,你赢了,只要能把雷博拉救出来,我就给你卖一次命,不过,你特么最好是没骗我,否则,我一定亲手撕了你。」 「呵呵呵,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马萨尔阴恻恻的笑了。 此刻,港岛这边已经破晓,雨也停了。 远隔千里,杜蔚国自然不知道,又一次针对他的能力者讨伐联盟已然悄然成型了。 他一宿都没睡,正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抽烟发呆。 以他现在堪称永动机的妖孽体质,身体上的些许疲倦其实并不算什么,但他是真的心累,毫无睡意。 他现在甚至有种冲动,想舍去一切,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隐居起来。 但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世间再无清净地,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处境,到哪里都不可能真消停。 其实,莫兰和赵英男也都没睡,不过刚才都被杜蔚国略显暴躁的赶回去休息了。 不回去也不行啊?他今晚跟谁睡?跟谁睡都是错的。 再说了,杜蔚国现在心烦意乱的,满脑门官司,也没兴趣尝试大被同眠,娥皇女英那种无边艳福。 「呼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只要活着,就只能折腾。」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烟气,语气惆怅的自语道。 藿先他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清楚眼下的情况紧迫,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对他提出的方案,毫无异议。 不仅如此,藿先还主动补充了一点,他会把紹先,宝先以及几家的亲眷全都送离港岛,以防「厉鬼」狗急跳墙。 然后他自己会留在公司,跟手下的雇员们同吃同住,一起面对「厉鬼」的诡谲刺杀。 从这不难看出,能把事业做得那么大,藿先有一颗远超常人的大心脏,胆魄恢弘。 但是,这个守株待兔的办法是真的笨,而且也真的栓人,把杜蔚国死死的钉在了港岛。 但是,杜蔚国现在可不是享清闲的时候,他的屁股底下可堆了一大堆罗烂呢。 湾湾的那块美钞凸版要尽快攥在手上,还有鬼手和无常也得适当的理会一下,时间拖得太久,容易滋生出不可预测的变数。 还有就是东瀛那边的局面,也需要尽快解决,要不然等三井家已经选出新家主,尘埃落定就来不及了。 选家主,并不是三井家的家事,而是东瀛国内外多方势力博弈之后的结果。 人家劳心费神,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共识和平衡,自己上去就蛮不讲理的掀桌子,会得罪所有人的。 还有就是解决掉米哈伊尔这个老银币,现在毛熊高层内讧的很激烈,连克格勃老大尼科诺夫都险些中招。 虽然侥幸躲过了暗杀,但是现在已经无可避免的处于下风,也仅仅只是勉强自保而已。 尼科诺夫属于杜蔚国战略层面的盟友,至少现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不容有失。 再说了,米哈伊尔他儿子在他的授意下,亲自策划刺杀杨采玉,害死了唐阿红,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另外,刺杀米哈伊尔,还是被洗脑的小白羊的执念,不做,她大概率还会一直催促,连见面都难。 综上所在,米哈伊尔必须死。 除此之外,椎名翔太,神舞,神乐这几个强力的能力者手下还窝在山沟沟里爬冰卧雪,也不能一直不闻不问。 还有,之前跟尼科诺夫约定好的,探索南极冰洋底下的外星遗迹,这件事杜蔚国可一直都没忘,心心念念的。 最后,策动袭击卢加诺湖滨别墅的新敌人光明教,直到现在都还没解决掉,像条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让杜蔚国如芒刺背。 这些事,都需要时间,同时也都需要杜蔚国亲力亲为才行,想到这里,他有种焦头烂额,心力憔悴的虚弱感。 「卫斯理,还摆造型呢?歇会吧,天都亮了,你喝不喝咖啡?印泥曼特宁产的咖啡豆,高级货,贼香。」 陆言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热情腾腾的咖啡壶,朝杜蔚国举了举,痞赖的调侃道。 「呵,不错,陆言你现在 还挺会来事,已经有点管家气质了,这样,下个月再给你涨点工钱。」 杜蔚国扭过头捻灭烟头回了一句,陆言撇撇嘴,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切,凑行,瞧你那副暴发户的嘴脸,对了,湾湾那边已经解除戒严了,我找的人,已经见过那些孩子了,都没事。」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小脆皮,银样镴枪头 湾湾小菊还有那些可怜的孩子,只是杜蔚国偶然间遇见的,秉持着本心,随手灭了三圣宫,把她们从魔窟之中救了下来。 杜蔚国自己没空也不可能亲自出面照佛她们,这才委托陆言找个不为人知的第三方来安置她们。 说实话,最近事情繁多,他都忘了这茬了,听陆言提及,这才想起来。 「哦,哦,那就好,这些孩子都挺可怜也很懂事,对她们好点。」 「切这还用你说?」陆言撇撇嘴,随即朝他摊开手掌。 杜蔚国楞了:「啥意思?」 陆言理直气壮的说道: 「给钱啊?老大,你特么拢共就给了那么点钱,想长期安置几十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玩呢?」 「嗯?点钱?」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挑起,表情略微有些愕然。 他这会已经想起来了,当时,他给了陆言20几万美金,还有200多万台币,这笔钱,不算太多,但是也绝对不少。 按当下还算朴素的物价,在湾湾那边盖个小福利院,安置30几个孩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陆言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就打算圈个小院子,只照顾这几个孩子?」 杜蔚国又被他问懵了:「啥意思,要不然呢?」 陆言义正言辞: 「卫斯理,你现在这么有钱,难得做点好事,自然要做到底,整个像样的大福利院,多收留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也算给自己积点阴德了。」 「呃」杜蔚国无语了。 丫的,我特么杀人都没数了,估计真去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都得给我让位,我还用积阴德? 陆言好像对这件事非常上心,还在不管不顾的喋喋不休着: 「光盖福利院还不行,属于无根之水,很难持久,最妥善的办法是同时置办产业,我觉得办个小食品厂就不错,以后那些孩子」 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积极,是因为陆言本身就是孤儿出身,10岁前都生活在福利院,对这些孩子的遭遇感同身受。 杜蔚国听得头都大了,连忙抬手打断他:「打住,你就说要多钱吧?」 陆言眼中露出狡黠之色,伸出一根手指,杜蔚国挑眉:「100万美金?」 100美元,按照当下的汇率,差不多4000万台币,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不料陆言却摇了摇头。 「不够,起码1亿台币,因为要盖福利院,还要建厂,给这些孩子安排特殊老师,治病」 陆言又开始絮叨了,杜蔚国不胜其烦,连忙举手投降:「给,给,我明天就让梅根给你!」 1亿台币听起来骇人,其实也不过就200多万美金,对杜蔚国来说,九牛一毛,他根本就不在乎。 「嘿嘿」 陆言笑了,心满意足,此刻,杜蔚国却突然话锋一转: 「行了,咱们说点正事吧,趁着我最近在港岛,你帮我约一下鲛爷。」 鲛爷就是兄弟会的首领,真名不详,外号鲨鲛,一听这话,陆言顿时懵比了。 「你,你要见我们掌柜的?」 翌日,清晨,云收雨散,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的杜蔚国,眼中蔓上了一层细密的红血丝,头发油乎乎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萎靡。 不过只是冲了个冷水澡,又吃了顿赵英男亲手整治的丰盛早餐之后,他就满血复活了,看起来精神奕奕。 搓圆了肚皮之后,杜蔚国惬意的打了个饱嗝,开始征询起女人们的意见: 「莫兰,英男,我先送你们去码头,你们去大澳玩两天就当是散 散心,让陆言和兰斯洛特陪你们。」 这两天,杜蔚国都要去霍先的公司亲自坐镇,对付这个的诡谲的「厉鬼」,自然没时间陪着她们。 其实约瑟和夜魇都在身边,杜蔚国有充分的自信可以护住她们的周全,但是凡事都有万一,还是让她们远离危险才是最妥当的方案。 「不去!」 莫兰连一秒的迟疑都没有,非常果断的拒绝了,当然,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理由很充分。 「卫斯理,港岛可是咱们的地盘,更何况,还有你这尊真神镇着,别说区区「厉鬼」,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得跪着。」 赵英男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帮腔道: 「就是,我也不走,现在港岛的有心人都在暗戳戳的盯着咱们呢,躲出去了,丢得可是你的脸面,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呼」杜蔚国点了烟,长长的呼出烟气,有些无奈的撇嘴自嘲道: 「呵,我有啥脸面?我在港岛本来也不是啥正面角色,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比起那些虚的,确保你们万无一失,才是真格的。」 赵英男梗着脖子,满脸倔强的刚要说话,就被莫兰伸手按住了胳膊,她的语气略带一丝凝重: 「卫斯理,「厉鬼」这家伙真的这么棘手吗?有你在场的情况下,还能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莫兰这娘们是真的成精了,跟杜蔚国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瞬间就无比精准的戳中了他的点。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嗯,这家伙确实挺难搞的,不过有约瑟和夜魇在,倒是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无虞。」 说到这里,不等莫兰说话,他就话锋一转: 「不过世事无绝对,这家伙可以隐身,能力诡异,难保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后手,关键我担心他还有同伙。 一旦打起来,什么突***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最妥善的办法,还是让你们远离战场。」 「唉我明白了,我们走。」 莫兰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黯然,连声音都显得有些低落。 她秒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没有她们这两个累赘在场,他才是睥睨无敌的煞神,有了她们的拖累,束手束脚,什么情况都可以发生。 杜蔚国现在人情练达,自然一眼就读懂了她的失落,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打趣道: 「怎么?堂堂芭提雅女王,在暹罗只手遮天的存在,也有垂头丧气的时候?」 莫兰佯装愠怒,用力的抖了抖肩膀:「切,狗屁的女王,杜蔚国,你少磕碜我。」 杜蔚国也不生气,反而温柔的伸出手指,帮她理了理鬓边有些散乱的几根头发: 「莫兰,其实,你完全用不着失落,这都是我们这群变态怪物之间的战争,别说是你,就是花旗总统来了,同样也得靠边站。」 莫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心神摇曳,不由得撇嘴娇嗔道: 「什么变态怪物,哪有你这么编排自己的?你可是天下无敌的」 赵英男看不惯他们你侬我侬的亲密表现,眼睛都喷火了,直接横插一句,冷声打断。 「行了,别墨迹了,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那咱们就赶快去码头吧,蔚国,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 下午3点半,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 湾仔,东区,筲箕湾道,藿氏大厦(杜撰),藿先的公司总部。 藿先早期是靠船厂和海运发家的,不过现在产业重心已经转移,开始多元化经营。 涉及地产、建筑、航运、建材、工厂、百货、旅馆、酒楼等等各行百业。 不过目前,最核心的项目还是地产和工厂实业,其他大多都是投资性质,不负责实际运营。 这栋藿氏大厦是商用写字间大厦,一共24层,除了藿先的公司之外,16楼以下,对外租赁。 大厦的顶楼,藿先本人办公室的所在之处。 眼下港岛的高楼并不多,在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湾仔,还有几乎整个维多利亚湾。 站在俩人多高的落地窗前,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君临天下般的豪迈感。 杜蔚国今天的安排是,他跟夜魇在藿先这边蹲点,而约瑟则独自镇守有线电视台那边。 紹先那边人少,直属雇员,一共也就几百人,约瑟如今早已不是足下阿蒙,能力强悍,又历经过战阵,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卫斯理先生,请喝茶。」 藿莉莉端了一杯绿茶,放在杜蔚国面前的茶几上。 她的声音,难以控制的有些颤抖,脸颊也略微有点红晕,眼睑低垂,根本不敢跟杜蔚国对视。 「莉莉,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之前乱糟糟的,都没能跟你好好打个招呼,对了,你怎么没去大澳?」 杜蔚国很自然的接过茶杯,语气随意的问了句,他的面色如常,语气也很平静,甚至有点老气横秋。 「我,我想陪着父亲,再说了,有你在,我也不怕那个畜生。」 虽然明知道杜蔚国是在随口寒暄,不过听到他夸自己漂亮,藿莉莉的脸,还是无可避免的红得像个西红柿,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听见她的说法,杜蔚国对她竖了竖大拇指,轻笑着揶揄道: 「呵呵,不仅漂亮,还懂事又孝顺,藿先,你真是生了个好姑娘,莉莉,谢谢你这么信赖我,不过也不要到处乱跑,最好是不要离开这层楼。」 杜蔚国的语气愈发老气,像极了长辈调侃晚辈,藿莉莉终于忍无可忍,抬头回了一句: 「你,你也不过才比我大几」 不过刚对上杜蔚国沥黑的犹如深潭,仿佛能洞彻灵魂的双眸,她的大脑瞬间空白,眼神都直了,楞在当场,连一个字都说不下去。 「咳,莉莉,你去食堂督促一下晚餐,我听说卫斯理的这条大黑狗很神俊,不仅挑食,胃口也大,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最终还是藿先实在看不下去,随便胡诌了个借口,出声帮她解了围。 他这个宝贝小女儿为啥死活不肯离开港岛,藿先自然是洞若观火,神女有意,湘王无情,心里又心疼又无奈。 藿莉莉也不傻,红头胀脸的就坡下驴了:「哦,哦,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她走后,藿先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见笑了,我这小女儿还年轻,不谙世事,依然会做些不切实际的高攀春梦。」 他这句话语带双关,一来捧了杜蔚国,说他现在已经是藿家都需要高攀的人物了,另一方面,也是在暗戳戳的提醒他,你小子离我女儿远点。 可怜天下父母心,杜蔚国现在虽然混得杠杠牛,家大业大的还天下无敌,但是他的处境也同样危险,几乎每天都在刀尖上跳舞。 杜蔚国本人惊心动魄不说,他的女人也同样不安全。 别的不提,光是近在咫尺的赵英男,都已经遭遇三次几乎必死级别的袭击了。 除了第一次的袭击是跛豪发动的,场面还比较小之外,剩下两次,都有超凡的能力者参与,当时整个街区都被炸平了,场面堪比世界末日。 哪个当爹的,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跟这样危险的男人共度余生,成天提心吊胆。 再说了,杜蔚国这个花心大萝卜,已经收了一 大堆女人,霍先也不希望自己的宝贝老幺,做他的小八,小九。 杜蔚国不动声色,浅浅的呷了口茶,语气淡淡的回道: 「嗯,莉莉这么优秀,将来一定会找个如意郎君,平安喜乐的渡过一生。」 听见杜蔚国明确的回复,霍先悬着心也落回了肚子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卫斯理,你说这个畜生,会不会真的闯进这栋大楼。」 藿先的声音还算镇定,不过其中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毕竟想到即将直面诡谲又凶残的「厉鬼」,作为普通人,怎么可能不哆嗦? 「呵」 杜蔚国轻笑,揉了揉一直匍匐在脚边,闭眼假寐中夜魇的大脑袋,语气有些冷冽: 「说不准,不过我倒是非常希望他来。」 瞥了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藿先,杜蔚国保证道: 「藿先,您可以放心,我保证,今天只要是在这栋楼里的人,一个都不会死。」 听见他如此笃定的保证,霍先顿时精神一震,真心诚意的道谢:「卫斯理,谢谢你了,愿意不计前嫌。」 与此同时,观塘,将军澳,宝善街。 「该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出来?还有这该死的危险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煞神这家伙现在就在里边?不对啊,就算他真的在,只要我不针对他,他应该也察觉不到我啊?」 电视台对面,距离巴士站不算太远的一栋民宅的楼顶,空无一人的空间中,突然响起一阵沙哑的男人声音,是水母的动静。 小廖的猜测得没错,水母这家伙就是通过巴士车来移动位置的,甚至他猎杀的每个目标,都是通过巴士来跟踪的。 只不过他每次乘车的时候都会隐去身形,然后再爬到车顶,所有才从来都没人见过他。 杜蔚国估计得也没错,水母这家伙除了能隐身,收敛气味之外,还能悬空,不是飞翔,而是地空悬浮。 按理说,水母这么厉害,完全用不着如此小心谨慎,甚至根本都不用怵杜蔚国,就算是硬钢的胜率也不小。 自家事自家知,水母看似强悍且诡异,其实他是有致命弱点的,那就是力量弱,同时体力也弱。 隐身的状态不能一直维持,而且在隐身的情况下,他也无法进行太多的剧烈活动,几下就废。 如果同时还要进行悬浮的话,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水母的极限,只能维持几分钟。 这也是他一直都要借助巴士移动,跟踪和猎杀的主要原因,因为体力不支。 而且,水母的隐身状态也无法覆盖其他物体,只能光溜溜的,而他自身的力量又小得可怜,甚至比女人还不如。 徒手的话,很难给人造成致命伤害,所以他才会苦练刀法,然后每次都随机找个利器使用。 像杜蔚国他们这种顶尖强者,危险感知能力都是很强的,就算是隐身的情况下,想用冷兵器一刀毙命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一旦无法瞬间解决战斗,而他的体力又耗尽了,无法维持隐身状态,那么下场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就能欺负欺负普通人,甚至连一些守卫森严的地方都进不去。 一句话总结,水母这家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脆皮,银样镴枪头,几秒真男人。 这处民宅楼的楼顶,是水母提前踩好点的观察位,他会在这里选择目标从电视台里走出来的工作人员,尾随,然后杀害。 昨天,之所以提前动手,跟杜蔚国压根就没有关系,单纯是因为突然下雨降温,实在太冷了,他扛不住了,所以只 好提前动手。 要知道,现在可是数九寒冬,港岛这边虽然暖和,但温度也就十度左右,尤其阴天下雨的时候,也是冷得够呛。 而水母这家伙,可是一直都光着大腚四处乱跑的。 往日,这个时间段,电视台都是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今天却一反常态,冷冷清清,连个鬼影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水母还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感,让他冷汗直流,如芒刺背,仿佛只要靠近电视台就会死。 水母是个怕死的,本能的不想靠近,但是想到昨晚跟马萨尔联系时,他的威胁,他又不由得踌躇起来。 他当然是有致命的把柄被马萨尔那条老狐狸死死的攥住了,这才敢硬着头皮跟杜蔚国作对。 而马萨尔给他下的死命令,是每天都必须要杀一个四大家族的雇员才行。 「该死!马萨尔那个挨千刀的老王八,他怎么还不死」 又等了一会,电视台还是没人出来,水母嘴里咬牙切齿的骂着。 随即,他非常谨慎的扫视四周,确定肯定没人之后,这才迅速的移动到楼顶入口,把门栓上,显露出了身形。 因为今天雨停了,所有天台晾了不少衣服,水母扯了一条还算干爽的床单,遮住了已经冻得发青的身体。 此刻,天色渐暗,扭头又看了眼,安静的有些渗人的电视台,水母的眉头拧成疙瘩,眼中闪过了一抹凝重。 「玛德,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难道为了防我,所有人都放假了,坚壁清野?还有,这危险的感觉又是从哪来的?」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暴走的夜魔 傍晚,因为是冬季,港岛这边,天色早早就彻底的暗了下来。 将军澳,有线电视台(现在还不叫tvb)大楼,顶层6楼,绍先办公室。 「是,先生,暂时没有什么发现,整个下午,除了过来送菜的伙计之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靠近电视台,好的,我明白,谢谢先生,我不辛苦。」 挂断电话之后,约瑟快步走到可以俯瞰整条街道的落地窗前,用力的扭了扭脖子,嘎巴作响。 他的眼中精光闪烁,有点暴躁的自语道: 「玛德,这个该死的「厉鬼」,你不是很狂很嚣张吗?你特么倒是赶紧来啊!」 「约瑟先生,您辛苦了,晚饭准备好了。」 一个中年人敲敲门走了进来,他提着两个硕大的不锈钢饭桶放在桌子上,依次把里边的食盒掏了出来。 白切鸡,炒牛肉,咕咾肉,油爆虾,清炒时蔬,还有汤和白饭,色香味俱全,异常丰盛。 「约瑟先生,这边条件简陋,招呼不周,您多多见谅,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再请您吃大餐。」 中年人面对微笑,说话很客气,他叫黄灿,是邵氏影业的公关部经理,八面玲珑的人物,也是绍先的心腹。 绍先惜命,已经带着全家人去大澳暂避风头了,而黄灿是眼下电视台的临时全权负责人。 「黄经理,你太客气了,这都已经很好了,对了,其他人也都有饭吃吧?」 约瑟是流浪小乞丐出身,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但是依然保持着比较朴素的物欲,看见丰盛的晚餐,眼睛都亮了。 「当然,我们绍先对员工一向慷慨,公司有食堂,大家都有的吃。」 黄灿笑着答道,随即他抬头瞥了一眼窗外已经彻底黑了的天色,试探着问道: 「约瑟先生,您觉得「厉鬼」这个畜生,他,他今天会来电视台吗?」 约瑟摇摇头,一边端起饭碗,一边大喇喇的回道: 「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希望他快点来,这个混蛋居然敢败坏我家先生的名声,我特么非活撕了他。」 一听这话,黄灿下意识的抖了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约瑟先生,这个「厉鬼」可是很凶的,他已经陆续害死了几十,您就不怕~」 「呵呵呵~」一听这话,约瑟顿时就呲着白牙乐了。 他凶?能有多凶?别看约瑟岁数小,但是大场面可是真真没少见。 他正式出道的第一战,就是在三角地,直接炸平了昆擦的老巢,整个弄亮镇,当场就弄死了至少几百人。 之后,他又跟着霍卫艾莉在暹罗境内南征北战,镇压那些不要命的毒枭,同样杀人无数。 还有那晚,共济会血骷髅战队突袭芭提雅别墅区,那场面,那烈度,都堪比小型战役了。 所以,这个随意戕害无辜,来无影去无踪的「厉鬼」在普通人眼里恐怖的不得了,都已经引发全城恐慌,但是在约瑟看来,屁都不是。 笑过之后,约瑟悠闲的夹了一块咕咾肉放进嘴里,恶狠狠的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黄经理,你要知道,我家先生可是天下无敌的煞神,在他手里,人命都是以千万为单位的,而且还都是恶贯满盈的狠人,硬茬。 而这个狗屁「厉鬼」,说白了就是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只敢欺负普通人,根本用不着我家先生出手,只要他敢来,我就能灭了他。」 听到约瑟言之凿凿,自信到有些自大的发言,虽然看他连胡子都没长的稚嫩脸庞,黄灿依然有点半信半疑。 但是心里终究松了口气,这小孩虽然看着不靠谱,但 他毕竟是煞神的麾下,还是他亲自点将送过来的,应该有两把刷子。 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没口子的恭维道: 「那肯定,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您可是煞神爷的门徒,有约瑟先生坐镇,我们必然~」 「嗯?」 就在此时,约瑟突然皱起眉头,眼中蓝色幽芒暴闪。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摔了碗筷,一个箭步蹿到了落地窗跟前。 此时此刻,电视台大院门口,一个女人正痛苦的捂着肚子,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向外走着,看腰身,应该是孕妇。 约瑟的瞳孔,此刻已经变成了深邃诡谲海蓝色,他扭过头,凶狠的盯着黄灿,语气凛冽: 「黄经理,那是谁?她们为什么离开电视台?」 「啊,啊?」黄灿被他突然变蓝的眼睛吓倒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特么问你呢,他们为什么突然离开电视台了!」 约瑟怒了,他伸手指着窗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着,眼中蓝光吞吐,犹如毒蛇吐信。 「哦,哦~」 黄灿被他盯得如坠冰窟,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终于回了神,连忙跌跌撞撞的走到窗边。 略微辨认之后,黄灿结结巴巴的回道: 「她,她是后勤部的华桂丽,是个孕妇,男人是他老公,看样子,应该是肚子不舒服了,要去医院。」 约瑟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用力扭住,眼中凶光毕露,毫不客气的低吼道: 「我特么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是不是孕妇,马上给我叫回来,先生说了,不许任何人离开电视台,所以,就算她要生孩子,也特么得给我生在这里!」 「好,好,我,我这就去。」 黄灿胯下一热,险些直接尿出来,慌慌张张的应了声,夹着裤裆,趔趄着朝办公室外面跑去,不过还没到门口就又被喊住了。 「等一下!」 此时,那个大肚婆已经被男人搀到了路边,她的屁股位置,还渗出了一团殷红,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而那个男人,正站在路边,疯了似的摆手拦车。 不难看出,女人大概是小产了,而约瑟之所以叫停黄灿,当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动了恻隐之心。 在他的眼里,杜蔚国的命令大于天,根本不会因为几个陌生人的生死而变化。 此刻,在他的精神感应中,路边除了这一男一女之外,还有一个肉眼不可见的人影,正在朝她们逼近。 毫无疑问,这个无形无影,只能通过精神感应的家伙就是「厉鬼」了,他现身了! 不过因为距离过远,约 瑟虽然可以感应到他的存在,但是却无法控制。 「黄灿,你有车吗?」 「啊?有,有!」 「在哪停着?」 「就在院子里,那辆蓝色的富士。」 「车钥匙给我!快!」 「哦,哦。」 黄灿才把车钥匙掏出来,就被约瑟一把抢了过去。 此刻,那个男人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抱着大肚婆上去了,而在约瑟的感应中,那个「厉鬼」,也跟着爬上了出租车的车顶。 「马上联系我家先生,说我发现「厉鬼」了,现在追他!」 眼见着出租车已经启动,约瑟急了,对着黄灿吼了一声,随即直接拉开窗户,毫不迟疑的跳了出去。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六楼,而且因为是电视台的关系,所以每层的举架都格外的高,相当于普通的11,2层楼都 有余富。 30几米的高度,正常人跳下去,脑浆子都特么得摔出来。 黄灿被约瑟的操作,惊得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夹住的那泡尿也破防了,瞬间打湿了裤裆。。 「当!」 落到四楼的时候,约瑟的衣袖中突然露出一抹乌光,黝黑的合金五爪钩锁,间不容发的勾住了四楼的窗框。 这是他的飞锁,煞神众标配。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有所行下必效之,杜蔚国擅用九幽锁,所以他的这些小弟们,也都学得有模有样。 不仅是奎亚那的那些孩子,就连霍卫,艾莉,约瑟他们也都人手一个,甚至陆言和兰斯洛特都弄了。 约瑟的飞锁当然不能更杜蔚国的九幽锁相提并论,但也是花重金打造的,现代轻工的高科技产物。 他的飞锁平时收缩状态下只有一米长短,缠在手腕上,极限伸展的话,可以达到16米,承重2吨。 所以,当约瑟将将垂落到一楼窗户,距离地面大概还剩3米多高的时候,飞锁被拉到了极限,弹力瞬间抵消重力,他的速度猛然一窒。 就在这个瞬间,约瑟猛地一抖手腕,收回了飞锁,然后任凭身形向下坠落。 「咚!」 约瑟像块石头似的,重重砸在了地面上,坚实的水泥地面,都有些微微皲裂。 不过只是几秒之后,约瑟就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然后朝黄灿的那辆蓝色富士车跑去。 片刻之后,将军澳通往观塘的宝康路。 出租车顶,处于隐身状态,被迎面冷风吹得蛋疼的水母,却顾不上这些了。 他死死的盯着后方几百米开外,一辆正在快速逼近的蓝色轿车,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艹尼玛,我被盯上了!该不会是煞神本尊吧,可是,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咣!」 就在此时,蓝色富士车闯红灯跨越路口的时候,突然跟一辆侧面驶来的老旧皮卡车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约瑟这家伙立功心切,光顾着追出租车,忘了观察路况了。 皮卡车司机的反应不慢,已经及时减速了,所以只是车头憋了些,整体状况尚好。 但富士车因为被约瑟操控着全速前进,突然被从侧面撞到,直接翻车了。 见到这一幕,水母顿时大喜:「太好了,这一下撞得够结实,不死也得残,真特么是老天爷保佑啊!」 不过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侧翻在路边的富士车,破碎扭曲的挡风玻璃直接被人从里边一脚踹飞,满脸是血的约瑟,想恶鬼似的,从里边爬了出来。 他用力晃了晃头,又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渍,随后就脚步踉跄的直接朝皮卡车走了过去。 「扑街!你个衰仔,你特么不要命了!」 司机没啥大事,只是被撞得晕头涨脑了,见约瑟朝他走过来,顿时扯着嗓子骂了句。 下一瞬,他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蓝芒,随后就闭上嘴巴,自己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而约瑟则一屁股坐上驾驶座,然二话不说,直接发动汽车,调转车头再次朝出租车追了上来。 「我艹!这个怪物是什么东西,撞得这么狠,他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他是不死之身吗?」 虽然因为车祸的缘故,距离被拉远了些,但是看见约瑟不死不休的气势,水母心里拔凉拔凉的,不敢有丝毫侥幸。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放弃了继续刺杀,直接飘下出租车,然后朝路边的一个胡同钻了进去。 「吱~」 两分钟之后,皮卡车也停在了路边,血葫芦似的约动作蹒跚的下了车,趔趄着朝胡同追了进去。 刚才两车相撞,约瑟虽然反应及时,护住了要害,但是依然伤得不清,除了头上被划开几条大口,血流如注之外,肋骨和一侧的大腿也都受伤了。 不过约瑟性格坚毅,执着,认定了目标就不会松口,那个可以隐形的「厉鬼」始终都没有离开他的感应极限。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隐形的家伙,移动速度并不快,所以约瑟咬紧牙关,勉强能跟得上,但是想拉近距离硬控,也是力有不逮。 约瑟是这么想的,其实水母也是这么想的,幸亏这个混蛋受伤了,要不然老子就废了。 至于停下来拼死一搏,水母这个怂逼,连一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约瑟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能力,但是致命的危险感知却始终如芒刺背,催促着他赶紧逃离。 其实,水母此刻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显露出身形,然后快速逃脱,但是他的顾虑也很重。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裸奔的状态,一旦显露身形,必然会被路人和巡警注意到,而他的真实战力孱弱,体力又逊,估计都逃不过普通人的追缉和围攻。 拐出胡同没多远,刚经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水母眼睛亮了,他突然想到办法了。 此刻,路边,两个军装巡警正站在路灯下抽烟闲聊。 现在,因为「厉鬼」出没,港岛这边风声鹤唳,到了晚上,更是草木皆兵,就算警察也不会去光线昏暗的地方。 「生哥,我听说,煞神爷已经回来了,你说,他需要多长时间能抓住厉鬼?」 年轻的巡警,心虚的朝着不远处的暗巷里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老巡警嘬了口烟屁股,叹息一声摇了摇 头: 「难说,煞神回来的当天,厉鬼可是在大白天就当街杀人了,这样看,人家根本就不怵他。」 年轻警察顿时诧异的瞪圆了眼珠子: 「不能吧?生哥,道上不是说,煞神爷天下无敌吗?之前咱们港岛闹吸血鬼,不也被他老人家灭了吗?」 老巡警嗤笑: 「切~煞神天下无敌,那是对手是人的情况,这次可是闹鬼,那玩意无形无影的,他也抓瞎!」 小巡警妞起眉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闹鬼?生哥,这世上哪有鬼啊?不是说所有被害者都是被刀子捅死的吗?」 「屁!」老巡警扔掉烟头,板起脸训斥道: 「你特么知道个屁?没有鬼,为啥有那么多庙~呃~」 就在此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面小巡警的颈动脉,突然被什么东西切开了,温热的鲜血,瞬间喷了老巡警一脸。 「鬼,鬼~」 老巡警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回了神,哆哆嗦嗦的吹响了哨子。 「滴!滴!」 凄厉的警哨,在静谧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巡警,还有联防队员马上朝这边汇聚过来。 大概3分钟之后,这条街已经汇集了十几名巡警,还有几十名社区的巡防员,甚至还有很多奓着胆子出来帮忙的街坊市民。 当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夜魔,踉跄着从小巷中跑出来的时候。 看见他这犹如恶鬼一样的凄厉造型,所有人瞬间全都惊了,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站住,你是什么人?」 几个反应比较快的巡警,立马掏出枪,紧张的指向约瑟,剩下的所有人,也都攥紧了手头的武器,把他团团围住,如临大 敌。 被他们拦住,约瑟顿时暴怒,恶声恶气的低吼道:「都给我让开!我要去抓「厉鬼」!」 「看你这副德行,你特么才更像「厉鬼」!」 「对,这家伙血糊糊的,一看就刚害了人,赶紧抓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举着手头的武器,仗着人多势众,壮着胆子,朝约瑟缓缓靠了过去。 此刻,厉鬼已经到了约瑟的感应极限,他急了,眼中蓝芒瞬间暴涨。 「噗通~」 下饺子一样的动静响起。 约瑟身周200米范围内的所有人,足有几百人,几乎同时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在地上,瞬间清场。 暴走的夜魔,恐怖如斯! 不过约瑟才坚持住继续向前追了没两步,他就突然眼前一黑,直愣愣的扑倒了。 原本就受了伤,带伤追了半天,又突然爆种开大,他脱力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天价悬赏 深夜,乌云遮月。 九龙,观塘,鲤鱼门道,观塘警察分署。 “啪!” 接警大厅里,一个年纪不大的军装警长,被怒气冲冲的小廖直接一巴掌抽红了半张脸,狼狈得摔倒在地。 小警长捂着脸,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根本就不敢反抗。 “扑街!瞎了你的狗眼?居然连约瑟先生都敢抓,还特么放跑了厉鬼!你活腻了?” 小廖好像还是不解气,一边厉声的喝骂着,一边又抬起脚,狠狠的朝他踢了过去。 小廖下手挺狠,一点都没收力,小警长耐不住疼又不敢还手,只能躲闪求饶。 “对,对不起,廖哥,我,我错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煞神爷的手下,别打,别打了~” 小廖却毫不停手,继续踢骂着:“扑街!你特么还敢顶嘴!” 按道理说,小廖是西九龙警署的便衣探长,而观塘警署则属于东九龙区,并不是他的辖区,他没有这份威风和权力。 但是,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但凡混社会的,尤其是混官场的,都是要拼跟脚背景的。 而小廖虽然年轻,还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但是他的跟脚却硬的不得了。 不说他和三大区总探长九叔的渊源深厚,平时还跟军情六处的负责人雷克称兄道弟。 光是此刻他身后站着的杜蔚国,他就可以在港岛横着走了。 别说只是打了区区一个军装小警长,就算他现在直接抽东九警署署长的嘴巴,也得乖乖立正。 再说了,打这个警长,也是在变相帮他解围,事后,估计这家伙还得对小廖感恩戴德呢。 毕竟,他今天误打误撞的抓了杜蔚国的直系门徒,甚至还放跑了肆虐港岛的“厉鬼”,真要被清算,估计小命都难保。 “行了,小廖,差不多了,办正事要紧,赶紧把约瑟放出来吧。” 小廖的那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只不过他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性格,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警察。 再说了,人家职责所在,并没犯什么错,以他如今的城府气度,也没点破小廖,让他当场下不来台。 “好,好的,先生。” 小廖懂事,知道自己这点小算计已经被看破了,连忙讪讪的应了声,随即又一脚踢在警长的屁股上。 “行了,还特么装死,赶紧起来,把约瑟先生放了!” “好,好的。” 一听这话,警长顿时如蒙大赦,骨碌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根本不敢看杜蔚国,低着头,忙不迭的朝警署后边去了。 直到此刻,观塘警署的洋鬼子署长,还有便衣探长才敢露面,没口子的鞠躬道歉: “对不住,真对不住,卫斯理先生,我们是真的不认识约瑟先生,他身上的伤,也不是我们打得。” “嗯,嗯,我知道,你们都忙去吧。” 杜蔚国懒着搭理他们,随口敷衍两句,就把他们打发了。 再见约瑟,他已经苏醒过来了,头上的伤口也简单的包扎处理过,虽然看着狼狈,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没啥大碍。 只是约瑟的神色十分黯然,表情也是羞愧难当。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用,让“厉鬼”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见到杜蔚国,约瑟顿时就变得更羞愧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垂着头,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一丝哭腔了。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用火眼金睛,大略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肋骨,肱骨,还有腿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身上还有一些擦伤和划伤,好在都不算太严重。 直到此刻,他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搭住约瑟的肩膀。 “行了,约瑟,把头抬起来,大老爷们,遇到点小小挫折,用不着垂头丧气的。 再说了,你今天干得很棒,要不是你行动果断,吓跑了这个畜生,电视台那个孕妇必然难逃一劫。” 听到杜蔚国的宽慰,约瑟的脸色变得好了些,不过依旧自责得不得了: “可是,可是,他今天还是害死了一个巡警,而我,我原本明明是可以抓住他的,都怪我,当时忘了看路。” 杜蔚国板起脸:“行了,你特么就别尿叽了,多大点事啊,没完没了的,说说看,有什么具体发现?” 见杜蔚国挂脸了,约瑟瞬间神色一凛,连忙收起沮丧的情绪,沉声回道: “是,先生,确实有发现,“厉鬼”是男人,能隐形,身高在180以上,瘦得吓人,移动速度很慢。” 杜蔚国皱起眉头:“速度很慢?” 约瑟点头:“是,很慢,我在一条腿受伤的情况下,都能跟上他的速度。” 杜蔚国似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会,又问:“你还说他瘦得吓人,有多瘦?” 约瑟不假思索的回道:“非常瘦,像麻杆似的,具体的体重我估算不出来,但绝不超过100斤。” 一听这话,杜蔚国眼中顿时精光四射:“身高180以上,体重不过百?这么瘦?约瑟,你确定?” 约瑟点头,斩钉截铁的肯定道:“我确定,肯定错不了!” “好,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约瑟想了想:“有,这家伙是光着身子的,他没穿衣服!” 杜蔚国剑眉飞扬:“没穿衣服?” “是” “好!约瑟,干得漂亮,你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些线索,这畜生就死活都跑不了了!” 杜蔚国用力的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眼下,身高180以上,港岛能达到这个身高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这家伙还瘦得邪乎,这体貌特征也太明显了,只要他露过面,就肯定能被记住。 而这家伙已经在港岛肆虐近一个月了,不可能一直隐身,必然有人见过他。 略作思索,杜蔚国转向雷克,命令道: “雷克,马上封岛,许进不许出!严查所有码头,港口!” “是!我这就去办。” 听到杜蔚国的如此出格的命令,雷克却毫不迟疑的肃声应道,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杜蔚国又转向小廖: “通知九叔,全体警员出动,立刻,马上,在全港岛范围内搜查符合体貌特征的嫌疑人,但凡有敢于反抗的,宁杀错,不放过!” 听见杜蔚国杀气腾腾的命令,小廖忍不住抖了一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是,先生!” 小廖刚要出门,就被杜蔚国叫住了: “对了,小廖,把忠义堂邹耀祖,还有三大社团的龙头,九龙城寨王栋,都给我找来。” 小廖瞬间就意识到杜蔚国要干什么了,久违的,再来一次黑白联手,动员全部矮骡子,把整个港岛都翻个底朝天。 “哦,哦,好的,先生。” 凌晨12点,夜黑如墨,白沙河别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作为临时指挥中心,原本宽敞无比的客厅当中,此刻人头攒动,显得拥挤不堪。 警务处长,九叔,各警署署长,便衣探长,雷克,邹耀祖,王栋,三大社团龙头,还有他们麾下各字头的老大,林林总总的近百人。 警方那边已经开始连夜布置警力了,用不着杜蔚国操心 跟上次搜查围捕血獠一样,港岛的警察,不论军装还是水警,一律全部出动,负责封锁码头,港口,还有各个路口街区。 雷克的手下则配合警察,搜查类似天宫别院那种高档社区,还有洋人聚居地。 而杜蔚国的主要任务,是动员和指挥港岛的这些社团,这些矮骡子,只服他,也只有他才能让这些古惑仔摒弃前嫌,勠力同心。 客厅的正中央,众星环月似的杜蔚国,突然起身,举起手臂,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这个畜生的体貌特征,大家应该都听清楚了,下江湖追杀令,我出二百万暗花,全部矮骡子都上街,把这个杂碎给我翻出来!” “嗡~” 话音刚落,现场就突然响起蚊群过境一样的嗡鸣声,那些堂口的老大忍不住小声的议论起来。 “200万,好家伙,好高的悬赏啊?” “也不算很高吧,毕竟这次咱们要对付的可是“厉鬼”啊?” “就是啊,“厉鬼”这家伙可是邪门的很,无影无踪的,已经连续闹出几十条人命了,是个狠茬,为了这200万,搞不好就得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有道理,煞神爷办事一向都是气度恢弘,这次确实显得有点小气了。” “就是,就是~” “你特么懂个屁啊,煞神爷大气,面粉收益全都交出去养忠义堂了,之前,他被四大家联手赶出港岛了,他又不能坐地生钱,现在的财力已经大不如~” 下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说啥的都有,但是总体的意思,是觉得杜蔚国这次出的暗花,有点略显小气了。 怎么说呢,200万港币在当下,绝对算得上一笔大钱了,普通地段,70平左右的公寓住宅,也就3万上下。 200万,可以买下将近70套房子,安安稳稳的靠着收租,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 但是,在场的都是社团帮派的大佬和中坚力量,也都是见过世面的,200万对他们来说,虽然不少,但也不至于震惊。 杜蔚国如今听力惊人,对他们的议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嗯~” 他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并不大,但是如同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场面瞬间就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针落可闻。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着,缓缓的呼出烟气,这才重新竖起那两根手指。 在场所有大佬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气都不敢喘,排面直接拉满。 该说不说,杜蔚国现在在装逼这一堆一块,也算是趋近炉火纯青了。 “我说得200万,是美金!” 杜蔚国声音淡淡的,但是听在所有人耳朵里,却犹如一道震耳欲聋的晴天霹雳。 “嘶~”听见这天价悬赏的金额,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现在的美金,跟黄金石油挂钩,十分坚挺,跟港元的汇率是1:8.72,如果是在黑市,通过黄金倒手,还能更高些。 所以,200美金,差不多1800万港元,直接能晋升到富豪阶层,或者买下一整栋楼,几百栋单元,舒舒服服的当一辈子包租公了。 出来混的矮骡子,无血无肉,无情无义,一门只为求财,1700万,就算让他们手刃亲爹都足够了。 “行了,都别发呆了,你们都了解我,言出必行,绝不会食言,港岛可是咱们的地盘。 这个“厉鬼”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扑街!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我翻出来,砍成十八段。” “吼~” 老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没啥文化的矮骡子本来就被天价悬赏撩拨的蠢蠢欲动。 此刻更是被杜蔚国的几句动员激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举着西瓜刀冲上街头。 不过也有不为所动的,比如,老狐狸向前就冷静的不得了。 “卫斯理先生,这个“厉鬼”敢在港岛惹事,于情于理,我们都没道理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他停住话头,四处看了一眼,这才话锋一转: “可是,我们都是肉体凡胎,而这个“厉鬼”不仅是个用刀的高手,据说还是神通广大的超能者,能隐身,就算真遇上,我们不也就是找死送菜吗?” 不得不说,这条老狐狸的消息灵通,而且老谋深算,一下子就问到关键点子了。 “向老大,好问题!”杜蔚国对他竖起大拇指。 “据我目前掌握的情报,这个“厉鬼”确实是能力者,但是隐身的时候不能穿衣服,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都隐身。 另外,这家伙虽然是个用刀高手,但是体质非常一般,移动的速度也慢,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真的?卫斯理,你说得都是真的?” 这话并不是向前问得,而是九叔急吼吼抢着问的。 杜蔚国冲他点了点头: “嗯,都是真的,约瑟刚才已经跟他碰过一次了,虽然最后被他跑了,不过也把他的底子都摸出来了。” 弹碎烟头之后,杜蔚国总结道: “说白了,“厉鬼”这个杂碎除了会隐身之外,一无是处,他也就能欺负欺负普通人,一旦露了相,狗屁不是!” 杜蔚国得出这个结论,可不是毫无根据的胡诌,而是通过约瑟给出的线索,结合他自己的分析,做出的判断。 他杀人无数,冠绝当世,几乎就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伤口了,之前翻案卷照片和验尸报告的时候,他就有点纳闷。 通过受害者的伤口,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凶手的力气很小,疑似女人作案,杜蔚国当时甚至还怀疑过茅爱衣。 因为每个人都是要害受创,伤口将将达到致命的程度,比如,只是观塘被刺死的那个女记者,刀口只要浅一毫米,她就死不了。 如果排除女人作案的可能性,杜蔚国当时的猜测是这家伙性格傲娇,对力量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所以才不愿意浪费哪怕一丝力气。 不过,有了约瑟提供的线索,杜蔚国瞬间了然,这家伙是个脆皮,糟糠体质,力气可能连女人都不如。 像他这样的选手,哪怕刀法再精秒也是白搭,只要露出行迹,普通人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棍,就能轻松撂倒他。 午夜之后,本该安静下来的港岛却彻底沸腾了,从九龙的油尖旺开始,几乎所有警察还有矮骡子几乎倾巢而出,几十万人,浩浩荡荡的走上了街头。 还有不少市民听说是煞神爷在牵头抓“鬼”,也壮着胆子加入了队伍,无数手电和火把的光芒把夜空照得恍如白昼。 老话说,人多力量大,这话一点都不假。 几十万人地毯式搜索,全无死角,水银泻地一样的地毯式搜查,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短短半小时,杜蔚国这边就汇集了几十条条有用的信息,其中有两条更是明确的指向水母的藏身之地。 杜蔚国当机立断的命令道:“荃湾码头!老邹,小廖,雷克,把人都给我撒过去!” “是!” 他的命令下达,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如果从空中俯瞰港岛,就会发现无比壮观的一幕。 九龙和新界两大区的所有大街小巷中,无数条火龙,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荃湾方向极速汇集。 就算是海上,也有无数舰船,有军方警方的,也有民间私人的,亮着大灯,明火执仗着朝荃湾码头狂飙! 一声号令!千军万马来相见,这就是杜蔚国现在的排面!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焚山,夜魇发威 拂晓,港岛,荃湾西南,距离码头不远,上花山。 这座上花山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孤立小山,属于大雾山余脉,方圆不过几公里。 “呼呼呼~” 山坡上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拉风箱似的剧烈喘息声。 喘息的主人正是水母,此刻,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惊慌,一脑门子热汗,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十分狼狈的靠坐在树根边。 他是穿着衣服的,蓝灰色的老式大衣,明显是小了,半个胳膊都露在了外面。 而且他的左边胳膊,以及后背上都被划破了,一看就是片刀劈砍造成的,应该是下了死手,伤口处正不断向外渗血。 杜蔚国估计的没错,在他的全力策动以及天价悬赏之下,港岛沸腾了,掀起了全民(战争)的惊涛骇浪。 几万警察,十几万矮骡子,还有不计其数的民众打着手电火把,擎着刀枪棍棒,纷纷走上街头,几乎覆盖所有的大街小巷,全无死角。 而水母的体貌特征又实在太过明显了,地毯式搜查才将将开始还不到3个小时,他就被翻了出来。 要不是他的危险感知能力足够灵,反应也足够快,及时隐身跳海躲开,差一点被海警的巡逻艇和大飞硬生生的堵在海上。 即便这样,上岸之后,趁黑偷衣服御寒的时候,还是跟几个矮骡子遇上了。 不得已,水母只能当场暴起,强杀了几个倒霉的古惑仔之后仓皇逃窜了,但是他自己在慌乱中也挨了几下,见了红。 由此可见,水母的真实战斗力也就那样,菜逼一个。 绝对算是能力者之中垫底的存在,先手偷袭的情况下,连几个矮骡子战五渣,都能伤到他。 这都不是最主关键的,关键是他露相了,现在已经无处可逃了。 有人会问,港岛四面环水,随便跳海,不就逃出生天了? 而且他的外号叫水母,水性自然好得没话说,关键是这个季节,沿海的水温很低,以他的糟糠体质,根本就无法长时间泡在水里。 而且他之前藏身的那条渔船也被发现了,现在码头附近,聚集了无数人船,他也不敢再去海边。 至于变装混入人群,泯然于众,更是想都别想。 他的体貌特征明显,又高又瘦的像个麻杆似的,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他压根就不敢去人多眼杂的地方。 没奈何,他只能暂时躲进山里苟延残喘。 “完蛋了,以煞神在港岛的势力,天亮之后他一定会派人搜山的,而这座山又太小了,根本挡不住搜,不行,我不能留在山上,死路一条!” 望着天边逐渐亮起的晨曦,水母突然意识到了危险,顾不得休息,猛地站了起来,准备下山逃命。 不跑不行,山里和海里的温度其实差不多,一样的冷,如果脱光了,他恐怕撑不了太久。 到时候,自己体力不支,不得不光着腚显露出真身,又被团团围住的情况下,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死路一条了。 水母是个惜命的,想到这里,再也顾不上休息,忙不迭的朝下山的方向跑了起来。 他的想法是想办法过海,逃到离岛大屿山,哪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才跑了几步,他就猛然停住了脚步。 此刻,天色将亮未亮,山脚下的公路上,突然多了无数光亮。 这是手电筒和火把组成的火龙,几乎无边无际,四面八方都有,多到无以计数,把天际照得亮如白昼。 “艹!怎么该死!怎么来的这么快!” 见到这一幕,水母顿时肝胆皆裂,被吓得手足冰冷。 他万万没想到,杜蔚国的反应居然如此迅捷,距离他杀人逃逸还不到一小时,就已经组织出这么多人手开始搜山了。 最让他惊恐的,是他感觉到了无比强烈的危险感,正在以无法想象的极速逼近。 “玛德!这速度也太快了,肯定是煞神的那头妖狗,完了,煞神本尊是不是也来了。” 水母被吓得亡魂大冒,想都不想,直接扯开衣襟,脱下了衣服。 他还用湿衣服用力的擦了擦伤口上的血渍,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突兀的消失了,隐身了。 虽然体力已经见底,但是如果现在不隐身的话,恐怕立刻就得死。 对付几个普通矮骡子都会受伤的选手,面对煞神众的第一战力,妖狗夜魇,他毫无胜算,必死无疑。 夜魇虽然迄今为止都还没有暴露过原型,展现出全部实力,但是它的几次出手,表现出的恐怖战力以及无敌之姿,已经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里了。 目前,这头狗妖的鼎鼎大名,已经在暗世界彻底传开了,战力高居煞神众榜首。 果然,随着水母隐去身形,刚才那股要命的危险感虽然没有马上消失,但是瞬间就淡弱了许多。 但是,水母也不敢掉以轻心,顾不上即将枯竭的体力,马上悬浮起来,朝山下飘去。 山脚下,感受到正在狂飙突进的夜魇突然停下了,坐在车里的杜蔚国不仅没有生气着急,反而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 “丫的!总算是抓住你这个畜生了。” 山林地形中,还能让夜魇嗅觉失灵,突然失去目标的,唯有可以隐身的“厉鬼”了,毫无疑问,这家伙就在眼前这座小山上。 杜蔚国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沉声命令道:“老邹,马上吹号,让所有人都退回来。” “是!先生。” 一直安静候在车前的邹耀祖闻言顿时精神一震,转身朝几个年轻人摆了摆手,他们都是忠义堂的好手。 “呜~呜~呜~” 苍凉又低沉的螺号声,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强,瞬间响彻云霄,惊飞了无数夜鸟。 听到号声,正带队搜山的忠义堂成员马上停下动作,吹响了胸前的哨子,招呼着各个社团的矮骡子,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回来。 见矮骡子已经开始回撤,杜蔚国拍了拍小廖的肩膀,声音冷酷的命令道: “小廖,按原计划,放火,烧山!” “是!” 听到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命令,小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但是他可不敢违拗,马上就撒腿跑开了。 不远处的警车上有电台,小廖三两步跑过去,拿起无线电台,大声吼道: “放火!” “轰~” 大概十几秒之后,山脚下,近百处位置,几乎同时腾起了耀眼到无法直视的惨白色光芒,这是集束燃烧弹! “滋~”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条恐怖的火龙腾空而起,这是从驻军那边紧急调来的火焰喷射器。 “嗡~” 火龙才刚刚消失,就有无数大功率的鼓风机几乎同时被开启,声音震耳欲聋。 虽然前两天港岛才下过大雨,草木阴湿,但是架不住燃烧弹和喷射器过千度的超高温,还有人工制造出来的大风。 几乎眨眼间,上花山就变得火光冲天,整座小山都被烈火点燃了,像个巨大的火炬,浓烟遮天蔽日。 在港岛,时至今日,杜蔚国兵强马壮,拥趸无数,已经不需要亲自动手了。 不过作为杀人放火的宗师级大行家,还有充足的时间和人手调动,以及最称手的设备提前布置,自然事半功倍,无可阻挡。 “啧,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啊,果然牛皮,一声令下,焚山煮海不在话下,也难怪人人都趋之若鹜。” 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和浓烟,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喃喃自语道。 “哼,确实牛皮,为了抓个连环杀手,居然要放火焚山,卫斯理,你这也算是开创了先河,前无古人了。” 雷娜站在他的身边,语气幽幽的说了句。 前天,杜蔚国刚回港岛的时候,就让雷克联系了雷娜,毕竟有可能在港岛大动干戈,肯定要跟主人知会一声。 雷娜是昨天晚上回来的,然后马不停蹄的从机场赶到荃湾码头跟杜蔚国汇合,眼下这个宏大的场面,也少不了她从中调度的功劳。 她的伤已经好利索了,脸色略显憔悴,不过精神头很好,还莫名多了些气势。 毕竟,她现在已经坐稳了六处小内阁的位置,算得上正儿八经的大佬了,现在就算港督见她,也得带着笑脸,小心应付。 听见雷娜的调侃,杜蔚国笑了: “呵呵呵~雷娜,你可别诬陷我,这把火可不是我放的,这次缉拿“厉鬼”的具体行动,可是你们军情六处指挥的。” “切~” 雷娜翻了个白眼,低声抱怨道: “卫斯理,为了见你,我不眠不休的飞了两天两夜,结果一见面,你就让我背黑锅啊?” “哈~”杜蔚国大喇喇的揽住她的细腰: “咱俩啥关系啊?早就捆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分啥你我啊?” 听见杜蔚国这不像情话的情话,还有如此亲昵的表现,雷娜格外受用,语气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妩媚。 “卫斯理,大庭广众的跟我拉拉扯扯,你就不怕悠悠之口,还有你家的那两只母老虎?” 杜蔚国手揽的更紧了,甚至还拍了拍她的丰腴之处,语气痞赖: “怕啥?港岛谁不知道咱俩有一腿,雷娜,许久不见,我真有点想你了。” “嘶~” 敏感处挨了两巴掌,雷娜像是触电了似的,下腹骤然腾起一股热潮,倒抽了一口冷气。 养伤半年,期间压根就没碰过男人,欲望自然攒了不少,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 事实上,雷娜这两年,除了杜蔚国之外,就没有过其他男人,也算是守身如玉了。 突然听他这么一说,还有那双不老实的大手,难免有了反应,要不是现场众目睽睽的,恐怕马上就得少儿不宜了。 “卫斯理,你说这样做真的会有用吗?万一他在起火前就已经离开这片丛林了呢?” 雷娜暗自咬了咬舌头,利用剧痛,强压住旖念,岔开了话题。 杜蔚国点点头:“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一听这话,雷娜非常错愕:“那这山不就白烧了?” 杜蔚国弹飞烟头,蹲下身子,揉了揉已经跑回他脚边,夜魇的大脑袋,语气戏谑: “怎么可能白烧?只要他敢离开林子,他就死定了,夜魇,看你的了,做好了,晚上给你加餐,吃太岁。” 杜蔚国的话音刚落,夜魇顿时极度兴奋的哼了一声,狗眼瞬间变得猩红如血。 自从在金银岛得了一块小山似的暗红色太岁之后,这玩意就一直静静的躺在空间中。 这玩意既然能催化出美人鱼来,肯定是有特殊功效的,不过杜蔚国现在虽然已经是不死之身了,那他也不愿意亲自尝试。 这次回港岛,他突发奇想的掏出了一小块喂给了夜魇。 要知道,这头狗妖可是兼具动物和植物双重属性的,跟冬虫夏草一个道理,百毒不侵,吃东西也是百无禁忌。 结果,吃了拳头大的一块太岁肉之后,夜魇这家伙直接疯了,当时就睁开了四只血眼,尾巴也瞬间变成了血色藤蔓。 要不是杜蔚国在场,死死的压住了它,恐怕这家伙当场就得显出原形暴走。 不过,等它彻底平静下来之后,杜蔚国赫然发现,之前被断开,已经变成单向的精神链接,居然明显的松动了。 现在,夜魇虽然还是不能在意识层面跟他直接说话,不过彼此感应位置的链接却恢复了,而且距离还变远了。 原来差不多2公里,现在变成足足5公里。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变化,只有一种可能性,吃了太岁肉之后,夜魇进化了,这玩意对它来说,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空间里,还有至少十几吨太岁肉,难以想象,如果全都吃下去,夜魇会变成什么模样。 当然,杜蔚国不可能把这玩意全都喂给它,等这边的事情了了,他会亲自去奎亚那,找人好好分析研究一下这块太岁。 言归正传,随着夜魇的狗眼变红,灼热的空气当中,仿佛陡然间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异香。 而那些正在远离火场的矮骡子,以及刚刚放完火的警察,纷纷眼睛发直,瞳孔失焦,行尸走肉般的朝杜蔚国这边走了过来。 杜蔚国身边的这些人就更加不堪了,除了雷娜之外,无论是小廖,雷克,邹耀祖,还是其他待命的手下,全都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鼾声如雷。 这才是夜魇真正的必杀技,大范围群体催眠术。 夜魇的精神控制能力,不如约瑟那么精密细致,甚至可以类似于夺舍一样,操纵被控者行为如常。 而夜魇则能让方圆五公里之内的人畜失去自主意识,陷入类似于梦游一样的状态,慢慢的向它靠拢,说白了,这是它的捕食技能。 论起覆盖距离,以及控制人数,约瑟就算是拍马也弄不过夜魇。 总体评价,夜魔的精神力大而粗,约瑟小却精,呃,至于胡大姑娘,她是变态,又大又精。 “卫斯理,这,这?” 夜魇发威,雷娜被惊着了,瞠目结舌。 看着周围倒下一片,已经睡死过去的众人,还有不远处,犹如僵尸群一样的无数人影,雷娜被骇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夜魇是拥有特殊能力的怪物,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这条大黑狗居然如此恐怖。 要知道,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内,夜魇同时催眠了上千人。 它现在是控制这些人朝着远离火场的方向行动,但是,它完全也可以控制着这些人,朝火场走去。 换句话说,只要夜魇愿意,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同时弄死上千人!不对,只要,时间允许,它就可以像绞肉机一样,不停的杀人! 想到这里,雷娜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过她也确实没想错。 夜魇的这个绝活确实牛皮,自从他来了人类世界,尤其是到了港岛之后,就一直被杜蔚国严令禁止。 因为这个技能是无差别攻击的大范围攻击,这一点夜魇就是自己也控制不了,非常容易造成大面积的恐慌。 这还是它久违了几年时间,第一次使用,效果没的说,惊世骇俗。 “夜魇,干得不错!再接再励!” 杜蔚国先是笑呵呵的撸了撸夜魇的大脑袋,随后伸手搂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雷娜。 他的语气有点傲娇: “嗯,雷娜,如你所见,这就是我这条狗子的真实本事,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这山是不会白烧的,“厉鬼”这个杂碎,要不然就是葬身火海,否则,他就得乖乖的走到我面前。” “喔~” 话音才落,夜魇就突然扭过狗头,朝他低吼了一声,杜蔚国瞬间剑眉一挑: “丫的,找到了!”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忽悠! 尼泊尔,加德满都,特里布万机场。 当马萨尔,洛丽,灰鲸,蚂蟥一行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而且这个坐落于高原之上,长年干燥的山城,还十分罕见的下了雨,冷嗖嗖的。 “几位先生,你们要坐车吗?” 见到几人,一个眼神狡黠的卷毛小瘦子连忙冒着雨,小跑着凑了上来,用非常蹩脚的英文询问道。 这家伙是在机场拉活的黑车司机,其实也完全不算黑车。 加德满都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山城经济非常落后,眼下连台正经营运的出租车都没有,能坐的就只有这种车。 马萨尔他们几个,虽然各个都是奇形怪状,看起来极度不好惹,但他们同时也都还有另外一个共有的身份,他们是外国人。 在机场这些黑车司机的眼里,外国人就等同于肥羊。 痛宰外国游客,这特么可不是什么尼泊尔特色,而是全世界机场约定俗成的共同铁律,至今依然如此。 早些年,缅北电炸园区还没有兴起的时候,老狗年少轻狂,脑子进了水,没跟团,独自去了趟约南河内。 当时,老狗内心还期待着艳遇呢,结果刚下飞机就挨了迎头一棒,从内排机场到入住的酒店,一共才13公里。 那该死的司机讹了我整整100,美元,当时是大白天,酒店门口,这逼都掏刀了,你敢信? 后来的约南的整体旅程也不太美好,总之从那以后,老狗再没过踏出国门一步。 伤着了,麻痹! 扯远了,反正在金钱的驱使下,别说只是几个打扮古怪的外国人,哪怕就是恶魔,他们也不在意,给钱就行。 扫了小卷毛一眼,马萨尔的老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哦,你的车在哪里?” “呐!” 小卷毛扭头,朝不远处一辆老掉牙的福特汽车努了努嘴,语气骄傲。 “看见没,那台黑色的豪华福特车,就是我的大宝贝了,先生,不是我吹牛,满特里布万机场,就没有比我更好的车了!” 马萨尔扭头,瞥了眼雨幕中,停在不远处路边,那辆车漆斑驳,大概诞生于二战期间,车龄觉不低于30年的福特老爷车。 “啧”马萨尔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当他扫过其他几台黑车的时候,罕见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卷毛真没撒谎,他这台老福特虽然破旧得不像样子,还真就是几台黑车当中最好的选择,属于矬子里拔大个了。 起码这台老爷车有蓬,内部的空间也够大。 “怎么样,先生,我没撒谎吧,别看我这台车有点旧了,但是包养得” 正白话呢,小瘦子的声音突兀的戛然而止。他的眼睛也突然变得直愣愣的没了焦距。 下一秒,他从衣服兜里掏出钥匙,恭恭敬敬的双手奉给马萨尔,然后眼神空洞的,快步朝着机场里边走去。 马萨尔把车钥匙随意的扔给洛丽: “洛丽,你来开车,咱们不歇脚,直接出发,连夜赶到边境的道毛克城,那边有人接应我们。” 就在众人上车的时候,机场里边居然响起了枪声和尖叫,所有等活的黑车司机一股脑全都跑进去看热闹了。 机场大厅,那个小卷毛突然失心疯似的掏出匕首,主动攻击执勤的大兵,被果断的当场击毙了。 当下,特里布万属于军民两用机场,执行军管制度,说开枪就开枪,绝不含糊。 小卷毛当然是被马萨尔精神控制了,这老比登行事一向狠辣,淡漠生命。 但凡有可能泄露他们行踪的目击者,他秉持的原则是宁杀错,不放过。 车上的几个人表现的都很淡定,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仿佛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 想来也是,他们都是在暗世界行走的顶尖高手,杀人如麻,手上至少也有上百条人命,自然不会在乎一只蝼蚁的死活。 车发动了,只是很沉默,没人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压抑,直到转过一个路口,离开了机场的时候,洛丽才突然发问道: “马萨尔,你为什么要对付煞神?” 这个问题非常敏感,车厢里的气氛骤然一紧,就连后座的灰鲸,还有躲在阴影之中的蚂蟥,也都虎视眈眈的望向马萨尔。 老话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杜蔚国过往的战绩煊赫至极,已经无需赘述,就这么说吧,人类历史中,就没他这么牛皮的。 煞神之名,现在早已响彻了整个暗世界,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所有在暗世界里混活的牛鬼神蛇,但凡能混出点名堂的,基本都知道他的恐怖之处。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到他,招来灭顶之灾。 马萨尔这老比登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绞尽脑汁的想要跟杜蔚国死磕,这确实令人费解。 “之前,煞神这个混蛋,他在布拉迪斯拉发,毁了我光明教的一个分部,还杀害了一名我教圣女。” “切” 一听这话,洛丽顿时非常不屑的冷嗤,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还特么圣女?马萨尔你是不是有点入戏太深了,雀占鸠巢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光明教的教宗了。” 说到这里,洛丽把车停在了路边: “狗屁光明教分部?说白了,不就是骗钱敛财的窝点嘛?” “毁了就毁了呗,再找几个脑子里有屎的傻子,重建起来不就行了,何必主动找死,跟煞神火并?” 洛丽的话锋如刀似剑,毫不留情的揭了马萨尔的老底,这让他有些挂不住面了,脸色漆黑。 不过见她突然停车,马萨尔还是按下愤怒,喝问道:“怎么停车了?” 洛丽把车熄了火,指着不远处路边一个破旧的加油站,声音闷闷的: “这台破车没油了,这个混蛋,他应该是想借口加油,到时候狠狠的讹咱们一笔,玛德,死得一点都不怨。” 一听这话,马萨尔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蚂蟥,你去,去加油站换台车,记得把油加满。” 他的话音刚落,后排座的车门就被推开了,身形瘦小的蚂蟥,一声不吭,犹如鬼魅似的蹿了出去。 蚂蟥是个哑巴,后天的,他的舌头被人连根割了。 他也是个能力者,速度特长,骨骼异于常人,不仅轻盈的可怕,还能异变延长。 同时蚂蟥还能在短距离内悬浮,滑翔,变向,跟藤原樱那个小娘皮的能力有几分相似。 灰鲸之前屡次救过他的性命,所以,蚂蟥就跟着他一起去了维京岛。 此刻,破旧的加油站侧旁,停着一台半新的暗红色雪佛兰皮卡,蚂蟥脚步不停,径直来到了车前。 “噗” 他的指甲突然伸长,像是锋利的小刀一样,丝滑无比的捅进了钥匙孔,左右旋了两下,轻而易举的打开了车门。 蚂蟥刚准备进到车里查看油箱,加油站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长发的油腻壮汉,拎着双筒猎枪走了出来。 “哪来的狗杂种,居然敢动老子的车!” 他用猎枪指着蚂蟥的背影,恶声恶气的喝骂道,一边骂着,他还一边拉动枪栓,手指也搭在了扳机上。 “咻” 下一秒,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肉眼难以分辨的模糊灰影,就猛地在他的身前略过。 “呃” 壮汉手里的猎枪滑落,双手死死的捂住咽喉,指缝间流出淋漓的鲜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被蚂蟥瞬间割喉了。 像蚂蟥这种级别的顶尖能力者高手,普通人在他面前,基本上就跟蝼蚁没有任何区别,毫无还手之力。 干掉油腻壮汉之后,蚂蟥的眼睛有点微微泛红,表情扭曲,看起来极度狰狞,脚不沾地,直接朝加油站的里边冲了进去。 加油站一进门是个逼厌肮脏的小厅,再里边是住人的地方。 一共还有四个人,一个长相跟油腻壮汉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恶行恶相的男人。 还有个女人,两个几岁大的孩子,这两个孩子,跟被割喉的壮汉也有几分连相。 从面相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家人,他们应该是跟机场的那些黑车司机串通起来,沆瀣一气,专坑坐车的乘客。 见蚂蟥突然闯进来,正在喝酒的男人愣住了,不过还没等他起身喝问,就被一根锋利的指甲捅进了太阳穴,库嗵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啊” 瞬息之后,加油站里,猛然响起女人凄厉的哀嚎声,还有孩子惊恐无比的哭喊声。 听见动静,洛丽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也满是厌恶: “马萨尔,你特么老糊涂了,为什么要让蚂蟥那个该死的变态过去,这个混蛋,他特么又犯病了!” 马萨尔只是朝加油站方向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就收回了视线,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不以为意的说道: “反正时间也够,蚂蟥在岛上也是憋得够呛,就让他发泄一下吧,无所谓的。” 洛丽虽然心里膈应得不行,但是终究压住了脾气没翻脸,语气冷冷的岔开了话题: “所以,马萨尔,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到底为啥要跟煞神作对。” 马萨尔缓缓的呼出烟气,沉声回道: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二战彻底结束之后,光明教遭遇到花旗,西欧诸国,以及教会的联合绞杀,声势大不如前。” 一听这话,洛丽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大疙瘩,马萨尔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道: “中东沙漠那边,光明教被视为洪水猛兽,东方这边跟我们的教义天然不符,根本无法传播。 我花了近十年,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在东欧经营出一点根基,却被煞神轻而易举的动摇了。” 马萨尔说得挺真挚的,语气甚至还有点沧桑,唏嘘。 不过听到他的说法,洛丽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感觉既荒唐又恶心,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灰鲸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很清楚马萨尔的跟脚,这老东西并不是真正的光明教信徒,甚至他都没有信仰。 从一战开始,一直苟延残喘的光明教开始逐渐抬头,到了二战期间,已然大兴。 马萨尔就是在这个期间,为了躲避仇家,带着抱大腿,找靠山的目的加入了光明教。 战争后期,光明教的气运随着轴心国的衰落,逐渐断绝,变得一蹶不振。 在这个前提下,马萨尔凭借着自己犀利的手段,以及强悍的武力,硬生生的坐上了教宗宝座,彻底摘了光明教的桃子。 也就是这个阶段,年轻的洛丽和灰鲸都跟他合作过,当然都是被他雇佣,帮着他铲除异己。 清除掉所有的障碍,坐稳了宝座之后,马萨尔开始利用光明教疯狂敛财。 现在光明教的名声早已变得臭不可闻,沦为最不入流的,利用信仰骗钱的邪教组织。 可以这么说,光明教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罪魁祸首就是马萨尔。 所以,听到他惺惺作态,表现出对光明教现状的惋惜,洛丽险些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一个长工,杀了主家,霸占了他的妻妾和家产,然后他就入戏了,还特么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权势这种东西跟毒品差不多,除了能让人上瘾之外,还能迷失心智,让人不可自拔。 “所以,风魔,你想利用煞神,帮光明教重新立威?” 洛丽心里膈应没说话,灰鲸却突然瓮声瓮气的问了句。 马萨尔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干掉煞神这个家伙,不仅能帮光明教立威,还能夺得一笔无法想象的丰厚产业。” “呵呵呵”一听这话,洛丽顿时冷笑着讥讽道: “马萨尔,你可真是好算计啊,你这把煞神当成第二个光明教了?又想借鸡生蛋?” 不等马萨尔反驳,洛丽就继续抢白道: “煞神可不是穷途末路的光明教,他现在如日中天,麾下兵精将足,是实打实的硬骨头,近乎无敌的存在。” 说到这里,洛丽戏谑的讥讽道: “马萨尔,招惹煞神,你特么就不怕崩掉自己的大牙,连着老命一起断送?” 洛丽的嘴巴实在太臭了,马萨尔被她一顿讽刺,斥得脸色铁青,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强忍着才没翻脸。 “呼呼什么无敌?以讹传讹罢了,我之前跟他冲突过,他确实挺厉害的,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只要准备足够充足,完全可以干掉他,连同他的那些手下也全都一网打尽!” “嗯?你已经跟煞神动过手了?现在却依然还好好的?马萨尔,你没撒谎吧?” 洛丽十分惊诧,马萨尔却露出几分得意: “当然,我已经在瑞士卢加诺跟他打了一仗,只损失了几十条狼犬和一些人手而已,当时,我可是一直占据上风,差点就把他老婆都埋了。 所以我才说,他并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而且,咱们这趟要是成功了,收获的好处是难以想象的,金山银海一样。” 说道这里,马萨尔的话锋一转: “洛丽,你以后就可以跟雷搏拉一起退休隐居,找个好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 而你,灰鲸,你也有足够的钱去收购自己喜欢的古币,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一听这话,洛丽和灰鲸的脸上顿时全都露出意动的神色。 没人愿意刀头舔血,成天朝不保夕的过活,何况他们已经折腾了小半辈子,确实倦了厌了。 不得不说,马萨尔这个老神棍确实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半真半假,就把洛丽他们忽悠傻了。 尼泊尔高原上的加德满都寒风冷雨,千里之外的港岛,上花山,此刻却是烈焰焚天。 无以计数的矮骡子,表情呆滞,无声无息的走到在杜蔚国的面前,排成一个豆腐块似的整齐方队。 横平竖直,犹如刀砍斧劈的一般,看起来赏心悦目,又诡异无比。 就在此刻,方队突然劈波斩浪似的裂开了一条通道,一个又高又瘦,浑身**的身影,在浓烟中缓缓的露出行迹。 这家伙自然是水母了。 杜蔚国估计的一点都没错,这家伙惜命,怕死。 眼见着整座小山都被烈焰围住了,毫无死角,他自然不肯乖乖受死,只能狼狈下山。 可是一旦下山,就无可避免的进入到了夜魇恐怖的催眠范围,失去了自我意识,行尸走肉般的走到杜蔚国的面前。 火光和晨曦的印衬中,杜蔚国望着向他踉跄走来的瘦麻杆,眼中神光离合,嘴角微微扬起。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兄弟会鱼掌柜 “呃” 邹耀祖呻吟一声,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有些废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脑子依然昏昏沉沉的,他用力的晃晃头,努力回忆着,刚刚自己好像是突然毫无征兆就晕过去了。 环顾四周,无数军警,矮骡子混在一起,排列着整齐的方队,不过所有人的脸上全都是茫然和彷徨。 当老邹扭头望向杜蔚国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此刻,杜蔚国面前几米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光不出溜的高瘦人影。 老头聪明,瞬间就猜到了什么,吓得冷汗暴出,瞬间就湿了后背,脑子也清明起来。 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蹲坐在杜蔚国腿边,依然红着眼的黑狗,还有那个瘦的邪乎,双目无神的光身子男人。 小廖也醒了,刚好跟老邹对上了眼神,两个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心中对杜蔚国的敬畏又更深了一层。 “老邹,小廖,人已经抓住了,你们赶紧组织人手,把山火灭了吧。” 直到杜蔚国淡然的声音响起,他们才如梦方醒,紧紧的抿着嘴,什么都不敢问,忙不迭带人灭火去了。 很快,杜蔚国的身边,除了雷娜和水母,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啪!” 水母的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张脸都变得红肿扭曲了。 不过这一巴掌也把他抽清醒了,他捂住脸,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犹如天神般的男人,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状。 “煞,煞神?” 他说得是英语,带着不知道哪里的独特口音。 杜蔚国冷冷的看着他,他的声音也很冷冽:“你叫什么?” “我,我叫鲁尼,鲁尼·班·吉塞拉,外号水母,我是老过人,跑单帮的职业杀手。” 水母很上道,老老实实的回着话,甚至连杜蔚国没问的问题都一股脑的交待出来了,根本不敢有丝毫隐藏。 人在屋檐下,不老实不行啊! 看见面前那条虎视眈眈,眼睛猩红的大狗,水母清楚自己遇上天敌了,也熄了隐身逃命又或者拼死抵抗的念头。 “呵”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冷笑,语气晦涩,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水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没死吗?” 水母不笨,瞬间就会意了杜蔚国的意思,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知,知道,煞神,求求您别杀我,我,我是被逼的,都是马萨尔指使我的。” 一听这个名字,杜蔚国顿时挑起了眉头:“马萨尔?光明教教宗?” “对,对,就是他,都是这个老王八逼我在港岛犯事的!他把我的妻儿家人都绑走了。 然后用他们的性命威胁我,我真的是没办法,否则,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作对,求你了!” 水母说得情真意切,眼泪巴巴的,杜蔚国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此刻确实很愤怒,还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个叫马萨尔的老比登,自己还没倒出空来找他算账,他居然屡次三番的作死主动找麻烦。 “水母,你就不用侥幸了,谁都知道港岛是我的地盘,你敢在这里放肆杀人。 无论如何,你是一定要死的,不过痛快说出你知道的所有,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一听这话,水母顿时目光闪烁,本能的想隐身,然后殊死一搏。 不过,让他目眦皆裂的是,他才刚刚兴起想隐身的念头,他的身体甚至连脑子就都诡异的不受控制了。 这种感觉具体怎么形容呢?就仿佛脑子里突然挤进来了另外一道强横的灵魂和意识。 然后以碾压的姿态,霸道的接管了他的一切,包括思维,他只能作为观众,被动的看着,听着。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中,还响起一道冷冷的,略显青涩的声音: “水母是吧,你就别白费力气了,遇见我家先生,你只有乖乖选择死法这唯一的一条出路。” 这是约瑟的声音,他的伤势并不重,又急着将功补过,所以只是在医院略作处理,就带伤跑来跟杜蔚国汇合了。 只不过他一直都坐在车里,并没有露面而已。 自从水母现身,约瑟就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意识,同步了他的思维,实时监视着他每一个想法,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精细操控。 听见脑海中约瑟的声音,水母先是震惊,随即绝望,连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熄灭了,目光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过了好久,水母才恢复了身体的控制,他有些迟缓的调整身体,跪在了杜蔚国的面前: “煞神,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甚至是马萨尔想对付你的计划,不过,我有个请求。” 水母很聪明,他瞬间就想通了。 这个甚至可以知晓他所有念头的存在,虽然恐怖,但是应该不能读取他的记忆,又或者读不全。 否则,煞神根本没必要亲自审问他,甚至都没必要见他。 面对这样恐怖的对手,逃跑和反抗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必死无疑,唯有利用这最后唯一的机会,提个条件。 杜蔚国笑了,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这才扫了他一眼,戏谑的说道: “呵呵,你倒是挺聪明,什么请求?先说来听听。” 虽然明知必死,但是听到杜蔚国的回答,水母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沉: “煞神,我的妻儿,真的是被马萨尔绑走了,我也确实是被他逼迫着杀人的。” 听到他的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不耐烦的皱了起来,他以为水母这家伙不甘心,还想继续辩解求生。 水母也是个有眼色的,不等质问,就自己解释道: “我自知必死无疑,我也不奢望你能帮我救出家人,以马萨尔的狠辣无情,或许她们现在都已经死了。 我的请求是,马萨尔这个老王八有个独子,现在被他偷偷送去花旗躲了起来,请你务必杀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其实就算他不提,杜蔚国也会做的,斩草除根嘛,基本操作而已。 杜蔚国点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一定会把马萨尔的血脉彻底断绝,现在说吧,他到底在计划什么?” 听到肯定的答复,水母松了口气,他并不担心杜蔚国食言而肥,煞神虽然恶名昭彰,但是信誉一向还是不错的。 “好,煞神,我相信你,马萨尔现在正在组织人手” 片刻之后,天光大亮,山火也逐渐熄了。 水母被带上了特制的,足有百斤的纯钢手铐,脚镣,被梭上警车,在无数军警的押送下,前往了湾仔警察总署。 以他的糟糠体质,带上这些沉重的铁玩意,连走路都勉强,就更别说反抗了,摆脱不了镣铐,就算是隐身也白费。 这次,杜蔚国并没有动用私刑,而是把他交给了警方,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然后公开审判,明正典刑。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向九叔示好,单纯是因为这个案子的影响恶劣,需要给民众还有当局一个交待。 这是港督和雷娜的共同请求,杜蔚国同意了。 至于水母能力者的身份,以及诡谲的能力,当然不可能对普通民众公开,只有极少数一小撮人知道。 对外公开的官方消息中,水母只是个凶残,狠厉,内心扭曲,毫无人性的变态杀手。 这些,根本就不需要杜蔚国交待,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是政府的基操。 离开上花山的路上,杜蔚国是坐雷娜的车走的,她亲自开车,连约瑟和夜魇都没带,他们被指使去大澳接赵英男和莫兰回家了。 上车之后,杜蔚国连一句话都没说,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一直靠在车窗上抽烟。 过了好一会,车子都快开到油麻地了,雷娜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咱们现在去哪?白沙湾别墅吗?”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弹飞烟头,摇摇头,终于说话了: “去你的最近的安全屋吧。” “好。”雷娜点头,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半年没尝到肉味了,她现在是真的馋。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杜蔚国就又重新点了支烟,不再吭声了,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雷娜略微有些诧异于杜蔚国的凝重: “卫斯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连共济会这种庞然大物都被你硬生生打崩了,这个光明教的马萨尔虽然不好对付,但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忌惮吧?” 刚才,水母交待情况的时候,她也全程在场旁听了。 按照水母的说法,马萨尔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无非就是纠集了一群能力者,想跟杜蔚国硬钢。 杜蔚国的目光幽远,语气有些难以言喻的疲倦: “不一样的,老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马萨尔这家伙居无定所,阴险狡诈,连克格勃都无法锁定他的行踪。 而我现在的摊子铺的太大了,看似铁桶一般,其实处处都是破绽,我无法估计他会从那个地方发力下手。” 杜蔚国说得是真心话,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现在马萨尔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很难预料,这家伙下一秒会攻击那里。 杜蔚国现在唯一能放心的地方,就是波斯东,胡大姑娘占住的那块地盘,有她镇着,绝大多数攻势,都能化解,自保肯定无虞。 而其他地方,就没有一处是省心的,都扛不住高烈度的集火攻击。 想万无一失,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他麾下所有嫡系全都聚在一起,自然不惧任何挑战。 可是,这想法是非常不切实际的,王不见王,后不见后,现在后宫分封的格局依然形成,很难纠正了。 尤其是杨采玉,杜蔚国不能也不想让她知道任何其他女人的存在。 雷娜琢磨了一下,出了个主意。 “对了,水母刚才说,他每天都要通过电台跟马萨尔联系吗?要不,我们试试看,能不能锁定马萨尔的电台位置,先下手为强?” 杜蔚国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以试试,但大概率是没用的,咱们抓捕水母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参与者成分驳杂,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 按照马萨尔狡诈多疑的性格,他在港岛一定还布置了其他眼线,估计还不止一个。” 顿了一下,杜蔚国又继续说道: “还有,我总感觉,这个事件当中,除了马萨尔之外,还有一股潜藏的第三方势力,正在暗戳戳的针对我。” 雷娜拧起眉头:“潜藏的第三方势力?会是谁?花旗中情局,东瀛外务省,毛熊内务部?” 杜蔚国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捏住酸胀的鼻梁,声音闷闷的:“唉,我的仇家太多了,我也不知道,都有可能。” 见他明显没了说话的兴致,雷娜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 次日,下午,阳光明媚,微风轻佛,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港岛,启德机场,跑道上,一架青灰色涂装的钢铁巨鸟缓缓落下。 这是杜蔚国那架贝尔法斯特运输机改装的私人专机,如今,已经在冲绳岛完成了武器挂件加载,由机械师罗德亲自驾驶过来的。 这架飞机是从中东飞来的,罗德才刚刚把娜塔莎送去胡大姑娘那边暂避风头,又急匆匆的来了港岛。 飞机上,除了罗德之外,还有三名乘客,俩老头,一个老太太。 这两个老头中,相对年轻些的,是兄弟会会首,他的外号叫鲨鲛,真名不详,只知道姓鱼,人称鱼掌柜。。 鱼掌柜看起来60岁上下,纯正的华夏人面孔,身量不算太高,体格也不魁梧,甚至相貌也很一般。 白白胖胖的,笑得一团和气,说话还略带蜀地口音,像极了开买卖做生意的大掌柜。 但是,杜蔚国却丝毫都不敢轻视这个弥勒佛似的胖老头,据陆言所说,鱼掌柜的年龄成迷,不过实际年龄至少90岁了。 20多年前,他才刚加入兄弟会的时候,鱼掌柜就长现在这样,这么长时间,几乎没怎么变过。 当然,驻颜有术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杜蔚国在鱼掌柜的身上,居然感应到一丝压迫感,这让他十分惊诧。 说实话,自从杜蔚国出道以来,能让他感到心悸的对手真心不多,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最早是在九菊一门遭遇的那个毒液老乡,狂暴,然后是第一次遇上铁血战士,还有东瀛邪神相磐,再然后就是无敌的虫族女王莉莉丝。 不过时至今日,杜蔚国的战力狂飙暴涨,狂暴和相磐,估计都无法带给他压迫感了。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杜蔚国就断定,这位鱼掌柜,绝逼是个顶尖高手,至少也不会逊色胡大姑娘。 另外一个老头,又高又壮,浑身肌肉虬结,几乎要撑爆衣衫,寸头,一蓬花白的连鬓络腮胡,像张飞似的,显得威猛无比。 他的皮肤是黄色的,但是轮廓深邃,眼球还是棕黄色的,应该是欧亚混血。 这老头叫普拉杜德,中文名杜德,外号铁锤,他是兄弟会的武器大师,宗师级的炼器大匠。 陆言的那把柯尔特雕花手枪,还有杜蔚国的订制双枪,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最后那个老太太,看起来最少得有80几岁了,弓腰驼背,老的一塌糊涂。 她是典型的阿拉伯人种,满脸沟壑,鹤发鸡皮,脸上沟壑纵横,连眼睛都眯得只剩一条缝隙了。 不过陆言对她却格外尊重,口口声声的管她叫吉米妈妈,亲热谄媚的不得了,看得杜蔚国一阵恶心。 不过,等介绍完这位吉米妈妈之后,杜蔚国也秒变舔狗,这老太太可厉害了。 她是极其罕见的奶妈能力者,拥有治愈的能力,据说只要人还有口气,她就能救活! 说她是老太太其实有点过分了,吉米妈妈今年其实只有49岁,她的治愈能力是有代价的,需要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所以才显得如此苍老。 “鱼掌柜,久仰,久仰,我是卫斯理,欢迎你来港岛做客!” 贵客临门,杜蔚国自然不会失了礼数。 他笑容满脸的走到鱼掌柜面前,热情的伸出手,鱼掌柜用力握住他的手掌,笑声嘹亮,语气豪迈: “哈哈哈,煞神爷,我老鱼对你才是真的如雷灌耳,你的所作所为,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就两个字,提气! 同时,我也代表兄弟会感谢你,愿意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拉兄弟会一把!”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冤大头 午后,白沙湾别墅,地下二层,武器装备室。 “怎么样?杜大师,能行吗?” 见神匠杜大师脸色凝重,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草薙剑,脱下了特制的金属手套,杜蔚国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草薙剑又名天丛云剑,名列东瀛三神器之首,也是目前杜蔚国手上最犀利的武器,没有之一。 这把剑很神奇,不仅自带震荡切割力场,无坚不摧,甚至还能作为意识的载体,具备一定生物属性,妥妥的法宝级武器。 它的是由天外陨铁铸造的,即使在宇宙材料当中,估计也算是高端货色。 在窟窿岛的时候,虫族女王莉莉丝管这种材料叫巴金,很难想象,远古的东瀛,是怎么铸成的。 草薙剑自带切割力场,寻常人根本就无法使用,甚至连握持都做不到,被空间改造之后,现在算是杜蔚国的专属兵器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杜蔚国始终对它青铜短剑的样式不满意,心心念念的想改成更趁手的长刀。 剑,号称百兵之君,短兵之祖,常见于各种和影视作品当中,传说不胜枚举。 不过在杜蔚国的概念中,剑的装饰性远大于实战性,反正对于崇尚简单粗暴的他来说,远不如利于劈砍的长刀顺手。 自从知道兄弟会里藏着一个神匠级别的铸造大师之后,他已经不止一次跟陆言提过。 所以,鱼掌柜这次来港岛,诚意很满,直接把杜大师也一并带来了。 见到心心念念的铸造大师,杜蔚国自然欢喜得不得了,也顾不上别的了,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大宝贝掏了出来。 铁锤大师是个闷葫芦性格,话很少,还**的:“不行,改不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默默感慨道,果然,是我太贪心,异想天开了。 “好吧,看来是我过于强求了,那杜大师,就麻烦你帮我做把突击步枪” 杜大师却直接打断他的要求:“为什么改刀?” 杜蔚国略微楞了一下:“呃,长刀我用着更趁手。” “呵!”杜大师冷嗤,毫不客气的驳斥道:“荒唐,明明剑才是真正的杀戮利器。” 见杜蔚国满脸都是不解不色,杜大师难得说了好长一段话: “剑者,开边双刃身直头尖利,横竖皆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 剑比刀要厉害的多,刀,往往都是粗鄙浅薄,无知的底层莽夫所使用的武器。”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瞬间色变,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铁锤大师这话的前半段没毛病,引用的是《武经》上的原文,但是后半段是他自己说的,难听得不得了。 好家伙,直接把杜蔚国定义成了粗鄙浅薄,甚至还说他是底层莽夫,这简直就是**裸的挑衅。 当下,整个地球范围内,论及武力,如果杜蔚国自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毫无争议的天下无敌。 再说地位,杜蔚国现在是可以和军情六处j先生,克格勃尼科诺夫平等交谈的大佬了,甚至还隐隐占据上风。 至于权势,现在杜蔚国所有实控地盘和势力加在一起,绝不逊色中等主权国家,甚至有可能还要更强些。 时间如果倒退到百年前,杜蔚国就是牧民百万,口含天宪的君王。 即便眼下,放眼全世界,他也算是权势金字塔塔尖的那一小撮人了,绝对跟底层无关。 听见杜大师的惊人之言,就连一向混不吝的陆言都不淡定了: “杜师傅,您老糊涂了,乱说什么呢?武器都是人用的,各凭喜好,哪有什么贵贱之分?” 鱼掌柜也连忙站出来帮忙打圆场:“卫斯理先生,抱歉啊,老杜他就这样,一向心直口快” 出于意料的是,被人如此讥讽甚至是贬低,杜蔚国却没生气,反而笑得很灿烂。 “哈哈哈!没事,没事,杜大师性格直爽,快人快语,说得也没错,我起于微末,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本来就是个莽夫。 因缘际会,这才闯出些许微名,我以前只摸过刀,而且还是刺刀,剑这种高档货色,我是真没接触过。” 但凡有真本事大本事的人,脾气往往都大,也古怪,铁锤大师显然就属于这类人。 再说了,杜蔚国现在的城府也炼出来了,区区两句恶语,不疼不痒的,只当清风拂面,他自然不会跟杜大师置气。 “卫斯理先生,您太谦虚了,真是虚怀若谷,宰相肚里能撑船” 听他这么说,鱼掌柜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嘴上彩虹屁却是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就连杜大师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其实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其实,铁锤大师并非真的不通人情世故,他也没有故意贬低杜蔚国的意思。 只不过他成年累月的窝在沙漠里,也见不到几个外人,说话已经习惯了直剌剌的不会拐弯了。 “刀也不是不好,劈砍刺剁撩削抹,用好了照样厉害,只不过,这把剑想改长刀,材料不够。” 一听他这话茬,仿佛事情有门,杜蔚国的小心肝顿时又从谷底飞了上来,急吼吼的接道: “那就改成短刀,或者把草薙剑融了,用来做长刀的刃部?” 老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杜蔚国的提议,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可能是涉及到了他的专业领域,也可能是被骚到了痒处,铁锤大师摇摇头,话明显变多了。 “短刀不行,最多2尺1寸,不伦不类,劈砍无力,穿刺又不济,还不如现在的双刃剑形制。” 说到这里,铁锤大师还虚拂了一下草薙剑的剑身,又继续说道: “至于夹钢或者包刚做刃,也不行,你这把剑的材质非常特殊,自带力场,跟别的材料根本就融合不了。” 听到这里,杜蔚国难免有点泄气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丫的,白话大半天,结果还是不行,敢情,你特么在这给我科普打铁常识呢? “不过”就在此时,杜大师突然话锋一转: “我这边刚好有块珍稀材料,也是陨铁,应该可以跟这把剑合融在一起,就是不知道做成长刀之后,你拿不拿得动?” 杜蔚国瞬间惊喜: “哦?杜大师,您手里有珍稀材料?在哪呢?不管多重,我肯定都拿的动。” 片刻之后,杜蔚国面前的操作台上,摆了一块小孩脑袋大小,黑黝黝,灰仆仆,表面凹凸不平的铁疙瘩,看起来就跟火山岩差不多。 这玩意,是铁锤大师从沙窝窝的兄弟会老巢,一路背过来的。 “杜大师,这就是您说得珍稀材料?” 杜蔚国的语气当中,难免带了一丝轻蔑,还有些许不满。 并不是他肤浅,而是因为这块铁的密度实在一般,他的视力,可以轻而易举直接透过去,但是想透视草薙剑,却连门都没有。 “没错,你先掂掂看。” 杜大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 “切!装神弄鬼的,能有多重?” 杜蔚国心中不屑,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这个尺寸,就算是等体积的黄金,也不过10斤罢了,而黄金,在已知金的属元素中已经接近最重了。 不过才一入手,杜蔚国就有点惊了。 以他如今的变态力量,当然不可能拿不动,只不过这块毫不起眼的铁疙瘩,最少得有六十斤,沉甸甸的,十分坠手。 地球上已知密度最大的金属是锇,比重是黄金的13倍左右,而这玩意,起码比黄金重6倍,肯定是天外来物。 也难怪杜大师担心他拿不动,草薙剑原本就分量十足,再加上这块陨铁,将近八十斤,都快赶上传说中关二爷的冷艳锯了。 普通人拿都拿不起来,更别说挥舞了,有人可能会杠,60斤而已,谁拿不动?对此,我不予解释,只呵呵一笑。 杜蔚国把这个铁坨坨在手上抛了抛:“嗯,这陨铁有点意思,看着不起眼,确实有点分量。” 见杜蔚国举重若轻的模样,杜大师也有点吃惊:“你,你的力气挺大啊?” 杜蔚国笑着打趣道:“呵呵,我可是莽夫啊,当然要有两膀子气力。” “嘿” 铁锤大师略显尴尬,讪讪的笑了笑,不过很快,他就眼珠子一转,岔开了话题: “行,既然你耍得动,那我可以帮你炼刀,不过这块材料是我珍藏许久的宝贝,价格可不便宜。” 一听这话,杜蔚国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差点直接乐出声来。 丫的,他现在啥都缺,就特么不缺钱,就算是等重量,甚至是几倍重量的黄金,他也不含糊。 “杜大师,价格不是问题,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杜蔚国豪气干云,一副财大气粗的土财主表现,铁锤大师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缓缓举起手掌,伸出三根手指。 “30万?” 铁锤大师摇头,杜蔚国却点了点头,那就是300万了。 嗯,虽然价格比他预计的高了些,不过也算在合理范畴,他说得货币单位,自然是美金。 “行,就300万!” 杜大师却再次摇了摇头:“不,是3000万。” 杜蔚国眉头一挑:“美金?” 杜大师点头,理直气壮的回道:“当然。” 杜蔚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不再说话了,眼底涌出了一丝隐晦的厉芒。 他有钱,即便是3000万美金,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天文数字,可以轻而易举的掏出来。 但是,有钱也不代表他就是冤大头,可以任由别人把他当成肥羊,随意宰割。 1968年,3000万美金是什么概念?远的不扯,单从武器的领域横向比较。 当下,花旗最先进的主战坦克是m60型号,对外公布的售价是42万美金,实际出厂价还不到20万。 找到靠谱的中间商,或者直接到厂家拿货,3000万一次性付清,绝对能采购到120台以上。 再配合适量的装甲运兵车,直升机,自走炮车,完全可以装备出一个精锐的装甲机械旅。 再说战斗机,当下花旗最先进的是f5型战斗机,出厂价大概70万左右,而毛熊的苏15,连60万不到。 3000万,都够装备出一个空军飞行联队了。 要知道,现在除了英法意德这几个老牌强国,大多数欧洲国家都拼凑不出一个正儿八经的航空联队。 如果列装步兵的话,3000万美金,足以打造出一个精锐的步兵师,当然,只说基础装备,训练和吃住啥的不算。 而现在,杜蔚国只是打把刀,冷兵器长刀,主材料草薙剑还是他自备的,杜铁锤居然敢狮子大开口,管他要3000万。 这特么是真把他当成人傻钱多的超级大冤种了! 随着杜蔚国面沉如水,闭口不言,现场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其实听到这个离谱的价格,连一向伶牙俐齿的陆言都懵了,急忙给他使眼色。 鱼掌柜同样口干舌燥,他轻轻的扯了杜铁锤一下: “老杜啊,你说的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卫斯理先生可是咱们兄弟会的好朋友,对咱们一直都很照顾的。” 其实,鱼掌柜此刻也很焦急,生怕杜蔚国恼羞成怒,断了跟兄弟会的友好关系,甚至是反目。 杜蔚国对兄弟会来说,可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救星和恩主。 兄弟会之前被共济会打压得奄奄一息,之所以现在能缓过一口气,全仗着杜蔚国单枪匹马打崩了共济会。 还有之前,杜蔚国出价2000万美金,委托兄弟会刺杀印泥的苏阿脱,结果,他们不仅搞砸了,连陆言都被人家请来的高手生擒活捉了。 后来,也是杜蔚国亲自出手,在雅加达硬钢千军万马,不仅干掉了苏阿脱,还把陆言全须全尾的捞了出来,甚至连酬劳也没让兄弟会退。 不料,杜铁锤却倔得不行,谁得面子也不给,硬邦邦的回道: “不,就这个价,没得商量,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你爱炼就炼,不炼拉倒。” 毕竟涉及到自己最趁手的武器,杜蔚国强压着火气,沉声问道: “杜大师,我能问问,为什么这么贵吗?” 杜铁锤此刻也是来脾气了,语气冷硬的答道: “炼你这把刀,除了耗掉这块陨铁之外,吉米这个小丫头,最少折寿三年,你说值不值?” 这个答案非常意外,杜蔚国怔住了:“嗯?为什么吉米阿姨会折寿?” 杜铁锤冷哼,用看傻皮一样的眼神白了杜蔚国一眼:“你以为融合这么特别又罕有的陨铁,是靠火吗?” 杜蔚国更懵了:“不靠火靠什么?” 杜铁锤把一根手指搭在纯钢打造的操作台上,语气幽幽的: “目前,人类可控的,温度最高的熔炉是钨钢炉,差不多3000度,你觉得,3000度,能融得了你这把剑?” 杜蔚国没回答,此刻,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操作台。 被杜铁锤按住的位置,由锰钢打造,平滑如镜面的操作台,居然突然像水面一样,以他的手指为原点,泛起了涟漪。 杜铁锤话音刚落,就猛地收起手指,此刻,操作台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多了犹如波浪一样的螺旋纹路。 杜蔚国摸了一下变得凹凸不平,仿佛工业品一样的桌面,他的目光灼灼,语气错愕: “杜大师,你能操控金属?” 杜铁锤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好像有些疲惫,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 “我只能在接触的前提下,改变金属的形态,但是过程不能中断。” 这老头是真累到了,缓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比如这块钢板,我现在就无能无力了,变不回去了,而且密度越重的金属,我弄起来就越吃力,我老了,精力不够了,需要吉米帮忙才行。” 杜蔚国秒懂,杜铁锤是能力者,他可以通过接触,在微观上改变金属的形态。 但是他的年事已高,无法凭借自己的精力,单独打造,需要吉米这位奶妈的协助才行,而她的帮助,是要耗费生命力的。 不过即便如此,3000万这个价格,依然虚高。 要知道,当年,兄弟会刺杀山本五十六,佣金也不过才2000万,而刺穿苏阿脱的价格,同样是2000万。 3000万换吉米阿姨这位奶妈的三年阳寿外加一块陨铁,不值! “行,这3000万,我出了!” 杜蔚国咬咬牙,心中暗忖,丫的,这冤大头,我特么认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过大年,神器出炉 1968年1月29日,华夏农历大年三十。 港岛,西贡区,白沙湾别墅。 今天春节,是杜蔚国离境之后的第三个春节,也是过得最热闹,最隆重,人数最多的一次。 或许是因为杜蔚国这个主人在,所以白沙湾别墅一改往日的冷清肃杀,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时不时都能听见笑声,显得格外有人气。 莫兰,赵英男,约瑟,兰斯洛特,罗德,夜魇,夜璃,小马,小廖,雷克,茅爱衣,邹耀租。 这些杜蔚国的嫡系煞神众,自然是全数到场一个都不少,都聚在了别墅里。 兄弟会的陆言,鱼掌柜也在,他们这两天都是住在别墅这边的。 赵英男居住的这栋主楼,地上地下各有三层,不算地下第三层,总面积将近4000平,客房10几间,就算住100个人都绰绰有余。 当然,即便这样,也不可能真让人家鱼掌柜住在这栋别墅里 毕竟他是贵客,而杜蔚国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基本的排面也是要有的,这样安排有失体统。 不过这都不算事,白沙湾别墅区,可不只一栋楼。 整体呈现不太规则的圆形区域,半径3公里,连同白沙湾码头在内,都被几层铁网和围墙圈了起来,外圈还特意修了一条环形公路。 整个这片占地2826平方公里,足有4万多亩,几乎与世隔绝的辽阔区域都是赵英男的私人领地。 其间一共盖了81栋小楼,以梅花九数的形制,众星捧月的拱卫着她的住所。 这些小楼里,大都住得她的私人卫队,当然也特意留出了几栋,用以专门招待客人,鱼掌柜他们就住在其中一栋。 今天杜铁锤和吉米阿姨都没露面,他们还在帮杜蔚国赶制浮沉刀,没错,浮沉就是草薙剑改炼之后的刀名。 杜蔚国曾经有一把浮沉长刀,是他在东瀛缴获改制的,不过后来在骷髅岛毁了。 他很喜欢这把长刀,更喜欢这个饱含深意的刀名,所以新刀就决定沿用这个名字了。 杜大师是个急性子,办事雷厉风行,再说了,他们几个都是兄弟会的顶梁柱,不可能在港岛客居太久。 所以,抵达港岛的当天,吃过晚饭之后,杜大师就拉着奶妈吉米火急火燎的开工了。 当然,杜蔚国的佣金也没含糊。 整整5000万,美元,折合港币4亿多,已经一分不差的打到了沙漠中的瓦基弗银行,兄弟会的专用账户上。 这笔钱,杜蔚国没有自掏腰包,而是让奎亚那那边转汇的。 毕竟那边的现金储备丰沛,同时还实控着一家汇丰银行,操作起来轻松又便捷。 起身,这笔钱,杜蔚国的小金库也可以支付,但是他有点肉疼,所以才薅了郭芙的羊毛。 对于他的要求,郭芙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别说5000万,就算5亿,她都不会眨眼,甚至连用途都没问。 当然,跟她联系的时候,郭芙这小丫头反复问了无数遍,杜蔚国到底啥时候回奎亚那,甚至不惜撒泼耍赖,但是都被他含糊应付过去了。 不把眼前这些罗烂都处理干净,杜蔚国是没办法安心回奎亚那,点亮科技树的。 汇款5000万,其中有3000万是炼刀的费用,剩下的2000万,是他委托兄弟会刺杀三井家以及岩崎家嫡传子嗣的佣金。 有感于杜蔚国的豪爽大气,鱼掌柜也投桃报李的放了狠话。 他承诺只要杜蔚国这边一声令下,他们兄弟会将全员出动,保证在1周之内,就把三井家和岩崎家的子嗣斩尽杀绝。 其实,杜蔚国的这单高价委托,对现在的兄弟会来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现在,兄弟会正在重建,银根紧缩,5000万美金的进账,可以极大程度的缓解窘迫的现状。 杜铁锤这倔老头,之所以咬死3000万美金的天价炼刀费用,根本就不是为了私利,说到底,还是为了解兄弟会的燃眉之急。 否则,他一个老光棍,无儿无女的,黄土都埋到嗓子眼了,要那么多钱干啥用? 吉米阿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孑然一身,早就把兄弟会当成自己家了。 杜蔚国之所以点头,捏着鼻子同意,自然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用意,也是存心拉想兄弟会这个盟友一把。 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想把兄弟会逐渐培养成自己的黑手套,以后专门帮他干些不方便亲自出手埋汰活。 除此之外,刺杀三井家和岩崎家的子嗣,这个委托,也正对兄弟会的胃口,可谓是一拍即合。 兄弟会的历届会首,几乎都是华夏人,对东瀛人的态度自然不言而喻。 早在30年前,二战期间,兄弟会就成功刺杀过当时的不可一世的东瀛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间接影响了二战的走向。 另外,三井家和岩崎家也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都是东瀛最顶尖的门阀,通了天的存在。 大规模刺杀他们的子嗣,能极大程度的提高兄弟会的声誉。 除此之外,兄弟会此举,也等于是公开了他们跟杜蔚国的合作伙伴关系,直接绑死。 这对现在已经式微,亟待提高存在感的兄弟会来说,等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箭三雕,鱼掌柜自然心花怒放,乐得见眉不见眼,恨不得抱着杜蔚国亲上两口。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杜蔚国本人。 除了被讹了一大笔钱之外,从清早睁开眼开始,他就一直接待应付过来拜年的各路人马。 最先过来的是港岛三大社团的龙头,还有九龙城寨的王栋。 他们当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领着港岛余下大大小小几十个社团的坐馆,还有三教九流的把头,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他们的今天是来祖师爷拜年的,所有人都恭恭敬敬,虔诚无比,就连老狐狸向前,战神甄国龙都规矩的给他行了礼。 此举,相当于坐实了杜蔚国港岛江湖总瓢把子的名分。 紧随其后的是港岛四大家族,藿先,紹先他们带着港岛的一众名流富豪,以及各行各业的领军翘楚,林林总总不下几十家。 他们除了给杜蔚国拜年客套之外,也带着其他目的,总结一下,就两条。 第一,都想跟杜蔚国深度合作,当然都是正当生意,第二,想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否要长期定居。 不过以杜蔚国现在的油滑,自然没露口风,一顿太极耍下来,滴水不漏。 午后来的是港岛官面上的各位大佬,警务处处长,三司各部长官,军方代表,甚至连港督都屈尊降贵的亲自过来了。 其实他内心是不想来的,也想多少给自己留点体面,可是不来不行啊! 前天晚上,深港半夜的,杜蔚国振臂一呼,居然硬生生的动员了几十近百万人。 不仅军警矮骡子对他俯首帖耳,还有数不清的民众自愿听从他的调遣,这阵仗,吓坏了他这个名义上的港岛当家人。 这恐怖的号召力,要是放在几百年前,杜蔚国都特么可以直接推翻日不落帝国了! 这些大佬的拜访,释放出了一个无比明确的信号,杜蔚国现在就是港岛当之无愧王冕之王,官方和民间共同承认的那种。 好不容易,一直挨到傍晚,天色都已经暗下来的时候,杜蔚国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他揉了揉彻底笑麻的脸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艹!累死小爷了!以前的皇帝言出法随,称孤道寡的看着威风,其实各个都是短命鬼,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丫的,就这么天天言不由衷的假笑,勾心斗角,累也累死了。” “呵呵呵,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嘛,怎么样?卫斯理陛下,晚膳已经备下了,要不要现在下楼用膳?” 莫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带着一阵香风,轻笑着调侃道。 这个野心勃勃的婆娘跟杜蔚国不同,她对今天这个场面倒是喜闻乐见,与有荣焉,享受得不得了。 莫兰的掌控欲很强,在她看来,杜蔚国早该如此了,主人就应该有主人的气度和模样。 “玛德,不行了,让我歇会,歇会再吃。” 杜蔚国点了根烟,松了松衣领,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毫无形象的把脚搭在名贵的红木书桌上。 莫兰走到他的背后,伸出纤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揉着,动作很温柔,语气却有些揶揄。 “不是吧?你可是堂堂煞神啊?能力敌千军的存在,只是在家里接待几个客人就不行了?” 略微停顿,莫兰妩媚的狐狸眼微微挑起,音调也跟着上挑,听起来极度魅惑: “当家的,你该不会是虚了吧?” “哈?” 杜蔚国剑眉一挑,长笑一声,弹碎烟头,猿臂轻舒哦,猛的把她揽进了怀里: “虚?莫兰,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话间,杜蔚国的大手非常流氓的上下走起来,莫兰登时就脸红了,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情不自禁的就把红唇凑了上去。 美人在怀,杜蔚国自然不会客气,张开血盆大口,重重的吻了上去。 自从返回港岛,杜蔚国就一直忙个不停,几乎脚不沾地,先是抓捕水母,紧接着又忙着接待鱼掌柜一行,压根没能倒出空来跟她们亲热。 莫兰今年已经28岁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久旷深闺,难免有些 不过就在气氛逐渐升温,动作变得愈发热烈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旖旎的气氛。 “卫斯理,九叔来了。” 来人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在这栋别墅里,敢这么做的,除了莫兰,自然只有赵英男这个女主人了。 不过当她看见坐在杜蔚国身上,鬓发歪斜,面色潮红的莫兰,脸色顿时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冷冷的哼了一声。“莫兰,明天才开春的第一天!你能不能收敛点?” 被撞破好事,莫兰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抹羞赧和慌张,不过她可不是一般人,马上就重新镇定下来。 她像示威似的,用力的搂紧了杜蔚国的脖子,还在他脸上亲热的嘬了一口,挑眉嗤道: “切,食色性也,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我在家里跟自己男人亲热,犯了那条王法?” 狐狸眼斜睨,莫兰的语气愈发戏谑:“赵英男,你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啊?” “你,你”赵英男被她一顿抢白怼得脸色又青又红,哑口无言。 莫兰这婆娘是真成精了,对尺度的把握恰到巅毫,及时的见好就收,并没有得理不饶人。 她从杜蔚国身上利落的滑了下来,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和衣衫,快步走到赵英男身前,扯了她一把: “行了,别在这直眉楞眼的杵着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吃飞醋,你可是这里的主人,赶紧安排年夜饭去吧。” “嘭!” 赵英男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还不忘白了杜蔚国一眼,这才气哼哼的出了门,重重的甩上房门。 杜蔚国无奈的挑了挑眉,莫兰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还扭头朝他打了个飞眼,那意思是你安心,我来摆平她。 说实话,杜蔚国对莫兰刚刚的表现极度满意,在心里给她打了个满分。 他的脸皮虽然厚比城墙,但是刚才冷不丁被赵英男撞破情,还是有点老脸发烫,手足无措,是莫兰完美的帮他解了围。 “九叔,过年好,我祝您老龙精虎猛,诸事顺遂!” 九叔虽然最近跟他的嫌隙愈来愈大,但毕竟是长辈,杜蔚国还是很客气的抱拳,主动给他拜了年。 “卫斯理,“厉鬼”这个案子,你能不能找雷娜说说,特事特办,破例重启死刑制度?然后当众执行?” 这就是九叔不讨喜的地方,从来都是开门见山,一点客套都没有,理所当然,不分场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懵了,随即苦笑: “啥?重启死刑?还要当众处刑?九叔,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您是真把我当成不列颠国王了?” 港岛现在是没有死刑的,1965年,英吉利废除了死刑,港岛于1966年11月16起,也跟着废除了死刑制度。 这涉及到英吉利的宪法和国本,即便是杜蔚国也无能为力,至少明面上是肯定不行的。 不过,他要想在监狱里无声无息的弄死“水母”,倒是轻而易举,英吉利当局也必然不会追究。 但是,这件事,九叔也能做得到,他想要的是公开处决,明正典刑。 听到杜蔚国拒绝,九叔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悲怆: “卫斯理,整整31条人命啊,就只是让他坐牢,而且还是条件优渥的单人间,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自从水母被杜蔚国交给港岛当局的那一刻,其实,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无期徒刑,然后在监狱里关上一阵,等风声逐渐过去,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假死,然后再秘密押回不列颠。 有可能切片研究,也有可能让他改头换面之后替政府做事,杜蔚国感觉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 毕竟水母可是拥有隐身这种稀罕能力的超能者,虽然体质糟糠是硬伤,但是依然用处很大。 比如,他可以毫无痕迹的窃取情报,探听消息,天生就是最顶尖的间谍,这样的人才,哪国高层也舍不得直接处死。 雷娜之前就非常隐晦的劝他把“水母”交给警方处置,或许她急吼吼的赶回港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杜蔚国能猜到,九叔不傻,自然也能猜得到,所以他才想当众处决水母这个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 “抱歉,九叔,我真无能无力,再说了,判他无期,这不是遵循法律公平公正的原则吗?您现在可是逼着我凌驾法律啊?” 九叔被杜蔚国呛得老脸一红,随即就阴沉起来,眼中还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戾芒。 他的眼神变化,自然躲不过杜蔚国的眼睛,他也瞬间就猜到九叔想要干什么。 无非就是要亲自动手执行私刑,利用职权,在看守所里,悄无声息的干掉水母。 一向最尊崇维护法律的九叔,居然黑化了,想要亲自执行私刑,也是极尽讽刺了。 只能说一句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了。 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点小窃喜,水母这家伙的能力虽然诡谲,但是只能威胁普通人,对他们这种能力者来说,白给。 但是,他也不希望这家伙成为英吉利政府的爪牙和鹰犬,所以,九叔的计划,正中他的下怀。 “九叔” 杜蔚国正打算随便敷衍两句,把他送走,就在此时,陆言突然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语气极度兴奋。 “卫斯理,你的刀成了,我艹,神器!老牛比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过大年,神器出炉 1968年1月29日,华夏农历大年三十。 港岛,西贡区,白沙湾别墅。 今天春节,是杜蔚国离境之后的第三个春节,也是过得最热闹,最隆重,人数最多的一次。 或许是因为杜蔚国这个主人在,所以白沙湾别墅一改往日的冷清肃杀,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时不时都能听见笑声,显得格外有人气。 莫兰,赵英男,约瑟,兰斯洛特,罗德,夜魇,夜璃,小马,小廖,雷克,茅爱衣,邹耀租。 这些杜蔚国的嫡系煞神众,自然是全数到场一个都不少,都聚在了别墅里。 兄弟会的陆言,鱼掌柜也在,他们这两天都是住在别墅这边的。 赵英男居住的这栋主楼,地上地下各有三层,不算地下第三层,总面积将近4000平,客房10几间,就算住100个人都绰绰有余。 当然,即便这样,也不可能真让人家鱼掌柜住在这栋别墅里 毕竟他是贵客,而杜蔚国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基本的排面也是要有的,这样安排有失体统。 不过这都不算事,白沙湾别墅区,可不只一栋楼。 整体呈现不太规则的圆形区域,半径3公里,连同白沙湾码头在内,都被几层铁网和围墙圈了起来,外圈还特意修了一条环形公路。 整个这片占地2826平方公里,足有4万多亩,几乎与世隔绝的辽阔区域都是赵英男的私人领地。 其间一共盖了81栋小楼,以梅花九数的形制,众星捧月的拱卫着她的住所。 这些小楼里,大都住得她的私人卫队,当然也特意留出了几栋,用以专门招待客人,鱼掌柜他们就住在其中一栋。 今天杜铁锤和吉米阿姨都没露面,他们还在帮杜蔚国赶制浮沉刀,没错,浮沉就是草薙剑改炼之后的刀名。 杜蔚国曾经有一把浮沉长刀,是他在东瀛缴获改制的,不过后来在骷髅岛毁了。 他很喜欢这把长刀,更喜欢这个饱含深意的刀名,所以新刀就决定沿用这个名字了。 杜大师是个急性子,办事雷厉风行,再说了,他们几个都是兄弟会的顶梁柱,不可能在港岛客居太久。 所以,抵达港岛的当天,吃过晚饭之后,杜大师就拉着奶妈吉米火急火燎的开工了。 当然,杜蔚国的佣金也没含糊。 整整5000万,美元,折合港币4亿多,已经一分不差的打到了沙漠中的瓦基弗银行,兄弟会的专用账户上。 这笔钱,杜蔚国没有自掏腰包,而是让奎亚那那边转汇的。 毕竟那边的现金储备丰沛,同时还实控着一家汇丰银行,操作起来轻松又便捷。 起身,这笔钱,杜蔚国的小金库也可以支付,但是他有点肉疼,所以才薅了郭芙的羊毛。 对于他的要求,郭芙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别说5000万,就算5亿,她都不会眨眼,甚至连用途都没问。 当然,跟她联系的时候,郭芙这小丫头反复问了无数遍,杜蔚国到底啥时候回奎亚那,甚至不惜撒泼耍赖,但是都被他含糊应付过去了。 不把眼前这些罗烂都处理干净,杜蔚国是没办法安心回奎亚那,点亮科技树的。 汇款5000万,其中有3000万是炼刀的费用,剩下的2000万,是他委托兄弟会刺杀三井家以及岩崎家嫡传子嗣的佣金。 有感于杜蔚国的豪爽大气,鱼掌柜也投桃报李的放了狠话。 他承诺只要杜蔚国这边一声令下,他们兄弟会将全员出动,保证在1周之内,就把三井家和岩崎家的子嗣斩尽杀绝。 其实,杜蔚国的这单高价委托,对现在的兄弟会来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现在,兄弟会正在重建,银根紧缩,5000万美金的进账,可以极大程度的缓解窘迫的现状。 杜铁锤这倔老头,之所以咬死3000万美金的天价炼刀费用,根本就不是为了私利,说到底,还是为了解兄弟会的燃眉之急。 否则,他一个老光棍,无儿无女的,黄土都埋到嗓子眼了,要那么多钱干啥用? 吉米阿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孑然一身,早就把兄弟会当成自己家了。 杜蔚国之所以点头,捏着鼻子同意,自然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用意,也是存心拉想兄弟会这个盟友一把。 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想把兄弟会逐渐培养成自己的黑手套,以后专门帮他干些不方便亲自出手埋汰活。 除此之外,刺杀三井家和岩崎家的子嗣,这个委托,也正对兄弟会的胃口,可谓是一拍即合。 兄弟会的历届会首,几乎都是华夏人,对东瀛人的态度自然不言而喻。 早在30年前,二战期间,兄弟会就成功刺杀过当时的不可一世的东瀛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间接影响了二战的走向。 另外,三井家和岩崎家也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都是东瀛最顶尖的门阀,通了天的存在。 大规模刺杀他们的子嗣,能极大程度的提高兄弟会的声誉。 除此之外,兄弟会此举,也等于是公开了他们跟杜蔚国的合作伙伴关系,直接绑死。 这对现在已经式微,亟待提高存在感的兄弟会来说,等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箭三雕,鱼掌柜自然心花怒放,乐得见眉不见眼,恨不得抱着杜蔚国亲上两口。 大家都很高兴,除了杜蔚国本人。 除了被讹了一大笔钱之外,从清早睁开眼开始,他就一直接待应付过来拜年的各路人马。 最先过来的是港岛三大社团的龙头,还有九龙城寨的王栋。 他们当然不是自己来的,而是领着港岛余下大大小小几十个社团的坐馆,还有三教九流的把头,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他们的今天是来祖师爷拜年的,所有人都恭恭敬敬,虔诚无比,就连老狐狸向前,战神甄国龙都规矩的给他行了礼。 此举,相当于坐实了杜蔚国港岛江湖总瓢把子的名分。 紧随其后的是港岛四大家族,藿先,紹先他们带着港岛的一众名流富豪,以及各行各业的领军翘楚,林林总总不下几十家。 他们除了给杜蔚国拜年客套之外,也带着其他目的,总结一下,就两条。 第一,都想跟杜蔚国深度合作,当然都是正当生意,第二,想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否要长期定居。 不过以杜蔚国现在的油滑,自然没露口风,一顿太极耍下来,滴水不漏。 午后来的是港岛官面上的各位大佬,警务处处长,三司各部长官,军方代表,甚至连港督都屈尊降贵的亲自过来了。 其实他内心是不想来的,也想多少给自己留点体面,可是不来不行啊! 前天晚上,深港半夜的,杜蔚国振臂一呼,居然硬生生的动员了几十近百万人。 不仅军警矮骡子对他俯首帖耳,还有数不清的民众自愿听从他的调遣,这阵仗,吓坏了他这个名义上的港岛当家人。 这恐怖的号召力,要是放在几百年前,杜蔚国都特么可以直接推翻日不落帝国了! 这些大佬的拜访,释放出了一个无比明确的信号,杜蔚国现在就是港岛当之无愧王冕之王,官方和民间共同承认的那种。 好不容易,一直挨到傍晚,天色都已经暗下来的时候,杜蔚国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他揉了揉彻底笑麻的脸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艹!累死小爷了!以前的皇帝言出法随,称孤道寡的看着威风,其实各个都是短命鬼,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丫的,就这么天天言不由衷的假笑,勾心斗角,累也累死了。” “呵呵呵,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嘛,怎么样?卫斯理陛下,晚膳已经备下了,要不要现在下楼用膳?” 莫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带着一阵香风,轻笑着调侃道。 这个野心勃勃的婆娘跟杜蔚国不同,她对今天这个场面倒是喜闻乐见,与有荣焉,享受得不得了。 莫兰的掌控欲很强,在她看来,杜蔚国早该如此了,主人就应该有主人的气度和模样。 “玛德,不行了,让我歇会,歇会再吃。” 杜蔚国点了根烟,松了松衣领,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毫无形象的把脚搭在名贵的红木书桌上。 莫兰走到他的背后,伸出纤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揉着,动作很温柔,语气却有些揶揄。 “不是吧?你可是堂堂煞神啊?能力敌千军的存在,只是在家里接待几个客人就不行了?” 略微停顿,莫兰妩媚的狐狸眼微微挑起,音调也跟着上挑,听起来极度魅惑: “当家的,你该不会是虚了吧?” “哈?” 杜蔚国剑眉一挑,长笑一声,弹碎烟头,猿臂轻舒哦,猛的把她揽进了怀里: “虚?莫兰,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话间,杜蔚国的大手非常流氓的上下走起来,莫兰登时就脸红了,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情不自禁的就把红唇凑了上去。 美人在怀,杜蔚国自然不会客气,张开血盆大口,重重的吻了上去。 自从返回港岛,杜蔚国就一直忙个不停,几乎脚不沾地,先是抓捕水母,紧接着又忙着接待鱼掌柜一行,压根没能倒出空来跟她们亲热。 莫兰今年已经28岁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久旷深闺,难免有些 不过就在气氛逐渐升温,动作变得愈发热烈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旖旎的气氛。 “卫斯理,九叔来了。” 来人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在这栋别墅里,敢这么做的,除了莫兰,自然只有赵英男这个女主人了。 不过当她看见坐在杜蔚国身上,鬓发歪斜,面色潮红的莫兰,脸色顿时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冷冷的哼了一声。“莫兰,明天才开春的第一天!你能不能收敛点?” 被撞破好事,莫兰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抹羞赧和慌张,不过她可不是一般人,马上就重新镇定下来。 她像示威似的,用力的搂紧了杜蔚国的脖子,还在他脸上亲热的嘬了一口,挑眉嗤道: “切,食色性也,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我在家里跟自己男人亲热,犯了那条王法?” 狐狸眼斜睨,莫兰的语气愈发戏谑:“赵英男,你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啊?” “你,你”赵英男被她一顿抢白怼得脸色又青又红,哑口无言。 莫兰这婆娘是真成精了,对尺度的把握恰到巅毫,及时的见好就收,并没有得理不饶人。 她从杜蔚国身上利落的滑了下来,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和衣衫,快步走到赵英男身前,扯了她一把: “行了,别在这直眉楞眼的杵着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吃飞醋,你可是这里的主人,赶紧安排年夜饭去吧。” “嘭!” 赵英男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还不忘白了杜蔚国一眼,这才气哼哼的出了门,重重的甩上房门。 杜蔚国无奈的挑了挑眉,莫兰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还扭头朝他打了个飞眼,那意思是你安心,我来摆平她。 说实话,杜蔚国对莫兰刚刚的表现极度满意,在心里给她打了个满分。 他的脸皮虽然厚比城墙,但是刚才冷不丁被赵英男撞破情,还是有点老脸发烫,手足无措,是莫兰完美的帮他解了围。 “九叔,过年好,我祝您老龙精虎猛,诸事顺遂!” 九叔虽然最近跟他的嫌隙愈来愈大,但毕竟是长辈,杜蔚国还是很客气的抱拳,主动给他拜了年。 “卫斯理,“厉鬼”这个案子,你能不能找雷娜说说,特事特办,破例重启死刑制度?然后当众执行?” 这就是九叔不讨喜的地方,从来都是开门见山,一点客套都没有,理所当然,不分场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懵了,随即苦笑: “啥?重启死刑?还要当众处刑?九叔,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您是真把我当成不列颠国王了?” 港岛现在是没有死刑的,1965年,英吉利废除了死刑,港岛于1966年11月16起,也跟着废除了死刑制度。 这涉及到英吉利的宪法和国本,即便是杜蔚国也无能为力,至少明面上是肯定不行的。 不过,他要想在监狱里无声无息的弄死“水母”,倒是轻而易举,英吉利当局也必然不会追究。 但是,这件事,九叔也能做得到,他想要的是公开处决,明正典刑。 听到杜蔚国拒绝,九叔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悲怆: “卫斯理,整整31条人命啊,就只是让他坐牢,而且还是条件优渥的单人间,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自从水母被杜蔚国交给港岛当局的那一刻,其实,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无期徒刑,然后在监狱里关上一阵,等风声逐渐过去,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假死,然后再秘密押回不列颠。 有可能切片研究,也有可能让他改头换面之后替政府做事,杜蔚国感觉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 毕竟水母可是拥有隐身这种稀罕能力的超能者,虽然体质糟糠是硬伤,但是依然用处很大。 比如,他可以毫无痕迹的窃取情报,探听消息,天生就是最顶尖的间谍,这样的人才,哪国高层也舍不得直接处死。 雷娜之前就非常隐晦的劝他把“水母”交给警方处置,或许她急吼吼的赶回港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杜蔚国能猜到,九叔不傻,自然也能猜得到,所以他才想当众处决水母这个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 “抱歉,九叔,我真无能无力,再说了,判他无期,这不是遵循法律公平公正的原则吗?您现在可是逼着我凌驾法律啊?” 九叔被杜蔚国呛得老脸一红,随即就阴沉起来,眼中还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戾芒。 他的眼神变化,自然躲不过杜蔚国的眼睛,他也瞬间就猜到九叔想要干什么。 无非就是要亲自动手执行私刑,利用职权,在看守所里,悄无声息的干掉水母。 一向最尊崇维护法律的九叔,居然黑化了,想要亲自执行私刑,也是极尽讽刺了。 只能说一句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了。 不过杜蔚国对此倒是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点小窃喜,水母这家伙的能力虽然诡谲,但是只能威胁普通人,对他们这种能力者来说,白给。 但是,他也不希望这家伙成为英吉利政府的爪牙和鹰犬,所以,九叔的计划,正中他的下怀。 “九叔” 杜蔚国正打算随便敷衍两句,把他送走,就在此时,陆言突然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语气极度兴奋。 “卫斯理,你的刀成了,我艹,神器!老牛比了!” 第一千零一百章 史上最贵的年夜饭 「走,去看看!」 一听这话,老神哉哉的杜蔚国瞬间就不淡定了,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他再也顾不上跟九叔绞牙,直接起身,拉着陆言狂奔而去。 因为实在是太过急迫了,跑到走廊的时候,杜蔚国甚至都不愿意走楼梯浪费时间,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大鸟似的飞了出去。 三层楼,10米左右的高度,以他现在的妖孽体质,直接垂落也毫无压力。 杜铁锤和吉米阿姨炼制浮沉刀的地方,位于主楼的东南方向,大概200米左右的一栋2层小楼。 这栋别墅的地下一层,也有一个小型的武器库,还配有改装操作台。 此刻,银白色的锰钢操作台上,正静静的躺着一把通体黝黑,略带弧度的长刀,刃部呈现出奇诡的淡金色。 只远远的瞥了一眼,杜蔚国就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都被割疼了。 此刻,杜铁锤的状态非常差,之前还算红润的脸色,此刻变得苍白无比,须发凌乱,眼窝深陷,表情也萎靡得不得了。 吉米阿姨更不堪,软软的斜倚坐墙边的一把椅子上,说倚有点不确切,应该叫瘫才对。 她看起来比几天前还要苍老不少,眼睛也眯的仅剩一条细缝,好似已经奄奄一息。 很显然,炼制这把浮沉刀,代价不可谓不大,几乎耗尽了他们的心血。 不过杜蔚国现在可没空理会他们,甚至连最基本寒暄安慰的心思都没有,他的视线已经固定在了浮沉刀的身上。 再说了,为了打这把刀,杜蔚国可是花了3000万美元的真金白银。 3000万美金,折算成港币2亿5,按现在的江湖行情,暗花10万一条人命,这笔钱,足够买几万条人命了。 杜蔚国一个箭步蹿到操作台前,细细的端详着这把欣长,优雅,冷冽的长刀,目光深情,心中欢喜的都快要爆炸了。 「刀身总长153,刃部110,刀锷2厘米,柄长36,刀尾5厘米,刃宽~」 杜铁锤扶着腰凑了过来,声音沙哑的介绍道,他的声音里满是疲累,不过杜蔚国却连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此刻,他的满心满眼,就只有这把梦中情刀。 新浮沉刀,通体呈现出冷寂的铁灰色,幽光闪烁,线条流畅优美,看起来赏心悦目。 长刀的形制既像略带弧度的唐横刀,又有点类似短款的苗刀,刀身一体通成,遍布隐晦神秘的暗纹。 刀头狭长似鱼鳍,既利于劈砍,也便于穿刺,刀身宽三指半,刃开一指,呈现瑰丽诡谲的淡金色,光是盯着都觉得锋利无比,眼睛生疼。 杜蔚国越看越喜欢,不自觉的伸出手指,想摸摸刀刃。 不过才刚靠近到刀锋一寸左右的距离,食指就突兀的被割破了,鲜血汩汩的涌了出来。 「我艹!」这不禁让他大惊失色。 要知道,杜蔚国自从在加里曼丹岛,体质突飞猛进,光是皮肤的防御就堪比几层厚的老牛皮,坚韧无比。 饶是如此,距离刀锋还有几厘米,他就被割伤了,这可比原来的草薙剑还要锋利,太特么邪乎了。 「刃部宽6厘米,还有的延长无形震荡刀刃3厘米,全刀重35.5公斤,削铁如泥。」 直到此刻,杜铁锤的声音才幽幽的跟上,他还举起自己的左手,展示了被割破的特制手套。 「我的手套废了,卫斯理,你得赔我,30万!」 「好好好,给给给,我给你50万!」 短暂的错愕之后,杜蔚国的内心全都被无穷无尽的狂喜填满了,随后敷衍道。 下一秒,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浮沉刀的刀柄。 「嗡~」 浮沉刀被握住之后,刀身发出一阵轻微奇异的震荡,像是诞生了自主意识,正在撒欢鸣叫。 「唰!」 下一瞬,炫目的戾芒闪过。 足有半尺厚的锰钢操作台,被浮沉刀丝滑无比的一刀两断,切口平滑如镜。 「嘶~」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要知道,这特么可是十几厘米厚的特制钢板,在浮沉刀的锋锐之下,却脆弱得如同草纸。 杜蔚国更是欣喜得忘乎所以,恨不得仰天长啸。 这把浮沉刀实在太称手了,长短,重量全都刚好合适,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当时,在骷髅岛,如果他手上有这玩意,那些镶金边铁血战士,简直就是土鸡瓦狗。 甚至以这把新浮沉刀的无比锋锐,估计连虫族女王莉莉丝都有可能破防! 这特么是实打实的神器,3000万美金花得太值了,现在就算是3个亿,杜蔚国都会愿意心甘情愿的掏钱。 杜蔚国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轻抚着冰冷的刀身,一寸一寸的摸着,眼神宠溺,犹如在抚摸一个神女的冰肌雪肤。 爱不释手,杜蔚国愈发满意,神器在手,他的胸中涌起了万丈豪情。 手腕一抖,浮沉刀顿时绕着他的手肘轻盈的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他的手里,冷冽的刀气,刮得众人遍体生寒。 「我艹!卫斯理,你特么小心点,刚才差点把我脑袋削掉了!」 陆言捂住额头,心有余悸的后退了几步,刚才,他的发梢被浮沉刀的无形刀刃,切掉了几根头发。 「卫斯理,这把刀,70多斤重,难得你居然能耍得这么轻松。」 鱼掌柜目光闪烁,语气饶有深意。 杜蔚国提着浮沉刀,笑呵呵的随口胡诌道: 「嘿,我这膀子力气是天生的,说白了,我就是个粗把式,一直以来,我就仗着蛮力蛮干,鱼掌柜见笑,见笑了。」 鱼掌柜也笑: 「呵呵呵,煞神爷不仅敏捷视力双特长,枪法身手冠绝天下,居然还是天生神力,果然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杜蔚国抱刀拱手: 「鱼掌柜,您叫我卫斯理就行,或者叫老弟也行,这什么什么爷的,我是真真担待不起。」 鱼掌柜大笑:「哈哈哈,好,果然痛快,那我就托大,加你一声卫斯理老弟。」 此时,见杜蔚国又扭头朝他望了过来,杜铁锤马上语气幽幽的说道: 「能炼出这把绝世神兵,我杜德这辈子也算值了,我老了,从此以后,不会再制作任何一件冷兵了 。」 「呃~」 杜蔚国顿时神色一窒,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其实他还想让杜大师顺便帮他升级一下九幽锁的。 九幽锁是杜蔚国手上另外一件神兵利器,自从在九菊一门那个鬼娘们手里夺过来之后,就一直陪着他身经百战,用得趁手至极。 不过,九幽锁好是好,唯一的缺点是极限长度有点短了,尖端棱刺的材质也有点普通,略微有点逊色,愈发无法满足他现在的战斗需求了。 见杜蔚国紧紧的颦着眉,鱼掌柜站出来打了圆场: 「怎么?卫斯理老弟,看你这表情,你是还有什么宝贝想让老杜帮忙整治?」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很诚恳也很客气: 「没错,鱼掌柜,杜大师,我知道您帮我炼刀劳心耗力,不是我贪心不足,实在是我真有需求 ,现在,我面对的敌人愈发诡谲~」 杜铁锤跟鱼掌柜暗戳戳的对了眼神,表情中闪过一丝不情愿,十分粗暴的打断了杜蔚国的碎碎念: 「行了,别墨迹了,你到底还想整啥,先拿出来给我看看。」 「嘿~」 杜蔚国也不生气,讪笑一下,直接从手腕里抖出九幽锁,递到杜铁锤的面前。 「就是这条锁,杜大师,您掌眼。」 「拿走,这是阴炼的邪乎玩意,我特么整不了!」 没想到,杜铁锤压根没接,反而一脸嫌弃,气急败坏的推开了。 「阴炼?啥意思?」杜蔚国不解的挑眉。 没等杜铁锤说话,陆言就接过了话茬: 「这个我知道,杜师傅以前跟我说过,炼器,自古就分阳炼,阴炼,阳炼就是阳世间活人使用的这些兵刃,刀枪剑戟这些。 阴炼,就是给那些阴间死人用的冥器,葬品,还有就是一些邪门歪道专门用的阴损邪物。」 说到这里,陆言给杜大师递了根烟,还帮他点上了,这才继续说道: 「杜师傅家里,几代都是做阳炼的,跟阴炼势不两立,卫斯理,他是真做不了。」 杜大师狠狠的嘬了了口烟,厌恶的瞥了一眼杜蔚国手里的九幽锁: 「卫斯理,用这玩意损阴德,我劝你,以后还是别用了,最好是直接毁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鱼掌柜,杜大师,吉米阿姨,今天是大年夜,年夜饭也准备好了,粗茶淡饭,招呼不周,咱们去吃团年饭吧。」 杜蔚国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他对杜大师的这个说法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什么阳炼,阴炼的?他都不在乎。 没错,九幽锁的出处确实不太体面,九叔老早就给他科普过了,这玩意是九幽一门通过极度凶戾,阴谲的手段炼制出来的 不过杜蔚国从来都不在乎,他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在他的概念当中,不过是什么器物兵器,不论正邪,只要有用管用就行,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连死人穿过的衣服都捡着穿过。 主打的就是一个百无禁忌! 至于损阴德,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杜蔚国杀人盈万,还特么在乎什么狗屁阴德? 晚上9点,白沙湾别墅,大餐厅。 赵英男的这栋别墅里有三个餐厅,小餐厅是四人座,中餐厅是长桌可供8人用餐,大餐厅是圆桌,可同时供16人用餐。 北方主位,杜蔚国当仁不让,莫兰和赵英男分坐左右两边,之后依次是约瑟,兰斯洛特,罗德,雷克,小马,小廖,邹耀祖,茅爱衣。 南方客位,鱼掌柜,杜铁锤,吉米阿姨,陆言,直径8米8的超大红木餐桌,才将将坐下。 夜璃蜷在杜蔚国的肩膀上,本来是有它的位置的,但是它今天晚上表现的格外粘人,索性就抱着了。 至于夜魇,这头狗妖今晚罕见的没有上桌,甚至都没出现,今天早上,杜蔚国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喂它吃了一坨足有排球大小的太岁肉,此刻夜魇正在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大概率,这头狗妖又再次进化了。 夜璃之所以今晚表现的这么粘人,就是眼馋它吃的太岁肉,一直跟杜蔚国撒娇,想讨肉吃。 杜蔚国当然不是舍不得太岁肉,这玩意他有的是,关键是怕夜璃吃出毛病来。 毕竟它虽然神异,但是毕竟不比夜魇这个变态,身兼兼具植物和动物的双重属性。 以杜蔚国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身份,还有贵客当场, 他的年夜饭,当然不可能寒酸。 尤其有莫兰这个虚荣又好面子的婆娘在,该有的排面必须拉满! 福沃海峡的独头黑金鲍,卑尔根牛皮鲨(天九翅),伊比利亚老火腿,鹿儿岛蓝鳍金枪鱼,神户牛肉这些顶级食材,此刻在桌上都成了寻常货色。 桌上还有法兰西加斯科涅鹅肝,阿尔马斯鲟鱼子酱,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布列塔尼蓝龙虾。 除了这些西洋货,还有兴安岭虎肉,灵芝松茸,东海金钱鮸(黄唇鱼),长白山雪蛤,黄油蟹,藏香猪,梅花鹿,穿山甲,秋沙鸭,朱鹮等~ 就这么说吧,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这个桌上找不到的。 这桌上的珍馐美馔,除了小部分是赵英男和莫兰采购的,大多数都是别人孝敬给杜蔚国的。 比如,金钱鮸,松茸,雪蛤,藏香猪这些,都是王栋费劲心机,从北边弄来的。 而天九翅,和鱼子酱是藿先送来的,西班牙火腿,黑金鲍,蓝龙虾都是宝先拿来的,至于那些东瀛特产,自然都是镰田次郎派人送来的。 至于酒,准备了十几种,15年以上的陈酿茅台,汾酒,东瀛的百年孤独烧酒,罗曼尼康帝,柏图斯~ 这桌年夜饭,在当下大概能值二十几万港币,放在后世,最少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堪称是史上最贵的年夜饭。 关键是这顿饭放在后世很刑,估计只要是上了桌,喝口汤就得踩一辈子缝纫机了。 杜蔚国举起酒杯,语气略带唏嘘: 「说实话,这顿饭虽然足够奢侈,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其实并不怎么合我的胃口。 我是个北方人,还是个粗人,更喜欢热腾腾的大炖菜,香喷喷的铁锅炒菜,还有刚出锅的饺子,最好是酸菜馅 的。」 「呵呵~」 杜蔚国轻笑,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话锋陡然一转,一扫之前的颓唐: 「不过,弟兄们,咱们现在的日子好起来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好,这都是咱们用命拼回来的,所以,该享受的时候,咱们也用不着客气。」 酒杯高高举起,淡金色的酒液折射出夺目的光芒,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无比豪迈: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来,兄弟们,朋友们,过年好,咱们满饮此杯!」 但凡酒桌上有华夏白酒,杜蔚国是肯定不会喝洋酒的,别管多钱,那玩意他喝起来都是一股子馊味,属于狗肚子装不下洋香油。 他今晚喝得是20年的陈酿汾酒,53度,王栋一共淘来了2箱,24瓶,他一个人就炫了4瓶,只是微醺,眼神明亮。 按他现在的体质,想真正喝醉,起码得一箱起,他的现在的酒量,估计酒神郝山河在世,也得竖起大拇指。 「老郝头,过年好,我敬你一杯。」 「飞燕,对不住了,没护住你。」 「阿红,是我去得太晚了~」 酒过三巡,趁着酒劲,杜蔚国把一杯杯酒洒在脚下,突然就有点伤感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虽然都有了几分醉意,但是脑子都还算清明,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没人劝他。 没法劝。 不过就在此时,内线电话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小马连忙起身去接,他在这张桌子上,地位是垫底的。 「先生,是港岛中行的赵明伟过来了,说是要给您拜年。」 小马表情有些古怪,杜蔚国也挑了挑眉,有些错愕,他都有点想不起来这么一号人物了。 之前, 受某人委托,杜蔚国曾经帮中行追讨过欠账,不过当时闹得有点不太愉快。 他被人当成了夜壶,用完之后,一脚踢开了,所以他当时也明确割裂了关系。 香火情就此断绝,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这个赵明伟除了银行的职位之外,大概率还有其他隐藏身份,不过不管他是啥身份,杜蔚国现在都不想理会,肯定没好是。 杨采玉离境了,他还给北边留下了价值无法估量的科研资料,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沾惹跟北边任何相关的罗烂。 「港岛中行,赵明伟?」 「是。」 杜蔚国放下酒杯,点了根烟,从鼻孔里喷出烟气,语气冷漠:「不见。」 小马微怔,不过还是老实的回道:「好的,我明白了,先生。」 片刻之后,小马挂断电话,重新走回到桌旁,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说道: 「先生,那个赵明伟没走,还留在门岗外面,他还给您留了封信,您看?」 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信?」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一章 国宝 杜蔚国拧着眉头,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这个赵明伟。 在他的印象中,这家伙只是个类似传声筒一样的小人物,谨小慎微,突然表现的如此执拗,甚至有点不知死活,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心中感慨,有些事真是无可奈何也无法割舍的。 就像无法选择原生家庭一样,他也无法选择出身,有些事,就算明知道肯定是麻烦,也不得不管。 「行吧,把信拿来吧。」 片刻之后,门岗那边就送过来了一封信。 所谓的信,信封外面却连个扉和落款都没有,甚至都没封,里边也只有薄薄的一张信纸。 杜蔚国现在百毒不侵,自然是毫无禁忌,大喇喇的掏出信纸,直接展开。 「嗯?」 看见信纸上的内容,杜蔚国眉头当即就挑了起来,随即又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精光闪烁,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信纸上就一行字,略显潦草,明显就是刚刚才急匆匆写上的,甚至笔记都还没干透: 我是老郭,现在外面。 老郭,看见这个名字的瞬间,杜蔚国眼神一凛,他认识的人当中,姓郭的,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就只有一个。 四九城,特勤司,郭汉鸿。 杜蔚国腾得一下子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就想起什么停住了。 「小马,你去,亲自去把跟赵伟明一起过来的人请过来,别来这边,去5号房。」 见杜蔚国的语气如此郑重,小马连忙肃声回道:「是,先生,我明白了。」 白沙湾别墅5号房,距离主楼不到300米,也是客用别墅之一。 客厅里,杜蔚国见到了阔别三年的郭汉鸿。 再次相见,他老了许多,满脸风霜,神色憔悴,连头发都已经斑白了,看起来得有60多岁了,要是没记错,老郭他今年才不过52岁。 老郭今天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崭新呢大衣,脚上却穿着老旧的三截头皮鞋。 进门之后,他先是上上下下的大量着杜蔚国,随即错开目光,环视着别墅里的摆设,语气略显浮夸。 「好家伙!杜大少爷,你好像又长个了,感觉比以前还精神!啧啧,看看你这房子,白玉为堂金作马,你现在都混成地主老财了。」 再见杜蔚国,老郭有点激动,心中百感交集,连眼圈都红了,所以才急忙错开眼神,不过嘴上却不肯服软,依然大喇喇的开着玩笑。 听他这么说,杜蔚国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看他这副轻松的模样,应该不是自己在意的人出了事。 「呵呵呵,啥地主老财?净扯淡,我这应该叫万恶的大资本家才对,老郭同志,你喜欢这套房子?好说,送你了。」 再见老郭,其实杜蔚国也有点情绪激荡,不过他现在的城府已经磨练出来了,稳住心神,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反正此刻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的说话。 小马很有眼色的,瞬间就知晓的了杜蔚国的用意,那个赵明伟,压根就没让进别墅区。 老郭假模假样的叹息: 「唉杜大少爷,您现在果然是财大气粗啊,不过老郭我穷苦日子过惯了,你这奢靡的生活方式,恐怕我是无福享用了。」 「行了,别酸了!老郭,好久不见。」 杜蔚国不容分说,一把揽住郭汉鸿,用力的抱住了他,还拍了拍他的后背。 「杜蔚国,好久不见。」 老郭也使劲锤了锤他的钢浇铁铸般的后背,还趁机抹了抹 眼睛,他哭了。 过了好久,两个人才分开,杜蔚国笑着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他,还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来,坐下聊,尝尝我做的烟,对了,老郭,你吃饭了没?」 老郭深深的嘬了一口,缓缓呼出烟气: 「吃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鲲鹏卷烟,啧,瞅瞅这包装,打眼就透着一股子贵气,嗯,味道也不错,难怪能卖10美刀一包,还有价无市。」 杜蔚国自己也点了根烟,白了他一眼:「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啥时候来港岛的?」 「今天上午。」 「家里都还好吗?」 老郭点头: 「都好,轧钢厂你的那几个手下,王洋他们都混起来了,阎王大院现在名声在外,宵小退避,你岳母的身体也挺好。 雷千钧,狗剩,王离他们现在都回特勤司了,重组了阎王小队,干的都不错,胡司老了,不过精神头还行。」 听老郭提及这些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杜蔚国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仿佛瞬间就被拉回了万里之遥的四九城。 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去看看,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杜蔚国敛住纷乱的念头,直奔主题: 「老郭,你这次来港岛,专程来找我的?」 眼见说到正题了,老郭顿时神色一肃:「是。」 随即,他又补了句:「听说你最近在港岛,我是从四九城出发,紧赶慢赶过来的。」 丫的,这特么分明是猜到了我要在港岛跨年,算准了时间,大年三十巴巴的跑过来堵我了,肯定没好事。 杜蔚国心中吐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找我什么事?」 「帮忙。」 「什么忙?」 老郭原本伸出手,想熄灭烟头的,不过看着还剩了小半根,于是又忍住了,沉声回道: 「追国宝。」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国宝?什么东西?」 老郭的声音闷闷的:「武后周章,开国金册,白玉佛像。」 「武后?」杜蔚国皱起眉头,语气诧异:「乾陵被人开了?」 乾陵是关中唐十八陵之一,是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合葬墓,陵园规模宏大。 是目前唐历代帝王陵墓中,已知位置,屡次被盗,却依然没有被发掘,保存完好的陵墓,没有之一。 当年,黄巢动用40万大军盗掘乾陵,但只挖出一条40余米深的大沟,却没找到墓道口,至今梁山仍有一条黄巢沟。 五代时的军阀温韬为了筹措军饷,也曾率大军亲自盗掘乾陵,未果。 后来,孙连仲率用真枪真炮演习掩护一个师的兵力盗掘乾陵,炸平了半座梁山,依然没能找到墓道口。 由此可见,武则天这位千古唯一的女帝,不光生前厉害,死后也同样不凡。 不过,再厉害的事物也抵不过时间,又或者说天意,58年,几个农民放炮炸石,居然无意中炸出了乾陵的墓道口。 不过乾陵当即就受到最高规格的保护,还是那位老人亲自下令的,到杜蔚国穿越之前,依然没有挖掘。 武后周章,就是武则天的玉玺,她当时建立的政权是周,所以她的印玺被称为周章,由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重达六唐斤,是史上最大的一枚玺。 至于开国金册,又被成为大周黄金册,是武则天一朝专有的,专门记录她的文治武功等重要事迹,以及颁赠,册封,祭天等,相当于武则天的日记。 至于白玉佛像,武则天笃信佛教,主政期间,铸佛像无数,这尊白玉佛像,是以她的面 像为蓝本雕琢的八臂观音像。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同时也是国宝。 这些,杜蔚国这个臭文盲当然不懂,都是听老郭说得,他的语气干涩,满脸都是羞赧之色,痛心疾首: 「就是这样,最近因为国内情况特别,乾陵疏于保护,被这些该死的盗墓贼钻了空子。 「我们只抓住了其中一个负责回填的土耗子,知道了被盗走的这几样国宝。」 杜蔚国的眼中亮起戾芒,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忘记自己华夏人的身份。 他的声音凛冽,带着浓浓的杀气:「谁干的?」 老郭颓唐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这个负责回填盗洞的土耗子姓连,他是干完活,佛晓离开乾陵的时候,被当地民兵无意中抓住的。 之所以能盗掘乾陵,是因为最近附近演习,借着枪炮声的掩护,他们用炸药破开了墓道。 当时一共还有四个负责回填的,不过他的三个同伙逃跑,当场就被击毙了,只有这个家伙被活捉了。 他只是乾县本地一个二流子,并不是专业的盗墓贼。 他被许了米面烟酒小黄鱼这些实打实的好处,过来干些体力活,甚至都不知道盗墓的支锅(组织者)是谁。 而且,他还被偷偷喂了慢性毒药,等事情层层上报,老郭风急火燎赶到乾县的时候。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个家伙已然失去了意识,没多久就蹬了腿。 按他交待的情况,只知道从墓里出了这三件宝贝,而且出宝贝的当晚,一个从没露过面的中年人来过,带走了东西。 好在,除此之外,他也交待了找他干活的掮客,还有一些当时在墓地见过的人。 老郭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掮客,这家伙倒是女干猾。 干活的时候,自己偷偷带了压缩饼干,别人给的吃食,他都扣嗓子眼吐了,所以,当老郭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中毒住院,没死。 有了这条线索,老郭查到了一个外号老狗的家伙,他是副支锅,是个专业的湘南土夫子,解放前就干这个。 顺着这条线索,老郭他们先是去了湘省,之后入川,进滇,一直查到了临沧,镇康边境。 老郭目前只能确认,老狗肯定是向南出了境,进入到了三角地的地界,不过,这都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距离老海狗离境,更是超过20天。 听完之后,杜蔚国把烟头熄灭,直起身: 「老郭,三角地我确实挺熟,你把老海狗的体貌特征告诉我,我马上就帮你问问,只要这个老比还在,他就跑不了。」 老郭笑了:「好,我等你消息。」 大年初一,凌晨4点半,即将佛晓。 港岛这边,偶尔还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 「老狗,原本苟代福,1月15号离开了三角地老街,乘车前往仰光,1月17,化名张重山,从仰光机场搭乘飞机去了吉隆坡。 1月22号,再次化名陈广升,从吉隆坡机场出发,于当日傍晚抵达班达拉奈克机场。」 说到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电文。 「老郭,我这边,目前搜集的消息,只查到这个老比登去了斯里兰卡。」 老郭红光满面,对他竖起大拇指: 「牛皮!真特么牛皮!杜蔚国,你现在真是不得了啊,简直就是神通广大,全知全能啊!」 老郭的语气虽然夸张,当他还真不是拍马屁,刚才这组消息,看似简单,其实含金量老高了。 这个信息是兄弟会,三角地,军情六处,乃至克格勃马力全开,一起帮他收集的,全世界,估计唯有他才能有这份效率。 杜蔚国自动过滤了他的彩虹屁: 「行了,打住吧,天竺那边,我真就没啥关系了,老郭,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啥意思?」 一听这话,老郭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杜蔚国,你这是撂挑子不管了?我特么两眼一抹黑,能有个屁的办法?你以为我为啥过来找你?」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分了,老郭讪笑,降低了音量: 「老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杜蔚国,你现在手眼通天,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了,那你就受受累,继续帮忙把国宝追回来呗。」 杜蔚国摇头,果断拒绝:「不行,我没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马上就要离开港岛了。」 「啥?」老郭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脸都涨红了:「杜蔚国,这特么可是国宝,还有啥事比这更重要,你,你可别忘」 总算老郭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过杜蔚国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其实,当时他把杨采玉带出草原,留下了一大箱资料的时候就留了话。 恩断义绝,好自为之,从此江湖相忘! 而且,一直以来,杜蔚国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他谁也不欠,他没现在去四九城宰了那条「毒」龙,就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现在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且杜蔚国也不是推诿,他现在确实有事。 首先,椎名翔太,神舞,神乐那几个手下,现在还窝在山沟沟里边爬冰卧雪呢,必须得带走。 其次,湾湾那边的戒严已经解除了,美元雕版,鬼手,无常也都得想办法接走。 最重要的是,光明教马萨尔这比登,此刻正在纠集一群牛鬼神蛇,虎视眈眈的准备对付他,这颗毒瘤,必须尽快铲除掉。 除此之外,还得解决毛熊内务部的米哈伊尔,这些事,几乎每一件都刻不容缓。 说实话,国宝虽然重要,但是杜蔚国对古董这些一向无感,说白了,不就是几个老物件嘛,人,应该活在当下才对。 要不说他是文盲嘛,觉悟浅薄的人,都这样。 老郭大概也是想通了什么,语气变得讪讪的: 「杜蔚国,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国内唉,至于海外,确实现在确实没有余力了。」 「你,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任由咱们的国宝流落海外吧。」 杜蔚国皱着眉头略作沉吟,拿起手边的内线电话:「小马,请鱼掌柜过来一趟。」 片刻之后,杜蔚国把烟头直接弹碎,缓缓起身: 「总之,这件事我就委托鱼掌柜全权帮忙了,需要多少酬劳,您尽管开口。」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杀气腾腾: 「另外,也请您帮我把消息散出去,谁敢买了这几样东西,就是跟我作对,不管藏的多严实,早晚有一天,我都会找上门的。」 此刻,5号别墅当中,除了他跟郭汉鸿之外,还有鱼掌柜,杜蔚国把追索国宝这个活计,委托给兄弟会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这个活交给军情六处,克格勃,甚至是中情局这些耳目遍布全球的情报机构要更恰当些。 只不过考虑到老郭的特殊身份,他是不能接触这些势力的,再三考虑之后,才委托给了兄弟会。 兄弟会本来就有自己的情报渠道,跟各大情报机构也都有深度合作,追捕几个盗墓贼,绝对是 小菜一碟。 「哈哈哈!」鱼掌柜豪迈大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卫斯理,这个活计我接了,分文不取,我保证把这三件国宝完完整整的找回了,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华夏人!」 下九流的这些牛鬼蛇神当中,也是存在鄙视链的。 其中,刺客是排在第一等的,而掘坟盗墓的这些丧尽天良的土夫子,绝逼是排在最末等的,甚至连卖肉的娼门都不如。 更何况兄弟会还是以能力者为主体,当世最顶尖的刺客组织,对付盗墓贼,自然是毫无心理压力。 杜蔚国对他的上道十分满意,对他竖起大拇指:「好!鱼掌柜仗义,那这件事就全权拜托您了!」 郭汉鸿也客气道:「多谢,多谢鱼掌柜。」 嘴上这么说,老郭的眼底,却隐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黯然,他知道,自己的隐藏任务,固定是要失败了。 杜蔚国已经明显不受控,甚至极度排斥再次建立链接,国宝行动还没展开就直接夭折了。 跟几件古董比起来,天下无敌的煞神,才是国宝。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二章 大隐于市 大年初二,港岛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厉鬼」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鲁尼·班·吉塞拉,也就是水母,他在看守所里畏惧自杀了。 他死得很诡异也很离谱,他是把脚镣缠在了脖子上,然后硬生生把自己勒死了。 第二,自从在白沙湾别墅见过郭汉鸿之后,煞神再次消失了。 杜蔚国没搭乘任何公共交通工具,也没通知任何人,包括他在港岛的两个女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突然消失了。 所以,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也再次坐实了杜蔚国这孙子有潜艇的猜测。 大年初三,正午时分,台北西部,万华区。 这里还有一个叫法是艋舺,就是那部电影里的同名地,属于当下台北商业最繁华的地方,人口稠密,龙蛇混杂。 眼下是新春时节,艋舺这边更是热闹得不得了,整条马路都悬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西园路水花市场,街角有家老旧的书报亭,杜蔚国拿起一张今天刊印的联合报,问都没问,随手扔下一张20块钱的纸币,转身就走。 其实,他也不知道报纸多钱一份,反正肯定不可能值20块,只是这已经他是空间里最小面额的台币了。 拿着报纸,杜蔚国在路边的小摊随便买了份蚵仔煎(ji),随即就毫无形象的叉腿蹲在路边。 他一边大口的吃着小吃,一边漫不经心的的翻着报纸。 联合报是眼下湾岛最牛的报纸,总共12版,其中第8版是生活版,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生活小讯息还有小妙招之类。 其中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广告,招工,求职,保姆,开锁,拔牙,家教,买卖信息之类的,有点像后世的五八同城。 其中,当杜蔚国看见一条不起眼的古币收购信息时,嘴角无声的勾了起来。 这条广告是这么写的: 诚收各朝各代古钱古币,刀币铜钱金银元宝一律都收,价格优惠,童叟无欺,诚惠速来, 三足就是金蟾的意思,金蟾是招财纳宝的祥物,这是之前鬼手跟杜蔚国约定的暗号,代表他和无常全都平安无事。 「呵呵呵,果然,鬼手这老狐狸藏得很稳当。」 杜蔚国一口吞掉剩下的蚵仔煎,把油乎乎的牛皮纸,连同报纸一起扔进路边的垃圾筐。 随即他从空间里掏出一枚黑黝黝的,布满锈迹却又光亮如新的奇怪铜钱,放在手里把玩着。 这是枚铜钱通体青黑,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古韵,圆形圆孔,看起来像玉佩一样,上面刻着几个不认识的古篆。 这是一枚极其罕见的共屯赤金圜钱,先秦战国的名珍古钱之一,存世量非常稀有。 到底多罕见,全华夏拢共就这么一枚。 如果这玩意是真品的话,放在后世,能轻而易举能在四九城的核心地段换套大房子。 当然,这玩意也很刑,只要买卖被抓,足够踩一辈子缝纫机了。 这是鬼手给杜蔚国的联络信物,当时,杜蔚国曾随口问过一句,这铜钱很稀罕吗? 鬼手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非常稀罕,您手里这枚是目前唯一我见过的真品,估计也是现在世面上唯有的一枚,不过仿制起来并不难。 用不值钱的战国青铜器碎片当原料来仿造,要多少就能做多少,除了我之外,谁也看不出来。」 杜蔚国又问:「那你不是发财了,你仿造了多少?」 鬼手摇头,笑得很狡诈: 「一枚都没仿,现在世道才刚稳当,古董这东西还不值钱,而且这枚古钱还没现 世,所有没到仿造的时候。」 杜蔚国秒懂,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现在二战才刚结束不久,局部还有战乱,花旗和毛熊又正在对峙,大战一触即发,还不是古董大行其道的时候。 这些地下的老物件,真正开始抬头的时候是在80年代,而在90年代,交易量达到了高潮,也是盗墓活动最猖獗的时候。 千禧年之后,被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古董更是被炒成了天价。 鬼手这老狐狸,他就是要等这枚古钱被炒到最高点的时候再出手仿制,狠狠的赚上一笔。 甚至,很有可能,这枚目前唯一一枚现世的共屯赤金圜钱,就是从他手里放出去的。 说白了,这比玩意跟特么后世炒比特币也没啥区别,都有幕后有庄家和操手,都是妥妥的杀猪盘。 不过鬼手这家伙还算良心,没招惹普通人,专割有钱人的韭菜。 这也是杜蔚国为啥看不上古董的原因之一,都是些毫无实际作用的摆设,死物而已,不值当。 有人会说,古董具有考古价值和历史意义,杜蔚国也会反驳。 就像过日子似的,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家老祖宗以前再牛皮,你现在混得像特么一坨屎似的,有鸡毛用? 踢球踢不过高丽,打架打不过东瀛,而这两个弹丸小国,以前都得跪下管华夏叫爸爸,你还有脸提祖宗? 这些老物件,尤其是从古墓里出土的冥器,就应该让它们一直长眠在地下。 扯远了,临近中午,一辆骚包又霸气的黑色凯迪拉克佛里特伍德,缓缓停在了三贤古钱馆的门口。 一个精干的小伙,麻利的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小跑到后座,拉开了车门。 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一副成功人士模样的杜蔚国,叼着雪茄,施施然从车上走了下来。 「ell,周,aitforthecar。」 杜蔚国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小伙子连忙点头:「ok,sir。」 这台车,是杜蔚国偷的,呃,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抢的。 刚才在路边,杜蔚国正打算偷车的时候,看见一个油腻胖子正在这台车里强吻一个小姑娘。 于是乎,这台车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座驾,那个胖子,被他打晕随手扔路边了,估计没几个礼拜,他是无法恢复清醒的。 至于这个开车的小伙,姓周,是杜蔚国临时雇来的司机。 刚才在报纸上,恰好看见了小周的求职信息,印象挺深刻,他会英语,还自称湾岛路路通,桃园山车神。 而杜蔚国给自己立得新人设是花旗海归,某公司驻湾湾的总经理,刚来,国语太不行,也不认识路。 三贤古钱馆,是个当街的二层红砖小楼,看牌匾上的油漆亮度,明显是新开的店。 「叮铃」 推门进去,窗明几净,店里的摆设不多,但是古香古色的很有韵味,而且还熏了香,整的挺像样,只是门可罗雀,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显得十分冷清。 柜台里边,有个小伙计正趴着打盹,听到门铃声,连忙揉揉眼睛,起身迎了上来。 「老板,过年好,您是要看老钱啊?我们店里什么都有,先秦刀币,汉代五钱,神坛开元」 杜蔚国笑着打断他: 「小哥,我今天不买钱,有枚老钱,想请贵店老板帮忙掌掌眼。」 一听这话,小伙计的眼珠子顿时露出狡黠之色: 「哦?掌柜的没在,老板,您有什么古钱,先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呗。」 杜蔚国扫了一眼年龄小伙子,嘴周光洁,连 根胡子都没有,最大不超过20岁。 他笑了,语气揶揄: 「呵,小哥,你这么年轻,会看老货?」 被轻视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受得了?小伙计顿时脸色涨红,语气羞恼的争辩道: 「我怎么不会,瞧不起谁呢?只要你拿能得出来的古钱,我一眼就能看出出处。」 「好,那你就帮忙乔乔我这枚老钱的出处。」 杜蔚国起了玩心,从怀里摸出那枚共屯赤金圜钱递给他。 「嘶」 这小伙计倒不算真正的门外汉,多少还是有点眼力的,接过老钱,略一打眼,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古董鉴定这个行当中,有种说法叫大开门,也叫大开眼,就是一眼真的意思,这枚老钱就属于这个类别。 「老红铜材质,圆边圆孔,背面平素,正面蝌蚪古篆文,这,这应该是战国钱,圆孔应该是魏国」 说到这里,小伙计突然握住铜钱,抬脚就朝柜台里走去,边走还边说: 「不行,我得查查古籍,看看这几个篆文念什么,才能确准断出这枚钱的出处。」 「哎呦」 不过小伙计才刚刚转过身体,左边肩膀被杜蔚国一把按住了,他瞬间吃痛喊出了声,感觉像是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半拉身子都麻了。 「你,你干什么?想吃横的吗?你,你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吗?」 小伙计色厉内荏的咋呼道,杜蔚国一把扭住他的手腕,把那枚老钱从他手里抠了出来。 杜蔚国松开他,用手指轻轻的捻着古币,语气戏谑: 「看货可以,但是只能当面,不能离开柜台,这可是江湖规矩,小哥,你不懂?」 小伙计捂住酸麻的肩膀,眼中畏惧和怨恨交加:「我,我当然」 「小马,大过年的,你吵吵什么?」 后堂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威严的呵斥声,随后,门帘撩开,走出来一个老头。 这老头鹤发童颜,留着浓密雪白的胡子,眉目舒朗,身上穿着一身暗青色的缎面老实长马褂,左手拇指上套着一枚比率温润的翡翠扳指。 器宇轩昂,隐隐还有股子出尘之意,看起来很像古董行当里的渊博的名宿大家。 不过看见这个老头,杜蔚国险些直接笑喷,看见他,这老头的嘴角也中风似的,忍不住一阵抽搐。 这老头就是鬼手,他此刻带了一张精巧纤薄的面皮,头发,和胡子都是真的,只是染了色。 这张面皮下边还垫了不知名的东西,把他原来的面孔挤得有些变形,但是依然能辨认出。 不仅如此,他的脚下,肩膀,腰间,腮帮子里也都塞了东西,甚至连声音都变了,绝对能以假乱真,谁也认不出来。 就这么说吧,要是杜蔚国没有透视的能力,凭他的超凡眼力,也看不穿鬼手的伪装。 不,鬼手这已经超出伪装的范畴,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易容术,而他脸上的那张薄薄的面皮,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老板,这个傻大个进门说要鉴定老钱,但是突然无缘无故的伸手就打人!我看他像是吃生米的!!」 小伙计的年龄不大,但是一肚子坏水,撒谎撂屁,泼脏水这套那是张口就来。 吃生米就是拦路抢劫,属于偷门,也是下九流,还是其中排名比较靠后的,连娼门都不如,一向为人所不齿。 我艹尼玛,你居然敢管煞神叫傻大个!还说他是吃生米的!一听这话,鬼手被吓得脑门都见汗了。 也顾不上再演戏,连忙喝骂打断他: 「小马,你特么给我 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献眼玩意,你被辞了,赶紧滚蛋!」 小马懵了,刚要辩解:「老板」 「啪!」 鬼手使出全力,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小伙计的脸上: 「我特么让你马上滚,你耳朵聋了,你特么是不是想死?」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小伙计怔愣了几秒,恨恨的瞪了杜蔚国还有鬼手一眼,撂下一句狠话,这才捂着脸,小跑着出了门。 杜蔚国的手指轻弹,那枚共屯赤金圜钱顿时发出一声金属相交般的脆鸣,欢快的凌空旋舞。 接住老钱,杜蔚国的语气略带调侃: 「鬼手,你找这地方倒是不错,大隐于市,只不过你找这伙计,可不咋的啊?」 一听这话,鬼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先生,您,您认出我了?你早就来了?」 此刻,他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杜蔚国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想必,他对自己的易容术非常自信,难以相信,自己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杜蔚国看穿了。 「不,我今天才刚到湾岛,不过我是靠眼睛吃饭的,鬼手,你今年本命年吗?红裤衩穿得挺喜庆。」 杜蔚国摇头轻笑,先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裤裆,他里边穿着一件骚红骚红的三角裤。 鬼手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被惊得瞠目结舌:「先生,您,您的眼睛」 杜蔚国点点头: 「鬼手,你的易容术很精妙,堪称是天衣无缝,单凭眼力,谁也看不出来的,对了,无常呢?没在这里?」 鬼手毕竟是个老江湖,瞬间就从震惊当中回了神,沉声回道: 「哦,他没在店里,他现在开出租车呢。」 说到这里,他衣襟中摸出怀表看了眼: 「时间正好快到了,他马上就会去对面那家饭馆吃饭,这是我们提前约定好的。」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马路上,一辆半新的出租车就缓缓停了下来,驾驶座下来了一个有些驼背的中年人。 这家伙头发稀疏发黄,吊眼梢,还有点地包天,胡子拉碴的,跟英挺桀骜的无常简直大相径庭,就算他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 由此可见,鬼手的易容术,到底多高明,而且,出租车司机这个职业设计得也很巧妙。 时间自由,消息灵通,隐蔽性强,去哪都不会被注意到,还兼具了极强的机动性。 鬼手跟无常俩个人,一静一动,一在内,一在外,互相呼应,虽然藏在闹世当中,却稳如泰山。 这就是老派江湖人的看家本领,和光同尘,大隐于市。 无常下车之后,看似漫不经意的弯腰拍打了一下裤脚,顺势扭头朝三贤古钱馆这边瞥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身体直接僵住了,瞳孔猛然收缩,他下意识的咽了口水,缓缓的抬起胳膊,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当他隔着玻璃窗,终于看清那道丰神俊朗的高大身影,真的就是杜蔚国的时候,眼圈腾然红了。 「好家伙!鬼手,你怎么给无常的头发都整秃了,这多少是带了点个人恩怨了吧? 」看见无常的造型,杜蔚国笑了,无常讪讪的低下头,小声嘟囔道: 「没,没事的,还能长出来的。」 这么会功夫,无常已经不花不顾,如同利箭般的冲了过来,语气相当激动。 「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三章 儿不嫌母丑 「呵呵呵,无常,新造型挺犀利啊?」 看着驼背秃顶,变成了中年落拓大叔的无常,杜蔚国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 「先生,我,我,是鬼手这个老王八故意搞我!」 无常讪笑,局促的挠了挠头皮,随即狠狠的剜了鬼手一眼,恨声骂道。 杜蔚国在场,鬼手也有了底气,马上就反驳道: 「喂,无常,做人要讲良心,你可别卸磨杀驴啊,当初要是没有我帮你~~」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马达的暴躁喧嚣声,这是摩托车的动静。 店门外的马路上,突然聚集了七八辆摩托车,上边坐着一群打扮的十分夸张,类似嬉皮士模样的「台北暴走族」。 最近,由于本田摩托车的风靡,东瀛那边暴走族开始盛行,这股妖风,也吹到湾岛。 其中一台摩托车的后座上,刚刚负气离开的小马正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大声叫嚣着: 「飞哥,就是这里,那老不死的打了我,他有钱!」 杜蔚国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扭头朝鬼手揶揄道: 「鬼手,你不是吧,好歹也是老江湖了,不仅找了手脚不干净的伙计,还露白了?」 露白就是露财,这是只有菜鸟才会犯得错误,听到杜蔚国的调侃,鬼手的眼中顿时闪过羞恼之色。 刚想解释,杜蔚国雇佣的那位湾湾车神小周就冲了进来: 「先生,外面来了十几个暴走族,看样子要惹事,您快跟我走,我带您离开。」 「呵呵~」 杜蔚国笑了,没想到这位「车神」还挺义气,他拍了拍小周的肩膀,转向无常: 「去,干掉他们,不用留手,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是!先生。」 无常应了一声,眼中亮起精光,原本貌不惊人的中年人,瞬间气质就变了。 当第一个小痞子,举着钢管,张牙舞爪的冲到店门口,迎接他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咻!」 匕首快如闪电,风一样的划过了他的咽喉,小痞子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捂着咽喉跪倒在地。 无常一言不发,飞快略过被割喉的痞子,虎入羊群的冲向了外面的暴走族,鲜血瞬间四处飞溅。 无常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家伙本来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夫,性格暴戾,凶残。 东躲西藏那么久,无常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更何况这还是杜蔚国亲自下得命令,他直接发了狠,出手就要人命。 「呃~」 见无常毫不留情的大杀四方,杜蔚国的表情有点窘,他知道无常会错意了,他说的干掉是解决的意思,而不是杀掉。 不过已然这样了,杜蔚国也懒着阻止,反正这些暴走族也不是什么好饼,索性将错就差吧。 深夜,距离台北西向100公里。 新竹市,新港渔船码头。 「小周,你走吧,车也一起开走,不过我这车可不是我的,你要是有门路,就自己处理掉。」 杜蔚国从车上下来,点了根烟,拍了拍帅气的凯迪拉克,语气云淡风轻。 车神小周舔了舔嘴唇,试探性的问道:「先生,那您呢?」 「小子,有些事不是你能问的,不想死,你就赶紧滚。」 无常突然凑上前,一把就把小周扯了趔趄,他语气冷硬,眼神也异常凶狠。 跟鬼手一样,小周对杜蔚国只是敬畏,但他是真怵无常,他被无常下午在古钱店表现出的狠辣凶残给吓到了。 面对凶相毕露的无常,小周激灵灵的 打了个寒颤,甚至连个屁都没敢再放,麻溜的坐上车,一溜烟的跑远了。 杜蔚国也不担心他告秘,任由他跑了,船他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是艘快艇,等警察追过来,他们早没影了。 把烟头弹飞,杜蔚国轻声招呼道:「咱们走吧,船就在海上,离着不远,对了,老鬼,你能下水吗?」 「能,我的伤已经好利索了,不过,先生,那个,那个~」 老鬼吞吞吐吐的,杜蔚国轻笑,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摸出了几块银光闪闪的钢板扬了扬,这玩意就是他仿造的美钞凸板了。 「凸版我已经拿到手了,放心吧,以后只要印出钱,就会有你的一份。」 杜蔚国是个老江湖了,不打无准备之仗,他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去台北之前,他先去了趟彰化,按照鬼手交代的 直到做完这些,他才去了台北汇合鬼手他们,因为有瞬移神技傍身,杜蔚国可以瞬息百里,神出鬼没。 「多,多谢先生。」 鬼手感激涕零,无常却撇撇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撒小,真是个死要钱的老王八。」 杜蔚国准备的船,是一艘非常豪华的,来自意大里的丽娃游艇aquarama(出水拉玛)。 这艘漂亮的游艇,船身长度38米,整体呈流畅的纺锤型,极限航速40节,满油的状态下,可以巡航2000海里。 杜蔚国的计划是先到拉瓦格,然后在驱车前往马尼拉,罗德和他的专机,已经等在哪里了。 罗德会先把鬼手和凸版一起送去波斯,胡大姑娘的地盘,然后再带着无常转去冲绳岛等他。 罗德,无常,椎名翔太,神舞,神乐,这几个手下,杜蔚国不准备再分派出去,而是归他直属统御。 他们组成的这个小团队,以后被成为煞神众本组。 除此之外,罗德这次还会把胡大姑娘也从沙漠老巢之中接出来,一起汇合杜蔚国。 之所以连麾下战力最强的大狐狸都惊动了,是因为杜蔚国要彻底解决马萨尔这颗毒瘤,毕功于一役。 根据水母交待的情况,马萨尔这老比登,最近一直都在各处,上蹿下跳的纠集着反煞神联盟。 只不过水母的层次太低,并不清楚马萨尔的具体行踪,以及召集名单。 杜蔚国也猜不到马萨尔都找到了什么样的牛鬼神蛇来对付自己,但是想必肯定是不简单,很有可能有专门克制他的能力者。 本着狮子扑兔,必尽全力的原则,他这才决定调动胡大姑娘这个脑域群控大师来助战。 有大狐狸加盟,配合翔太远距离大范围的攻击能力,还有神舞,神乐这两个能力诡异,又从未露过面的中近距离顶尖高手,杜蔚国无惧一切挑战。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杜蔚国不可能给马萨尔攻击他的机会,他要主动出击。 他已经知会了娜塔莎和雷娜,最近一段时间,调动手头一切资源,不遗余力的侦查马萨尔的行踪。 目前,雷娜那边已经有了一点眉目,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锁定他的具***置。 无常原本不会开船,也不会看海图,不过他很有天分,在杜蔚国的提点下,很快就上手了。 「先生,这船速度也太慢了,开足马力,也才40节,70多迈,我听说,您不是有艘超快的潜艇吗?我还没见过潜艇呢。」 无常一边操控着船舵,一边好奇的问道,此刻,他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只是戴了顶帽子,用以遮掩稀疏的头顶。 不过听到这个问题,鬼手也暗戳戳的竖起了耳朵。 丫的,老子确实有艘核潜艇,不过 现在还停在德维纳湾的北德文斯克造船厂呢,估计只有干掉米哈伊尔之后,才能到手吧。 杜蔚国心中吐槽,嘴上却冷哼呵斥道: 「你懂屁啊?潜艇不能在近海附近潜航,湾岛这边大多数地方水浅暗礁多,最合适的停靠点是高雄那边。 而且距离岸边起码20公里,如果带着你们游过去,就算不被累死,估计也得被海警一窝端了!」 杜蔚国随口胡诌,编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无常这个憨憨却是深信不疑,连忙认错道: 「哦,哦,对不起先生,是我不懂乱说话了,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条船太慢了。」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鬼手终于吱声了: 「慢?40节还慢?无常,你知道这艘是什么船就敢胡咧咧?这艘船快得离谱,别说是潜艇了,就算是海警的巡逻艇也追不上!」 鬼手还真就没胡扯,40节的航速,在当下确实算是速度极快的船了。 潜艇这玩意在水里,阻力大,速度本来就慢,一般巡航也就10节左右,极速20节左右。 至于海警的巡逻艇和普通军舰,因为护甲和武器的缘故,自重很大,一般极速也就30节左右,能超过40节的凤毛麟角。 当下,能追上这艘游艇的,应该只有那种改装过的走私大飞,不过大飞的航程不行,顶天也就几百公里。 无常是一百个看不上鬼手,打心眼里看不起他,尤其这次还被鬼手借机搞秃了,更是恨得牙痒痒,直接破口大骂道: 「扑你阿姆!鬼手,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特么是不是皮痒痒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有杜蔚国在场,鬼手知道自己的安全肯定是无虞的,也有了底气呛声: 「切,无常,你就是不学无术的莽夫,脑子里都是肌肉,之前在新北,要不是我反应快,你都已经被抓走了。」 无常瞬间暴怒:「玛德,撒小,你说谁是莽夫,你特么~~」 「闭嘴!」 杜蔚国突然厉喝打断了他,随即一个箭步冲到操作台跟前,一把抢过船舵,飞快的熄灭了船头灯,关闭了马达。 无常懵了,以为杜蔚国发怒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 杜蔚国却根本没有搭理他,而是透过风挡玻璃,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漆黑如墨的海面。 大概过了几秒钟,杜蔚国沉声说道: 「有两艘海警巡逻艇迎面朝咱们过来了。」 一听这话,无常鬼手他们都有点惊慌,连忙凑到玻璃跟前朝外面望去。 可是,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海天一色,不辨东西,连个亮光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海警的巡逻艇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质疑杜蔚国的判断,鬼手胆小,颤声问道:「先生,是不是那个小周把咱们卖了?」 无常懊恼,眉头紧锁,咬牙切齿的喝骂道:「撒小,这个该死的二五仔,我刚才就应该把他弄死灭口。」 杜蔚国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不是小周,这两艘巡逻艇是彰化海警大队的船。」 鬼手马上恍然: 「对,如果是彰化海警的船,那他们得从秀水基地出发,咱们现在才过苗栗县,这么短的时间,确实不是小周高密,否则警察不可能反应的这么快!」 鬼手的老巢就在台中,彰化一带,所以他才对这边的信息了如指掌,马上又说道: 「先生,是不是彰化县一带的海上戒严还没结束,这两艘船只是例行在近海巡逻?」 杜蔚国点点头:「嗯,很有可能是这样。」 要知道,之前中情局以鬼手和凸版为饵,在彰化击毙了来自北高丽的特勤金中勋,但是鬼手却被杜蔚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 而他们最终只缴获未成品的凸版,万一,鬼手还有完成版的凸版,这事可就大了。 当时,中情局为了追捕鬼手和凸版,把整个湾岛都封了,还从四处调船调兵,直到杜蔚国在暹罗公开露面,全岛戒严才逐步结束。 不过,作为始发地的彰化,海上通道一直保持着高度戒严状态,倒是也有情可原。 鬼手急的额头都冒汗了,急吼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先生,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现在巡逻艇离咱们还有多远?要不咱们掉头,从北面绕过去?」 杜蔚国选择的路线是从新竹出发,沿着湾岛西侧海域,一路向南,直穿湾湾海峡。 到拉瓦格全程600海里,差不多1100公里,大概需要耗时15小时,明天下午就到了。 而鬼手刚刚的提议是从湾岛的北方海域绕行,然后沿着湾岛东侧海域航行,那路程可就远多了。 一刻不停的航行,大概明天中午时分才能离开湾岛范围,最关键的是,燃料不够,勉强能抵达伊巴雅特岛。」 杜蔚国飞速的扫了眼海图,在心里默算了一下。 「海警巡逻艇离我们还有10几公里,按他们的航速,大概20分钟,雷达才能侦测到咱们。 鬼手,你的提议行不通,首先燃料不够,其次,白天绕行湾岛,风险也太大,真被发现了,花旗基地那边出动飞机,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鬼手听说彼此距离还有10几公里的时候,心中骇然的同时,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的眼珠子一转,马上又想到了一个方案: 「先生,那咱们向西开,朝金门县方向走,然后绕过彰化县海域,贴着大陆的沿海绕过去?」 嗯,这倒是个避免冲突的好办法,杜蔚国心中默认道,不过就在此时,无常突然问道: 「那万一咱们碰见北边的巡逻艇怎么办?」 「哈!」鬼手嗤笑,语气极度不屑: 「就北边那两艘破烂舢板,连雷达都没有,慢得跟老鳖似的,别说发现不了咱们,就算真发现了,也追不上。 放心吧,我们平时走货去金门的时候,就跟回自己家的菜园子一样,北边的那些废物~」 「怎么?彰化水警的巡逻艇很牛皮吗?好,那我今天就开开眼!」 杜蔚国的声音突然冷冷的响起,打断了他。 话音未落,杜蔚国就重新启动了游艇,还亮起所有船灯,然后把制动杆直接推到底,全速朝巡逻艇的方向冲去。 一听这话,鬼手瞬间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暴出,他意识到,祸出口出,自己刚才那段话,刺到杜蔚国的痛处了。 杜蔚国的出身,其实在暗世界早就已经不算秘密了,而鬼手刚才那极度轻蔑的发言,把北边贬低的一文不值,激怒了他! 鬼手抖如筛糠,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先,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杜蔚国根本就没看他,只是语气幽幽的说道: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鬼手,永远都要记得自己的出身别忘本,仅此一次,再有下次,我直接揪了你得脑袋。」 「噗通~」 鬼手吓得直接跪在杜蔚国面前:「我,我知道了,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无常见他吃瘪,顿时乐得见眉不见眼,幸灾乐祸的补刀: 「嘿嘿,先生,杀鸡不用牛刀,只要您招呼一声,我就料理了这只老王八。」 至于什 么水警巡逻艇,无常压根就没再怕的,别说天下无敌的煞神就在船上,就算只有他自己,一枪在手,他都敢硬钢。 片刻之后,这艘游艇被两艘水警的巡逻艇一左一右,死死的夹在了海面上,动弹不得。 两艘巡逻艇,几乎同时急不可耐的放下接舷甲板,这艘豪华游艇,不是本地的船,还违反了戒严令,半夜在海上航行。 这可是彻头彻尾的超级大肥羊。 「无常,你负责左边那艘船,动作要快,一个不留!」 甲板上,杜蔚国轻蔑的扫了一眼,满脸坏笑,满眼贪婪,端着枪,正在登船的水警们,语气凛冽的命令道。 「是,先生!」 无常刚应了一声,杜蔚国就原地消失了。 这种小场面,当然用不着他用处心灵传输这种压箱底的神技,他现在只靠身体爆发出的速度就已经很惊人了。 正常人眼里,只是一道虚影,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 「噗噗噗~」 杜蔚国人在半空的时候,手中两把假装了消音器的m1935就开始左右开弓了。 下一秒,他像鬼魅似的跃上右侧那艘巡逻艇的接舷甲板,而原来站着这里的几个水警,已经被爆头,破麻袋似的落尽海里。 杜蔚国今天压根没留情,直接下了死手。 没办法,他今晚不能露相,让人把鬼手,还有美钞凸版跟他扯上关系,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得死!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四章 巴德拉普尔神庙 翌日,下午3点。 菲律宾,拉瓦格,艾尔希曼码头。 无常和鬼手坐上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在几辆车的护卫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港口。 这个可以停泊近百艘远洋货轮,拥有近万亩货场的优质深水码头,整个都是人家沙逊家族的私人产业。 或者说,整个北部菲律宾都是他们沙逊家的地盘,在这里,他们基本上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 这就是共济会成员,老牌豪门的底蕴。 「boss,按您的命令,我已经跟胡小姐联系了,不过她收到消息之后,却并没有留在开塞利城等我接她,而是自己出发了。」 沙逊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机械师罗德·沙逊,此刻也在码头,并没有跟着无常他们一起离开。 而且他的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局促羞愧,像极了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出发?」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剑眉皱起,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 「她去哪了?」 见杜蔚国勃然,罗德显得更加紧张,声音都发颤了: 「胡,胡小姐去了安卡拉,她准备搭乘大不列颠航空公司的航班飞往斯里兰卡,之后再转机飞往东京。」 杜蔚国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去东京?罗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罗德都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心虚的低下头: 「前天傍晚,跟我联系完之后,胡小姐就出发去安卡拉了,按时间计算,她现在应该已经抵达科伦坡,甚至都已经登上前往东京的航班了。」 杜蔚国头大如斗,咬牙切齿的冷声问道:「她自己走的?」 罗德此刻都已经忍不住浑身微微发抖了,他怕啊!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杀人盈万的煞神,他生怕杜蔚国一怒之下,直接揪了他的脑袋。 虽然他已经跟了杜蔚国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这个新主子表现出喜怒无常,暴虐滥杀这些特质,但他还是胆突。 「是,是,胡小姐是一个人离开的,开塞利那边的一应事项,她都交代给胡三先生全权负责了。」 「呼~」 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勉强压住胸中的郁火,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为什么要去东京?」 听到这个问题,罗德更是心虚得不得了,疯狂得咽着口水,在这个状况当中,他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泄密者。 「胡,胡小姐说东瀛是她的半个故乡,也是她的地盘,她不想让别人摘了桃子。」 「艹!」杜蔚国忍不住爆了粗口。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的这几个婆娘,就没一个省心的。 东瀛那边的事情还没瓜熟蒂落呢,她们一个两个的,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纷拥而至。 很显然,杜蔚国针对三井家的布局,不光是莫兰,就连胡大姑娘也听到风声。 没办法,东瀛这块香喷喷的肥肉太大也太诱人了,就连大狐狸都忍不住了。 「抱歉,先生,是,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唉~」 杜蔚国喟然长叹,他心里明镜似的,罗德必然是把港岛那边的情况跟胡大姑娘讲了。 但是,杜蔚国也没办法怪他,霸道的胡大姑娘是那么容易拒绝的角色吗? 说白了,这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家事,不能因此迁怒罗德,让他受夹板气,这不是御下之道。 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蔚国温声宽慰道: 「行了,罗德,这件事不怨你,你最近 东奔西跑的没少帮我做事,辛苦了。」 罗德现在在杜蔚国面前的狗腿气质越发严重了,听见他好声好气的宽慰,顿时感激涕零,感觉骨头都软了几斤。 「不,不辛苦,先生,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先送您去东京汇合胡小姐。」 杜蔚国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去东京,你马上帮我把人送去开塞利,然后在转去冲绳跟我汇合就行了。」 「好的,先生,请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到。」 罗德麻利的应了声,但是双脚却像是落地生根了似的,压根却没动地方,嘴唇微微张阖,明显是有话要说。 杜蔚国挑眉:「怎么了?罗德,都是自己人,你有话就说。」 罗德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先生,您的那艘船,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他说的船,自然是传说中,杜蔚国的那艘速度超快的核动力潜艇了。 罗德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全是满满的期待,他的外号叫机械师,自然痴迷于研究和操控各种交通载具。 这些年,他已经研究改装过各种各样的载具,汽车,摩托,坦克,装甲运兵车,战斗机,直升机,运输机,货轮,邮轮,各种军舰。 但是,核潜艇,他是真没玩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玩意是战略级别的大杀器,有钱都买不到。 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已知的核潜艇,唯有美俄英这三国拥有,谁也不可能轻易视人,更不可能随便出售。 所以,罗德对这玩意眼馋得不得了,老早就想试试了。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无奈苦笑: 「呃,那艘船还在路上,大概要凌晨或者明早才能到拉瓦格。」 还不等罗德说话,杜蔚国就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茬: 「而这两个家伙的身份有点特殊,必须马上送他们离开,所以,时间上来不及了。」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罗德懂事的点了点头,但是眼中全是难掩的失望之色。 杜蔚国给自己的急智默默的点了个赞,笑着宽慰道: 「行了,罗德,你也用不着垂头丧气的,毛熊给我订制的那艘核潜艇已经完工下水了,现在就停在北德文斯克造船厂。 我保证,今年6月份之前,这艘船就会交道你的手上,然后任由你改装,还能自由的选配武器。」 「真的!」罗德顿时惊喜若狂。 喜马拉雅山南麓,山根位置,小城西里古里。 这座小城虽然属于天竺,但其实位于四国交界之地,人口稀少,气候恶劣又贫瘠,谁也不爱管,连个警察局都没有。 最后,这里变成了逃犯 和恶棍的天堂,龙蛇混杂,乌烟瘴气,沦为了不法之地。 可是,就这座鸟不拉屎的荒僻小城,向北大概30公里,半山腰的雪线位置,却有一座壮观无比的喇嘛庙。 这座喇嘛庙背靠雪山,红墙金顶,鳞次栉比,肃穆,巍峨,恢弘,颇有一股子天上神国的气势。 这座大庙,就是暗世界当中,臭名昭着的巴德拉普尔神庙。 刚刚入夜,一辆满是泥污的雪佛兰皮卡,缓缓的停在小城边缘,蚂蟥当先从后斗跳了下来,用力的跺了跺脚,抖落头上的雪花。 西里古里这里已经属于雪山高原地带,海拔高,温度低,常年积雪,冷风呼啸。 而这辆皮卡车只有两个座位,他只能跟灰鲸挤在后斗上,蚂蟥的体质不行,差点被冻成冰棍。 「蚂蟥,你怎么样?」 灰鲸也跳了下来,沉 重的身体,震得地面都抖了抖,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他是维京人,皮糙肉厚,又出身北极圈,天生对寒冷的抗性极高,所以屁事没有。 蚂蟥搓了搓冻僵的手,随即飞快的对他比了几个手势,灰鲸点头,揉了揉肚子: 「嗯,我也饿了,咱们肯定要先吃东西,然后才干活。」 此刻,洛丽重重的摔上车门,一边跺脚,一边抬头望向矗立在白雪之中的巍峨神庙,恨声说道: 「玛徳,这个活见鬼的地方能冻死人,雷博拉是老挝人,一向最怕冷,他一定过得非常痛苦。」 「所以,我们现在就来解救他了。」 马萨尔也下了车,在她身后幽幽的说道,但是洛丽却毫不领情,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马萨尔,你特么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问你,这鬼庙里难道连一根钉子,一个铁碗都没有?迦梨教的那群疯子,凭什么困得住雷博拉?」 雷博拉是罕见的脑域特长者,能力是控制金属,跟被杜蔚国干掉的那个诺亚军团的魔术师一样。 他的外号叫磁力王,外号倒是挺霸气,不过,能力有点拉胯,远弱于魔术师。 雷博拉控制不了重量过大,又或者体积太大的金属,他的极限就是抵挡12.7毫米口径m2重机枪的攒射,而且只限一挺,千发之内。 之前的对战中,他就是没能改变炮弹的弹道,被冲击波震伤了。 不过即便如此,雷博拉的能力依然能克制杜蔚国,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展露出来的最强战力,还是神乎其技的枪法。 之前在卢加诺湖指挥夜袭的时候,马萨尔就被杜蔚国的可怕枪法吓到了,这才费劲心力的想要拉雷博拉入伙。 「巴德拉普尔神庙里边当然有金属,不过迦梨教属于密宗教派,擅长精神控制术,雷博拉大概率被他们催眠控制住了。」 一听这话,还没等洛丽说话,灰鲸就皱起眉头,闷声问道: 「风魔,这么大的一座神庙,里边起码几百上千名喇嘛,如果都擅长精神控制,就咱们几个冲进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哈!」 马萨尔笑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迦梨教真有几百上千的精神控制者,他们早统一天竺乃至全世界了。」 见洛丽和灰鲸他们都是满脸狐疑的表情,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马萨尔只好耐心解释道: 「我仔细调查过,这座神庙里确实有几百个密宗喇嘛,但都是穿黄袍和红袍的底层喇嘛,拥有催眠能力的紫袍喇嘛并不多。 而且,他们密宗教的催眠手段都得靠药物,还要配合手印和咒语,施法过程冗长繁复,只要咱们小心点,压根就没有危险。」 听到他的解释,灰鲸的面色好看了些,不过洛丽这娘们却精明的很,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她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问道: 「马萨尔,你的意思是说,这座烂庙里只迦梨教那些脑残的疯子,还有几个会催眠的老喇嘛,连一个像样的能力者都没有?」 说到这里,洛丽死死的盯着马萨尔的眼睛,语气阴沉得补了一句: 「老东西,你最好不要避重就轻,实话实说,我虽然想救雷博拉,但我自己也不想死!」 不得不说,洛丽的问题十分犀利,直指了问题的核心。 灰鲸顿时神色一凛,眯起铜铃般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马萨尔,就连一直东张西望,显得漠不关心的蚂蟥,也都扭头望了过来。 「据我目前掌握的情报,庙里确实有能力者,不过只有一个,就是庙里阿阇黎(金刚法王)沙鲁克·拉姆。 」 「只有一个能力者,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洛丽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他是什么能力?」 马萨尔强忍着暴躁,耐着性子回答: 「据我所知,他也是精神领域的特长者,擅长精神控制,跟我的能力半斤八两,我应该可以对付他。」 洛丽却眉头紧皱,语气里充满质疑: 「马萨尔,如果这里只有一个跟你差不多是废物能力者?巴德拉普尔神庙凭什么闯出那么大的名声?」 被一再质问,还被赤裸裸的贬低,马萨尔终于挂不住面子了。 「我收集到的情报就是这样,洛丽,如果你不信,那咱们就取消行动,原各回各家!」 还不等洛丽回答,马萨尔就语气幽幽的补了句: 「不过洛丽,你可别忘了,咱们这次是来巴德拉普尔神庙,是为了营救你的爱人雷博拉。」 「哼!」洛丽狠狠的剜了马萨尔一眼: 「马萨尔,你特么最好是没撒谎,雷博拉真在这座破庙里,否则,我发誓我会第一个干掉你!」 马萨尔轻笑:「呵呵,当然,我保证雷博拉一定在。」 此时,蚂蟥突然举起双手,朝着灰鲸一顿比划,灰鲸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扭头看向马萨尔,声音闷闷的说道: 「我和蚂蟥都饿了,我们赶紧先吃东西,然后再说上山的事情吧。」 洛丽顿时冷嗤道: 「吃什么吃,灰鲸,你特么是猪吗?要不然你先睡一觉,等天亮之后了再上去。」 灰鲸的眼神一冷,才刚要发作,就被马萨尔拉住胳膊阻止了: 「洛丽,营救雷博拉,灰鲸和蚂蟥都是不可或缺的帮手,否则,仅凭你我,肯定对付不了几百个喇嘛。 再说了,咱们连续赶路十几个小时,外面气温又低,我们都已经精疲力竭,确实有必要休整一下,吃点东西。」 「哼!」 洛丽冷哼一声,把头偏开不再争辩,算是默认了。 「哼~」洛丽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西里古里这座雪山小城,跟三角地的老街,洛丽所在的八打雁城相似,都是混乱的不法之地。 只不过区别是,这里的人烟稀少,整座城市,连同周围的村落,也就不过几万人。 现在才只是晚上9点,夜生活本该刚刚开始,可是城里却早已漆黑一片,死气沉沉的,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只有一家酒吧兼旅社的二层小楼还亮着灯。 这家酒吧的名字很诡异,是用天竺语,尼泊尔语,孟加拉语,还有不丹语四国文字写成。 用的是鲜红色的颜料,犹如鬼画符的血渍一样凄厉,反正众人连一个字都不认识。 马萨尔他们推门走进酒吧还不到一分钟,里边就变得沸腾起来,枪声,惨叫,哀嚎,怒吼,咒骂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拉瓦格港口,刚要转身离开的罗德,突然站住: 「对了,先生,雷娜小姐现在也在菲律宾。」 杜蔚国挑眉,略感诧异:「嗯?她来干什么?」 之前,杜蔚国跟雷娜在港岛在港岛匆匆忙忙的春风一度之后,她当晚就连夜离开了。 走的这么急,一方面是听从杜蔚国的安排,为了尽快把马萨尔挖出来,另一方面,估计也是为了避嫌水母即将消失的状况。 「她去了八打雁城,据说那个光明教的马萨尔,前几天好像是在城里出现了。」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皱起,语气也变得凛 冽起来:「罗德,你确定?马萨尔在八打雁城。」 罗德略微有点慌:「呃,先生,我只确定,雷娜小姐昨天去了八打雁城。」 杜蔚国剑眉一挑:「罗德,马上给我安排飞机。」 凌晨2点,一架水上飞机,落在了八打雁城外的漆黑如墨的海面之上。 距离岸边大概还剩30几米的时候,飞机都还没有停止滑翔,杜蔚国就鹰隼似的蹿了出来。 人在半空,身形将将开始下降的时候,九幽锁极限延伸,勾住了岸边的一块礁石。 「咻!」 借着九幽锁的强大拉力,杜蔚国利箭般的飙射到了岸边,雷娜已经带着手下在此等候多时了。 「卫斯理,你来了。」 「雷娜,你怎么这么冒失?自己就跑过来了?「 杜蔚国的迎头第一句,并没有问马萨尔的下落,而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不过虽然杜蔚国恶声恶气的,但是雷娜却是心中一暖,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卫斯理,我收到的线报是那个疑似马萨尔的家伙,前天就已经离开八打雁城了,确认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我才过来的。」 杜蔚国眉头紧皱:「离开了?所以,他又去哪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五章 一生要强的胡大姑娘 1968年,2月6日,华夏农历的大年初六。 东瀛,东京。 今天东京这边倒春寒,不仅下了小雪,还夹着冰雨,天气冷的反常,这应该是今年入冬前的最后一场雪,也是开春的第一场雪。 新宿地铁站是整个东瀛乃至全世界最大的地铁站,传说只要进去就走不出来。 虽然眼下还没有达到后世变态的178个出口,但也有50几个出口,像个巨大的迷宫似的。 距离四谷三丁目地铁出口不远,就是杜蔚国曾经暂居过的那处独栋独院的小别墅。 才走出地体站,靠近到别墅大概2公里的位置,杜蔚国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自语道: 「啧,胡大果然在这,幸好我聪明,没瞬移的太近。」 此刻,杜蔚国清晰的感觉到了强烈的窥探感,仿佛头顶有双无形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这无疑是胡大姑娘强悍的空间感应能力,远远就发现了他。 这栋小别墅,充满了胡大姑娘的回忆,对她来说,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就是在这处不起眼的小房子里,胡大姑娘迈过了天劫,舍弃了狐狸本体,选择跟樱井桃代共生,最终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人类。 这可是跨物种进化,堪称神迹。 所以,这里对胡大姑娘来说,相对于埋葬了前世的坟墓,也算是收获新生的涅盘之地。 刚进门,杜蔚国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还有胡大姑娘满是揶揄的讥讽。 「杜大,你果然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些,怎么?你就这么怕我抢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好处?」 客厅里,胡大姑娘眼神迷离,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已经堆了十几个空了的烧酒瓶。 「胡大,你怎么跟个酒蒙子似的,一大早上就喝成这样?」 酒蒙子是华夏东北方言,大抵就是酒鬼的意思。 杜蔚国没好气的上前,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还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 许久不见,胡大姑娘留了飘逸柔顺的黑长直,被杜蔚国的大手揉得有些凌乱,惹得她娇哼了一声。 不过这样不仅没有让她变得难看,再配合她的娇哼,反而平添了几分莫名的魅惑,勾魂夺魄! 人们总是习惯用狐狸精来形容充满魅惑的女人,而眼前的胡大姑娘,就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杜蔚国被撩拨得心头火热,刚想揽住她的肩膀一亲芳泽,就被胡大姑娘抬手拦下了。 「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杜大,我问你话呢?为啥这么急着赶过来?」 杜蔚国略感错愕的瞥了她一眼,此刻,胡大姑娘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胸口起伏剧烈,显然情绪非常不平静。 嗯?这特么什么情况啊?杜蔚国有点发懵,伸手去探胡大姑娘的额头。 「胡大,你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吗?」 胡大侧头躲开,语气忿怨: 「你少东拉西扯的打岔!杜大,我问你,你这么急着赶到东京来,是不是怕我抢你那几个小老婆的地盘?」 杜蔚国就算脑子再木,此刻也听出大狐狸这是吃醋了,他感觉既荒唐又无奈。 「胡大,我这次来东京是因为你在,否则我压根不会来,什么小老婆的地盘?」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不仅没感动,她的眼睛更湿润了,泫然欲泣,语气也委屈得不得了: 「杜大,你少拿这些好听的糊弄我!上次你来开塞利,前后一共就呆了几分钟,听说杨采玉出事,二话不说就赶去救驾了。 之后的几个月,你再没露过面,成天就让罗德往我这扔垃圾,对我,你 甚至连句话都没有。」 她说的垃圾是娜塔莎和鬼手,明显是在胡搅蛮缠,不过她根本就不给杜蔚国插嘴的机会。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表情比窦娥还冤: 「还有,咱们老早就说好了,东瀛以后都是我的地盘,当初我为了救你媳妇,直接丢了半条命! 可你是怎么做的?东瀛的基业又拱手送给别人了,杜大,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 杜蔚国被她一阵琼瑶剧台词似的怨妇抢白黑干楞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胡大,你特么把脑子喝坏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把什么送人了?」 「呵呵~」 胡大姑娘突然冷笑,用力撩了下头发,又抹了把眼睛坐直身子,一双美眸,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 「杜大,你还跟我演戏,你在东瀛布局,雇佣兄弟会出手,准备把三井家和岩崎家一网打尽。 然后再把这金山银海一样的好处,统统交给港岛和暹罗那两个黄毛小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这里,杜蔚国瞬间恍如,丫的,说来说去,胡大这败家婆娘还是过来抢夺东瀛这块大蛋糕的。 而且,她之所以能把杜蔚国的计划摸得如此透彻,必然是因为他的身边出了「家贼」! 东瀛这边的情况,大概率是镰田次郎给她通风报信,而港岛那边,无疑是罗德这个衰仔。 「啪!」 想到这里,杜蔚国胸口腾地蹿起了一团邪火,不容分说一把扯过胡大姑娘横在膝盖上,扬起蒲扇大的巴掌,用力的抽了下去。 「败家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为了这点黄白腌臜之物,你现在都开始在我身边埋钉子了是吧?」 猝不及防间,胡大姑娘挨了两下狠的,屁股火辣辣的疼,她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瞬间炸毛! 「杜大,你偏心眼,冷落我,说话不算数,现在还打我!我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就猛然动了。 她的动作很诡异,几乎每个关节,每条肌肉都在高频的颤抖着,扭动着,活像条巨蟒。 胡大姑娘这可不是胡乱挣扎,而是有出处有名目的,她这招叫怪蟒翻身,源自古跤法的沾衣十八跌。 老话说,三年拳不如一年跤,跤法和摔法在徒手格斗的范畴中极其犀利,伤害性极大。 古跤法脱胎于冷兵器战场,是在失去武器情况下的战斗方式,目的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徒手杀人。 不过,也是基于这个原因,真正的跤法和武术一样,都被逐渐阉割,剔除了杀招,最后沦为了比赛项目。 不过即便这样,摔跤的威力也同样不俗,你看ufc就知道了,只会站立技术的选手,肯定干不过精通地面技术的。 胡大姑娘现在所使的,更是已经失传的真把式,同时调动身体的大部分关节和肌肉,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挣脱之力。 「啪!」 结果,又是一声脆响,胡大姑娘的(臀)瓣再次传来巨痛,浑身僵直,她被这下打蒙了。 如果说胡大姑娘刚刚一瞬间化身成了巨蟒,那杜蔚国就变成了降龙尊者,他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他也用不着。 他就一招,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力量碾压的情况下,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胡大姑娘发力的瞬间,杜蔚国的应对既简单又粗暴,他只是猛的夹紧了胳膊。 杜蔚国现在力大如牛,他的胳膊就像传说中的捆仙索一样,死死的箍住了胡大姑娘,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是岿然不动。 控制 住胡大,杜蔚国的嘴上也没闲着,低叱道: 「败家娘们,倒反天罡了是不是?胡大,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还揍你!」 胡大姑娘此刻已经回神了,心中委屈的同时,还有无法言喻的惊骇。 刚刚,他们俩虽然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搏,有很多杀招她都没用,但也是出了全力的,却被杜蔚国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让她毛骨悚然! 自从大狐狸在闾山被胡三太爷解决掉了隐疾和暗伤以后,她已然成了华夏精怪界的翘楚,排名至少前十,甚至更高。 当时在沙漠中久别重逢,胡大姑娘发现自己依然被杜蔚国压得死死的,当时就暗暗憋了股劲。 所以,听到蛇骨舍利的时候,她才表现得那么激动,急头白脸的索要。 说白了,大狐狸的性格要强,她就是想压杜蔚国一头。 结果,她炼化了蛇骨舍利,体质飙升,还解锁了新技能,急匆匆的赶过来,万万没想到,结果还是被杜蔚国无情碾压。 仿佛,杜蔚国这孙子的能力,压根就没有上限一样。 「杜大,你,你居然下死手打我?行,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那你就打死我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胡大姑娘七窍玲珑,她才不会蛮干。 马上就改变了策略,趴在杜蔚国的大腿上,哭得我见犹怜。 见到这一幕,杜蔚国顿时哭笑不得,无奈的呲了呲牙牙花子。 「胡大,你这不是撒泼耍赖吗?好歹也占了半个波斯,算是牧守一方的大人物了,有点深沉行不行?」 胡大姑娘这会也是来劲了,梨花带雨,直接开始撒泼了: 「我不管,杜大,你就是偏心眼,你把我扔在鸟不拉屎的沙窝子里不管不顾,你冷落我,欺负我,还下死力打我!」 「砰!」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一巴掌拍着茶几上,纯钢打造的三角形桌角直接被他拍瘪了。 杜蔚国收回手掌,语气幽幽的: 「行了,别胡搅蛮缠了,胡大,我要真下死力,以你那自愈的速度,还真就不够看!」 「嗯?」 一听这话,又看了眼扭曲变形的纯钢桌角,胡大姑娘瞬间止住了哭闹,翻身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看着杜蔚国。 「杜大,你怎么知道我能自愈?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力气了?还有这么结实的身板?」 胡大姑娘的声音有些发颤,问话的时候,她还翻看了一下杜蔚国完好无损的手掌,毫发无伤,只是微微泛红。 她是个有见识的,她很清楚想徒手拍扁钢铁,还是三角形的桌角,这可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 如果巴掌不够硬的话,别说砸扁桌角了,手掌都得被钢铁贯穿了。 她见识广博,见过那些旧时代真正的练体高手,各个都号称是钢筋铁骨,事实上也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更何况,她吸收了蛇骨舍利,获得了一定自愈的能力,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甚至连亲哥胡三都不知道。 说起胡大姑娘的自愈能力,照相磐的白骨重生可差远了,大概相当于杜蔚国最初级的自愈。 刚才,她被拍红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恢复,被杜蔚国的透视眼敏锐的发现了。 「嘿嘿~」杜蔚国得意的坏笑,趁机把她揽进怀里,语气傲娇: 「怎么样,厉害吧?胡大,你以为就你变厉害了?我可是煞神,我自然也是有奇遇好不好?」 「奇遇,什么奇遇?」 胡大姑娘连忙急切的追问道,杜蔚 国对此早有腹案,挑了挑眉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我之前在金银岛,无意中发现了一大块暗红发紫的太岁肉,吃了以后,不仅体质飙升,现在眼睛还能透视了。」 胡大姑娘的眼睛亮了:「什么,暗红发紫的太岁肉?你确定?」 杜蔚国点头:「嗯,没错。」 「多大?多重?」 「大概能有西瓜那么大吧,二十来斤?」 胡大姑娘一把拉住他,急吼吼的问道,因为激动,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现,现在还有吗?」 杜蔚国耸肩摊手:「没了,都被我吃了。」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 「啥?二十多斤血菩提?你都吃了?你怎么吃得?」 杜蔚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当然被困在地下洞穴,周围没别的吃食,就用火烤着当肉吃了,这玩意叫血菩提吗?名字还挺牛皮的,不过味道相当一般。」 胡大姑娘痛心疾首: 「杜大,你,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宝贵的东西,你居然烤着吃了,唉~」 杜蔚国现在的演技早已出神入化,表现得一脸无辜,还有些无奈: 「我怎么知道?当时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冒着中毒的风险,硬着头皮吃下去的。」 其实,杜蔚国不是没有想过,问问活了几百年,见多识广的胡大姑娘,知不知道这块大太岁的用法和玄奥之处。 现在看来,胡大姑娘果然知道,她能非常清楚的叫出了这玩意的名称,血菩提,听着就不俗。 当时,杜蔚国的想法是,一旦把这玩意拿出去,以胡大姑娘护食的凑行,一准会据为己有。 再说了,这玩意像座小山似的,足有十几吨重,一旦拿出来,必然要暴露空间的秘密。 系统空间,是杜蔚国目前为止最大的秘密,只有虫族女王莉莉丝知晓,他不想比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知晓。 胡大姑娘呆愣了一会,喟然长叹: 「唉,算了,强求不来的,这都是命啊,所以,杜大,你现在不仅力量暴涨,眼睛还能透视了?」 「嗯,就是这样。」杜蔚国点点头,随即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胡大,所以,你吞了那块蛇骨头,现在也拥有跟相磐一样的自愈能力了?」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情绪变得略微有些低落,懊恼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差的远了,大概只是特全盛能力的十分之一吧,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杜蔚国轻笑,把手搭在她的细腰上:「胡大,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毕竟你原来就已经很厉害了。」 胡大姑娘嘟起嘴:「切~厉害什么?还不是被你轻而易举的欺负?」 「嘿,什么欺负,老话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 杜蔚国的大手,开始很不老实的顺着她的细腰游走,气氛顿时变得旖旎起来,胡大姑娘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 「杜大,你老实点,我刚才问你~呜~」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红唇突然被杜蔚国堵上了。 此刻,一生要强的胡大姑娘,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从来只有累死的牛,就没有耕坏的地,我就不信,老娘睡不服你!」 「杜大,快起来,吃饭了!」 下午5点,天色暗了下来,外面的雨雪都已经都停了。 听到胡大姑娘喊他吃饭,正在享受贤者时间的杜蔚国,这才懒懒洋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嘎嘣 蹦~」 杜蔚国大鹏展翅,长长的抻了个懒腰,骨骼顿时发出一阵爆豆般的鸣响。 这一战,从清晨到黄昏,旗鼓相当,天昏地暗。 杜蔚国差点被下了狠心的胡大姑娘榨干了,连续不断的谈了十几个亿的大项目,让他久违的感到了疲倦。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六章 鲸吞蚕食,权势和金钱的滋味 胡大姑娘嗜好美食,美酒,但她的厨艺很烂,还不是一般的烂。 刚才杜蔚国是真卖力气了,胡大姑娘身心愉悦,有心想犒劳犒劳他,一开始准备炒牛肉配大米饭。 论刀工,胡大姑娘肯定是没问题的,甚至可以堪称大师级,牛肉的薄厚,大小,纹理都很完美。 但是炒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是太咸无法入口,就是火候太大,肉都焦糊了。 其实煮饭也不简单,水米比例非常关键,汤大会变成稀饭,汤小就会夹生。 连续炒废了三锅牛肉,煮毁了几锅米饭之后,胡大姑娘的耐心彻底耗尽,一刀劈碎了菜板,连电饭煲都被她暴躁的捏扁了。 所以,胡大姑娘忙活了老半天,最后呈现在杜蔚国面前的,是一锅方便面,还煮过火了,都特么涨面了。 不过,深谙人情世故的杜蔚国并没有抱怨,而且他也是真饿了,风卷残云般吃相很凶残。 见他吃得香甜,胡大姑娘的脸色明显变得好看了许多: 「杜大,咱们可说好了,东瀛这边的利益,要优先输送给波斯这边。」 杜蔚国埋头大口嘬面,嘴里含糊不清的随口敷衍道: 「嗯,嗯,放心吧,胡大,肯定少不了你的。」 三井家和岩崎家这两个巨无霸似的财阀,他们在东瀛本土的企业和资产,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杜蔚国不打算动也没法动。 但是,他们在海外的资产,尤其是海量的各种矿脉资源,杜蔚国却不打算放过。 这些东西,杜蔚国都打算用萝卜价直接鲸吞了,而非洲和中东这片区域的矿山,都已经许给胡大姑娘。 除此之外,这两个家族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们掌握的技术和渠道,这部分,杜蔚国会以合资的形式,逐渐蚕食。 鲸吞蚕食,杜蔚国计划用几年时间,被这两个家族彻底吸干。 胡大姑娘眼中露出一抹满意的表情,语气傲娇:「哼,杜大,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糊弄我。」 「嗝吃饱喝足,正好天也黑了,胡大,你在家歇会,我出门一趟。」 一口气炫了大半锅方便面,杜蔚国打了个饱嗝,放下饭碗,摸着微微胀饱的肚皮,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胡大姑娘有些诧异:「出去?去哪?」 「进山。」 「什么山?去干嘛?」 呼出烟气,杜蔚国微微有点犯困,语气慵懒: 「横滨的镰仓山,我招了几个新小弟,现在还窝在山沟沟里爬冰卧雪呢,我这次来东瀛,主要就是为了接他们。」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新招的小弟,能力者?还是阴阳师?走,我跟你一起去。」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打住,胡大,你就别惦记了,这几个新小弟,我谁也不会给,我准备自己带在身边。」 胡大姑娘嘟起嘴: 「为啥?杜大,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天下无敌,别人跟着你,不都是拖累吗?」 杜蔚国深深嘬了口烟,恐怖的肺活量,让他一口气抽完了几乎整支烟,弹碎烟头,长长的呼出烟气。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还带着一抹唏嘘沧桑: 「唉胡大,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就是马粪皮面光,看着好像挺厉害的,其实是有苦说不出。 我现在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凶,也越来越多,单打独斗固然便利,但有时也难免马高镫短」 胡大姑娘一眼就看穿他的小伎俩,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忍不住撇撇嘴,直接打断: 「行吧,行吧,杜大,你就别在这跟我装可怜了,我跟你去,也不抢你的小弟,这总行了吧?」 杜蔚国此刻笑得像个渣男似的,眼神狡黠:「嗯,胡大,还得是你,你最懂事了。」 从新宿到镰仓山山脚,路程大概50公里左右。 白天才刚下过雨夹雪,路面湿滑难行,车祸频繁,即便以杜蔚国的高超车技,依然用了几个小时。 因为要接人下山,所以今天杜蔚国没瞬移,而是开了一台崭新的绿色尼桑途乐越野车。 说起来,不得不感慨东瀛的工业先进程度的,眼下这台车,就已经有了后世suv的一些影子,除了实用性之外,也兼顾了一定的舒适性。 刚靠近到距猎人小屋足有几公里外的丛林,杜蔚国被停落在树杈上的红眼乌鸦发现了。 不到5分钟,空中就响起巨大的聒噪声,椎名翔太被一大群乌鸦扑扇着翅膀,合力抓着飞了过来。 「先生!先生!」 人在半空,椎名翔太就急不可耐的朝他挥手,流星似的一跃而下,嘴里还不停兴奋的大喊道。 「翔太这家伙的进步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啊!这能力简直了,控制乌鸦攻防一体,可以自愈还能飞,啧,真特么令人羡慕啊。」 见椎名翔太从足有几十米的高空,重重的砸在雪地上,随即就毫发无伤的起身,杜蔚国心中满意的同时,还有点酸酸的。 翔太的进步确实是太惊人了! 不提他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乌鸦在3公的距离警戒,还能借力飞翔,光是他刚刚那堪比信仰一跃的自由落体,含金量就足够高了。 就算是现在的杜蔚国,从这个高度砸在雪地上,估计也得缓一会,毕竟他的体重足有400多斤,质量在哪摆着呢。 而翔太成为能力者,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而已,就已经能做到这一步了,他现在算是最顶级的能力者了。 「丫的,莫非翔太这家伙才是位面之子不成?」 杜蔚国一边朝他挥了挥手,一边低声吐槽道。 「先生,您,您终于回来了!」 「嗯,翔太,一切都好吧?」 「是,都好,先生,您吃饭了吗?我昨天才猎了一头雌鹿」 在老林子里窝了半个月基本没有洗漱,翔太身上很脏,胡子拉碴的,头发都板结成绺了,不过精神头非常好。 尤其是他一双雪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光闪烁,摄人心魄,已经有了几分绝世高手的气质。 不过见到杜蔚国,镰田次郎却丝毫没有身为强者的觉悟,激动得不得了,像极了见到主人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 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 「翔太,你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不过我刚刚吃过了,在山里躲了这么久,你辛苦了,我这次来,是接你们离开的。」 翔太眼睛瞪得大大的:「离开?去,去哪?」 杜蔚国笑了: 「当然是去外面,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怎么?翔太,你在山里待上瘾了?不想出去了?」 翔太讪笑,眼神略微有些摇曳:「哦,哦,嘿嘿,不是的,先生,我当然想出去。」 说实话,还真就被他说中国了,其实翔太还真有点喜欢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生活状态。 苦是苦得点,但是可以离群索居,远离世俗的纷争。 至于神乐和神舞两姐妹,她们俩从小就冷清惯了,待在林子里,倒也怡然,并没有什么怨言。 翔太的这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他自己又何尝不想找个远离麻烦的消停地方躲起来。 但是 ,他已经试过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世间本无清净地,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到你。 「行了,翔太,派只乌鸦带路,通知神舞她们过来汇合吧。」 杜蔚国话音刚落,翔太还没来得及答应呢,远处的丛林中就出现了两条动作飞快,犹如鬼魅般的人影。 自然是神舞和神乐这两个东瀛大美妞。 她们俩行进的方式非常特别,神舞双手同时控制着无形细丝,像只大蜘蛛似的在树梢间辗转狂飙,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而神乐的影子,则像条灵活的长鞭,时刻保持着与神舞的影子相连,借力前行,当真应了那个成语,如影随形。 顷刻之间,她们就来到了杜蔚国的面前,才刚刚站稳,神舞就风风火火的开口问道: 「煞神,你上次说,愿意放我们自由?」 一听这话,杜蔚国心里顿时忍不住咯噔一声,他确实说过这话,但只是为了稳住她,随口说的。 像神舞神乐这样能力诡谲的顶尖高手,他怎么可能错过? 退一步来说,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也要干掉才行,否则,早晚会再次站在敌对面。 其实,就算杜蔚国真的脑子进水放她们自由,最终她们大概率还是会沦为其他大势力的麾下爪牙,要不然就成为刀头舔血的独行杀手。 反正像她们这样的能力者,想泯然于众,平静生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不过现在当着椎名翔太的面,杜蔚国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发回道: 「没错,我可以放你们自由,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再回三井家助纣为虐了。」 听到杜蔚国的回答,神舞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神乐的异色双瞳也是精光闪烁: 「真的?只要不回三井家,我们去哪都可以?」 唉,如果你们两个真的铁了心要走,那我就只能让胡大硬控了,无论如何,你们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杜蔚国心中腹黑的打定了主意,脸上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伸开双臂,语气笃定: 「嗯,没错,只要不回三井家,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去哪都可以。」 两姐妹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一瞬不眨,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仿佛丛林中穿梭的冷风都凝固了。 良久,神舞才扭头转向翔太,一字一句的说道: 「椎名翔太,你赢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颓唐,还有些释然。 翔太挺起胸膛,语气理所当然的傲娇:「当然了,我早说过了,先生为人坦荡,胸襟宽阔如海洋」 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杜蔚国不禁挑眉,有些哭笑不得,丫的,这几个家伙胆肥了,居然敢拿自己打赌。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神舞就突然转向他,毫无征兆的噗通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神乐连忙也恭恭敬敬的跟着跪下了。 「煞神,我们愿意从今以后侍奉你,唯一的条件,是别让我们出手对付三井家即可。」 神舞,神乐已经习惯了侍奉别人的这种生活方式,再说了,她们虽然涉世未深,但是脑子并不笨。 她们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虽然不弱,但是离了杜蔚国的庇佑,大概率会过得非常艰难,甚至会重新沦为别人的奴仆。 「行了,赶紧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另外,我这也不兴下跪这套,你们不是我的奴仆,以后都会有尊严的生活。」 一口气收了两员能力逆天的悍将,杜蔚国心中高兴的都快爆炸了。 不过他的脸上却保持着扑克脸,喜怒不形于色,语气也略显冷漠,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上位者 威压。 当杜蔚国带着众人离开镰仓山的时候,都已经佛晓了。 把汽车停在横滨闹市区,一家装修精致,才刚刚开门,热气升腾的拉面店门口。 杜蔚国的语气大喇喇的: 「走,咱们进去吃点热乎东西,暖暖身子。」 一听这话,神舞神乐顿时面露喜色,在冰雪密林里窝了半个月,虽然按她们的超凡体质还吃得消,但是依然十分渴望热食。 翔太却面露紧张之色,结巴的问道: 「先生,我,我是通缉犯,城区还在戒严,我们就这样进去吃饭,真的没关系吗?」 「呵」杜蔚国轻笑: 「不用担心,戒严早停止了,你的案子也结了,通缉犯椎名翔太已经被警方击毙了,连尸体都化成灰灰了。 你现在就算是大摇大摆走进东京警视总厅,大喊我是椎名翔太,也没人理会,只会当你是神经病。」 椎名翔太听得瞠目结舌:「结,结案了?我,我被击毙了?先生,这」 「呵呵呵」 杜蔚国揽住他的脖颈,语气戏谑,笑得意味深长: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翔太,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你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翔太的案子确实结了,还是由专案组负责人石黑原田亲自结的,他的做法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甚至都有点荒唐。 他只是随便在太平间找了具尸体,又崩了两枪打烂脸,就当做是椎名翔太被击毙了,然后草草烧了,甚至这具尸体的主人都特么不是男性。 更离奇的是,如此扯淡的处置办法,下到警医检验,上到最高法,包括警视厅,内务省全体噤声,丫默认了。 这个案子可不是区区石黑原田独自发力的结果,而是整个东瀛高层达成的共识。 只要杜蔚国愿意就此罢休,那就全体装聋作哑,别再招惹他。 这就是世界的本质,既肮脏又简单,人类依然遵从着丛林法则,只不过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光鲜虚伪的外壳而已。 由于杜蔚国他们来的早,这家面馆才刚刚开门,他们是第一桌客人。 除了杜蔚国之外,其他几个人造得都没啥人样了,蓬头垢面,浑身肮脏不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连乞丐都不如,活脱脱的野人。 面馆老板是个中年胖子,他堵住门口,用毫不掩饰的嫌恶眼神看着他们,语气冷硬: 「抱歉,客人,本店今天不营业,你们赶紧去别人家吧。」 这还因为是他看杜蔚国身材高大,衣着体面,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样,这才找个借口,否则早就破口大骂撵人了。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是永远颠簸不破的真理。 「八嘎!你居然敢小瞧」 翔太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了老板的蔑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按他的性格,大概率会转身离开,息事宁人。 但是当着杜蔚国的面,翔太却觉得自己无法接受,热血直接冲上了天灵盖,怒不可遏的喝骂道。 杜蔚国却没生气,反而拦住了,示意他稍安勿躁: 「翔太,现在,我带你品尝第二种人世间最美妙的滋味,那就是,金钱的滋味。」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从里怀掏出厚厚的一叠美钞,都是百元大钞,粗略看不下3000刀。 他把这些钱直接拍在胖老板的胸前: 「我这几位朋友,进山旅行迷路了,被困住好多天,现在才刚下山,又冷又饿,就想马上吃口热乎的,行吗?」 「行,行!当然可以,老板,我们店的拉面可是老字号, 横滨一绝,味道没得说!」 胖老板手忙脚乱的按住钞票,看清都是货真价实的百元美钞之后,小眼睛都冒绿光了,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 杜蔚国面无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板,我的这几位朋友们喜欢清净,不想被打扰,你这店我们今天包场了。」 「当然,当然,我马上就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只专心服务几位贵客。」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你再去搞几个泡澡用的大木桶,我的朋友吃饱之后,要直接在你的店里洗漱。」 「呃」 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胖老板先是楞了楞,随即攥紧手里的钞票,咬牙点了头: 「好,好的,没问题。」 可是,这还没完,杜蔚国蹬鼻子上脸,他又慢悠悠的说道: 「另外,我的朋友们衣服都脏了破了,洗漱完没得换,你去帮他们买几件新衣服,从里到外。」 一听这话,胖老板怔住了,说实话,他是打心眼里也想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奈何杜蔚国给的实在太多了。 足足几千美刀,按照现在美元的强劲购买力,再添点,都能把他这面馆买下来了。 为了钱,胖老板也是豁出去了,点头哈腰的说道:「没,没问题,先生,我让我老婆去置办,保证您满意。」 杜蔚国笑了,看向已经彻底懵比的椎名翔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翔太,你品尝到了吗?这就是金钱的味道,让人瞬间变脸,化腐朽为神奇。」 不提杜蔚国在横滨装逼,此时,三不管的雪山小城西里古里,那间破破烂烂的不知名酒吧。 这座酒吧的主体是个石砌的二层小楼,后边有个院子,都是草泥砖建成的,属于客房部分。 此刻,酒吧的大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倒了满地,还有十几具死状各异的尸体,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场上还能站着的,仅剩下4个,当然是马萨尔他们几个。 西里古里是不法之地,大晚上还在酒吧里逗留的怎么可能有好人,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而马萨尔他们几个又都是怪胎,看着就奇形怪状的,也就洛丽勉强算是个正常人。 但是这娘们脾气大得不行,一点就着,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暴龙。 强龙遭遇地头蛇,犹如火星撞地球! 一言不合,双方顿时就动起手了,结果也不言而喻,酒馆众人,连同老板伙计全都被团灭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七章 兄弟会的信誉 当杜蔚国领着椎名翔太,神舞,神乐他们走出拉面店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中午了。 他们几个都洗了澡,换上了不算昂贵但是足够得体的新衣服,吃饱喝足之后,看起来精神抖擞,一扫之前的颓唐落魄。 尤其神舞神乐这两个颜值爆表的大美妞,更显得气质脱俗,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路边,杜蔚国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翔太很有眼色的凑了过来,摸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先生,咱们现在去哪?」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淡淡的回道:「先去东京,汇合了我的内人之后,直接去冲绳。」 「冲绳?我听说那里是座热带岛屿,号称东方夏威夷,四季如春,风景美得不得了?」 一向少言寡语,存在感很低的神乐,突然插了句话,她的语气很激动,脸都有点涨红了。 自打记事起,神乐就一直经历各种残酷严苛的训练,还没成年就开始贴身侍奉三井泷泽那个畜生。 她从来没离开过东瀛,甚至都没怎么离开过东京,对外面的世界既渴望又好奇。 杜蔚国笑着回道: 「嗯,冲绳的景色确实不错,尤其这个季节,天气很好,神乐,很快你就可以亲自体验了,不过那里并不是四季如春,夏天热死人。 地中海的马拉加,还有雅典,天气才是真的好,终年阳光明媚,有机会,我带你去。」 「好,好的,谢谢您,先生。」 神乐的异色双瞳精光闪烁,满满的期望之色,怯怯的应了声。 随即就羞赧的垂下欣白的脖颈,表现的十分娇羞,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爱。 「啧~」杜蔚国下意识的砸了砸嘴,心中暗忖道: 「这小娘皮可真是撩人啊,也不知道是天生尤物,还是被调教的?不过估计胡大那个醋坛子又要作妖了。」 「走吧,咱们~」 杜蔚国弹碎烟头,刚准备拉开车门,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随即就是几十艘爆闪着警灯的警车,径直掠过他们,风驰电掣的朝着远处狂呼啸而去。 嗯?」 杜蔚国眉头轻挑,心中诧异,丫的,这特么是谁啊?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这些警车后边,还跟着几辆形制统一的黑色丰田轿车,上边坐着身穿灰色风衣,脸色肃然的男人。 以杜蔚国的眼力,一眼就分辨出,这些家伙都是内务省的便衣探员。 这还没完,此刻,马路的尽头还出现了十几辆土黄色的三菱军卡,后厢满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是驻扎在东京港的海上自卫队,看人数和装备情况,应该是个加钱中队(营级)。 连部队都出动了,很显然,横滨这边必然有大事发生。 这么大的阵仗,却不是冲自己来的,杜蔚国对此感觉非常新奇,他顺着车队前进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 「丫的,这应该是土佐城方向,难道是鱼掌柜他们已经动手了?这特么也太效率了吧?」 杜蔚国猜得没错,此刻的东京,或者说整个东瀛都已经沸腾,乱做一团了。 为了能让兄弟会重振声威,鱼掌柜这次也是下了狠心,破釜沉舟。 由他亲自带队,会内刺客几乎倾巢而出,就连常驻大陆酒店的各位经理,甚至陆言都被临时征召了。 全体刺客,前天就从世界各处聚集到了东京,只是略微侦查之后,就毫不迟疑的开展了行动。 至于情报,都是石黑桓成提供的,详尽的不得了。 三井 家的嫡系男丁,包括长年旅居海外的二房,近期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全都汇集在东京城,这无疑给了兄弟会创造了一锅烩的良机。 就在昨天凌晨,除了杜蔚国指定的三房唯一独苗,刚刚成年,正在读军校的三井良奈。 三井家的嫡系男丁都被兄弟会斩尽杀绝了,除了嫡传之外,甚至连一些参与夺嫡之战的旁系男丁都遭了毒手。 石破天惊,东京城当即就炸锅了! 而这个时间段里,杜蔚国刚好瞬移去了镰仓山,完美的错过一场好戏。 别看鱼掌柜成天笑眯眯的,温言和语,像个弥勒佛似的,其实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妥妥的铁血派,杀伐果决,雷厉风行,就没他不敢干的事。 东京城里沸反盈天,三井家的鲜血还没有干涸,他又马不停蹄的顶风作案,在佛晓前强攻了岩崎家位于土佐城的老巢。 跟已经被杜蔚国打残的三井家不同,人家岩崎家可是处于全盛状态,即便是遭遇突袭,抵抗依然很顽强。 跟三井家一样,岩崎家也豢养了精锐的私人武装卫队,同时也拥有能力者死士,战斗力很彪悍。 只不过面对倾力而为,狮子扑兔的兄弟会,反抗是徒劳的。 从凌晨4点半开始,兄弟会正式对岩崎家庄园发起夜袭,在天亮前,历经了半小时的激战,岩崎家老宅被夷为平地了。 在土佐城老宅中生活的岩崎家族裔,所有的卫队以及能力者死士,连同现任家主岩崎龙二无一幸免,鸡犬不留! 而兄弟会这边也不是毫发无损,他们付出的代价同样也挺惨痛,损失了近30名精锐刺客,战死一名,重伤一名能力者。 兄弟会并不全是能力者,还有大量的普通人,也都是培养了多年,百里挑一的顶尖杀手。 兄弟会本来就人才凋零,这一下子折了30几个好手,还有两名能力值,绝对算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但是,你要问鱼掌柜这么干值不值?那答案无疑是值。 对现在的兄弟会来说,声誉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战过后,他们必然名声大震,在暗世界中重新崛起。 那么,随之而来就是源源不断的刺杀订单,有了钱和声望,再重新培养杀手,并不算什么难事,几年时间就够了。 当然,兄弟会之所以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在东瀛强攻三井岩崎家,也是因为背后有杜蔚国撑腰。 否则,按照东瀛人一贯睚眦必报的尿性,遭遇如此猖獗的挑衅,必然会倾尽全力,彻底碾平兄弟会。 即便到了现在,兄弟会的犀利刺杀依然没有结束。 岩崎龙二这老东西嗷嗷能生,嫡系的子孙就有近百人,虽然凌晨被兄弟会斩灭了大半,但是依然有不少漏网之鱼,甚至还有几个在海外。 现在,兄弟会已经化整为零,分散四处,一边躲避警察追捕,一边追杀岩崎家剩余的男丁。 头铁得没话说,充分践行了兄弟会的信念,不达目的,死不旋踵。 说灭门就一定要灭得干干净净,剩一个都不行,这就是低级刺客组织的信誉。 看见声势浩大的警车车队,还有军车,机敏的神舞似有所悟,神乐依然沉浸在娇羞之中难以自拔。 椎名翔太却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先,先生,这该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 杜蔚国回神轻笑: 「呵呵,跟咱们没关系,不过咱们得快点离开了,恐怕东瀛岛很快就会重新戒严了。」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神舞,杜蔚国语气淡淡的: 「神舞,别担心,这应该是岩崎家出事了。」 还没 等神舞松了口气,她的心就又被杜蔚国的下一句话悬起来了。 「三井家应该已经彻底完蛋了!」 2小时之后,羽田机场,在东京封城之前,杜蔚国一行,乘坐最后一趟南向的航班,前往了冲绳岛。 之所以如此大模大样的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自然是因为有胡大姑娘在。 有她在,杜蔚国一行在外人的眼里就是隐形人,看得见却记不住,当然,也可以是任何人的模样,根本就不怕露相。 「胡大,你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又划拉了两个小老婆,你还要随时随地的带在身边,怎么?娥皇女英,尽享齐人之福呗。」 飞机的头等舱里,胡大姑娘跟杜蔚国并肩而坐,她扭过头,眼睛在神舞神乐两个人的俏脸上不断巡睃,语气酸气冲天。 之前,本体还是大狐狸的时候,胡大姑娘恐高的,不过现在变成人身之后,这毛病不药而愈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别胡扯,她们都是三井家的死士,之前还跟我生死相搏,刚刚才被我收降,还没有完归心,隐形炸弹似的,所以我才要带在身边。」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嗤笑,语气戏谑: 「呵呵,是吗?我看那个阴阳眼的小丫头,看你含情脉脉的,可不像还没归心的样子。」 杜蔚国略微有点心虚:「别胡扯,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阴阳眼,说得自然是神乐,该说不说,这小娘皮自从这次再见杜蔚国之后,眼神确实有点不对劲。 有点拉丝。 现在东方的女拳意识还没有盛行,大多数女人都习惯了崇拜强者,依附强者,而东瀛女性在这一点上尤为突出。 说白了,就是骨子里有奴性,这是几千年来,根植在东瀛人血脉当中的特质。 神乐虽然身为能力者,也不能免俗,反而,她还要更严重些。 毕竟,她曾经真的有过主人,而且还被三井泷泽这个死变态调教过,世界观和价值观都有点扭曲。 其实要在镰仓山上的时候,当杜蔚国告诉她三井泷泽已死,而她又不愿意殉葬的时候,神乐就已经在心里默认他是新主人了。 在她的概念中,侍奉主人天经地义,其中,当然也包括男女之间的房事。 更何况,杜蔚国不仅是天下无敌的煞神,他还生了一副好皮囊,跟这样的主人亲热,神乐表示她很愿意,甚至还有点急切。 反观神舞就冷静多了。 这跟她的个人经历有关,神舞从十几岁,还没成年就开始贴身侍奉三井上罄,而这个老不死当时都已经80多了。 这个岁数,就算他想嚯嚯神舞,也是有心无力,再说,那个时候的三井上罄一心只想长生,没了这方面的欲望。 因此,神舞侥幸的保留了完璧之身,还是个雏,没尝过肉味,自然就不懂个中的秒处,嘿。 此时,胡大和杜蔚国用中文窃窃私语,神舞和神乐这两个大美妞也没闲着,她们正无声的交流着。 她们的嘴唇飞速张阖,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音,这是她们之间独有的交流方式,唇语。 神乐:「神舞,你猜先生他们在说什么?」 神舞:「不知道,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我很讨厌她高高在上的眼神!」 神乐:「可,可是,她是夫人啊?也是需要我们以后侍奉的主人。」 神舞:「哼,神乐,你这个蠢货,这只是你的想法,我可不这么想。」 神乐:「你什么意思?」 神舞:「我只认煞神位为主,至于她,哼,如果不是煞神的女人,就凭她 看我的眼神,我就戳瞎她的眼睛。」 「呵,小姑娘,你想戳瞎我的眼睛?」 胡大姑娘突然轻笑一声,扭头看向了神舞,嘴里说着字正腔圆的日语,略带关西口音。 她共生了樱井桃代,继承了她的一切记忆,日语自然也不在话下,至于区区唇语,也难不住胡大姑娘。 「嗯?你会说日语,还能读懂唇语?」 神舞很错愕,还有点惊诧。 她知道杜蔚国是华夏人,胡大姑娘被介绍的身份是他的夫人,而且他们彼此还用中文交谈,所以,神舞下意识的认为她也是华夏人。 「呵呵。」胡大姑娘柳眉弯弯,眼波流转,笑得很好看: 「我算是半个东瀛人,所以会说日语,小丫头,你叫神舞是吧?听说你的无形细丝很厉害?」 「唰!」 还不等神舞回答,一道无声细丝就不受控制的骤然从她的面前略过,切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此刻,神舞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绯红色,瞳孔瞬间放大,眼神惊骇到无以复加。 因为,就在这一瞬,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她现在可以感知到一切,听觉,视觉,嗅觉,感觉都在,但是别说是操控异能细丝了,连抬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刚刚那道突然射出的无形细丝,不是神舞主观释放的,而是胡大姑娘控制她的意念射出的。 胡大姑娘漫不经心的抄手,接住了神舞被切断的头发,放在指间轻轻捻着。 「嗯,你这细丝确实挺锋利,无影无形的有点意思,不过就凭你,想戳瞎我的眼睛,有点大言不惭了。」 胡大姑娘漫不经心的的吹了口气,任凭那缕头发滑落指尖,她的眼神陡然变冷,语气凛冽: 「神舞,如果你不是我男人的仆从,我刚刚就割断你的脖子了,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人,要懂得敬畏!」 胡大姑娘说话的时候,神舞的脖颈突然被一道无形细丝箍,力道控制的比她还要精秒。 既让她无法呼吸,却又没有割破皮肤。 不过胡大姑娘的话音刚落,细丝就消失了,神舞也重新恢复的身体的控制权。 「呼~」神舞重重的呼吸着,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怯怯的低下头,甚至连对视都不敢了。 只是瞬间,桀骜的神舞就被折服了,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胡大姑娘带给她的压迫感,甚至远胜杜蔚国。 她心里明白,如果对上胡大姑娘这样可怕的敌人,别说是反抗了,连死法都无法选择。 这就是精神控制者的可怕之处,只要进入他们控制范围,就是被碾压的结果。 而胡大姑娘,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四舍五入,约等于无敌。 要不是杜蔚国拥有免疫并且反***神攻击的手段,胡大姑娘就是这个世界的战力天花板。 雪山脚下的小城西里西克,不知名酒吧这边的动静,惊醒了这座已经沉睡的小城。 几乎家家户户都亮了光,无数人拎着家伙事打着火把走上了街头,人喊狗叫的沸反盈天。 「法克!洛丽,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就不能忍一忍?」 城郊的皮卡车上,马萨尔的脸色黑的犹如锅底,对着洛丽怒吼。 老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生活在这种苦寒不法之地的居民,基本上就没好人。 这些家伙平时总会你死我活的内斗,但是一旦遭遇外敌,却又意外的团结,非常默契的同仇敌忾! 马萨尔他们屠了酒吧,不仅没有吓倒城里的居民,反倒是激怒了他们,倾巢而出。 「怎么 忍?那个该死的狗东西,不仅朝我做下流动作,还想用他的脏爪子抓我的柰子!」 马萨尔的神色一窒,随即暴怒的回吼道: 「那你就无声无息的干掉他们啊!为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要打草惊蛇,这点事还特么用我教你!」 刚才,酒吧爆发冲突的时候,马萨尔去了厕所没在场,否则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 至于为啥这么关键的时刻,马萨尔却去了厕所,毕竟人老了嘛,前列腺才是最大的敌人,能力者也扛不住岁月的洗礼。 「玛德法克,酒吧的地方那么小,灰鲸那头猪占了那么大的地方,还有到处乱窜的蚂蟥,我特么怎么做到无声无息?」 洛丽的能力是控制区域力场,类似于叠加重力,可以把人压得骨断筋折,甚至是挤成肉饼,很牛皮也很实用的一种能力。 但是她只能范围攻击,做不到精确操作。 「咚咚!」 后斗的灰鲸突然敲了敲后座的玻璃窗,瓮声瓮气的吼道: 「风魔,后边有车追过来了,速度比咱们快,还有枪,怎么弄?」 马萨尔把脑袋伸出窗外看了一眼,随即脸色铁青的骂道: 「玛德法克!这些该死的狗屎,洛丽,拐去前面那条峡谷,咱们先干掉这些杂碎!」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百八章 暗世界的阶级 冲绳岛,当杜蔚国他们乘坐的航班降落到那霸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 冲绳岛刚下过雨,此时阴云密布,还吹起了潮湿的冷风,并没有展现出神乐期待中热带岛屿的风光。 所有航班上的乘客,不论身份,刚下飞机就被全副武装的警察团团围住,然后挨个带走盘查。 显然,东京戒严的风,已经刮到了这里,不过有胡大姑娘在,这点小场面都不算事。 杜蔚国他们几个就像透明人一样,大摇大摆的穿过人群,径直出了机场,所有人,无论是旅客还是警察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胡大姑娘现在的精神感应范围超过了3公里,精神力控制的半径是1公里,而且她可以群控。 换而言之,只要在她身周1000米的范围之内,胡大姑娘就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约等于神明。 离开机场大厅,杜蔚国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嗯,是,我们已经出机场了,不用,你就在那等我吧。」 今天来接杜蔚国的是一辆半新的丰田面包车,老老实实的停在停车场里,相对于他的身份来说,算是相当低调了。 面包车的司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花旗冲绳驻军混血上校梅林王。 他今天穿着便装,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看见杜蔚国一行,连忙下车小跑着迎了过来,热情的伸出手,表现得相当客气: 「卫斯理先生,好久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了,刚才出机场的时候还顺利吧?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杜蔚国的回答很简练:「嗯,顺利。」 听见他的回答,梅林王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不过他掩饰的很好,语气依然平稳: 「哦,哦,那就好,罗德先生已经出发了,不过他要明天凌晨才能抵达,我已经帮您安排好住处了,现在先送您过去?」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有劳了,王上校。」 上车之后,梅林王又试探着问了句: 「卫斯理先生,我听说东京那边又出事了,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了。」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略显痞赖: 「不太清楚,刚才我在羽田机场出发前,依稀听说东京城里闹出了些许动静,不过肯定跟我没关系。」 「你大爷!你特么会不清楚?你一来东瀛,三井家和岩崎家就出事了,男丁几乎死绝,就算不是你干的,也必然跟你脱不了关系。」 梅林王在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点头附和道: 「卫斯理先生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啊,据我所知,您搭乘的这趟航班起飞之后,东京就封城了。」 你丫个二串子,汉语都说不利索,在我面前拽几毛词?杜蔚国撇撇嘴: 「哦,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对了,王上校,我这次来冲绳的消息,没人知道吧?」 「没有,按您电文里交代的,除了我跟梅森中将之外,没人知晓您本次的行程。」 (梅森中将是冲绳花旗驻军司令官,之前答应帮杜蔚国专机加载武器的那位。)」 说到这里,梅林王还通过后视镜瞄了杜蔚国一眼,说实话,对于这个明显脱裤子放屁的保密要求,他心里其实是很纳闷的。 你特么明晃晃的乘坐民航飞机来冲绳,还保密个毛线啊? 不过更让他诧异是,杜蔚国他们这么多人,在机场严查情况下,却能毫无阻塞的离开了机场。 甚至煞神莅临冲绳,就连中情局,军情调查处都很消停,一点动静没有,仿佛装傻似的视而不 见,听而不闻。 杜蔚国掸了下烟灰,语气幽幽的: 「那就好,我这次来东瀛就是接几位朋友离开,不想多惹麻烦,更不想背黑锅。 在此之前,肯定是没人知道我的行踪的,王上校,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一听这话,梅林王顿时凛然,脸色瞬间白了,因为过于惊悚,身体都忍不住抖了抖。 杜蔚国的语气平常,但是其中却暗藏着凛冽的杀机,梅林王听出了两重含义。 第一,杜蔚国他们这次从东京来冲绳,还一反常态的搭乘民航,可是这一路之上却没人知道他们来了。 能做到这一步,无疑是因为杜蔚国的身边,藏着本事诡谲的能力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遮蔽他们的行踪。 第二,按杜蔚国的说法,目前知道他带队来冲绳岛的人,只有自己和梅森中将,如果消息走漏了,那就一定是他们这边出了问题。 届时,他们必然要面临煞神的怒火! 想想煞神过往的战绩以及凌厉手段,还有他行事的肆无忌惮,梅林王瞬间毛骨悚然,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 梅森中将凭借着身份地位,或许还有回圜余地,生还几率,而他,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杜蔚国会毫不犹豫的碾死他。 见他眼珠子乱飞紧紧的抿着嘴唇,杜蔚国有些不耐烦了,轻哼,冷冷的问道: 「怎么?梅林上校,有什么困难吗?」 本来,梅林王今晚还有额外任务的,是梅森将军给他下的命令,他想跟杜蔚国私下见个面。 至于目的嘛,三井家和岩崎家这两个巨无霸财阀即将重新洗牌,其中必然会产生无数利益真空,以及无法想象的好处。 而梅森中将作为冲绳岛花旗驻军主官,同时还身兼其他身份,自然想近水楼台,分上一杯羹。 不过看眼下的状况,小命都即将不保了,梅林王那里还敢多废话。 「没,没问题,我明白了,卫斯理先生,您这次来冲绳的消息,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 当晚,杜蔚国他们入住的,是位于西郊海边,一处独门独院的三层豪华别墅。 或许是为了保守他来冲绳岛的秘密,周围的几户人家都被紧急清空了,别墅两侧的路口,还立上了修路禁止通行的警示牌。 为了保命,梅林王坐在面包车里亲自蹲守,换句话说,别墅所在的这条街上,只剩下杜蔚国他们这一户住户。 别墅有冰箱,食物储备非常充足,不仅有米面粮油各种调料,还有冲绳特产的石垣牛肉和阿古猪肉,还有当季的瓜果蔬菜。 厨房里,椎名翔太正带着神舞,神乐两姐妹准备晚饭,这俩大美妞对厨艺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客厅的沙发上,胡大姑娘正在跟杜蔚国说话聊天。 「所以,杜大,你这次巴巴的喊我过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劳什子听都没听过的光明教?」 胡大姑娘嘴上叼着烟卷,懒洋洋的斜依在沙发上,语气也是懒懒的。 杜蔚国点点头: 「嗯,没错,不过现在光明教已经名存实亡了,确切的说,我们要对付的是光明教的现任教宗马萨尔。 这个老不死的之前在瑞士刺杀过杨彩玉,现在还四处上蹿下跳聚拢了一些杂碎,意图针对我,老子必须灭了他。」 「翔太,我讨厌辣味,所以,不要放辣椒粉,另外,也不要放芥末和胡椒粉!」 就在此时,胡大突然抽了抽鼻子,扭头朝厨房方向低吼了一声。 翔太浑身一抖,马上放下手里的胡椒粉,讪讪的回道: 「好,好的,胡小姐,我 清楚了。」 短暂一段路程时间,胡大姑娘不仅把神舞收拾得服服帖帖,同时也在翔太心里树立起了充分的权威。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胡大姑娘这才重新转向杜蔚国: 「怎么?杜大,这个叫马萨尔的很厉害吗?让你如此忌惮?不仅留了几个帮手,还把我都折腾过来了。」 杜蔚国摇摇头,语气多少有些懊恼: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厉不厉害,我没有跟他直接交手过,目前只知道他拥有控风的能力,移动速度很快。」 马萨尔这个老不死的,女干滑又狡诈,藏得很深,六处和克格勃都没能挖出他的真实跟脚。 世界从来都有光明和阴暗两面,而暗世界则是阴暗面的泛指,也是有等级和阶级之分的。 粗略可以分为三层,其中,那些社团,黑帮和捞偏门的下九流,统统位于最底层。 当然,即便是底层还会细分出三六九等,比如下九流中,盗墓贼就是垫底的存在,往上是匪,偷,娼,梨,千诸门,就不赘诉了。 而各国的情报部门,那些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特工,还有多面间谍,情报,军火掮客,职业杀手之类,属于第二阶层。 最上层则是能力者,和以能力者为核心构建的组织,比如诺亚军团,八佰龙,兄弟会,九菊一门,光明教之类的都属于这个阶层。 暗世界的各层级之间的界限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从上向下的信息通道很通畅,但是想从下往上逆向探查,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比如,间谍想调查黑帮或者社团总是轻而易举,但是反过来,累死黑帮,也查不到间谍的丝毫信息。 能力者更甚,大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是克格勃这样无处不在的特务组织,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当初,杜蔚国想找到那个独行刺客毒刺报仇,克格勃全力配合的前提下,依旧找了足足大半年,由此可见一斑。 当然,杜蔚国和他麾下的煞神众,目前已经位于暗世界的最顶端,金字塔塔尖。 「控风?」 胡大姑娘皱起秀眉,语气略微严肃了些: 「嗯,这个能力确实有点麻烦,如果赶上特殊的天气和地形,配合得力的帮手,一旦让他抢占了先手,就会很难对付。」 胡大姑娘见多识广,仅凭着认知,就基本还原出了当晚在湖边别墅,马萨尔指挥夜袭的场面。 回忆起当晚千钧一发的危急情景,杜蔚国至今都有点后怕,他用手指把烟头捻灭,语气变得格外冷冽: 「是啊,当时他指挥狼群和狂信徒夜袭杨彩玉的时候,梅林跟苏卡丽两个合力都挡不住,要不是我去的及时」 看见杜蔚国这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胡大姑娘的醋劲顿时又翻上来了,冷冷的打断他: 「行了,杜大,你就别再回忆了,你的心尖尖杨彩玉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嘛,放心,我会帮你把马萨尔这个老不死灭了的。」 胡大姑娘眼波流转,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杜大,我也不能白干,按咱们之前说好的,东瀛这块蛋糕,必须有我一块,而且,还得是最大的那块!」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脸色漆黑,再也没了谈话的兴致。 凌晨2点,冲绳岛夜深如墨,静得有些渗人。 「当当当!」 依在车座上,半睡半醒中的梅林王,突然被一阵敲窗声惊醒,他下意识的把手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王上校,别激动,是我。」 杜蔚国低沉清冷的声音隔着车窗响起,梅林王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冰水似的,瞬间 就僵住了。 反应过来,他连忙推门下车,后半夜起了雾,冷嗖嗖的,梅林王忍不住发了个寒颤,声音有点抖: 「卫,卫斯理先生,您,您怎么出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吗?」 杜蔚国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走吧,带我去见见梅森中将。」 「啊?」 一听这话,梅林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像是见了鬼似的,杜蔚国白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怎么?有这么惊讶吗?难道他现在不是很想见我吗?」 梅森·赛尔福斯,花旗海军中将,现任冲绳驻军总司令官,今年55岁,毕业于西点军校,参加过二战,还有高丽战争。 他是个悍将,还得过紫心勋章,不过他和东瀛驻军总司令理查德可不是一路人。 梅森是正儿八经的太族裔,还是共济会的成员,典型的激进扩张派。 不过,梅森并不是共济会最高等级的高桌议员,并不是因为身份不够,反而是因为他的职位足够高也过于敏感。 作为驻军指挥官,梅森在任期是不能离开冲绳岛的,他没有时间,也不方便参与共济会的高桌会议。 梅森的前路早都已经铺好了,他的任期还剩两年,之后,他会参选并出任老家缅因州州长,届时,他也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共济会的高桌议员。 也许有人会说,别特么胡扯了,花旗国的州长都是民主选举的,对此,我就只能呵呵了。 55岁这个年龄,对眼下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土埋到嗓子眼的岁数,不过对政客来说,还是最黄金的年龄段,大有可为。 梅森保养得相当不错,没有中年白人常见的中年大肚腩,即便是半夜被吵醒,依然精神熠熠。 话说回来,谁特么跟杜蔚国这个杀神单独见面能不精神?没特么尿裤子就算是胆大包天了? 「卫斯理先生,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也更英俊,在我的部队里,像你这个年纪,最多只能成为上士。」 「很难想象,你居然就是天下无敌的煞神,这简直太神奇了!」 梅森中将没有跟杜蔚国直接见过面,只通过梅林王达成过一些默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是个高壮的白裔,他的身上既有花旗政客固有的傲慢与偏见,也有太商人独有的精明与市侩。 他谈判有自己独有的节奏,不过杜蔚国根本不吃这一套,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单刀直入: 「梅森中将,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也都挺忙的,咱们就直接说重点吧!」 「好,卫斯理,我知道你跟理查德之间的秘密协议。」 果然,变脸都是政客的基本素养,下一瞬,梅森就切换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语气也跟着正经起来,丝滑无比。 理查德是东瀛驻军总司令官,花旗国的红脖子原住民,鹰派代表,他之前曾经被杜蔚国绑过。 在奥多摩的溶洞中,理查德跟杜蔚国达成过关于共济会的攻守同盟协议。 这个协议,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不知道如何被梅森探知了,不过想来也合理。 毕竟,现在共济会已经衰落,不再是曾经的共济会了,花旗鹰派也开始强势反扑,所以,这个协议也就没必要继续严格保密了。 想通这些,杜蔚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所以呢?」 今晚,两个人会面的地方,是位于城郊宜野湾附近的一处海滨别墅,环境很幽静。 梅森从抽屉里掏出橡木烟盒,摸出一根雪茄扔给杜蔚国: 「卫斯理先生,尝尝这个,古巴玻利瓦尔雪茄,最烈的雪 茄,没有之一。」 杜蔚国笑着接了过来,随后也抽出一根金嘴黑杆的卷烟给他:「鲲鹏总裁,我自己做的。」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章 激战神庙 深夜,芭提雅比特机场。 跑道上,鲲鹏号猛然喷射加速,随即钢铁巨鸟般,一头扎进了漆黑如墨的天幕之中,消失不见。 距离机场几公里外的海滨别墅,莫兰慵懒的阳台的栏杆处,望着飞机消失在天际。 收回视线,弹飞烟头,莫兰语气酸酸的自语道: “杜蔚国这个狗东西是真狠心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连一眼都不看我。” 说到这里,她又朝航站楼方向瞥了一眼: “还有那个该死的狐狸精,虎口夺食,她以为她是谁?约瑟,你真不是她的对手吗?” 约瑟站在她的身后,语气讪讪的,还有些微微发抖: “呃,非常抱歉,老板娘,即使距离这么远,我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层的战栗,就像遇到了天敌一样。” “玛德法克!”一听这话,莫兰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暴躁的挠了挠头发。 此时此刻,万米高空,对流层。 宽敞奢华的机舱里光线非常柔和,一尘不染,只有杜蔚国和罗德两个人相对而坐。 此刻,罗德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银光,双手也变成了铁白色,正搭在座椅的金属扶手上。 这架贝尔法斯特c-5运输机,经过六处和罗德的先后爆改,不仅拥有最顶级的舒适体验感,速度也是极其恐怖的。 瞬间爆发的极速,几可以媲美最顶尖的喷气式战斗机,同时,这架飞机还加载了非常强悍的武器系统。 包括6挺26毫米口径的火神式航空机炮,12枚猎鹰空空导弹,12枚agm空地导弹,多枚红外干扰弹,还有大频率的电子干扰器等等。 所以,鲲鹏号虽然表面上只是一架运输机,其实兼容了战斗机和轰炸机的双重特点,堪称武装到牙齿。 最牛皮的是,这架飞机改装再配合罗德的能力,已经无需他窝在驾驶舱里操控了,只要他人在机舱之内,随时随地都能如臂指使。 “先生,我们大概要飞行6个小时,您要不要休息会?” 此刻,杜蔚国正端坐在真皮座椅上,把浮沉刀平摊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一块雪白的缎面擦拭着。 他的眼神专注又宠溺,动作轻柔,像极了正在面对一位绝色尤物。 其实,浮沉刀根本就不用擦,也不用养护,因为材质的特殊性,这把刀不仅削铁如泥,还滴血不沾。 听到罗德的问题,杜蔚国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把浮沉刀收进特制的刀匣之中,这才点了根烟,答非所问道。 “罗德,你父亲那边的进度如何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还没成为共济会的新任会首?” 罗德的老爹阿基拉·沙逊,沙逊家族族长,原来是共济会的高层,位居高桌议会议长。 这老头不一般,行事果断,是个典型的投机派,共济会的两任领袖相继被杜蔚国干掉了之后,他毫不迟疑的率先投效。 投桃报李,杜蔚国打算直接让他做共济会的新会首。 不过,距离伯恩·佩雷斯死亡,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了,阿基拉却依然没有成功上位。 这个拉胯的效率,让杜蔚国有些不满。 “呃,父亲之前带领其他家族公开向阁下投诚,其实已经算是自动脱离了共济会。 而且,这个行为的影响非常负面,会里一些守旧派现在很仇视沙逊家,所以,父亲那边的阻力很大。” 听到他的说法,杜蔚国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共济会虽然接连遭遇他的打压,大不如前,但依旧是个无法估量的庞然大物。 杜蔚国之所以要推阿基拉上位,就是看好他的本事和能力,可以自己搞定,不用他额外操心。 “所以,你父亲现在具体做到什么地步了?” “先,先生,对不起~” 罗德原本位居诺亚军团副军团长,但他胆子却并不大,性格有些怯懦。 见杜蔚国黑了脸,他顿时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甚至连飞机都跟着抖了起来。 杜蔚国没好气的斥道: “罗德,好好开飞机,你怕啥啊?我只是关注一下事情的进度而已,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我从来都不会对自己人动手的。” “是,是,谢谢先生。” 罗德如蒙大赦,稳住情绪介绍道: “自从三井上磬死后,还有两位高桌议员主动退出,共济会现在一共还剩27位议员,其中,我和父亲占了两席~~” 总结一下,共济会的现状如下: 自从伯恩扑街,共济会的威望大不如前,底层会员和中层会员纷纷脱离,有了摇摇欲坠的迹象。 不过那些最顶端的高桌议员,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纠缠过深,所以只有2家新生的议员退出。 现在,高桌议会拢共还剩下27席,17个顶级的家族,在阿基拉不遗余力的游说下。 目前有8个家族,13名议员支持阿基拉,还不到半数,其中,沙逊家自己家还占了2个席位。 有意思的是,刚刚被杜蔚国嘎掉的三井上磬,居然也是阿基拉的支持者之一,原本将将能过半数的。 现在支持阿基拉的,都是议会中比沙逊家弱小的家族。 而那些比他家强盛的家族,比如佩雷斯,罗斯柴尔德,洛克菲勒之类的,人家压根就不鸟他,甚至是旗帜鲜明的反对。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风,毕竟谁也不希望像沙逊家这样的二五仔上位,统御共济会。 而且,这些反对派除了实力格外强大之外,还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现在的老巢都设在了花旗境内,有恃无恐。 总体来说,现在的共济会,隐约有了分裂的趋势。 听罗德讲完之后,杜蔚国碾碎烟头,皱着眉头不说话,无意识的用手指轻轻的敲打椅背。 过了好一会,他才沉声问道: “所以,现在你父亲那边的主要阻力,就是佩雷斯和罗斯柴尔德家族?需要我帮忙吗?” 一听这话,罗德顿时瞳孔地震,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很清楚杜蔚国言外之意,他所谓的帮忙,无非就像他对付三井家一样,斩尽杀绝! 上帝啊!煞神本尊登陆花旗本土大开杀戒,这画面,想想都不寒而栗,简直堪比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不,不,先生,暂时还不需要您的襄助,这次我离开开塞利之前,父亲还特意的嘱咐过我。 请再给他两个月时间,他一定能和平的掌控共济会,并且保证局面的完整和平稳。” “好吧。”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给你父亲带句话,国际劳动节之前,把一切都搞定,否则,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干预了。” 罗德脸色惨白:“好,好的。” 与此同时,雪山上的巴德拉普尔神庙,正不断的爆出一阵又一阵诡异的声响。 “哞,哞~” 这声音很诡异,既像是牛叫声,又像诵经声,同时也像是千百人同时低吼,听起来震人心魄。 因为昨晚马萨尔他们在西里古里肆无忌惮的动手杀人,惹了众怒,结果被小半座城的人衔尾追杀。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有利地形,废了一番手脚才摆平追兵。 虽然毫无悬念的全胜,但是,这个插曲让马萨尔他们被迫修整,同时还浪费了最黄金的突袭时间。 同时,他们在山下闹出的动静,也惊动了神庙,让喇嘛们有了准备,偷袭最后不得已变成了强袭。 此时此刻,巴德拉普尔神庙,宽阔恢弘的入门前院,相当于和尚庙大雄宝殿的殿前广场。 马萨尔的双手竭力外翻着,胳膊微微颤抖,仿佛正苦苦的支撑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现在的模样相当狼狈,脸色煞白,鼻子和嘴角还不断的涌出血液。 又喷了一口血沫之后,他吃力的低喝道: “洛,洛丽,快想办法!我快撑不住了,否则,今天晚上,咱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洛丽,灰鲸,蚂蟥她们,此刻都站在马莎尔的身后,蜷缩在一个相当小的圆形范围内,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身周的地面上,七零八落的躺倒着几十具喇嘛尸体,都是穿黄袍的,而正前方的台阶上,还站着几十名喇嘛,清一色红袍。 这些红袍喇嘛,一个个面容枯槁,骨瘦如柴,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还有小部分喇嘛的身体有残缺,模样诡异,看样子应该是天竺这边独有的苦行僧。 所有的红袍喇嘛,此刻全都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嘴巴飞快的阖动,诵咏着晦涩聱牙的经文。 诡异莫名的吼声,就是从他们的嘴巴里发出来的,典型的群体精神控制术。 按理说,马萨尔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没理由这么容易就陷入包围圈。 之所以这样,实在是因为这座神庙占尽了地利。 这座庙建得很牛皮,背靠险峻的雪山,左右两侧都半悬在峭壁边上,只要不会飞,想突破就只能走正面。 听见马萨尔的低吼,脸色漆黑的洛丽顿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20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情报,而马萨尔这老帮菜的情报,就出现了致命错误。 这座庙里,穿黄袍和红袍的喇嘛虽然都不会催眠,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都特么有绝活。 黄袍喇嘛都是体修,战斗力彪悍,相当于护庙武僧了,而红袍喇嘛都是苦行者,精神力强悍,擅长群体精神合击术。 这个招数,其实马萨尔统御的光明教也很擅长,还是平时他敛财和攻讦别人的主要手段之一。 可是眼下,马萨尔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拼死抵御,还真有种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荒唐感。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他们才刚刚进门,甚至都还没见到高端战力的紫袍喇嘛呢,就被一群喽啰搞得进退维艰,狼狈不堪。 最要命的是,此时神庙的后堂,已经响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显然是喇嘛们的增援马上就到了。 如果再不破局,一旦马萨尔顶不住对方的群体精神攻击,他们几个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艹!” 洛丽懊恼得骂了句,随即马上转身朝灰鲸做了一组手势。 “嗷!” 别看灰鲸和洛丽成天死仇似见面就掐,其实他们配合过不止一次,彼此之间很有战斗默契的。 看见洛丽的手势,灰鲸瞬间会意,马上伸出胳膊擎起马萨尔,大步朝台阶方向走去。 而洛丽和蚂蟥也亦步亦趋的跟上,几人刹那间就向前突进了十几米,进入到了洛丽的技能范围。 “刹!” 洛丽暴喝一声,猛的伸出双手,用力的向前虚压。 “噗通!” 随着她的动作,台阶上的红袍喇嘛顿时被无形立场压得跪倒了一大片,靠近前排的十几个,更是骨骼扭曲变形,口鼻蹿血。 “呀~” 洛丽再次怒吼,脸上的青筋都暴出了。 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巨大透明力场瞬间出现在半空,把剩余的所有喇嘛都笼在其中,然后猛然落下。 “噗!” 几乎所有红袍喇嘛,都被她的大招给干趴下了,最轻的都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开大往往都是有代价的,瞬间清场,洛丽也不好受,噗得喷出了一口老血。脸色明显的萎靡,连站都站不稳了。 “跟我一起冲进去!不能让他们结成阵势!” 马萨尔的压力瞬间一松,也来不及喘息,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毫不迟疑的厉吼着命令道。 话音未落,他的脚下生出风旋,人如黑色利箭,一马当先的射了出去。 灰鲸人狠话不多,他只是哼了一声,随即就低下头,蛮牛似的迈开大步向着正殿猛冲。 而蚂蟥的眼神阴鸷,嘴角还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指尖猛的突出骨刀,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就虚影般的追上了马萨尔。 神庙的大殿非常宽敞,粗略看去,能有两个篮球场大小,暗青色的大片石板砖铺地,正中供奉一尊3米多高的巨大神像。 这尊神像是个女神,通体黝黑,一丝不挂,青面獠牙,额生第三只眼,四只手臂,分持剑,叉,蛇和骷髅的项链,舌头上还滴血,非常狰狞。 神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建成的,似金非金,活灵活现。 尤其是诡异的第三只眼,宛若真人,阴鸷,犀利,恶毒,光对视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天竺诸神中最为黑暗和暴虐的黑色地母,迦梨。 此时,正殿中,迦梨教的信徒喇嘛们,正急吼吼的集结队形。 其中,武力担当的黄袍喇嘛数量最多,足有百多人,大体都聚集在队伍的正前方和左右两侧,一看就是职业的炮灰担当。 大部分的红袍喇嘛,都集中在中心位置,而队伍的最后方,迦梨的神像前,站着三个紫袍喇嘛。 他们都是风烛残年的老头,此刻居中的喇嘛正呼喝着什么,看样子是在指挥队形。 第一个突入大殿的是后发先至的蚂蟥,论瞬间爆发速度,他比马萨尔还快。 蚂蟥的姿势很怪,投降似的高举双臂,手指延伸出的骨刀笔直伸出,不过迈进门槛之后,他的脚下突然发力。 “咻!” 下一瞬,蚂蟥突然飞了起来,身体像陀螺似的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狠狠的朝喇嘛排成的队列射去。 他的身后几米,马萨尔也配合着一伸手,释放出几股风旋,顿时,蚂蟥速度飙升,利箭般的刺进人群! “啊~” 刹那间,血浆四溅,利刃入肉的声音,濒死前的哀嚎充斥着整座大殿。 前排的黄袍喇嘛瞬间就倒下了十几个,队形也被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大豁口。 而动能耗尽,本该落地陷入重围的蚂蟥,却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诡异方式,灵巧的一转身,飞快的折返而回! 这就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燕返滑翔。 蚂蟥折返,一道小山般庞大的身形却向着人群猛冲过来,跟他交错而过,然后火车头似的撞在被他撕开的豁口之中,是灰鲸。 “轰!” 无数黄衣喇嘛被他撞得口吐鲜血,布娃娃似的飞起,只要被擦到,最轻也是骨断筋折。 在他恐怖的蛮力冲撞下,喇嘛还没有构建完毕的队形瞬间就被凿穿了。 灰鲸这家伙天赋异禀,他是罕见的双系能力者,力量特长的同时还能石化皮肤,可以硬抗手枪和冲锋枪子弹,算是弱化版的钢筋铁骨。 凿穿队形之后,灰鲸脚步不停的继续前冲,意图直接撞击挡在前面的红袍喇嘛,不过就在此时。 “昂么拔毒希德!” 那三个年迈的紫袍喇嘛突然出声了,他们几乎同时结出一组奇怪的手印,异口异声的发出了一组十分诡异的音节。 这应该是一种独特的合击术,三个老喇嘛同时发声,每个人说两个不同的音节,互相和声,互相覆盖,互相影响。 他们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却压住了现场的一切噪音,清晰的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犹如洪钟大吕一般。 “噗!” 灰鲸的前冲的身形猛然停滞,嘴里喷一口老血。 “风魔,你特么坑我!”灰鲸头也不回的厉吼道。 不过马萨尔也不好受,他的脸色殷红如血,连眼珠子都有点泛红了,显然撑得也是相当辛苦。 他现在也顾不上解释了,扭头朝身后的洛丽嘶吼道: “洛丽,赶紧毁了那个神像!” “法克!” 洛丽才刚缓过气,一听这话,顿时暴躁。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不是斗嘴的时候,忙不迭朝神像的抬起手。 “嗡~” 就在此时,迦梨像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一阵刺耳至极的嗡鸣声。 第一千零一百九章 世事无常 从热带岛屿冲绳到雪域高原的加德满都,总体航线距离将近5000公里。 杜蔚国的专机是由英制贝尔法斯特sc-5战略运输机改装的,极限巡航距离是3200公里,无法直达,必须要中途降落加油才行。 傍晚,鲲鹏号(杜蔚国专机名字)平稳的降落在了芭提雅的拉比特机场。 芭提雅现在有2个机场,官方机场是位于城北海滨的乌塔堡罗机场,花旗驻军建的。 而这座拉比特机场则是私人机场,半军用半民用,是由芭提雅女王莫兰独资修建的。 这座机场位于芭提雅西南部,距离莫兰的别墅直线距离10公里,同时该紧挨着南向的那座雇佣兵营地。 机场不大,只有4条跑道,但是五脏俱全,不仅安装了军用级别的矩阵雷达,同时还配备了防空高射炮,以及地空导弹。 当杜蔚国走下飞机的时候,雷娜已经等在机场跑道上,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莫力和颂帕。 莫力,曼谷唐人街马仔出身,杜蔚国的铁杆追随者,现在一飞冲天,也算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了。 芭提雅这边的具体业务,绝大都是由他出面负责的。 至于颂帕,原来只是芭提雅的小警长,后来搭上了杜蔚国,摇身一变成了警察局长,现在更是升任了市长,大权在握。 狐狸眼莫兰其实也回芭提雅了,此刻,她那架漂亮的庞巴迪喷气专机就停在机库里,但她本人却没露面。 听说这趟胡大姑娘也一起来了,莫兰心里发怵还有点泛酸,这才没来接机,还按着约瑟也没让来。 莫兰这婆娘心眼小还护食,怕胡大姑娘把约瑟拐走了。 至于霍卫,艾莉,这对贼公贼婆现在还在加里曼丹岛领军征战呢,他们最近已经彻底打疯了。 他们由几千雇佣兵起家,带着几万被收降的当地民兵。 已经从西加里曼丹岛,打穿了整个中部,一路打到了西岛,眼看就特么快要占领全岛了。 唐厉则负责新兵的征募和训练事宜,范围早已扩大到了暹罗全境,华人优先。 目前,算上出征在外的,莫兰手下已经掌控了12000多名装备精良的雇佣兵,规模还在不断扩大。 众所周知,养兵绝逼是最费钱的项目,没有之一,简直就是个恐怖的无底洞。 虽然出征加里曼丹岛的雇佣兵,由花旗军方承担了大部分军费和装备,不过练兵和抚恤依然靡费巨大。 莫兰之所以急头白脸的跑到港岛跟赵英男结盟,抢夺东瀛这块蛋糕,也是因为她感到压力了。 虽然眼下的军队规模,她还不至于养不起,但是架不住莫兰的野心大啊!她想继续扩大规模,自然要未雨绸缪。 不过莫兰这娘们是个有脑子的,精明无比,她很清楚杜蔚国的底线在哪。 所以,她只想分东瀛这块大蛋糕,做正经生意,对于近在咫尺,三角地这颗摇钱树,却丝毫没有觊觎之意。 杜蔚国这次是专程来杀人的,只是途经芭提雅,马上就走,所以他懒得理会莫兰的那点小心思,也没有寒暄之意。 “雷娜,你确定马萨尔去了加德满都?” 只是朝莫力颂帕他们摆了摆手就直接掠过,来到雷娜的跟前。 “嗯,确定,我手下的情报员,已经到了加德满都,找到了目击者。” 雷娜也不废话,只是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杜蔚国身后的几个风姿绰约的漂亮女人。 神舞,神乐这两个东瀛大美妞,身材,长相,气质都是千里挑一的绝色,但是居中的胡大姑娘却更耀眼,牢牢的吸引了雷娜的目光。 她的气质实在太独特了,任何人站在她的旁边,都会沦为背景板。 论相貌,胡大姑娘跟神舞她们也就算是不相伯仲,可她的面相明明只是个不到20岁的青涩小姑娘,身上却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尤其是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眼,顾盼生辉,灿若星河,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 雷娜瞬间凛然,在心里对上号了,这个女人,必然就是号称杜蔚国后宫最强的那位,传说中的胡大姑娘了。 杜蔚国现在却没空理会雷娜丰富的心理活动,沉声问道: “目击者?靠谱吗?在哪发现的?” 雷娜连忙收敛心神,压住心中纷乱的情绪: “嗯,靠谱,目击者是加德满都机场的黑车司机,他在角落里方便的时候,无意看见了马萨尔他们。” “一共几个人。” “四个,三男一女,男人都是白裔,女人是亚裔。” “现在他们去了哪里?” “具体的目的地还不知道,我的手下正在追查,目前只知道他们一路向东,疑似要离开尼泊尔。” “向东?”杜蔚国的眉头皱起,语气略有波动。 加德满都是尼泊尔的首都,而尼泊尔跟华夏接壤,向北向东两个方向跨越喜马拉雅山脉,都可以进入华夏境内,当然,大都是荒无人烟的雪原。 不过,杜蔚国还是有点担心,马萨尔这个行事暴虐的邪教头子为了报复他,带着几个牛鬼神蛇,进入华夏境内肆虐。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马萨尔是个癫的,压根无法用常理揣度。 雷娜跟杜蔚国相处已久,自然瞬间就知晓了他的顾虑,马上解释道: “据目前掌握的情报,马萨尔他们并没有跨越雪山进入华夏,而是沿着公路向东走的。” 杜蔚国暗暗的松了口气,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直到此刻,他才转向莫力:“莫力,多久能加满燃料?” 一直肃立在旁边,安静待命的莫力,马上回道: “大概2个小时,先生,时间还够,您要不要先回家吃晚饭。” 他口中的家,自然是莫兰的住所,反正距离只有几公里,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杜蔚国偷眼瞥了眼正抱着胳膊,满脸都是揶揄表情的胡大姑娘,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 “算了,时间有限,就不去了,咱们在航站楼里随便对付一口就得了。” “好的,先生,机场这边也准备晚餐了,只是条件有限~~” 莫力现在办事很成熟也周全,机场这边准备了相当丰盛的晚餐,都是清一水的中餐,还是杜蔚国最爱吃的川菜。 麻婆豆腐,回锅肉,水煮鱼,鱼香肉丝,虎皮肘子,辣子鸡丁,爆炒肥肠等等。 因为是新年期间,莫力还贴心的准备了水饺,韭菜鸡蛋馅和白菜猪肉馅两种。 材料啥的一早就备好了,都是由莫兰的御用大厨,老秦亲手现炒的。 老秦是杜蔚国在孔敬府随手救下的蜀省人,他们全家现在都跟莫兰住在一起,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他的女儿秦怀玉更出息,现在已经成了莫兰的首席助理。 川菜的特点是麻辣、鲜香、味道浓郁,色泽红艳,也是杜蔚国最爱的菜系,他已经很久都没吃到了。 这桌色香味俱全,地道巴适的川菜,相当对他的胃口,自然是大朵快颐,吃得相当欢快。 胡大姑娘不爱吃辣,一边飞快的挑着不辣的菜肴下手,一边阴阳怪气的冷嗤着。 “哼,这是知道我来了,故意给我下马威呢,全是辣的,海边城市,居然连一道海鲜都没有,怎么,想饿死我吗?” 一听这话,负责伺候的莫力顿时额头都冒汗了,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回道: “胡小姐,抱歉,是,是我疏忽,照顾不周了,我这就去弄海鲜,您~” 杜蔚国冲他压了压手,扭头看向胡大姑娘,没好气的斥道: “行了,胡大,你给我消停点吧,不爱吃,我看你也没少吃。” 胡大姑娘拧起眉头刚要反驳,雷娜就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卫斯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雷娜也没有吊胃口,直接说道: “好消息是,刚刚在天竺的丹迪城附近发现了马萨尔一行的踪迹,他们在那里袭来了一座牧场,抢了皮卡车之后又继续向东去了。 按路线推测,他们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位于喜马拉雅雪山脚下,四国交界的不法之地,西里古里。” 说到这里,雷娜的话锋一转: “坏消息是,我们的航线申请出了问题,加德满都机场那边,拒绝了我们的降落申请。” “嗯?”杜蔚国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航线申请被拒绝了?为什么?” 雷娜摊了摊手,语气无奈: “呃,应该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吧,尼泊尔当局现在对我们英吉利的态度不是很友好,而你这架专机是挂在我们军情六处,并且飞机上还装载了武器。” 所谓的历史遗留问题,都是英吉利在日不落帝国时期造的孽。 尼泊尔这个高原国度从1812年开始,100多年间,一直都是英吉利的被保护国,也就是半殖民地。 之所以没有直接出兵占霸占成殖民地,单纯是因为尼泊尔太偏僻也太贫瘠了。 除了乌泱泱的人口之外,啥物产都没有,榨不出油水,英吉利也懒着占。 1950年,尼泊尔独立后,跟南美的奎亚那一样,又穷又倔的尼泊尔人自然痛恨曾经的侵略者,十分敌视不列颠,连带着也痛恨狗腿子天竺国。 杜蔚国对这段历史半知半解,拧着眉头问道: “所以,雷娜,现在的备选计划是什么?咱们能不能从其他路线去那个叫什么西里古里的地方。” “嗯,有两个备选方案。” 说话的时候,雷娜把几个盘子挪到了一边,掏出一张天竺附近的军用地图铺在桌上。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出的小红点介绍道: “这里就是是西里古里,位于雪上脚下,属于天竺的地界,不过被尼泊尔,不丹,孟加拉夹在中间。 现在加德满都不仅拒绝了我们的降落要求,还禁止我们入境,所以这条最近的通道是行不通了。” 缓了口气,雷娜又继续介绍道: “现在,我们想抵达西里古里,或者在孟加拉的博格拉北部伞降,然后驾车一路向北。 或者我们在天竺的安拉阿巴德军用机场降落,然后乘坐直升飞机到达伊斯兰布尔,再乘车进入西里古里。” 杜蔚国对她的两个方案都不太满意,眉头紧皱:“雷娜,这两个方案,分别都需要多少时间?” 雷娜不假思索的回道: “第一种能快些,大概要两天,40小时左右,但是全程都在孟加拉境内,有一定风险,第二种方案更稳妥,但是耗时,大概需要50小时左右。”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语气低沉: “不行,太慢了,这群老鼠很有可能已经逃窜了!为什么不直接在西里古里伞降?” 雷娜摇头: “这个方案我考虑过,不行,西里古里紧挨雪山,气候恶劣,既没有飞行条件,也没有伞降条件,大概率会机毁人亡。 而且,直飞到西里古里,要同时穿越四国甚至是五国领空,边境地区,都布置了防空力量,非常容易遭遇防空炮袭击,又或者引发国际争端。” 雷娜考虑的很全面,不过有罗德驾驶飞机,防空炮杜蔚国倒是不在乎,国际争端啥的就更无所谓了。 但是,除了他本人之外,剩下的几个,包括胡大姑娘,估计都没跳过伞,极限条件下伞降,可不是开玩笑的。 杜蔚国压住火气,又把手指点在了不丹王国的廷步市: “那这里也有机场,还不靠近雪山,我们直接降落这里,或者在附近跳伞不是距离更近吗?” 听到这个问题,雷娜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语气也有点发虚: “我们曾经跟不丹发生过战争,他们才刚换了国王,对我们的态度也不算友好,估计也不会允许我们降落和入境的。 目前,估计只有孟加拉才勉强能让我们的飞机入境,而博拉格一带,也是现在最佳的伞降地点。” 曾经,英吉利号称日不落帝国的时候,在全球范围内,尤其是天竺一带,正经没少造孽。 当年,他们甚至还跨越喜马拉雅山,入侵过藏省,虽然没有实现殖民的妄想,但是也没少朝当时腐朽的清政府讹钱。 二战期间,英吉利的好日子到了头,被小胡子打得抬不起头,要不是有海峡天堑阻隔,差点灭国亡种。 二战结束后,曾经的日不落帝国江河日下,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被他们吸血的海外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纷纷独立了。 或许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雷娜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天竺境内,我们还是比较有能量的,现在伊斯兰布尔那边已经派人去西里古里核查情况了。” 杜蔚国却懒着听她的挽尊之词,而是扭头看向胡大姑娘她们: “胡大,你能跳伞吗?” 胡大姑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跳过,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怕高了,应该没问题。” 胡大姑娘身手超凡,现在还能自愈,再加上她的体重小,只要没遇见特殊极端的恶劣情况,应该都没啥问题。 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以她的本事,也足以应对一切情况,自保无虞。 “你们会跳伞吗?” 直到此时,杜蔚国才问起神舞和神乐,之前,所有人都是用中文交流,她们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低头不语,专心吃饭。 杜蔚国压根就没问翔太,这家伙原来就是个社畜上班族,怎么可能会跳伞这么高端的技术。 “跳伞?不会。” 听见杜蔚国的问题,神舞很诧异,不过还是摇摇头简略的回答了。 神乐没说话,只是瞪大了异色双瞳,表情呆萌,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高空跳伞,尤其是在雪山高原这些环境恶劣的地方进行,危险性巨大,就算是有伞,如果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大概率也会摔成肉饼。 就算是体质超凡的能力者也不行,基本上必死无疑。 丫的,还真是世事无常啊!本来想带着小弟们,来场漂亮的围歼战,顺便发挥一下自己的调度指挥才能。 结果最后,还是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主义。 杜蔚国脸色漆黑,点了根烟,沉默着吞云吐雾,过了好一会,他才弹碎烟头,沉声说道: “这样,待会飞机加满油之后,罗德先送我去西里古里附近直接伞降,随后返航。 你们一起执行最稳妥的第二方案,胡大姑娘带队,雷娜随行,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去西里古里跟我汇合。” “杜大!你~”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出声先制止他,不过却被杜蔚国抬手打断了。 “没事,胡大,我就算真打不过,起码也具备自保之力。” 扭过头,杜蔚国又用日语跟翔太他们几个交待了一遍: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听胡大的命令,翔太,一路之上,你要尽全力聚拢乌鸦,以备不时之需。” 第一千零一十章 激战神庙 深夜,芭提雅比特机场。 跑道上,鲲鹏号猛然喷射加速,随即钢铁巨鸟般,一头扎进了漆黑如墨的天幕之中,消失不见。 距离机场几公里外的海滨别墅,莫兰慵懒的阳台的栏杆处,望着飞机消失在天际。 收回视线,弹飞烟头,莫兰语气酸酸的自语道: “杜蔚国这个狗东西是真狠心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连一眼都不看我。” 说到这里,她又朝航站楼方向瞥了一眼: “还有那个该死的狐狸精,虎口夺食,她以为她是谁?约瑟,你真不是她的对手吗?” 约瑟站在她的身后,语气讪讪的,还有些微微发抖: “呃,非常抱歉,老板娘,即使距离这么远,我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层的战栗,就像遇到了天敌一样。” “玛德法克!”一听这话,莫兰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暴躁的挠了挠头发。 此时此刻,万米高空,对流层。 宽敞奢华的机舱里光线非常柔和,一尘不染,只有杜蔚国和罗德两个人相对而坐。 此刻,罗德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银光,双手也变成了铁白色,正搭在座椅的金属扶手上。 这架贝尔法斯特c-5运输机,经过六处和罗德的先后爆改,不仅拥有最顶级的舒适体验感,速度也是极其恐怖的。 瞬间爆发的极速,几可以媲美最顶尖的喷气式战斗机,同时,这架飞机还加载了非常强悍的武器系统。 包括6挺26毫米口径的火神式航空机炮,12枚猎鹰空空导弹,12枚agm空地导弹,多枚红外干扰弹,还有大频率的电子干扰器等等。 所以,鲲鹏号虽然表面上只是一架运输机,其实兼容了战斗机和轰炸机的双重特点,堪称武装到牙齿。 最牛皮的是,这架飞机改装再配合罗德的能力,已经无需他窝在驾驶舱里操控了,只要他人在机舱之内,随时随地都能如臂指使。 “先生,我们大概要飞行6个小时,您要不要休息会?” 此刻,杜蔚国正端坐在真皮座椅上,把浮沉刀平摊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一块雪白的缎面擦拭着。 他的眼神专注又宠溺,动作轻柔,像极了正在面对一位绝色尤物。 其实,浮沉刀根本就不用擦,也不用养护,因为材质的特殊性,这把刀不仅削铁如泥,还滴血不沾。 听到罗德的问题,杜蔚国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把浮沉刀收进特制的刀匣之中,这才点了根烟,答非所问道。 “罗德,你父亲那边的进度如何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还没成为共济会的新任会首?” 罗德的老爹阿基拉·沙逊,沙逊家族族长,原来是共济会的高层,位居高桌议会议长。 这老头不一般,行事果断,是个典型的投机派,共济会的两任领袖相继被杜蔚国干掉了之后,他毫不迟疑的率先投效。 投桃报李,杜蔚国打算直接让他做共济会的新会首。 不过,距离伯恩·佩雷斯死亡,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了,阿基拉却依然没有成功上位。 这个拉胯的效率,让杜蔚国有些不满。 “呃,父亲之前带领其他家族公开向阁下投诚,其实已经算是自动脱离了共济会。 而且,这个行为的影响非常负面,会里一些守旧派现在很仇视沙逊家,所以,父亲那边的阻力很大。” 听到他的说法,杜蔚国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共济会虽然接连遭遇他的打压,大不如前,但依旧是个无法估量的庞然大物。 杜蔚国之所以要推阿基拉上位,就是看好他的本事和能力,可以自己搞定,不用他额外操心。 “所以,你父亲现在具体做到什么地步了?” “先,先生,对不起~” 罗德原本位居诺亚军团副军团长,但他胆子却并不大,性格有些怯懦。 见杜蔚国黑了脸,他顿时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甚至连飞机都跟着抖了起来。 杜蔚国没好气的斥道: “罗德,好好开飞机,你怕啥啊?我只是关注一下事情的进度而已,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我从来都不会对自己人动手的。” “是,是,谢谢先生。” 罗德如蒙大赦,稳住情绪介绍道: “自从三井上磬死后,还有两位高桌议员主动退出,共济会现在一共还剩27位议员,其中,我和父亲占了两席~~” 总结一下,共济会的现状如下: 自从伯恩扑街,共济会的威望大不如前,底层会员和中层会员纷纷脱离,有了摇摇欲坠的迹象。 不过那些最顶端的高桌议员,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纠缠过深,所以只有2家新生的议员退出。 现在,高桌议会拢共还剩下27席,17个顶级的家族,在阿基拉不遗余力的游说下。 目前有8个家族,13名议员支持阿基拉,还不到半数,其中,沙逊家自己家还占了2个席位。 有意思的是,刚刚被杜蔚国嘎掉的三井上磬,居然也是阿基拉的支持者之一,原本将将能过半数的。 现在支持阿基拉的,都是议会中比沙逊家弱小的家族。 而那些比他家强盛的家族,比如佩雷斯,罗斯柴尔德,洛克菲勒之类的,人家压根就不鸟他,甚至是旗帜鲜明的反对。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风,毕竟谁也不希望像沙逊家这样的二五仔上位,统御共济会。 而且,这些反对派除了实力格外强大之外,还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现在的老巢都设在了花旗境内,有恃无恐。 总体来说,现在的共济会,隐约有了分裂的趋势。 听罗德讲完之后,杜蔚国碾碎烟头,皱着眉头不说话,无意识的用手指轻轻的敲打椅背。 过了好一会,他才沉声问道: “所以,现在你父亲那边的主要阻力,就是佩雷斯和罗斯柴尔德家族?需要我帮忙吗?” 一听这话,罗德顿时瞳孔地震,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很清楚杜蔚国言外之意,他所谓的帮忙,无非就像他对付三井家一样,斩尽杀绝! 上帝啊!煞神本尊登陆花旗本土大开杀戒,这画面,想想都不寒而栗,简直堪比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不,不,先生,暂时还不需要您的襄助,这次我离开开塞利之前,父亲还特意的嘱咐过我。 请再给他两个月时间,他一定能和平的掌控共济会,并且保证局面的完整和平稳。” “好吧。”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给你父亲带句话,国际劳动节之前,把一切都搞定,否则,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干预了。” 罗德脸色惨白:“好,好的。” 与此同时,雪山上的巴德拉普尔神庙,正不断的爆出一阵又一阵诡异的声响。 “哞,哞~” 这声音很诡异,既像是牛叫声,又像诵经声,同时也像是千百人同时低吼,听起来震人心魄。 因为昨晚马萨尔他们在西里古里肆无忌惮的动手杀人,惹了众怒,结果被小半座城的人衔尾追杀。 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有利地形,废了一番手脚才摆平追兵。 虽然毫无悬念的全胜,但是,这个插曲让马萨尔他们被迫修整,同时还浪费了最黄金的突袭时间。 同时,他们在山下闹出的动静,也惊动了神庙,让喇嘛们有了准备,偷袭最后不得已变成了强袭。 此时此刻,巴德拉普尔神庙,宽阔恢弘的入门前院,相当于和尚庙大雄宝殿的殿前广场。 马萨尔的双手竭力外翻着,胳膊微微颤抖,仿佛正苦苦的支撑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现在的模样相当狼狈,脸色煞白,鼻子和嘴角还不断的涌出血液。 又喷了一口血沫之后,他吃力的低喝道: “洛,洛丽,快想办法!我快撑不住了,否则,今天晚上,咱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洛丽,灰鲸,蚂蟥她们,此刻都站在马莎尔的身后,蜷缩在一个相当小的圆形范围内,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身周的地面上,七零八落的躺倒着几十具喇嘛尸体,都是穿黄袍的,而正前方的台阶上,还站着几十名喇嘛,清一色红袍。 这些红袍喇嘛,一个个面容枯槁,骨瘦如柴,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还有小部分喇嘛的身体有残缺,模样诡异,看样子应该是天竺这边独有的苦行僧。 所有的红袍喇嘛,此刻全都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嘴巴飞快的阖动,诵咏着晦涩聱牙的经文。 诡异莫名的吼声,就是从他们的嘴巴里发出来的,典型的群体精神控制术。 按理说,马萨尔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没理由这么容易就陷入包围圈。 之所以这样,实在是因为这座神庙占尽了地利。 这座庙建得很牛皮,背靠险峻的雪山,左右两侧都半悬在峭壁边上,只要不会飞,想突破就只能走正面。 听见马萨尔的低吼,脸色漆黑的洛丽顿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20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情报,而马萨尔这老帮菜的情报,就出现了致命错误。 这座庙里,穿黄袍和红袍的喇嘛虽然都不会催眠,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都特么有绝活。 黄袍喇嘛都是体修,战斗力彪悍,相当于护庙武僧了,而红袍喇嘛都是苦行者,精神力强悍,擅长群体精神合击术。 这个招数,其实马萨尔统御的光明教也很擅长,还是平时他敛财和攻讦别人的主要手段之一。 可是眼下,马萨尔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拼死抵御,还真有种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荒唐感。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他们才刚刚进门,甚至都还没见到高端战力的紫袍喇嘛呢,就被一群喽啰搞得进退维艰,狼狈不堪。 最要命的是,此时神庙的后堂,已经响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显然是喇嘛们的增援马上就到了。 如果再不破局,一旦马萨尔顶不住对方的群体精神攻击,他们几个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艹!” 洛丽懊恼得骂了句,随即马上转身朝灰鲸做了一组手势。 “嗷!” 别看灰鲸和洛丽成天死仇似见面就掐,其实他们配合过不止一次,彼此之间很有战斗默契的。 看见洛丽的手势,灰鲸瞬间会意,马上伸出胳膊擎起马萨尔,大步朝台阶方向走去。 而洛丽和蚂蟥也亦步亦趋的跟上,几人刹那间就向前突进了十几米,进入到了洛丽的技能范围。 “刹!” 洛丽暴喝一声,猛的伸出双手,用力的向前虚压。 “噗通!” 随着她的动作,台阶上的红袍喇嘛顿时被无形立场压得跪倒了一大片,靠近前排的十几个,更是骨骼扭曲变形,口鼻蹿血。 “呀~” 洛丽再次怒吼,脸上的青筋都暴出了。 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巨大透明力场瞬间出现在半空,把剩余的所有喇嘛都笼在其中,然后猛然落下。 “噗!” 几乎所有红袍喇嘛,都被她的大招给干趴下了,最轻的都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开大往往都是有代价的,瞬间清场,洛丽也不好受,噗得喷出了一口老血。脸色明显的萎靡,连站都站不稳了。 “跟我一起冲进去!不能让他们结成阵势!” 马萨尔的压力瞬间一松,也来不及喘息,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毫不迟疑的厉吼着命令道。 话音未落,他的脚下生出风旋,人如黑色利箭,一马当先的射了出去。 灰鲸人狠话不多,他只是哼了一声,随即就低下头,蛮牛似的迈开大步向着正殿猛冲。 而蚂蟥的眼神阴鸷,嘴角还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指尖猛的突出骨刀,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就虚影般的追上了马萨尔。 神庙的大殿非常宽敞,粗略看去,能有两个篮球场大小,暗青色的大片石板砖铺地,正中供奉一尊3米多高的巨大神像。 这尊神像是个女神,通体黝黑,一丝不挂,青面獠牙,额生第三只眼,四只手臂,分持剑,叉,蛇和骷髅的项链,舌头上还滴血,非常狰狞。 神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建成的,似金非金,活灵活现。 尤其是诡异的第三只眼,宛若真人,阴鸷,犀利,恶毒,光对视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天竺诸神中最为黑暗和暴虐的黑色地母,迦梨。 此时,正殿中,迦梨教的信徒喇嘛们,正急吼吼的集结队形。 其中,武力担当的黄袍喇嘛数量最多,足有百多人,大体都聚集在队伍的正前方和左右两侧,一看就是职业的炮灰担当。 大部分的红袍喇嘛,都集中在中心位置,而队伍的最后方,迦梨的神像前,站着三个紫袍喇嘛。 他们都是风烛残年的老头,此刻居中的喇嘛正呼喝着什么,看样子是在指挥队形。 第一个突入大殿的是后发先至的蚂蟥,论瞬间爆发速度,他比马萨尔还快。 蚂蟥的姿势很怪,投降似的高举双臂,手指延伸出的骨刀笔直伸出,不过迈进门槛之后,他的脚下突然发力。 “咻!” 下一瞬,蚂蟥突然飞了起来,身体像陀螺似的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狠狠的朝喇嘛排成的队列射去。 他的身后几米,马萨尔也配合着一伸手,释放出几股风旋,顿时,蚂蟥速度飙升,利箭般的刺进人群! “啊~” 刹那间,血浆四溅,利刃入肉的声音,濒死前的哀嚎充斥着整座大殿。 前排的黄袍喇嘛瞬间就倒下了十几个,队形也被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大豁口。 而动能耗尽,本该落地陷入重围的蚂蟥,却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诡异方式,灵巧的一转身,飞快的折返而回! 这就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燕返滑翔。 蚂蟥折返,一道小山般庞大的身形却向着人群猛冲过来,跟他交错而过,然后火车头似的撞在被他撕开的豁口之中,是灰鲸。 “轰!” 无数黄衣喇嘛被他撞得口吐鲜血,布娃娃似的飞起,只要被擦到,最轻也是骨断筋折。 在他恐怖的蛮力冲撞下,喇嘛还没有构建完毕的队形瞬间就被凿穿了。 灰鲸这家伙天赋异禀,他是罕见的双系能力者,力量特长的同时还能石化皮肤,可以硬抗手枪和冲锋枪子弹,算是弱化版的钢筋铁骨。 凿穿队形之后,灰鲸脚步不停的继续前冲,意图直接撞击挡在前面的红袍喇嘛,不过就在此时。 “昂么拔毒希德!” 那三个年迈的紫袍喇嘛突然出声了,他们几乎同时结出一组奇怪的手印,异口异声的发出了一组十分诡异的音节。 这应该是一种独特的合击术,三个老喇嘛同时发声,每个人说两个不同的音节,互相和声,互相覆盖,互相影响。 他们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却压住了现场的一切噪音,清晰的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犹如洪钟大吕一般。 “噗!” 灰鲸的前冲的身形猛然停滞,嘴里喷一口老血。 “风魔,你特么坑我!”灰鲸头也不回的厉吼道。 不过马萨尔也不好受,他的脸色殷红如血,连眼珠子都有点泛红了,显然撑得也是相当辛苦。 他现在也顾不上解释了,扭头朝身后的洛丽嘶吼道: “洛丽,赶紧毁了那个神像!” “法克!” 洛丽才刚缓过气,一听这话,顿时暴躁。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不是斗嘴的时候,忙不迭朝神像的抬起手。 “嗡~” 就在此时,迦梨像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一阵刺耳至极的嗡鸣声。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水蛭 随着迦梨神像突然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它的第三只竖眼仿佛活了过来,幽光闪烁,勾魂夺魄。 洛丽瞬间眼前一黑,大脑宕机,酝酿的大招自然戛然而止。 离神像最近的灰鲸更惨,像是被无形大锤锤中了似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青砖地面都被砸的皲裂了老大一片。 「噗!」 遭遇精神力对冲,马萨尔的嘴里飙出一口老血,身体趔趄后退,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倒。 一击之下,强袭神庙的能力者四人组几乎团灭,唯一全身而退的就是蚂蟥。 他的速度快,此刻刚好退出了大殿,险之又险躲开了这计大范围,无差别的精神攻击。 是的,就是无差别精神攻击,因为除了马萨尔他们几个,大殿中的那些迦梨教的信徒们也同样被攻击了。 所有的黄袍喇嘛全都七孔流血,软软的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眼瞅着是不行了。 而那些红袍的苦行僧同样口鼻蹿血,东倒西歪的站不稳,基本上也是废了。 那三个紫袍喇嘛倒还算整齐,只不过脸色瞬间惨白,肉眼可见的萎靡,估计受伤不轻。 丫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发起狠来敌我不分,这就是迦梨教的尿性之处。 神像发出的诡异震颤,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刹那之后就消失了。 「锵~锵~」 不过几乎毫无间隙,紧接着大殿的后堂就又响起了幽远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听起来像是铜罄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个动静,那三个穿紫袍的老喇嘛像是接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顿时眼中精光四射,猛然动了。 别看他们各个都是形容枯槁,仿佛老得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其实动作一点都不慢,反而快的吓人。 三个老头都划出虚影了,动作别无二致,同步的宛如一个人似的。 他们足不沾地,越过黄袍喇嘛的尸体,还有那些晕头转向的红袍喇嘛,以及跪地不起的灰鲸,径直朝摔倒在地的马萨尔扑去。 目的非常明晰,擒贼先擒王! 别看马萨尔这老东西的精神力不强,而且控制距离也近,看似鸡肋,不过依然稳居能力者四人组的c位。 如果没有他,他们几个别说攻进大殿,打到迦梨的神像面前,估计刚进庙门,就得被红袍喇嘛们团灭了。 瞬息之后,三名紫袍喇嘛突破到马萨尔身前10几米左右时,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非常默契的伸出枯瘦犹如鸡爪的双手,结了个非常古怪的手印,嘴里再次咏诵起诡异的符咒。 「嘛撒~」 「噗!」 就在此时,居中的那名紫袍喇嘛,脑袋突然像西瓜一样爆开了。 是真真切切的爆开,他脖子以上的头颅部分瞬间消失了,血液和脑浆飞溅的到处都是。 少了一个人,老喇嘛们的合力吟唱自然也被打断了。 「砰!」 枪声比子弹后至,距离超过600米。 深夜漆黑的环境中,能在这么远的距离精准的一枪爆头,无疑是最顶尖的狙击手。 突如其来的冷枪,让剩下的两个老喇嘛都怔住了。 麻痹,搞屁啊?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莽莽雪山,这特么从哪来突然冒出来的神枪手? 不过只是愣神的这一刹那,左边的那个紫袍喇嘛也被子弹爆头了。 与此同时,右侧的那个谨慎的紫袍喇嘛身侧,也突然略过了一团模糊的灰影。 「呃,呃~」 老喇嘛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努 力抬手想捂住脖子,不过下一秒,他苍老的头颅直接歪了下来。 斩首!是蚂蟥出手了,他的反应快,速度更快。 虽然他也不知道打冷枪的是何方神圣,不过见到如此天赐的偷袭良机,他自然不会客气。 「砰!」 当最后一名被斩首的紫袍喇嘛倒在地上的时候,远处又飞来一发子弹,精准的打在了迦梨的第三只眼上。 神秘枪手使用的子弹是来自英吉利的特制达姆弹,也就是传说中的开花弹,这玩意的伤害贼高,但是穿透力不太行。 子弹像朵铜花似的镶在了迦梨神像的第三只眼上,虽然没能击穿,但是把周围都震出了细微的裂缝。 此刻,部分恢复神智的红袍喇嘛,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像被揪住了命根子似的。 他们一边尖声厉嚎着,一边发了疯似的,朝距离最近的灰鲸猛扑过去。 「咻!」 戾啸炸响,蚂蟥邪魅一笑,瞬间化声成一道灰色虚影。 蚂蟥鬼魅似的绕着灰鲸转了几圈,所有扑向他的红衣喇嘛登时都被洞穿咽喉,歪起扭八的倒了一地。 「砰!」 就在此时,又一发子弹打在了神像刚才中弹的地方。 这次,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枪手,特意改换了钢芯穿甲弹,弹头直接钻进了迦梨的第三只眼中。 「嗷~」 大殿后堂隐约响起一道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同时,神像被洞穿的第三只眼,还流出暗红如墨的粘稠液体。 随着这声哀嚎响起,残余的红袍喇嘛瞬间癫狂了。 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如血,嘴里喊着晦涩难明的咒语,不管不顾的发起了自杀式攻击。 不过,此刻洛丽已经冲进了大殿,灰鲸也站起来了,连马萨尔都踉跄着坐了起来,何况还有杀红眼的蚂蟥。 面对四个战力顶尖的能力者,区区几十个失去理智的苦行僧,完全就是送菜! 片刻之后,神庙大殿终于寂静了,除了满地狼藉的尸体和鲜血之外,就只剩马萨尔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马萨尔,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推进?」 洛丽扯下一截衣角,用力的抹了抹口鼻处的血渍,含糊不清的问道,她的眼神中除了忌惮,还有焦急。 闹成现在这样,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她生怕这些脑残的喇嘛恼羞成怒,直接弄死她的爱人雷博拉泄愤。 此刻,马萨尔脸色惨白,嘴角鼻子还挂着干涸的血渍,正倚坐在一根梁柱根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尊眉心中弹的迦梨神像。 此刻,神像的第三只眼已经停止流血了。 不过马萨尔却像中邪了一样,失魂落魄,嘴里还低声的呢喃着什么,仿佛压根没听见洛丽的问题。 如果贴得很近,就能听见他正在重复念叨:「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 见他这副德行,洛丽和灰鲸飞快的对了一下眼神。 灰鲸虽然没有自愈能力,但他皮糙肉厚,这会已经恢复了大半,保持着防御姿势,朝马萨尔靠近了些,高声喊道: 「马萨尔!」 灰鲸的嗓门极大,配合大殿的回声扩音效果,简直就像是贴着耳边敲钟一样。 马萨尔猛然回神,捂着耳朵,有些怔愣的问道:「哦,哦,灰鲸,怎么了?」 灰鲸眯着铜铃大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他:「风魔,你刚刚怎么了?像中邪了一样。」 马萨尔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撩起衣角,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哑声回道: 「没,刚刚只是有些走神了。」 灰鲸狐疑的看着他:「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前进?」 马萨尔摆摆手: 「不用,这座神庙的主要战斗力都被咱们打残了,连阿阇黎(金刚法王)沙鲁克·拉姆也受了重伤,我们可以略作修整再继续。」 「你怎么知道?」 洛丽急不可待的插嘴问道,马萨尔扭头扫了她一眼,老谋深算如他,自然瞬间了然了她的急迫。 马萨尔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从衣服兜里翻出烟盒点上一根,长长的嘬了一口。 在洛丽即将爆发的时候,马萨尔才轻笑一声,略微有些得意的解释道: 「呵呵,沙鲁克·拉姆是个精神控制者,能力应该跟我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弱些。 之所以能一击同时重创我们,是因为他借助了外物之力,放大了自己的精神力。」 洛丽皱起眉头:「外物之力?」 「嗯,没错。」 马萨尔用烟头指了指被爆眼的神像,继续解释道: 「他用了特殊手段,把自己的精神力寄托在了迦梨神像上,可以极限放大他的能力。 不过神像被毁,他也受了很严重的反噬,现在就算还没死,估计也奄奄一息了。」 一听这话,洛丽还没来得及发问,却被灰鲸抢了先: 「马萨尔,刚刚是谁开得枪?」 听到这个问题,马萨尔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 缓缓的吐出烟气,轻声说出一个名字: 「水蛭。」 这个突然出现救场,枪法出神入化的枪手,当然不可能是杜蔚国,不过这家伙也不是无名之辈。 在杜蔚国异军突起,彗星般崛起前,水蛭才是暗世界排名第一的顶尖刺客。 同时,他也是一个孤狼杀手,为钱干活,只要价码给的足够高,他可以接受任何委托,敢于刺杀任何人! 水蛭这家伙很神秘,甚至比杜蔚国还要神秘。 他的真名和经历无人知晓,甚至都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连国籍和人种都不清楚。 目前只知道水蛭是个男人,身高大概180左右,除了神乎其技的狙击能力之外,他还是个能力者,已知他的能力是液化。 之前,水蛭跟共济会诺亚军团军团长,被胡大姑娘弄死的那个海妖米娜深度合作过。 杜蔚国被困骷髅岛,诺亚军团重兵夜袭奎亚那的时候,他曾经跟煞神众交锋过。 当时在美洲的密林中,水蛭一个人一枪就挡住了煞神众全员,不仅全身而退,甚至当时还隐隐压制住了他们。 要知道,奎亚那那边可是煞神众的大本营。 瀚文,春生,杜铁,杜难,杜兰他们各个都是顶尖高手,而且配合默契,如果不用瞬移技能,即便杜蔚国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水蛭!」 听到这个名字,灰鲸的瞳孔猛然收缩,表现的十分惊诧,连洛丽也瞪大了眼睛: 「马萨尔,你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连水蛭这个难得一见的吸血鬼都请来了。」 水蛭是出了名的贵。 最关键是他行事异常谨慎,一向都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从来都是通过掮客来联系业务。 而且他跟掮客之间也是通过电台联络,还定期变更密码,从不曾亲自露过面。 反正杜蔚国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到他的哪怕一丝痕迹。 不过是人就有弱点,水蛭也有,这家伙嗜财如命,刺杀报价高得离谱,只要钱给够,就没人是他不敢动的。 这次,水蛭之所 以接下马萨尔的委托,是因为他本来就跟杜蔚国就结下了死仇。 估计早晚有一天要生死相见,还不如趁机干掉他,还能狠赚一笔。 再说了,马萨尔这次给得也实在是太多了,比杜蔚国雇佣兄弟会刺杀苏阿诺给的佣金还高。 不过,水蛭这家伙也确实谨慎,他早在几天前就赶到西里古里了。 然后他就潜伏在神庙附近的雪山之中,始终都没露面跟马萨尔他们汇合,一直都远远观望。 「呼~」 马萨尔呼出最后一口烟气,把烟头弹进地面上的血泊中,苦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惆怅: 「是啊,水蛭是真的贵,贵的要命,而且这次他出手救场不在协议之中,估计又得狠宰我一刀了。」 缓了口气,马萨尔的眼中精光闪过,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值,只要能干掉该死的煞神,就能一次性回本了!嘿,到时候,我也得整一尊光明神~~」 洛丽听得暴躁无比,冷冷的打断了他的幻想: 「行了,马萨尔,赶紧擦擦口水,收起你的美梦吧,我们还要救人呢,可不是过来陪你做梦的。」 玛德,该死的臭表子,等***掉煞神,一定要扒了你的皮,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萨尔对洛丽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戾芒,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不过脸上却毫无表现,只是有些吃力的直起身子,淡淡回了句: 「好,继续前进吧,赶紧解决掉这座该死的神庙,把雷博拉救出来。」 佛晓,天色将亮未亮,喜马拉雅雪山,南麓东部。 恢弘的巴德拉普尔神庙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大火升腾出的滔天蒸汽,很快就引发了雪崩,把神庙彻底掩埋。 这个暗世界恶名昭彰的邪教魔窟,自此烟消云散,湮灭在历史之中。 最荒唐的是,覆灭他们的,偏偏是同为邪教头子的马萨尔,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了。 雪山脚下,马萨尔几人步履踉跄的走着,此刻,他们的状态都不太好。 马萨尔的脸色苍白,脚步沉重,仿佛是踩在泥潭里,每一步都要拼尽全力,时不时的还要咳上几声。 灰鲸的状态尚可,只是衣衫褴褛,脸上也有明显的倦怠,他的身后拖着一个硕大的雪爬犁,肩膀上还扛着蚂蟥。 不过此刻的蚂蟥却像条死鱼似的,已经没了意识。 洛丽同样受伤不轻,步履蹒跚,却强撑着背着一个骨瘦如柴,双眼紧闭的高瘦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外号磁王的雷博拉了。 他被那些迦梨教徒们催眠,榨干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让他长期陷入假死状态,连身体机能都有些退化了。 这一战,马萨尔他们全胜,但也是惨胜。 马萨尔估计的没错,神庙的阿阇黎沙鲁克·拉姆确实被反噬重伤了,甚至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是,之所以不能行动,是因为这老头原本就瘫了。 没办法,再厉害的能力者也抵不过岁月,之所以把精神寄托在神像上,也是无奈之举。 距离马萨尔他们身后几百米距离的雪原中,有道模糊的人影,脚步轻快,从容,富有节奏,自然是神秘的水蛭。 他穿着跟马萨尔类似的黑色长斗篷,还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如果杜蔚国在场,凭他的超凡眼力,哪怕不透视,也能一眼判定出水蛭的大致人种。 这家伙的瞳孔颜色很特别,灰绿色。 这样的眼珠子,黄种人是不太可能的 ,大多出现在中东和西亚交接的区域,虽然不绝对,但是常见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坦之类的地方。 彻底离开雪山范围的时候,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前,马萨尔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沙哑,而且还很虚弱: 「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片刻之后,一堆篝火就升了起来,上面还吊起了几个金壶,都是从神庙里刮来的。 神庙里没现金,不过倒是有不少金银器皿,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所有的金器都被马萨尔他们刮走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你知道什么才是能力者吗? 清晨,小城西里古里阴云密布,大雪纷飞。 高空,杜蔚国流星似穿越厚厚的云层,直到距离地面只剩800米的时候,他才拉开伞包,下坠的速度瞬间骤降。 杜蔚国眯起眼睛,透过风镜还有雪幕俯瞰四周,当他的目光落在原本神庙所在位置时,眉头顿时挑起,犹如刀剑出鞘。 此时,巴德拉普尔神庙的大火早已熄灭,整座建筑都被崩落的积雪彻底覆盖。 不过积雪并不能完全阻挡杜蔚国的火眼金睛,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 作为杀人放火的骨灰级专家,杜蔚国一眼就分辨出。 这座庙宇模样的建筑群被雪崩掩埋前,曾经被人为纵火焚毁,时间大概在2到3小时前。 从建筑规模上判断,这地方原来至少住了几百人,这么大的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无疑是一方大势力。 能轻而易举的摧毁,恰好又发生在这个时间段,必然跟马萨尔他们脱不了干系! 「丫的,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暴躁的骂了句,随即浮沉刀一闪而逝,丝滑的削断了伞绳,还没等身体开始自由落体,杜蔚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瞬,他已然出现在雪山之中,距离神庙不远,一块突出雪面的岩石上。 摘下风镜,蹲下身体,杜蔚国逐尺逐寸细细的打量着这座被积雪掩埋的神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特殊焦香味,这是酥油燃烧的气味,这玩意是酥油灯的燃料,高原地区特产。 「看来,马萨尔他们就是用海量的酥油作助燃物,不仅烧了整座庙还引发了雪崩。 丫的,这庙里的和尚也是真特么***,没事存这么多灯油干鸡毛?活几把该!」 杜蔚国抽了抽鼻子,没好气的骂道。 两世为人,杜蔚国对各种道场一向都没好感,尤其是假掰掰的佛教,在他看来,求神不如求己。 大火引发的雪崩,让山顶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的积雪,怕是不下几十上百万吨,一次性的崩落下来。 雪崩彻底改变了附近的地貌,让原本神庙的位置,形成了一座新的雪峰,即便以杜蔚国的眼力,也无法穿透。 更让他崩溃的是,雪崩向下蔓延的雪线,以及随之引发的大雪,彻底掩埋了的马萨尔一行人留下的痕迹。 「***戈壁的!毁尸灭迹做得太特么彻底了!马萨尔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是女干猾似鬼啊!」 杜蔚国无能狂怒,随即身形一闪,直接瞬移到西里古里城郊,然后顶着大雪,快步朝城里走去。 没辙,痕迹追踪行不通,就只能找人问问,试试能不能找到线索了。 西里古里成的面积很小,整体呈不太规则的正方形,被几条粗劣的泥巴土路分割成田字,满城都是低矮的泥砖房,只有几座灰仆仆的石砌小楼。 这里与其说是个城市,更像个大村子。 杜蔚国的目的地非常明确,一早就选好了,城中央,最高最大最华丽的那栋三层石楼。 这栋楼是原部族头人的住处,后来曾短暂被天竺官方征用,再后来政府撤离,这里又变成了私人府邸。 这栋楼的现主人叫克利须那·普·拉奧,这家伙曾经是个军官,隶属于天竺北方宿卫149师。 1962年,天竺三哥突然脑抽抽,在某些人的挑唆下,作死撩拨东方巨龙。 结果自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差一点就亡国灭种,而拉奧所在的部队,当时也被打崩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纠集了一伙逃兵,跑到三不管的西里古里城扎了根,凭借着还算强悍的武力,当上了草头王。 前天晚上,城里唯一的一家酒吧被马萨尔他们屠了,而这间酒吧自然是地头蛇拉奧的产业。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被如此赤裸裸的打脸,拉奧自然是不能忍的。 恼羞成怒的他,集结了大半个城镇的男丁连夜追杀,结果在城北十几公里的一处山坳,被马萨尔他们伏击反杀,当时损失了100多名手下。 这群乌合之众当时就狼奔豚突的做鸟兽散,要不是见机不对跑得快,拉奧自己都得***掉。 更让拉奧肝胆皆裂的是,仅仅隔了一天,在他心中宛如神仙居所一样的巴德拉普尔神庙就被烧成平地,然后被雪埋了。 要知道,拉奧可要给神庙上供的,他所有收入的半数,每月一次,风雨无阻。 不仅是他,附近十几个城镇统统都要上供,这也是附近没有政府的原因之一。 实在是没油水可刮了! 凌晨,神庙的冲天大火,还有随后的惊天雪崩,整个西里古里城都看见了,用脚后跟也能想到,自然是马萨尔那伙强人干的。 此刻,拉奧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生怕马萨尔这群杀神他们去而复返,割了他的狗头。 「噔噔噔!」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独眼光头的手下急吼吼的喊到: 「将军!北边来人了!」 将军,这是拉奧自己给自己定的称呼,他觉得威风,事实上,他当年不过就是个少尉军官,排长而已。 一听这话,拉奧吓得嘴里的烟头都掉在地上:「什,什么?他们果然回来了?」 他猛的站起来,颤声喊到:「艹!快,快走,里普,马上把车开出来!」 见老大要跑路,叫里普的独眼龙惶急的解释道:「将军,不,不是前晚那群人,来的只有一个人!」 「啪!」 拉奧毫不客气的一个大嘴巴把里普直接抽倒在地,破口大骂: 「艹尼玛的!只有一个人,你特么不早说?」 拉奧想想刚才自己的不堪表现,气得抬起巴掌还要扇他,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停住了动作。 「一个人,从北边来的?什么样的人?」 里普捂着脸颊,含糊不清的回道:「不清楚,是个黄种人,肯定不是前晚那群人里的任意一个。」 拉奧眉头紧皱,泛起了嘀咕: 「北边来的,黄种人,难道是从德拉镇那边绕道过来的?还是说,这家伙从雪山北边过来的?」 西里古里就在雪山脚下,再向北,除了雪山和神庙之外,根本就无处可去,所以拉奧才会这么疑惑。 「这家伙现在到哪了?」 「马上到」 「轰!」 就在此时,石楼前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里普的回答,那是实木大门被破开的动静。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爆豆般的杂乱枪声,塔塔塔,突突突,砰砰! 拉奧的手下有几把「硬家伙」,都是当初他们从部队里带出来的英式司登4式冲锋枪,还有斯特林l2a3冲锋枪。 也就是凭着这几把稀罕的自动武器,拉奧才坐稳了西里古里草头王的宝座。 如果耳力足够好,就能从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分辨出,其间还夹杂着富有节奏的低沉枪声。 「噗噗,噗噗」 2分钟以后,拉奧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杜蔚国双手持枪,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和硝烟味,龙行虎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一路走来,杜蔚国干掉了拉奧手下战力最强,装备最好,忠诚度最 高的23名手下,每个人都是眉心中弹,爆头击杀。 对付这些杂鱼小卡拉咪,杜蔚国连多一发子弹都不会浪费,此刻,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m1935,还剩了3颗子弹。 杜蔚国冷冷的打量着已经吓到腿软,瘫坐在椅子上的拉奧。 这家伙看样子大概40岁上下,又高又胖,皮肤黝黑油亮,须发格外旺盛,长得跟野猪似的,一看就是低种姓。 大概率是吠舍,小概率是首陀罗,绝不可能是达利特。 在天竺三哥的地盘上,种姓制度根深蒂固,达利特被称为不可接触者,也就是最鄙贱的种群,比畜生都不如,绝没有出头成为头领的机会。 「english?」 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杜蔚国终于说话了。 拉奧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结结巴巴的回道:「yes,yes!」 「噗!」 杜蔚国突然清空了一把手枪的弹夹,打爆了光头里普完好的那只眼睛。 这家伙作死,趁杜蔚国和拉奥交谈,伸手向腰后的手枪摸去,结果不言而喻,求死得死。 里普被爆头,拉奥却压根没看清杜蔚国的动作,他知道自己遇到顶尖高手了。 吓得浑身战栗,识趣的高举双臂做投降状,颤抖着道歉: 「我,我没有武器,我不会反抗的。」 杜蔚国收起枪,大喇喇的坐在拉奥对面,掏出烟盒,点了根烟,语气淡淡的问道: 「叫什么?」 拉奥此刻的语气无比恭敬:「拉奥,先生,我叫克利须那·普·拉奧。」 缓缓呼出烟气,杜蔚国的语气不置可否:「你是城里的老大?」 本想否定抵赖的,不过对上杜蔚国冷厉的眼神,拉奥顿时就收起侥幸。 「是,我是。」 「这两天,城里有没有一伙怪人来过西里古里?」 一听这话,拉奥顿时瞳孔剧震,试探着问道:「怪人?先生,您说的是不是那几个能力者?」 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凛冽的煞气升腾而起:「你还知道能力者,他们来过?什么时间,几个人,长什么样?」 被杜蔚国散发的煞气罩住,拉奥如坠冰窟,牙齿打颤,断断续续的回道: 「是,是,他们是前天晚上到西里古里的,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男人都是白裔,女人是亚裔。」 人数和特征都对上了,杜蔚国追问道: 「后来呢,他们去哪了?」 「往,往北朝雪山方向去了,天亮前,巴德拉普尔神庙突然着火了,应该是他们干的。」 「然后呢?」 拉奥此刻被杜蔚国散发出的澎湃煞气,压得浑抖如筛糠,眼瞅着都快崩溃了: 「不,不知道,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烧了神庙之后就消失了,没再回西里古里。」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随后捻灭烟头,敛住煞气沉声问道: 「给我说说看,离西里古里最近的城镇是哪里?」 「好,好的,先生,正北方向,越过雪山就是华夏」 西里古里在天竺古语当中是大地尽头的意思,因为再向北就是高不可攀的喜马拉雅山南麓,也就是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 向西是尼泊尔的地盘,距离最近的是道毛克城,距离80公里左右,向东100公里,则是孟加拉的杰尔拜古里城。 至于南向则是天竺的地界,不过想南行,一定要经过西里古里才行。 否则绕路的话两边都是绵延的雪山 ,步行跋涉至少要跋涉近400公里的极限冰雪山路,才能抵达城镇。 「所以,先生,我认为他们不太可能走北向和南向这两条路线,实在是太艰难了,几乎都是绝路。」 拉奥如数家珍的介绍完周围的地理分布情况之后,还奓着胆子总结道。 略作沉默之后,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甚至还给他分了一根,开恩帮他点上了。 「拉奥,那你觉得他们会走那条路线?」 连续嘬了几口烟,拉奥的语气变得稳定了不少: 「东线,穿越孟加拉国境之后,都是平原,即便步行,一天之内也能抵达杰尔拜古里城。 那里不仅有开往博格拉的火车,还紧挨提斯塔河,可以坐船直抵达卡,甚至是直接出海。」 听到他的说法,杜蔚国笑了,语气幽幽的问道: 「拉奥,既然你知道能力者,那你知道什么才是能力者吗?」 能力者在不同的地方有许多不同的说法,超凡者,超能者,超人类,异人,变种人等待。 但不管名称是什么,总体意思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还是多维度的超越。 体质,力量,爆发,速度,体力等等,全方位的超越,可以为人所不能为,这才是能力者。 所以,能力者的行为,往往都要以跟常人截然相反的思维和逻辑方式去考量才行。 拉奥觉得过于极限,马萨尔他们断然不可能走的绝境,其实对他们来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不过他有一点倒是完全没说错,这些家伙不可能胆边生毛的向北翻越喜马拉雅山。 先不说跨越雪山的可行性,就算真过去了,北边就是号称神明禁地的华夏境内。 红旗招展,诛邪退避,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马萨尔他们几个,不是白裔就是怪胎,到了华夏必死无疑,毫无一丝侥幸的可能。 所以,杜蔚国判断,他们大概率会绕行西里古里,向南进入天竺,走这条异反常态,几乎不可能的路线。 对马萨尔他们来说,拉奥这样的战五渣毫无威胁,但是他们却没有回城,还走的这么急。 显然是感应到了危险,甚至是预想到了他的到来,这才急吼吼的逃跑了。 行,老子就赌一把,去***布尔守株待兔,想通了这些关节,杜蔚国心中变得轻松起来,起了玩心。 他弹碎烟头,枪口有意无意的指向拉奥: 「行吧,拉奥,因为你还算配合,所以我大发慈悲,愿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拉奥的裤裆都湿了,赌咒发誓的保证道: 「什,什么机会,先生,只要您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晃了晃手枪,语气戏谑: 「钱,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卖命钱,我就放你一马。」 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西里古里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连耕地都几近于无,却能聚集这么多牛鬼神蛇,必然也是有特殊财源的。 杜蔚国没文化,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里的特殊财源是什么,但是并不耽误他讹诈。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嘛,关键是贼不走空,每次都有所收获,这已经成了杜蔚国的惯例了。 此时此刻,西里西古东南,50公里左右,一处不知名的雪山,山坳的山洞里,升起了一堆篝火。 「马萨尔,雷博拉都快冻死了,你特么到底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带着我们钻进雪山里?我们到底在躲什么?」 洛丽一边抱紧怀里的爱人雷博拉,朝火堆方向挪了挪,一边愤怒的抱怨质问道。 马萨尔的状态也很不好,脸色惨白,双眼血红,甚至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发抖。 之前在神庙,多次的精神力对冲,让他伤得相当严重,他现在是强吊着一口气撑着,这才没有昏迷。 马萨尔很清楚,只要自己昏睡过去,洛丽她们会毫不犹疑的把自己丢在冰天雪地之中,然后各自散去。 而他费劲千辛万苦才组建起来的反煞神联盟,瞬间就会土崩瓦解,甚至自己都有可能被活活冻死。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天竺北部边境,伊斯兰布尔。 这里位于西里古里南向80公里,是距离最近的城镇,南下内陆的必经之地。 上午10点,一辆八成新,蓝白相间的福特f100皮卡,缓缓的停在了泥泞不堪的路边。 这座小城烂透了,几乎所有路面都是凹凸的土路,角落里还遍布着人畜的排泄物,污秽的难以言喻。 幸好现在天冷,这要是夏天,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这特么好像就是天竺特色,直到后世,哪怕是在首都新德里,又或者最大的城市孟买。 也都是一个逼味,遍地屎尿,臭气熏天。 杜蔚国驾驶着这台f100自从进城,就磁铁般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别看这辆皮卡声名不显,但它可是后来风靡全球,福特猛禽的老祖宗。 眼下这台车就已经有了后世猛禽的霸气轮廓,美不胜收,但凡是个男人,就会一眼入魂的那种。 这辆皮卡,自然是他从西里古里老大拉奥那边讹来的, 现在的天竺,放眼全镜也没几辆像样的汽车,满大街都是驴车马车人力车,少见的几辆汽车大都是二战期间遗留的,英制斗牛士aec军用卡车。 至于相对荒僻的边境小城伊斯兰布尔,小汽车更是稀罕的不得了。 而像这台皮卡这么漂亮,颜色还如此鲜艳的,城里几乎就没出现过,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以及少部分人的觊觎。 这不,皮卡车才刚刚停下,引擎都还没关闭呢。 两个穿着鸡屎色制服,帽歪眼斜,也不知道到底是军人还是警察的家伙就吊儿郎当的凑了过来。 “??” 其中一个皮肤漆黑,留着浓密胡须的胖子,用实木警棍使劲的敲了敲车窗,表情痞赖,嘴里发出一连串鸟语似的天竺话。 杜蔚国当然听不懂,不过他也不需要懂,光看这黑胖子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他就已经充分明白了。 熄火,杜蔚国推门下车,异常光棍又上道的直接把车钥匙递给了黑胖子。 之所以表现这么怂,实在是因为杜蔚国不想节外生枝,在城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打草惊蛇。 他还要守株待兔,埋伏马萨尔一行人。 如果他当街干掉这两个杂碎,城里必定哗然,而马萨尔那老东西奸猾似鬼,大概率能闻着味。 伊斯兰布尔城位于雪山的边缘地带,就像葫芦口一样。 如果被他们绕过了这座小城,再往南就是一马平川,人口稠密的天竺平原,城镇繁多,道路复杂。 届时,再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几个善于藏匿的人出来,可就难比登天了。 眼下,赶紧干掉马萨尔这个老银币才是当务之急,与此相比,被熊走区区一辆皮卡,而且还特么是讹来的。 孰重孰轻,杜蔚国自然拎得清。 不过,杜蔚国还是失策了,低估了黑胖子的贪婪,他的退让,并没有让黑胖子满意而去,甚至还进一步激发了他的贪欲。 黑胖子接过车钥匙,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眯着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随即又用印度话问了句什么。 “?” 杜蔚国摊摊手:“englihpleae。” “” 听见英语,黑胖子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戾芒,嘴里大声的喊了句着什么,随即蹬鼻子上脸,还想用手里的警棍去杵杜蔚国的胸口。 他的同伴是个小瘦子,这家伙贼眉鼠眼的更过分,听见黑胖子的喊叫,直接从腰后扯出了一根已经包浆,油亮发黑的麻绳。 用脚后跟想也能想明白,这特么就是当地的手铐,而这小瘦子想用这逼玩意捆杜蔚国。 “我尼玛,我特么真是给你脸了!” 杜蔚国怒了,丫的,自从离境以来,堂堂煞神爷,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本想直接翻脸,当场嘎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卡拉咪,不过转念一想,杜蔚国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下一刻,杜蔚国的胸口被警棍杵了好几下,双手还被掰到身后,手腕连同胳膊都被小瘦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该说不说,这家伙捆人的手艺还挺精湛,麻利又结实。 杜蔚国被捆的时候,街道两边站了密密麻麻的足有几百名围观路人,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哪怕一丝惊讶,仿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们的眼神呆滞,只有麻木,还有幸灾乐祸。 十几分钟后,城西,一处类似于警局,又像是军营的地方。 杜蔚国被黑胖子十分粗暴的推进一间看似监牢的地方,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包括随身的几张美钞,手表,香烟,打火机,裤腰带,甚至连外套的呢子大衣都被扒走了。 杜蔚国今天也算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这地方的警察行事肆无忌惮,比特么流氓还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不过他却罕见的没生气,他是故意进班房的,既然要守株待兔,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暂时藏身。 杜蔚国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关键是他的肤色和样貌,在天竺这边比特么白裔还显眼,鹤立鸡群,想泯然于众完全没可能。 而牢房的环境虽然是差了些,但还真就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任凭马萨尔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堂堂煞神,居然会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被关进监狱。 至于会不会跟马萨尔他们失之交臂,这个问题不存在的。 刚才被押过来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个警局的位置,正好卡在伊斯兰布尔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地势还蛮高的,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小半座城市,算是比较理想的观察点,至于牢房,更挡不住杜蔚国的透视眼。 进班房,杜蔚国两世为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严格来说,看守所和监狱都可以称之为牢房,但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看伊斯兰布尔这逼样,估计是不分的,甚至可能连法庭和正常审判过程都没有。 城建都已经烂成那样了,牢房的环境自然没啥可期待的,不过说实话,比杜蔚国想象中还要好些。 牢房是长方形的,面积大概10几平米,墙面,地面还有棚顶,都是用水泥糊的,中间夹着石块,看起来还算坚固。 好歹也是牢房嘛,总不能用泥砖来堆砌。 房间的举架大概4米左右,东侧是生锈的铁栅栏门,西侧靠近棚顶的位置开了个狭小的气窗,角落里扔了个脏兮兮的木头便桶,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此刻,牢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杜蔚国一个人,而对面的牢房里,却关了不下20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呵呵” 杜蔚国轻笑着搓了搓下巴,揶揄的自语道: “啧,还是单间待遇呢,这特么是把我当成能榨出油水的肥羊了?” “!?” 就在此时,对面牢房,一个脸上有疤,看起来像是狱霸一样的络腮胡大汉,趴在铁栅栏上,冲着杜蔚国喊了句。 杜蔚国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不过想想在这也无事可做,于是就回了一句。 “englih。” 很快,一个带着破碎的眼镜,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就被络腮胡粗鲁的揪了过来,哆嗦着用英语问道: “年轻人,库马尔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眼镜男的英语还不错,很流畅,但是难免夹着一股特有的咖喱味,杜蔚国听得差点笑场。 “我也不知道,我刚进城,就被抢走了汽车,还被关进了这里。” 一听这话,眼镜男顿时用无比怜悯的眼神看了杜蔚国一眼,随即叽里咕噜的给络腮胡库马尔翻译了。 “哈哈哈!” 库马尔顿时放声大笑,过了好一会才停歇,又对着眼镜男说了好长一段话。 “库马尔问你,你是从哪来的?为什么来伊斯兰布尔?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杜蔚国顺嘴胡诌道: “我是孟加拉华人,本想去喜马拉雅山旅行看雪景和神庙,结果遭遇了雪崩。 不仅行囊丢了,还跟同伴分散了,原路也回不去了,没办法,只能借道伊斯兰布尔。” 杜蔚国现在深谙撒谎的真谛,半真半假,听不出丝毫的破绽。 听完翻译,库马尔又是一阵狂笑,连眼泪都飚出来了,看杜蔚国的眼神,活脱脱就像是看傻皮一样。 “呃,那个年轻人,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再次翻译的时候,眼镜男的语气有些结巴,应该是省略了很多充满侮辱性的称呼。 “还行吧,家里做点小生意,吃穿不愁。” 这次听完翻译,络腮胡大汉库马尔用充满恶意和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杜蔚国,语气也变得阴恻恻的。 连眼镜男都叹气了: “唉年轻人,库马尔说,你会被治安队榨干最后一滴油水,然后沦为他们的玩物,最后烂死在这里。” 此时,库马尔又舔了舔嘴唇补了一句,眼镜男语气无奈,有些结巴的翻译道: “等治安队的那些人玩够了你,库马尔也,也要” “呵呵呵” 杜蔚国当然听懂了,怒极反笑。 丫的,他这趟天竺之旅太新奇了,不仅被关进了监狱,甚至还被狱霸惦记上了菊花。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三哥一向生猛,连特么大蜥蜴都不放过,他长得这么漂亮,在监狱里自然算是稀缺资源。 “年轻人,你可别不知天高地厚,伊斯兰布尔这地方暗无天日,根本就没有法律的。 如果你家里有能力,那就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把你救出去,找军队那边的关系更” 可能是觉得杜蔚国挺可怜的,也可能是因为良心未泯,眼镜男语重心长的给他建议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库马尔一记凶横的大耳光打断了,眼镜直接飞了出去,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库马尔口沫纷飞的朝眼镜男咆哮着,不过他的声音同样戛然而止,随即就捂着裤裆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他的裤子原本应该是褐色的,不过因为太脏,也就变成了灰黑色,此刻,库马尔的裤裆处,已经氤出了血渍,只是看得不太明显。 “丫的,话还真多,居然敢觊觎老子的美色,我特么先断了你的子孙跟。”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弹了弹手指,那上边沾了一丝水泥。 刚刚,他用指甲在墙上抠下了黄豆大小的一块水泥,然后用弹指神通的方法,射进了库马尔的裤裆,精准的刺入他的鱼籽福袋之中。 以杜蔚国现在的庞然巨力,手指弹出的水泥块,速度都不逊色子弹,肉眼根本发觉不了。 最关键的是,水泥的材质疏松,接触到皮肤肌肉的瞬间,无法承受巨大的反作用力,瞬间就会碎成渣渣,留下微不可查的伤口。 但破坏力却一点都不低,相当于开花弹一样,同时,验伤还很难验得出来,杀人于无形。 摘叶飞花,皆可伤人,杜蔚国现在是真真切切可以做到了。 “麻了个痹的,你们这些一样的杂碎吵什么?库马尔他怎么了?” 此刻,黑胖子带着两个同伴走了过来,看见正满地打滚的库马尔,他用警棍死命的敲打着铁栅栏,恶声恶气的喝骂道。 “不,不知道,老大突然就倒下了,他的裤裆还出了血” 此刻,库马尔的脸涨得像是煮熟的大虾似的,根本就说不了话,一个他的小弟,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解释道。 黑胖子皱起眉头:“裤裆出血了?到底怎么回事?” 小弟摇头:“不知道,刚刚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刚才捆杜蔚国的那个小瘦子也在场,他不耐烦的扫了地上的库马尔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 “库马尔这头脏猪,成天玩男人,估计是几烂了,不用管他,桑贾伊队长,咱们还是赶紧把这小白脸榨干才是正经事。” 黑胖子叫桑贾伊,他是治安队的小队长,一听这话,顿时阴恻恻的笑了。 刚才,当他把福特皮卡还有纯金都彭打火机,以及百达翡丽手表上交给大队长的时候,那老家伙笑得菊花似的,见眉不见眼。 这些贵重物品,桑贾伊身份低微,不敢也没资格据为己有,必须要乖乖上交才行。 否则,他马上就得被扒了这身狗皮,然后被扔进监狱。 刚才,大队长少有的表扬了桑贾伊,还承诺他,过几天就把他升为巡街中队长。 伊斯兰布尔属于边境地区,城里执行军事管制政策,没有警察,所谓的城市治安执法队,说白了,就是轮值一个连。 这里其实比那些三不管的地方还恐怖,兵痞一手遮天,连最基本的秩序都没有,所谓法律更是还不如开腚纸有用。 见库马尔还在惨叫,桑贾伊极度不耐的喝骂道: “玛德!你们几个,赶紧把他的狗嘴给我堵上,别打扰我干活,要不然,老子饿死你们!” 随即,他就带人走到杜蔚国的牢房前,眼神戏谑的盯了他一会,随即朝身后一个鲶鱼嘴同伴比了个手势。 “黄皮猴子,你叫什么?” 这个鲶鱼嘴会英语,而且还相当流畅,关键还没有咖喱味,典型的牛津口音,看样子,以前家里应该是英国人的奴仆。 听见这个称呼,杜蔚国都被气无语了,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几个跳梁小丑。 毫无疑问,这几个家伙相当于都已上了阎王的生死簿,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立刻掐死他们的冲动,没有发作。 “我叫卫斯理,我是英吉利公民。” 鲶鱼嘴仿佛听到这世间最离谱的笑话,大嘴咧开一道诡异的弧度。 “什么?黄皮猴子,你说你是英国人?” 杜蔚国耐着性子回道: “没错,我的护照就在大衣的里怀,刚刚被他随手扔了。”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伸手指了指黑胖子桑贾伊,他没撒谎,呢子大衣的里怀里,确实装着他的英吉利护照。 这本护照,还是两年前,雷娜亲自帮他搞的,货真价实的英吉利护照。 桑贾伊被指,顿时心气不爽的喝问道:“这个猴子说什么呢?” 鲶鱼嘴连忙解释道: “桑贾伊,他说他是英国人,护照刚刚被你扔掉了。” 一听这话,桑贾伊顿时眼神抖动,脸色变幻,不过他也有点急智,立刻大吼道: “别听他放屁,你看他的黄皮,他要是英吉利人,那我就是天竺国王了! 玛徳,这只猴子不老实,皮蓬,开门,嘿嘿嘿,让我给这个小白脸点颜色看看!” 桑贾伊一边说话,一边抽出警棍,凶神恶煞的朝牢房走了过去,他的脸上,居然还挂着一丝淫笑! 丫的!老子实在演不下去了,只能大开杀戒了,杜蔚国心中暗忖,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厉芒。 就在此时,拐角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是惶急的怒吼声。 “桑贾伊!住手,你在干什么?”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有能力的聪明人 声音的主人,是个典型的天竺白裔,一看就是雅利安人种,也就是所谓的高种姓。 看面相大概35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衣着笔挺,在天竺这边也算的上是相貌堂堂了。 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惶急之色,像极了正在被猫撵的耗子。 “大,大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是有什么指示~” 见到这个男人,一向嚣张的黑胖子桑贾伊,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脸。 来人就是伊斯兰布尔城,治安执法大队大队长,卢安·慕克吉,他狠狠的剜了桑贾伊一眼,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 “玛德,别特么废话了,赶紧把先生放出来!” 卢安指向杜蔚国所在的牢房,一听这话,桑贾伊瞬间就怔住了: “啊?什,什么先生?” “啪!” 卢安突然猛冲过来,抬手就抽了桑贾伊一记凶残的**兜,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马勒戈壁的!桑贾伊,你这头猪,你特么是不是活腻歪了,居然敢质疑我的命令!” “不,不,大队长,我,我当然不敢~” 卢安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桑贾伊的半张脸都红了,他也被这下抽懵了,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的贵客放出来!立刻,马上!” 此刻,大队长卢安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桑贾伊的肥屁股上,因为着急,他脖子的青筋都暴出了,声嘶力竭的吼着。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桑贾伊连挨几下终于被打醒了,随即,他转身狠狠的踢了小瘦子几脚,破口大骂道: “皮蓬!你特么耳朵聋了,没听到大队长的命令吗?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是,是。”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就是**裸的丛林法则,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小瘦子皮蓬敢怒不敢言,只能吃哑巴亏。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部位,步走到牢房门口,从腰间掏后钥匙,刚要开门,杜蔚国却突然伸出手挡住了锁孔。 “想关就关,想放就放?你们当我是什么人?” 他的语气戏谑,眼神冷冷的看着卢安。 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卢安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杜蔚国对局势的变化还察觉很非常清楚。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从穿着到气质,一看就是个管事的,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显带着忌惮和讨好的意味。 天竺被英吉利持续殖民了近200年,直到20年前才将将独立,所以在天竺,但凡是阶层靠上点的,基本都会英语。 卢安作为高种姓,自然听懂了杜蔚国的话,对上杜蔚国仿佛能洞彻灵魂的眼神,他忍不住心中凛然,浑身僵直。 作为这座城里的老大,卢安很清楚自己是躲不过,只能走到杜蔚国面前,硬着头皮接茬: “这位先生,您好,我是伊斯兰布尔的治安队队长,我叫卢安,之前都是误会一场,我们实在不知道您是埃诺尔师长阁下的贵客。” 大概十分钟之前,正打算好好欣赏一下福特皮卡的卢安,突然接到了来自团部的内线电话。 电话里,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他的团长,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声称杜蔚国是师长请来的贵客。 不仅责令他马上放人,还要把人当祖宗供起来。 现在,整个天竺的北部地区,比哈尔邦东部和恰尔肯德邦这两个边境省份,大部分地区都执行军事管制。 这片区域一共驻扎了2个师的兵力,而伊斯兰布尔在所在的比哈尔邦,驻军师长埃诺尔就是妥妥的土皇帝,拥有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利。 杜蔚国从来都没来过天竺,自然也不可能认识什么埃诺尔师长,但这并不妨碍他顺杆往上爬。 听见卢安的自我介绍,杜蔚国瞥了一眼带在他手腕上自己的那块百达翡丽,撇嘴冷笑道: “卢安队长是吧?,贵客什么的我可不敢当,我只是卑鄙贱的黄皮猴子而已。 呵呵,等我见到埃诺尔,务必要当面好好问问,他平时到底是怎么管教部长的?” 一听这话,尤其是听到杜蔚国对师长随意的称呼,那种难以掩饰,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 卢安直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额头冷汗瞬间爆出。 “先生请息怒,这都是误会,误会!” 说到这里,卢安猛的转身,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桑贾伊的肥肚子上。 卢安这脚下了死力,直接把黑胖子踹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摔到在地,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跟上去,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暴踹。 “玛徳!桑贾伊,你这头肮脏的黑猪,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目无法纪,还敢冒犯先生,我特么弄死你!” 卢安这家伙看起来应该是练过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脚下的力量很足,把桑贾伊踢得鼻口蹿血,满地打滚。 老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在天竺这种等级分阶深入骨髓的地方。 桑贾伊根本都不敢反抗,只能死死的抱着脑袋,没口子的求饶道。 “对,对不起,大队长,我,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 “艹尼玛!黑猪,跟我说有个屁用?你特么要跟先生道歉才行~” “呵~卢安队长,你现在是在跟我扮家家酒吗?不痛不痒的踢打这么两下,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 杜蔚国嗤笑,突然阴恻恻的说了一句,直接打断了卢安的表演。 卢安猛地僵住了动作,缓缓转身看向杜蔚国,微微有些气喘,语气结巴的问道: “先生,那,那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满脸都是无所谓的表情,语气戏谑,阴阳怪气的: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黄皮猴子,卢安队长,伊斯兰布尔可是你的地盘,而他们都是你的人。” 用手指分别指了指桑贾伊还有皮蓬,还有鲢鱼嘴,又慢条斯理的抠了抠手指甲,杜蔚国的话锋突然一转: “卢安队长,据我所知,天竺这边的一向讲规矩,阶级分明,忤逆这样的大罪,可不是这么轻拿轻放的。” 听到杜蔚国的说法,卢安顿时眼神闪烁,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桑贾伊,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 他是个聪明人,当然听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 天竺独立前,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期的规矩可是很森严的,忤逆贵人是重罪,是要被执行绞刑的。 所以,杜蔚国想让桑贾伊死!而且看他的意思,连皮蓬和鲶鱼嘴也不想放过。 卢安眼珠子乱转,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先,先生,桑贾伊他们虽然犯下了大罪,但是罪不至死,毕竟都是现役军人,而且现在也不是~~” 杜蔚国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辩解: “卢安队长,在事情没有得到公平合理的解决前,我是不会离开牢房的,不过,请把我的外套,还有香烟,火机还给我。” 不管卢安的铁青脸色,杜蔚国又语气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给我添一把椅子,总站着,我感觉有点累。” 卢安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多少还是有点底线的,终究没能做到当场干掉自己的属下,向杜蔚国献媚。 杜蔚国倒也没多说什么,他之所以拿腔拿调的为难卢安,是在拖延时间,他暂时还不想离开牢房这个得天独厚的藏身处和观测点。 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始终瞄着墙外的城区还有马路,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片刻之后,杜蔚国所在的牢房里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不仅添了一张行军床,崭新的被褥枕头,换了新的便桶,还有桌椅板凳烟灰缸。 杜蔚国的所有私人物件,包括皮卡车钥匙也一样不少的还回来了。 除此之外,对面牢房的那些囚犯也都被清空了,连同已经奄奄一息的络腮胡库马尔也被抬走了。 鱼籽福袋被水泥残渣碎裂了,他就算最后能侥幸捡回一条狗命,以后也不可能人道了。 天竺这边不流行人妖,估计他只能做个“公公”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整座牢房,一共6间牢房诺大的空间中,就只剩杜蔚国独自一人,甚至连牢门都没锁。 这就是权势令人着迷的地方,可以为所欲为。 杜蔚国倒也乐得清静,拎了把椅子对着墙壁坐下,一边瞄着外面,一边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缓缓呼出烟气,在心中默默盘算道: “按照路程,马萨尔他们大概率在明天凌晨或者上午能赶回伊斯兰布尔,也不知道胡大她们到哪了?应该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吧?” “塔塔塔~” 就在此刻,监牢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从声音上能判断出,来人穿得是硬底皮鞋,脚步非常有节奏,而且力道控制的不错,不是练家子,就是部队出身。 “卫斯理先生,您好,很荣幸见到您,我叫吉布森,吉布森·马歇尔,我是军情六处驻天竺办事处的负责人,非常抱歉,让您受委屈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沉稳,浑厚,带着浓重的不列颠牛津腔。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心中恍如,难怪能说动当地的驻军师长亲自给我背书,原来是主人出面了。 别看现在天竺已经独立了,但是毕竟被英吉利殖民了近200年,奴性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骨髓里。 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统治,英吉利的势力早已扎根在了天竺的各行各业,根深蒂固,在这边的影响力无与伦比。 别说现在,天竺才刚刚建国20年,对原主子的依赖很严重,哪怕是后世,三哥依然是英美的忠诚舔狗。 有鉴于此,军情六处目前在天竺境内的能量很大,算得上只手遮天的那种。 “吉布森,谢谢你帮我解围了。” 吉布森是个体态匀称的白裔中年人,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穿着挺括的海军蓝色呢子大衣,不难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大帅哥。 不过岁月催人老,吉布森现在已经变成了典型的白裔地中海发型,容颜不再。 “应该的,卫斯理先生,让您在天竺境内受了委屈,是我的严重失职。” 吉布森讲话很有腔调也很有礼貌,有点像老派的英伦绅士,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主动朝他伸出手。 “不,没什么委屈,我是故意进来的。” “我对这边不熟悉,语言也不通,想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藏身之地并不容易,而监牢,恰恰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吉布森用力的跟他握了握手,笑得很爽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说实话,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我还纳闷得不得了呢,甚至还怀疑您的真伪。 堂堂煞神,怎么可能被区区几个不入流的治安队员抓进监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说到这里,吉布森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显堂皇的问道: “对了,卫斯理先生,那我贸然插手,是不是坏了您的布置啊?” 杜蔚国摆摆手: “没有,只是你有必要提醒一下卢安,近期别扩散有关于我的消息就行。” 吉布森点点头,表情严肃,语气笃定的承诺道: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这个消息绝不会离开治安队。 还有那几个为难你的杂碎治安员,以及胆敢出言不逊的囚犯,我也会给阁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吉布森说的交待不言而喻,之前得罪过杜蔚国的几个渣渣都死定了。 杜蔚国对吉布森的杀伐果决还有干脆利落的办事风格非常欣赏,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他,还掏出火机帮他点上。 “对了,吉布森,你有没有联系过雷娜?” “是的,在过来与阁下汇合的路上,我已经跟处长联系过了。” 杜蔚国点头,对他更满意了:“那她大概什么时候抵达?” 吉布森有条不紊,一板一眼的回道: “处长在2小时前,已经降落在安拉阿巴德的军用机场,目前正驱车赶来,预计8到10小时能到。” 杜蔚国没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根头,在心里暗暗的计算着时间,吉布森很有眼色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阁下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围堵光明教的马萨尔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在天竺这边有点人脉,多少能说上点话,要不要帮您更换一个更理 想的观测点。” 杜蔚国笑了,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像吉布森这样,眼力百段又有能力的聪明人。 半小时之后,城南,修建在半山腰的昭林清真寺。 这座清真庙应该算是城里的第二大势力,在附近几个城镇,都拥有基数恐怖的底层信徒。 清真寺的主体是个5层建筑,二十几米高,阿拉伯风格的白色尖顶高塔,因为建在山上,所以这里是城里的制高点,在塔顶可以俯瞰全城。 以杜蔚国的恐怖视野,更是能把方圆十几公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高塔顶层是个圆形的空间,面积不算大,30平方左右,不过打扫的异常干净,纤尘不染。 此刻,杜蔚国正盘着一条腿,姿态悠闲的坐在天窗的边缘,嘴里叼着苏门答腊雪茄,手边还放着一杯热茶。 着名的阿萨姆红茶,泡茶用得是雪水,味道相当地道,入口有种别样的醇厚感。 “卫斯理先生,中午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吉布森走过来轻声问道,杜蔚国正好有点饿了,刚想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天竺特产的糊状咖喱手抓饭,忍不住心生厌弃: “吉布森,我吃不惯天竺这边的饭菜,有没有你们英吉利产得牛肉罐头?” “呵呵~” 吉布森笑了,秒懂了杜蔚国的心思: “先生,天竺这边,也不是只有手抓饭的,比如这间清真寺,就有地道的穆斯林餐食,甚至城里还有西餐厅。” 想想也是,英吉利老爷殖民天竺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西餐厅,至于不准吃牛肉,更是忽悠本国低性种定下的狗屁规矩。 “倒是我想当然了,行,那就搞点羊肉吃吃吧。” 吉布森优雅的躬身行礼,像极了礼貌的英伦管家: “好的,先生,这里虽然是制高点,但是距离有点远,要不要我在城北再额外安排几个眼线?” 杜蔚国不假思索的摇头: “不用了,吉布森,我们的对手可是很狡猾的,非常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我的眼力也足够了。” 杜蔚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吉布森瞬间凛然。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世界公敌 凌晨,天竺北部边境,***布尔,月黑风高。 明明已经到了春天,但是这边每每入夜,从雪山高原吹来的冷风依然彻骨冰寒。 这座边境小城连全城通电都没有实现,只有少部分建筑才有发电机设备,所以每到晚上就漆黑一片,跟鬼蜮似的。 今夜,小城的气氛尤其紧张,毕竟下午在城中心小广场,公开审判并处决了9个人。 6名罪不可赦的杀人犯,其中有一个是已经昏迷的络腮胡,还有3名据说是通敌卖国的治安队成员。 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头枪毙的,直到此刻,空气当中都仿佛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威慑效果拉满。 除此之外,前治安队大队长卢安也接到了调令,据说是要去印巴边境的克什米尔,很明显,他被发配去了前线。 城里但凡有点身份,消息灵通的心里都明白,***布尔变天了! 「轰」死寂的黑夜,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打破。 随着疝气灯的光芒,三辆满是泥污的军用路虎出现在城郊,随后毫不停留,径直朝昭林清真寺的方向驶去。 高塔顶层,杜蔚国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强力援军,胡大姑娘已经抵达战场。 「杜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只是短短几分钟之后,胡大姑娘就一马当先的来到了顶楼,风风火火的问道。 见到胡大姑娘,杜蔚国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说实话,如果昨天是跟大狐狸一起降落在古里西里,压根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罗烂。 胡大姑娘是修成正果的狐仙,有她在,天下虽大,亦可横行无忌。 杜蔚国捻灭烟头,朝他摊了摊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无奈: 「我昨天早上抵达古里西里的时候,马萨尔他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嗯?」胡大姑娘拧起眉头: 「跑了?这么快?那他们费劲巴力的赶去西里古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杜蔚国颓然的摇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城外的雪山上有座规模很大的喇嘛庙被毁了,应该是他们干的。 至于目的,我没问出来,也许是为了找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为了救什么人。」 「规模很大的喇嘛庙?供得什么?」 「不知道,喇嘛庙被一把火烧了,随后又被雪崩埋了,所有的线索都没了。」 「嗯?」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眉头皱的更紧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守株待兔?杜大,你确定他们一定会来这边?」 听到胡大的问题,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更无奈了: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只是盲猜他们最有可能走这条路,算上二选一的赌博吧?」 胡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马上就反问道: 「二选一?西里古里位于四国交界之地,为什么不是四选一?」 此时,椎名翔太,神舞,神乐,还有罗德,雷娜也都上来了,杜蔚国索性用英语解释道。 「西里古里向北是华夏地域,但是要跨越8000多米的绝境珠穆拉玛峰,所以此路不通。 向西是他们来时的路径,他们在尼泊尔造了不少孽,外形又显眼,大概率是不会走回头路的。」 胡大姑娘又追问道: 「那么东向的孟加拉呢?距离更近,路途也更平坦,还可以转道去不丹,或者走水路,你为什么不赌那条路?」 门清!大狐狸显然认真做了功课,对西里古里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 由此可见,她对杜蔚国的事情极其上心,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混不在意。 杜蔚国的心中一暖,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好问题,胡大,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选择,但是,他们是能力者,同时还是狡诈的老银币。」 胡大姑娘心思剔透,秒懂了杜蔚国的意思: 「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故意反其道而行?」 杜蔚国的语气略显焦灼: 「没错,我预判了他们的预判,不过现在我多少也有点叫不准了,按理说,他们现在就应该已经到这儿了,可是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胡大姑娘并没有急着安慰他,而是细细的回忆着周围的地形情势,计算了一下时间,这才沉声回道: 「杜大,你觉得他们为了防止被你追上,所以不会走大路,而是选择绕行?」 「嗯。」杜蔚国点头: 「我就是这么考虑的,马萨尔这老东西狡诈似鬼,我怀疑他应该是感知到了危险,这才急匆匆的逃离西里古里。」 胡大姑娘挑眉: 「如果是这样,就算你的判断完全正确,你又如何确定,他不会再次感知到危险,然后连同***布尔也一起绕过。」 「唉」 杜蔚国叹息一声: 「胡大,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也无能无力啊!只能赌他们的补给不够,无法支持继续绕行。」 胡大姑娘终于不再问话了,走过来搭住他的肩膀: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安心等着吧,杜大,你也不用焦虑,也许他们有伤员,所以迟滞了速度。」 杜蔚国拉着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她光滑如缎的肌肤,突然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 「胡大,有你真好。」 胡大姑娘脸皮终究还是有点薄,当着这么多秀恩爱,又急又羞,连忙假模假样的抽了抽手掌,嘴里轻叱道: 「杜大,你干什么?赶紧松手。」 杜蔚国也没继续得寸进尺,任由她把手抽了回去,缓缓站起身,扭头看向椎名翔太: 「翔太,这一路之上,你召集了多少小弟?」 翔太的「小弟」自然是乌鸦了,被杜蔚国突然点名,翔太又紧张又激动,声音有点磕巴: 「这边因为是高原,所以乌鸦的数量比较稀少,我一共就只召集到了几,几千只。」 翔太似乎对自己的成果非常不自信,语气里满是羞赧,殊不知天竺这边每年都要饿死几百万人。 能吃的东西都吃了,就差吃土了,人都没饭吃,何况是乌鸦。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已经足够了,翔太,咱们现在兵强马壮,不用靠乌鸦干架,只让它们负责监察情势就行了。 翔太,现在就把乌鸦们都撒出去,在你能操控的极限距离,监视一切接近城区的可疑分子。」 说到这里,杜蔚国又补了一句: 「对了,翔太,注意乌鸦的数量和形式,不要太显眼,咱们的对手可是很狡猾的。」 翔太的表情格外严肃,异常郑重的保证道: 「好的,先生,我一定会做好的。」 有了翔太的乌鸦大军放哨,苦逼的杜蔚国自然被解放出来了,虽然他控制乌鸦监视的范围有限,只有几公里,远不如他的眼睛。 但是翔太也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他可以通过乌鸦,实现360度无死角,不间断监视,这一点,杜蔚国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片刻之后,高塔顶楼变得寂静下来,也有变得有些拥挤,除了翔太所有人都 在。 翔太坐在高塔门前的台阶上,双瞳漆黑如墨,他在跟鸦群共享视野,监控着几公里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 神舞,神乐两姐妹安静的倚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胡大姑娘则带着耳机,独自摆弄着一部短频电台。 她正在跟胡三联系,胡大姑娘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她要实时了解到自己地盘上的一切动态。 顶楼正中央,杜蔚国和雷娜,吉布森还有罗德盘膝而坐,正小声的交谈着。 「卫斯理,坦白的说,我觉得你最近的行为有点过于激进了,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雷娜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却非常坚决。 杜蔚国挑眉,弹了弹烟灰,不置可否的问道:「激进?雷娜,具体指什么?」 雷娜跟杜蔚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还多次探讨过深浅,共同经历过生死,所以讲话没啥可避讳的: 「卫斯理,针对三井家和岩崎家的行动,几乎触动了所有的财阀和家族的敏感神经,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了不择手段的冷血屠夫。」 杜蔚国耸耸肩,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嗯哼,他们也没想错,我就是屠夫。」 雷娜被怼得神色一窒,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还有你现在和克格勃过度捆绑,搅合进苏俄的政治斗争之中,甚至还企图刺杀内务部部长米哈伊尔。 卫斯理,你现在已经是中情局,还有东瀛内务省的头号死敌了,你真想成为世界公敌吗?」 「世界公敌?」 听见这个称呼,杜蔚国笑了,语气戏谑还有点沧桑: 「雷娜,我现在难道不是公敌吗?这次可是米哈伊尔先招惹我的,再说了,你可别忘了,我是怎么跟他结下梁子的?」 米哈伊尔跟杜蔚国结仇,是因为他当初在汉城干掉了毛熊内务部的悍将雨夜屠夫屠格涅夫。 而杜蔚国之所以去高丽,恰恰是因为雷娜的委托,进一步说起来,他跟共济会的仇怨,也是从高丽正式开始的。 雷娜被怼得有点挂不住了,偏偏又无话可说,憋得脸都红了,不过就在此时,胡大姑娘放下耳机起身走了过来: 「杜大,那个俄国娘们说她有急事要找你!」 俄国娘们,说得自然是正隐藏在波斯东养伤的娜塔莎了。 娜塔莎这婆娘虽然野心勃勃的一心想要往上爬,但是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如果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态,她是绝不会通过这种方式联系杜蔚国的。 杜蔚国快步走到电台跟前,马上用他和娜塔莎之间独有的密码联系起来。 「铁锤。」 「梭鲈。」 铁锤是卫斯理的代号,而梭鲈则是娜塔莎的代号。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杜蔚国的代号来源于当下俄国的国旗,铁锤代表工人阶级,同时也代表无坚不摧的力量。 而娜塔莎的代号梭鲈,全称是伏尔加梭吻鲈,是一种银灰色,花纹十分美丽的鱼类,但同时也是一种凶残的食肉鱼。 「什么事?」 「蓝鲸危急!」 蓝鲸是克格勃老大尼科诺夫的代号,译出这组电文之后,杜蔚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尼科诺夫危急,而娜塔莎却向他求援,这说明不是因为毛熊的国内政局发生了变化。 可能性只有一个,米哈伊尔再次出手了,大概率还是出动了强悍的能力者刺客。 丫的,按下葫芦浮起瓢,真是没完没了,米哈伊尔这个老比登,这特么是你自己找死! 杜蔚国的胸中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熊熊郁火,拳头攥 得嘎巴作响,凛冽的煞气也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 整个高塔顶楼瞬间变成了冰天雪地,墙壁也都覆上了一层白霜,所有人都被惊到了,怔愣的朝他看了过来。 「嘿,杜大,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胡大姑娘敢站出来劝他了,她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身边,从身后按住他的肩膀,还微微加了点力道。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回了神,敛住煞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柔夷。 「没什么。」 说完话,杜蔚国点了根烟,连续嘬了几口,捻灭烟头,这才又重新开始发送电文了。 「详细情况。」 「蓝鲸现在」 娜塔莎用无与伦比的发报速度,言简意赅,飞速的说明了情况。 目前,尼科诺夫正躲在下诺夫哥罗德城郊外的一处隐秘的安全屋,这里是他的老家,也是他的起家之地。 他遭遇到了极其恐怖的刺客,身边的护卫损失殆尽,连隐藏的能力者护卫也重伤濒死。 刺客的身份不明,人数不详,只知道其中有两个能力者,一个可以操控电能,另外一个刀枪不入。 现在,尼科诺夫就躲在安全屋里苟延残喘,根本就不敢露面,更别提反击了。 摘下耳机,关闭电台,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陷入了沉思。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要么继续蹲守马萨尔,要么马上出发去救尼科诺夫。 一边是解决仇人,一边是营救盟友,看似简单的选择,却让杜蔚国非常头疼纠结。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这次没能干掉马萨尔,而是放任他继续码人算计自己,早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但是,尼科诺夫是他目前最重要的盟友,没有之一。 除了克格勃现在是他最重要的耳目和合作伙伴之外,雷娜刚才说他是世界公敌,对也不对。 有尼科诺夫和克格勃力挺,他就不是,如果没了尼科诺夫,在米哈伊尔这个老银币的刻意引导下,克格勃乃至整个毛熊都将变成他的敌人。 届时,杜蔚国就成了货真价实的世界公敌,孤家寡人,连一个盟友都没有了。 所以,尼科诺夫是一定要救的,而且还刻不容缓!至于马萨尔,只能暂时放下,之后在找机会干掉他。 杜蔚国猛地起身,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雷娜,吉布森,你们留在这里,帮忙继续搜寻马萨尔的行迹,发现之后,务必咬住,不惜一切代价,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还不等雷娜她们回话,杜蔚国就扭头看向其他人: 「胡大,罗德,翔太,神舞,神乐咱们马上出发!」 「出发?去哪?」 胡大挑起眉头,语气诧异,其他几个人也是一头雾水。 「先回安拉阿巴德,然后直接飞回开塞利。」 「回开塞利,干嘛?那个俄国娘们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胡大的语气略带一丝情绪,倒不是因为吃醋,主要是千里迢迢的折腾了一大圈,结果原路返回了,这让她多少有些不爽。 「救人!」杜蔚国此刻也是心气不顺,没多解释,只是闷闷的回了两个字。 「那马萨尔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说实话,现在也只有胡大姑娘才敢跟他这样一句一句,咄咄逼人的质问,连杨采玉都不行。 杜蔚国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颓丧:「没办法,现在救人更重要,也只能这样了。」 临出发之前,杜蔚国总算还有点良心,郑重的嘱咐雷 娜: 「千万别贪功,妄图自己对付马萨尔,你们不是对手的,只要能咬住他们即可,切记。」 佛晓,听色将亮未亮的时候,两辆路虎车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布尔城。 杜蔚国他们离开之后,大概过了2个小时,天光大亮的时候,吉布森就快步跑到雷娜的座驾跟前,表情有些凝重: 「处长,城北郊的刚刚发现了情况。」 雷娜弹飞烟头:「说。」 吉布森马上回道: 「是,大概1到2小时前,城北郊10几公里的一处印军哨站遭遇了袭击,所有士兵全部遇害。」 雷娜眼中精光闪烁:「现场勘察过了吗?」 吉布森点头: 「是,我刚刚已经亲自看过了,16名士兵无一活口,大多致命伤都是割喉,少数被巨力撞变形了。 跟加德满都机场加油站现场高度相似,现场只缺失了部分军装,一些军粮,疑似是马萨尔一伙出手。」 「1到2小时,城北10几公里。」 娜塔莎眉头紧皱着重复着,她非常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系列动作中隐藏的问题。 实在是太巧了。 马萨尔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近乎完美的避开了杜蔚国一行,时间,距离丝毫不差。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马萨尔不可能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是个几乎无解的神技。 否则,以这老不死的的澎湃野心,早就开始在全世界范围肆虐,兴风作浪了。 那么,他之所以能未卜先知,趋吉避凶,必然是有未知的第三方势力介入了,有人在暗中帮衬他们,躲避杜蔚国的追剿。 雷娜也不是白给的,瞬间就推测这种可能性,目光凛冽的转向吉布森: 「吉布森,你汇合卫斯理,包括疏通关系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吉布森虽然有些震惊,不过他还是沉稳的回道: 「与卫斯理先生会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我来***布尔,包括疏通关系的事情,确实有几个知情者。」 「查!」雷娜语气凶狠。 吉布森眉头紧皱,语气也有些凝重:「处长,你的意思是,咱们这边出了内鬼?」 雷娜严肃的点了点头:「嗯,如果真的是消息泄漏了,那必然是咱们的问题。」 杜蔚国那边铁桶一片,具体行程唯有自己知晓,更何况还有胡大姑娘这尊真神在场,压根就没有走漏消息的机会。 「好的,处长,我明白了,马上就展开调查。」 刚要转身离开,吉布森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了,处长,马萨尔他们那群人怎么办?」 雷娜咬了咬嘴唇:「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死死咬住!」 开塞利,波斯第三大城市,西部第一重镇。 当杜蔚国一行,马不停蹄赶到埃尔基莱特空军基地的时候,已经又是凌晨时分,夜色浓的犹如化不开的稠墨,黑得让人心悸。 其实开塞利这座城市的变化也是蛮大的,堪称是日新月异。 胡大姑娘可不是泛泛之辈,干架治理全都手拿把掐,虽然只主政了短短几个月,但却干了很多实事。 不过杜蔚国此刻心情焦灼,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连续几天几夜,一刻不停的赶路,黑白颠倒的折腾,所有人都面露疲态,除了杜蔚国,就连胡大姑娘都显得有些萎靡了。 「我说小舅子,你这又唱得哪一出啊?咋滴?效仿当年的大禹吗?三过家门而不入?」 机场里,听说杜蔚国根本不打算停留,而是汇合了娜塔莎之后,更换飞机,准备立刻出发进入毛熊境内。 胡三这个戏精多少有点吃味了。 就连急忙赶回来的藤原兄妹也是满脸失望,尤其是袁樱,看见杜蔚国身后的东瀛老乡神舞神乐,更是妒火中烧,眼圈都红了。 杜蔚国无奈苦笑: 「三哥,你这说的是哪的话?我要去干啥?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知道嘛?」 娜塔莎可是用他的电台跟杜蔚国联系的,个中的缘由,必然和他说了,何况,替换的飞机也是胡三帮忙联系的。 杜蔚国那架鲲鹏号专机虽然牛皮,但挂得可是军情六处的牌子,而且还满载了花旗时下最先进的武器。 这架飞机,但凡敢飞进毛熊领空,会被视为赤裸裸的入侵。 有鉴于此,杜蔚国他们不得不更换交通工具,新载具是一架苏制伊尔76型运输机,隶属于波斯图特矿业公司。 图特矿业是阿斯科特家族的产业,原来就跟毛熊那边有业务往来,目前,航线申请已经搞定了。 这架飞机可以获准降落在弗拉基米尔,离目的地下诺夫哥罗德城,已经没多远了。 「唉,杜卫斯理,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可是凡事都得有个度,咱们已经攒下了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基业,当心过犹不及啊!」 胡三突然叹 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一本正经的劝道。 人家胡三爷活了几百年,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在他的认知中,杜蔚国现在的所作所为绝逼已经超纲了。 世界虽然足够大,但是利益蛋糕的总体也是有限的,吃得太多,占的太大,都会引起公愤。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群起而攻之,走向毁灭。 「三哥」 见他说得如此语重心长,杜蔚国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怔楞在了原地。 「胡老三,你在哪胡咧咧啥呢?现在咱们的处境你不清楚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卫斯理他现在就算是偃旗息鼓装孙子,你觉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既得利益者,能放过他?简直可笑!」 胡大姑娘突然站出来,直接把胡三推倒一边,语气铿锵,对着他就是一顿怼脸输出。 胡三被怼得老脸通红,羞恼的硬扛道: 「哼,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胡老五,你就跟这小子疯吧,早晚把自己搭进去。」 胡大姑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也懒着斗嘴: 「行了,胡老三,用不着你瞎操心。」 此时,胡大姑娘又扭头看向泫然欲泣的袁樱,有话要说的袁千夜,她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还有你们,千夜,袁樱,用不着哭丧着脸,过不了多久,你家先生就能回来,甚至还打算带你们回东瀛呢。」 「真的吗?」 一听这话,袁樱顿时惊喜无比的叫出声来,就连一向沉稳的袁千夜都目光闪烁,满是探究之意。 胡大姑娘这是拿话架他呢,再次预定东瀛那边的利益,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不过此时当着藤原兄妹的面,杜蔚国骑虎难下没办法否认,只能暗戳戳的白了胡大一眼,硬着头皮说道: 「嗯,确实有这个打算,等我把眼前这些罗烂事都解决掉,带你们回东瀛。」 「太棒了!」 袁樱这小丫头的性格外放,头脑也简单,一听这话,顿时就欢呼起来。 千夜的眼中也露出无法掩饰的期待之色,想想也是,但凡有选择,谁不想回到故乡生活? 「煞神爷,哦不,先生,那我呢?」 此时,眼见所有人都已经有了着落,无常涨红着脸,期期艾艾的问了句。 几天不见,这家伙瘦了一大圈,人也显得异常憔悴,倒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单纯就是累得。 原本按照原计划,罗德是要把他带去冲绳岛汇合杜蔚国的,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当无常抵达开塞利的时候,正赶上西北部的埃尔津詹地区有个阿斯科特家族旗下的部落叛乱。 好巧不巧的,正好又有三船华夏移民抵达了安塔利亚港,需要尽快转移到开塞利。 千夜和袁樱带人平叛去了,胡大又不在家,胡三手头缺人,忙的焦头烂额。索性就把无常扣下抓了壮丁。 至于鬼手,这个老狐狸是不能见光的,眼下正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苦心研究印制美刀呢。 关于无常,杜蔚国的本意是打算让他做自己的随从和司机,也就是贴身马仔,平时帮忙处理一些琐事和杂事。 不过仔细琢磨琢磨还是过于想当然了。 杜蔚国现在参与的都是最顶尖的高端局,像无常这种普通人范畴的高手,但凡卷进去就是个死,绝无侥幸。 比如这次,杜蔚国就要去毛熊的境内营救克格勃老大尼科诺夫,硬钢内务部。 届时,他将要面对的将是两个,甚至是更多的能力者,像无常这样的普通人,沾边就 得嘎。 最关键的是,这个贴身马仔的位置,杜蔚国目前有了更好的人选,椎名翔太。 翔太的忠诚度已经刷满,而且他还是强悍的能力者。 不仅拥有强悍的身体素质,拥有自愈的能力,还能指挥乌鸦,可攻可守,还能侦查,迟滞,放哨,是非常理想的跟班人选。 「无常,这次行动危险度太高了,不是你能参与的,你暂时留在开塞利,帮三哥干活。」 「好,好的,我知道了,先生。」 无常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不过他可不敢忤逆杜蔚国,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应承下来。 片刻之后,伊尔76运输机一飞冲天,消失在天际。 这架飞机可没改装过,简陋的机舱中,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说话都得扯着脖子喊才行。 胡大姑娘冷冷的白了娜塔莎一眼,贴在杜蔚国耳边酸道: 「杜大,你可真行啊,天天就围着这些金丝猫转悠?」 最近几天,胡大姑娘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的寻常妒妇一样,每天都阴阳怪气的。 也不怪胡大姑娘吃味,从东瀛道芭提雅,再到天竺和开塞利,这一路之上,她见了太多杜蔚国身边的莺莺燕燕。 莫兰,雷娜,娜塔莎,还有早晚也得成为他枕边之人的神舞,神乐,以及袁樱,加在一起,足足6个娘们。 如果再加上胡大姑娘自己,就算是一天睡一个,一周才能勉强轮上一次。 关键是这还没完,杜蔚国的后宫远不止于此,还有港岛的赵英男,奎亚那郭芙,以及瑞士的正宫杨彩玉。 呃,对了,安娜和曼妮这两个风情万种的大洋马,也都跟杜蔚国有一腿,还特么(双)飞过呢。 杜蔚国有些心虚,也不好翻脸,只能强行岔开话题: 「别胡扯,咱们这次的目的是营救克格勃主(席)尼科诺夫。」 眼见大狐狸满脸的不以为然,杜蔚国不得不加重了语气: 「胡大,咱们这次进入苏俄境内可是非同小可,那边是内务部的地盘,对咱们来说堪称敌国。」 胡大姑娘也是见好就收,没有不依不饶: 「知道了,杜大,人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可你明明才25岁,怎么就变得畏首畏尾的失了锐气呢?」 听见这个问题,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沉默了好一会,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胡大,你是跟我一起离开华夏的,也是看着我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短短两年时间,我屠戮过万,经历了别人几辈子都见识不到的阴暗和凶险,真心有点累了。」 听他这么说,胡大姑娘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半截烟头,放在自己的嘴里,还伸手揽住他的脖梗,在他耳边轻声喃呢道: 「也是,异人自古有之,但是从来没人像你似的,能做下这么大的场面,以一己之力抵抗全天下,杜蔚国,你已经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 丫的,老子当然是第一人,我特么可是穿越者,系统爸爸的宠儿。 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呵狗屁的第一人,我顶多算是有史以来的头号屠夫。」 「行了,杜大,你就别矫情了,最近我会一直陪着你,帮你把这些杂碎都解决掉。」 胡大姑娘不轻不重的锤了他的胸口一下,随即就把脑袋贴了上去,轻轻的蹭着。 「谢谢,胡大。」 杜蔚国闭上眼睛,用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她锦缎般的秀发,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不过这份温情很快就被打破了,娜塔莎扶着机舱,快步的走了过来 。 之前,她一直都在用电台联系着国内,虽然现在苏俄内务部势大,克格勃群龙无首有些人心惶惶。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克格勃毕竟是世界第一大特务机构,庞大的无法想象,总有死忠于尼科诺夫,可以信赖的信息渠道。 娜塔莎的语气有些兴奋:「好消息,卫斯理!」 「怎么了?」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胡大姑娘则撩了撩头发,狠狠的剜了娜塔莎一眼。 被胡大姑娘勾魂夺魄的暗红色眸子盯上,娜塔莎如坠冰窟,忍不住浑身一凛。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凑到杜蔚国跟前,急吼吼的说道: 「昨天下午,部长会议通过了议案,内务部部长米哈伊尔已经被停职审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却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坐直身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语气凝重: 「这么突然?咱们这边刚起飞,他那边就被停职审查了,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娜塔莎,会不会是米哈伊尔这个老银币为了故意麻痹咱们,故意演的一出引君入瓮的戏码?」 娜塔莎果断的摇了摇头,语气很笃定: 「不可能,米哈伊尔这个狗杂碎虽然权重,但他绝没有能力影响到苏(维)埃部长会议。」 想想也是,当下苏俄的部长会议,相当于花旗的议会,华夏的国务院,不过职权要大得多。 而内务部作为以纪检和反间为主要职责的部门,确实无法影响到国策枢纽部门。 不过杜蔚国现在疑心很重,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放下戒备。 「娜塔莎,现在下诺夫哥罗德城那边是什么情况?」 娜塔莎不假思索的回道: 「目前还算平静,之前主席跟内务部刺客发生的冲突,都是在郊外发生的,并没有影响到普通民众。」 一听这话,杜蔚国摇摇头,脸色变得更凝重了: 「不对劲,我估计这座城市已经被内务部暗中戒严了。」 不等娜塔莎回复,他就冷声问道:「娜塔莎,你没有跟任何人透漏咱们的行程吧?」 娜塔莎神色一凛,连忙摇头道:「没有,肯定没有。」 杜蔚国不置可否点头:「娜塔莎,把地图拿来。」 很快,娜塔莎就拿来一张980x1380毫米的苏俄全境军用地图,铺在了机舱地面上展开。 杜蔚国看见地图的第一感觉是大,真特么大!现在的毛熊面积高达2240万平方公里。 相当于半个亚洲,两个欧洲,比中美英法四个国家加起来,还要大上150个中东小霸王。 按照原来的计划,杜蔚国他们现在搭乘的这架运输机,会在基辅补充燃油,然后再直飞弗拉基米尔。 全程近5000公里,耗时12到14小时。 抵达弗拉基米尔之后,杜蔚国他们会换乘汽车,趁着夜色一路向东行驶500公里,佛晓前抵达伏尔加河畔的下诺夫哥罗德城。 片刻之后,杜蔚国把手指定在距离弗拉基米尔正南方向200多公里的梁赞城。 「娜塔莎,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应该已经入夜了吧?」 娜塔莎飞快的算计了一下,点点头: 「嗯,差不多傍晚5点到7点之间,那边的维度高,应该已经天黑了。」 杜蔚国又问:「梁赞附近都是平原地形,伞降的条件也不错吧。」 娜塔莎瞬间明白了杜蔚国的打算,严重闪过异芒:「没错,梁赞附近一马平川,即使夜间伞降的危险性也不大。」 说到这里,她的话锋一转:「不过,我在梁赞这边没有任何人脉和基础,如果从弗拉基米尔这边」 杜蔚国抬手打断她:「不用,娜塔莎,你不用联系任何人,我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入境北极熊领域 翌日,傍晚。 苏俄西北部,腹地的奥卡河畔,梁赞城,古钦察汗国的地盘。 这里已经属于寒带地区,早早就黑了下来,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不过因为飞机隐藏在云层之上,所以只闻其声,未见其物。 轰鸣远去,云层下方突然显露出几个肉眼不可见的小黑点,当然是伞降的杜蔚国一行。 娜塔莎出身克格勃燕子,顶尖特工,受过最严苛的训练,伞降自然不在话下,杜蔚国也跳过几次了,驾轻熟就。 不过剩下的几位,连同胡大姑娘在内,都是头一回,而是一上来就是难度爆表的夜间高空伞降。 虽然大家都是能力者,体质远超常人,不过如果从近万米的高空砸在地面上,结果却都是一样的,摔成肉泥,粘都粘不起来的那种。 高空伞降,尤其是集体伞降是非常高端的技术活。 其中,最难把握的就是开伞时间,过早开伞,彼此的落点会距离非常远,如果不小心降落到城区,那可就不好玩了。 但是,任凭身体在重力的牵引下持续自由落体,挑战求生本能,这种极限的体验简直不要太刺激了。 肾上腺素狂飙,心跳瞬间达到了200下! 神舞,神乐,翔太她们几个就是这样,脸色几乎肉眼可辨的惨白如纸,因为过于紧张,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轻微哆嗦。 别说她们了,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大姑娘,此刻也是眼神飘忽,小嘴抿得紧紧的。 为了强装镇定,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半空中,看着六神无主的众人,尤其是倔强要强的胡大姑娘,杜蔚国心里又好笑又心疼。 他张开手臂,抬起双脚,像飞鸟似的借助风阻减缓了下降速度同时也稳住身形。 所有人都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呢,见到他的动作,立刻有学有样,不过因为没有经验同时也过于紧张,大家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尤其是心理素质最差的翔太,身体更是直接失去了平衡,在天上陀螺似的转了起来。 唉,能力者也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幸好上次去西里古里的时候没带他们跳伞,要不然都容易造成非战斗减员。 杜蔚国心中暗叹,朝做得最好,已经稳住身形的胡大姑娘飞快比了一组手势。 他伸出一只手,先是指了指她,然后把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最后又指了指翔太他们。 胡大姑娘虽然紧张得不行,但是头脑还是清明的,瞬间就会意了杜蔚国的手势。 下一瞬,她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妖异的暗红色光芒。 与此同时,翔太他们的眼神顿时就空洞起来,脸上也露出无惧无畏的麻木表情。 然后他们几个动作略显机械但是非常准确的校正了降落的姿势,迅速的稳住了身形。 毫无疑问,他们都被胡大姑娘硬控了,此时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摆布。 这番极限操作,看得杜蔚国心驰神往,忍不住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牛皮!真是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 同为能力者,可是翔太他们在胡大姑娘的面前,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胡大姑娘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朝杜蔚国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傲娇的小表情。 等高度下降到差不多1500米的时候,下坠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迎面而来的罡风像刮刀似的,吹得脸颊生疼。 杜蔚国果断的对着胡大姑娘比了个开伞的动作,她毫不迟疑,立刻拉动伞绳,打开了自己的伞包。 大概五分之一秒后,翔太也不约而同的开了伞,同时也恢复了自主意识。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事实上,夜间高空跳伞,如此高的同步效率,就算是眼下最顶尖的空降部队,也很难完成。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抱着展开的降落伞聚集到了一起,没人受伤,也没人掉队。 新奇又刺激的体验,甚至让翔太和神乐表现的有些兴奋,不过神舞的脸色略微有点难看。 刚刚,猝不及防被胡大姑娘控制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而且还是出于好意,但她依然非常不爽。 不过神舞也不敢跟胡大姑娘或者杜蔚国炸毛,只能歪着嘴默默地生闷气。 杜蔚国人情练达,倒是看出来神舞的小情绪了,不过现在也没空安抚她,果断的下达着命令。 “我们先去河边,把伞处理掉,翔太,把伞给我,你马上聚集乌鸦,侦查一下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以搭乘的车辆。” “好的,先生。” 翔太马上把降落伞递给杜蔚国,他的眼睛瞬间就变得漆黑如墨。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肉眼无法察觉的诡异“力场”,猛然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飞快的散溢在夜色之中。 “嗯?”胡大姑娘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椎名翔太。 注意到胡大姑娘的反应,杜蔚国挑起了眉头:“胡大,怎么了?” 胡大姑娘又盯了翔太足以十几秒钟,这才扭过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啧啧,杜大,翔太这家伙是你从哪划拉来的?居然能发出唯有乌鸦才能感应到的脑波。” 杜蔚国怔住了:“啥?唯有乌鸦才能感应到的脑波,胡大,这是什么意思?” 胡大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解释道: “脑波,可以理解为电台的调频电波,我的脑波比较强,范围也比较宽泛,所以能控制人类和大多数动物。 而你的脑波也非常罕见,自成天地,所以才能隔绝同步和操控,甚至遭遇攻击的时候还能反噬。” 听胡大姑娘犹如科学普及一样的介绍精神控制,甚至还妄想解析系统爸爸赋予的技能。 杜蔚国心中生出一种荒唐感,连忙岔开了话题:“胡大,那翔太呢?” “嗯,翔太的脑波也很独特,他能且只能控制乌鸦,虽然单一,不过强的可怕,基本上可以理解为乌鸦的共主了,啧,真是天赋秉异啊。” “杜大~”说到这里,胡大姑娘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起来。 杜蔚国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他太清楚胡大姑娘的脾气秉性了,瞬间就猜到了她的盘算,无非是想把翔太收入自己的麾下。 想想看,翔太如果是乌鸦的共主,而她又能控制翔太,等于她可以间接控制全世界数以亿计的乌鸦。 届时,她将成为精怪界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连杜蔚国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了,光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杜蔚国毫不犹豫直接打断道: “不行!胡大,你想都别想,翔太是我的直属手下!还有神舞神乐也是一样,我绝不会分出去的。” 他的语气异常坚决,斩钉截铁,毫无回圜余地,胡大姑娘倒也没再继续,只是撇撇嘴,嗤了声。 “切!真小气。” 短暂的插曲过后,众人迅速把降落伞团起来,跟石头捆在一起沉进水里,随后开始摸黑跑步朝市区进发。 杜蔚国他们的速度异常迅速,大概25公里每小时,这个速度远超职业长跑运动员的速度,无限趋近于人类极限。 这还因为地面满是冰雪,路况很差,杜蔚国他们都背着负重,同时还要照顾娜塔莎这个普通人。 否则,速度起码还能再提升一倍。 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是梁赞这边地处寒带,到了晚上依旧是滴水成冰,冷的邪乎。 所以,压根就没有汽车停在户外,会爆缸的,郊外也没有路灯,黑漆漆,空荡荡,冷风吹的跟鬼叫似的,天然的鬼片取景地。 “先生,前面不远有个奶牛养殖场,仓库里停着一台卡车,足够咱们几个人乘坐了。” 奔跑中,翔太语气兴奋,献宝似的汇报道,这个速度对他来说相当轻松,脸不红心不跳。 卡车?杜蔚国无奈的咂了咂嘴,丫的,翔太这家伙,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此时,胡大姑娘突然加速,鬼魅似的欺身上前,一个暴栗敲在翔太头上,毫不客气的斥道: “翔太,你这个笨蛋,咱们有六个人,一辆卡车最多只能坐三个人,再找别的车,懂了吗?” 翔太捂着生疼的脑袋,委屈吧啦,弱弱的解释道: “呃,那个,那个胡小姐,其实我和神舞,神乐可以待在车后斗里,我们不怕冷~” “还敢顶嘴!”胡大姑娘又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不容分说打断了他的辩解。 “翔太,你动动脑子,你们三个东瀛人,还有两个是千娇百媚的小娘们,一起挤在后斗里,你是怕咱们不够显眼吗? 就算我能帮你们遮掩身份,一辆奶牛场的卡车,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被胡大姑娘一顿连珠炮似的抢白,椎名翔太哑口无言,脸色红的跟猪肝似的。 此刻除了羞愧之外,还有惊骇。 脑袋和屁股上传来的剧烈痛感正在提醒他,这位霸道的胡大姑娘不仅拥有近乎无敌的精神控制力,就算是徒手肉搏,他同样不是对手。 胡大姑娘刚刚虽然只是教训性的出手,小惩大诫,并没有展现出她的全部实力。 但她展现出的速度仍然快得无与伦比,反正翔太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神舞神乐两姐妹同样瞳孔地震,她们都算是半体术性质的能力者,更明白胡大姑娘这恐怖速度的含金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受,受教了,我明白了,非常抱歉,胡小姐,之前是我欠缺考虑了,我一定会改正的。” 翔太的优点不少,其中最让杜蔚国喜欢的就是知错能改,这不,他马上就诚恳无比的认错道歉。 或许是觉得翔太认错态度相当不错,胡大姑娘的面色稍霁,不过她也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是语气严肃的教训道: “翔太,你以后要常伴在先生左右,做事之前务必要多考虑,要尽量周详才行。 否则,一个细小的失误,就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甚至是无数颗人头落地。” 胡大姑娘这话还真就不是危言耸听,杜蔚国现在不出手则以,但凡出手都是石破天惊的大场面。 “是,是,我明白了,胡小姐,多谢您的教诲。” 翔太心悦诚服,语气异常真挚郑重,胡大姑娘点点头,随即就扭头看向神舞,神乐,语气冷冽: “你们两个也是一样的,以后做事的时候,务必要带着脑子,知道了吗?” 在胡大姑娘雌威滔天的压迫之下,神舞,神乐压根不敢反驳,只能老实回道: “是,我知道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杜蔚国,此刻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恨不得抱着胡大姑娘啃上两口。 大狐狸实在是太贴心了,简直就是他的现实嘴替,每字每句都是他想说又不好自己说的话。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两台轿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梁赞城北的公路上。 这两辆车,一辆是墨绿色的嘎斯吉普,另外一台是奶白色的伏尔加轿车,都是梁赞警局的公务车。 眼下,毛熊这边执行的是社会主义制度,基本上没有私家车的概念,而警局的车辆,做起事情便利些。 虽然胡大姑娘可以遮掩混淆目击者的所见所闻,但她也不是永动机,不能事事靠她。 两世为人,杜蔚国还是第一次踏上苏俄的土地,尤其现在还是镰刀斧头,红旗招展的巅峰时代,心中难免有些新奇。 不过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行驶了几十分钟之后,杜蔚国有些失望,唯一的感觉就是荒凉。 该说不说,眼下毛熊国力正强,公路设施整体还是相当不错的,平坦,宽阔,可以双向6车并行。 但是开了这么久,不仅没在公路上遇见一辆车,甚至连个村庄都没经过,仿佛行驶在无人的世界中。 漆黑,死寂,让人心中发毛。 要知道,梁赞距离首都莫斯科不到300公里,算是苏俄人烟最稠密的地带了,由此可见,这边究竟地广人稀到什么地步? “娜塔莎,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们现在不是有2亿多人口吗?怎么空荡成这副鬼模样,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杜蔚国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拜托,卫斯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既不怕冷,还可以夜视的超人吗?” 此刻,缩在后座,身上披着一件棉大衣的娜塔莎搓了搓手,语气无奈的回道。 “现在这个温度,路面状况以及能见度,普通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开车走夜路的,非常容易出事,就算不出事,也得冻出毛病来。” 娜塔莎不是胡诌,现在室外的温度是零下25摄氏度左右,而眼下大多数汽车都是没有空调的。 齁冷,坐在车厢里,跟室外区别不大。 此刻,公路上方还飘着零星的小雪,配合光滑的冰雪路面,外加没有路灯和护栏,对普通人来说,妥妥的死亡公路。 现在他们乘坐的这台嘎斯吉普就是由杜蔚国亲自驾驶的,而后车则是胡大姑娘开,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杜蔚国点点头,表示认同了娜塔莎的说法,不过他又问道: “那村镇呢,咱们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沿途连一个村庄都没路过?这也不科学啊?” 娜塔莎耐心的解释道: “因为现在我们正在跟花旗对峙,所以,村庄,工厂,学校,田地这样的设施都会远离道路,以防被轰炸波及。” “哦,原来是这样。” 杜蔚国瞬间了然,原来是冷战造的孽。 其实现在的花旗也是这个逼样,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第三次世界大战,人心惶惶的,到处修防空洞,所有的村镇都远离公路。 此刻,这台嘎斯吉普上只有杜蔚国和娜塔莎两个人,至于翔太他们,则继续接受胡大姑娘的悉心教诲呢。 “卫斯理,你说咱们来得及救援主席吗?” 娜塔莎紧了紧身上的棉衣,突然语气幽幽的问道,她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把车窗摇下一条缝,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应该来得及,至少在2小时前,咱们降落梁赞的时候,尼科诺夫还没死!” “你怎么知道?”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瞳孔收缩,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杜蔚国语气不紧不慢的: “除了克格勃,我现在还有其他的情报来源,如果尼科诺夫已经被干掉了,罗德那边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娜塔莎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些颓丧的说道: “也是,现在军情六处,共济会现在都成了你的耳目,甚至连中情局都态度暧昧,克格勃已经不再是你唯一的选择了。” “呵~” 杜蔚国轻笑,随即摇了摇头: “不,克格勃依然是我的唯一选择,否则,我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入境你们北极熊的地盘。 娜塔莎,利益固然重要,但我同样看重交情,只要没遭遇背叛,我是不会轻易舍弃盟友。” “谢谢,卫斯理。”良久,娜塔莎红了眼圈。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跟耶稣有毛关系? 「杜大,停车,前面有情况!」 就在此时,娜塔莎眼底突然有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她的声音就变成了胡大姑娘充满诱惑的御姐音。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极速行驶中的嘎斯吉普车在公路上滑行了十几米,最后一记漂亮的神龙甩尾,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杜蔚国才刚推门下车,胡大姑娘就已经快步的迎了上来,她的语气略显严肃: 「卫斯理,前面有埋伏。」 「埋伏?」 杜蔚国剑眉挑起,对她这个说法略感诧异,不由眯着眼睛朝远处瞥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胡大姑娘点点头,语气非常笃定: 「嗯,没错,过了前面这个弯道还有那片树林,城区的边缘设立了关卡,两边的房子里,藏了很多人,至少几百,都有武器。」 虽然没能亲眼看见,但杜蔚国对胡大姑娘的感应能力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虽然目力超凡,甚至还能透视,但毕竟也是有限度的,最起码他的视线是不能拐弯的。 「几百人?」 「嗯,300以上,应该都是当兵的。」 听到这个让人惊诧的数字,杜蔚国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300人以上是什么概念?最次也是营级单位了,调动这个级别的军事单位,证明事态非常严重。 并且,这还只是一个入城通道,下诺夫哥罗德是苏俄第三大城,像这样的入城口,足足有7个之多。 如果每个路口都布置了一个营的兵力,那就是整整7个营,再算上居中策应的机动力量,这特么起码是调动了一个旅。 这么大的动作,只能说明城里出事了,而且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难道说尼科诺夫已经挂了? 还有一种可能性,部队只在这个入城口针对性的设立了关卡和埋伏,那就说明杜蔚国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知晓他们行程计划的,除了在场的诸人之外,就只有独自飞往弗拉基米尔的罗德。 他应该在6小时前降落在了弗拉基米尔,时间倒是勉强对得上。 难道是罗德出事了?被内务部按住了,然后连夜调集兵马布置埋伏,在下诺夫哥罗德张网以待? 杜蔚国的心里犯了嘀咕,脸色跟着一变再变,胡大姑娘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镇定: 「城里显然是出了变故,天也马上亮了,怎么样?杜大,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进城?」 杜蔚国皱着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会,这才沉声问道: 「胡大,你的极限能同时影响多少人?」 胡大姑娘的精神力控制范围是一公里,但她能同时能控制住的总人数也是有上限的,否则还得了? 只要她不停的移动,岂不是就可以控制全世界了! 胡大姑娘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是其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之意: 「区区几百人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人数一旦过千,我就会变得非常吃力,维持不了太久。」 嘶!杜蔚国心里直呼好家伙! 千人,什么概念?差不多是一个团的规模了,换句话说,现在的胡大姑娘已经足矣影响一场战役的走向了,细思极恐!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进城,我倒要看看,下诺夫哥罗德城到底是怎么样的龙潭虎穴!」 有胡大姑娘随行保驾护航,还有翔太,神舞神乐这几个强力的手下傍身,杜蔚国此刻的信心爆棚了。 如此奢华近乎无敌的阵型,杜蔚国自信无论城里有什么样的布置,他们都能轻松面对。 「卫斯理,出什么事了?」 娜塔莎此时也披着棉大衣下了车,神色紧张的问道。 「城里戒严了。」 「什么?咱们跳伞前还没有,是不是城里~」 娜塔莎显然对这个消息非常吃惊,胡大姑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直接打断: 「你赶紧闭嘴吧,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事端。」 随即她就转向杜蔚国,语气严肃: 「杜大,你可想好了,这个规模的武装力量,大概率是苏俄这边的正规军,而且看架势相当不友好。 一旦跟正规军发生冲突,咱们就再也无法回头了,要不先找个地方暂歇,探查一下情况之后再从长计议。」 胡大姑娘的建议老成持重,非常稳妥,不过杜蔚国却干脆的否决了。 「不,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继续进城!」 见胡大姑娘还想劝他,杜蔚国拉住她的胳膊解释道: 「胡大,我不是意气用事,只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咱们晚一分钟进城,尼科诺夫就多一分危险。 这个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就算耶稣来了也不好使!,再说了,胡大,我从来就没有回头路,早习惯了。」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 「行了,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咱们就赶紧进城吧,跟耶稣有毛关系?胡扯什么?」 片刻之后,下诺夫哥罗德城南郊入城口,杜蔚国的座驾被一群荷枪实弹的俄国大兵拦下。 杜蔚国不慌不忙的摇下车窗,似模似样的递了一本证件递给负责检查的上士,这是他的那本英国护照。 不过上士看完之后,却马上神色严肃的朝他立正敬礼,语气郑重: 「长官好!」 在上士的眼里,这分明是一本军事监察部的证件,少校军衔。 而杜蔚国的脸,在他的眼中也变成了深眉高鼻,金发碧眼的欧罗巴中年白裔,甚至连嘎斯吉普的车牌也变成了莫斯科的特殊牌照。 这些当然都要归功于胡大姑娘,细节全部拉满! 说到这里,简单提一嘴毛熊的军事监察部,这个部门隶属于最高军委,相当于军队内部的锦衣卫,也是一个独立的特权部门,权利大得吓人。 杜蔚国没说话,只是神色冷肃的朝他回了个军礼,坐在副驾驶的娜塔莎却用俄语问了句: 「上士,你们隶属于那支部队?」 得益于胡大姑娘的精神干预,她的声音,在上士的耳朵里,也变成了低沉的男人声音。 上士不疑有他,一丝不苟的高声回道: 「报告长官,伏尔军区第33满员师,第145机械旅,658团第三营~~」 说到这里,再插一句题外话,冷战时期的苏俄一共划分了16个军区,伏尔军区则是其中之一。 虽然位于内陆腹心之地,基本上没有战事的威胁,但是因为紧挨着动脉一样的伏尔加河,以及中部工业制造中心。 所以伏尔加军区的实力是位居前几的大军区。 而苏俄的部队是以师为主要作战单位,采用三级动员体制,分为满员师、缺编师、架子师、动员师四种。 其中,满员师就相当于甲等精锐主战师,主力军区的主力部队,由此可见当前的事态多严重。 果然,一听这话,娜塔莎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该死的,伏尔加军区的这些墙头草,居然跟米哈伊尔沆瀣一气了。」 杜蔚国神色淡然的把证件揣进怀里,一边启动汽车离开关卡,一边轻声安抚道: 「娜塔莎 ,稍安勿躁,在情况没有得到核实之前,别妄下结论,情况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这里毕竟是尼科诺夫的老家,这些当兵的未必就是敌人,很有可能是为了拉架,甚至是保护他而来的。」 娜塔莎勉强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叹息:「唉~希望如此吧。」 有胡大姑娘在,入城的关卡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埋伏,自然都轻而易举的通过了,毫无波澜。 不过进城之后,只行驶了几公里,路过一条背街的时候,杜蔚国他们就果断的弃车步行,迅速的消失在曲折的街道之中。 此时此刻,城南警局,三楼会议室已经被布置成了临时指挥部。 一个肩膀上顶着大校军衔,表情冷肃,眼神阴鸷的中年人正在用军用步话机通话。 「军事监督部?你确定吗?两辆车,6个人,都是白裔男性?挂得是莫斯科的车牌,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中年人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拿起步话机,重新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是我,马上在全城范围内排查两辆俄罗斯牌照的汽车,一辆嘎斯吉普,一辆白色伏尔加。 不,亚历山大,发现他们之后,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发生冲突,给我死死的盯着他们的动向。」 放下步话机之后,中年人眉头紧皱,低声自语道: 「军事监察部?这群该死的鲶鱼,怎么也突然跑来凑热闹了?」 点了根烟,他走到窗前,用力的呼出烟气,语气变得有点暴躁。 「看样子,我们是无法继续在城里逗留了,妈的,不是说煞神是尼科诺夫的忠诚盟友吗?都这么久了,f他怎么还不来?」 杜蔚国估计的没错,这位叫康斯坦丁维诺夫的大校旅长,正是来帮尼科诺夫助拳撑腰的。 这里毕竟是尼科诺夫的老家,也是他的起家之地,所以,他跟伏尔加军区之间的关系相当铁。 当然,不仅限于老乡的交情,彼此之间,必然存在着无数的利益捆绑。 至于明面上的理由,之前尼科诺夫和内务部杀手在下诺夫哥罗德城郊展开的交战,现在已经被定位成了恐怖袭击事件。 所以部队自然而然的介入了。 但是,他们的主要作用是震慑,阻挡内务部的增援,同时避免尼科诺夫被成建制的武装力量以及重型武器袭击。 至于能力者刺杀,那种小规模且诡异的战斗方式,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毕竟这可是一座几百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几千人的部队撒进去,杯水车薪。 作为苏俄排名第三的大城,也是眼下苏俄为数不多人口超百万的大城市,下诺夫哥罗德城相当繁华。 虽然没有啥高楼大厦,但是房屋整齐,街道宽阔,打扫清理的相当干净。 不过因为苏俄国内当前的体制,执行计划经济和公有制,所以,马路上的行人脸色不错,但是穿着略显单调呆板。 又或者是因为军队的突然进驻,所以城里的居民,眼神当中隐约有些紧张不安。 「呀,那个俄国娘们,这就是你成天挂在嘴边吹嘘的伟大的赤色苏(维)埃?我看也就这样嘛?一个个的眼神麻木,跟受惊鹌鹑似的。」 乘坐公交车向城北进发的时候,胡大姑娘挑着眉头,语气戏谑的嘲讽道。 胡大姑娘看娜塔莎不爽很久了,从第一次在伊国沙漠见面的时候,彼此就结下了梁子。 这次突然从天竺被她一杆子支使到了苏俄,追杀马萨尔的计划功亏一篑,更让胡大姑娘火大! 要不是有杜蔚国在场,她肯定要好好出手整治娜塔莎一番。 「胡小姐,我知道您一向对我有偏见,但请您不要把这种偏见带到苏(维)埃来,我的祖国不容诋毁。」 「呵~」 胡大姑娘嗤笑: 「娜塔莎,说话挺硬气的?你是不是看有人给你撑腰,所以才敢有恃无恐?」 娜塔莎才刚要反驳,杜蔚国就按住她的胳膊打断了她,同时也白了胡大姑娘一眼: 「行了,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胡大,你消停点,娜塔莎,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尼科诺夫。」 「好,我知道了。」 杜蔚国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式,让娜塔莎相当满意,马上从背包里掏出电台,带上耳机,大模大样的当场就联系起来。 此刻,他们几个人坐在公交车的最末端,而在其他乘客的眼里则是一群脏兮兮,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矿工,压根没人愿意靠近。 这就是胡大姑娘的牛皮之处,只要有她在场,所到之处皆是坦途。 杜蔚国心中默默感慨,要不直接把胡大姑娘也带在身边得了,这样的话,就算他登陆花旗本土,直接炸掉中情局总部,估计也没人知晓。 「不行,还是没反应,卫斯理,(主)席会不会已经~~」 娜塔莎慌乱失措的声音,打断了杜蔚国的意yin。 她不可能不慌,因为如果尼科诺夫真的挂了,那她就变成丧家之犬,必然被清算的对象。 看胡大姑娘对她的恶劣态度,估计就算在杜蔚国手下,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杜蔚国摇摇头,按住她的肩膀,沉稳的安抚道: 「你先别慌,娜塔莎,我们先去尼科诺夫最后跟你联络的那个安全屋去查看一下。」 临近正午,城北郊外,距离城区大概十几公里。 比邻树林,紧挨伏加尔河的一处废弃的木材加工厂,这就是尼科诺夫的藏身的安全屋。 杜蔚国一行人站在树林边缘,他已经把这座工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 不过即便以他的火眼金睛,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甚至连安全屋的入口都没发现。 「胡大,里边有人吗?」 杜蔚国扭头看向胡大姑娘,后者摇了摇头: 「地上肯定没人,至于地下,如果深度过深的话,我也无能无力。」 凡事皆有弱点,胡大的精神感应和控制也不是万能的,足够深厚的土地就可以有效的隔绝她的能力。 「娜塔莎,你确定尼科诺夫的安全屋就是这里?」 杜蔚国也不由得怀疑起来,如果这就是安全屋,那么以他的眼力,无论如何也应该能发现入口的。 娜塔莎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定位仪,点点头,语气笃定: 「是的,就是这里,除了方位和厂房的描述一致以外,经纬度也没错。」 「行!那你们暂时在这里待命,我抵近观察一下。」 话音未落,杜蔚国就毫不犹豫,犹如鬼魅似的冲了出去,九幽锁伸缩之间,他的身形就已经消失了。 此刻,杜蔚国有些焦躁,也没心情再隐藏实力,马力全开,快到不可思议,一众高手当中,唯有胡大姑娘才勉强跟得上他的动作。 「这,这才是先生的真正实力吗?」 椎名翔太看得瞠目结舌,神舞和神乐也同样看得心神摇曳,目眩神迷。 她们俩都能杜蔚国对战过,也知道他厉害,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的速度居然能快到如此地步。 至于娜塔莎,根本无法评价,以她的视力水平,勉强只能看见一片骤闪而逝的虚影。 胡大姑娘 轻笑,表情揶揄,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 「呵,真正实力?别闹了,你们以为煞神的名头是吹出来的,他如果全力以赴,你们根本没机会看见他的影子,远隔上千米就没命了!」 只是区区十几秒之后,废弃工厂里,杜蔚国夜枭似的蹲在落满尘土的横梁上,一寸一寸的巡梭着地面。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一个也别想活! 杜蔚国夜枭似的蹲在制高点房梁上,把整座木材加工厂里里外外的探查了底掉,一无所获。 可以确认安全屋肯定不在厂区之内,甚至连近期形成的脚印都没有。 厂区西北角,距离几百米,位于河边有个废弃的码头,杜蔚国正打算过去查看一下。 “呱~呱~呱~” 刚离开厂区,杜蔚国的头顶突然飞过一只健硕的红眼大乌鸦,嘴里发出几声急促的叫声。 “嗯?有人过来了,是不是内务部的杀手到了?” 杜蔚国停下动作,剑眉挑起,眼中闪过犹如实质的戾芒。 这是他和翔太约定的暗号,乌鸦低空飞行的话代表有人靠近,三声鸦叫,来人至少十个人以上,叫声急促,说明对方的速度很快。 瞬息之后,杜蔚国巨鹰似的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翔太身边,他一边轻抖手腕,收回九幽锁,一边沉声问道。 “翔太,什么情况?” 此刻,翔太的眼睛漆黑如墨没了眼白,显然正在跟乌鸦共享视野。 “先生,有三辆吉普车,一共13个人,装备了长武器,他们刚刚离开公路上了小道,正在朝工厂方向驶来。” 这间废弃的木材厂并没修建在大路边,而是通过一段土路连接,中间还隔着茂密的松树林。 面对杜蔚国略带质询的眼神,胡大姑娘多少有些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语气微微有些发酸: “嗯,翔太说得没错,他通过乌鸦分享视野,比我的感知距离还要更远些,啧啧,还真是一个优秀的哨兵人选。” 杜蔚国现在才没空理会她的酸,沉声问道:“胡大,这些家伙都是什么人?其中有没有能力者?” 胡大姑娘摇摇头,语气随意:“没,都是些普通人,相对比较强壮,应该都是当兵的。” 她的感应能力很玄妙,虽然无法像亲视一样,看出相貌,表情,衣着这些表象。 但她可以通过每个人独有的场,也就是生命磁场,来甄别性别,情绪,体质,战力等等。 而能力者的场,跟普通人截然不同,区别犹如皓月比之莹辉。 听到胡大姑娘的回答,杜蔚国不禁有些失望,如果来得是那几个内务部刺客,那局面就简单多了。 按照此刻杜蔚国一行人的恐怖战力,不管来了什么样的敌人,也无所谓多少人。 全都是送菜! 事实上,只要他和胡大配合就足够了,一个硬控,一个爆头,基本上就已经无敌了。 “先生,他们到了。” 此刻,翔太的眼睛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因为那三辆吉普车,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都是苏制的军用嘎斯吉普,上边坐着的也都是全副武装的苏俄大兵。 几台车的速度很快,靠近门前几十米的时候急刹停下,大兵们抱着武器利落的跳了下来。 这些大兵的装备很有看点,灰白底色的迷彩棉质作战服,折叠枪托的akm自动步枪,消音托卡列夫手枪,还装备了防弹背心以及无线通讯器。 武装到牙齿,训练有素,无疑是军中精锐,已经有了后世特种部队的影子。 这些精锐在一个高大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分成3个小队,猫着腰,呈扇形搜索队形,向着木材厂的方向快速推开。 娜塔莎盯着军车看了好一会,这才皱着眉头说道: “这应该是第145机械旅的直属警卫连,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边?看样子是要搜查这座木材厂,难道(主)席的安全屋地址泄露了?” 娜塔莎此刻的表情堂皇,声音惶急都有些颤抖了,显然,她都快对自己愈发黯淡的前途绝望了。 “呵~”杜蔚国却不以为意的咂了咂嘴,语气戏谑,满满的优越感。 “别自乱阵脚,直接当面问问不就清楚了,娜塔莎,你以为我们是普通人嘛?” 说到这里,杜蔚国转向胡大姑娘:“胡大,劳烦。” “哼!天天就知道使唤我。” 胡大姑娘不满的冷哼,不过话是这么说,该干的活计她却一点都没含糊。 几百米外,那些正打算进入木材厂的士兵们,突然眼神一怔,随即就泥塑木雕般的僵立在了原地。 而那个身材高大的军官,却眼神空洞,步伐呆滞,提线木偶似的一步步的朝着杜蔚国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很显然,他被胡大姑娘硬控了,这样其实还不算最优方案,以胡大姑娘的本事,完全可以直接抠他的脑子。 不过,杜蔚国知道大狐狸的毛病,让她催眠或者精神控制没都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但是抠脑子需要上全窍,她对此非常抵触,尤其是男人,至于白裔男人,更是门都没有。 片刻之后,这个棕熊般强壮的中尉军官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了树林,僵尸似的走到了杜蔚国他们面前。 杜蔚国点了两根烟,自然而然给胡大姑娘分了根,随后朝娜塔莎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问吧,这家伙现在绝对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实话,这还是胡大姑娘第一次在娜塔莎面前显露精神控制的绝活,着实把克格勃燕子给震住了。 “玛德,如果我有这本事,那我肯定能成为世界第一间谍,不,妥妥的间谍之王!”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空洞,仿佛被注射了大剂量吐真剂的中尉军官,又偷眼瞟了一脸淡然,正在吞云吐雾的胡大姑娘,娜塔莎不禁心驰神往。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马上敛住心神,沉声问道: “姓名?” 中尉机械的回道:“亚历山大·涅夫斯基。” “隶属?职位?” “伏尔军区第33满员师,第145机械旅,旅部警卫连,副连长。” 娜塔莎眼神冷冽:“任务?” 听到这个问题,亚历山大居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瞳孔剧烈收缩,眼皮子乱颤,显然本能正在抵抗着。 不过胡大姑娘只是呼出烟气,不屑的撇了撇嘴,亚历山大的眼神就重新变得麻木呆滞,老实回答: “我接到的任务是,秘密搜查郊外废弃的红星伐木场,探查此处是否有安全屋或者密道。” 一听这话,娜塔莎顿时攥紧了拳头,果然,安全屋的所在泄露了,她的心中瞬间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都忍不住吐槽起尼科诺夫。 “(主)席到底是怎么搞得?大失水准,频繁的泄露机密,现在甚至连自己藏身保命的安全屋地址都泄露了?” 见娜塔莎愣神了,杜蔚国忍不住轻轻的碰了她一下。 娜塔莎惊醒回神,稳住心神继续问道:“如果确定发现了安全屋,那么下一步呢?” “立刻上报旅长,然后原地隐蔽等待增援,期间所有靠近伐木场的人,无论身份,一律格杀勿论!” “嗯?” 虽然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下,不过亚历山大这句话依然说得杀气腾腾。 听到这个答案,娜塔莎的眼中瞬间爆出精光,她从这个答案当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首先,原地隐蔽,呼叫增援,然后格杀令清场保密这一系列命令就很暧昧。 尤其是最后这条格杀令,既可以理解成为了防止有人试图营救尼科诺夫而保密、 同时,也有可能是为了防止这处安全屋不被刺客获知,援军到来前的一种保护措施。 最关键的佐证是,如果他们是抱有敌意的,那么首要任务应该是设置防线,封锁安全屋的出入口,防止尼科诺夫逃跑甚至直接击杀擒获才对。 综上所述,眼前这队士兵,甚至是驻扎城区的145旅,都有可能是己方的盟友。 娜塔莎非常激动,但是此时她也不敢轻易下结论,连忙追问道: “如果援军抵达前,发现安全屋有人出来?该如何处置?” 亚历山大马上回道:“第一时间上报旅长,然后表明身份,竭尽全力保护。” 一听这话,娜塔莎的眼圈都有点泛红了,她终于确认,这些大兵都是自己人。 自从在东瀛密林当中遭遇能力者刺杀开始,近一个月以来,这是她收到的第一条好消息。 “你们旅长是谁,他是受谁的命令来下诺夫哥罗德的?你们怎么知道~~” 娜塔莎正继续发问呢,眼前的亚历山大却突然眼皮一翻,干净利索的晕死过去,远处那些被催眠的大兵,同样软倒在地。 “胡小姐,他怎么了?他们不是敌人,是我们的~” 娜塔莎手疾眼快,伸手扶住正在仰头栽倒的亚历山大,余光看见那些已经倒地的大兵,连忙急切的辩解道。 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样眼前一黑,跟着亚历山大一起晕倒了。 “我当然知道,不过马上就是神仙打架的场面了,可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参与的,还是老实睡一会吧,希望你不要冻感冒。” 胡大姑娘白玉般的纤指轻弹,效仿杜蔚国弹碎了烟蒂,眼中戾芒四射,语气幽幽的。 此刻,杜蔚国也似有所感的望向亚历山大他们来的方向,他同时察觉到了敌意,以及危险感知。 “先生,公路方向来了一辆面包车,一共7个~嘶~” 正在汇报侦查情况的翔太,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脸上也露出极度痛苦之色,嘴角溢出鲜血。 就在刚刚,一道细蛇般的电弧突兀的凌空出现,把栖息在枯树上,跟翔太共享视野的几只乌鸦瞬间劈成了飞灰,让他遭遇到了反噬。 闪电像外科手术刀一样精准,只干掉了乌鸦,它们栖身的大树,却没伤及分毫。 “先~先生,是能力者,他能操控闪~” 翔太用了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刚想解释,就被杜蔚国按住了肩膀。 “不用说了,翔太,我看见了。” 电弧虽然纤细,而且速度奇快的一闪而逝,但是因为极高的亮度,依旧被杜蔚国的眼睛捕捉到了。 可以操控闪电的能力者,而且从他刚才惊鸿一瞥的出手来看,比那个在苏门答腊岛被杜蔚国弄死的雷暴手法细腻得太多了。 松林外来了一脸军绿色的瓦兹面包车,上边坐满了人,一共7个。 这些家伙,无疑就是内务部米哈伊尔的底牌,能力者刺客小组,他们应该是尾随亚历山大一行过来的。 这是无可奈何的,所谓的军中精锐,又或者特种部队,在能力者的面前只能被无情碾压,啥也不是。 “胡大?” 杜蔚国目光灼灼的盯着这群不速之客,轻声的问了一句。 “嗯,7个都是能力者。” 胡大姑娘的声音很轻,云淡风轻,不过其中却隐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凛冽杀意。 “其中有个浑身散发出恶臭气息的长生天萨满,杜大,我需要大概三分钟能干这个老东西。” 长生天萨满,别称叫金帐萨满,据说曾经是成吉思汗金帐下行走的国师,甚至还是元朝的国师。 当然,长生天萨满是一个人数稀少的职业,并非特指某个人,据说他们博古通今,法力无边,能知阴阳,役鬼神。 不过这个职业群体,已经随着蒙古帝国消亡几近绝迹。 闲聊的时候,胡大姑娘给杜蔚国粗略的科普过,以前蒙古草原上活跃的长生天萨满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可以比肩密宗的活佛。 长生天萨满都是专攻精神力领域的,驱役精怪,跟胡大姑娘算是天敌关系。 杜蔚国也有些咋舌: “啧啧,7个能力者,还有一个堪比活佛的长生天萨满,米哈伊尔这老比登果然好大手笔!” 随即,他的话锋陡然一转,眼中战意沸腾,身上浮现出几如实质的冲天煞气。 “胡大,那个狗屁萨满就交给你了,剩下的几个杂碎,三分钟之内,一个也别想活! 神舞,神乐跟我一起冲锋,注意保持间距,翔太,你在后方策应,现在指挥所有乌鸦,把那台鸟车给我掀了!” “是!先生!” 翔太眼睛瞬间变得漆黑无比,还有几道黑色的纹路从眼角蔓延到了脸颊,看起来无比狰狞。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体内猛地散发出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滂湃磁场。 受到他的感召,树林里栖息的几千只乌鸦瞬间冲天而起,迅速的汇集成一片乌云。 “呱!” 无数乌鸦齐声嘶吼,排山倒海般的朝那辆瓦滋面包车席卷而去。 “滋!” “嘣!” 面包车急刹滑行,刺耳的电流声和诡异的鼓声几乎同时响起。 几十道幽蓝色的闪电凭空出现,在面包车上方瞬间交织成网,几百只飞在最前面的乌鸦瞬间焦糊。 而那奇异的鼓声,明明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却清晰无比的钻进了耳朵里,天空中鸦群更是瞬间一滞。 借着这稍纵即逝的空挡,几道身影几乎同时从面包车的各个地方蹿了出来。 当先破开车顶跃出的,是个脸色呈现出暗灰色的壮汉,他的衣服在跃出的过程,被划破了几处,露出同样暗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肌肤。 显然,他的能力是身体金属化,应该就是号称刀枪不入的家伙。 紧随他出来的,是撞破副驾驶风挡玻璃的一个高瘦身影。 他的手里抱着一杆带着瞄准镜,不知名的修长步枪,看架势应该是个狙击手,视力特长者,临时担任观察手。 不过他才将将飞出车厢,一颗精美的雕花子弹就已经无声无息的飞到了他的眼前。 杜蔚国已经拍马杀到,作为狙击行当的翘楚,他怎么可能允许狙击手有开枪的机会。 “滋!” 当雕花子弹距离这个倒霉枪手眉心仅剩十几米的时候,一条细蛇般的电弧凭空出现。 这缕闪电活蛇似的撞在了子弹上,虽然没能击飞或者焚毁特殊金属制成的雕花弹头,但还是改变了它的飞行轨迹。 下一瞬,雕花弹头擦着倒霉枪手的耳朵飞了出去,让他险之又险的躲了爆头击杀的命运。 不过他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杜蔚国的订制手枪不仅射程和威力惊人,关键还特么能连法,射速每分钟800发,一秒13发。 所以仅仅是13分之一秒后,第二颗雕花弹头就到了,目标依旧是倒霉蛋的后脑。 而此刻,铺天盖地的鸦群已经砸到了面包车的顶端,这个可以释放闪电的高手,再也无暇顾及倒霉蛋了。 “滋~” 狂暴的闪电网骤然出现,所有靠近车体的乌鸦瞬间一空,与此同时,那个倒霉的枪手,脑袋也烂番茄似的爆裂开来。 “咻咻~” 直到此刻,勾魂夺魄的的凄厉枪声才将将传了过来。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一声令下,刀锋所向 源远流长的伏尔加河,是毛熊的母亲河,地位堪比华夏的长江黄河。 溯游而上,距离下诺夫哥罗德城西北方向大概30公里,不知名小山,一处空置的护林员猎屋。 壁炉里刚添了柴,烧的格外旺盛,空间不大的屋子里顿时变得温暖起来,杜蔚国扯了根柴火点着香烟,靠在墙上,缓缓的呼出烟气。 “尼科诺夫,说说看,你怎么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经过了简单的治疗之后,尼科诺夫这会的状态好转了些,虽然还在高烧,不过已经恢复了意识,也能勉强讲话了。 作为世界头号特务组织克格勃的老大,手里攥着十几甚至几十万精锐特务,还有武装到牙齿的a部队。 尼科诺夫的权势和地位在整个毛熊都能稳稳的排到前几。 就算政局再怎么变动,对他再不利,但他终究还在位,底牌无数,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沦落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尼科诺夫肿成细缝的眼眸之中,骤然闪过一丝晦暗。 “是,瓦纽沙,他,出卖了,我。” 因为高烧,尼科诺夫的嗓子肿了,声音哑的厉害,声音断断续续的。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难听出他的恨意,深入骨髓的那种。 “瓦纽沙?” 这个名字很陌生,杜蔚国也补过功课,起码毛熊这边,排名靠前的大人物他都知道,绝没有这个人。 但如果只是无名小卒,也不可能影响到尼科诺夫这样的巨擘,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听这个名字,娜塔莎顿时瞳孔剧烈收缩,忍不住转头朝尼科诺夫投去了质询的目光。 后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娜塔莎依然难掩震惊之色,楞了足足几秒钟才解释道: “瓦纽沙就是伊万·伊万诺维奇·乌里扬诺夫,熟悉亲密的人都管叫他瓦纽沙,他,他是我们安全委员会的第一秘书。”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了然。 第一秘书,顾名思义,自然是一把手的秘书,也就是尼科诺夫的大秘,这个职位,非心腹中的心腹,铁杆中的铁杆不能胜任。 瓦纽沙也确实是尼科诺夫最信任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共事了整整26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他们最初相识于二战时期的在斯大林格勒,并一起从那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中爬了出来。 整整8个月,每天都犹如炼狱般的生涯里,他们曾无数次拯救过对方的性命,也见证了彼此的忠诚和友谊。 不仅如此,瓦纽沙还是尼科诺夫的妻兄,也就是俗称的大舅哥,两个家族死死的捆在了一起,荣辱与共。 作为尼科诺夫的秘书,论资排辈的话,瓦纽沙只算是克格勃第七号人物,不过就算是二号人物,平时也得让他三分。 所以,瓦纽沙在克格勃内部的外号叫影子“主”席。 可是,就是这样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瓦纽沙却彻彻底底的出卖了尼科诺夫。 不仅把他的行动路线出卖给了米哈伊尔,还以尼科诺夫的名义,调走了他身边的高端护卫力量,黑天鹅别动队。 近几年,克格勃也开始全球各地搜罗了能力者,甚至还组建了一支别动队,命名为黑天鹅。 目前,整个黑天鹅别动队的总人数不到100人,只有6名能力者。 剩下的近百人都是接受过基因改造的强化士兵,其生化技术来源于几处秘密实验基地的共同成果,伊国的那处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秘密研究可不是尼科诺夫心血来潮才执行的,而是自从十几年前伴随冷战就开始了,代号利维坦计划。 黑天鹅的6名能力者中,有一名王牌,同时也是首领,幻像大师尤里(嘿)。 顾名思义,尤里的能力是催眠和精神控制,他原来是名精神科医生,直到40几岁才觉醒了能力,第一时间就被克格勃发现并收编了。 尤里的能力其实并不强,精神控制的范围和控制人数也都极其有限,别说是跟胡大姑娘,约瑟想比,估计连马萨尔都不如。 但是架不住人家克格勃有黑科技啊! 黑天鹅的基因改造战士,各个身体素质爆表,精通战斗技巧,都是不知不扣的杀戮机器。 但是这些生化战士也有缺点,他们脑子都遭遇了极限程度的弱化,说白了,他们都是弱智。 而这样的人,装备了特殊的脑部信号接收设备,刚好可以被尤里掌控。 原本,有黑天鹅别动队随行拱卫,尼科诺夫的安全肯定是无虞的,结果万万想不到,居然遭遇了最信任的心腹背刺,被釜底抽薪了。 当然,除了瓦纽沙之外,尤里无疑也背叛了他,否则,黑天鹅断然不会撤离的那么果断,跟内务部的刺客几乎无缝衔接。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由于最近的政治倾轧中,尼科诺夫明显处于下风,地位变得岌岌可危,结果就是众叛亲离的场面。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残酷之处,诡谲,阴暗,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 最后,毅然决然抗命留在尼科诺夫身边的就只有那个猛犸一样的巨汉,他叫博萨。 他是黑天鹅的另一张王牌,尼科诺方法亲自招募的,力量和体质双特长者,还拥有一定的精神抗力,而且速度也相当可观。 要不是博萨拼死保护,并且当时刺客中的那个力量特长者,以及速度最快的钢铁人都没在场,尼科诺夫早被生擒了。 通过尼科诺夫断断续续的讲诉,以及娜塔莎的解释和补充。 杜蔚国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熄灭烟头,扫了一眼尼科诺夫的断手,声音低沉,隐含着令人不寒而栗冷冽: “尼科诺夫,你现在已经残废了,还有机会重返枢纽,继续执掌克格勃吗?” 杜蔚国问得很直接也很刺耳,毫无避讳的意思。 尼科诺夫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他并不是杜蔚国的朋友,而是最重要的战略盟友。 如果尼科诺夫失去了合作价值,杜蔚国也会毫不迟疑的放弃他,及时止损。 “呵呵~”尼科诺夫苦笑:“卫斯理,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有上位者气质了,杀伐果断。”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 “没办法,尼科诺夫,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背后没有靠山,容错率低,必须时刻权衡利弊才行。” “嗯,完全理解,卫斯理,你这次能来苏俄境内救我,用你们华夏的话说就是仁至义尽了。” 尼科诺夫点点头,随即吃力的抬起断掉的左手看了一眼,语气略显自嘲: “这种程度的伤势,带上一只假手,或者装个铁钩的话,应该不影响我继续发号施令吧? 毕竟,我已经不需要再冲锋陷阵了,真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岁数,居然还会受这种伤。” 说话的时候,尼科诺夫的眼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觉醒,翻涌,身上也有股渗人的气势不断升腾而起,让人脊背发凉。 杜蔚国却压根不吃这一套,不置可否的问道: “所以,尼科诺夫,你现在有独立反击的能力吗?” “呃~说实话,没有。”尼科诺夫升腾的气势顿时一泄。 原本,在新一轮的政治倾轧中,尼科诺夫就处于劣势,米哈伊尔甚至撕破脸,敢直接对他动手,由此可见一斑。 最要命的是,他遭遇了最信任的部下背刺,重伤不得不隐藏起来,暂时失去了对克格勃的掌控。 现在,尼科诺夫也不敢贸然联系外界,因为他也不知道杀手和援军到底谁会先到。 预料之中,杜蔚国无奈的撇了撇嘴:“如果我帮你干掉米哈伊尔呢?你能不能搞定后续的局面?” 尼科诺夫眼睛瞬间就亮了:“卫斯理,你真的愿意做到这一步?” 米哈伊尔这老狐狸谨慎得不得了,也怕死的不得了,他一直都呆在克林姆林宫的办公室里,吃住也都在里边,根本都不露头。 所以,想干掉他,就只能去莫斯科,在中枢之地进行刺杀。 这种行为,无疑是挑衅毛熊,甚至更进一步说,相当于跟整个毛熊不宣而战。 杜蔚国答非所问,语气凛冽: “尼科诺夫,如果我干掉这个老东西,你到底有没有能力独自收尾,清理门户,重返中枢。” 尼科诺夫默默盘算了一下:“卫斯理,你最好能帮我把尤里也一切解决掉。” 这次,杜蔚国却没有回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仿佛直接洞穿了他的灵魂。 尼科诺夫当然明白杜蔚国在等什么,报酬,没有足够大的利益,他凭啥冒这样的风险? 可是,杜蔚国现在的胃口大得吓人,起码钱他是肯定不缺了,手下的战力也彪悍的难以想象,尼科诺夫现在还能给他什么? “呼~”过了很久,尼科诺夫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支撑着坐直了身体,郑重的承诺道: “卫斯理,这件事过去之后,克格勃就是你的私人调查部门,你的一声令下,就是我们刀锋所向。” 此时此刻,孟加拉北部最大城市,博格拉。 郊外,紧挨莱尼河的一座奢华庄园,阳光明媚,微风习习,一派悠然春日的气息。 庭院中,摆着一张藤椅,一个消瘦的男人正躺在上边,女暴龙洛丽正在温柔的帮他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 “雷博拉,你再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 洛丽的声音也很温柔,眼里满满的全都是爱意。 雷博拉前天就已经醒过来了,头发胡须也都打理过,换了干净衣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不过由于昏迷了太久,他的身体退化得有点严重,依然没有恢复行动能力,同时反应也很迟缓。 雷博拉费力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重新递到嘴边的勺子,他说话很慢,一字一顿的: “洛丽,我,我已经废了,就算真能恢复,我也不想再以前那样了,无休无止的杀人。” “最后一次,雷博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干完这票,我们就彻底退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洛丽的眉头轻轻皱起,口是心非的劝慰着。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现在是无法退出的,马萨尔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雷博拉从神庙救出来,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再说了,现在也不仅仅是马萨尔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伊斯兰布尔城外,那个突然出现给他们报信,并让他们立刻调转方向的家伙,虽然本地人,但他必然是受到了第三方的指派。 这个第三方到底是谁,洛丽也不清楚,但是既然敢跟煞神作对,想必也是神通广大,权势惊天的组织。 从他们消息极其灵通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呵~最后一票。”雷博拉轻笑。 “洛丽,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咱们这次要对付的可是煞神,你觉得咱们能有机会全身而退? 就算咱们真的侥幸杀了他,那么他麾下的煞神众难道就不会复仇吗?必然又是永无止休的厮杀。” 说了一段话,雷博拉胸口剧烈起伏,开始喘了起来,洛丽连忙贴心的帮他抚着胸口。 “雷博拉,你身体还没好,少说点话,要不要喝水。” 雷博拉吃力的握住她的手:“洛丽,你自己走吧,别再蹚这趟浑水了。” 一听这话,洛丽笑了,眼中全是深深的无奈: “雷博拉,你说什么傻瓜,我怎么可能扔下你自己走,再说了,想走?往哪走? 你的感知也退化了吗?感觉不到针刺般的窥探感?咱们现在都处于监视之下,根本就走不出这个院子。” 雷博拉皱起眉头:“马萨尔不是出门了吗?是谁在监视咱们?灰鲸他们?” 洛丽摇摇头:“不是,现在监视咱们的,应该是水蛭那个该死的家伙。” “水蛭!”雷博拉的瞳孔剧震,作为暗世界的资深老炮,他当然听过水蛭的大名。 与此同时,城东小镇萨里拉堪蒂,刚刚开化没多久的水面上,一艘小船熄灭了马达,正在随波浮沉。 不大的船舱里,马萨尔正在跟一个白裔中年人对面而坐,他的表情相当暴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煞神现在也不再独来独往了?” 跟他对面而座的中年人,面貌非常普通,属于扔在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是气质却非常沉稳,让人无法轻慢: “没错,煞神现在身边也纠集了几个强力的能力者一起随行,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位非常恐怕的精神控制者。 据可靠情报,她甚至可以在几百米的距离上,一次性控制几百人的规模。” 老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脸色铁青,眼神凶戾,像是要择人而噬似的。 “还有呢?”。 他咬着后槽牙问道,不过中年人却无视了他吃人的眼神,点了根烟,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 “已知还有一个家伙能控制上乌鸦,数量至少上万,嗯,剩下的几个目前能力不详。” “上万只乌鸦?” 马萨尔的脸都黑了,额头青筋直蹦,我艹尼玛,这还怎么玩? “嗯,就在12小时前,煞神他们才刚在苏俄的城对战了由7名能力者组成的刺杀小队。 其中包括精神控制者,刀枪不入的钢铁人,还有可以操控雷电的三名顶尖能力者,结果煞神一方无伤团灭对手。” 呼出烟气,中年人的语气揶揄: “马萨尔,现在的结论显而易见,就凭你们手头这支乌合之众,遇上煞神必死无疑,毫无胜算,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马萨尔喘着粗气,牙齿咬得咯嘣直响,死死的盯着中年人,过了好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直接说重点,奥尔森,难道你是特意来打击我的吗?” 这个身份不明的中年人叫奥尔森,他的语气好像永远都是那样,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 “重点就是,马萨尔,如果你还想继续找煞神的麻烦,那就需要更多的帮手,呃,强力的帮手。” 马萨尔毛了,恨声低吼: “帮手?我特么还到哪去找帮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对他的那些女人动手,先剪除他的羽翼!” 奥尔森轻笑,饶有深意的瞥了马萨尔一眼,语气戏谑: “呵,也未尝不算是一个办法,不过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然后你就得面对煞神永无止境的追杀,直到死亡为止。” 第一千零二十章 老子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玛德,这个可以控制雷电的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 杜蔚国抖了抖手,重新用右手握住浮沉刀,此刻,他的手掌已经恢复如初,刺骨的灼痛感也消失了。 「神舞,帮我缠住那颗水煮蛋!」」 杜蔚国口中的「水煮蛋」说得自然是那个操控闪电的能力者,这家伙是个高手,非常难搞。 很显然,他是这群刺客的首领,除了操控电弧之外,他应该还具备一定的空间感应能力。 电弧被他用得出神入化,攻守兼备,而且这玩意超高温,破坏性非常可怕,杜蔚国也不确定以他现在的不死之身,能不能硬抗。 同时,这颗「水煮蛋」的大局观也很强,始终控制着场上的战斗节奏。 「是!」 身后不远,神舞恨恨的应了一声。 话音未落,几道无形细丝就凭空出现在了「水煮蛋」的身周,朝他狠狠的裹了过去。 「滋~」 几道电弧同样凭空出现,准准的拦下了细丝,灼热的高温,瞬间就消弭了细丝。 神舞的「命丝」很犀利,不仅锋利,隐蔽,迅捷,还可以中远程攻击,做到杀人于无形。 但也有缺点,就是细丝形成的空间内,不能有障碍物,必须要隔开一定的距离才行。 否则,直接在敌人体内生成细丝,神舞不就天下无敌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点细微距离所产生的时间差,就足够「水煮蛋」化解她的攻击了。 其实当初,杜蔚国也是凭借命丝的这个特性,才可以从容应对。 不过,虽然神舞想在短时间内干掉他很难,但是缠住他,让他无暇顾及支援队友倒是非常充的。 杜蔚国一挥手中的浮沉刀,带起一道暗金色的绚烂刀芒,催促神舞下达了决战的命令。 「神舞,还不够,再加把劲!胡大那边马上就要打完收工了,咱们也得速战速决!」 「好!」 杜蔚国身后百米处,神舞眼神凶戾,咬牙切齿的回道。 此刻,她的脸色相当难看,刚刚才被钢铁人逼得一退再退,甚至差点连累杜蔚国,现在又被水煮蛋轻易化解攻击。 这让她深感羞耻,郁火冲天。 「唰~」 下一瞬,无数细丝与十几道纵横交错的网状电弧,几乎同时出现在「水煮蛋」身前,而杜蔚国则拖着浮沉刀,朝钢铁人疾冲而去。 决战的时刻到了! 与此同时,距离杜蔚国战圈500米开外,靠近树林的一片空地上,胡大姑娘正眼神戏谑的盯着她的对手。 是个亚裔老头,看扁平的五官轮廓应该是突厥种,他的身量不高,脸上沟壑纵横,还刺满了漆黑的图腾,显得既神秘又狰狞。 他的手里擎着一面小巧的皮鼓,这鼓的连框是骨质的,雕刻着繁复的猩红色花纹,别看个头不大,动静却相当惊人。 之前,惊得鸦群停滞的声音,就是这面鼓发出来的,这个奇形怪状的老头就是长生天萨满了。 只不过此刻他的状态相当不乐观,七窍都有血渍渗出,整个下巴还有前胸都被鲜血给浸透了。 很显然,在胡大姑娘手底下,他并未能讨到一丝好处。 「咳,你,你是华夏的狐仙?真是愚蠢啊,居然舍弃了可以长生的本体,反而共生一个孱弱的凡人!」 老萨满咳出一口老血之后说话了。 他说得是略带口音的汉语,他的眼神怨毒,仿佛有条阴冷湿滑的毒蛇在耳边吐信似的。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眼睛蛮毒的,只是短暂的交手,就看穿了胡 大姑娘的跟脚。 「呵~」胡大姑娘撇嘴嗤笑,眼神轻蔑的扫了眼他手里那个红纹小鼓: 「长生?做什么春秋大梦?你害了这么多条人命结果又如何?还不是马上就快要老死了?」 长生天萨满手里这面鼓大有来头,是件难得的法器,也是邪器,正儿八经的萨满惊神鼓。 鼓面是人皮蒙的,鼓身是人骨磨得,上面的猩红纹路则是用温热的心头血以秘法沁出来的,每笔都代表着一条人命。 这面鼓虽然不大,但是纹路却密密麻麻的,怕是不下几百条,也就代表着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 胡大姑娘之前所说的「臭味」,就是从这面鼓上散发出来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臭味。 而是一种负面的「场」,鼓上定格了所有亡者濒死前的绝望,怨毒,憎恨,白话说就是怨气冲天! 而长生天萨满则可以通过自己的精神力,用秘法释放出鼓上积累的负面情绪并无限放大。 普通人如果中招,立刻就会变得癫狂,失去理智,红着眼睛见人就杀,这玩意以前往往是用于战场上的。 老萨满的语气阴测测的: 「哼,要不是我老了,这面鼓也是新炼的还不成气候,今天你休想~~」 胡大姑娘不耐烦的一摆手,语气凛冽: 「行了,别特么哔哔了,老娘没空听你废话,时间差不多了,老不死的,你该上路了。」 以胡大姑娘今时今日的道行,压根就无惧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对付这个老家伙那就是手拿把掐,早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他。 之所以特意说两句话耽误些许时间,是因为她要等等杜蔚国那边。 胡大姑娘心思细腻,七窍玲珑,刚才杜蔚国已经夸下海口,她自然不能让他在手下的面前落了面子。 话音刚落,胡大姑娘就动了, 身形鬼魅般的朝着老萨满欺身而去,指甲根根弹出,犹如暗红色的利刃,她选择物理超度! 「哞~」 老萨满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奋起余力晃动手里的人皮鼓,发出一声沉闷犹如千百人同时呻吟的诡谲动静。 再说另外一边,神乐和那个「蛤蟆精」的战斗场面就有些乏善可陈了。 就是一个跑,一个追,此刻都已经远离主战场了。 神乐不会用火器,中距离攻击主要靠苦无和飞镖,她的核心攻击手段还是近距离的影控术,再确切点是17米,这是她影子延伸的极限。 而她的对手「癞蛤蟆」正如杜蔚国猜测,这娘们是个玩毒的,好死不死她的放毒范围跟神乐基本重合。 刚刚,当神乐靠近到她身前十几米的时候,她们几乎同时释放出了技 能。 神乐脚下的影子利箭般延长,缠住了她的影子,瞬间就死死的束缚住了癞蛤蟆的身形。 本打算乘势飞出苦于嘎了她,就在此时,「癞蛤蟆」的身周也瞬间蔓出一股无色的,带着淡淡甜腥味的气体。 这玩意剧毒无比,比已知的所有毒药都凶,普通人哪怕嗅到一丝,几秒内就会殒命。 癞蛤蟆是波兰利普斯科人,二战期间,她刚刚觉醒能力的时候,曾无意中毒死了整座小镇。 结果就是,神乐感知到了致命危险,不得不解除掉影子间的链接,后跃躲闪的同时射出苦无。 「癞蛤蟆」也不用枪,因为她天生对火药过敏。 她的近战武器是两把蛇形短剑,而且身手还相当不错,非常利落的挑飞的神乐的飞镖。 对了一招之后,两个人心里都有了数,她们的能力基本上互相抵消了,谁 也奈何不了谁,想分出胜负,就得靠中远程攻击。 而这个距离上,「癞蛤蟆」没有任何攻击手段,只能被动防御。 再说了,刚刚铺天盖地的鸦群攻击,以及杜蔚国神乎其技的枪法已经吓破了她的胆子,无心恋战,一心只想逃跑。 她的速度虽然不慢,但是想甩掉神乐却毫无可能。 而神乐也不敢贸然靠近,只能死死的咬在她的身后,间或用飞镖攻击一下,无一例外都被「癞蛤蟆」挑开了。 按照她们的体力水平,估计几十公里内是不会分出胜负了。 回归到杜蔚国引导的主战场,闪电控制者被神舞缠住暂时无暇分身,他则拖着长刀朝钢铁人冲击,后者自然也不会乖乖授首。 他的眼中再次射出两道猩红的镭射光线,不过这次杜蔚国有了防备,只是一个骤然变向就轻松躲开了。 猩红射线也属于光,而光的速度自然不是杜蔚国凭身法能躲开的,但是,钢铁人释放技能的时候,眼睛要先红一下。 这个过程非常短暂,大概耗时半秒钟左右,不过已经足够杜蔚国发现并提前规避了。 当然,此刻那个老枭龙也回神了,生死攸关,他自然也不会瞪眼干瞅着。 他红着眼睛,咬紧牙关,操控着残余的几把飞刀朝杜蔚国躲闪的动线上飞了过去,目标直指他的头面咽喉。 「锵~」 暗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浮沉长刀只是轻轻摆动,就拍苍蝇似的拍碎了几柄飞刀。 此刻,杜蔚国距离钢铁人还剩十几米的距离,而距离老枭龙差不多20几米,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 「轰!」 杜蔚国的脚下猛然发力,坚硬的地面瞬间龟裂一片。 他的身体在空中拉出一道断续的残影,瞬息间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老枭龙的身前。 一跃25米,仅用了四分之一秒,换算下来就是百米每秒,这才是杜蔚国现在全力爆发的极速。 老枭龙的瞳孔瞬间放大,目光迷茫,错愕,绝望。 此刻,因为距离足够近,他已经可以重新操控那些嵌在身上的飞刀,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老枭龙的眼中,已经被无限放大,绚烂夺目的暗金色光芒填满了,耳朵里也全是恶鬼哀嚎般的尖啸。 「咻!」 杜蔚国的全力挥出的一刀能有多快?答案是不逊色子弹的离膛速度,甚至超过了音速。 别说老枭龙,只要近了身,谁也躲不过去! 下一瞬,老枭龙的视线突然拔高旋转,看见了灰蒙蒙的天穷,随即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干净利落的一刀枭首。 「轰!」 老枭龙的首级还在半空中飞翔旋转,杜蔚国就毫不停留,再次朝钢铁人冲了过去。 「簌!簌!」 钢铁人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他一边拼命后撤,一边不断从眼中射出镭射光线,不过都被杜蔚国的极限操作似的躲开了。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杜蔚国的头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幽蓝色的粗壮电弧,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进入到了「水煮蛋」的身前30米,他的电弧威力最大的范围。 不过与此同时,钢铁人的后脖颈,腰间,大腿等部位也同时撞上了几道无形细丝,不禁动作一滞,他始终都在神舞的攻击范围之内。 两边的队友都是极富战略眼光的高手,几乎不约而同的选择出手协助队友,尽快击杀敌人。 自然界的闪电的温度多高?答案是一万七千多度。 闪电人操控的电弧自然不可能有这么 高的温度,但是也有几千度的高温,绝非血肉之躯能硬抗的。 即便杜蔚国也不敢用身体硬抗这种极限的高温,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傻乎乎的硬抗。 他的危险感知可不是摆设,距离越近,感知越清晰,指向也越明显。 闪电凭空出现的刹那,杜蔚国猛地被一股沛然大力向身侧拉去。 他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方式瞬间飚射出去几十米,间不容发的躲开了闪电的轰击。 这个效果,自然是杜蔚国在战斗中习惯性预设的后路,九幽锁。 「八嘎!」 闪电人偷袭杜蔚国的举动,彻底激动了神舞,连东瀛国骂都脱口而出了。 随着她的怒吼,空中也骤然响起一阵凄厉的爆鸣声。 无以计数的透明细丝,层层叠叠,犹如密不通风的茧蛹,连空间都被扭曲了,朝水煮蛋兜头罩了下来。 狂怒之中的神舞彻底暴走,直接爆大了! 「ь!」闪电人气急败坏的用俄语骂了句。 与此同时,他的身前也出现了一个蛋形的幽蓝色闪电网,将将挡住了所有的无形细丝。 不过这么电光石火的瞬息之间,杜蔚国就再次躲过钢铁人一次镭射光线,已经追到了他的跟前。 他手中的滴血不沾的浮沉刀高高扬起,仿佛恶魔的眼眸似的,闪烁着勾魂夺魄的暗金色光芒。 「我投降!」 生死之间,钢铁人直接举起双手跪在地上,用英语大吼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家伙不仅战力彪悍,还是个聪明人,为了保命能屈能伸,完全不在乎什么脸面。 而且,杜蔚国也确实动心,这家伙身体可以钢铁化,动作迅捷,还能释放激光似的镭射光线,物理战力甚至超过了整个煞神众。 这样的高手,如果真能收为己用,必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强力臂助。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杜蔚国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就被他否定了,浮沉刀呼啸着,在钢铁人不可思议的绝望眼神中,毫不犹豫的竖劈而至。 暗灰色的金属化躯体,在浮沉刀的锋锐下,丝滑的从头顶一分为二,他被彻底劈开了。 「丫的,老子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甩了甩浮沉刀,杜蔚国语气冷冽的啐了一口。 钢铁人这家伙是个极度自我的性格,压根没有忠诚的念头,为了活命,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他能力平平也就罢了,偏偏能力超凡,一旦反水背刺,后果将不堪设想。 总结一下,这样的危险又厉害的二五仔就像是白门楼吕布,压根养不熟也留不到,还不如直接灭杀了,永绝后患。 时至今日,杜蔚国也具备了合格的枭雄意识。 杜蔚国连斩两人之后,场面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剩水煮蛋粗重的呼吸声,隔着几十米都清晰可闻。 刚刚,神舞彻底爆发,他也被逼开了大,他的电弧也不是无限的,此刻,体力就已经趋近油尽灯枯了。 不过这家伙倒是硬骨头,不仅没有求饶投降,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幽光闪烁,死死盯着杜蔚国,孤狼似的,满是不屈的战意。 「哼!熊样,跟老子装硬汉是吧?好,成全你!」 杜蔚国空着的左手突然朝腰后一掏,扯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冲锋枪,握把下边坠着两个硕大的圆形弹鼓,赫然是陆言用过的睾万枪。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大战落下帷幕 “呜~” 压根不给“水煮蛋”一丝先手的机会,杜蔚国手里的特制微冲就爆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一条炙热的火蛇,朝着“水煮蛋”狠狠的噬咬而去。 这把枪的改装底版是乌兹冲锋枪,这玩意的理论射速是1500发每分钟,一秒钟就是25发。 在杜蔚国的神乎其技般的操控下,没有任何一颗子弹偏离,全都精准的射向了“水煮蛋”那颗锃光瓦亮的大光头。 “滋啦~” 生死之间,“水煮蛋”低吼一声,无数粗壮的幽蓝色电弧瞬间形成了一个茧子,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几千度的高温刹那间就把所有子弹都消融成了铜水,没有一颗能射到他的身前。 即使远隔着几十米,杜蔚国都能感觉到扑面的热浪,头发微微卷焦,至此,他也总算知道“水煮蛋”为啥连一根毛都没有了。 3秒半,当弹鼓即将耗尽的时候,“水煮蛋”释放的电茧也变得光芒黯淡,他到极限了。 这种超高强度的电弧网,早就油尽灯枯的他,根本无法持久。 “神舞!”杜蔚国突然咆哮了一声。 神舞瞬间会意,咬紧牙关,奋起余力,放出最后的几道命丝。 “噗!” 下一瞬,电弧和子弹几乎同时消失,“水煮蛋”的光头冲天而起,连身体都被命丝肢解成了几块。 四分五裂,场面极度血腥。 不过,在“水煮蛋”被神舞撕裂之前,其实就已经眉心中弹身亡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 这可是珍贵的技能点,杜蔚国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之所以特意喊神舞出手,是为了增加她的参与感,消弭她心中累积的郁气。 “水煮蛋”授首区区几秒之后,早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七窍流血的长生天萨满也终于被胡大姑娘割喉,软软的倒下。 至此,煞神众和刺杀小队之间的大战落下帷幕,煞神众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 “胡大,你留着这个恶心家伙干什么?” 片刻之后,看见神情呆滞,脚步机械的“癞蛤蟆”,以及远处脸色漆黑的神乐,杜蔚国不由眉头轻挑。 这个大狐狸,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杜大,这条毒蛤蟆可是一件难得的好武器,用好了,比如放进敌人的地盘里,尤其是水源中,不啻于原子弹。” “嗯?” 杜蔚国的眉头蹙起,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胡大姑娘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这个“癞蛤蟆”浑身剧毒,而且她是活体,还可以源源不断生成新毒素,简直就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毒源。 按照胡大姑娘的设想,把她当成武器,比如,扔进花旗国洛基山脉的密苏里河上游,天天泡上那么一会。 那么,杰斐逊河、麦迪逊河、加拉廷河这三条水流,以及密苏里河主流长达3725公里的河流都将遭受污染,可以波及到花旗中西部整整7个州。 虽然这么大规模的水源,不至于立刻就变得剧毒,但是架不住有“癞蛤蟆”这个超级毒源长年累月的污染。 这是妥妥的绝户计,确实比原子弹还厉害。 胡大姑娘的想法没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已经确定了敌对关系,早晚都要对上,那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杜蔚国却果断的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 “不用了,我虽然杀人无数,臭名昭彰,但终究也是有底线的。” 胡大姑娘深深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良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容: “也好,大丈夫俯仰天地,有所为,有所不为,杜大,你倒是越来越有气魄了!” “呵~得了吧,胡大,你就别帮我找补了,我有个屁的气魄?纯纯就是妇人之仁。” 杜蔚国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这种祸害,害人害己,还是早些送她下去重新投胎会比较好。” 话音刚落,一颗瞬爆白磷弹就准准的砸在了“癞蛤蟆”的身上,刺眼的白光绽放,瞬间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啊~” 失去胡大姑娘的精神控制,女人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过只是几秒就戛然而止了,超千度的白磷火,轻而易举的把她烧成了焦炭。 看着“癞蛤蟆”的悲惨结局,虽然刚刚还是生死相对的敌人,神乐依然忍不住微微抖了下,心底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怆感。 “神乐!”杜蔚国点了根烟,突然喊了她一声,还朝她招了招手。 “是,先,先生。” 神乐回神,连忙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身前,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也有些哆嗦。 “神乐,华夏有句古话,叫一命二运三风水,你听说过吗?” “没,没听过。”神乐的眼神迷茫,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用烟头指着白磷火团中,大半都已经气化,残缺不全的癞蛤蟆焦尸: “意思就是说,人的命和运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命不好,所以才会变成了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 而她的运气也很差,站在了我们的敌对面,所以连半个人都做不成,只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说到这里,杜蔚国把手搭在神乐的肩膀上: “神乐,你的命也不好,童年时就被三井家掳走,被训练成了杀人的利刃,泄欲的工具,成天活在黑暗之中。” 一听这话,神乐的头垂得更低了,惭愧的无以复加。 不过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话锋一挑: “不过神乐,你的运却非常好,因为你遇到了我,从今以后,你都可以作为一个自由的人,有尊严的人,昂首挺胸的活在阳光下!” 一听这话,神乐猛的抬起头,定定的望向杜蔚国,她的眼中陡然亮起了璀璨的光。 “呵,杜大,你现在挺能忽悠啊?要不,你干脆也立个什么教派得了?” 胡大突然凑到杜蔚国身边,嗤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揶揄道。 “行了,别扯犊子。”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同样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回了句,随即扭头朝赶过来汇合的神舞和翔太说道: “行了,我已经大概知道尼科诺夫的藏身之处了,赶紧把他救出来,然后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这座废弃的木材加工厂紧挨着伏尔加河,还有一个内部装卸码头,想必原来是从水路接收木材用的。 不过因为废弃很久,这个码头早就变得残破不堪,铁质的框架锈迹斑斑,上边的木板大都腐朽了。 “娜塔莎,安全屋的入口就在码头下边,你下去吧,先用你和尼科诺夫独有的暗号敲门试试。” 码头上,杜蔚国抄着兜,叼着烟,漫不经心的用脚后跟轻轻跺了跺吱嘎做响的木板,这种钻洞的活计,他才不会干呢。 没别的,忒跌份! 刚刚苏醒过来的娜塔莎脸色青白,在雪地里忽然失去了意识,晕了十几分钟,要不是她体质过硬,差点就被冻硬了。 “好的。” 娜塔莎这婆娘也是个有眼色的,虽然此刻的状态相当不好,还是强撑着下了码头。 好在此时河面上冰雪还没有融化,所以不需要泅泳,娜塔莎下河之后,猫腰钻进了码头下边。 码头下边别有洞天,靠近河边的石壁上,居然有条侧开的,非常隐蔽的,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通道。 这条通道距离地面足有几米高,深度近二十米,之字形,勉强仅容一人通过,末端是个厚重的铁门。 看见这扇铁门,娜塔莎激动地浑身颤抖,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红。 缓缓的举起拳头,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娜塔莎才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敲向了铁门。 “咚咚~咚咚咚咚~” 他是用发报的方式,非常有节奏的敲打,对应的当然不是摩斯密码,而是克格勃高层独有的密码。 不过连续敲了几遍,时间都过去几分钟了,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娜塔莎有些慌了。 岸边,虽然即使杜蔚国他也看不见下边的情况,但是他们的耳力都超凡脱俗,还是能听到动静的。 “杜大,连续几次重复,都是同一个节奏,里边没有回应,是不是尼科诺夫已经离开这里了?” 此刻,胡大姑娘正抱着膀子跟杜蔚国并肩站在一起,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不会,他肯定在里边。” 杜蔚国语气笃定,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码头下方河面的积雪上。 那里,除了娜塔莎刚刚踩出了一排新脚印之外,雪层下方,还有属于别人的脚印,很新,也很凌乱,应该是近几天形成的。 虽然脚印被人刻意清理过,甚至期间还下过小雪,但依然瞒不住杜蔚国可以通幽见微的透视眼。 脚印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所以,尼科诺夫一定还在里边。 娜塔莎又敲了两次之后,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已经彻底慌了,连敲击的节奏都乱了。 “铮!”杜蔚国从刀匣里抽出浮沉刀。 走,胡大,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率先跳下了码头,他预估里边的尼科诺夫有可能是出事了,现在情况特别,他也顾不上装逼了。 “卫斯理,里边没有反应,怎么办?” 铁门前,看见卫斯理,六神无主的娜塔莎颤声问道,回答她的是一抹暗金色璀璨刀光。 “呲!” 浮沉刀擦着她的发梢,丝滑无比的插入了门缝之中,杜蔚国的手腕较力,刀锋往上一扬,随即用力一挑。 “嘎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足有10几厘米厚的沉重铁门,被杜蔚国硬生生撬开了。 “里边有两个人,都昏了。” 不用杜蔚国发问,身后的胡大姑娘就给出了他想知道的情报。 铁门里边,还有一层足有婴儿小臂粗细的钢制栅栏,听见胡大姑娘的话,杜蔚国二话不说,甩手操刀就劈了下去。 “嘭!” 补上一脚,已经变成两半的铁栅栏,顿时重重的撞在混凝土墙壁上,发出巨响。 这个修建在码头地下的安全屋入口呈l形,拐过去就是继续倾斜向下的幽深台阶,足有近20米。 底端的空间相当大,差不多能有半个足球场的面积。 划分出了各种功能区域以及很多房间,拥有独立的发电和通风系统,存储了很多物资,与其说是安全屋,更像是躲避核战争的避难所。 在其中一间房间里,杜蔚国找到了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尼科诺夫。 这小老头的状态很不好,形容枯槁,脸色却诡异的嫣红如血,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眼睛闭得紧紧的,显然正在发高烧。 引发高烧的罪魁祸首有两处,一处在他的左腿,大腿外侧被子弹划掉了老大一片血肉。 虽然已经粗劣的包扎过,但是依然没有结痂,散发着一股腐臭,已经有点感染化脓了。 另外一处是他的左手齐根断了,断茬的一片焦糊,看样子像是被“水煮蛋”用电弧烧焦了左手之后,他自己斩断的。 从伤势上不难判断,那群能力者刺客的目的是生擒尼科诺夫,这才故意手下留情,要不然他早就嘎了。 “尼科诺夫是因为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这才昏迷过去的,娜塔莎,赶紧帮他处理一下,再找点消炎药给他注射上。” “好的。” 娜塔莎点点头,麻利的抱起尼科诺夫就转身出去了。 这个避难所有间专属的医务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药品相当齐全,甚至连手术设备都有。 而娜塔莎接受过专业培训,精通战地医疗手段,简单的外科手术都可以轻松胜任。 避难所里,除了尼科诺夫之外,还有一个人。 这家伙是个白裔巨人,身高足有2米多高,壮得不像话,此刻正躺在地上,跟头远古猛犸象似的。 不过此刻他的形容非常凄惨,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有些部位甚至都已经腐烂焦糊了,气若游丝。 “啧,刀伤,这家伙防御很强,也称得上一句钢筋铁骨了。” 蹲在巨汉身边,杜蔚国的视线落在他肩膀和肋下,哪里有几处细小的伤痕。 从宽度和厚度上判断,明显是老枭龙操控的飞刀造成的,只是入肉很浅,不到一寸,将将破开皮肤的防御而已。 要知道,老枭龙的飞刀对杜蔚国来说毫无威胁,被他轻而易举就打发了,但实际上并不弱。 他的飞刀,速度和威力都不逊色子弹,由此可见,这个猛犸象一样的巨汉,防御力到底多惊人。 “这是7n26钢芯穿甲造成的弹孔,嗯,子弹卡在了骨头上。” 巨汉左胸的心脏部位,有个拇指粗细的小孔,一颗变形的子弹卡在了胸骨上,应该是最早就被嘎掉的那名狙击手的杰作。 要害部位可以硬抗穿甲弹,肌肉的硬度堪比斯拉夫纤维了。 “胡大,咱们干掉“癞蛤蟆”,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这这家伙真的很毒。” 杜蔚国抽了抽鼻子,巨汉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没有愈合结痂,反而腐烂异常严重,血肉呈现诡异的黄绿色,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显然,这是“癞蛤蟆”的毒素造成的,没有进入呼吸系统,而是通过伤口,附着在了血肉上。 除此之外,巨汉的后背连着腰臀,都被电弧灼伤了,一部分血肉已经呈现出碳化的特征,看起来惨不忍睹。 “这家伙的生命力是真顽强啊,硬抗了雷劈,毒素,刀伤枪伤,这都没死。” 胡大姑娘的语气也很感慨,杜蔚国点点头: “他不仅防御惊人,应该也具备一定的自愈能力,要不是中了毒,应该不至于这么凄惨。 关键是他非常忠诚,这些伤,应该都是为了保护尼科诺夫才造成的。” 说到这里,杜蔚国扭头看向胡大姑娘:“胡大,这家伙还有救吗?” 忠诚,哪怕是愚忠,都是最宝贵的品质,而这个忠诚的猛犸巨汉,让杜蔚国升起了怜悯之心。 而胡大姑娘活了几百年,涉猎极广,连中医岐黄之术也同样精通,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胡大姑娘自然秒懂杜蔚国的心思,她也蹲下身子,把手搭在巨汉的手腕上,过几秒钟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毒素早就侵入了他的大脑和心脏,他现在已经没有自主意识了,活死人,只是因为体质强悍,凭借本能还吊着一口气而已。” “杜大,他现在的状态是生不如死,你要是真可怜他,还不如~” “噗!”杜蔚国手里的浮沉刀突然刺入巨汉的心脏,而胡大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 其实她用不着说完,杜蔚国已经懂了。 巨汉必死无疑,与其毫无尊严,痛苦的苟延残喘,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原本强悍,甚至能硬抗狙击步枪的肉体,在浮沉刀的锋锐下却犹如脆弱纸片。 巨汉的心脏瞬间破裂,眼睛也猛然睁开,甚至回光返照般的恢复了一瞬的清明,蓝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 “放心吧,你的敌人都被我干掉了,尼科诺夫也得救了,你安心的去吧。” 杜蔚国说得是汉语,不过巨汉仿佛听懂了,眼中露出释然和解脱的神色,随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一声令下,刀锋所向 源远流长的伏尔加河,是毛熊的母亲河,地位堪比华夏的长江黄河。 溯游而上,距离下诺夫哥罗德城西北方向大概30公里,不知名小山,一处空置的护林员猎屋。 壁炉里刚添了柴,烧的格外旺盛,空间不大的屋子里顿时变得温暖起来,杜蔚国扯了根柴火点着香烟,靠在墙上,缓缓的呼出烟气。 “尼科诺夫,说说看,你怎么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经过了简单的治疗之后,尼科诺夫这会的状态好转了些,虽然还在高烧,不过已经恢复了意识,也能勉强讲话了。 作为世界头号特务组织克格勃的老大,手里攥着十几甚至几十万精锐特务,还有武装到牙齿的a部队。 尼科诺夫的权势和地位在整个毛熊都能稳稳的排到前几。 就算政局再怎么变动,对他再不利,但他终究还在位,底牌无数,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沦落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尼科诺夫肿成细缝的眼眸之中,骤然闪过一丝晦暗。 “是,瓦纽沙,他,出卖了,我。” 因为高烧,尼科诺夫的嗓子肿了,声音哑的厉害,声音断断续续的。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难听出他的恨意,深入骨髓的那种。 “瓦纽沙?” 这个名字很陌生,杜蔚国也补过功课,起码毛熊这边,排名靠前的大人物他都知道,绝没有这个人。 但如果只是无名小卒,也不可能影响到尼科诺夫这样的巨擘,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听这个名字,娜塔莎顿时瞳孔剧烈收缩,忍不住转头朝尼科诺夫投去了质询的目光。 后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娜塔莎依然难掩震惊之色,楞了足足几秒钟才解释道: “瓦纽沙就是伊万·伊万诺维奇·乌里扬诺夫,熟悉亲密的人都管叫他瓦纽沙,他,他是我们安全委员会的第一秘书。”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了然。 第一秘书,顾名思义,自然是一把手的秘书,也就是尼科诺夫的大秘,这个职位,非心腹中的心腹,铁杆中的铁杆不能胜任。 瓦纽沙也确实是尼科诺夫最信任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共事了整整26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他们最初相识于二战时期的在斯大林格勒,并一起从那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中爬了出来。 整整8个月,每天都犹如炼狱般的生涯里,他们曾无数次拯救过对方的性命,也见证了彼此的忠诚和友谊。 不仅如此,瓦纽沙还是尼科诺夫的妻兄,也就是俗称的大舅哥,两个家族死死的捆在了一起,荣辱与共。 作为尼科诺夫的秘书,论资排辈的话,瓦纽沙只算是克格勃第七号人物,不过就算是二号人物,平时也得让他三分。 所以,瓦纽沙在克格勃内部的外号叫影子“主”席。 可是,就是这样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瓦纽沙却彻彻底底的出卖了尼科诺夫。 不仅把他的行动路线出卖给了米哈伊尔,还以尼科诺夫的名义,调走了他身边的高端护卫力量,黑天鹅别动队。 近几年,克格勃也开始全球各地搜罗了能力者,甚至还组建了一支别动队,命名为黑天鹅。 目前,整个黑天鹅别动队的总人数不到100人,只有6名能力者。 剩下的近百人都是接受过基因改造的强化士兵,其生化技术来源于几处秘密实验基地的共同成果,伊国的那处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秘密研究可不是尼科诺夫心血来潮才执行的,而是自从十几年前伴随冷战就开始了,代号利维坦计划。 黑天鹅的6名能力者中,有一名王牌,同时也是首领,幻像大师尤里(嘿)。 顾名思义,尤里的能力是催眠和精神控制,他原来是名精神科医生,直到40几岁才觉醒了能力,第一时间就被克格勃发现并收编了。 尤里的能力其实并不强,精神控制的范围和控制人数也都极其有限,别说是跟胡大姑娘,约瑟想比,估计连马萨尔都不如。 但是架不住人家克格勃有黑科技啊! 黑天鹅的基因改造战士,各个身体素质爆表,精通战斗技巧,都是不知不扣的杀戮机器。 但是这些生化战士也有缺点,他们脑子都遭遇了极限程度的弱化,说白了,他们都是弱智。 而这样的人,装备了特殊的脑部信号接收设备,刚好可以被尤里掌控。 原本,有黑天鹅别动队随行拱卫,尼科诺夫的安全肯定是无虞的,结果万万想不到,居然遭遇了最信任的心腹背刺,被釜底抽薪了。 当然,除了瓦纽沙之外,尤里无疑也背叛了他,否则,黑天鹅断然不会撤离的那么果断,跟内务部的刺客几乎无缝衔接。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由于最近的政治倾轧中,尼科诺夫明显处于下风,地位变得岌岌可危,结果就是众叛亲离的场面。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残酷之处,诡谲,阴暗,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 最后,毅然决然抗命留在尼科诺夫身边的就只有那个猛犸一样的巨汉,他叫博萨。 他是黑天鹅的另一张王牌,尼科诺方法亲自招募的,力量和体质双特长者,还拥有一定的精神抗力,而且速度也相当可观。 要不是博萨拼死保护,并且当时刺客中的那个力量特长者,以及速度最快的钢铁人都没在场,尼科诺夫早被生擒了。 通过尼科诺夫断断续续的讲诉,以及娜塔莎的解释和补充。 杜蔚国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熄灭烟头,扫了一眼尼科诺夫的断手,声音低沉,隐含着令人不寒而栗冷冽: “尼科诺夫,你现在已经残废了,还有机会重返枢纽,继续执掌克格勃吗?” 杜蔚国问得很直接也很刺耳,毫无避讳的意思。 尼科诺夫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他并不是杜蔚国的朋友,而是最重要的战略盟友。 如果尼科诺夫失去了合作价值,杜蔚国也会毫不迟疑的放弃他,及时止损。 “呵呵~”尼科诺夫苦笑:“卫斯理,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有上位者气质了,杀伐果断。”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 “没办法,尼科诺夫,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背后没有靠山,容错率低,必须时刻权衡利弊才行。” “嗯,完全理解,卫斯理,你这次能来苏俄境内救我,用你们华夏的话说就是仁至义尽了。” 尼科诺夫点点头,随即吃力的抬起断掉的左手看了一眼,语气略显自嘲: “这种程度的伤势,带上一只假手,或者装个铁钩的话,应该不影响我继续发号施令吧? 毕竟,我已经不需要再冲锋陷阵了,真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岁数,居然还会受这种伤。” 说话的时候,尼科诺夫的眼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觉醒,翻涌,身上也有股渗人的气势不断升腾而起,让人脊背发凉。 杜蔚国却压根不吃这一套,不置可否的问道: “所以,尼科诺夫,你现在有独立反击的能力吗?” “呃~说实话,没有。”尼科诺夫升腾的气势顿时一泄。 原本,在新一轮的政治倾轧中,尼科诺夫就处于劣势,米哈伊尔甚至撕破脸,敢直接对他动手,由此可见一斑。 最要命的是,他遭遇了最信任的部下背刺,重伤不得不隐藏起来,暂时失去了对克格勃的掌控。 现在,尼科诺夫也不敢贸然联系外界,因为他也不知道杀手和援军到底谁会先到。 预料之中,杜蔚国无奈的撇了撇嘴:“如果我帮你干掉米哈伊尔呢?你能不能搞定后续的局面?” 尼科诺夫眼睛瞬间就亮了:“卫斯理,你真的愿意做到这一步?” 米哈伊尔这老狐狸谨慎得不得了,也怕死的不得了,他一直都呆在克林姆林宫的办公室里,吃住也都在里边,根本都不露头。 所以,想干掉他,就只能去莫斯科,在中枢之地进行刺杀。 这种行为,无疑是挑衅毛熊,甚至更进一步说,相当于跟整个毛熊不宣而战。 杜蔚国答非所问,语气凛冽: “尼科诺夫,如果我干掉这个老东西,你到底有没有能力独自收尾,清理门户,重返中枢。” 尼科诺夫默默盘算了一下:“卫斯理,你最好能帮我把尤里也一切解决掉。” 这次,杜蔚国却没有回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仿佛直接洞穿了他的灵魂。 尼科诺夫当然明白杜蔚国在等什么,报酬,没有足够大的利益,他凭啥冒这样的风险? 可是,杜蔚国现在的胃口大得吓人,起码钱他是肯定不缺了,手下的战力也彪悍的难以想象,尼科诺夫现在还能给他什么? “呼~”过了很久,尼科诺夫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支撑着坐直了身体,郑重的承诺道: “卫斯理,这件事过去之后,克格勃就是你的私人调查部门,你的一声令下,就是我们刀锋所向。” 此时此刻,孟加拉北部最大城市,博格拉。 郊外,紧挨莱尼河的一座奢华庄园,阳光明媚,微风习习,一派悠然春日的气息。 庭院中,摆着一张藤椅,一个消瘦的男人正躺在上边,女暴龙洛丽正在温柔的帮他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 “雷博拉,你再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 洛丽的声音也很温柔,眼里满满的全都是爱意。 雷博拉前天就已经醒过来了,头发胡须也都打理过,换了干净衣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不过由于昏迷了太久,他的身体退化得有点严重,依然没有恢复行动能力,同时反应也很迟缓。 雷博拉费力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重新递到嘴边的勺子,他说话很慢,一字一顿的: “洛丽,我,我已经废了,就算真能恢复,我也不想再以前那样了,无休无止的杀人。” “最后一次,雷博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干完这票,我们就彻底退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洛丽的眉头轻轻皱起,口是心非的劝慰着。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现在是无法退出的,马萨尔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雷博拉从神庙救出来,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再说了,现在也不仅仅是马萨尔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伊斯兰布尔城外,那个突然出现给他们报信,并让他们立刻调转方向的家伙,虽然本地人,但他必然是受到了第三方的指派。 这个第三方到底是谁,洛丽也不清楚,但是既然敢跟煞神作对,想必也是神通广大,权势惊天的组织。 从他们消息极其灵通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呵~最后一票。”雷博拉轻笑。 “洛丽,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咱们这次要对付的可是煞神,你觉得咱们能有机会全身而退? 就算咱们真的侥幸杀了他,那么他麾下的煞神众难道就不会复仇吗?必然又是永无止休的厮杀。” 说了一段话,雷博拉胸口剧烈起伏,开始喘了起来,洛丽连忙贴心的帮他抚着胸口。 “雷博拉,你身体还没好,少说点话,要不要喝水。” 雷博拉吃力的握住她的手:“洛丽,你自己走吧,别再蹚这趟浑水了。” 一听这话,洛丽笑了,眼中全是深深的无奈: “雷博拉,你说什么傻瓜,我怎么可能扔下你自己走,再说了,想走?往哪走? 你的感知也退化了吗?感觉不到针刺般的窥探感?咱们现在都处于监视之下,根本就走不出这个院子。” 雷博拉皱起眉头:“马萨尔不是出门了吗?是谁在监视咱们?灰鲸他们?” 洛丽摇摇头:“不是,现在监视咱们的,应该是水蛭那个该死的家伙。” “水蛭!”雷博拉的瞳孔剧震,作为暗世界的资深老炮,他当然听过水蛭的大名。 与此同时,城东小镇萨里拉堪蒂,刚刚开化没多久的水面上,一艘小船熄灭了马达,正在随波浮沉。 不大的船舱里,马萨尔正在跟一个白裔中年人对面而坐,他的表情相当暴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煞神现在也不再独来独往了?” 跟他对面而座的中年人,面貌非常普通,属于扔在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是气质却非常沉稳,让人无法轻慢: “没错,煞神现在身边也纠集了几个强力的能力者一起随行,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位非常恐怕的精神控制者。 据可靠情报,她甚至可以在几百米的距离上,一次性控制几百人的规模。” 老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脸色铁青,眼神凶戾,像是要择人而噬似的。 “还有呢?”。 他咬着后槽牙问道,不过中年人却无视了他吃人的眼神,点了根烟,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 “已知还有一个家伙能控制上乌鸦,数量至少上万,嗯,剩下的几个目前能力不详。” “上万只乌鸦?” 马萨尔的脸都黑了,额头青筋直蹦,我艹尼玛,这还怎么玩? “嗯,就在12小时前,煞神他们才刚在苏俄的城对战了由7名能力者组成的刺杀小队。 其中包括精神控制者,刀枪不入的钢铁人,还有可以操控雷电的三名顶尖能力者,结果煞神一方无伤团灭对手。” 呼出烟气,中年人的语气揶揄: “马萨尔,现在的结论显而易见,就凭你们手头这支乌合之众,遇上煞神必死无疑,毫无胜算,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马萨尔喘着粗气,牙齿咬得咯嘣直响,死死的盯着中年人,过了好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直接说重点,奥尔森,难道你是特意来打击我的吗?” 这个身份不明的中年人叫奥尔森,他的语气好像永远都是那样,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 “重点就是,马萨尔,如果你还想继续找煞神的麻烦,那就需要更多的帮手,呃,强力的帮手。” 马萨尔毛了,恨声低吼: “帮手?我特么还到哪去找帮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对他的那些女人动手,先剪除他的羽翼!” 奥尔森轻笑,饶有深意的瞥了马萨尔一眼,语气戏谑: “呵,也未尝不算是一个办法,不过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然后你就得面对煞神永无止境的追杀,直到死亡为止。”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莫斯科,苏俄首都,始建于1147年,沿莫斯科河而建。 从大公国时代开始,到沙皇时期至现在的苏(维)埃共和国联盟,一直是首都,迄今已有800余年的历史。 莫斯科眼下是欧洲最大的城市,没有之一,人口高达800万,比伦敦还要多上不少。 整座城市都异常的干净,整洁,透露出一股子庄严肃穆的大气感。 而位于市中心的克里姆林宫,更是整个苏俄的中枢大脑,这座历史悠久,瑰丽恢弘古老宫殿。 犹如一只拥有无数触角的大章鱼,无时不刻的发布着指令,操控着这只恐怖的红色巨熊。 克里姆林宫东北,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场,这里是完全对外开放的,有很多世界闻名的建筑。 比如充满童话特色的圣瓦西里大教堂,第一商场的古姆百货,历史博物馆,耶稣复活门等等。 每天都有无数从各地赶来的游客,抱着朝圣的心态跑这边来合影留念。 清晨,天色才刚刚变亮,红场上就已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笑着。 不过,他们绝对想不到,此时,有个堪比死神般恐怖的男人,正凝望着他们。 广场南侧,距离500多米,人民饭店,顶层8楼的一间套房之中。 杜蔚国正倚在窗前,隔着厚厚的羊毛雕花窗帘,俯瞰着一切,每个人,包括最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当看见一辆挂着红色特殊车牌,金鹿标志的黑色伏尔加汽车缓缓接近克林姆林宫的时候。 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挑起,还从怀里掏出照片比对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胡大姑娘: 「胡大,你先别吃了,点子露面了。」 不远处,胡大姑娘缩在真皮沙发里,翘着腿,手里抱着一盒黑海鲟鱼子酱,正用银勺子吃的香甜。 这些东西,都是客房里的诸多免费赠品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古巴的雪茄,法国的香槟酒,西班牙火腿等,都是最顶级的物产,堪称是穷奢极欲。 要知道,眼下的毛熊虽然算得上富庶,但是远远没达到这个地步,底层的普通民众,也就勉强温饱而已。 而这间人民饭店是苏俄最高规格的饭店之一,只有高级干部才有资格入住的。 按华夏的标准,最次也得是厅级以上才行,嘿,特权无处不在,懂得都懂。 至于杜蔚国和胡大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他们在别人的眼中,是一对中年夫妇,来莫斯科开会的某***夫妇,而正主则晕死在洗手间的浴缸里。 有胡大姑娘在,杜蔚国也抖擞起来了,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真烦,天才刚亮,这么早就巴巴的跑过来上朝了?装得这么积极,演戏给谁看呢?」 胡大姑娘舔了舔嘴唇,慵懒的起身,语气里满是不屑,不情不愿的嘟囔着。 在伏尔加汽车即将驶入克里姆林宫前院的前一秒,胡大姑娘才将将把窗帘撩开一条细缝,非常随意的瞟了一眼。 「就是后座上那个带着水獭帽的白胖子呗?」 杜蔚国点点头: 「没错,就是他,柴可夫斯基,米哈伊尔的副手,他上班的第一时间就会面见这只老狐狸,胡大,盯死他,咱们就能找到正主。」 胡大姑娘把鱼子酱放在窗台上,拿过杜蔚国手里的烟头,自己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 「杜大,找到米哈伊尔之后呢?你该不会想让我进到克里姆林宫里边去控制他自杀吧?」 「为什么不呢?这难道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吗?神不知,鬼不觉,既解决了 问题,又避免了跟整个毛熊正面冲突,结仇开战。」 杜蔚国臭不要脸的揽住胡大姑娘的肩膀,语气痞赖,理直气壮的回道。 胡大姑娘摇摇头,眼神当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我做不到。」 「嗯?」杜蔚国有些错愕。 胡大姑娘把烟头捻灭,目光幽远的眺望着沐浴在晨曦当中的宫殿,表情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语气也格外郑重: 「杜大,这里是毛熊的枢纽所在,也是国运的汇集之地,如今毛熊的国运犹如烈阳当空,我会受到极限削弱,很有可能会暴露。」 「啥,国运?真有这玩意存在吗?」 听到这个极其陌生又玄幻的词汇,杜蔚国直接懵比了。 我尼玛,搞屁啊?老子这特么可是科幻剧本,这怎么又突然穿越到玄幻片场了? 胡大姑娘眼角上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废话,当然有国运了,而且对我们精怪的压制非常强烈,否则,以我们的本事,早就统治全世界了。 这座克里姆林宫,离这么远就已经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了,估计进去之后,我会被极限压制,甚至都不如普通人。」 嘶~ 杜蔚国倒抽一口冷气,这个说法,他是第一次听说,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理论上倒是说得通。 以前好像有个说法,叫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只有在国运极度衰竭的时候,这些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精怪才会跳出来蹦哒。 而现在的苏俄正值巅峰期,位居两大超级大国之一,甚至隐约有压制花旗的趋势,如日中天,势不可挡。 胡大姑娘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对他的事情一向上心,尤其是这种大事,更不至于顺嘴胡诌。 「那怎么办?」 胡大姑娘摊了摊手: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煞神,号称天下第一刺客吗?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干的?」 丫的,我以前也特么没遇到过这种怕死到这个地步,死活也不挪窝的老王八啊! 杜蔚国黑了脸,不过他还不死心: 「胡大,那你能不能催眠这个叫柴可夫斯基的死胖子,然后让他进去干掉米哈伊尔?」 胡大姑娘果断摇头:「不行,只要他走进克里姆林宫,我的精神控制就会被气运斩断。」 「丫的,说来说去,谁也靠不住,最后还得我自己上!」杜蔚国心中暗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吧,既然如此,那咱们继续留在这里也就毫无意义了,赶紧走吧,出去之后再想办法。」 胡大姑娘有些诧异: 「啊?现在就走吗?杜大,我虽然进不去,不过还是能帮你画一份地图什么的~」 「不用了,那玩意尼科诺夫也能提供。」 杜蔚国声音闷闷的打断了她,事实上,他是真用不着什么地形图,他的刺杀手段,从来靠的都不是潜入,而是瞬移。 所见既所在! 莫斯科属于寒带地区,所以天黑得格外早,才晚上9点,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红场,梦幻城堡般瑰丽的圣巴西利亚大教堂,中央塔楼,鼓形金顶。 这座塔楼的高度是47.5米,相当于15层楼高,算是整个红场范围内的制高点。 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金顶上空,九幽锁只轻轻一甩,就缠住凸出的锥形圆帽,随即夜枭似的,稳稳蹲在滑不留脚的金顶阴暗面里。 眯起眼睛,鹰隼般的视线,俯视着整座克林姆林宫,一寸一寸的巡睃扫视着。 很快,杜蔚国的视线定格在宫殿的西北角,一间还亮着灯的办公室,嘴角勾起一道冷酷的弧线。 「嘿,老狐狸,找到你了!」 腾出一只手,从空间里掏出订制手枪,刚刚端起,杜蔚国的眉头就微微皱起,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下一瞬,杜蔚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金顶上留下了两只清晰无比的脚印。 这可是铁证,只不过这个证据估计很快就会被雨雪清刷掉,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了。 与此同时,这间被杜蔚国盯上的办公室里,内务部主任柴可夫斯基正在向一个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老头汇报工作。 「部长,下诺夫哥罗德那边的情况已经查明了,145旅目前已经撤离城区了,雷米尔他们全部死亡,不过尸体下落不明。」 雷米尔,传说中掌管雷霆的大天使之一,也就是那个可以操控电弧「水煮蛋」的代号。 「既然尸体都没有找到,如何确认他们都死了?」 办公桌后边的那个老头,须发皆白,他的语气威严,不徐不疾,充满了上位者的压迫感。 他就是米哈伊尔·弗拉基米尔·沃德斯基,现任内部部部长,兼任最高(军)委会委员,尼科诺夫的死敌,现在也是杜蔚国的死敌。 柴可夫斯基轻挑眼角,飞快的瞥了一眼米哈伊尔的脸色,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 「部长,雷米尔他们的尸体,145旅警卫连的人曾经见过,同时最初也是他们收敛的,总共6具,还有一具被烧成灰烬,就地掩埋了。」 「叮~」 打火机脆响,米哈伊尔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根欣长的白色过滤嘴香烟。 柴可夫斯基的瞳孔不禁微微收缩,有些诧异。 这不是米哈伊尔抽了几十年的切斯菲尔德牌香烟,而是好彩牌,花旗高档货。 还有这纯金镶钻的浮夸打火机,也很扎眼,米哈伊尔的生活习惯简朴,一直以来都是用火柴的。 米哈伊尔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呼出烟气,奇异的烟草味,顿时弥漫在空气当中。 「柴可夫斯基,你认为干掉雷米尔他们的,是不是他?」 这个「他」,说得自然是杜蔚国了,他现在可牛皮了,不仅高居中情局的黑榜榜首,在内务部也拥有同样的待遇。 看见米哈伊尔用拇指和食指持烟,翘起小拇指,略显女态的古怪姿势,柴可夫斯基感觉更诧异了。 不过他也是个有城府的,压下这些纷乱的念头,沉声回道: 「部长,恕我直言,能拥有如此恐怖战斗力的,只能是他了。」 米哈伊尔咂了咂嘴。 「啧,果然是无法无天,在我们苏俄的境内杀人也是肆无忌惮啊,尼科诺夫那个家伙,还真是选了个不错的盟友。」 突然话锋一转:「柴可夫斯基,那你认为,他敢不敢来这里?」 听到这个问题,一向八面玲珑的柴可夫斯基瞬间爆汗,不过对上米哈伊尔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扯淡: 「呃,部长,我认为他终究还是会有所顾忌的,毕竟,他对我们苏俄的态度还算和善,而苏维埃的威严,也不容侵犯。」 米哈伊尔嗤笑,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谎言: 「不,柴可夫斯基,你撒谎,你心里认为他一定会来,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来了,而我马上就要死了。」 米哈伊尔用烟头指向柴可夫斯基,语气戏谑,满是讥讽: 「所以,你今天才会派人同时跟伊万还有尼科诺夫同时联系,这么快开始重新下注,是不是有点过分急不可耐了 ?」 一听这话,柴可夫斯基瞬间汗如雨下,连忙解释道: 「不,不,部长,我没有跟他们联系,我只是想调查出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 「呵。」米哈伊尔冷笑着打断了他。 「煞神果然厉害,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必死的局面都能扭转过来,不过柴可夫斯基,你觉得我就一定会输吗?」 「当然,当然不会,部长,你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米哈伊尔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戏谑: 「呵,去吧,赶紧回家去吧,家里有惊喜再等着你。」 「什么?」一听这话,柴可夫斯基瞬间色变,瞳孔剧震。 他很清楚米哈伊尔对付叛徒的手段有多残忍,以往很多次都是他亲自执行的。 内务部办事,当然不可能像黑帮混混那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当街杀人,不问而诛。 但是像他们这样常年混迹在灰色地带的人,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是经不起查的,按照现行的律法,都足够枪毙一百回了。 至于向上攀咬,更是不存在的,但凡进了内务部的特殊监狱,米哈伊尔就是天,哪还有说话的自由。 「部,部长,我真的没有。」 柴可夫斯基还想解释,不过对上米哈伊尔冷漠残忍的眼神,立刻换了说法。 「请你手下留情,我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米哈伊尔嘴角轻轻勾起一道残酷的弧度: 「柴可夫斯基,看在多年共事份上,我劝你立刻,马上走,或许还能跟家人们见上一面!」 柴可夫斯基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猛的把手伸到了大衣的里怀,那里边藏着把袖珍的s4m无声手枪。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柴可夫斯基想逼迫米哈伊尔,可是手刚把伸进去,却错愕的发现枪不见了。 「你在找它吗?」 米哈伊尔突然拉来抽屉,从里边掏出一把银色精巧的小手枪,摩挲了一下,用食指套着旋转着。 看见这把枪,柴可夫斯基顿时抖如筛糠,仿佛脊髓都被抽掉了,惊恐到无以复加。 他明明记得,进门前,这把手枪还在自己的腋下,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米哈伊尔的抽屉里。 因为过度惊慌,他都忽略了米哈伊尔居然是用左手食指转枪,而那根手指,明明是残废的,根本无法伸直。 「柴可夫斯基,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不仅背叛,甚至还想杀我。」 「我,我不是~」此刻,柴可夫斯基瞠目结舌,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米哈伊尔语气揶揄,但是眼神却异常阴冷:「赶紧滚吧,让你自己回家,已经是我能给予的最大体面了。」 等柴可夫斯基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办公室,米哈伊尔突然把小手枪朝空中随手一扔,这把枪却突兀的凭空消失了。 「幽灵,不要让他活着回到家,半路吞枪自杀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诡异的是,米哈伊尔的声音也变了,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动静,而且说得还是流利的英语,浓浓的花旗腔。 「变色龙,你自己小心点,没准煞神已经潜入进来了。」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同样是美式英语。 米哈伊尔肆意的伸了个懒腰,嘴里依然发出诡异的女人声音: 「不用你操心,幽灵,你快点走吧,否则,我感觉自己真像在跟鬼魂说话一样,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门突然自己开了,随即又自己关上了,米哈伊尔等了几秒钟,尝试着喊了两声: 「幽灵?幽灵?」 「算了,无所谓了,我就当你已经走了吧,反正也不是没看过。」 说话间,米哈伊尔的胸部突然鼓涨起来,隆起一个男人绝不可能形成的弧度。 随即,他把手伸进衣襟,非常不雅的用力揉了揉,嘴里骂骂咧咧的: 「不行了,快要憋死老娘了。」 「铃铃铃!」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米哈伊尔马上接起来,一秒又变回了苍老威严的声音: 「喂,我是内务部米哈伊尔。」 话筒那头传来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是我。」 假米哈伊尔连忙变回女人的声音:「哦,敬爱的米哈伊尔部长,有何指示?」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愠怒: 「变色龙,我强调过很多次了,在我的办公室里,不要乱来。」 一听这话,变色龙顿时低头看了眼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口,连衣襟都撑裂了,配合老人头颅,确实非常突兀。 随即她抬起头,眼神狡黠的四处巡视着,很快定格在一副伟人的画像上,黑色的边框上,有抹微不可查的反光。 「嘿,找到你了,米哈伊尔部长,原来你一直都躲在暗处偷窥啊!怎么?怕我真的坐稳了你的宝座吗?」 变色龙说法的语气很随意,甚至有点轻浮的意味,反正没有丝毫尊重的意味。 电话那头,米哈伊尔加重了语气: 「注意你的言辞,变色龙,你现在是在苏维埃的心脏,而不是自由散漫的美利坚! 马上变回来,他也许现在就已经潜入进来了!正躲在某个角落偷窥你的一举一动。」 「ok,ok!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话音刚落,她就自顾自的挂了电话,不过胸部也瞬间缩回了,还顺便扣好了衣扣。 「切!怕死的老东西,你特么装什么伟大?不是为了任务,你以为老娘稀罕变成你这幅恶心的鬼样子?」 变色龙撇嘴,用英语小声嘟囔着,随即又看向窗外: 「啧,煞神,据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我还真有点期待呢?」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冷战的第三方势力 米哈伊尔这条老狐狸是真成精了,很显然,他还暗藏了不为人知的底牌。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也想不到,这些布置居然都被火眼金睛的杜蔚国全都看在了眼中。 那么现在,到底谁才是黄雀? 「丫的,幸好老子我够机智,选择多观察了一会,没有直喇喇的莽进去杀人,米哈伊尔这个老狐狸果然狡诈!」 克林姆林宫主体,部长会议大楼的屋顶上,杜蔚国大蝙蝠似的蹲在烟囱后的阴影里,咂舌自语道。 刚才,就在他确认了米哈伊尔的位置,正准备瞬移过去直接弄死他的时候,突然感知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心悸。 所以,他及时的变更了目的地,选择再继续观望一下。 于是乎,假米哈伊尔与柴可夫斯基对话的全过程,包括突兀消失在半空的袖珍手枪,以及突兀凸出的巨大胸器,还有那明显的女态。 这一切都被杜蔚国尽收眼底。 虽然离得远,杜蔚国听不到对话的具体内容,不过光凭这些画面就已经足够他做出判断了。 非常明显,办公室里的这个米哈伊尔是由可以变形的能力者假扮的,该说不说,这个变形的能力有点牛皮。 不仅从外貌上,肉眼分不出区别,即使是通过透视也同样天衣无缝,甚至连男性特征都有,还挺大一坨呢。 这间办公室里,除了这个变形者之外,现场至少还有一个隐身的能力者存在。 无论变形,还是隐身,无疑都是针对视力特长者的能力,指向性异常清晰,就是要对付他。 「啧,变形女,隐身人,都是极其稀罕的能力,米哈伊尔这老不死的底牌可真多啊,这是故意设下陷阱等我入瓮吗?」 又瞥了一眼已经变回威严老头模样,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的米哈伊尔,杜蔚国的眉头皱起,在心中暗忖道: 「可是,光凭一个能变形的家伙,外加隐形人,就想对付我,是不是有点扯淡?要不要瞬移过去,直接嘎了这娘们。」 杜蔚国的眉头紧锁,眼中有凶光不断翻涌滚动,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米哈伊尔又不是傻皮,巴巴的主动送人头给我,肯定还有隐藏的后手,丫的,要是胡大也在就好了,这该死的国运!」 暴躁的骂了一句之后,杜蔚国的身形骤然消失。 没辙,找不到米哈伊尔的本体,也没发现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布置,他也不能冒然行动,只好先行撤退,从长计议。 出道以来,一向无往不利的暗夜刺杀,今晚居然铩羽而归了,这让他有种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凌晨,莫斯科,普希金区,紧挨莫斯科河的特尔维拉大剧院。 这处历史悠久的大剧院去年秋天的时候遭遇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火灾,虽然第一时间就开始重建了。 但是因为寒冬无法施工,不得不停下,等春天之后再继续施工,目前只勉强修好了外墙和主体框架。 「沙沙~」 黑漆漆,空荡荡的剧院内部,突然闪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配合周围的诡谲环境,像极了歌剧院魅影。 更诡异的是,这道人影在拐过一道水泥墙之后居然凭空消失了。 没人能想到,这个剧院的地下30米处,居然隐藏着一处比地上部分面积也不遑多让的巨大掩体,这里是克格勃的秘密据点之一,也是临时指挥部之一。 不用惊讶,冷战时期,无论是毛熊还是花旗,为了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核战争,都快把首都的地下掏空了。 狡兔三窟,这处秘密据点只有尼科诺夫本人才知道具体 如今,地下足有足球场面积的巨大空间之内,只有寥寥几个人。 胡大姑娘,神舞,神乐,椎名翔太,娜塔莎,还有正躺在床上输液的尼科诺夫。 堂堂克格勃一把手,麾下几十万特工的巨擘,如今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值得信赖的亲信,也着实是凄惨到家了。 没办法,第一秘书瓦纽沙的突然背刺,以及政治斗争处于明显下风的劣势,让尼科诺夫暂时无法信任任何人。 「杜大,你回来了,怎么?看你这副臭脸,无功而返?」 虽然杜蔚国保持了一幅毫无表情的扑克脸,但是胡大姑娘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不仅是无功而返,我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杜蔚国老实的点了点头,在胡大姑娘面前,他也没啥好避讳的。 「这么严重?难道那个米哈伊尔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底牌?」 这处地下掩体,链接了地下的供暖管道,温度相当不错,杜蔚国把大衣脱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嗯,没错,这老不死的夹袋里深不可测,娜塔莎,尼科诺夫现在怎么样了?」 正好这个时候,娜塔莎听到动静也迎来过来,她刚想说话,就被杜蔚国抢白打断了。 「(主)席的烧已经基本退了,不过身体状态还是很虚弱,刚刚吃了镇定药,这会已经睡着了。」 杜蔚国从大衣的里怀掏出烟盒,点了根烟,略作沉吟之后,语气显得有些烦躁的说道: 「马上叫醒他,我有事要问。」 掩体的最里间是医疗室,此时病床上,尼科诺夫正盖着一床松软的被子,在药物的作用下,看似睡得很沉。 不过杜蔚国他们才刚推门进来,甚至都没开灯,尼科诺夫就立刻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把手伸到枕头下边,他想掏枪。 作为全球第一的间谍头子,即使重伤,即使是睡觉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已经形成本能了。 「卫斯理,是你,你回来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灯亮了,尼科诺夫也认清了杜蔚国,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的反应略显迟钝,眼神飘忽,不过依然准确的问道了关键点上。 杜蔚国拉了张椅子在他的床前坐了下来,语气异常严肃: 「米哈伊尔的手底下还有能力者,而且还不止一个,尼科诺夫,他到底从哪里网罗了这么多高手?」 「还有能力者?这,这不应该啊!」 尼科诺夫的眼神明显诧异,表情也非常错愕,不像是演的。 「据我所知,他的手下,除了雷米尔所在的那支名为堕天使的能力者小队之外,应该就没有其他的超凡力量了。」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永远只有你的敌人,作为多年的宿敌,尼科诺夫自然也熟知米哈伊尔的底蕴。 他手下的网罗的能力者小队取名堕天使,最早只有2名成员,外号雷米尔,可以操控闪电的水煮蛋,还有浑身是毒的蛤蟆女切茜娅。 后来钢铁人,长生天萨满,老枭龙之类的,都是最近几年随着杜蔚国强势崛起之后,他才陆续招募的。 说起来,米哈伊尔掌控的超凡力量堕天使,战力跟尼科诺夫手下的黑天鹤大抵半斤八两,谁也不能轻易的碾压对方。 听完尼科诺夫的解释之后,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摇摇头: 「不对,我刚刚在米哈伊尔的办公室里发现了至少两个能力者,一个可以变形,另外一个是隐身人。」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彻底清醒,浑然都忘了伤处,激动得坐直了身体: 「什么?还有 两个能力者?还是变形,隐身这么稀有的能力?这,这不可能。」 尼科诺夫是个有眼光的,尤其是作为间谍之王,他更清楚变形和隐身这两种异能的恐怖之处。 或者直接即战力一般,但是对间谍类别的工作来说,简直就是神技。 杜蔚国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辩解,对上他深潭般的眼神,尼科诺夫瞬间就醒悟过来了。 杜蔚国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这,这是真的,米哈伊尔这个老东西,他到底从哪又突然网罗到了两名如此强力的能力者?」 即便确认了这是事实之后,尼科诺夫依然难以置信,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能力者又不是路边的大白菜,本来就少,能把异能运用到实战中的能力者更是凤毛麟角,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政治倾轧失利,最信重的心腹背刺,遭遇刺杀重伤断臂,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尼科诺夫乱了方寸,失去了一贯的敏锐和机智。 「尼科诺夫,你冷静点,仔细想想,米哈伊尔他能通过什么渠道,或者第三方势力,短时间引入强力的援军?」 杜蔚国耐住性子问道,还递了根烟给他。 浑然忽略了他现在是有伤在身的状况,就连娜塔莎也视若无睹,甚至还很有眼色的连忙帮他点上了。 「呼,呼~」 连续嘬了大半支烟,在尼古丁和深呼吸的双重作用下,尼科诺夫肉眼可见的冷静下来了。 不过他的眼底却亮起隐晦的光芒,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微表情。 「怎么了?尼科诺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细微的表情,依然没有躲过杜蔚国的眼神,他立刻追问道。 「不可能,米哈伊尔应该不会疯狂到这个地步的。」 没有回答杜蔚国的问题,尼科诺夫失神的自语了一句。 杜蔚国的耐心耗尽,眉头挑起,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手指微微发力,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尼科诺夫,我的时间紧迫,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所以,你就别再跟我打哑谜了!」 杜蔚国没胡扯,他现在确实挺急迫的,马萨尔那个癫狂的老银币,还在到处招募牛鬼神蛇,虎视眈眈的计划针对他。 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手?针对哪里出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条藏在阴暗中的毒蛇,你看不见它,但它却正吐着蛇信盯着你,缓缓靠游向你,让人如芒刺背。 一天没把这老东西的脑袋扭下来,杜蔚国就无法心安。 另外,东瀛那边,兄弟会针对三井家和岩崎家的刺杀行动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在两个财阀选出新任家主之前,杜蔚国是一定要介入的,否则,一切的布置和盘算,就都成了给别人做的嫁衣。 虽然,在离开天竺前,他已经给鱼掌柜发了消息,让他尽量暂缓刺杀行动。 但是杜蔚国心里也明白,这种事从来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刺杀行动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否则,非常容易遭遇疯狂反扑。 有鉴于此,杜蔚国现在心情非常焦躁,也失了平常心,恨不得立刻解决掉毛熊这边的麻烦。 尼科诺夫感觉口干舌燥的,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声音显得格外飘忽空洞,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一样。 「卫斯理,据我所知,目前已知同时拥有变形和隐身这两种能力者的组织,有且只有中情局了。」 说到这里,他又解释道: 「我能知道的渠道,米哈伊尔大概率也能探知,但是跟中情局合作,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中情局?」 杜蔚国的眉头挑起,煞气也跟着升腾而起,室内顿时温度骤降,犹如冰天雪地一般。 毛熊和花旗,针锋相对,势成水火的冷战两极。 而内务部和中情局又是这两极当中的最尖锐的情报部门,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极端敌对关系。 这两个组织通力合作,而且是在苏俄的首都莫斯科,甚至还是心脏一样的克里姆林宫里,由内部部长亲自牵头参与,听起来无比荒诞。 但是,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一人敌国,共同的黑榜首席,杜蔚国,这件事也未必就说不通。 杜蔚国是个异类,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两个超级大国的地位,甚至隐约有成为冷战第三方势力的趋势。 这可不是开玩笑。 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打崩了庞然大物的共济会,相继刺杀了中情局副局长,印泥总统苏阿脱,以及东瀛的参议院议长等通了天的首脑大员。 现在他又把矛头指向了苏俄的内务部部长,这无法无天的作风,让几乎所有朝堂大佬都是如坐针毡。 如果杜蔚国再顺利把三井家和岩崎家收入囊中,加上他在东瀛已有的黑色以及灰色产业,几乎占据了东瀛国15%以上的经济比重。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实控了三角地,芭提雅,港岛,波斯东,奎亚那这几块地盘。 这些地盘加在一起,不仅面积和经济价值已经不逊色中型***国,最要命的是还拥有武装力量,目前正在疯狂的扩张中。 虽然缺乏战略层面的重型武器和装备,但是杜蔚国以及他麾下的煞神众,足以填补这个空缺。 综上所述,杜蔚国的存在,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层面的威胁,就算是美苏这样的超级大国不得不正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杜蔚国是中情局和内务部的共同死敌,尤其是他现在直接威胁到了米哈伊尔的老命。 为了干掉他这个极度危险分子,这两个组织合作,好像也就没那么匪夷所思了。 「除了变形者和隐身人之外,他们还有什么能力者?」 此刻,杜蔚国语气冷冽,煞气滔天,不知不觉间,已经用上了审问的口吻。 尼科诺夫身体虚弱,被他的煞气一冲如坠冰窟,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胡大姑娘连忙轻轻的碰了杜蔚国一下。 「呼~」杜蔚国回神,深呼吸敛住煞气,同时也收回了手臂。 「抱歉,尼科诺夫~」 此刻,托煞气的福,尼科诺夫的大脑也恢复了清明,开始正常运转,飞快的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他的声音非常苦涩: 「没关系的,卫斯理,我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诞,不过虽然难以接受,但这好像是唯一的合理的解释了。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中情局的能力者具体情况,除了变形者和隐身人之外,好像还有视力特长者。」 说到这里,尼科诺夫顿了一下: 「不过据情报显示,中情局近期引入了一名异常强力的超凡者,具体能力不详,只知道代号叫巫师。」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我怕黑,自己睡不着 夜已经很深了,深埋在地下的秘密掩体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此刻的杜蔚国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休息过,即便以他的超人体魄,眼中都积满了血丝,满是倦意。 不过他却依然毫无睡意,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眼神幽远却没有焦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面前小几上的烟灰缸,已经积满了烟头。 「杜大,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一阵沁人香风袭来,胡大姑娘端着杯水汽升腾的热茶款款走来,随即挨着他坐了下来。 胡大姑娘没开灯,因为根本就用不着,他们这群变态全都拥有程度不同的夜视能力,可以视夜如昼。 接过茶杯,随手放在小几上,杜蔚国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暮气和躁郁: 「胡大,我真的有点厌倦了,感觉麻烦没完没了,仿佛永无止境似的。」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的表情很丧,一向神采飞扬的眼眸,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 胡大姑娘的眉头轻轻拧起,伸手自然而然接过他抽剩半截的烟头,放在自己嘴里嘬了一口,语气幽幽的: 「杜大,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在东瀛的时候,刚刚铲平九菊一门的时候,你其实是有机会收手的。」 胡大姑娘的话把杜蔚国瞬间拉进了回忆,虽然并没有过很久,但是或许因为经历的太多,感觉十分遥远。 他确实有机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当时,杜蔚国剿灭了盘踞在三角地的八佰龙,也踏平了九菊一门,顺便解决掉了毒液的老乡暴虐。 明里暗里的敌人,除了四九城的那条毒龙之外,基本上全都清理干净了。 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只要杜蔚国愿意,确实可以继续留在东瀛,又或者其他没人认识的任何地方隐居起来,闲云野鹤似的悠闲生活。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在港岛消停了一阵。 不过,在汉城跟共济会杠上,见识到了他们几乎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恐怖权势。 杜蔚国在忌惮之余也无可避免的升起了野望。 之后的剧情发展就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不断向前。 涉及到的利益越多,他的敌人也就越多,越厉害,几乎无穷无尽,他只能不停的征伐杀戮,没有休止。 「呼是啊,胡大,你说得没错,路都是我自己选的。」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眼睛,捏了捏酸胀的鼻梁。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经再次变得冷冽如刀,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既然敌人层出不穷,那我就一路不停的杀下去!干他丫的,老子就不信了,这些狗杂碎真的无穷无竭的杀不完。」 响鼓不用重锤,杜蔚国杀人无数,经历了数不尽的血腥和诡谲,心态早就锤炼得坚如磐石,不需要任何人的劝慰了。 「嘿嘿嘿」 见他自己想通了,胡大姑娘笑了,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语气略显痞赖的调侃道: 「嗯,虽然听起来有点莽,还有点虎,但是话糙理不糙,杜大,你这样想就对了。 你用不着踌躇,这才哪到哪啊?远远还没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地步,有人挡路,弄他丫的就是了。」 听到胡大姑娘臭流氓似的劝慰,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了,我说胡大参谋,你就别再打鸡血了,干净给我提点实际性的建议吧,眼下这局,你觉得该怎么破?」 眼下的局面确实有点焦灼,米哈伊尔这老银币明显就是预料到了杜蔚国的刺杀计划,已经有了万全的防备 。 为了对付他,甚至不惜跟死敌中情局媾和。 变形者,隐身人这两个能力者的组合,看似犀利,其实杜蔚国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怕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劳什子巫师,又或者其他能力者,他也同样不吊。 杜蔚国对自己现在的战力拥有绝对的自信,无往不利,不管对手是谁,大不了就是展露出瞬移的能力而已。 没有人能挡住瞬移加浮沉刀的必杀组合,实在不行,那就再来一刀。 可现在的问题是,杜蔚国的目的是干掉米哈伊尔,扶盟友尼科诺夫尽快重新上位,而不是跟中情局的能力者瞎几把火并。 并且,刺杀还得秘密进行才行,不能闹得人尽皆知或者被人抓住实证,否则,哪怕只是出于脸面,毛熊也只能跟他全面翻脸。 跟一个头铁的超级大国全面开战,这无疑是***行径! 但是,米哈伊尔这个狡黠的老东西怕死的很,他把自己藏的很深也很好,根本无从下手。 胡大姑娘也不含糊,她直起身子,把烟蒂准准的弹进烟灰缸。 「既然找不到米哈伊尔的本体,要不,咱们先从他的家人入手试试,他不是有个儿子吗?」 米哈伊尔的独子叫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简称米尔,原克格勃第三处副处长,专门负责华夏区业务。 严格来说,杜蔚国和米哈伊尔成为死敌都是因为他。 给毒刺提供情报,并策划暗杀杨彩玉,最后导致唐阿红惨死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家伙。 而米尔跟杜蔚国的仇,又要追溯到当初在南高丽出现的那个内务部的屠格涅夫,他是一手带大米尔的舅舅。 甚至就连杜蔚国跟共济会之间的交锋,也是从这个时候发生的。 自从他踏上汉城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疯狂旋转,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听到胡大姑娘的提议,杜蔚国摇了摇头,重新点了支烟: 「这个方案我也想过了,刚才还跟尼科诺夫探讨过,不行,这个叫米尔的狗崽子,跟他老子一副德行。 怕死的不行,也狡诈的很,自从离开蒙古之后,他就在西伯利亚躲了起来,一直都没露面。」 「连无孔不入的克格勃也找不到?」 胡大姑娘皱起眉头,杜蔚国点头: 「是,这狗崽子原本就是米哈伊尔埋在克格勃的一根钉子,所以对他们那套业务门清,西伯利亚又足够大,无人区数之不尽,所以他藏得很严实。」 「玛德,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这家人都特么属王八吗?」 胡大姑娘忍不住骂了一句,气哼哼的又问道: 「那米哈伊尔这个老东西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其他家人呢?不可能全都躲到西伯利亚了吧?」 杜蔚国无奈撇嘴: 「他还有个女儿,不过现在伦敦担任驻外大使,除此而外,米哈伊尔也有老婆,不过他长年累月的不回家,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了。」 「至于其他远房亲戚,米哈伊尔凉薄,就算这些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胡大姑娘还不死心:「那他最信任的人呢?」 「没有,这老银币不信任任何人。」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也不禁叹息感慨: 「果然是个无血无肉的狠人,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成大事吧。」 对于这个评价,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也许吧,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这老银币,咱们就无从下手,总不能在莫斯科的地道里生耗吧?」 听到这个问题,胡大姑娘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语气幽幽的说道: 「那咱们就先干掉那个叫瓦纽沙的叛徒,帮尼科诺夫肃清障碍,强扶他重新上位。 让无孔不入的克格勃运转起来,先把大势扭转过来,然后再找合适的机会肃清那几个中情局的能力者。」 「嗯?」杜蔚国的眼中顿时精光闪烁。 现在,他们之所以这么被动,不得不像老鼠似的躲在地道里,就是因为尼科诺夫失去了对克格勃的掌控,成了睁眼瞎的光杆司令。 而米哈伊尔的本体虽然也隐在了暗处,但是他却依然牢牢的把控着庞大的内务部,稳稳的占据着大势。 如果尼科诺夫能重新上位,哪怕克格勃依然处于劣势,但是最起码也能形成对峙,不至于在情报和资源方面被全面碾压。 最关键的是,这样有机会找到合适的甚至是官方的理由,清理掉那几个来自中情局的能力者,逼米哈伊尔本体露面。 「好办法!」 杜蔚国对着胡大姑娘竖起大拇指,急吼吼弹碎烟头,起身就要去找娜塔莎和尼科诺夫商量。 不过他才刚抬起脚,就被一把拉住了。 「杜大,你着什么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可以不休不眠啊?别说尼科诺夫只是普通人,还受了重伤需要休息。 就算是翔太他们,跟着你一路从东瀛过来,折腾了几天几夜,也都筋疲力竭了。」 说道这里,胡大姑娘把已经变得温热的茶水重新递给他: 「杜大,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欲速则不达,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得稳住才行,呐,先喝点水,然后去歇会,一切等天亮再说。」 杜蔚国从善如流,一口气把茶水干掉,突然感觉有种醍醐灌顶的通透感。 放下茶杯,他突然把胡大姑娘拦腰抱起,张开血盆大嘴美美的亲了一口,随即大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游走起来。 胡大姑娘顿时脸红娇嗔:「你干什么?」 杜蔚国嘴角一勾,痞赖赖的说道:「嘿,我怕黑,自己睡不着。」 胡大姑娘欲拒还迎:「杜大,你松开,你这个臭流氓,呜」 以下省略无数字。 翌日,清晨,杜蔚国洗了澡,刮了胡子,还换了件新衣服,甚至还剪了头发。 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过他面前的翔太,神舞神乐几人的脸色却不太好,眼圈漆黑,眼袋明显,显然是没睡好。 这个地下基地的面积不小,房间也不少,按理说杜蔚国为爱鼓掌就算再激烈,也不至于影响其他人。 但是,眼前这几个哪有普通人? 各个都特么是妖孽般的变态,听力超凡,地下掩体又静的渗人,所以,他们相当于听了现场直播,自然没睡好。 胡大姑娘因为脸皮薄,早上都没好意思露面,不过杜蔚国现在的脸皮厚比城墙,依旧大喇喇的,丝毫没有羞赧的觉悟。 「翔太,这饭是你做的?真不错,很有大厨潜力。」 早饭是椎名翔太整治的,土豆牛肉罐头盖浇饭,地下掩体里的食物储备倒是很充足,只是异常单调。 大都是些罐头,压塑饼干之类易于保存的东西,好在有土豆和米面,于是失眠睡不着的翔太就早早起床,利用现有的食材,给大家做了一顿热乎饭。 「先生,您吃得顺口就好,不瞒您说,我以前的最大志向,就是在45岁退休,然后开家料理店。」 听到夸奖,翔太顿时红光满面,讪笑解释道。 杜蔚国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米饭,嘴里含糊不清 的说道: 「嗯,愿望不错,等你的饭馆开张,我肯定天天带着神舞和神乐一起去捧场。」 一听这话,不仅翔太露出笑容,就连神舞和神乐都忍不住相视一眼,眉间露出欣喜之色,因为杜蔚国的未来规划中,有她们。 就在此时,娜塔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尼科诺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身体底子好,依然硬朗,经过了充分的休息,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然惨白,不过已经可以正常交流了。 「卫斯理,抱歉,拖累你躲在这不见天日的简陋地方。」 杜蔚国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自嘲道: 「哈,这还简陋?已经很好了,不瞒你说,去年夏天在冲绳岛的时候,我曾经被逼的连裤子都穿不上,成天光屁股在丛林里乱窜?」 「呵呵,堂堂煞神,天下无敌的存在,也有那么窘迫的时候?」 尼科诺夫确实恢复得不错,身体倒还是其次,主要是精神头回来了,又能从容的谈笑了。 「什么天下无敌?我就是个只会砍杀的莽夫罢了。」 放下饭盒,杜蔚国点了支饭后烟,顺便扫了一眼尼科诺夫腿上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结痂了。 「尼科诺夫,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尼科诺夫在娜塔莎的搀扶下,支撑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慢慢挪到杜蔚国的对面坐下,缓缓的点点头。 「嗯,好多了,再说了,我总不能一直颓废下去,让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杜蔚国给他递了根烟,帮他点上之后直奔主题: 「尼科诺夫,现在的局势继续拖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准备先干掉瓦纽沙那个叛徒,推你重回克格勃(主)席的位置上。 然后咱们通过官方的渠道和形式,解决掉那几个中情局能力者,逼米哈伊尔现身。」 说到这里,杜蔚国停顿了一下: 「只要他敢露面,我就有把握解决掉他,如果他坚持不露面」 「呼」尼科诺夫长长的呼出烟气,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如果他坚持不露面,那内务部就不得不换一任新部长了,届时,失去了权势和地位,米哈伊尔就是无足轻重的活死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碾死他。」 「咳咳」 咳了两声,尼科诺夫的脸色变得有些潮红: 「卫斯理,咱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就在刚才,我就已经安排可靠的人去探查瓦纽沙的位置了。 不过,卫斯理,瓦纽沙也很狡猾,而且他现在应该也有了防备,身边还有黑天鹅」 杜蔚国抬手打断了他: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现在只需要知道他的真实位置就可以了,剩下的,你不用操心。」 碾灭烟头,杜蔚国话锋一转,突然语气淡淡的补了一句: 「不过,尼科诺夫,我要提醒你一点,由我来趟这个雷池,你也要切记你的承诺。」 尼科诺夫沉默了,捏住烟卷的手指都有些微微泛白,他当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杜蔚国即将要做的事情风险极大,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要相继刺杀克格勃***,还有内务部的部长,强撑他重新上位,此举必然会激怒毛熊,甚至有可能要跟整个毛熊全面开战。 那么让杜蔚国出手的代价就是。 只要尼科诺夫重回宝座,那么整个克格勃连同他本人,从今以后就要对杜蔚国敞开所有权限,予求予取。 从某种意义上说,从今以后,克格勃就是他的私 人调查部门,所有探员都是他的麾下,唯马首是瞻。 尼科诺夫是个果断有魄力的,并没有让杜蔚国等很久,语气郑重的保证道。 「我会恪守承诺,直到死亡。」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中情局的底气 片刻之后,杜蔚国就吃上了香喷喷,热腾腾的牛肉饭。 由于他特意嘱咐了,听话的翔太一口气给他放了整整5盒牛肉罐头,即使盛在行军锅里都冒尖了。 其实刚刚杜蔚国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塞了几把煞神丸,暂时安抚住了饭桶似的自愈技能。 不过受伤后,他的胃就像无底洞一样,此刻依然饿的心慌,直接化身饕餮。 1斤多米饭,5盒将近2斤罐头牛肉,外加4个拳头大的土豆,杜蔚国仅用了3分钟就一扫而空。 这变态的速度,根本就不能叫吃,而是顺着嗓子眼往里倒。 「杜大,你吃这么快干啥?跟恶鬼似的也不怕噎着,呐,赶紧喝口茶顺一下。」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茶杯递到他的手边。 「呵,我这是当兵的时候,抢饭留下病根了。」 抿了几口滚烫的茶水,顺嘴敷衍道,胡大姑娘刚要说话,突然眉头一挑,扭头朝地下掩体的入口方向看了过去。 「那洋婆娘来了。」 胡大姑娘口中的洋婆娘自然是娜塔莎,不过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尼科诺夫。 看见他,杜蔚国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缓缓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尼科诺夫,外面到底什么情况?情况很严重吗?怎么连你都下来了?」 杜蔚国的语气略显凝重,要知道,尼科诺夫今天早上才刚刚重返卢比扬卡克格勃总部。 为了能摧枯拉朽的干掉米哈伊尔,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甚至不惜带着杜蔚国,直接去部长议会大楼面见了最高领袖勃烈日涅夫,然后以变相逼宫的极端方式,才获得了他签字支持。 代价无比巨大。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尼科诺夫和领袖之间,都将横亘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深邃裂痕。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也谈不上融洽,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直接撕破了脸皮。 可是,尼科诺夫如今却出现在了地下掩体之中,等于是主动放弃了破釜沉舟,付出巨大代价才换来的重掌克格勃的机会。 由此可见,现在外面的情势大概率已经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莫斯科城区现在执行战时政策,全面戒严,目前已经由军队临时接管了。」 尼科诺夫的脸色铁青,阴沉的感觉都快滴出水了,不过语气还算沉稳,并没有失态。 「卫斯理,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炸了克里姆林宫?」 尼科诺夫的语气不太好,带着一丝兴师问罪的口吻,不过杜蔚国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倒是没生气。 「是一个能远程引爆空气的能力者,我也没看见正主,想必应该是中情局那边的派来的高手。」 「中情局?这些该死的花旗猪,我一定要把他们撕成碎片,然后再派人把白宫炸成平地!」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顿时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骂道。 他这是在纯纯的吹牛皮痛快嘴呢,虽然克里姆林宫的确是中情局麾下能力者炸的,但是却并没有任何证据。 这属于超凡者层次的较量,也算是冷战的一个新战场,而尼科诺夫如果敢使用常规手段炸白宫,必然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因此,杜蔚国压根没接茬,而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尼科诺夫,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也下来了。」 「目前,戍卫第三,第四全员机械师已经全面进驻莫斯科城区,并封锁了大部分街道。」 听到他的回答,杜蔚国的眉头拧出一个大疙瘩,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 思。 丫的,不就是军管封城吗?这种情况他经历的多了,多大点事啊? 「所以呢?」 「呃」尼科诺夫不禁神色一窒,语塞了。 娜塔莎反应很快,连忙站出来替他解了围: 「卫斯理,是这样的,现在莫斯科城区几乎所有的组织以及部门,都被军队临时接管了,人员调动频繁,兵荒马乱的。 我们安委会也有部队进驻,而且人数众多,成分驳杂,主席的身边现在缺乏高端力量,无法保证安全,担心敌人混在」 听到这里,杜蔚国瞬间了然。 丫的,敢情是尼科诺夫这老家伙也怕死了,巴巴的跑自己这儿来寻求庇护了。 不过想想也没毛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尼科诺夫才刚刚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重返中枢,自然惜命。 而他手中的王牌尤里和博萨都嘎了,近百名战力彪悍的改造战士,也都被胡大姑娘巧取豪夺,目前正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而他手下剩下的几个能力者,都是不堪大用的歪瓜裂枣。 反观米哈伊尔一方,已知的变形人,隐身者,还有能空间感应,凭空制造爆炸的顶尖高手,甚至连杜蔚国都不得不暂避其锋。 实力对比悬殊,尼科诺夫毫无抵抗地方能力,为了保命,只能过来投奔杜蔚国。 「所以,尼科诺夫,现在克格勃是否还在你的掌控之中?」 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杜蔚国也没再继续纠结,而是毫不客气的直奔主题。 他现在也很现实,他需要的是手挽大权,掌控着克格勃这股巨大助力的尼科诺夫,如果除掉这些因素,尼科诺夫就只是一个残废的老头而已。 尼科诺夫点点头,语气笃定: 「是,虽然现在的局面有些混乱,但安委会还在我的手中,基本上也还是可以正常运行的。」 说到这里,他的老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语气感慨的补充道: 「卫斯理,托你的福,清除掉了瓦纽沙这个叛徒,震慑了几个中间派,现在安德烈也重伤昏迷了,我现在对安委会的掌控反而比之前更牢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瓦纽沙之所以敢背刺尼科诺夫,当然也经营出了自己的一股势力。 目前,他死亡的消息已经被严格保密了,知道的人很少,等解决掉米哈伊尔之后,克格勃势必要经历一轮残酷的清洗。 尼科诺夫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政治老炮,现在又跟领袖决裂,被逼到了死胡同,已然没了退路。 所以,接下来的清洗,他也不会再顾及什么,除了剔除掉瓦纽沙的羽翼爪牙。 必定会顺势剪除掉那些平时反对他的势力,把克格勃彻底打造成他的一言堂。 其实仅仅只是现在,清洗还没开始,尼科诺夫就已经感受到一些良性变化了。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中立派,比如当时在场的第三,第七,内务总局局长之类的。 现在变得异常听话,甚至已经开始向他谄媚表忠诚了。 还有二把手安德烈,这老头平时一向跟他不对付,这次不仅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现在更是重伤昏迷,克格勃内部,已经没有发对声音了。 总结一下,现在尼科诺夫虽然失去了瓦纽沙这个心腹,但是对克格勃的掌控力却大大加强了,堪称是质的飞跃。 杜蔚国对克格勃内部权利更迭并不感兴趣,这是尼科诺夫的活计,相信他可以做得很好。 「米哈伊尔那边有什么反应?」掏出烟盒,杜蔚国自己叼了一支,给尼科诺夫也递了一根。 尼科 诺夫下意识去接,不过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左手假肢,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他还没习惯残疾人的身份。 杜蔚国直接把卷烟递到了他的嘴边,还殷勤掏出火机帮他点上了,缓解了他的尴尬。 「谢谢。」 尼科诺夫感激的点了点头: 「米哈伊尔这条老狗,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内务部的副部长米诺维奇在爆炸中当场死亡。 除了他,当时在楼里的绝大多数中高层也都被炸死了,现在内务部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说话的时候,尼科诺夫眼底,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看着争斗了几十年的死敌损失惨重,即便是城府深沉如尼科诺夫,也难掩心中的快意。 虽然在爆炸中,克格勃也损失了几十名精锐探员,连二把手安德烈都重伤昏迷了,但是相比内务部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这次内务部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位于克里姆林宫的老巢几乎被炸成了白地,身在其中的几百上千名调查员,几乎无一幸免。 二层以上就不用说了,基本都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即使是下边两层的人,也都被冲击波震烂了五脏六腑,被废墟埋了 其中,包括内务部的二把手米洛维奇,以及无数中高层骨干。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但凡能进入克里姆林宫,在总部工作,必然都是内务部中的佼佼者,中坚力量。 这次,几乎被一勺烩了! 这场博弈,哪怕最后是米哈伊尔胜了,内务部也得缓上十年八年的才能恢复元气。 听到他的回答,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琢磨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椅背,骤如鼓点。 为什么?米哈伊尔为什么这么做? 按这个老银币的性格,即使为了保命,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十万的赔本买卖。 炸了内务部总部,相当于因毁了自己的根基,就算赢了,以后该如何立足? 敲击声突然止歇,杜蔚国目光灼灼: 「尼科诺夫,你觉得炸掉克里姆林宫,有可能是米哈伊尔下的命令吗?」 尼科诺夫笔直的迎上了杜蔚国的目光,此刻,他的眼睛里同样精光四射: 「不,绝对不是,卫斯理,米哈伊尔这老条老狗肯定是玩脱了,他被那群花旗猪耍了! 不过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下的命令,这条老狗都完蛋了,他死定了,苏俄再没他的立足之地。」 尼科诺夫表现的十分兴奋,虽然他已经尽力压制,但是语气略带颤抖,脸色也都有点涨红了。 杜蔚国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面沉如水: 「尼科诺夫,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就算中情局跟他各怀鬼胎,双方不可能通力合作。 但起码他们暂时的目的是相同的,在没有解决我之前就翻脸,是不是过于草率和愚蠢了?」 永远不要低估对手,这是杜蔚国经历了无数磨难之后才得出的宝贵经验。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若有所思,杜蔚国抽了两口烟,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继续补充道: 「另外,尼科诺夫,这个爆炸的节点也很微妙,如果我是米哈伊尔,一定会想办法把脏水泼在克格勃的头上。」 此刻,尼科诺夫已经恢复了冷静的状态,沉声回道: 「卫斯理,这个问题其实我也考虑过了,证据和逻辑都不支持。」 「当时,我们拿到了最高军委会签发的调查令,占据着不败之地, 完全没必要采取爆炸后的极端方式,另外,安德烈」 杜蔚国冷声打断他: 「尼科诺夫,你别忘了,那份调查令,已经在爆炸中湮灭了,而米哈伊尔自己炸自己老巢的逻辑,也同样不通!」 尼科诺夫的脸色彻底阴沉了,场中陷入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距离克里姆林宫直线7公里,紧挨波列墓园的博德利圣者修道院。 修道院的地下室空间很大,是用来储存食物和物资的仓库,此刻,两名过来取土豆的底层修士正在窃窃私语。 「伊万,我向圣父起誓,我真的听到声音了!轰轰隆隆的,像闷雷似的。」 说话的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修士,而他的同伴则是个矮胖子,这两人的造型奇特,跟特么胖瘦头陀似的。 矮胖子伊万把一颗土豆在袍子上随意的擦了擦,随即就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罗斯,你别胡扯了,这鬼天气都快冷死人了,昨天还下雪呢,怎么可能打雷?」 瘦子罗斯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不是外面发出的声音,是从地下传上来的声音。」 说话的时候,他还伸手指了指地面,不过听到他的说法,伊万却是嗤之以鼻: 「哈,地下?罗斯,我看你是真疯了,你觉得是波列墓园的那些死灵在敲棺材板,还是地狱里的恶魔想爬上来学习戒律?」 罗斯却没有在意他的调侃,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伊万,我肯定听到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就在此时,地下突然传来两声微不可查的声音,很轻微,但确实就像罗斯说的跟闷雷似的轰轰声。 罗斯激动得脸都红了: 「呐,呐,伊万,你听见没?我现在怀疑,咱们的修道院下边有暗道或者密室,我要把这个情况」 就在此时,矮胖子伊万突然脸色骤变,原本还笑嘻嘻的肥脸,升起一抹阴鸷。 而他的身体也像炮弹似的朝罗斯猛扑而去,脚下还以远超身形的灵敏,飞快的勾腿。 「砰!」 下一瞬,瘦子罗斯被撞得直接飞起,随即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坚硬的石墙上。 这下撞的太结实了,简直就像是有人用石锤用力的敲在他的后脑,直接内凹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深坑,当场就断了气。 胖子伊万缓缓的蹲在他的尸体前,伸手探了探的他的脉搏,确认他已经死了,这才咂了咂嘴,语气冰冷的自语道: 「罗斯,你的听力好的过分了,好奇心也过于旺盛,唉,真是没办法啊,又得换个新同伴了。」 与此同时,地下室再向下15米,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 米哈伊尔脸色冷肃,手里拎着手枪,枪口还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精悍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军中精锐,手里同样攥着各式武器,眼神不善。 跟他们相对而立的一伙人,一共4个。 最左边,是一个身材爆裂的白裔女人,她身上还穿着米哈伊尔的衣服,只是肮脏不堪。 此刻,她正悠闲的用手指卷着自己的栗色发梢,眼神戏谑,挑衅的看着米哈伊尔。 左二,是个身材健硕,高大的年轻人,他穿得十分厚重,还背着个沉重的大提琴箱,眼神犀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最右边,站着一个高壮的黑人,有点像篮球明星罗德曼,这家伙长了一双死鱼眼,留着夸张的爆炸头,单手插兜,眼神恣意嚣张, 此刻,这家伙的右手心正上方,有几颗弹头正悬浮着,排成圆形,缓缓转 着。 二居中的c位,站着一个卷发鹰钩鼻的白裔中年人。 他穿着挡到小腿的黑色长身毛呢斗篷式大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诡谲的气息,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冷笑,眼神戏谑。 这几个人,就是来自中情局的能力者,也是中情局敢于翻脸,再次挑衅杜蔚国的底气。 他们的外号依次是变色龙,猎鹰,路西法,巫师,其实还有一个处于隐身状态,没有显露出身形的,幽灵。 拥有念动力的嚣张黑人,就是传说中的王牌,外号叫巫师。 而那个首领模样,打扮的活脱脱法师似的家伙,代号路西法,传说中的堕落天使,撒旦本体。 「米哈伊尔,你差不多疯够了吧?」 路西法碾起一颗巫师手掌上悬浮旋转的子弹,随意的抛接着,语气幽幽。 米哈伊尔此刻眼珠子都红了: 「滚蛋!你特么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你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莫斯科,午后,小雪。 红场东北方向大概900米,著名的卢比扬卡广场。 这个广场之所以闻名,是因为西南角落有一座橘黄色外观的8层办公大楼,这里原来是契卡的办公地点,现在则是克格勃的总部。 两任主人,无疑都是令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而卢比扬卡也因此知名,变成了魔窟的代名词。 6楼东侧,走廊的尽头就是克格勃一把手,尼科诺夫的办公室。 隔壁有个小间,就是克格勃第一秘书,伊万·伊万诺维奇·乌里扬诺夫的办公室(简称瓦纽沙)。 克格勃的全称是苏俄国家安全委员会,是个巨无霸似的庞大部门。 旗下包括第一总局,第二总局,第三,四,七,九,十一总局,内务总局,还有直属的武装力量a部队。 其中,权势最大的自然是第一总局,也就是对外谍报总局,负责克格勃所有海外业务以及驻外站点。 旗下拥有超十万训练有素的间谍,一直都由尼科诺夫兼任总局长。 娜塔莎负责的第十三特别行动处,就隶属该局,绝大多数的a部队,也服务于第一总局。 除此之外,主要负责国内反间的第二分局实力也不容小觑,目前由克格勃的二把手,副(主)席安德烈·赫里斯托夫负责。 此时此刻,安德烈正坐在瓦纽沙的办公桌后边,用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伊万诺维奇,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主)席究竟在哪?」 安德烈是个雄狮般强壮的老人,嫉恶如仇,是个刚正不阿的铁血老兵,他不属于任何阵营,是个中立派。 「副主(席)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这次(主)席的行程保密等级是最高等级的绝密。」 瓦纽沙坐得很稳当,他摊摊手,语气显得无辜又无奈,表情也配合的极其到位,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他是个身材微胖的中男人,鼻梁上带着厚厚的眼镜,脸上总挂着温和的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听见这敷衍的回答,安德烈的眉头紧皱,深邃的灰蓝色眼睛,仿佛能洞彻灵魂,声音也冷的渗人。 「伊万诺维奇,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势?现在内务部已经开始清查咱们,逐个部门逐个人的清查! 如果任由他们继续查下去,咱们的整个安委会都会被他们搞垮,最后沦为他们的附庸。」 说到这里,安德烈用手指重重的敲击着桌面,一字一句的说道: 「现在,我们需要尼科诺夫站出来,并立刻予以反击,所以,伊万诺维奇,你最好现在,马上,立刻联系他。」 「呵呵呵。」 瓦纽沙突然笑了,语气也变得有些戏谑,饶有深意: 「副(主)席同志,我要是没记错,你之前跟(主)席可没有这么融洽,他的很多提议,甚至你都是坚决反对的。」 安德烈用力的一拳锤在桌子上,他的声音铿锵,犹如雷鸣: 「没错,尼科诺夫就是个自大狂,我和他理念不合,也不认同他的很多观点,但我们之间,永远都是内部问题! 而米哈伊尔则是个毫无底线的投机分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我绝不可能坐视安委会沦落到他的手里。」 一听这话,瓦纽沙不禁咂了咂嘴: 「啧啧,副主席同志。果然刚直,公正,也难怪尼科诺夫一直都看不上你,却死活都舍不得动你。」 听到他戏谑的语气,甚至还直呼尼科诺夫大名的反常行径。 安德烈的眉头紧锁,他感觉十分诧异,敏锐的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 要知 道,瓦纽沙这家伙平时是老好人的性格,做事一向低调,温和,虽然有尼科诺夫撑腰,但是从来没有嚣张跋扈过。 「当当当!」安德烈正要提问,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瓦纽沙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还有难以掩饰的兴奋,声音微微发颤: 「请进!」 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从外面鱼贯走进好些人,瞬间就把不大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 当先几个,都是神色冷肃的中年人,虽然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一看就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自带一股凛然气场。 他们也确实都是大人物,分别是克格勃第三,第七,以及内务总局局长,都是跺跺脚,整个莫斯科都得晃上三晃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三个自带阴冷气息的家伙。 他们都穿着便装,胳膊上都带着醒目的红袖标,上面绘制着一把贯穿镰刀铁锤的利剑,表情阴森,好像谁欠他们多少钱似的。 他们是内务部的调查员,带头的那个脸上有疤,表情狰狞的中年人,是第一处处长达维多维奇,是个鬼见愁一样的狠茬,外号地狱犬。 见到几位平时难得一见的同僚,此刻居然跟地狱犬一起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安德烈的内心瞬间涌起极度不详的预感。 情况好像脱离掌控了! 这些卑劣的家伙好像瞒着自己,达成了什么阴险的协议,瓦纽沙很有可能已经背叛了,尼科诺夫也出事了。 而内务部的这群该死的鬣狗,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安德烈虽然刚正,但是他并不笨,久在克格勃这样人吃人的地方供职,最起码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并没有给安德烈过多的思考时间,地狱犬就带着几名手下,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表情冷酷,把一张盖着内务部红色大印的传唤令递到他的眼前。 「安德烈·赫里斯托夫同志,现有一件非常严重的贪腐舞弊案件与你相关,请你立刻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是相关手续。」 地狱犬的语气勉强还算客气,只是眼神冷冽,里边似乎充斥着择人而噬的残忍和暴虐。 安德烈却稳当的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是大略的扫了眼面前的文件,立刻冷嗤道: 「达维多维奇,今天是愚人节吗?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拿张内务部的传唤令,就想抓我? 这里可是卢比扬卡,你这种连擦屁股纸都不如的破烂东西,我马上就能给你弄来一叠,要多少有多少!」 安德烈的表情不屑,语气也极其轻蔑。 他并不算是色厉内荏,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已经勉强摸到了权势的天花板,属于国家级的领导。 虽然按道理说,内务部拥有对所有党员以及干部的调查监督权限,内务部的传唤令,从法律效力上也确实可以带走他。 但实际上,想拘捕他,最起码也得拿出最高军委会或者亲自下令才行,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安德烈·赫里斯托夫同志,请你配合工作,否则,我不介意执行强制措施!」 地狱犬目露凶光,语气也变得阴恻恻的。 一听这话,安德烈的表情更加不屑,他扭过身体,直视着地狱犬凶戾的眼神: 「强制措施?来,你试试看,地狱犬,你吓唬谁呢?老子打仗流血的时候,你特么还吃奶呢,想抓我,可以,让米哈伊尔那个老东西亲自过来!」 说完,安德烈还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的点了一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缓缓的呼出烟气。 见他表现的如此硬气,地狱犬眼中凶 光吞吐,眼瞅着就要发作。 「呵」 瓦纽沙突然嗤笑一声,从办公桌后边缓步走了出来。 他一边搓着手,一边缓缓走到安德烈的面前,居高临下,眼神戏谑的看着他。 「呵,敬爱的副(主)席同志,你的大无畏精神,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说到这里,瓦纽沙突然话锋一转,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 「我到底该说你勇敢刚直,还是老糊涂了呢?」 安德烈瞬间勃然:「伊万诺维奇,你在干什么!」 「啪!」瓦纽沙突然抡圆了巴掌,肥厚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安德烈的老脸上。 他这一下用尽了力气,安德烈猝不及防的被他抽了个趔趄,不仅脸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还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栽倒下来。 「混蛋!」 安德烈瞬间暴怒,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不是坐办公室的文人,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血勇依旧。 猛然间稳住身形,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腰后的枪套上。 不过就在此时,安德烈突然浑身一僵,停住了动作,眼神也陡然变得呆滞空洞起来。 「砰!」 下一秒,安德烈突然抽出手枪,随即毫不迟疑的抬起枪口,对着地狱犬的一名手下扣动了扳机。 变生肘腋,那个内务部调查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额头就多了一个血洞,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电光石火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震惊当场。 没人能想到,堂堂克格勃二把手,这么大的领导,居然会当众当场杀人! 不过在场都是刀口舔血的特勤,反应都很快,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武器,并就近寻找掩体。 「嘿嘿嘿」 就在此时,瓦纽沙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他径直走到依然举着手枪的安德烈面前。 他伸出手,放肆的,用力的,一下接一下的拍打着安德烈的老脸,语气恣意: 「你这个看不清局势的老顽固,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克格勃,也是时候换个主人了!」 说到这里,他猛地扭头看向惊疑不定的地狱犬: 「达维多维奇!你还发什么呆?安德烈副(主)席拘捕,当场杀害内务部调查员,证据确凿,你还赶紧过来逮捕他!」 「呃」 虽然依然不明白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变化,不过地狱犬的反应不慢,马上就冲过来,夺下安德烈的手枪,掏出手铐把他拷上了。 直到此刻,安德烈的眼神才重新恢复清明,他也无比错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内务部调查员尸体,还有自己手腕上冰凉刺骨的手铐。 「地狱犬,你,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居然敢」 虽然脑子依旧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安德烈还是本能的想要挣开手铐。 地狱犬此刻已经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手疾眼快的一把按住安德烈的手铐,厉喝道: 「闭嘴!安德烈·赫里斯托夫,我现在依法对你执行强制措施!」 说到这里,他又扬了扬手里安德烈的那把手枪,阴恻恻的补了一句: 「副(主)席同志,拘捕杀人,人证物证具在,证据链完整,我保证,这次你死定了。」 「你放屁!地狱犬,你居然敢设局构陷你!」 安德烈的脸色瞬间涨红的像猪肝似的,厉吼咆哮,恶狠狠地盯着他,同时眼神忌惮的看了另外一个龙套内务部调查员。 他不傻,自然意识到刚刚自己是被人精神控制了,他还以 为这家伙就是隐藏的能力者。 「不,副主席同志,他并没有诬陷你,我们都亲眼目睹了,你刚刚开枪,射杀了一名内务部调查员。」 瓦纽沙的话,让安德烈瞪大了眼睛,眼神慢慢从不可思议,变成了刻骨仇恨。 刹那间,他什么都明白了,是伊万诺维奇这个卑鄙的二五仔,跟内务部沆瀣一气,勾结在了一起。 他又扭头看了看其他几位同僚,每个人的眼神不一而足,格外精彩,有怜悯,有不忍,有担忧,当然也有幸灾乐祸。 但不管他们的神色如何,却全都闭紧着嘴巴,不发一言,很显然,他们也跟瓦纽沙之外达成了什么龌龊的默契。 安德烈咬牙切齿,恨声质问:「伊万诺维奇,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瓦纽沙不以为然的耸肩,戏谑的反问道:「敬爱的副主席同志,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你在玩火,必将烧死自己,而你的愚蠢,最终会害得整个安委会都被焚成灰烬!」 「哈哈哈!」瓦纽沙突然放肆大笑: 「玩火?安德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掌握了什么样的可怕力量?」 「咳咳」因为笑得太凶,他不禁咳了起来,脸色殷红如血: 「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很好,成王败寇,像你这样冥顽不灵的老顽固,还是早点下去跟尼科诺夫作伴去吧!」 「瓦纽沙,我之前还想不明白,你怎么敢出卖我,现在看来,原来是因为你的无知和愚蠢。」 就在此时,一道威严低沉的男人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下一刻,房门被人推开,娜塔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尼科诺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看见尼科诺夫,瓦纽沙眼珠子差点直接凸出来,瞠目结舌道: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还差一点。」尼科诺夫举了举左手上,新装的假肢,眼神怜悯的看着他: 「瓦纽沙,野心蒙蔽了你的为数不多的脑子,米哈伊尔说我死了,你就信了,甚至都没完全确认消息,就急不可耐的抢班夺权了。」 「你,你」 瓦纽沙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额头暴汗,不过他突然很意外的用力拍了一下手掌。 「啪!」 掌声过后,没有任何变化。 「啪啪啪!」 他又连续拍了几次,依然毫无反应,所有人都用看傻皮的眼神看着他,以为他已经疯了。 「唉」 尼科诺夫叹息摇头,语气怅然又无奈: 「你不用拍了,一切都结束了,信任米哈伊尔,体现了你的愚蠢,而盲目相信尤里的能力,就是你的无知了。」 「这,这不可能」瓦纽沙彻底懵比了。 作为尼科诺夫的心腹手下,瓦纽沙当然知道能力者的存在,也知道杜蔚国的煞神之名。 但是,他的眼界终究有限,对能力者这个圈子知之甚少。 当他策反了尤里,掌控了黑天鹅以及近百名改造战士人这股恐怖的超凡力量,又跟米哈伊尔秘密结盟之后。 瓦纽沙飘了,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虽然供职于全世界最大的情报机构,并身居高位,但是瓦纽沙却从来都没在一线工作过。 他只是个坐办公室的,自诩精通权谋和政治博弈,这就导致了他根基太浅,消息也不够灵通。 至今,他都不知道,米哈伊尔麾下的能力者小队已经在下诺夫哥罗德被全歼。 他更不知道,煞神已经来了莫斯科,此刻,就站在他的对面。 「唉」看着呆若木鸡的瓦纽沙,尼科诺夫长叹一声: 「瓦纽沙,你就是一只可怜的井底之蛙,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可是,你却不知道真实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瓦纽沙嗫嚅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尼科诺夫抬了抬手打断了。 他深深的凝望了瓦纽沙一眼,目光哀伤,语气中也满是疲惫: 「瓦纽沙,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看在26年共事的交情上,我会给你留一个体面的名声。」 他的话音刚落,地狱犬的眼底就突然闪过一抹隐晦的暗红,紧接着就举起安德烈的配枪,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地狱犬直接清空了弹夹,每一枪都准准的打在了瓦纽沙的面门上。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那张胖脸瞬间就被打塌了,面目全非,野心勃勃的二五仔,还没开始施展抱负,就此下线。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是时候吹响反攻的号角了 临近中午,卢比扬卡广场,克格勃总部,黄楼。 尼科诺夫宽敞的办公室里,杜蔚国嘴上叼着烟卷,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语气略带揶揄。 「啧,尼科诺夫,这就是你手里的王牌?什么嘛,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这卖相也太差劲了!」 此刻,他的目光玩味,打量着站在他面前,一个矮小干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 其实也不算是老头,仔细看的话,最多也就50岁,只不过这家伙瘦的吓人,像被什么怪物抽干了一样,脸上沟壑纵横,所以格外显老。 这小老头,就是尼科诺夫麾下,黑天鹅别动队的首席,代号幻像大师的尤里。 他原来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师,矮小,肥胖,木讷,怯懦,前妻实在受不了跟他离婚之后,就再没能讨到婆娘。 据说尤里刚刚觉醒能力的时候,是被一名潜伏做暗娼的女特工发现并争取到的。 自从加入黑天鹅之后,尤里几乎夜夜做新郎,天天换新娘,享尽了无边艳福,克格勃最不缺的,就是训练有素的美女。 丫的,短短半年时间,尤里硬生生从橡木桶身材被榨成了火柴棍,要不是能力者体质加成,他都容易直接嘎在温柔乡里。 除了他,还有已经阵亡在下诺夫哥罗德的那个猛犸巨汉博格之外,尼科诺夫手下还剩四个能力者。 眼下正一字排开,直眉楞眼的站在杜蔚国面前,搞得跟特么商k选台似的。 这几个倒霉蛋,眼底隐约都有的暗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很显然,他们都被胡大姑娘硬控了。 听到杜蔚国的调侃,尼科诺夫显得有些局促。 事实上,他现在极度不自在,有种被剥光了身子,袒露在众人面前的强烈羞耻感,恨不得转身逃跑。 他的最强王牌,连同几个寄予厚望的能力者,在人家手底下,居然连一秒钟都撑不住,土鸡瓦狗似的。 刚刚,杜蔚国和胡大姑娘,跟在他的身后,就这样大喇喇的闯进了龙潭虎穴一样的克格勃总部。 结果一路走来,如同闲庭信步,压根没有任何人跳出来阻拦。 背叛者尤里,几个不明真相的能力者,还有黑天鹅的近百名改造战士,以及几百名武装到牙齿的a部队。 统统变成了土鸡瓦狗,不,应该叫泥雕木塑,他们全程都没有发挥哪怕一丝一毫的作用。 甚至连最起码的出场露面都没能做到就一声不吭的晕死过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其实,当胡大姑娘迈进黄楼的瞬间,整栋大楼就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了,这里可没有啥米国运,她可以为所欲为。 就是这么牛皮!降维打击! 所以,现在尼科诺夫除了羞耻感之外,更多的还是畏惧,深入骨髓的忌惮。 尼科诺夫一直都知道杜蔚国厉害,也对他超凡武力做了最高程度的评估,但是现在看来,依旧严重低估了。 他身边随随便便,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女人,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摆平他麾下所有高端战力。 而更可怕的是,根据克格勃目前掌握的情况,杜蔚国麾下煞神众的能力者数量绝不低于20人,其中每一个都是最顶尖的高手。 这是一股足有改天换日,左右世界格局的恐怖力量,细思极恐! 「尼科诺夫,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怎么脑门都冒汗了?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敌人?」 见他脸色一变再变,牙关紧咬,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轻松,内容却饶有深意。 尼科诺夫刹那回神,一顿彩虹屁输出: 「没,没有,刚刚有点走神了,卫斯 理,你现在可是暗世界的第一人,被奉为神祇的存在。 你的本事大,见识广,眼界又高,自然看不上我手下这些个不成器的废物。」 「呵呵」杜蔚国不置可否的轻笑。 「尼科诺夫,这几个家伙都有什么本事?给我介绍介绍。」 尼科诺夫虽然心中无奈,但现在形势逼人强,他不得不从,只能硬着头发说道: 「这是谢里盖夫,代号鼹鼠,他的能力是嗅觉特长,比训练有素的军犬都不差。」 最左边是个身材矮小的混血汉子,跟他的代号一样,獐头鼠目,听说是嗅觉特长,杜蔚国立刻就失去了兴趣。 嗅觉特长其实挺实用的,尤其是追缉跟踪方面,但是对比杜蔚国如今的眼界,属实是看不上了。 别的不说,光是他的麾下,就有夜魇,夜璃,胡大,胡三四个嗅觉超凡者,而且还全是衍生的附属能力。 尼科诺夫观察力超强,马上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立刻转向站在鼹鼠旁边的女人。 「这是娜塔莉,她的能力是空间感知,有效感知距离30米」 「下一个!」 原本听到空间感知,杜蔚国的眼睛都亮了,不过一听距离,直接熄火,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丫的,区区30米的感知距离,能有个屁用?简直就是垃圾,不是他狂,实在是这个距离太近了。 鸡肋! 要知道,胡大姑娘的感知半径足足几公里,而神舞的感知距离是直线距离600米,杜铁500,约瑟也不低于300米。 「巴布洛夫,代号鹞鹰,视力特长者,原来他就是一名军中的神枪手」 最常见的大路货色,杜蔚国更加看不上了,直接把目光转向了最后一名黑天鹅成员。 这是个大男孩,估计最多也就18岁,高高瘦瘦,脸色很白还有些雀斑,像极了在校的高中生。 介绍他时,尼科诺夫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神色略微紧张: 「普希金,代号冰人,他的能力是控制冰雪」 「冰人!能控制冰雪?」 杜蔚国眉头挑起,眼中精芒四射,啧,元素系特长者,终于遇到一个高端货色了。 不久前,在东京青叶山,他曾经对战过三井家的王牌,那个能操控冰雪,展开大面积攻击,甚至影响天象的家伙,印象很深刻。 尼科诺夫是个有见识的,他很清楚普希金的能力非常稀罕,拥有极高的开发潜力,尤其在位于寒带的苏俄,更是大有可为。 不过他也不敢欺瞒杜蔚国,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 「是,普希金可以控制空气中水分子,快速凝结成不同的冰形态。」 杜蔚国立刻追问道:「多大范围?」 尼科诺夫对这个问题略感诧异,有些怔楞:「范围?」 随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 「普希金的能力觉醒时间不长,目前的极限,只能控制大概十几个平方之内的水分子形成冰形态。」 「十几平方米?」 杜蔚国失望的咂了咂嘴,控冰这个能力很实用,但是范围攻击如果只有区区十几平米就没啥意思了。 十几平米的范围,攻击的范围和烈度,甚至还不如一颗高爆手榴弹来的实在。 瞥见杜蔚国的眼色,尼科诺夫不禁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是的,普希金目前的能力有点弱,操控水汽的半径无法超过3米。」 杜蔚国当然知道这个普希金现在还很年轻,未来拥有可成长性,但他现在需要的是即战力,等不起也不愿意再等了。 再说了,他总要给尼科诺夫留点面子,也顺便给他留点底气。 碾灭烟头,杜蔚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尤里跟前: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尼科诺夫,尤里这个叛徒,你打算如何处理?」 「呃」 尼科诺夫神色一窒,表情极度纠结,肉眼可见的为难。 按照正理来说,像克格勃这种毫无感情的特务机构,出现叛徒自然是第一时间,毫不迟疑的抹除掉。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特别。 尼科诺夫麾下,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高端力量,黑天鹅别动队,原本就是以尤里为核心搭建的,各种技战术以及布置也都是以他为主体组建的。 还有那近百名的改造战士,更是直接由尤里控制着,干掉他,这些难以掌控的杀戮战士也都一并得清除掉。 这些改造生化人,耗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资源,时间,还有心血,这让尼科诺夫无比肉疼。 杜蔚国现在人情练达,自然一眼就猜出了尼科诺夫的想法,语气严肃道。 「尼科诺夫,尤里拥有精神控制能力,是个危险的存在,而且他的忠诚度没有保障,属于不可控因素,留不得。」 「是,我明白。」尼科诺夫沉默了几秒,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点头认同。 此刻,杜蔚国却是话锋一转: 「还有那些改造战士,同样也是不稳定因素,不过他们你不用担心,我离开的时候,会把他们一并带走。」 尼科诺夫猛地扭头看向他,眼中不可抑止的露出渗人精芒,杜蔚国却不以为然,大喇喇的说道: 「他们都是毫无人性,只会杀戮的人形机器,没有正常人的智力,你根本无法掌控。 在你手里他们就像不定时炸弹,极易反噬,最好的结局,只能是忍痛销毁,但是在我手上,却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说到这里,杜蔚国还得意的朝胡大姑娘打了个飞了眼,后者嘴角轻扬,眼神中露出满意之色。 这些杀戮机器,尤里这个弱鸡都能操控,胡大姑娘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掌握。 正好她现在的地盘越来越大,手下也亟需这么一股子精悍的特殊战力镇场子。 「唉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片刻之后,尼科诺夫喟然长叹,无比苦涩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话音才落,耳边就猛然传来咔吧一声脆响,杜蔚国像扭鸡崽子似的,扭断了尤里的脖子。 不以为意的拍拍手: 「好了,现在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了,现在,我们该解决中情局的那群狗杂碎,还有米哈伊尔这个老银币了,是时候吹响反攻的号角了!」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眼中顿时精光四射,几如实质! 下午三点,克里姆林宫,西北角楼,这座四层高的偏楼,就是内务部的总部。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十几辆嘎斯吉普几乎同时急刹车停在内务部的办公楼前。 紧接着,无数荷枪实弹,身穿蓝灰色制服呢大衣的克格勃探员从车上跳了下来,在第二总局局长安德烈的带领下,杀气腾腾的闯进了这座小楼。 大事件! 克格勃兵围内务部,两个特务机构兵戎相见,这特么是要爆发内战的前奏吗? 看见这个场面所有克里姆林宫里,够分量的人几乎都惊了。 克里姆林宫正中央,呈现三角形的部长会议大厦,五楼北侧最大的一个房间,这里是毛熊现任领袖的办公室。 不过此刻,勃烈日涅夫并不在克里姆林 宫,甚至都不在莫斯科,一个小时前乘坐专机去叶卡捷琳堡了,据说是要检阅部队。 临时决定的行程,嘿。 而他的办公室隔壁,秘书室,第一秘书谢赫谢里夫正在跟什么人通话: 「是的,(主)席同志说了,这个事态他会保持客观的态度,米哈伊尔同志,请你注意措辞」 电话被对方突然挂断了,第一秘书嘴角露出难以琢磨的笑容,轻声自语道: 「米哈伊尔,你这头老狗,是真的老糊涂了,居然企图用刺杀这样的卑鄙手段来解决政治斗争,主动打破平衡,坏了规矩。」 点了根烟,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戾芒,语气冷冽: 「最可悲的是你办事不利,不仅没能把尼科诺夫顺利解决掉,还把煞神都引到了莫斯科,直接威胁到了(主)席同志的安全。 现在狗急跳墙,甚至还跟花旗佬搅在了一起,你踩到红线了,神仙也保不住你,呵,也是时候换一任内部部长了。」 把烟头用力的碾灭在烟灰缸中,第一秘书目光幽深的遥望着内务部的方向,随即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 「煞神!」 此时此刻,内务部办公楼,一层大厅。 无数内务部调查员正在跟克格勃探员紧张的对峙,双方的手上都端着枪,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安德烈·赫里斯托夫,你疯了吗?居然敢带兵围攻内务部大楼,你们要造反吗?」 内务部的阵型中,为首的是个相貌冷肃的独眼中年人,他是内务部副部长,米洛维奇,也是个脾气火爆的铁血老兵。 面对米洛维奇的质问,安德烈表情轻蔑,语气戏谑: 「老瞎子,你叫唤什么?今天上午,内务部第一行动处处长,达维多维奇,在卢比扬卡黄楼,当众枪杀了伊万·伊万诺维奇·乌里扬诺夫同志,随即被我们当场拘捕了。」 「什么!这不可能!」米洛维奇瞠目结舌。 安德烈用看***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不可能?现在,达维多维奇现在就关押在我们安委会的拘押室,他已经亲口承认了,行动是米哈伊尔指使的。 我们现在要依法传唤米哈伊尔,这是我们安委会的拘捕令,而这份是最高军委会核准的调查令。」 说到这里,安德烈把两份文件用力的摔在米洛维奇的胸口,语气爆裂的嘶吼道: 「老瞎子,睁大你唯一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了,我们现在怀疑米哈伊尔勾结花旗人戕害我们的同志,这特么可是叛国罪!」 米洛维奇无视了克格勃签发的拘捕令,这玩意对他和米哈伊尔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没有丝毫效力,还不如开腚纸。 他着重的看了眼那份最高军委会出具的调查令,说是调查令,其实就是变相的逮捕令。 这玩意在现在的苏俄境内,相当于圣旨,拥有生杀予夺般的至高效力。 当他看清这份调查令,以及签署人的姓名之后,手都忍不住颤抖了。 「这,这怎么可能」 安德烈一把扯回调查令,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语气霸道: 「不可能什么,白纸黑字,还有清晰无比的印章,难道你的另外一只狗眼睛也瞎了?」 「安德烈,就算有最高军委会的调查令,你也不能带兵硬闯内务部!」 米洛维奇的气势明显弱了,不过依然色厉内荏的硬扛道,安德烈的耐心却已经耗尽,直接掏出配枪抵在他的下巴上,语气凛冽: 「老瞎子,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让开,否则,老子现在可以直接一枪崩了你!」 「砰!」 就在此时,枪声突然炸响。 几乎同一瞬,安德烈突然被身后的克格勃探员拽了一下,身形趔趄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 猝不及防的枪声,让本来就剑拔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几乎所有人都本能的端起了武器。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天被捅破了! 「砰砰砰」 下一瞬,炸雷般的密集枪声骤然响起。 始终站在安德烈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反应超级快,第一时间薅脖领子拉开了他,让他免于被爆头击杀的命运。 与此同时,他还飞快的掏出了腰间的马卡洛夫配枪,并且极其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不过这个男人的的枪法却是烂得出奇,连一个人都没伤到,所有子弹全都射向了空无一人的角落。 「呃」 更加奇诡的是,明明是空荡荡的无人角落,却骤然响起了一声微不可查的男人闷哼,只不过被枪声遮掩,普通人的耳朵根本听不到。 果断开枪的男人,当然是假扮成克格勃探员的杜蔚国了。 苏俄幅员辽阔,横跨欧亚大陆,境内原本就有黄皮肤的亚裔人种,所以他虽然略显惹眼,但混在人群里也不算太突兀。 而刚刚发出痛苦闷哼的,正是开冷枪企图偷袭安德烈的罪魁祸首,来自中情局的隐身人。 杜蔚国现在五感超凡,几乎在枪响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及时出手,救下了安德烈。 与此同时,他还根据枪声和弹道轨迹锁定了隐身人所在的方位,并悍然反击,以极快的速度,一口气清空了弹夹。 而且,他也成功的伤到了隐身人,不过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一般炮。 他并没有被当场击毙显出身形,甚至连血都没出,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即便以杜蔚国的火眼金睛,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 「嗯?这家伙除了隐身之外,难道还能刀枪不入?又或者,他并不是赤身***,而是可以连同衣服装备一起隐身?」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神色有些凝重,一边飞快的更换弹夹,一边警惕的留意着周围。 场上的其他人,无论是克格勃还是内务部,敌我两方都被杜蔚国的神操作搞得一头雾水。 虽然疑惑,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他们都本能的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拉动枪栓,手指也都套在了扳机上。 场面犹如即将引发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而此刻,刚刚站稳身形的安德烈,还有米洛维奇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已经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几乎同时喊道: 「放下武器!不要开枪!」 安德烈转身,飞快的跟杜蔚国对了一下眼神,随即假模假样的呵斥道: 「伊万,你干什么?赶紧把枪收起来!」 「是!」 杜蔚国垂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用俄语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即麻利的把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里。 随即,安德烈又转向米洛维奇,压低声音低叱道: 「老瞎子,现在立刻把路让开,你也不想在这里发生大***,血流成河吧!」 他这话意味深长,米洛维奇却没有马上回答,甚至都没看他。 米洛维奇的独眼里精光闪烁,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仿佛要透过帽檐看清他的面孔。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一帧一帧的错开目光,缓缓的侧开身体,语气低沉的命令道: 「把路让开。」 「副部长同志!不可以」 不明所以的内务部众人虽然也觉得场面诡谲,不明觉厉,但听到这个命令还是瞬间哗然,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闭嘴,马上执行命令!」 米洛维奇加重了语气,声音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与悲凉,他的牙关紧咬,额头的青筋都快暴裂了。 在这一刻,安德烈和米洛维奇表现的异常默契。 他们都没有提那个突然开枪的,仿佛根本不存在的人,更没提朝空处开枪,还顶着一张明显华裔面孔的杜蔚国。 作为内务部的二把手,米洛维奇已经认出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黑榜榜首,暗世界第一人,煞神。 而安德烈和米洛维奇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们已经意识到了,眼下的局面,不再是普通人能插足的超凡之战。 尤其是有杜蔚国直接参与的战斗,必然是地狱级别的高端局,一旦动手开打,必然是无比惨烈的场面。 谁也控制不了局面。 而这里是克林姆林宫,毛熊的枢纽之地,同时也是脸面所在,他们都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内务部的老巢里,把多年以来的死对头狠狠的踩在脚下,这让所有克格勃探员都感觉扬眉吐气。 而内务部的调查员们则气的肺都要炸了,但他们纪律严明,终究不敢违逆米洛维奇的命令,只能气哼哼的让开了通道。 不过安德烈此刻也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 苏俄的中枢心脏要地,现在却成了这群超能力者对战的平台,这让他同样怒火中烧。 他清楚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所有只能暗暗的调整呼吸,压住满腔怒火,转身低吼: 「彼得洛维奇,你带人守住这栋楼的所有出口,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离开,其他人,跟我上楼!」 安德烈今天的角色有点悲催,既是出头鸟也是替罪羊,他被尼科诺夫和杜蔚国硬推出来执行将军任务。 虽然心中悲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招釜底抽薪,直捣黄龙很毒,也很犀利。 他手里拿着最高军委会,领袖亲自签署的调查令,以合法合规的名分来内务部传唤米哈伊尔。 至于这张调查令是怎么来的? 是几小时前,杜蔚国陪着尼科诺夫一起去了最高领袖的办公室,然后拿回来的。 有了这份堪比圣旨的调查令,情势刹那间逆转,攻受易行了,在杜蔚国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下,米哈伊尔沦为了弃子。 现在他的处境极其被动,几乎被逼到了绝境。 如果现在坐在办公室里的还是那个中情局的变形者,那她大概率不会乖乖配合,可能逃跑又或者负隅顽抗,无论哪种情况,杜蔚国都有充分的自信干掉她。 如果是米哈伊尔本体,那他只要被带走就难逃一死,至于继续苟起来,倒也不是不行,起码能躲过眼前必死的局面。 不过他也休想再翻身了。 尼科诺夫完全就可以坐实他的罪名,给他扣上各种有的没的罪名,然后把整个内务部翻个底朝天,彻底断了他的根。 到时候,米哈伊尔就成了臭不可闻的通缉犯,阴沟里的老鼠,失了权势的加持,他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丫的,虽然一波三折,好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估计很快就能解决掉这边的问题了,杜蔚国如是想到。 不过很显然,他想的太美了! 刚刚跟着队伍走到三层楼梯口,杜蔚国就猛然感觉一阵恶寒,头皮发麻,好像触电了似的,这是危险感知。 不假思索,杜蔚国拽着安德烈就猛的向后跃起,身后的那些克格勃探员,在他的巨力之下,就像是脆弱的保龄球瓶子,瞬间东倒西歪。 「轰!」 就在此时,从最上层的台阶开始,所有楼梯依次耀起刺眼的橘黄色光亮,随之而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身在半空的杜蔚国,在冲击波即将临体的一瞬间,手臂猛然发力,把安德烈用力的甩了出去。 随即,他的身形就被无边无际的气 浪,还有灰尘碎屑彻底湮没了。 爆炸发生的无比突兀又极其猛烈,把这栋角楼的二层以上直接削平了,无数克格勃探员,还有内务部的工作人员瞬间死于非命。 这是自从克林姆林宫自从建成之日起,都未曾遭遇过的。 爆炸发生几分钟之后,克里姆宫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又过了几分钟,警报逐渐扩散蔓延,此起彼伏,笼罩了整个莫斯科城区。 这是二级战备预警,事态陡然升级,天被捅破了! 当烟尘逐渐散去的时候,只剩两层的内部角楼,断壁残垣中,除了无数狼藉的尸体之外。 内务部二把手,米洛维奇直接被坍塌的废墟彻底埋了,绝没生存的可能性。 安德烈则躺在一辆还算完整的嘎斯车底下,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人也昏迷了,但是终究没死,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至于杜蔚国,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在火光和烟尘之中,杜蔚国隐约发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刚想瞬移追踪过去,就被再次发生的爆炸打断了,为此他甚至还受了不轻的伤。 等他回到那个剧院地下的秘密掩体的时候,胡大姑娘立刻迎了上来,拉住他,急切的问道。 「杜大,你这是怎么搞得?」 其实,此刻杜蔚国身上的伤势都已经痊愈了,他还简单的处理过身上的血渍,扔掉了被炸成乞丐装的衣服。 不过胡大姑娘的嗅觉超凡,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她也自然能清晰的分辨出,这到底是谁的血,瞒不过的。 「没事,刚才在内务部遭遇了埋伏,受了点轻伤。」 胡大姑娘秀眉蹙起,脸色阴沉,语气也变得有些凝重: 「埋伏?什么样的埋伏?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难道是米哈伊尔还有后手?」 胡大姑娘好像是真动气了,杀气腾腾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不过杜蔚国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接过神乐递过来的毛巾,草略的抹了把脸,又接过翔太手里的卷烟,深深的抽了一口。 这才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胡大,我们都小瞧这老东西了,他不仅底牌众多,而且魄力也大的吓人,刚刚他主动炸了克里姆林宫,把局面搞得天翻地覆,现在外面全都乱套了。」 「什么?他居然炸了克里姆林宫?」胡大姑娘露出极少出现的错愕表情。 杜蔚国郑重的点点头: 「嗯,没错,不光如此,米哈伊尔还找来了一个真正的高手,足以威胁到我的顶尖高手。」 「真的?什么样的高手?」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是真惊着了,漂亮的眼睛都瞪大了,精光四射,摄人心魄。 胡大姑娘虽然不知道杜蔚国瞬移的底牌,但对他的实力还是非常充分的认知的。 可以透视的火眼金睛,爆表的身体素质,无论力量,速度,反应,枪法,身手都是最顶尖的。 关键杜蔚国还能屏蔽并反弹几乎一切精神攻击手段,堪称是全无死角的六边形战士。 之前对战米哈伊尔麾下堕天使战队火并的时候,杜蔚国就已经把战力展示的淋漓尽致。 比较常见的视力特长者,力量特长者,就如同草鸡瓦狗似的,仅仅只是几秒钟就被他斩于马下了。 就算是极其强力的雷电异能者,还有可以把身体钢铁化,释放出镭射射线的顶尖高手,也不过就多维持一会罢了,依然无法伤他一根毫毛。 至于毒癞蛤蟆长生天萨满,更是被他克制的死死地,就是送菜的货色。 胡大姑娘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才能威胁到近乎无敌的杜蔚国。 杜蔚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略微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经历。 「这家伙的具体能力,我也说不准,不过目前展露出的两项能力都棘手了。」 胡大姑娘连忙追问道:「什么能力?」 「第一,他应该拥有空间感应能力,范围虽然还不清楚,但是异常敏锐,不次于我的眼力。」 「第二,他还拥有引爆空气的能力,具体的原理我还不清楚,但是威力和范围都很大,而且还是瞬爆性质的。」 「空间感应加引爆空气,瞬爆,威力还很大?」 胡大姑娘是个识货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两个能力组合在一起的恐怖之处,只要处于他的能力领域之中,几乎就是无解的存在。 杜蔚国揉了揉胳膊,刚才二次爆炸的时候,他的左臂被炸得险些齐根而断,说实话,他已经很久都没受这么重的伤了。 直到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是啊,威力相当恐怖,不逊色大口径的重炮,刚才在克林姆林宫,要不是我躲得快,险些就被埋了。」 胡大姑娘眉头紧皱: 「如果有这么逆天的战力,那么米哈伊尔之前为什么没把他放出来?任由咱们屠戮他手下的能力者。」 杜蔚国摇摇头: 「不知道,也许这家伙当时不在,也有可能他的感应距离有限,对上你或者神舞,根本讨不到好了。」 空间感应能力配合空气瞬爆,这个技能组合确实牛皮,不过遇上同样拥有感应能力的胡大或者神舞她们,胜负难料。 如果他的感应和释放距离能超过胡大姑娘,还真就称得上一句无敌了。 「还有一种可能性,这家伙压根就不是米哈伊尔这老银币的手下,甚至炸掉克林姆林宫,也不是他下得命令。」 说到这里,杜蔚国弹飞烟头,突然揽住胡大姑娘的肩膀: 「胡大,这回你总信了吧,现在我的敌人,几乎每时不刻的都在研究我,针对我。 我一个人再厉害,也是越来越罩不住了,刚刚要是你或者神舞在场,恐怕又是另外的局面了。」 「切」胡大姑娘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杜大,你就别墨迹了,我都说了不跟你抢人了,不过你也休想让我成天跟在你的屁股后边当跟班。」 胡大姑娘人间清醒,她知道杜蔚国这花心大萝卜,永远都不会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 所以,她才不会放弃自己的基业,沦为杜蔚国的附庸,干净利索的断了他的念想。 杜蔚国死皮赖脸的还想再争取一下:「胡大」 胡大姑娘明智的直接封门:「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杜蔚国一耸肩膀,摆烂似的靠在椅子上: 「我也不知道,现在场面闹得有点大,也不知道尼科诺夫抗不扛得住,等他一会吧,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随即他又扭向翔太,语气痞赖赖的: 「翔太啊,我受了内伤,需要好好补补,上次煮的那种牛肉面味道不错,再给我整点,记得多放肉!」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翔太自然没有二话,乖乖的应了一声,马上撸起袖子煮面去了。 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像二大爷似的支使道: 「那个神舞啊,你也别在哪傻愣着了啦,赶紧给我整点热乎的喝喝,吐血吐得我都口渴了。」 「神乐,你去仓库,帮我找套干净衣服换。」 三言两语间,杜蔚国把所有人都使唤得滴流乱转,刚转向胡大姑娘,她的脸就黑了,柳眉倒竖: 「干啥?杜大,你把我也当成丫鬟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中情局的底气 片刻之后,杜蔚国就吃上了香喷喷,热腾腾的牛肉饭。 由于他特意嘱咐了,听话的翔太一口气给他放了整整5盒牛肉罐头,即使盛在行军锅里都冒尖了。 其实刚刚杜蔚国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塞了几把煞神丸,暂时安抚住了饭桶似的自愈技能。 不过受伤后,他的胃就像无底洞一样,此刻依然饿的心慌,直接化身饕餮。 1斤多米饭,5盒将近2斤罐头牛肉,外加4个拳头大的土豆,杜蔚国仅用了3分钟就一扫而空。 这变态的速度,根本就不能叫吃,而是顺着嗓子眼往里倒。 「杜大,你吃这么快干啥?跟恶鬼似的也不怕噎着,呐,赶紧喝口茶顺一下。」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茶杯递到他的手边。 「呵,我这是当兵的时候,抢饭留下病根了。」 抿了几口滚烫的茶水,顺嘴敷衍道,胡大姑娘刚要说话,突然眉头一挑,扭头朝地下掩体的入口方向看了过去。 「那洋婆娘来了。」 胡大姑娘口中的洋婆娘自然是娜塔莎,不过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尼科诺夫。 看见他,杜蔚国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缓缓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尼科诺夫,外面到底什么情况?情况很严重吗?怎么连你都下来了?」 杜蔚国的语气略显凝重,要知道,尼科诺夫今天早上才刚刚重返卢比扬卡克格勃总部。 为了能摧枯拉朽的干掉米哈伊尔,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甚至不惜带着杜蔚国,直接去部长议会大楼面见了最高领袖勃烈日涅夫,然后以变相逼宫的极端方式,才获得了他签字支持。 代价无比巨大。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尼科诺夫和领袖之间,都将横亘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深邃裂痕。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也谈不上融洽,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直接撕破了脸皮。 可是,尼科诺夫如今却出现在了地下掩体之中,等于是主动放弃了破釜沉舟,付出巨大代价才换来的重掌克格勃的机会。 由此可见,现在外面的情势大概率已经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莫斯科城区现在执行战时政策,全面戒严,目前已经由军队临时接管了。」 尼科诺夫的脸色铁青,阴沉的感觉都快滴出水了,不过语气还算沉稳,并没有失态。 「卫斯理,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炸了克里姆林宫?」 尼科诺夫的语气不太好,带着一丝兴师问罪的口吻,不过杜蔚国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倒是没生气。 「是一个能远程引爆空气的能力者,我也没看见正主,想必应该是中情局那边的派来的高手。」 「中情局?这些该死的花旗猪,我一定要把他们撕成碎片,然后再派人把白宫炸成平地!」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顿时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骂道。 他这是在纯纯的吹牛皮痛快嘴呢,虽然克里姆林宫的确是中情局麾下能力者炸的,但是却并没有任何证据。 这属于超凡者层次的较量,也算是冷战的一个新战场,而尼科诺夫如果敢使用常规手段炸白宫,必然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因此,杜蔚国压根没接茬,而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尼科诺夫,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也下来了。」 「目前,戍卫第三,第四全员机械师已经全面进驻莫斯科城区,并封锁了大部分街道。」 听到他的回答,杜蔚国的眉头拧出一个大疙瘩,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 思。 丫的,不就是军管封城吗?这种情况他经历的多了,多大点事啊? 「所以呢?」 「呃」尼科诺夫不禁神色一窒,语塞了。 娜塔莎反应很快,连忙站出来替他解了围: 「卫斯理,是这样的,现在莫斯科城区几乎所有的组织以及部门,都被军队临时接管了,人员调动频繁,兵荒马乱的。 我们安委会也有部队进驻,而且人数众多,成分驳杂,主席的身边现在缺乏高端力量,无法保证安全,担心敌人混在」 听到这里,杜蔚国瞬间了然。 丫的,敢情是尼科诺夫这老家伙也怕死了,巴巴的跑自己这儿来寻求庇护了。 不过想想也没毛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尼科诺夫才刚刚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重返中枢,自然惜命。 而他手中的王牌尤里和博萨都嘎了,近百名战力彪悍的改造战士,也都被胡大姑娘巧取豪夺,目前正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而他手下剩下的几个能力者,都是不堪大用的歪瓜裂枣。 反观米哈伊尔一方,已知的变形人,隐身者,还有能空间感应,凭空制造爆炸的顶尖高手,甚至连杜蔚国都不得不暂避其锋。 实力对比悬殊,尼科诺夫毫无抵抗地方能力,为了保命,只能过来投奔杜蔚国。 「所以,尼科诺夫,现在克格勃是否还在你的掌控之中?」 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杜蔚国也没再继续纠结,而是毫不客气的直奔主题。 他现在也很现实,他需要的是手挽大权,掌控着克格勃这股巨大助力的尼科诺夫,如果除掉这些因素,尼科诺夫就只是一个残废的老头而已。 尼科诺夫点点头,语气笃定: 「是,虽然现在的局面有些混乱,但安委会还在我的手中,基本上也还是可以正常运行的。」 说到这里,他的老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语气感慨的补充道: 「卫斯理,托你的福,清除掉了瓦纽沙这个叛徒,震慑了几个中间派,现在安德烈也重伤昏迷了,我现在对安委会的掌控反而比之前更牢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瓦纽沙之所以敢背刺尼科诺夫,当然也经营出了自己的一股势力。 目前,他死亡的消息已经被严格保密了,知道的人很少,等解决掉米哈伊尔之后,克格勃势必要经历一轮残酷的清洗。 尼科诺夫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政治老炮,现在又跟领袖决裂,被逼到了死胡同,已然没了退路。 所以,接下来的清洗,他也不会再顾及什么,除了剔除掉瓦纽沙的羽翼爪牙。 必定会顺势剪除掉那些平时反对他的势力,把克格勃彻底打造成他的一言堂。 其实仅仅只是现在,清洗还没开始,尼科诺夫就已经感受到一些良性变化了。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中立派,比如当时在场的第三,第七,内务总局局长之类的。 现在变得异常听话,甚至已经开始向他谄媚表忠诚了。 还有二把手安德烈,这老头平时一向跟他不对付,这次不仅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现在更是重伤昏迷,克格勃内部,已经没有发对声音了。 总结一下,现在尼科诺夫虽然失去了瓦纽沙这个心腹,但是对克格勃的掌控力却大大加强了,堪称是质的飞跃。 杜蔚国对克格勃内部权利更迭并不感兴趣,这是尼科诺夫的活计,相信他可以做得很好。 「米哈伊尔那边有什么反应?」掏出烟盒,杜蔚国自己叼了一支,给尼科诺夫也递了一根。 尼科 诺夫下意识去接,不过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左手假肢,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他还没习惯残疾人的身份。 杜蔚国直接把卷烟递到了他的嘴边,还殷勤掏出火机帮他点上了,缓解了他的尴尬。 「谢谢。」 尼科诺夫感激的点了点头: 「米哈伊尔这条老狗,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内务部的副部长米诺维奇在爆炸中当场死亡。 除了他,当时在楼里的绝大多数中高层也都被炸死了,现在内务部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说话的时候,尼科诺夫眼底,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看着争斗了几十年的死敌损失惨重,即便是城府深沉如尼科诺夫,也难掩心中的快意。 虽然在爆炸中,克格勃也损失了几十名精锐探员,连二把手安德烈都重伤昏迷了,但是相比内务部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这次内务部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位于克里姆林宫的老巢几乎被炸成了白地,身在其中的几百上千名调查员,几乎无一幸免。 二层以上就不用说了,基本都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即使是下边两层的人,也都被冲击波震烂了五脏六腑,被废墟埋了 其中,包括内务部的二把手米洛维奇,以及无数中高层骨干。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但凡能进入克里姆林宫,在总部工作,必然都是内务部中的佼佼者,中坚力量。 这次,几乎被一勺烩了! 这场博弈,哪怕最后是米哈伊尔胜了,内务部也得缓上十年八年的才能恢复元气。 听到他的回答,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琢磨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椅背,骤如鼓点。 为什么?米哈伊尔为什么这么做? 按这个老银币的性格,即使为了保命,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十万的赔本买卖。 炸了内务部总部,相当于因毁了自己的根基,就算赢了,以后该如何立足? 敲击声突然止歇,杜蔚国目光灼灼: 「尼科诺夫,你觉得炸掉克里姆林宫,有可能是米哈伊尔下的命令吗?」 尼科诺夫笔直的迎上了杜蔚国的目光,此刻,他的眼睛里同样精光四射: 「不,绝对不是,卫斯理,米哈伊尔这老条老狗肯定是玩脱了,他被那群花旗猪耍了! 不过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下的命令,这条老狗都完蛋了,他死定了,苏俄再没他的立足之地。」 尼科诺夫表现的十分兴奋,虽然他已经尽力压制,但是语气略带颤抖,脸色也都有点涨红了。 杜蔚国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面沉如水: 「尼科诺夫,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就算中情局跟他各怀鬼胎,双方不可能通力合作。 但起码他们暂时的目的是相同的,在没有解决我之前就翻脸,是不是过于草率和愚蠢了?」 永远不要低估对手,这是杜蔚国经历了无数磨难之后才得出的宝贵经验。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若有所思,杜蔚国抽了两口烟,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继续补充道: 「另外,尼科诺夫,这个爆炸的节点也很微妙,如果我是米哈伊尔,一定会想办法把脏水泼在克格勃的头上。」 此刻,尼科诺夫已经恢复了冷静的状态,沉声回道: 「卫斯理,这个问题其实我也考虑过了,证据和逻辑都不支持。」 「当时,我们拿到了最高军委会签发的调查令,占据着不败之地, 完全没必要采取爆炸后的极端方式,另外,安德烈」 杜蔚国冷声打断他: 「尼科诺夫,你别忘了,那份调查令,已经在爆炸中湮灭了,而米哈伊尔自己炸自己老巢的逻辑,也同样不通!」 尼科诺夫的脸色彻底阴沉了,场中陷入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距离克里姆林宫直线7公里,紧挨波列墓园的博德利圣者修道院。 修道院的地下室空间很大,是用来储存食物和物资的仓库,此刻,两名过来取土豆的底层修士正在窃窃私语。 「伊万,我向圣父起誓,我真的听到声音了!轰轰隆隆的,像闷雷似的。」 说话的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修士,而他的同伴则是个矮胖子,这两人的造型奇特,跟特么胖瘦头陀似的。 矮胖子伊万把一颗土豆在袍子上随意的擦了擦,随即就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罗斯,你别胡扯了,这鬼天气都快冷死人了,昨天还下雪呢,怎么可能打雷?」 瘦子罗斯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不是外面发出的声音,是从地下传上来的声音。」 说话的时候,他还伸手指了指地面,不过听到他的说法,伊万却是嗤之以鼻: 「哈,地下?罗斯,我看你是真疯了,你觉得是波列墓园的那些死灵在敲棺材板,还是地狱里的恶魔想爬上来学习戒律?」 罗斯却没有在意他的调侃,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伊万,我肯定听到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就在此时,地下突然传来两声微不可查的声音,很轻微,但确实就像罗斯说的跟闷雷似的轰轰声。 罗斯激动得脸都红了: 「呐,呐,伊万,你听见没?我现在怀疑,咱们的修道院下边有暗道或者密室,我要把这个情况」 就在此时,矮胖子伊万突然脸色骤变,原本还笑嘻嘻的肥脸,升起一抹阴鸷。 而他的身体也像炮弹似的朝罗斯猛扑而去,脚下还以远超身形的灵敏,飞快的勾腿。 「砰!」 下一瞬,瘦子罗斯被撞得直接飞起,随即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坚硬的石墙上。 这下撞的太结实了,简直就像是有人用石锤用力的敲在他的后脑,直接内凹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深坑,当场就断了气。 胖子伊万缓缓的蹲在他的尸体前,伸手探了探的他的脉搏,确认他已经死了,这才咂了咂嘴,语气冰冷的自语道: 「罗斯,你的听力好的过分了,好奇心也过于旺盛,唉,真是没办法啊,又得换个新同伴了。」 与此同时,地下室再向下15米,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 米哈伊尔脸色冷肃,手里拎着手枪,枪口还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精悍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军中精锐,手里同样攥着各式武器,眼神不善。 跟他们相对而立的一伙人,一共4个。 最左边,是一个身材爆裂的白裔女人,她身上还穿着米哈伊尔的衣服,只是肮脏不堪。 此刻,她正悠闲的用手指卷着自己的栗色发梢,眼神戏谑,挑衅的看着米哈伊尔。 左二,是个身材健硕,高大的年轻人,他穿得十分厚重,还背着个沉重的大提琴箱,眼神犀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最右边,站着一个高壮的黑人,有点像篮球明星罗德曼,这家伙长了一双死鱼眼,留着夸张的爆炸头,单手插兜,眼神恣意嚣张, 此刻,这家伙的右手心正上方,有几颗弹头正悬浮着,排成圆形,缓缓转 着。 二居中的c位,站着一个卷发鹰钩鼻的白裔中年人。 他穿着挡到小腿的黑色长身毛呢斗篷式大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诡谲的气息,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冷笑,眼神戏谑。 这几个人,就是来自中情局的能力者,也是中情局敢于翻脸,再次挑衅杜蔚国的底气。 他们的外号依次是变色龙,猎鹰,路西法,巫师,其实还有一个处于隐身状态,没有显露出身形的,幽灵。 拥有念动力的嚣张黑人,就是传说中的王牌,外号叫巫师。 而那个首领模样,打扮的活脱脱法师似的家伙,代号路西法,传说中的堕落天使,撒旦本体。 「米哈伊尔,你差不多疯够了吧?」 路西法碾起一颗巫师手掌上悬浮旋转的子弹,随意的抛接着,语气幽幽。 米哈伊尔此刻眼珠子都红了: 「滚蛋!你特么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你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1968年,2月14日,西历情人节。 不过,这个本该轻松浪漫的节日,莫斯科是注定不可能有什么浪漫的氛围了。 克里姆林宫被炸,内务部的总部被夷为平地,现在整个莫斯科城区都戒严了,执行临时军事管制政策。 2个全员机械师,近3万兵马一股脑的涌进了城区,封锁了所有的主要街道,以及绝大多数政府机关。 马路上,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成群结队的军车呼啸而过,虽然城区内至今还没有响枪,但是气氛也相当紧张,简直就是风声鹤唳。 普希金区,特尔维拉大剧院,深埋在地下的掩体中。 「砰!」 杜蔚国把电台耳机狠狠的砸在地上,他还不解气,又补上一脚把耳机踩得粉碎,嘴里怒气冲冲的骂道: 「丫的,真特么能添乱!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蔚国骂的是人是郭汉鸿,而刚刚用电台联系的,则是兄弟会的鱼掌柜。 虽然人在莫斯科,暂时被绊住了行程无法离开,但杜蔚国依然保持着与外界的联系,并时刻关注着他所关心的每件事的实时进展。 事实上,电台虽然没有电话用起来便捷,但其实保密性却更好。 这玩意不需要借用卫星或者基站的信号,军用长波电台甚至可以覆盖全球,就算破译了秘钥,只要不定期的更换密码本,也无法获悉内容。 所以,即便到了通讯技术突飞猛进的后世,很多高度机密依然使用电台联系。 刚才,杜蔚国先用电台跟雷娜联络了一下,主要是询问了追查马萨尔的具体情况。 雷娜那边虽然暂时还没有探查到他的具体藏身之地,不过却笃定这老银币目前还滞留在南亚地区,也就是天竺,孟加拉一带。 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倒是略感心安,毕竟他在那边没有任何在意的人和事。 随便马萨尔折腾,就算他把天掀翻,把人都杀绝了也无所谓。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让雷娜尝试着探听一下中情局派来苏俄的这支能力者小队的具体情况。 虽然这种高度机密,她能探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总要试试才行。 之后,杜蔚国又相继联系了奎亚那和芭提雅,说到这里,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 自从他离开港岛没多久,赵英男就带着兰斯洛特和猫狗大爷一起去了芭提雅,把港岛的一干业务,全都甩给了小马哥。 这次去芭提雅,她要跟莫兰合伙干一件大事,合资建厂,车厂,生产多功能多地形的军民两用越野车。 造车,这可比盖房子啥的难太多了,这是一个科技含量要求很高的项目,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工业水平。 华夏从49年解放,直到56年才造出第一台自主研发的汽车,用了整整7年。 而眼下暹罗的工业基础同样薄弱,所有要造车,还必须兴建配套的炼钢厂,轧钢厂,机床厂,零配件厂,精密机械厂等,是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除了海量的资金投入之外,还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 这个工厂群并没有选建在芭提雅周边,而是准备修建在暹罗的最南端,接壤马来半岛的素叻他尼府。 素叻他尼府也叫素叻府或者万伦府,这边华人众多,地理位置优越。 比邻大马,紧挨暹罗湾和苏门答腊岛,距离印泥也很近,铁,铜,铝,煤,橡胶资源都很丰沛,甚至连石油都有。 首款越野车的外观设计图是杜蔚国闲暇时画的,连名字都是他亲自取得,悍马。 至于核心的发动机技术,还有一系列工厂的配套技术, 通通来自于奎亚那,乔治敦科研所,据说领先同行10几年。 奎亚那现在都是郭芙做主,这小娘皮也是个雁过拔毛不吃亏的性子,她当然不会免费做慈善,而是直接以技术入股,直接占车厂30的股份。 这次跨次元的合作,自然也是狐狸眼莫兰一力促成的。 她不仅要在万伦府建厂,还在苏梅岛一带疯狂置地,修建港口,她准备把雇佣兵总部迁移过去。 苏梅岛地广人稀,紧扼马六甲海峡,是绝佳的驻军之处,关键山高皇帝远,可以肆无忌惮的扩张规模。 可以预见,工厂群和兵营一旦建成,暹罗的素叻府附近,就会变成莫兰的国中之国。 得到了赵英男和郭芙的鼎力支持,莫兰羽翼渐丰,野心犹如燎原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而杜蔚国自以为是的狗屁后宫格局,也趋于崩溃,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虽然杜蔚国对这个情况无比头疼,不过赵英男在这个时间节点去了芭提雅,他倒是乐见其成。 他上次路过芭提雅的时候,已经通知霍卫和艾莉尽快返程,加上赵英男带去的战力,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最后,杜蔚国才联系了兄弟会的鱼掌柜,于是就有了刚才他暴怒的那一幕。 与鱼掌柜的联络时间有点长,内容也有点多。 先说东瀛那边的情况,三井家自从三井上磬以及家族高端武力都被杜蔚国一勺烩掉之后,就像没了牙的老虎,轻而易举就被兄弟会连根拔起了。 目前,三井家唯一仅存的嫡系男丁,三房那个才刚成年,正在读军校的三井良奈,已经顺利继任了家主之位。 当然,三井良奈非常清楚自己为啥能上位。 石黑桓成细致白牙的跟他讲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同时也说明了杜蔚国的欲求。 不得不说,三井良奈也不是一般孩子,他的虽然年纪小,却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很通透。 成为家主的第一时间,他就通过实际行动,向杜蔚国表明了态度。 首先,他以共济会新任高桌议员的身份,代表三井家族,旗帜鲜明的支持阿基拉·沙逊成为新任会首。 现在,只要够身份的共济会成员都清楚,阿基拉和沙逊家就是杜蔚国的马仔。 所以,三井良奈的态度也很明显,从今以后,三井家也是煞神的忠实舔狗。 当然,仅仅只是打嘴炮表态肯定是不够的,具体行动也是必要的。 于是,他通过三井家旗下的住友银行,主动向奎亚那提供了高达5亿美金,为期50年的无息贷款。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贷款,而是赤裸裸的白送。 同时,三井财阀还要在圣治敦投资建厂,盖楼,修路,参与几乎一切城建项目。 其次,三井良奈还把原来掌控在二房手中,位于委内瑞拉,巴西的几处超大型优质矿场,以萝卜价变卖给了南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这家公司的注册 除此之外,最让杜蔚国满意的,就是三井家旗下的海运株式会社,开辟了一条新航道。 名古屋—海参崴—釜山—台北—芭提雅—吉隆坡—安塔利亚—里斯本—乔治敦。 这条航线,三井家将动用整整22艘万吨级以上货轮,最关键是所有货轮都将半载海运,勉强保住成本即可。 剩下的那一半运力不言而喻,免费帮忙运输华夏移民。 这些货轮的一半运力非常恐怖,如果舍弃环境塞得满当点,一次就能运送大几万人。 一年往返十几趟,保守估计近百万人,这大大缓解了波斯东和奎亚那的人口需求。 当然,这件事,三井良奈是通过石黑桓成,然后再转给镰田次郎,胡三爷,胡大姑娘,这才一路辗转传到杜蔚国耳朵里。 目前,他跟杜蔚国之间,亟待建立可以直接交流的消息通道。 三井良奈很上道,杜蔚国也收获了预想中的红利,心中满意,但是处于全盛状态的岩崎家可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虽然,兄弟会突袭岩了崎家位于土佐城的家族老宅,斩首了包括现任家主在内的大多数嫡系子弟。 但是,岩崎家人丁兴旺,势大财雄,又是地地道道的「官商」,与东瀛政府的关系紧密。 所以,兄弟会后续定点刺杀嫡系男丁的行动,遭遇了多方的制掣和阻拦。 其中最主要的阻力来源于东瀛官方,这群臭不要脸的小日子,甚至直接派出军队下场干预了。 截止目前为止,兄弟会阵亡了1名能力者,重伤了3名,还损失了百多名精锐刺客。 但是岩崎家的嫡系男丁,居然还剩下足足7位之多,至于嫡系的女性成员,更是高达几十。 引用鱼掌柜的原话,***戈壁的,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目前,这些岩崎家的男丁都处于重兵保护的状态,除非下死力强攻,否则一时半会,很难找到下手刺杀的机会。 兄弟会现在已经严重伤了元气,还露了相,不能也无力再组织大规模的强攻了,否则必然伤筋动骨,一蹶不振。 介于这个状况,杜蔚国也没再勉强,直接让鱼掌柜终止行动,鸣金收兵了。 当然,废了这么多功夫,杜蔚国也不可能白白放弃已经到了嘴边的大肥肉,他让鱼掌柜转告石黑桓成。 只要他没点头,岩崎家选出来的新家主,不管是谁,都得死! 岩崎家的新任家主,杜蔚国一早就选好了,就是那个幕后指挥仙人跳圈钱的废物毒虫,岩崎成平。 直到最后,即将结束通讯的时候,鱼掌柜才勉强想起,并告诉了杜蔚国关于郭汉鸿的一则消息。 而就是这条消息,差点把他气得原地爆炸。 之前,郭汉鸿去港岛求助,想让杜蔚国帮忙找寻乾陵武曌国宝,但他没空也不想理会, 当时,正好鱼掌柜也在港岛,所以杜蔚国就顺水推舟,直接甩给兄弟会了,鱼掌柜也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了。 这倒也不是他托大,对兄弟会这样暗世界顶尖的刺客组织来说,抓几个下九流的土耗子,小菜一碟。 不过,后来兄弟会倾尽全力对付三井家和岩崎家,在东瀛杀了个天昏地暗,自然没空理会郭汉鸿。 只把他送去了三角地老街,那家大陆酒店暂住,准备等兄弟会倒出空儿的时候,再帮他处理这件小事。 本来,这样的处置也算得上稳妥,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事分轻重缓急,刺杀东瀛门阀,可是价值5000万美刀的委托,同时也兄弟会重新打响招牌的立威一战。 但是,鱼掌柜忽略了郭汉鸿对任务的执着和执拗。 或者说,像他这种无家无国,认钱不认人的刺客首领,压根无法理解当下华夏人崇高热烈的家国情怀。 尤其是像郭汉鸿这样的老(革)命,对他来说,任务大于一切,也高于一切,为此,他不惜一切。 三角地老街,无法无天的不法之地,也是魑魅魍魉,牛鬼神蛇的汇集之地。 尤其是受兄弟会庇护,被称为止戈之地的大陆酒店,更是汇集了下九流之中的翘楚。 老郭作为杜蔚国的朋友,自然被兄弟会奉为上宾,在大陆酒店接受了最高规格的待遇。 不仅所有区域出入自由,食 宿免费,还对他开放了几乎全部权限,其中就包括最核心的旅客身份信息。 这种三不管的地方,自然不乏消息灵通,神通广大之辈。 再说,当初那群盗墓贼离境后的第一站就是老街,自然也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作为隐蔽战线的老炮,老郭当然也是有手段的,很快就通过酒店提供的便利,找到了一个外号千面人的住客。 这家伙是大陆酒店的长期住客,手艺人,专门造假,主攻古董字画以及各种证件,手艺精湛。 当初,那个外号老海狗的土夫子,他的一系列证件,就是他帮着做的。 经过老郭威逼利诱,以及大陆酒店临时负责人不惜违规的相助,千面人不得不交待了他所知晓的内容。 老海狗他们离境的时候一共5个人,不过其中有三个到了老街之后就离开了,应该就是拿钱干活的炮头(打手)。 剩下的2个人,除了老海狗之外,另外一个家伙的假护照也是他帮忙做的。 具体叫什么没人知晓,只知道他有整背栩栩如生的血红色麒麟纹身,外号也叫麒麟。 这家伙话不多,但是心狠,手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硬茬。 麒麟和老海狗现在使用的都是英吉利护照,老海狗改名叫罗宾森,而麒麟叫威尔士。 其实,杜蔚国离开港岛之前,就同时动员兄弟会,克格勃,军情六处,帮忙查到老海狗去了斯里兰卡。 如今再加上有了具体的名字,还有千面人帮忙绘制的,不次于高清相片的画像,找人有戏。 不过那个时间段,兄弟会在东瀛已经陷入了相对焦灼的苦斗状态,更加没空搭理老郭。 外援遥遥无期,郭汉鸿心急如焚,实在等不及了,于是乎,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跟国内取得联系,紧急派遣了几名精锐还有精通南亚语言的专家离境,在老街跟他汇合。 然后他们拿着千面人帮忙制作的假护照,通过兄弟会的秘密渠道,直接去了斯里兰卡。 他们到了斯里兰卡,在当地盘亘了几天,之后又根据线索去了天竺最南端的小城拉默纳特布勒姆。 然后在那里,老郭他们跟不明武装发生了冲突,再然后就失去了音讯。 按鱼掌柜给出的情报,郭汉鸿一共带了7个人去天竺,除了语言专家之外,剩下的每个人,名字都是杜蔚国所熟悉的。 都是前特勤司特别行动处,阎王小队的成员,包括雷千钧,陈建胜,王离 最让杜蔚国狂怒和无法接受的是,在拉默纳特布勒姆城,除了老郭,雷千钧和陈建胜之外,其他人全都阵亡了。 虽然鱼掌柜承诺,这件事他离开东瀛之后会亲自过问。 只要剩下的人还没死,他就保证一定能把人救出来,并且连同国宝一起送回华夏。 但是,杜蔚国对此并不乐观,毕竟天竺那个该死的地方妖得很,即便强如兄弟会也没啥资源。 而且,死了的几个老伙计,也永远的埋骨他乡,回不到故乡了。 「杜大,到底什么情况啊?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 盛怒之下的杜蔚国,煞气冲天,生人勿近,根本没人能也没人敢靠近,唯有胡大姑娘。 「呼是郭汉鸿那头倔驴」 杜蔚国呼出一口浊气,勉强敛住煞气,他也确实憋的苦闷,急需倾述,于是就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跟胡大姑娘说了一遍。 最后,杜蔚国咬牙切齿的总结道: 「胡大,你说老郭这头倔驴是不是添乱?自以为是,彪乎乎的带着我的兄弟们送死。 玛徳,他以为外面也跟四九 城一样,还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呢?艹!谁特么鸟他!」 胡大姑娘去过四九城,甚至还在钱老的香山别院住过一阵子,所以她知道郭汉鸿。 没有马上回答,她从杜蔚国的怀里摸出烟盒,不紧不慢的同时点了两根烟,递给他一根,这才语气幽幽的反问道: 「杜大,如果你不是现如今的煞神,也没有天下无敌的本事,并且还留在那个地方上班。 而这个案子,又恰恰是由你来负责追查,你确定自己一定能比老郭干的更好吗?」 「呃」杜蔚国登时语塞,这个问题,他无言以对。 不过,胡大姑娘这个假设从根源上讲就是悖论,因为郭汉鸿压根并不是通过正常途径办案的。 如果没有杜蔚国的帮助,他的调查进度估计都无法离境,就算勉强追出来,也必然会在老街戛然而止。 眼下,华夏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极其有限,或者说约等于无,再加上现阶段国内的特殊情势。 老街这些目无法纪的亡命徒,谁会鸟郭汉鸿?整不好当场翻脸,直接挖个坑给他埋了。 同理,哪怕是杜蔚国亲自办理这个案子,没了通天彻地本事,只是区区凡人的话,这个案子也必然止步于滇省边境。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权势的大锤 郭汉鸿,雷千均还有陈建胜,这几个人都是杜蔚国旧日的至交部下,也是为数不多让他在意的人。 如今他们陷在天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状况让杜蔚国十分焦躁。 不过不管再如何揪心,杜蔚国现在也不可能离开莫斯科,不是他心硬,而是事分轻重缓急。 苏俄这边的事情是眼前最紧迫,也是最重要的,优先度自然要排在首位。 哪怕是这边的事情解决掉了,杜蔚国都没空去营救老郭他们,排在次位的是要尽快干掉马萨尔。 这个老银币像条毒蛇似的盘踞在暗处,而且他还纠集了一群能力者,这让杜蔚国如芒刺背,内心相当不安。 至于苏俄这边,也必须尽快分出个结果才行。 米哈伊尔这个老比登必须死!尼科诺夫也必须重新上位,并且还要坐稳克格勃首领的位置,继续为他提供强力臂助。 还有那几个来自于中情局,跟米哈伊尔媾在一起对付他的能力者,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得死。 事情演变到今天的局面,早就没了退路,必须要分出胜负生死才行。 「杜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见杜蔚国已经恢复了冷静,胡大姑娘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柔声问道。 「呼」 杜蔚国嘴里呼出一道凝如长箭似的烟气,随手把烟头捻灭,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痞赖: 「怎么办?凉办,丫的,我打算先去眯一会,等天黑之后,再出去大开杀戒!」 「睡觉?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睡觉?那四九城的几个老相识,你真不打算管了?」胡大姑娘有些诧异。 杜蔚国耸耸肩,表情格外无奈: 「怎么管?虽然我的外号叫煞神,但我又不是真的神仙,能分身两处,人力有穷时,管不了,我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 说完之后,杜蔚国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光看背影洒脱极了。 没人知道,此时他在心中暗叹,默念道: 「老雷,狗剩,你们别怪我心狠,实在是事不可为,只希望鱼掌柜的动作足够快,也祈望你们能吉人天相吧。」 身为上位者,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权衡和取舍,时至今日,杜蔚国也深刻的经历到什么叫大局为重。 不提深藏在地下掩体的杜蔚国闹心吧啦,这个时间段,地上的莫斯科城已经彻底乱套了。 苏俄当前的一把手,临时去叶卡捷琳堡巡视部队的勃烈日涅夫,听闻莫斯科遭遇剧变,甚至连代表国家脸面的克里姆林宫都被炸了。 意外的是他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回来主持大局,甚至还直接连夜飞回了乌克兰老家,通过遥控指挥局势。 嘿嘿,由此可见,传说中的「苏勋宗」(勃烈日涅夫外号)也是怕死的。 而平时作为苏俄耳目存在的两个特务机构,克格勃和内务部,更是内讧的双方,冲突事端发起的源头。 现在的苏俄中枢,不仅群龙无首,还在某种意义上成了瞎子,聋子,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紊乱。 尤其是军队的贸然介入,这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大老粗武断的封锁了几乎所有机关和部门。 这样的举动,更是严重的阻滞了政令的执行和实施,斩断了官府和民众之间的通道。 现在整个莫斯科城区,甚至是整个苏俄都陷入到了混乱的危机之中,岌岌可危。 可以这么说,自从二战结束之后,近20年的时间当中,风头正劲的苏俄从来就没这么乱过。 杜蔚国嘴上说是要去睡觉,其实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转身就去了尼科诺 夫的房间,单刀直入: 「尼科诺夫,说说看,咱们现在怎么做才能最快速度破局?」 尼科诺夫此刻的脸色非常憔悴难看,眉头深蹙,身体遭受的重创,还有局势的恶化,都令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显然,如今这两败俱伤,甚至影响到了整个苏俄时局的惨烈现状,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声音也格外沙哑低沉,从嗓子眼挤出的每个音节,都像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咆哮。 「等,现在只能等,等米哈伊尔先出手,露出马脚,这样我们才能循迹找到他。」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眉头紧蹙。 等,他可等不起,而且这个方式也太被动了,以米哈伊尔那千年老王八似的沉稳和狡黠,绝不会轻易露头。 「尼科诺夫,傻等不是办法,既然咱们现在在等米哈伊尔露出破绽,那么他是不是也在等我们有所动作?」 尼科诺夫人老成精,虽然此刻心乱如麻,但反应依然敏锐,瞬间就了然了杜蔚国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出去作饵。」 杜蔚国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嗯,尼科诺夫,我确实是需要你露面做饵,不过倒是用不着你亲自出面。」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卢比扬卡广场西侧的库兹涅茨克桥,驻扎在桥头的大兵们,拦下了几辆伏尔加轿车。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毛熊大兵,各个表情严肃,如临大敌般的围住居中这辆竖着金鹿标志,挂着特殊车牌的黑色轿车。 因为此时在车后座上端坐的,正是安全委员会(主)席尼科诺夫。 车窗缓缓摇下,尼科诺夫主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他的声音沉稳,语气威严: 「各位士兵同志,我是安德列耶维奇·伊里奇·尼科诺夫,安委会(主)席,我现在要回卢比扬卡工作,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桥头的大兵们,领头的是个年轻的中尉军官,他的心理素质不错,表现的还算沉稳,反应也是比较快的。 中尉先是仔细的检查了尼科诺夫的证件,还特意瞄了一眼他带着手套的僵硬左手。 随即他又飞快的观察坐在驾驶位和副驾位,两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白裔男人。 「你好,尼科诺夫同志,根据命令,现在库兹涅茨克桥已经戒严了,禁止通行,你想通过,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尼科诺夫接过中尉递还过来的证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语气平静,无悲无喜。 「好的,我今天需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所以,中尉同志,麻烦你快点。」 中尉没有回话,只是敬了军礼,又朝手下们做了个手势,就匆匆转身离开了。 车窗缓缓升起,望着年轻军官急忙远去的背影,还有正在认真检查其他车辆的大兵们。 驾驶位的白裔男人突然说了句字正腔圆的汉语: 「胡大,在他们的眼里,我现在是个什么形象?」 「秃顶,发福,满脸都是褶子的老男人。」 副驾驶的男人回道,他说的也是汉语,只不过声音是充满魅惑意味的酥麻御姐音。 「那你呢?」 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狡黠: 「也是面貌平凡,掉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通中年人,只是不秃头,脸上也没有那么多褶子罢了。」 「卫斯理,这样真的能行吗?」 此刻,后座的尼科诺夫也突然问了句,他的声音居然也是女人的动静。 「呵呵,当然行了,有我们家胡大仙姑在场, 咱们可以是任何人,就算想扮成勃烈日涅夫都行,连他老妈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此时,这辆伏尔加车上的三个人,分别是杜蔚国,胡大姑娘,娜塔莎。 听到这个答复,娜塔莎的瞳孔剧烈收缩,虽然她已经知道胡大姑娘很厉害,但是依然被镇住了。 麻痹,如果她能有这本事,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杜蔚国扭头望着远处,正在军车上用步话机跟什么人通话的中尉,语气幽幽的问道: 「娜塔莎,你觉得,米哈伊尔那边,需要多久才能收到消息。」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娜塔莎瞬间回神,大脑也恢复了运转。 「负责戒严大桥的是戍卫第三师麾下,他们师长跟内务部的关系一向亲近,估计米哈伊尔那边很快能会收到消息。」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嗯,那就好,就怕这老不死的收不到消息,娜塔莎,你觉得他们会老实放行吗?」 娜塔莎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 「会,一定会。」 杜蔚国挑眉:「理由?」 娜塔莎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也恢复了一贯的高水准情报分析能力: 「现在的局势混乱,情况不明,军方即使跟内务部亲近,也不会孤注一掷的下注,往死里得罪我们安委会。」 缓了口气,她继续解释道: 「至于米哈伊尔那边,他现在处境也比我们更被动,他肯定也急于尽快解决问题,所以,他必定不会从中作梗。」 杜蔚国又问: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觉得,他会做何反应?直接让中情局的那些能力者过来刺杀吗?」 娜塔莎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 「这个很难说,毕竟他们知道你现在也在莫斯科,估计会有所顾忌,未必会选择正面对决,大概率」 「啊呸!还正面对决,就他们那几瓣烂蒜也配?洋婆娘,你别臭词滥用,不会说话你就把嘴闭上。」 胡大姑娘突然扭过头啐了一口,毫不留情的呛声道。 其实娜塔莎分析的并没有什么错,大狐狸只是单纯的看她不爽,故意挑刺而已。 不过娜塔莎也确实怵她,讪讪的错开视线,更不敢出声反驳。 见她表现的还算识趣,胡大姑娘也是见好就收,她重新转向杜蔚国,理直气壮的说道: 「杜大,想那么多干啥?眼下的局势很简单,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就不信了,咱们还干不过那几个花旗小崽子了。」 胡大姑娘这话没毛病,她都几百岁了,在她眼里自然谁都是小崽子,只是她说话的时候,眼中有凶芒不断翻涌。 其实大狐狸一直暗暗憋着气呢。 杜蔚国之前被炸得正经挺惨,虽然有不死之身,伤势恢复的飞快,他也及时的掩盖了伤情,但是并没有完全瞒过枕边人的胡大姑娘。 别看她成天大喇喇的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其实护犊子的厉害,敢伤她的爷们,这无疑踩到了她的红线。 再说了,胡大姑娘也不是盲目自大。 她和杜蔚国的神仙组合,外加隐藏在车队之中的翔太,神舞,神乐他们几个,这个阵型确实当上一句无敌了。 杜蔚国似乎也被她撩出了雄心壮志,语气豪迈的说道: 「没错!胡大,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丫的,爱谁谁,爱咋咋滴,干就完了!」 虽然明知道杜蔚国有演的成分,不过胡大姑娘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微微扬起,眼神非常得意,她就喜欢这种无条件的偏爱和偏袒。 不过笑归 笑,胡大姑娘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杜大,这么粗鄙的引蛇出洞,像米哈伊尔那种狡诈的老东西真能上当吗?」 「哼」杜蔚国撇嘴冷笑: 「由不得他不上当,现在优势在我,如果他坚持不露头,那我就用大势生生压死他。」 「大势?」胡大姑娘化身合格的捧哏。 「没错,就是大势。」 杜蔚国点了两根烟,分给大狐狸一根,语气变得杀气腾腾: 「说白了,这就是一封不容拒绝的战书,他们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他要是敢缩着不应战,就会成为过街老鼠,直接出局。」 片刻之后,那个年轻中尉小跑着去而复返,朝娜塔莎敬礼之后,语气恭敬的说道: 「尼科诺夫同志,非常抱歉,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我现在马上就为你放行,祝你工作顺利。」 「快点!」娜塔莎此时的心情有点不美丽,非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卢比扬卡,黄楼,克格勃总部,6层,尼科诺夫办公室。 抵达这里之后,娜塔莎马不停蹄的做了几件事。 首先,以尼科诺夫的身份,致电了部长议会大厦的第一秘书谢赫谢里夫。 如今,一把手勃烈日涅夫不在莫斯科,作为心腹大秘的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最高领袖的耳目和喉舌。 当然,电话并不是娜塔莎打的,胡大姑娘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隔着电话线混淆别人的感官视听。 通话的是谢尔盖,他原来是东欧那边的小头目,后来受到了杜蔚国的褒扬平步青云,目前在娜塔莎麾下担任科长。 谢尔盖有个绝活,擅长声带模仿,虽然不像超能力那么神奇,但是模仿一些熟悉的声音和语调惟妙惟肖,这其中就包括尼科诺夫。 电话里,他态度坚决又强硬的指出,这次克里姆林宫的爆炸事件,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却被克格勃提前破坏掉的恐怖袭击。 策划和执行本次行动的,是来自花旗中情局的能力者特工,而他们在莫斯科的具体联系人,则是内务部第一处处长,达维多维奇。 而根据地狱犬的招供,授意他的幕后指使是内务部现任部长米哈伊尔,至于目的,他要造反! 他们原本的计划针对部长议会大厦发动爆炸袭击,结果被机敏且忠诚的克格勃提前截获消息,并抢先一步堵在了内务部。 不得已,这些穷凶极恶的能力者只能鱼死网破,提前引爆,跟安德烈率领的克格勃探员们同归于尽。 这番话,九真一假,直接把米哈伊尔定性成了勾结花旗人,企图造反的叛国贼。 这就是杜蔚国计划的一部分,他戏称为铁锤计划,权势的铁锤。 如果米哈伊尔继续躲在暗处不露面,那这个罪名就实锤了,届时,他将成为千夫所指,人人唾弃的叛国贼。 这顶大帽子只要扣在他的脑袋上,那就是诛九族的死罪,无论真假,也没人敢再支持他。 电话的最后,在杜蔚国的授意下,谢尔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谢赫谢里夫同志,请你立刻转告同志,现在,米哈伊尔这个狼子野心的卖国贼,还有中情局残余的狗特务们。 他们依旧躲在莫斯科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策划着卑鄙的阴谋,我现在需要最高权限,然后把这些老鼠翻出来碾死!」 吼完之后,他就不管不顾,重重的挂断了电话。 「啧,谢尔盖,干得不错,情绪饱满,声音也很有气势。」 杜蔚国满意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卫斯理先生。」 谢尔盖 笑得非常勉强,声音也有点颤,甚至连双手都在抖,丝毫没了刚才的气势。 要知道,第一秘书谢赫谢里夫,那可是顶了天的大人物,跟谢尔盖之间差着几个天堑似的层级,他平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是在杜蔚国的授意下,但是能跟他扯脖子吼,绝对算得上谢尔盖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了,牛皮是真牛皮,胆突也是真胆突。 「卫斯理,最高权限是不可能下放的。」 娜塔莎其实也被杜蔚国的口气给惊到了,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道。 什么是最高权限? 就是彻底掌控国家机器,包括针对任何部门的搜查权和管辖权,以及军队,警察和其他一切武装力量的指挥权。 说白了,如果获得了最高权限,那么克格勃就成了凌驾于一切的存在,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而届时,隐藏在尼科诺夫背后的杜蔚国,就成了苏俄的王冕之王。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复仇者联盟 娜塔莎估计的一点都没错,还没他们赶到卢比扬卡黄楼,身处修道院地下密室之中的米哈伊尔,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米哈伊尔这条老狐狸身居高位多年,哪怕现在被逼得濒临绝境,也还是有底牌的。 别的不说,最起码直到现在他还保持着畅通及时的消息渠道,身边也还跟着几个忠心耿耿的铁杆手下。 当然,米哈伊尔性格狡黠,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专门负责电台消息的心腹,也不清楚密码本,他只管单方面的接收,破译工作则是由米哈伊尔自己亲自完成的。 收到尼科诺夫公开露面,并重返克格勃总部的消息,米哈伊尔脸色瞬间惨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作为政坛老炮,他很清楚,尼科诺夫敢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间节点公开露面。 必然是知晓了他跟中情局勾结媾和的事实,然后跟最高领袖那边达成了什么默契。 一句话总结,他完蛋了! 哪怕路西法他们能逆风翻盘,最终全歼杜蔚国和尼科诺夫,他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当米哈伊尔为了保命选择破釜沉舟,决定跟死敌中情局合作的时候,他就迈过了那条不能跨越的红线。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有两条铁罪是不可饶恕的,第一是造反,第二就是叛国,再昏聩的君主也不会容忍。 最要命的是,路西法他们这群花旗佬胆边生毛,直接炸了克里姆林宫,但是却没能第一时间弄死杜蔚国。 这个时候,米哈伊尔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或许有人会说,像他这么牛皮的大人物,都是老谋深算,智近于妖的存在,怎么可能这么蠢? 事实上,不可否认,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们,不乏才华过人,惊才绝艳之辈。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是靠着权势和地位的加成才显得牛皮。 任何人坐在高位上,拥有一呼百应,言出法随的权利,都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令人敬畏的威势。 抛开这些,也不过就是普通人罢了。 相比于才干和能力,机缘反而更重要些,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 丫的,都特么是命啊! 米哈伊尔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自然怕死,而且像他这样手挽大权,呼风唤雨惯了,品尝到了权势美妙滋味的人,更是尤其怕死。 这些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其中也包括很多令人咋舌的蠢事,惨事,荒唐事。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就不赘述了。 米哈伊尔掏出打火机,准备烧了电文,可是连续打了好几次,都能没点着火。 「啪!」他有些气急败坏,把打火机砸在了地上。 「呵呵,怎么了?敬爱的部长同志,看你一副吃了狗屎的难看表情,是不是外面的情况很糟糕?赶紧说出来,让我高兴下。 米哈伊尔斜对角的位置,摆着张行军床,外号变色龙的女人,此刻正慵懒的半躺半倚。 她的嘴上叼着烟卷,正用跟米哈伊尔一模一样的声线,极尽戏谑的嘲讽道。 这个地下安全屋的面积不算大,照比尼科诺夫那处堪比地宫的地下指挥中心差远了,不过也有近300平方,足够兼并出几个独立空间了。 变色龙是中情局这个能力者小队当中,唯一精通俄语的,所以她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守着米哈伊尔,光明正大的监视。 「呵」 听见变色龙毫不留情的讥讽,米哈伊尔突然冷哼了声,眼中 有戾芒一闪而逝。 随即他就收起颓丧的表情,语气揶揄的回道: 「没错,确实刚刚收到了坏消息,煞神和尼科诺夫同时出现了,他们现在的所在地也确定了。」 一听这话,变色龙像是触电了似的,瞬间收起散漫的表情,腾的坐直了身体。 「什么?煞神出现了?他公开露面了?他现在在哪?」 变色龙语气焦急,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米哈伊尔眼神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没错,他现在就在卢比扬卡广场,黄楼。」 变色龙眉头紧皱,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米哈伊尔,这个消息确切吗?」 米哈伊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弯腰捡起打火机,这次很顺利,一下子就点着了。 就着电文燃烧升腾起的火焰,他点了根烟,长长呼出烟气,表情似笑非笑的。 「嗯,千真万确,就在刚才,至少有几百人看见尼科诺夫和煞神本人同时露面了。 煞神虽然做了变装,但是身高,体态,步间距,还有耳轮廓都对的上,绝不可能错。」 耳轮廓也叫耳纹,就是外耳和耳廓的形状,看似大同小异,其实每个人都截然不同,和指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精锐特工,都有通过耳纹辨人的本事,这其中,雷娜,娜塔莎都在其列。 她们刚认识杜蔚国的时候,他还不是天下无敌的煞神,所以,他的耳纹也就泄露出去了。 变色龙的脸色愈发凝重: 「这么多人都看见他了?明目张胆的公开现身,是不是太嚣张也太刻意了,米哈伊尔,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故意设下的陷阱?」 「呵呵」一听这话,米哈伊尔顿时嗤笑: 「煞神啥时候不嚣张了?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与其说是陷阱,这更像是战书。」 米哈伊尔呼出烟气,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煞神现在就在黄楼等着,怎么样?人家战书都下了,你们有没有胆量迎战?」 听见如此赤裸裸的嘲讽,变色龙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下来: 「米哈伊尔,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现在已经玩完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想继续活命,你就只能逃去花旗,然后老老实实的舔中情局的脚趾。」 这两句话,血淋淋的撕开了米哈伊尔的伤疤,他气得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怒极反笑,语气悲凉: 「哈,是,是,你说得没错,我承认我是失败者,不过在你们这些怪物介入之前,我却是胜利的一方。 如果没有煞神,尼科诺夫现在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你们炸了克里姆林宫,我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变色龙冷冷的回道: 「米哈伊尔,你现在是在推卸责任,想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吗?」 「不,不。」米哈伊尔摇头,语气沉沉: 「有句成语说得很好,成王败寇,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失败了,败得很彻底,我承认。 不过既然你们复仇者联盟那么了不起,那就直接杀去卢比扬卡,把黄楼连同煞神也一起炸成灰烬啊。」 说到这里,米哈伊尔咂了咂嘴唇:「我静候你们的胜利的好消息,等着给你们***趾。」 此时此刻,莫斯科南郊,镇,这里距离第三师的师部驻地仅有3公里。 镇上有家歌剧院,不过最近由于情况特殊,已经暂停营业了。 空荡荡的剧场大厅里死寂一片,因为没有开灯,所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却有个男人去独坐在观众席的第一篇。 「叮」火苗闪现,男人点了根烟,一闪而逝的火光,也映亮了他的脸庞。 是个白裔中年人,海蓝色的双眸,头发略显花白,留着浓密的连鬓络腮胡,五官轮廓深邃,是个老帅哥。 缓缓朝邻座呼出烟气之后,老帅哥居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幽灵,你迟到了。」 「见鬼!尼姆,你为什么每次都能发现我,你特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弥漫的烟气中,隐约氤氲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形,邻座也响起了隐身人幽灵恼怒的声音。 叫尼姆的老帅哥笑着回道: 「这次是因为你离我太近了,我耳朵不错,听到了你的呼吸声,还有,你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冷气。」 「好吧,好吧,尼姆,你赢了,不愧是洞察者。」 借着烟头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线,邻座突然显现出了一道黝黑的身影。 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件不明材质,连身的类似潜水服的黑色紧身服,连脑袋都被包住了,只在眼鼻口处开了口 「玛徳,憋死我了,尼姆,赶紧给我也来一根。」 幽灵把手伸到脑后,费劲的解开拉锁,用力的扯下头套,露出金黄色的卷发,还有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 尼姆性格沉稳,语气不急不缓:「幽灵,你最好还是别抽了,烟味容易让你暴露。」 幽灵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暴露什么?尼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能力,处于隐身状态的时候,什么味道也散不出去。 你给我安排的就是个苦差事,等会回去将近30公里,我最少要跑一大半的路程,行了,快点吧。」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尼姆无奈苦笑,随即掏出烟盒递给他,不过帮他点火时候,正好瞥见他的眉头上方,还有眉心处的大片淤青。 「好险啊,就差2厘米,你就被当场爆头了。」 「呼~」幽灵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呼出烟气,这才心有余悸的骂到: 「可不是嘛,5枪,这家伙打中了我整整5枪,要不是有这件衣服,我特么当场就挂了。 妈惹法克,他真是个可怕的怪物,还有巫师那个该死的黑鬼,他想害死我,我特么早晚弄死」 「行了,幽灵,别说了,这衣服确实不错,就是太贵了,不能量产列装。」 尼姆打断他,岔开了话题。 幽灵身上这件潜水服似的紧身衣,是来自中情局的黑科技,可以抵挡762口径的步枪攒射,还防火,防水,隔绝温度。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以说是相当牛皮了。 而幽灵的隐身能力也很有特色,他能形成一道神奇隐身场域,覆盖范围是他的体表1厘米处。 处于场域覆盖状态下,幽灵不仅能隐身,还能隔绝气味,而这套紧身服,就是中情局当初根据他的能力量身订制的。 既规避了他隐身的时候,不得不光屁股四处乱跑的悲催下场,同时也提供了相当强力的保护。 当然,这套紧身防护服的价值也很惊人,高达15万美元,相当于同等重量黄金的几百倍。 当复仇者联盟逐渐成型之后,中情局高层更是下血本给每名成员都定了一套。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中情局麾下的这支复仇者联盟了。 其实早在杜蔚国离境之前,幽灵和变色龙就已经被中情局收编,开始针对性的训练,教育,研究了。 变色龙的俄语,幽灵的订制作战服,也都是在那个阶段鼓捣出来的。 视力特长者猎鹰没啥可说的,军中精锐,顶尖 神枪手,原来隶属于绿色贝雷帽。 之前他一直都在约南的莽莽丛林服役,直到去年年底才被中情局挖了过来。 而那个外形酷似罗德曼外号叫巫师的黑人,原来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帮派打手。 他的性格暴虐,残忍,无恶不作,后来被抓,判了终身监禁。 去年冬天,他在监狱跟白人帮干架的时候,因为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嘎的时候突然觉醒了,而且还是最顶尖的念动力。 于是,巫师当即就运用生疏的能力在监狱里大开杀戒,之后又凭借着能力越狱逃了出去。 得了超能力的巫师,犹如恶虎生翅,开始四处作恶,搞得警察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再后来,fbi,cia都被惊动了,甚至连军队都出动了,依然拿他没辙,反而损失惨重。 最后,中情局实在没辙了,不得不重金找了外援,路西法。 路西法原来的外号叫司铎,西班牙人,本职工作就是个司祭(神父),不过他既不是天主教,也不是基督教。 这家伙跟马萨尔是一挂的,他是混鞋教的,主要在西欧一带活跃,而他是一个骗财骗色的中层头目。 几年前,路西法在马赛行骗的时候,被围捕中枪濒死的时候,意外觉醒。 摆脱追捕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返回总部,干掉了在他之上的所有头目,然后自封教主,开始大力推广鞋教,疯狂敛财。 因为他是有真材实料的能力者,所以在他的领导下,教派发展势头迅猛,财富和权势滚雪球似的汇集。 而他的能力又是倾向于毁灭性的,十分恐怖,为了打压异己,树立威信,陆续制造了许多惨案血案,被称为路西法。 或许是觉得这个代号还挺威风的,之后,他索性就以路西法自称了。 不过,前年年底的时候,不知道遭遇到了什么,路西法一反常态的解散了教派,之后人也突然消失了。 直到去年年底,他才被中情局重新请出山,还摇身一变成了官方的鹰犬,至于具体的报酬和条件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结果就是,路西法抵达花旗之后,仅用了一周时间,就在路易斯安那的密林中找到并干翻了巫师。 然后,他又用了几天时间,就把桀骜的巫师收拾的服服帖帖,小白兔似的听话。 至此,中情局麾下,这支以路西法为核心的能力者小队集结完毕,于是年初,正式组建成立了复仇者联盟。 因为组建的初衷就是为了针对性的报复煞神,所以命名为复仇者,又因为组员的成分驳杂,有军人,有特工,还有罪犯,故而才称之为联盟。 这些情报,包括复仇者联盟里每个成员的代号以及部分能力,今天凌晨,雷娜就汇总给了杜蔚国。 由此可见,现在这婆娘也算是铁了心,要跟杜蔚国一条道走到黑,办事真卖力气。 而中情局这边,负责管理和协助这支复仇者联盟的特工,就是尼姆。 他并不是能力者,但是却拥有福尔摩斯一样观察入微的能力,还有堪比读心术一样能猜破人心的能力,外号洞察者。 复仇者联盟,不隶属于中情局的任何分局,甚至都不属于总局,超然物外,由中情局局长垂直管理,而中情局长的顶头上司是花旗总统。 尼姆再次瞄了眼幽灵额头上的淤青,轻轻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伙计,不管怎么说,你的运气是真的好,据说所知,你还是第一个能从煞神手下活命的幸运儿。」 幽灵也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 「是啊,尼姆,这家伙是真的可怕,我全程都不敢跟他对视,甚至都不敢看 他。 只要视线稍微向他的方向偏移,我就感觉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怪物盯上了一样。」 一听这话,尼姆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捻灭,随即又捡起来收进口袋,长长的呼出浊气,语气感慨: 「是啊,他就是一只可怕的怪物,原本已经跟咱们缓和了关系,幽灵,我们真的不应该主动招惹他,同时还激怒了北极熊。」 一听这话,幽灵直接忿忿的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骂道: 「妈惹法克,都是雷纳德那个该死的光头佬搞事情,要我说,就应该直接干掉他!」 听到幽灵的咒骂,尼姆无奈的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中情局也一样。尼姆这次带队在苏俄开展的一系列活动,并不是中情局局长的本意,也不是总统的授意。 促成这次行动的人叫雷纳德,也就是幽灵口中的光头佬,他是中情局第三分局局长。 他负责的第三分局统管整个南太平洋亚太地区,包括华夏和苏俄,权势之大,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中情局局长。 雷纳德对待杜蔚国的态度鲜明且坚定,始终保持着极度针对和最高敌意。 他认为杜蔚国是颗危险且可怕的毒瘤,已经严重威胁到花旗的国家安全和霸权地位,必须想尽办法除掉他才行。 这家伙也不是一般人,之前港岛上环码头爆炸案,高丽让他跟内务部结仇的局,还有之后厄尔与中情局合作,一系列针对杜蔚国的计划,都是他在背后推动的。 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付杜蔚国,不遗余力,但却从来都不会亲自下场,引火烧身。 就说眼下吧,不光是苏俄这边的行动,就连马萨尔那边,也是他在暗中支持的。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克格勃的底蕴 空无一人的剧院中,幽灵和尼姆的对话还在继续。 「尼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煞神已经发现我们的了,甚至连苏俄官方也知道了,现在的处境对我们很不利,要不要立刻撤退?」 幽灵的语气中满是担忧,甚至都带了些许祈求的意味,不过尼姆却颓丧的摇了摇头,语气唏嘘: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 幽灵毛了:「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尼姆苦笑: 「幽灵,你觉得我是个什么角色?说白了,不过就是个保姆罢了,别说上头那些官老爷们,就算是路西法,你觉得他会听我的命令?」 尼姆继续说着,语气里满是惆怅。 「他炸了克里姆林宫,几乎毁了整个内务部,还干掉了克格勃的二把手,把苏俄的局势搅得一团乱。 这让华盛顿那些脑子里全是狗屎的官僚们集体高潮了!他们非常希望路西法继续干下去!」 幽灵眉头皱得紧紧的,担忧的问道: 「他们就不怕彻底激怒这头北极熊,直接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不会的,这不是常规手段,苏俄人找不到证据的,再说了,路西法又不是花旗人。 而你们也被销毁了记录,都是不存在的人,即便被抓或者被击毙,也跟花旗无关。」 长长的叹息一声,尼姆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这就是雷纳德那个疯子的计划,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才,几乎算计到了一切,我们都成了他手里的棋子。」 「法克!这条该死的老秃狗!」幽灵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捻得稀碎。 「所以,没有撤退计划?」 「没有。」 「尼姆,你觉得我们真能干掉煞神吗?」 尼姆咂了咂嘴,反问道:「幽灵,你觉得呢?」 幽灵气急败坏:「该死,我特么怎么知道?尼姆,这是我的问题!」 「幽灵,你是能力者,还跟他交过手,连你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预估?」 一听这话,幽灵沉默了,过了好久,他一边重新戴上头套,一边冷声说道: 「尼姆,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好苏珊,你要是敢让她加入中情局,我一定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掐死你!」 片刻之后,仅剩尼姆一个人的戏院里,他重新点了根烟,幽幽的自语道: 「你们这些怪胎,都该死!」 时间来到正午,卢比扬卡广场,克格勃总部,黄楼。 6楼,尼科诺夫办公室。 此刻,杜蔚国正鸠占鹊巢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甚至还把毫无形象的脚搭在了办公桌上。 「说实话,娜塔莎,你们这边的官员真挺假的,表面上做出一副苦哈哈的朴素模样,私底下却过着地主老财的日子。 杜蔚国说这话并不是故意挑刺,而且真切的有感而发。 尼科诺夫,克格勃一把手,***级别的官员,权势地位在苏俄能稳进前几,属于那种顶了天的大人物, 但是,他的办公室却异常简朴,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面积倒是一点都不小,很宽敞,足有40几个平米,但是里边空荡荡的,一穷二白。 除了办公桌椅之外,就只有两面文件柜,一套沙发茶几,还有一个落地的衣架。 所有摆设用得都是最廉价最普通的材料,桌椅这些甚至因为用的年头太久,都已经掉漆包浆了。 地板就更不用说,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虽然擦拭得很干净,但是表面的绿漆都斑驳了。 办公室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茶几上摆着的那台,40年代生产的老掉牙的波罗的海牌收音机。 就这破烂环境,简直寒酸至极,甚至都不如后世天朝任意一位村官的办公室。 但是,这些都是表象而已。 就在前几天,杜蔚国曾入住过位于红场边缘,专门为高级)(干)部准备的人(民)饭店。 后来,他还在胡大姑娘的陪同下,有幸去过专供(干)部的供销商店,也就是传说中的(干)部商店。 在哪里,杜蔚国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 即使他两世为人,尤其还经历过物质生活爆炸,物质极度充沛的后世,依然被狠狠的震惊到了。 就这么说吧,这些地方的物资供应,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特产,涵盖了吃穿用住行的方方面面。 哪怕是对比后世最顶尖的以奢侈品闻名的商场,也丝毫不落下风,堪称是穷奢极欲。 关键这些地方的东西价低廉,基本都是萝卜价,便宜到令人发指,甚至有些东西,更是直接免费供应。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拥有与之相匹配的身份,平头老百姓压根没资格,连进都进不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特权是阶级的伴生物,它无处不在,且永恒存在。 或许,曾经煌煌不可一世的苏俄,后来之所以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跟这些也脱不了干系。 扯远了,收。 「卫斯理,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而且还很普遍,但(主)席同志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私生活也非常简朴,对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追求,一心都铺在了工作中。」 看得出来,娜塔莎对尼科诺夫还是比较崇敬的,话里话外都在维护他。 「呵」杜蔚国笑了,娜塔莎这话,他还真信。 混到了尼科诺夫这个层次,确实已经脱离了这些低层次的物质需要,因为他追求的是极致的权势。 那种一声令下,千万人俯首听命,近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堪比神威的权柄。 「换个话题,娜塔莎,你觉得中情局的那个劳什子复仇者联盟,他们会不会应战?」 说起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称,杜蔚国的语气有些玩味。 丫的,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真的出现了「妇联」,而且看这架势,还是针对他而成立的。 「会,从他们的行事风格上看,这群家伙非常嚣张,自大,行事也肆无忌惮,所以,他们一定会应战。」 娜塔莎的语气笃定,其中还蕴藏着难以掩饰的恨意。 复仇者联盟这些家伙无法无天,不仅炸了克里姆林宫,还把莫斯科当成了战场,这让每个有资格知情的苏俄人都怒火中烧。 杜蔚国点点头表示认同。 「嗯,分析的不错,那你觉得他们会把战场选在哪里?这栋大楼,返程的路上,还是尼科诺夫的家?」 娜塔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在咱们回程的路上发起突袭。」 听到她的结论,杜蔚国不置可否的问道:「哦?理由?」 涉及到情报分析,这是娜塔莎的专业领域,她也不含糊,一板一眼的回道: 「首先,黄楼附近,驻扎了整整2个营,近千兵力,外加我们安委会直属的a部队,也有几百人。 虽然普通人不会被能力者看在眼里,但是这么庞大的一股武装力量,终究是无法忽视的。」 说到这里,娜塔莎略微停顿,朝胡大姑娘的方向投去目光,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 「我不是 能力者,对能力者的了解也不够深刻,但我相信,像胡小姐这样逆天,能以一当千的存在必然是极其罕见的。 所以,中情局的那个复仇者联盟不会选择我们最优势的主场作战,袭击黄楼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娜塔莎这段话里,讨好胡大姑娘的意味非常明显,甚至都有点谄媚了。 她是个机灵有眼色的,又富有野心,很清楚如何才能往上爬。 现在,就连她的老板尼科诺夫都成了杜蔚国的麾下马仔,她当然要死死抱紧近在咫尺的金大腿。 经过几次相处,娜塔莎已经确信,胡大姑娘对杜蔚国的影响力巨大无比,超越了任何人,甚至是杨采玉,独一档的存在。 哪怕她累死累活的表现,都未必及得上胡大姑娘轻飘飘的一句枕边风。 关键是这个年轻漂亮的不像话,行事却霸道无比的女人,本身就是最顶尖的超能者,综合战力甚至不逊于杜蔚国。 所以,擅长钻营的娜塔莎,自然是找到机会就开舔。 「呵~」 不过胡大姑娘是啥人物?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拿服住?嗤笑一声就要开怼。 好在她看见了杜蔚国及时递过来的眼色,撇撇嘴,终究是忍住了。 为了感谢胡大姑娘给他留面子,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两根烟,随即手指轻弹,其中一根瞬间利箭似的射向了她。 胡大姑娘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两根白玉似的细指稳稳的夹住正在燃烧的卷烟。 潇洒的叼在唇边,缓缓的呼出烟气,给杜蔚国回了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傲娇眼神。 用非人类的方式秀了一波恩爱之后,杜蔚国才转向娜塔莎。 「嗯,你说的没错,胡大确实厉害,不过娜塔莎你可别忘了,复联那群杂碎当中,有个能远程引爆空气的家伙,他可以直接炸楼。」 听见这个问题,娜塔莎目露感激之色。 她意识到这是杜蔚国猜到了她的心思,故意考较,好让她能在胡大姑娘的面前多刷刷存在感。 「这个情况我也考虑过了,还有内务部总部爆炸现场的勘察报告,我也认真研究过了。 他的能力是在极短时间内,极限压缩空气,分子摩擦产生高热引发爆炸,效果堪比***。」 杜蔚国听得很认真,他多少有点意外,没想到路西法的核心能力,这么快就被解析出来了,不得不感叹克格勃的专业和强大。 就连胡大姑娘也目露意动之色,第一次正视了娜塔莎,或者说克格勃的能力。 这还没完,娜塔莎继续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他的这种能力可以远程操控释放,但距离大概率不会超过500米,而黄楼目前的警戒范围足足1000米,绝不会有生面孔」 「停!」 杜蔚国突然目露精光,出声打断了她:「娜塔莎,你怎么知道他的操控距离不超过500米。」 娜塔莎心中得意,脸上却是纹丝不动,沉声回道: 「内务部发生爆炸之后,仅仅3分钟,整个克里姆林宫就戒严了,这期间没有任何人离开,事后,我们也反复查验,肯定没人通过围墙离开」 杜蔚国再次打断她: 「等一下,那地下密道呢?克里姆林宫不可能没有密道吧?」 娜塔莎点点头: 「是的,克里姆林宫有密道,而且还不止一条,一共有三条,而这几条密道的地下行进路线和出口,我们也都清楚。 爆炸发生后5分钟,我们安委会麾下的潜伏者特工就已经分别赶到了所有密道的出口,结果」 说到这里 ,娜塔莎突然又停住了,眼中流露出的得意之色已经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了。 杜蔚国眉头皱起,才刚要训斥,就听胡大姑娘冷声轻叱道: 「你嘚瑟什么?卖关子的这个臭毛病立马给我改了,否则,我就不用你说了,老娘直接抠你脑子。」 「是,是,胡小姐,我,我知道了。」 娜塔莎顿时神色一凛,讪讪的认错,不敢再耍小机灵,老实解释道。 「三条密道的出口中,唯有连通内务部,位于红色十月工厂的那处出口有人出来,并且还杀害了我们的同僚。 而这处出口,距离爆炸地点,直线距离487米,如果他能超过这个距离操控,完全没必要」 听到这里,杜蔚国就全明白了,路西法的远超引爆的距离,不可能超过500米。 否则,他绝对没必要亲自涉险,跑到克里姆林宫里边去,然后再通过密道逃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存在,从密道杀人离开的那些人当中没有路西法,不过可能性并不大。 关键是爆炸发生的时间节点,拿捏的太精密了,刚好是杜蔚国抬上台阶的那一瞬。 杜蔚国超凡的透视能力,可以排除掉了其他人通过眼睛观察的可能性,那么也就只剩空间感应这一条了。 如果他真的可以在超远的地方引爆,那么压根就用不着等杜蔚国上楼,在大厅里直接开炸要稳妥得多,几乎没有躲藏的余地。 想通这些之后,杜蔚国瞬间精神大震,眼睛亮的渗人。 丫的,不能超过500米,那么就在他的攻击覆盖范围内,同时也在神舞的能力范围内,就更不用提胡大姑娘了。 不过兴奋之余,杜蔚国也再次对克格勃的能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就是世界第一特务组织,克格勃的底蕴,仿佛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隐藏的底牌也多到数不清。 简直就是全知全能。 「嗯,还行,认识你那么久了,你总算还有点用处。」 胡大姑娘语气傲娇,浅浅的夸了一句,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娜塔莎做出正面评价。 熟悉她的杜蔚国清楚,其实胡大姑娘远没有她表现的这么淡定,她也被克格勃可怕的情报获知能力深深的震撼到了。 「尼科诺夫的住处也跟黄楼一样,同样布下了天罗地网,是吧?」 娜塔莎果然没敢再卖关子: 「没错,(主)席的官邸附近,布置了a部队的2个大队,还有第四师的一个摩化独立团负责协防。」 杜蔚国也不笨,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眉头轻轻挑起:「所以,这是故意想逼他们在沿途动手?」 一听这话,娜塔莎的眼神忍不住闪烁了一下,瞳孔波动,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 「是的,卫斯理,非常抱歉,我们不能让他们在卢比扬卡动手,而主席的官邸附近,也住着」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这其实很好理解,卢比扬卡黄楼即是克格勃的总部也是脸面,当然不想也不能被人炸了。 再说了,8层高,足有几万平的黄楼里,办公的中坚骨干超千名,克格勃也损失不起。 至于尼科诺夫的住处,位于莫斯科南部,紧挨莫斯科河,一个叫扎维多沃的僻静庄园区,这里也是苏俄的***和家眷的聚居地。 这地方,相当于整个苏俄的后宫和禁脔,当然不能被超能者们当成战场。 杜蔚国弹碎烟蒂,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既然你们逼着复联跟我在路上决战,想必具体的 战场也早就选好了,说说吧,都是哪?」 虽然被戳破算计,娜塔莎惊惧交加,不过心中也多了一些释然,毕竟这事早晚都是要说的。 「是,是,我们确实提前预测过,适合他们发动袭击的位置一共有4处,分别是卡达谢维斯卡亚大桥南段出口,帕韦列茨大道」 帕韦列茨火车站,站前旅社。 四个从希姆基国立机械厂出差来莫斯科出差的工程师,缓步走进了招待所大门。 莫斯科从昨天就开始封城了,所以他们这几个生面孔,尤其还有一名黑人的突然到来非常突兀,相当可疑。 不过此刻招待所很消停,前台只有一个表情木讷,眼神浑浊,胖胖的大婶服务员。 「住店?」 「是,只住一晚?」 「要在这里吃晚餐吗?」 「晚餐有红菜汤吗?」 一听这话,胖大婶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生动起来,她直接甩给他们两个房间钥匙,语速飞快的说道: 「5楼,04,05号房,逃生通道在东侧尽头的杂物间。」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老天爷的私生子 夜幕降临,莫斯科,今晚是阴天,寒风呼啸,苍穹黑的犹如浓墨。 距离红场不远,隔河相望的阿德米特罗夫卡区,帕韦列茨站前大道北段,距离火车站还有3公里的十字路口。 明明交通信号灯已经变绿,但是停在路口的一辆悬挂金鹿标的黑色伏尔加轿车,却迟迟没有启动。 这辆车的后还跟着几辆伏尔加,同样一动不动。 被堵在车队后边的,无论是轿车,军车,还是公交车,全都老老实实的绕行,别说鸣笛催促,连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要绕路,所以公交车错过了绿灯又被拦下了,跟黑色伏尔加并排停着。 公交车上,一个熊孩子撅着嘴,忿忿的指着窗外几辆奇怪的轿车,语气的非常不满的抱怨道: 「爸爸,这几辆车太讨厌了,他们为什么挡道不走?妈妈今天可是做了罗宋汤,耽误久了会冷的,真该」 熊孩子爸爸手疾眼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呵斥道: 「嘘!基里,赶紧给老子把手放下,那个克格勃的车,你记住!永远,永远也不要招惹他们!」 都说毛熊是最有血性的战斗民族,其实也是分情况的,遇见谈之色变,能止小儿夜啼的克格勃,他们也温顺的很呢。 「杜大,你也感觉到了?」 金鹿伏尔加上,胡大姑娘扭头望向驾驶位的杜蔚国,眼中幽光粼动,语气也略显郑重。 「嗯。」她说的是危险感知,此刻,杜蔚国的脸色也略显凝重。 刚行驶到站前大道路口,他就感觉头皮发麻,胳膊上的寒毛竖起,这是危险临近时的身体反应。 不过杜蔚国的危险感知能力虽然已经固化成技能,也没能指出具体的危险来源,视野范围之内,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不得不说,这个劳什子复仇者联盟确实是有两下子的,肯定在前面布置了什么未知的要命埋伏。 如果杜蔚国只是孤身一身,肯定二话不说就莽上去了,爱谁谁! 反正他有瞬移神技傍身,真打不过也逃得了,有恃无恐,不过现在可是团队作战时间,不能那么干。 「胡大,前面的建筑物太多了,我什么都没发现,你呢?能感应到什么吗?」 胡大姑娘摇摇头: 「我也不行,附近都是住宅区,人太多了,如果靠的更近些,也许能有所发现。」 大狐狸的感应能力非常可怕,极限半径足足3公里,但也不是万能的,也是有限制的。 如果感应范围内的人过多,她的感应能力也会被混淆,离得越远,人越多,她被削弱的就越厉害。 杜蔚国略微琢磨了一下就否定了 「不行,如果距离太近的话,容易遭遇突袭,那个外号叫路西法的杂碎能引爆空气,咱们到时候可能来不及反应。」 「那怎么办?」 「嘿,胡大,我现在也不是光杆司令,咱也是有手下的人了。」 一边回话,杜蔚国一边启动了汽车,右转把车停在了路边,后边的几台车也立刻如影随形的跟着停下。 推门下车,杜蔚国倚在车门上刚点着烟,后车的翔太,神舞,神乐就已经小跑着凑了过来。 缓缓呼出烟气,杜蔚国满意的打量着斗志昂扬的麾下们,首先望向神舞: 「神舞,你应该察觉异样了吧?」 神舞点头: 「是,先生,我感觉到了危险,但是若有若无的并不清晰,也无法明确具体的方位。」 但凡觉醒的能力者,大多都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感到危险,就像是超凡伴生的一种衍生能力。 不过,每个能力者对危险感知的敏感度却是不一而同的,简直天差地别。 像杜蔚国这样有系统爸爸罩着,天花板级的能力者,危险感知已经固化成技能了,自然灵敏至极。 梅林,胡大姑娘这种最顶尖的高手比他稍逊一筹,神舞,神乐,翔太这样的还要更次一等。 不出所料,杜蔚国无奈的砸了砸嘴,又转向翔太: 「翔太,你呢?有没有发现什么?」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适应,椎名翔太的能力进步很大,现在他已经可以同时与5只乌鸦分享视野了。 听起来好像洒洒水,其实这能力非常牛皮,相当于同时多了五双眼睛,而且还是飞在天上,可以高速移动的那种。 听见杜蔚国的点名询问,翔太马上垂下头,语气羞赧的回道: 「对,对不起先生,我,我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附近住宅的顶楼和天台肯定都没问题。」 「翔太,你是榆木脑袋吗?你咋想的?死冷寒天的,谁会傻愣愣的埋伏在外面?那不脑子有病吗? 不等人到,自己就得先冻僵了,再说了,蹲在楼顶多扎眼啊?太容易暴露目标了。」 还没等杜蔚国说话,也跟着下车的胡大姑娘不容分说就是一顿输出。 最近几天,大狐狸可没少帮着杜蔚国提点教训翔太他们,强大的武力配合大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已经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是,是,胡小姐,您教训的是。」 一听这话,翔太更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背手立正,脑袋耷拉的都快***裤裆里了。 见他这幅臊眉耷眼的窝囊模样,胡大姑娘顿时气得头顶生烟,没好气的怒斥道: 「干什么?给我把头抬起来,你可是煞神众,别臊眉耷眼的像个娘们似的!」 「是。」翔太倒是听话,立刻就抬起头,只是眼神非常迷惘,蠢萌蠢萌的。 胡大姑娘无奈的捂住额头: 「现在,你马上多找些乌鸦,把前面这条马路,从头到尾,每个窗口都给我查上一遍,明白吗?」 「哦,哦,是,我马上办。」话音未落,翔太的眼睛瞬间漆黑,没了眼白。 不过就在此时,杜蔚国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沉声嘱咐道: 「翔太,不要召唤太多乌鸦,保持现状,几只就行了,然后你耐心点,一间一间的慢慢查。 重点搜查那些拉上了窗帘,又或者黑着灯的窗口,对了,一公里以内的房子都不用查了。」 翔太的能力很实用也很牛皮,堪比是移动天眼,有这便利条件,杜蔚国当然不用再傻乎乎的以身试险。 虽然死是不可能的,但是受伤也是很特么疼的。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翔太立刻恭敬的回道。 这时候,胡大姑娘凑了过来,她并没有因为杜蔚国否了她的安排而生气,反而竖起大拇指: 「厉害,杜大,真不愧是老侦查员出身,业务还没生疏,考虑的比我全面,安排的也更妥当,学到了。」 胡大姑娘虽然活得久,洞彻人心,见多识广,但她终极没干过侦查类的相关工作,还是缺点火候。 「嘿嘿」 杜蔚国笑了,掏出烟盒递给胡大姑娘,语气略带痞赖的调侃道: 「术业有专攻嘛,我又不像你,神仙家族出身,还自带天赋神通,几乎无所不能。 我原来就是个苦哈哈的普通人,当然得老老实实的钻研这些寻常的侦查手段。」 胡大姑娘也不客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不过听到杜蔚国的 话,她却来了兴致。 「杜大,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觉醒的能力?」 对上胡大姑娘勾魂夺魄,仿佛能洞彻灵魂的剪水双瞳,饶是心若磐石的杜蔚国都觉到一阵心虚,只能硬着头发胡诌道: 「18岁,当兵的时候逐渐觉醒的,那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好使,看东西也越来越慢,后来连晚上也能看见东西了。」 胡大姑娘秀眉轻挑,意有所指的问道:「杜大,你的本事,可不仅仅是眼睛好使吧?」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过他还是稳住心神,沉声回道: 「嗯,没错,一开始只是眼神变得更好使了,后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速度,力量,反应都远超常人。」 胡大姑娘点了点头: 「嗯,这样看来,你应该不仅仅是视力特长者,而是罕见的体质,力量,视力三属性特长者。 除此之外,你的脑波也与众不同,可以无视并反射一切精神手段,啧,你还真是天赋秉异啊。」 悠悠的呼出烟气,胡大姑娘的语气变得十分艳羡: 「而且你还吃了西瓜那么大的一块血菩提,身体还变得几乎金刚不坏,甚至还能透视了。」 说完这些,胡大姑娘总结道:「杜大,你的运气太好了,怕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吧?」 丫的,被你猜对了,小爷还真就是气运之子,系统爸爸,绝逼是堪比老天爷的存在。 「胡大,我觉得我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你,你」 「呃」 就在杜蔚国准备大秀土味情话,蒙混过关的时候,翔太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也不禁晃了下。 杜蔚国伸手扶住他:「翔太,怎么了?」 翔太用力摇了摇脑袋努力站稳,此刻,他脸色发白,眼睛已经恢复正常的颜色,声音略略发颤: 「先生,刚刚我控制的一只乌鸦被人捏碎了!」 「嗯?」杜蔚国瞬间来了精神头,剑眉挑起,犹如刀剑出鞘。 「捏碎了?」 「是,不过不是用手,而是被一股无形力量捏碎的。」 能力者,还是念动力! 一听这话,杜蔚国和胡大姑娘顿时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相同的答案。 胡大姑娘见识广博,她比杜蔚国对能力者的认识深刻的多也早得多。 当她的本体还是只火红色的大狐狸,没有诰封成精的时候,就见过满清粘杆处的能力者。 其实,早在古时候,能力者还叫异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朝廷卖命了。 大秦铁鹰剑士,东汉绣衣直,盛唐不良人,北宋皇城司,满清粘杆处(血滴子)。 所以,胡大姑囊曾经给杜蔚国普及过关于异人的常识。 从古至今,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超凡能力之中,排在第一等的就是脑域特长者。 比如精神控制,各种精神攻击手段,心灵链接,催眠,读心术,念动力,还有其他变种能力。 神乐的影控术,翔太控制乌鸦的能力,春生的预知,还有控兽,隐身之类能力,都属于这一卦。 其次,排在第二等的就是元素系能力,火焰,冰霜,金属,土石,植物,空气,大概就是这些可以范围攻击的能力。 再次就是身体变异,速度,力量,自愈,身体金属化,石化,木化,视力,嗅觉,听觉,毒素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特殊范畴的超能力,空间系和时间系,不过都异常罕见,百年难得一见。 严格来说,杜蔚国的心灵传输 还有系统空间,都属于空间系能力。 常见的能力中,最强大最诡谲的各种脑域变异中,念动力绝对是一等一的,比精神控制还要高一等。 因为念动力不仅仅可以作用于物质领域,理论上可以操控一切物理向的东西,狠点甚至能操控自己飞翔。 这可不是胡扯,最近,杜铁这小子就在练习呢。 目前都已经可以短距离滑翔,假以时日,当他的念动力足够强大,未必就不能直接飞翔。 念动力还可以影响到精神领域,虽然不能直接进行精神控制,但是往往都能屏蔽,干扰甚至是反弹精神技能。 所以,拥有念动力的能力者,往往都是精神力特长者的天敌,换句话说,路西法有可能是胡大姑娘的天敌。 「杜大,如果是那个叫路西法的狗东西拥有念动力,那就真的有点棘手了。」 胡大姑娘非常罕见的露出严肃表情,秀眉紧蹙,声音也显得格外凝重。 杜蔚国也黑了脸,眉头紧皱: 「胡大,你觉得这可能吗?已知这家伙拥有引爆空气的能力,空间感应能力,同时还拥有念动力?」 胡大姑娘表情认真的思索了好一会,这才沉声回道: 「杜大,有一种可能,他的根本能力就是念动力,而引爆空气还有空间感应靠的也都是念动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家伙的能力真的非常可怕,我们必须要郑重对待才行。」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秒懂了胡大姑娘的意思。 理论上,念动力确实可以极限程度的压缩空气,然后通过氮氧分子的剧烈摩擦,达到引爆的效果。 至于空间感应就更是小儿科了,不过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么路西法简直强的可怕。 他对念动力的操控,无论是力度还是精度都达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恐怖地步。 面对这样的敌人,杜蔚国也未必有胜算。 即使他火力全开,直接祭出最强的必杀大招,瞬移加浮沉刀也不行。 人家可是有空间感应能力的,如果同时还拥有强悍的念动力,不仅能瞬间感应到位置变化,甚至在杜蔚国近身后,还有可能直接硬控他。 届时,再引爆他身周的空气,即便杜蔚国拥有不死之身,这个烈度的爆炸,估计他也是扛不住的。 沉默了许久,杜蔚国才摇摇头: 「不会,他不可能拥有念动力,应该是另有其人,如果他真能做到这个地步,当初我绝没机会逃出克里姆林宫。」 杜蔚国回忆起第一波爆炸刚刚发生后,铺天盖地的烟尘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以及猝不及防的第二次爆炸。 第二次爆炸虽然犀利,直接废了杜蔚国一条胳膊,但是力度和准头都有失水准,而且也没有第三次爆炸。 否则,杜蔚国绝不仅仅只是断臂而已,由此可见,那家伙当时并不是为了炸死他,而是为了逃命。 没错,当时他就是为了逃命,想尽快摆脱杜蔚国。 想通这些,杜蔚国的语气陡然变得笃定凛冽起来,斩钉截铁: 「没错,这家伙怕我,这个狗杂碎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里,杜蔚国也不再犹豫,九幽锁猛地射出,勾住路边的电线杆,随即身形夜枭般的拔地而起。 寂静的深夜之中,杜蔚国的咆哮犹如闷雷。 「翔太,马上给我指路,去乌鸦刚刚被捏死的地方,胡大,神舞,神乐,你们在我身后跟着,保持500米的间距。」 话音未落,杜蔚国的身形就飞腾出去足有几十米。 而翔太的反应 也不慢,几只乌鸦瞬间腾空而起,如影随形似的朝杜蔚国追了过去。 杜蔚国的爆发力到底有多强?风驰电掣间,速度远超汽车,甚至连极速飞腾的乌鸦都赶不上。 只是眨眼之间,他就跨越了2公里的距离,奔马似的狂飙到了火车站附近。 「铛!」 身在半空的杜蔚国,突然未卜先知似的抽枪在手,间不容发的凌空击落了一枚特制的穿甲弹头。 「啪」直到此刻,清脆的枪声才遥遥传来。 这颗弹头是从1500米以外,一座教堂的钟楼里射来的,这个距离,远超了当下所有狙击枪的射程。 很显然,这是复仇者联盟那个叫猎鹰的狙击手首先发难了,他的狙击枪也是特制的,射程和威力都很猛。 这声枪响,也彻底拉开煞神众和复仇者联盟大战的序幕。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激战复联 「轰!」 「啪啪啪」 「咻咻咻」 下一瞬,剧烈的爆炸声,遥远沉闷还有急促凄厉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震得人耳膜欲裂,同时也震碎了静谧的夜。 大概半秒钟之前,杜蔚国身前的空气突然被抽空,极限坍缩,随即猛然爆开。 而他仿佛未卜先知似的及时一扯九幽锁,身形闪电般倒飞而回,将将的躲开了爆炸范围。 不过,攻击远不止如此,那个叫猎鹰的狙击手也不是省油的灯。 狂风暴雨似的穿甲弹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直追杜蔚国的要害,狠狠的噬咬过来。 丫的,这孙子的特制狙击步枪不仅射程远得惊人,而且还特么能连发。 就连身为射手天花板的杜蔚国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枪法即使放在视力特长者堆里,也是最顶尖的。 一看就经历过实战的洗礼,又稳又狠,预判又准,有了这把武器的加成,他比霍卫和艾莉都要强上一丢丢。 不过即便如此,对杜蔚国来说依然不够看。 爆炸发生的瞬间,订制手枪已然握着手上,火光吞吐间,奇迹般的击落了每一颗射向他的子弹。 不过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感觉呼吸一窒,身前的空气陡然稀薄,无疑,是路西法再次出手了。 而杜蔚国此刻身在半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周围又空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可以借力的地方,眼看着已经陷入了绝境。 「轰!」 空气坍缩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根本就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橘黄色的耀眼火团就照亮了夜空。 这次爆炸好像比刚才还要猛烈些,附近所有建筑的玻璃瞬间都被冲击波震得稀碎。 不过如此恐怖的爆炸,却没能伤到杜蔚国哪怕一根毫毛。 就在爆炸发生前三分之一秒,他突然脚下发力一蹬,然后神乎其神的在虚空中借力冲天而起,鬼魅般的躲开了爆炸。 丫的,看不起谁呢?杜蔚国现在也不再是单打独斗,现在他背后也是有马仔如影随形。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脚下凭空生出了一片无形的坚实台阶,当然是神舞用命丝构成的。 不仅如此,于此同时,杜蔚国的背后也陡然多了几根纵横成网的命丝,向上猛推了他一把。 当然,虽然杜蔚国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几乎是必杀的贴脸爆炸,但是战斗却并没有就此停歇。 正在飞腾中的杜蔚国,眼前又迎来了一颗飞速旋转的致命穿甲弹头。 最要命的是,他及时射出的那颗拦截雕花弹头,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的拨了一下,偏移了原本的弹道,失去了拦截的作用。 此刻,穿甲弹距离杜蔚国仅剩几十米,按照弹头可怕的飞行速度,最多八分之一秒后就会洞穿杜蔚国的胸膛。 「噗!」 下一刹,弹头被命丝略微阻滞之后,准准的击中了杜蔚国的心口。 「哈,中了,狗屁的煞」 千米外的教堂钟楼上,猎鹰目露兴奋得意之色,挥拳大笑,不过他才说到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心脏要害硬挨了一发钨金穿甲弹的杜蔚国,不仅没有当场嗝屁,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依然活蹦乱跳。 不光这样,杜蔚国还趁着他愣神的这个稍纵即逝的瞬间,果断的双手持枪,毫不停滞的清空了弹夹。 「咻咻咻」 订制手枪的独特枪声成立了唯一的旋律,勾魂夺魄,犹如厉鬼的哀嚎。 这阵枪声仿佛进攻的号角,无数命丝几乎同时在窗前几米处出现,利刃 似的朝窗口割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还骤然出现了乌泱泱的,无以计数的鸦群,所有乌鸦都猩红着眼睛,嘶吼着朝同窗口猛冲而去,发起自杀性攻击。 「轰!」 这个被集火攻击的窗户前方百米处,半空中猛然腾起一团火光。 无数乌鸦被橘黄色的火光刹那吞噬化作飞灰,即使没有被直接炸死的乌鸦,也被冲击波凌空震死,如雨般坠落。 远处的翔太遭遇反噬,哇的喷出一口黑血,人也一屁股委顿在地。 不得不承认,路西法这家伙是真的猛,攻守兼备,仅用一个回合,就重伤了杜蔚国麾下的一员大将。 别说是乌鸦,就连速度惊人的雕花弹头,都纷纷被爆炸冲击得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不知道射到那里去了。 唯有神舞的命丝,因为是紧贴窗户生成的,基本没受到爆炸的影响,不过依然没能奏效。 「噗噗噗」 无数刀锋般的命丝,像是砍中了什么无形屏障,发出一阵如中败革似的闷响。 该说不说,中情局的这个劳什子复仇者联盟确实有点东西,这波煞神众发起的,山崩海啸般的恐怖攻势,被他们稳稳接住了,毫发无伤。 至此,电光石火之间,煞神众和复仇者联盟之间,灿若烟火,神仙打架般的第一波交锋暂时落下了帷幕。 表面上看似不分胜负,平分秋色,甚至翔太反噬重伤,好像是复联那边占了些许上风。 可实际上,双方的攻守态势已经不知不觉间易形了,复仇者联盟从埋伏偷袭的一方,不得不转成了被动防御的一方。 而且,他们立刻就要沦为被屠戮宰割的一方。 刚刚双方走马灯,不要钱似的大招对轰,看起来好像没有建功,其实是很有收获的。 起码让杜蔚国明晰了很多非常关键的情报。 首先,路西法这家伙确实厉害,绝对当得上一句王牌之称。 他的能力总共有三项,空间感应,空气引爆,还有心灵链接,或者说有四种,他还有拥有心灵屏障的衍生能力。 自从穿越而来,杜蔚国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拥有如此诸多能力的超凡者,绝对算是最强的人类敌人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瞬移能力,单挑的话,杜蔚国真未必能打过他,大概率要灰溜溜的逃走。 路西法的空间感应距离大概在500到600米之间,异常灵敏。 而他引爆空气的能力分为两种,一种是瞬发的,威力大抵等同于10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 还有一种类似于蓄力引爆,就是在内务部总部引发的那种,极限威力甚至能直追300毫米以上的超重型舰炮,简直毁天灭地。 除此之外,他还拥有心灵链接的能力,否则的话,他们几个能力者之间的攻守协同,不可能这么默契,简直就是形同一人,如臂指使。 最关键的是,他还拥有跟杜蔚国相似的心灵屏障能力,而且韧度还相当不弱。 否则,现在已就进入到了胡大姑娘的精神控制范围,要是没有这个本事,他早级被硬控,失去了反抗能力。 复仇者联盟中,不仅仅只有路西法一个人强,他身边的那个黑鬼队友同样也很厉害,他应该就是巫师,那个拥有念动力的家伙。 这个黑鬼的长相虽然令人望而生厌,但他的念动力也是真的强,甚至远超了杜铁。 通过刚刚的那轮交锋,杜蔚国已经了解到了他的大概本事。 念动力的影响范围倒是一般,应该不超过200米,但是坚韧度非常强,至少能抵挡自动步枪的不间断攒射。 作为念动能力 者,他天生就拥有跟念力范围相同的空间感应能力,还可以抵御大多数精神控制类技能。 所以,这个拥有念动力的巫师非常强,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当于同时拥有三种能力。 有鉴于此,直到目前为止,杜蔚国麾下的最强战力,胡大姑娘都没出手,跟神乐一样,开始打酱油了。 丫的,不得不承认,这个复仇者联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路西法加巫师的组合,不仅能吊打杜蔚国,甚至还能顶住他和胡大姑娘的联手双打。 不过,现在可是团战,胜负的关键不在于最强者,而在于短板。 复仇者联盟有短板,而且还不止一个,足足有三个,而杜蔚国率领的煞神众,却没有短板。 趁着路西法和巫师被动防御,而猎鹰因为爆炸的亮光,暂时失去了视野,这个眨眼间的间歇。 正极速下坠中的杜蔚国一边更换弹夹,一边飞快的扭头,朝身后的胡大姑娘使了个眼色。 他的意思是让胡大姑娘加速去对付教堂的猎鹰,几百米的距离,对她来说,大概半分钟就够了,有他掩护,万无一失。 不过胡大姑娘却傲娇的冷哼一声,头也不抬的轻叱道: 「杜大,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有办法。」 话音未落,她的眼底就闪过一抹妖异的暗红色光芒。 与此同时,路西法和巫师他们埋伏的那个房间里,房门突然诡异的自己打开了。 「幽灵,你怎么回来了。」 「嗯?」 没有回应,感应到隐身中的幽灵正在飞快靠近,路西法的眉头皱起,脸色露出凝重懊恼的表情。 他见多识广,自然瞬间意识到是幽灵被精神控制了。 「嘿嘿嘿」 巫师的反应也不慢,不过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刀刃似的渗人。 路西法马上就意识到了他的打算,连忙喝止道:「巫师,别下重手!他被控制」 不过他的喝止已经来不及了,巫师的身周突然散开一圈无形的强劲波动。 「砰!」下一瞬,房间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瞬间龟裂了好大一片,还有两把超薄短刀当啷的跌落在地。 烟尘中,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形狼狈的扑倒之地,正是处于隐身状态的幽灵。 自从战斗打响,幽灵就离开了旅社,开始飞速绕后,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后方的翔太。 从这不难看出,复联的这群家伙,应该是认真的研究过杜蔚国以及他麾下几人的能力,针对性很强。 这一点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翔太,神舞,神乐都是东瀛人,他们的能力终究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中情局在那边的能量也不用说。 不过横空出世的胡大姑娘,即便中情局竭尽全力也无法探知出她的底细,所以,她的能力和出身都全都是秘密,。 幽灵其实已经尽量小心谨慎了,不过他依然低估了胡大姑娘的感应控制范围。 远隔着近千米的距离,胡大姑娘依然轻而易举的找到并硬控了他,然后操控他回去偷袭队友。 当然,路西法他们也都拥有感应能力,就是因为能感应并分辨出幽灵的队友身份,才能让他靠近到可以发起偷袭的距离。 刚刚这下念动力冲击波,巫师可是丝毫都没有留情,直接下了死手。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巫师跟幽灵积怨已久,要不是路西法拦着,他早就下黑手了。 幽灵和变色龙,都是刚刚觉醒能力就被中情局发现并收 编了,自然经受了那些忠君爱国之类的洗脑教育,勉强属于正义守秩阵营。 而巫师这家伙,原本就是个残忍,暴虐,杀人无数的暴徒,妥妥的混乱邪恶阵型。 他们天然就是对立方,水火不容。 最关键的是,幽灵和变色龙这两个家伙还有一腿,虽然不是情侣,但比一般的同事关系要亲近。 变色龙这婆娘或许是因为超能力导致的副作用,所以欲望格外旺盛,天性水性杨花,成天勾三搭四的。 复仇者联盟组建之后没多久,眼见着变色龙成天在眼前搔首弄姿,无法无天的巫师自然按耐不住,直接就把变色龙强了。 变色龙这婆娘虽然好色又蓝交,但她也是有底线的,起码黑裔不行! 因为这事,暴怒的幽灵找巫师干了一架,结局毫无悬念,被完虐了。 差一点点,他就被巫师***,哪怕体质超凡,也在病床上老老实实的躺了一个月。 当然,他和变色龙也不是干瞪眼吃哑巴亏的主,他们可都是体制内的,有官方路子。 巫师出身芝加哥的贫民窟,他虽然生性凶残,但是却也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对贫民窟的那些亲朋邻居穷哥们,他不仅从来都秋毫不犯,甚至还经常接济,十分珍视。 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这个贫民窟连同整个街区的帮派分子全都被当地警方肃清了。 自此之后,巫师和幽灵,变色龙也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要不是路西法镇着,早就分给你死我活了。 背景介绍完毕,我们把视线重新回归到对战的现场。 幽灵隐约可见的身影跌倒在地上,下一秒,路西法和巫师几乎同时脸色骤变。 「巫师!」路西法声嘶力竭的嚎了声。 「轰!」 下一瞬,无形的念动力屏障几乎和由血肉形成的风暴同时形成,整个房间都被染成了猩红色。 幽灵没有被撞死,甚至都没晕,因为他被胡大姑娘上全窍了,体质瞬间暴涨。 倒地的同时,他就拉开了紧身防护服,他的裤裆和腋下,夹了足足8枚高爆手雷,已经拉掉了保险的手雷。 巫师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感受到危险的瞬间,不假思索就撑开了念动力屏障。 但是爆炸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8枚高爆手雷同时炸开产生的动能也着实太恐怖了,达到了巫师念力屏障的承受极限。 「嘭!」他和路西法都被爆炸的余波扫中,破布娃娃似的撞在了墙壁上,口吐鲜血。 这就是胡大姑娘,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面对什么的战局,她都不会沦为旁观者。 高手过招,只争一线。 从幽灵进门,到他被念力击倒,再到他自爆,炸飞了路西法和巫师,其实都是在转瞬之间完成的,总共大概5秒左右。 这么短的时间,能干什么?杜蔚国他们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可以用2秒时间落地,完成更换弹夹,再用2秒向前狂飙200米,然后1秒内清空两把订制手枪26发雕花子弹。 而神舞可以用这些时间,蓄力憋出她的大招,近200道锋利如刀的命丝。 而勉强恢复过来的翔太,咬紧牙关,再次召唤了近千只红了眼的乌鸦,乌云似的笼罩了旅馆。 自从离开东瀛,一路之上全程打酱油,存在感几近于无的神乐,也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 在胡大姑娘的授意下,她突然脱离了队伍,然后速度极快的朝路边狂奔而去。 她的目标,是一个蜷缩在不远处马路牙子上的路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他的衣着很普通,帽子都打翻在地,有点谢顶,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吓坏的普通人。 这家伙自然是变色龙变幻的,简直天衣无缝,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就连杜蔚国都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 但是,她却瞒不过胡大姑娘的超凡感应。 本来以胡大姑娘的本事,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弄死变色龙,根本用不着神乐动手。 不过她才刚刚全窍上身了幽灵,然后控制他自爆。 上全窍理论上相当于夺舍,一切体感都感同身受,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的痛苦滋味,让她的神魂也遭受了些许反噬。 虽然不至于重伤,但她也有些恹恹的,暂时不想再有所动作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变色龙非常牛皮,她甚至可以改变骨骼的形态,变幻成任何人的模样。 这种能力,做为间谍又或者刺客,简直就是绝配,可以千变万化,无论伪装还是潜入,必然都是无往而不利 不过,遇上拥有影控术的神乐,结果会怎样? 神乐虽然是死士出身,曾违心做过很多不堪回首的脏事,但她却不喜欢争斗,更不喜欢杀人。 或许她天性就低欲望,用后世比较时髦的说法,比较佛系。 但是,神乐对于现在自己煞神众的身份,以及能跟在杜蔚国身边的现状却十分满意,不,确切的说是无比珍视。 这种前所未有过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还有作为人类能昂首挺胸生活的尊严,让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她也不傻,知道想继续留在杜蔚国的身边,就必须充分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现在,跟她一起从东瀛出来的两个老乡都已经有所建树,逐渐成了杜蔚国依重的助力。 尤其是她的小姐妹神舞,表现更是抢眼,堪称惊艳。 之前,在下诺夫哥罗德城,她配合杜蔚国斩杀了米哈伊尔麾下堕天使的最强者,那个可以操控雷电的水煮蛋。 现在,神舞跟杜蔚国配合的也越发默契,俨然已经显露出左膀右臂的苗头。 而神乐呢,自从离开东瀛之后基本全程打酱油,唯一一次出手,单独对战剧毒「癞蛤蟆」的机会也没能拿下,最后还是胡大姑娘帮忙收拾的残局。 这个现状,让神乐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所以,在得到胡大姑娘通过意念发过来的授意之后,欣喜感激的同时,神乐也是发了狠。 脱离队伍之后,正在狂奔中的神乐,身前人影猛然延伸变长,缠住了不远处路灯杆被拉长的阴影。 下一瞬,被影子牵引,她的身形猛地向前一蹿,利箭般的朝着伪装成普通路人的变色龙射去。 「妈惹法克!」 看见面若寒霜,来势汹汹,朝她狂飙而来的神乐,变色龙的瞳孔猛然收缩,忍不住骂出声来。 她是个聪明人,当然不敢心存侥幸,她很清楚自己暴露了,这个二哈一样的异瞳娘们,必然是冲自己来的。 当然,变色龙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她的反应非常快也极其狠辣。 她的手朝大衣里怀一抹,掏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随即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变色龙的武器是一把类似乌兹的微型冲锋枪,不过应该是特制的,枪声很小,后坐力也非常小,但是射速却快得惊人。 由子弹形成的耀眼火蛇,瞬间朝神乐卷了过去,不过虽然却只扫中了一道模糊的虚影。 此时此刻,地面上神乐的影子已经扭曲变形成了一只触手怪,猛然朝四面八方伸出触角,链接了随处可见的阴影。 然后在这些影子触手的牵引下,神乐的身形弹珠似的,无规则的腾挪辗转,奇诡的四处弹射着。 速度快得只能隐约看见一抹虚无缥缈的幻影,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仅仅2秒,变色龙就清空了特制微冲弹夹,结果连神乐的一根毛都没碰到,只射了个寂寞。 刚才神乐那一瞬间爆发出来恐怖速度,估计就算是视力特长者的动态反射都未必能跟得上,除非是像杜蔚国这种最顶尖的妖孽。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的神乐,已经通过影子的牵扯折射冲到了她的跟前不远处。 当亡魂大冒的变色龙想抽出另一把自卫手枪的时候,动作却猛然僵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瞬间被数不清的无形大手束缚住 了,浑身上下都僵直麻木,连抖动小指都做不到,甚至眨眼都不行。 神乐很强,这就是她的能力,影控术。 只要被近身到她的掌控范围之内,只要有影子,避无可避,哪怕是神仙也得被定在原地,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当初杜蔚国就中过招,如果当时神乐身边还有帮手,那他唯有暴露瞬移能力才能破局。 「噗噗噗!」 只是转瞬之间,变色龙就感觉自己重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手指也摸到了手枪的握柄。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同时感觉到了刺骨的疼,还有无边的黑。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此刻,她的双眼还有额头都被几枚造型独特的燕形手里剑贯穿,连脑子都被搅碎了。 这伤势,神仙来了也得摇头,估计就算拥有不死之身的杜蔚国都扛不住。 其实,变色龙的身上也穿着中情局的那件黑科技紧身衣,应该足矣抵御神乐的手里剑。 但是,自从跟了杜蔚国,尤其是闲聊时,听他信誓旦旦的讲过只有爆头才是最把握的杀人方法。 潜移默化间,神乐也变成了爆头狂魔。 神乐终于开张了,变色龙也成了复仇者联盟第二个被嘎掉的成员,倒是可以跟她的姘头幽灵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她远离了主战场,还完成了首杀,杜蔚国当然也没闲着。 几乎就在变色龙***掉的同一个刹那,埋伏远处教堂钟楼里的猎鹰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的炸开,他被杜蔚国收割了人头。 就在一秒钟之前,杜蔚国清空了两把满装的订制手枪,一共射出了26发雕花子弹,而其中的前6发都是射向他的。 生死之间,猎鹰的肾上腺素狂飙,他的小宇宙也爆发了。 凭借着特制狙击步的超高射速,他超水平发挥,连续凌空击落了4颗雕花弹头。 同时侧向摆头规避,又勉强的躲开了第5颗弹头,但是到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剩下的一发雕花子弹直接入魂,送他归了西,事实上,杜蔚国在射出第6颗子弹之后,甚至都没再看他。 必中! 作为最顶尖的视力特长者,枪法技能顶到了满级,已经成为这个世界射手天花板的杜蔚国,充分自信。 而剩下的二十发雕花子弹,连同几百条无形命丝,还有上千只红眼乌鸦,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股脑的朝着旅馆的窗口轰了过去。 路西法和巫师被刚刚幽灵那波猝不及防的自爆攻击炸得不轻,虽然巫师及时的撑开了念力屏障,拦住了飞溅的弹片和钢珠。 但他们还是被狂暴的冲击波及到了,撞得七晕八素,口吐鲜血。 不过他们也都是顶尖的能力者高手,马上就感知到了危险,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旅馆前的马路上,猛然爆出一团前所未有的巨大橘黄火光,4楼的窗前也被映照出一道弧形的,若隐若现的透明屏障。 「嘭!」 下一瞬,所有的攻击手段,几乎同时撞在一起爆发了,天崩地裂。 似乎是达到了什么阈值,旅舍面凭空诞生了一股充满毁灭气息的飓风,连空间都有些扭曲了。 旅社像是被什么恐怖巨兽狠狠的啃了一口,整栋楼都瞬间坍缩了老大一块,地面更是凹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这次爆炸,绝逼不是路西法瞬发的,而是他提前布置的,埋设地点就在旅舍门前的马路上,跟内务部那次如出一辙。 这应该就是他提前埋伏的大招,也有可能是他给自己预留的后路,不管是那种,威力都同样强的可怕。 刚刚这次 爆炸,威力绝不逊色300毫米以上口径的重炮轰击,又或者200公斤的tnt爆炸。 理论上,半径50米之内的一切都要化作齑粉,100米以内无人生还。 翔太操控的上千只乌鸦瞬间就被高温气化得干干净净,连渣渣都没剩下,再次遭遇严重反噬,他的眼睛一翻,直挺挺的晕厥在地。 神舞距离爆炸的位置较远,足有500米,没怎么被波及,不过放出大招之后,她也脱力了,被冲击波吹得飞了出去。 速度更快,比她距离跟近的胡大姑娘,更严重些,她的胸口像是被重锤捶中了一样,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完成首杀的神乐也很倒霉,她虽然远离了战场的正面,但是反而距离爆炸中心更近。 她像布娃娃似的,被狠狠的撞进了一栋民宅,口鼻耳处全都有鲜血溢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丫的,一次对拼,杜蔚国麾下几乎人人重伤,不得不承认,复联这个路西法外加巫师的组合是真的硬! 作为老大,冲在最前面的杜蔚国当然也是最惨的,他当时距离爆炸的中心多远? 大概只有20米,从理论上讲,他应该被炸得尸骨无存。 虽然感应到巨大危险的瞬间,杜蔚国就不假思索的后撤躲闪,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被爆炸中心直接吞噬焚烧的下场。 不过依然被爆裂的冲击波茅草似的震飞出去,人在空中就已经七孔流血,失去了意识,连九幽锁都脱手了。 爆炸的威力太猛了,超出想象,他应该第一时间就瞬移远避的,可是现在说啥都晚了。 饶是没有遭遇破片伤害,外加杜蔚国的体质超凡,五脏六腑也是瞬间稀烂,骨头几乎全碎,就连大脑都遭遇到了重创。 杜蔚国像实心炮弹似的连续撞穿了几堵墙,最后才烂泥一样的倒在地上,都已经没人样了。 自从穿越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事实上,这样的伤势,如果是正常人,足够死上一百次了。 「杜大,杜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无比漫长,杜蔚国隐约听见耳边传来焦急又熟悉的呼唤。 只是声音显得无比遥远,像是从另外一个位面传来的。 谁在叫我?我死了吗?我是谁?杜大?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思绪迟钝且缓慢,眼前也是漆黑一片,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 现在的杜蔚国,分辨不出胡大姑娘的声音,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杜大,杜大!你快醒醒!」 此刻,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听力恢复的同时杜蔚国也猛然感知到了身体,不过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无法描述的疼! 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体,每一个细胞,都像是都有成千上万的刀子割,斧头砍,尤其是脑袋,里边仿佛有无数电钻同时开凿。 「呃~」 虽然受伤无数,早已习惯了疼痛,但是巨浪般袭来的剧痛,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出声哀嚎,只不过声带还没恢复,只勉强发出了一声闷哼。 「杜大,杜大,你醒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胡大姑娘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死之身到底是神技,赋予了杜蔚国无与伦比的自愈速度,仅仅过了几秒,他的脑子就已经恢复了运转。 「水~」 而且,他现在也能勉强说话了,只是眼睛依然睁不开,除了疼得要死要活,还又多一种感觉。 不是饿,而是渴,难以想象的渴,仿佛每颗细胞都在嘶吼。 「水?你 想喝水,好,好,你等着,我去给你弄!」 话音未落,胡大姑娘就原地消失了,利箭似射进了不远处,一家还算完整的民宅。 「麻~痹,好悬~就挂了。」 此时,杜蔚国已经可以断断续续的讲话了,并能吃力的抬起手臂,按在自己的嘴巴上。 「咕咚,咕咚!」 杜蔚国的喉咙里好像突然钻进了一只大耗子,疯狂吞咽着,他实在太渴了,已经等不及了。 30秒,当胡大姑娘用铝铁锅端了半锅水回来的时候,杜蔚国已经能坐起来,并且眼睛也能睁开了。 杜蔚国的眼睛刚刚被震瞎了,或许是因为承载着超凡的能力,所以他的眼睛才恢复的有点慢。 「杜大,水来了,我喂你喝。」 虽然见杜蔚国这么快就能自己坐起来,胡大姑娘非常错愕,但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不用,我自己能行,神舞,你也不用守着我,我没事,你赶紧去看看翔太和神乐。」 杜蔚却一边接过铁锅,一边朝神舞哑声吩咐道。 神舞只是脱力,伤势是众人当中最轻的,这会已经能自己跑过来汇合了。 「好。」 她的性格果断,办事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顿顿顿~」 杜蔚国举起铝锅,又是一顿牛饮。 「杜大,你慢点喝,你刚受了~」 胡大姑娘的话还没说完,杜蔚国就一口气喝完了大半锅,足有7,8斤的冰水。 他大喇喇的抹了抹嘴: 「没事,胡大,这点小伤都不算事,我皮实着呢。」 此刻,杜蔚国脸上七孔流出来的血液,跟灰尘泥土混在一起凝固了,犹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似的。 见他造成这副凄惨的鬼样子,还在嘴硬,胡大姑娘没好气的嗔道: 「得了吧,你还有脸吹呢?也不看看你都造成什么德行了?」 刚刚,趁着胡大姑娘不在的短暂空挡,杜蔚国一口气灌了十几壶温热的盐糖水,还囫囵吞了最少上百颗煞神丸。 这会他身上的疼痛略微舒缓了些,还是疼,但是已经勉强能忍了,他支撑着,在胡大姑娘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胡大,那两个狗杂碎跑到哪去了?」 杜蔚国透过坍塌的民宅墙壁,朝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的旅舍瞥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问道。 此时,路西法和巫师全都消失不见了。 除此以外,旅舍里的所有的旅客几乎无一幸免全都被震死了,甚至周围建筑里的住户也全都被波及,死伤狼藉。 仅仅只是刚刚这轮爆炸,就有几百上千名无辜的平民死亡,伤者更是没数了。 这就是能力者之间的战斗,烈度堪比天灾,凡人根本参与不进来。 「跑了,不过他们也伤得不轻,没跑出多远。」 胡大姑娘又不是傻憨憨,如果不是因为路西法他们跑了,她哪怕再焦心,也必然会优先肃清敌人,而不会过来查看杜蔚国的情况。 「具体多远?」 「大概600米左右。「 杜蔚国往前走了几步,捡起埋在瓦砾下的九幽锁,抖了抖灰土,又抹了把脸上的血泥冰面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胡大,劳驾,帮我指个方向!」 胡大姑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本想劝他,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杜大,我陪你一起去。」 杜蔚国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用,胡大 ,你受伤了,在这歇着等我一会,我去割了这两个杂碎的狗头,去去就回。」 「杜大,你确定你一个人真行吗?」 杜蔚国用力敲了敲自己坚实的胸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语气豪迈又痞赖: 「必须行啊,他们几个阳伟男已经折腾的油尽灯枯了,而我,才刚刚热身完。」 杜蔚国还真就不是吹牛皮,他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全盛状态,只是身上还有点疼。 而且,只要摆脱了胡大姑娘她们,他才真正意义上,天下无敌的煞神,所有人,都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胡大姑娘定定的看了杜蔚国好久,勾魂夺魄的眸子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 最终,她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边,杜大,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小事。」 杜蔚国的语气豪迈,他的话音刚落,九幽锁就电射而出,勾住了这栋倒塌民宅的断裂房梁,夜枭似的冲天而起,起落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拥有自我意识的系统空间 路西法他们并没跑出去多远,脚步蹒跚,他们也都受伤不轻。 刚才,所有攻击集中爆发的时候,巫师及时的撑开了念力屏障,挡住了神乐的无形命丝以及大部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但是他们又没有杜蔚国那么妖孽的体质,更没有可以自愈的不死之身,哪怕仅是余波,也够他们受了。 好消息是他们虽然都受了伤,但是都没失去意识,也还拥有行动能力,可以逃命。 坏消息是还没逃出去多远,他们就几乎同时感知到了致命的危机感,以及正在狂飙接近的杜蔚国。 旅社后边就是帕韦列茨火车站,一列停滞在铁轨上的火车后边,路西法和巫师正踉踉跄跄的跑着。 「老大,他追过来了!快,想想办」 感知到杜蔚国越离越近,巫师惶急的嘶吼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嘴里就哕出了一口黑血。 此刻,路西法的模样很凄惨,脸色苍白,口鼻也在不断的向外渗血,声音虚弱,哑得厉害。 「我,我也,巫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陡然转成了厉吼!同时人也也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巫师的身后。 「噗,噗」 巫师咬着牙在身前撑起了一小块,大概只有半人高的念力屏障,将将挡住了几发夺命的雕花弹头。 只是半秒钟之后,巫师就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弱的说道: 「老大,我撑不住了,快,快干掉他。」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之所以能挡住这几颗子弹,还是因为连续洞穿了两层火车车厢,子弹的动能已经被极限削减了。 「mierda!diablos!」 路西法暴躁的看了他一眼,叽里咕噜的用西班牙语骂了一句,随即扭头就跑。 「妈惹法克!路西法,你这个」巫师崩溃的破口大骂,同时再次撑开了念力屏障。 「噗噗噗噗!」 这次,他拼命挡下了6颗雕花子弹,然后力竭,被第7颗子弹爆了头,这个恶贯满盈的畜生,也终于结束了罪恶的生命。 「煞神,我们谈谈!」 杜蔚国刚像夜枭似的从天而降,落在火车车顶,就听见路西法在不远处的拐角哑着嗓子大声喊道。 「谈***」 杜蔚国粗鲁的骂了一句,随即脚下发力,猛地一飞冲天。 「轰!」 随着他的腾起,爆炸和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原本杜蔚国栖身的车顶位置也轰然炸开一团火光。 不过这次爆炸,威力小的可怜,甚至连车顶都能没掀开,更没能伤到杜蔚国哪怕一根毫毛。 但是杜蔚国射出的雕花子弹,却不是区区砖头水泥能挡住的。 「噗噗」 墙后的路西法,眼神骤然露出绝望,下一瞬,他的眉心钻进一颗雕花子弹,后脑烂西瓜似的炸开了。 杜蔚国也是恨极了,明明路西法都已经死透了,但他却没有停止射击,直到清空了弹夹。 一颗接一颗子弹,犹如外科手术刀,准准的打在他的脑袋上,硬生生把他脖颈以上的骨肉都彻底削掉了。 「咚」 杜蔚国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一边从容的更换弹夹,一边冷冷的说道。 「你特么再牛皮,最后还不是老子笑到最后。」 深夜,莫斯科,城南,莫斯科河畔。 扎维多沃庄园深处,一处独栋连院的三层红砖别墅。 这里是尼科诺夫的府邸,他的亲眷都住在这边,听起来好像挺多,其实只有他老婆还有一个做保姆的远方亲戚而已。 现在还都不在家,也不知道被尼科诺夫赶去哪里了。 尼科诺夫有一女二子,大女儿早已嫁人生子,现在跟着上校老公移居远东海参崴了。 两个儿子,大儿子在苏俄最牛皮也是最前沿的天空军导弹部队服役,现任少校,小儿子在国防大学读书。 尼科诺夫本人并不经常回家,更准确点是他一年只回来十几次,大概每月一次。 他在卢比扬卡广场附近有个隐秘住处,虽然没养外室,但孩子陆续长大后,跟老婆的关系一直很冷淡。 平时没啥话说,彼此相敬如宾的那种。 到了尼科诺夫这个年纪,混到他当前这个阶层,早已磨炼的心硬如铁,对女人的态度必然是冷静且理性的,绝不会为了下半身那点事昏了头。 更何况他的大舅哥才刚刚背刺了他,还差点弄死他,乃至颠覆了整个克格勃。 这个消息隐藏的很好,截止目前都没有公之于众,甚至连瓦纽沙的死讯都没几个人知道。 但是,这件事,以尼科诺夫的狠辣,不可能假装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的轻轻放下,只是现在还没到清算的时候。 等清算瓦纽沙爪牙和残党的时候,估计他老婆很有可能也会因为什么急病一命归西。 不用质疑,残忍的政治斗争中,所谓的爱情亲情全都一文不值。 此刻,别墅的客厅里灯火通明,主人尼科诺夫独坐在沙发上,红光满面,眼中难掩兴奋。 他已经重新掌控了克格勃,耳聪目明,消息灵通,刚刚火车站那边的惨烈战况,他自然收到了。 短短仅有几分钟的交战过程,就有几千平民被波及伤亡,大半条街道被毁,整个复仇者联盟被占尽杀绝。 再次震惊于杜蔚国恐怖战力的同时,尼科诺夫也感觉胸中的一块巨石落了地,扬眉吐气,恨不得仰天长啸。 致命威胁解除了,内女干剪除了,中情局的能力者小队被全歼了,跟他斗了半辈子的政敌米哈伊尔也死定了。 在这次混乱的危机之中,米哈伊尔不仅成了笑到最后的唯一赢家,而且还立了大功。 细数他的功绩,真是不得了。 首先,他率领克格勃成功解除了一次由中情局策动的,内外勾结,针对最高领袖的恐怖袭击。 其次,他还阻止粉碎了一次造反叛乱,及时揪出了幕后主使者,内务部部长米哈伊尔。 最后,克格勃还全歼了所有中情局来犯的超能力者,干净利索的斩杀了所有来犯之敌。 每一件功绩,都是值得载入史书,不可磨灭的绝世之功。 而杜蔚国和他率领的煞神众,他们自然是压根就没有出现过的,就像是不存在的鬼魂一样。 这就是民众和大多数人所知道的真相,只是当权者想让你知道的,从古至今,一直如此。 从今以后,尼科诺夫必将稳坐克格勃一把手的宝座,不会再有反对制掣他的力量,八风不动。 他得到的好处可远不止如此,不仅克格勃变成了他的一言堂,米哈伊尔被扳倒,内务部被重创,就连外部的制掣也消失了。 尼科诺夫在苏俄高层的权势排名必然上升,最起码也能稳稳的排在前三。 甚至有了杜蔚国的鼎力支持,以后就连国家一把手的勃烈日涅夫估计都要看他的眼色。 当然,尼科诺夫也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两只左手,肉体上的左手,还有事业上的左手。 至于那些牺牲的克格勃探员,内务部调查员,还有无辜民众,这几千条人命对他来说,屁都不算。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铃铃」 茶几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尼科诺夫下意识的腾得站了起来,有些急迫的拿起话筒。 「喂,是,嗯,赶紧请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尼科诺夫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了狼狈不堪的杜蔚国一行。 除了神舞勉强还算精神,其余几人都是萎靡不堪,脸色憔悴,一副刚刚被人轮过的模样。 杜蔚国的模样最凄惨,浑身都是血污,衣服像乞丐装一样烂得不成样子,就连脸上都布满了干涸凝结的血渍,看起来十分狰狞。 「卫斯理,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安排医生?」 尼科诺夫的语气紧张又恭敬,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狼狈模样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视,更不敢起任何的歪心思。 杜蔚国当然也是有收获的,他再一次用实际战果捍卫了他的无敌之名,也坐实了他暗世界第一人的宝座。 对普通人来说,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别说只是受伤,哪怕剩一口气,也不是凡人能对付的。 同时,杜蔚国还成了尼科诺夫的老板,把整个克格勃都收入囊中,成为他的私人调查部门。 自此以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在。 杜蔚国径直进门,语气得疲倦又不耐烦,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不用,我现在很累,非常累,需要马上休息,尼科诺夫,收尾的事情你来负责,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 尼科诺夫自然不敢有二话: 「好,好的,客房我早就收拾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 尼科诺夫的住处很大,光是卧房就有6间,条件谈不上奢华,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而他给杜蔚国安排的卧房,则是二楼主卧。 这是别墅里最大的房间,是个套间,里边有卫生间和更衣室,杜蔚国也没客气,进门就开始脱衣服。 说是脱,其实就是撕,可以生撕虎豹的巨力,三两下就把衣服扯得四分五裂。 在胡大姑娘错愕的眼神中,杜蔚国甩掉鞋子,光溜溜的钻进卧室,嘭得一声关了门。 「哼,杜大这混蛋,肯定还有秘密瞒着我,就刚才那伤势,五脏尽碎,骨骼经脉全断,他应该已经死了!」 胡大姑娘冷哼一声。 她是懂医术的,而且还很精湛,刚刚杜蔚国昏厥的时候,她把过脉,自然也发现了不死之身的秘密。 当时的杜蔚国已经没有脉搏了,骨头全碎,所有的内脏都烂成了糊糊,其中也包括心脏,按理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是,仅仅过了十几秒,杜蔚国就恢复了脉搏,骨骼内脏也恢复如初,还不到一分钟,他居然就能自己站起来了。 如此恐怖的自愈能力,照比传说中的白骨重生,也仅差一线了。 浴室里,花洒下,杜蔚国身上冲下来的泥污和血渍瞬间就把雪白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 由于过于急切,杜蔚国也忘了调节水温,现在喷头里出来的全是热水,足有50几度,瞬间就把浴室氤氲的混沌一片。 不过此刻杜蔚国却顾不上这些,他正在查看自己的系统空间。 空间里,原来那块小山似的暗红色万岁,也就是胡大姑娘口中的血菩提,缺失了老大一块。 具体多大,大概能有一台轿车的体积,这个情况,引起了杜蔚国的高度重视,或者说是警戒。 这块缺失的血菩提,用处他倒是可以脑补出来,肯定是被空间吞噬掉了,用来满足不死之身自愈时需要的庞大能量。 所以,当时那么重的伤势,他才会恢复得那么快,而且还不怎么饿,只是渴。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系统空间居然越过他主动「吃东西」了! 这太吓人了,简直细思极恐,让人头皮发麻,进一步想,系统空间是不是已经拥有程度很高的自我意识,正在跟他共享身体。 「丫的!搞鸡毛啊?你特么要是有意识,那就赶紧出来跟我说句话!喂,狗系统,你妈了个」 杜蔚国把意识沉在系统空间里,疯子似的的喊叫,泼妇似的骂街,然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艹!」 无能狂怒的吼了老半天,杜蔚国才骂了一声,无奈的退出了系统空间,略微调整了一下水温之后,又点开了系统模板。 人物:杜蔚国 年龄:25岁 体质:528 力量:424 敏捷:492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中级真实之眼 中级不死之躯 高级心灵壁垒 初级超凡感应 特殊技能: 高级心灵传输 自由技能点:24点 别的都没啥变化,唯有自由技能点攒了不少,第一次突破了***关,自从来了苏俄之后,杜蔚国正经没少斩杀能力者。 对战米哈伊尔麾下堕天使的时候,他一个人包办了包括水煮蛋,老枭龙在内的6名能力者,得了整整10个技能点。 今晚血战,他相继干掉了猎鹰,巫师,路西法,入账3颗人头,虽然数量并不多,但是质量杠杠的。 仅仅只是路西法,就提供了整整4个技能点,是他迄今为止,单(人)收获最大的。 20个技能点,这是个重要的节点,杜蔚国甚至可以升级心灵壁垒和心灵传输这两个已经到顶的技能。 但是,介于刚刚失去意识,差点挂掉的经历,杜蔚国意识到自己的体质还是不够。 在地球这样的青铜级别的低端战场上,他都能濒死晕厥,要是去了更高烈度的战场,岂不是分分钟嘎掉。 还有就是为了救他,系统空间突然表现出来的「吃东西」的动作,更是让他惴惴不安,毛骨悚然。 身体素质才是一切的根本! 所以,略加思索之后,杜蔚国毫不迟疑的选择升级了不死之身,意念一动,就由中级变成了高级。 都没机会查看变化,杜蔚国就被久违的,山呼海啸般的饥饿感给淹没了。 不是从胃里传来的,而是浑身上下,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咆哮。 他的身体瞬间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变得干瘪枯槁,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蜷成一团,触电似的痛苦颤抖着。 但是即便如此,杜蔚国也强忍着最后一丝清明,没吃东西,而是把意识沉入到系统空间之中。 他想试试看,在这种情况下,系统空间会不会越俎代庖。 但是并没有,哪怕杜蔚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饿死了,系统空间里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它」好像又死过去了。 7秒,杜蔚国坚持了7秒,这是他的极限了,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干尸一样。 「***戈壁的,给我装死是吧!还是只有老子失去意识的时候,你才会贼兮兮的蹦出来?」 杜蔚国认命的躺在泥水中,一边拼命朝嘴里塞煞神丸,一边含糊不清的吐槽着。 「杜大,你干啥 呢?」 几分钟之后,闻到了异味的胡大姑娘不容分说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来。 不过好在此刻,杜蔚国体表渗出的黑色脏血还有不明污垢,都已经被水冲刷的差不多了。 升到高级的不死之身,注解跟中级的时候并没有区别,都是非即死伤都可以自愈,而且也没有马上提升杜蔚国的三维数据。 不过倒是让他再次排出了体内的污垢,还修复了一些暗伤,如果按道家典籍上的说法,杜蔚国现在应该算无垢无漏的真仙之体了。 「我在洗澡啊,怎么?胡大,你想一起洗吗?」 杜蔚国关了花洒,朝胡大姑娘做了个健美的姿势,挑着眉,贱兮兮的开着玩笑。 胡大姑娘却无视了他玩笑,眼中光芒闪烁,语气也异常严肃: 「杜大,你也有自愈能力,没错吧?」 「嗯,是。」被抓了现行,眼见瞒不过去,杜蔚国只好老实的承认了。 瞥了眼他明显瘦了一圈,看起来骨瘦嶙峋的身体,胡大姑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 「然后每次受伤痊愈后,你的体质还都会增强?」 「呃,好像确实如此。」 「从啥时候开始的?」胡大姑娘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此时,杜蔚国的脑子飞速运转着,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都开始冒汗了,好在浑身湿漉漉的看不出来。 「好像自从吃了那块太岁肉之后,就这样了。」 杜蔚国的语气有点心虚,这可不是装的,而是真虚了。 「玛徳!杜大,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那块被你生啃的血菩提,至少是三千年以上的,跟传说中的蟠桃都有的一拼了!」 没想到,胡大姑娘却对此却是毫不质疑,甚至还被气的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她这不是演得,而且真的痛心疾首,如果让她得了这块雪菩提,用失传的古法炮制,至少能做出几十颗仙丹。 饶是胡大姑娘见多识广也猜不到实情,系统这种高纬度存在,超出了她的认知。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世界之王 翌日,清晨。 莫斯科城南,闹中取静,隐没在郁郁葱葱之中,自称一方天地的扎维多沃庄园。 今天莫斯科这边的天气好的邪乎,碧空万里,微风轻拂,明媚的阳光把整座城市都镀成了辉煌的金黄色,跟尼科诺夫的心情高度同步。 一个词,春风得意! 尼科诺夫一大早就起床了,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看报,见杜蔚国施施然的下楼,连忙笑容满脸的起身招呼道: 「卫斯理,你醒了?睡得怎么样,休息的还好吧?」 解决掉了中情局的新王牌复仇者联盟,升级了不死之躯,又跟胡大姑娘深入的交流了大半宿,解锁了几个堪比杂技的高难度新姿势。 此刻的杜蔚国神清气爽,心情也挺美丽的。 「嗯,睡得很好,尼科诺夫,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啊?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分享一下,让我也高兴高兴。」 尼科诺夫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卖关子:「确实有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米哈伊尔了。」 对于这个消息,杜蔚国丝毫不感觉意外,失去了身份和权势,又被坐实了叛国的罪名,就连外援也被杜蔚国一扫而空。 没了这些外在条件的米哈伊尔,就是一只被剪除了羽翼,斩断了利爪的老秃鹫而已。 任凭他再怎么狡诈,面对眼线遍布天下,几乎无孔不入的克格勃,也压根翻不起什么浪花。 「在哪?」 「波列墓园附近一座修道院的地下密室里。」 一屁股坐在尼科诺夫对面的沙发上,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他已经死了?」 尼科诺夫缓缓颔首: 「没错,这老东西总算还知道廉耻,估计是收到了火车站那边的消息之后,知道自己没有翻盘的机会,直接吞枪自杀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也被信任的手下出卖了?」 「是,他的司机兼保镖,今天凌晨主动联系了我们,不过我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说话的时候,尼科诺夫的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发颤,语气也沉沉的略显唏嘘。 背叛仿佛是他们这种人讨不到的宿命,而缠斗了半辈子的死大敌,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以这种极不体面的方式黯然谢幕。 这让尼科诺夫心有戚戚,难免兔死狐悲,感慨万千。 杜蔚国却完全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的敌人海了去了,按下葫芦浮起瓢,杀都杀不绝,到了现在已经趋于麻木。 掸了掸烟灰,他的语气显得异常淡漠,甚至还带着一丝渗人的冷冽: 「米哈伊尔死了,那个杂碎小崽子呢?」 他口中的杂碎小崽子自然是米哈伊尔的独子米尔,这家伙才是元凶,当初设局谋害杨采玉,还害死了唐阿红,杜蔚国可没忘了。 尼科诺夫毕竟也是见惯了风浪的老江湖,马上敛住了纷乱的念头,沉声回道: 「米哈伊尔的女儿西亚,今天凌晨4点的时候,已经在伦敦的使馆里服毒自尽了。 至于米尔,我已经派人连夜去了西伯利亚,三天之内,务必会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 米哈伊尔的女儿叫西亚,驻外使节,自戕的时间点如此巧合,精准,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她肯定是被自杀了。 克格勃的能量可不仅仅体现在苏俄境内,在海外也同样恐怖,甚至更强些。 至于米哈伊尔的那个坑爹熊孩子米尔,引发这场大战的导火索,说白了就是个仗势兴风作浪的二代而已。 没了他老子的庇护, 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蝼蚁,不可能躲过克格勃水银泻地般的追杀,压根用不着杜蔚国亲自下场。 这一点上,杜蔚国十分充分的信任米哈伊尔的办事能力。 「还有什么其他麻烦吗?」 「没有,米哈伊尔死了,内务部现在元气大伤,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解决掉。」 米哈伊尔的语气笃定,还带着一股隐晦的逐客之意,杜蔚国瞬间会意,忍不住笑了。 「所以,尼科诺夫,你的意思是,莫斯科这边的问题都已经解决掉了,不再需要我了,是这意思吧?」 面对杜蔚国的直白,习惯了说话留三分的尼科诺夫略显尴尬,神色也难免窒了一下: 「呃怎么会?卫斯理,这次全靠你力挽狂澜,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整个苏(维)埃,对了,你难得来次莫斯科,要不要我安排你四处转转?」 他这话说的心虚又生硬,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假客气。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虽然尼科诺夫现在已经跟杜蔚国彻底绑死,甚至还成了他的麾下马仔,需要靠他的威慑才能稳如泰山。 但他依然也不希望这个拥有毁灭性能力,人形核弹般的新老板,逗留在自家的首都心脏。 而且,估计这也不是他个人的顾虑,或许现在莫斯科所有的大佬都是如坐针毡,颈后发凉。 没见直到现在,事情都尘埃落定了,苏俄一把手都还在窝在老家,始终不敢回莫斯科嘛,嘿。 杜蔚国也算是人情练达,自然瞬间就明晰了他的这点小心思,但他没生气,也没有当场拆穿: 「不用了,尼科诺夫,这边的事情你自己慢慢梳理吧,尽快帮我安排一架飞机,我要马上离境。」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顿时心中狂喜,不过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分毫,甚至还做出了一副错愕惋惜的表情。 「卫斯理,你这么快就要走啊?」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他下意识揉搓假手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兴奋和不安。 「是,马上就走,越快越好。」 「好的,你要去哪?」 「天竺,新德里。」 一听目的地是天竺,尼科诺夫的眉头微微皱起,杜蔚国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揶揄: 「怎么,有问题?」 天竺近两百年来,一直都是英吉利的殖民地,即便现在独立了,依然附庸于西方阵营。 而新德里作为天竺的政治中心,北方第一大城市,也是西方势力最强盛的地方,勉强算是克格勃为数不多的真空地带。 其实杜蔚国还有其他选择的,他完全可以先飞去波斯,然后再让雷娜帮他安排后半段的行程。 特意让尼科诺夫安排,或多或少是存了些考较之意的,当然,也是暗戳戳的提醒他一下,当前两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老板的命令要坚决执行,没困难要做,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做! 尼科诺夫人老成精,自然瞬间了然,面对新老板给出的第一道考题,他也被激起了胜负欲,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问题,今天之内,我就能安排好飞机和航线。」 「真的可以?」杜蔚国挑眉。 「保证完成任务!」尼科诺夫信心满满的,甚至还小小的玩了个梗。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杜蔚国笑了,弹碎烟头一锤定音,随即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肚子,直接岔开了话题。 「尼科诺夫,正事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安排吃饭了?打生打死的这么多天,我可是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吃着呢。」 「哈哈 哈!」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顿时放声大笑: 「这个必须安排,饭菜一早就备好了,我还特意找了个华夏厨师,卫斯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的手艺。」 杜蔚国挑眉:「哦?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华夏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光是知名的就有八大菜系,川、鲁、粤、闽、浙、湘、徽、淮扬。 这其中,杜蔚国个人比较偏爱相对重口的川湘和鲁菜。 不过要问他最喜欢的,却不是这八大菜系的任何一种,而是脱胎于鲁菜,上不得台面,但是自成一派的东北菜。 尼科诺夫准备的这个华夏厨子恰恰就是龙江人,姓曾,祖上就是厨子,清末躲避兵乱去了海参崴,之后又辗转来了莫斯科。 虽然因为当下苏俄的时局,老曾没再开馆子,但是手艺却没丢,做得一手好菜,深谙东北菜的神韵。 八字真言:黢黑、胶黏、齁咸、稀?。 小鸡蘑菇,排骨土豆,五花肉血肠酸菜,老豆腐鲟鳇鱼,酱大骨,红烧牛肉,锅包肉,溜肉段,木须肉,地三鲜,老汤干豆腐,干煸茧蛹 也不知道老曾从哪踅摸来的,这些只有华夏东北地区才独有的材料。 反正当前几道大炖菜端上来的时候,杜蔚国就挪不开眼睛了,口舌生津,哈喇子都差点直接飙出来。 该说不说,东北菜的卖相确实不咋的,黑乎乎的连汤带水,压根就没有摆盘一说。 但是味道绝对没说的,好吃,号称饭遭殃,如果单论下饭,还真就谁都不服。 杜蔚国昨晚重伤濒死,又刚刚升级了不死之身,后来充能的过程还被胡大姑娘强行打断了,又雪上加霜的卖了不少力气。 眼下他正饿的眼睛都快绿了,一直强忍着。 所以,见到这些顺口的饭菜,他今天也是彻底撒欢了,直接化身饕鬄,没再收敛饭量。 导致这位可怜的龙江厨子老曾,连续重做了3遍菜,又蒸了几次饭,直到眼前一黑直接累瘫在灶台前。 杜蔚国这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巴,悻悻作罢。 他吃饭的时候,尼科诺夫并没有陪同,错过了一次永远都不会被打破的人类大胃王世界纪录。 他出去安排飞机和航线去了,不过效率非常高,几个小时,刚刚过了中午就赶回来了。 「卫斯理,飞机和路线都已经安排好了,40小时之内就能抵达新德里,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发。」 杜蔚国倒也不墨迹,拍拍微微凸起的肚子站了起来:「行,那就直接出发吧!」 去机场的路上,杜蔚国和尼科诺夫两人独乘一车,由他亲自驾驶。 「尼科诺夫,克格勃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讲,按自己的想法看着办就好,我现在不会管,以后也不会指手画脚。 不过,如果像这次这样,遇到无法解决,涉及生死的危机,你也用不着客气,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杜蔚国嘴上叼着烟卷,语气淡淡的。 「谢,谢谢你。」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差点直接破防哭出声来,声音哽咽,抖得不行。 丫的,翻译一下杜蔚国的话,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随心所欲,大胆的耍,就算玩崩了也没事,我给你兜底。 这待遇,真让尼科诺夫受宠若惊,安全感直接拉满,恨不得仰天长啸,嚎啕痛哭。 毫不容易才稳住情绪,尼科诺夫的语气无比郑重: 「卫斯理,我会恪守承诺,从今以后,克格勃就是你的私人情报调查部门,你的敌人,就是我的刀锋所指。」 「呵呵」杜蔚国 轻笑摇头:「尼科诺夫,干架杀人这种小事我自己就能行,不会麻烦你的。」 说到这里,他把烟头弹出窗外,话锋一转: 「不过,尼科诺夫,我对你也不是毫无要求的,以后,但凡我需要的情报,你必须把优先度放在首位,而是无论多难,也务必要帮我搞定。」 尼科诺夫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格外也严肃真挚: 「当然,卫斯理,我知道承诺和保证都毫无意义,你也不信这些,以后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就好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嗯,尼科诺夫,我相信你,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尽快帮我查清楚。」 「什么事?」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幽远的看着远方,眼中有隐约的戾芒吞吐闪烁。 即使没有对视,只是些许余光,都让米哈伊尔感觉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沉默了大概几秒,杜蔚国语气冷冽如刀,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次,中情局和内务部这两个死仇居然奇迹般的勾结在一起,甚至还派出了复仇者联盟刻意针对我。 你们苏俄这边的首恶米哈伊尔现在已经***掉了,但是花旗那边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放过。」 做出这个决定,杜蔚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花旗那边,能接触到米哈伊尔,并调动复仇者联盟这种顶尖高端武力的人,必然也是位高权重的超级大佬。 大概率是中情局的前几席,或者是一把手,甚至是花旗总统直接下令,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他现在才刚刚逼宫苏俄最高领袖,还间接逼死了高层领导米哈伊尔,然后还把莫斯科当场战场,搅得天翻地覆。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个仇是铁定结下了。 估计「苏勋宗」勃烈日涅夫现在对他恨之入骨,正记在小本本上天天画圈圈诅咒,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在这个情势下,杜蔚国马上又要对付花旗那边的大人物,甚至是国家总统,等于是同时跟冷战双方都结成死仇。 只要他马高镫短出了点什么纰漏,马上就会面临两个超级大国的混合双打,甚至是直接动用大菠萝的核打击。 既然风险这么高,那还要不要做?答案是一定要做!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睚眦必报,这是杜蔚国一直以来恪守的行为准则。 但凡他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他的敌人就会想闻见血腥味的鬣狗似的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 而且,杜蔚国也隐约感觉到了阀值,只要能把这次的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干掉,敲山震虎。 他的敌人们都会偃旗息鼓的消停下去,他也将迎来难得的和平发期。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杜蔚国的实力必然井喷式的爆发,不再局限于只依靠他强悍的个人武力苦撑露面。 细数他现有的根基,奎亚那这个南美小国,现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还有港岛,半个暹罗,三角地,以及小半个波斯。 除此之外,还有东瀛那边的面粉和弹珠这两样生意也是生发的如火如荼。 加上已经归降的三井家,以及即将臣服的岩崎家,整个东瀛的经济,他将占有五分之一,都堪比花旗了。 只要能稳住现在的基本盘,再破译了来自于铁血战士的黑科技,陆续装备煞神众和他麾下的武装力量,补上最后一个短板。 届时,他就是可以力压毛熊和花旗的存在,堪称是世界之王!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也同样不平静,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兴奋之意都快从眼中满溢出来了。 杜蔚国 要去找中情局的麻烦,跟花旗人死磕,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尼科诺夫高兴的就差蹦起来欢呼了。 「放心,卫斯理,这件事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目前已经找到了一点线索,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切的消息。」 杜蔚国心中波澜万丈,脸上却平静的可怕:「嗯,尽快。」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尼科诺夫,北冰洋那边的外星人遗址,一定要高度保密,等冰层破开,考察条件允许的时候,马上通知我。」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尼科诺夫略感错愕。 说实话,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走马灯似的,他连小命都差点没了,这件事都忘脑后去了。 他忘了,杜蔚国可没忘,浩瀚无比的宇宙战域,好像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下午2点,莫斯科西南,伏努科沃军民两用机场。 一架灰绿色涂装的安22运输机经过极限加速后一飞冲天,很快就消失天际之中,杜蔚国的苏俄副本也告一段落。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世界之王 翌日,清晨。 莫斯科城南,闹中取静,隐没在郁郁葱葱之中,自称一方天地的扎维多沃庄园。 今天莫斯科这边的天气好的邪乎,碧空万里,微风轻拂,明媚的阳光把整座城市都镀成了辉煌的金黄色,跟尼科诺夫的心情高度同步。 一个词,春风得意! 尼科诺夫一大早就起床了,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看报,见杜蔚国施施然的下楼,连忙笑容满脸的起身招呼道: 「卫斯理,你醒了?睡得怎么样,休息的还好吧?」 解决掉了中情局的新王牌复仇者联盟,升级了不死之躯,又跟胡大姑娘深入的交流了大半宿,解锁了几个堪比杂技的高难度新姿势。 此刻的杜蔚国神清气爽,心情也挺美丽的。 「嗯,睡得很好,尼科诺夫,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啊?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分享一下,让我也高兴高兴。」 尼科诺夫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卖关子:「确实有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米哈伊尔了。」 对于这个消息,杜蔚国丝毫不感觉意外,失去了身份和权势,又被坐实了叛国的罪名,就连外援也被杜蔚国一扫而空。 没了这些外在条件的米哈伊尔,就是一只被剪除了羽翼,斩断了利爪的老秃鹫而已。 任凭他再怎么狡诈,面对眼线遍布天下,几乎无孔不入的克格勃,也压根翻不起什么浪花。 「在哪?」 「波列墓园附近一座修道院的地下密室里。」 一屁股坐在尼科诺夫对面的沙发上,杜蔚国掏出烟盒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他已经死了?」 尼科诺夫缓缓颔首: 「没错,这老东西总算还知道廉耻,估计是收到了火车站那边的消息之后,知道自己没有翻盘的机会,直接吞枪自杀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也被信任的手下出卖了?」 「是,他的司机兼保镖,今天凌晨主动联系了我们,不过我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说话的时候,尼科诺夫的声音有些微不可查的发颤,语气也沉沉的略显唏嘘。 背叛仿佛是他们这种人讨不到的宿命,而缠斗了半辈子的死大敌,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以这种极不体面的方式黯然谢幕。 这让尼科诺夫心有戚戚,难免兔死狐悲,感慨万千。 杜蔚国却完全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的敌人海了去了,按下葫芦浮起瓢,杀都杀不绝,到了现在已经趋于麻木。 掸了掸烟灰,他的语气显得异常淡漠,甚至还带着一丝渗人的冷冽: 「米哈伊尔死了,那个杂碎小崽子呢?」 他口中的杂碎小崽子自然是米哈伊尔的独子米尔,这家伙才是元凶,当初设局谋害杨采玉,还害死了唐阿红,杜蔚国可没忘了。 尼科诺夫毕竟也是见惯了风浪的老江湖,马上敛住了纷乱的念头,沉声回道: 「米哈伊尔的女儿西亚,今天凌晨4点的时候,已经在伦敦的使馆里服毒自尽了。 至于米尔,我已经派人连夜去了西伯利亚,三天之内,务必会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 米哈伊尔的女儿叫西亚,驻外使节,自戕的时间点如此巧合,精准,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她肯定是被自杀了。 克格勃的能量可不仅仅体现在苏俄境内,在海外也同样恐怖,甚至更强些。 至于米哈伊尔的那个坑爹熊孩子米尔,引发这场大战的导火索,说白了就是个仗势兴风作浪的二代而已。 没了他老子的庇护, 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蝼蚁,不可能躲过克格勃水银泻地般的追杀,压根用不着杜蔚国亲自下场。 这一点上,杜蔚国十分充分的信任米哈伊尔的办事能力。 「还有什么其他麻烦吗?」 「没有,米哈伊尔死了,内务部现在元气大伤,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解决掉。」 米哈伊尔的语气笃定,还带着一股隐晦的逐客之意,杜蔚国瞬间会意,忍不住笑了。 「所以,尼科诺夫,你的意思是,莫斯科这边的问题都已经解决掉了,不再需要我了,是这意思吧?」 面对杜蔚国的直白,习惯了说话留三分的尼科诺夫略显尴尬,神色也难免窒了一下: 「呃怎么会?卫斯理,这次全靠你力挽狂澜,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整个苏(维)埃,对了,你难得来次莫斯科,要不要我安排你四处转转?」 他这话说的心虚又生硬,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假客气。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虽然尼科诺夫现在已经跟杜蔚国彻底绑死,甚至还成了他的麾下马仔,需要靠他的威慑才能稳如泰山。 但他依然也不希望这个拥有毁灭性能力,人形核弹般的新老板,逗留在自家的首都心脏。 而且,估计这也不是他个人的顾虑,或许现在莫斯科所有的大佬都是如坐针毡,颈后发凉。 没见直到现在,事情都尘埃落定了,苏俄一把手都还在窝在老家,始终不敢回莫斯科嘛,嘿。 杜蔚国也算是人情练达,自然瞬间就明晰了他的这点小心思,但他没生气,也没有当场拆穿: 「不用了,尼科诺夫,这边的事情你自己慢慢梳理吧,尽快帮我安排一架飞机,我要马上离境。」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顿时心中狂喜,不过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分毫,甚至还做出了一副错愕惋惜的表情。 「卫斯理,你这么快就要走啊?」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他下意识揉搓假手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兴奋和不安。 「是,马上就走,越快越好。」 「好的,你要去哪?」 「天竺,新德里。」 一听目的地是天竺,尼科诺夫的眉头微微皱起,杜蔚国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揶揄: 「怎么,有问题?」 天竺近两百年来,一直都是英吉利的殖民地,即便现在独立了,依然附庸于西方阵营。 而新德里作为天竺的政治中心,北方第一大城市,也是西方势力最强盛的地方,勉强算是克格勃为数不多的真空地带。 其实杜蔚国还有其他选择的,他完全可以先飞去波斯,然后再让雷娜帮他安排后半段的行程。 特意让尼科诺夫安排,或多或少是存了些考较之意的,当然,也是暗戳戳的提醒他一下,当前两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老板的命令要坚决执行,没困难要做,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做! 尼科诺夫人老成精,自然瞬间了然,面对新老板给出的第一道考题,他也被激起了胜负欲,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问题,今天之内,我就能安排好飞机和航线。」 「真的可以?」杜蔚国挑眉。 「保证完成任务!」尼科诺夫信心满满的,甚至还小小的玩了个梗。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杜蔚国笑了,弹碎烟头一锤定音,随即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肚子,直接岔开了话题。 「尼科诺夫,正事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安排吃饭了?打生打死的这么多天,我可是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吃着呢。」 「哈哈 哈!」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顿时放声大笑: 「这个必须安排,饭菜一早就备好了,我还特意找了个华夏厨师,卫斯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的手艺。」 杜蔚国挑眉:「哦?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华夏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光是知名的就有八大菜系,川、鲁、粤、闽、浙、湘、徽、淮扬。 这其中,杜蔚国个人比较偏爱相对重口的川湘和鲁菜。 不过要问他最喜欢的,却不是这八大菜系的任何一种,而是脱胎于鲁菜,上不得台面,但是自成一派的东北菜。 尼科诺夫准备的这个华夏厨子恰恰就是龙江人,姓曾,祖上就是厨子,清末躲避兵乱去了海参崴,之后又辗转来了莫斯科。 虽然因为当下苏俄的时局,老曾没再开馆子,但是手艺却没丢,做得一手好菜,深谙东北菜的神韵。 八字真言:黢黑、胶黏、齁咸、稀?。 小鸡蘑菇,排骨土豆,五花肉血肠酸菜,老豆腐鲟鳇鱼,酱大骨,红烧牛肉,锅包肉,溜肉段,木须肉,地三鲜,老汤干豆腐,干煸茧蛹 也不知道老曾从哪踅摸来的,这些只有华夏东北地区才独有的材料。 反正当前几道大炖菜端上来的时候,杜蔚国就挪不开眼睛了,口舌生津,哈喇子都差点直接飙出来。 该说不说,东北菜的卖相确实不咋的,黑乎乎的连汤带水,压根就没有摆盘一说。 但是味道绝对没说的,好吃,号称饭遭殃,如果单论下饭,还真就谁都不服。 杜蔚国昨晚重伤濒死,又刚刚升级了不死之身,后来充能的过程还被胡大姑娘强行打断了,又雪上加霜的卖了不少力气。 眼下他正饿的眼睛都快绿了,一直强忍着。 所以,见到这些顺口的饭菜,他今天也是彻底撒欢了,直接化身饕鬄,没再收敛饭量。 导致这位可怜的龙江厨子老曾,连续重做了3遍菜,又蒸了几次饭,直到眼前一黑直接累瘫在灶台前。 杜蔚国这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巴,悻悻作罢。 他吃饭的时候,尼科诺夫并没有陪同,错过了一次永远都不会被打破的人类大胃王世界纪录。 他出去安排飞机和航线去了,不过效率非常高,几个小时,刚刚过了中午就赶回来了。 「卫斯理,飞机和路线都已经安排好了,40小时之内就能抵达新德里,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发。」 杜蔚国倒也不墨迹,拍拍微微凸起的肚子站了起来:「行,那就直接出发吧!」 去机场的路上,杜蔚国和尼科诺夫两人独乘一车,由他亲自驾驶。 「尼科诺夫,克格勃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讲,按自己的想法看着办就好,我现在不会管,以后也不会指手画脚。 不过,如果像这次这样,遇到无法解决,涉及生死的危机,你也用不着客气,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杜蔚国嘴上叼着烟卷,语气淡淡的。 「谢,谢谢你。」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差点直接破防哭出声来,声音哽咽,抖得不行。 丫的,翻译一下杜蔚国的话,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随心所欲,大胆的耍,就算玩崩了也没事,我给你兜底。 这待遇,真让尼科诺夫受宠若惊,安全感直接拉满,恨不得仰天长啸,嚎啕痛哭。 毫不容易才稳住情绪,尼科诺夫的语气无比郑重: 「卫斯理,我会恪守承诺,从今以后,克格勃就是你的私人情报调查部门,你的敌人,就是我的刀锋所指。」 「呵呵」杜蔚国 轻笑摇头:「尼科诺夫,干架杀人这种小事我自己就能行,不会麻烦你的。」 说到这里,他把烟头弹出窗外,话锋一转: 「不过,尼科诺夫,我对你也不是毫无要求的,以后,但凡我需要的情报,你必须把优先度放在首位,而是无论多难,也务必要帮我搞定。」 尼科诺夫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格外也严肃真挚: 「当然,卫斯理,我知道承诺和保证都毫无意义,你也不信这些,以后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就好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嗯,尼科诺夫,我相信你,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尽快帮我查清楚。」 「什么事?」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幽远的看着远方,眼中有隐约的戾芒吞吐闪烁。 即使没有对视,只是些许余光,都让米哈伊尔感觉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沉默了大概几秒,杜蔚国语气冷冽如刀,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次,中情局和内务部这两个死仇居然奇迹般的勾结在一起,甚至还派出了复仇者联盟刻意针对我。 你们苏俄这边的首恶米哈伊尔现在已经***掉了,但是花旗那边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放过。」 做出这个决定,杜蔚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花旗那边,能接触到米哈伊尔,并调动复仇者联盟这种顶尖高端武力的人,必然也是位高权重的超级大佬。 大概率是中情局的前几席,或者是一把手,甚至是花旗总统直接下令,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他现在才刚刚逼宫苏俄最高领袖,还间接逼死了高层领导米哈伊尔,然后还把莫斯科当场战场,搅得天翻地覆。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个仇是铁定结下了。 估计「苏勋宗」勃烈日涅夫现在对他恨之入骨,正记在小本本上天天画圈圈诅咒,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在这个情势下,杜蔚国马上又要对付花旗那边的大人物,甚至是国家总统,等于是同时跟冷战双方都结成死仇。 只要他马高镫短出了点什么纰漏,马上就会面临两个超级大国的混合双打,甚至是直接动用大菠萝的核打击。 既然风险这么高,那还要不要做?答案是一定要做!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睚眦必报,这是杜蔚国一直以来恪守的行为准则。 但凡他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他的敌人就会想闻见血腥味的鬣狗似的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 而且,杜蔚国也隐约感觉到了阀值,只要能把这次的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干掉,敲山震虎。 他的敌人们都会偃旗息鼓的消停下去,他也将迎来难得的和平发期。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杜蔚国的实力必然井喷式的爆发,不再局限于只依靠他强悍的个人武力苦撑露面。 细数他现有的根基,奎亚那这个南美小国,现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还有港岛,半个暹罗,三角地,以及小半个波斯。 除此之外,还有东瀛那边的面粉和弹珠这两样生意也是生发的如火如荼。 加上已经归降的三井家,以及即将臣服的岩崎家,整个东瀛的经济,他将占有五分之一,都堪比花旗了。 只要能稳住现在的基本盘,再破译了来自于铁血战士的黑科技,陆续装备煞神众和他麾下的武装力量,补上最后一个短板。 届时,他就是可以力压毛熊和花旗的存在,堪称是世界之王! 一听这话,尼科诺夫也同样不平静,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兴奋之意都快从眼中满溢出来了。 杜蔚国 要去找中情局的麻烦,跟花旗人死磕,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尼科诺夫高兴的就差蹦起来欢呼了。 「放心,卫斯理,这件事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目前已经找到了一点线索,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切的消息。」 杜蔚国心中波澜万丈,脸上却平静的可怕:「嗯,尽快。」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尼科诺夫,北冰洋那边的外星人遗址,一定要高度保密,等冰层破开,考察条件允许的时候,马上通知我。」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尼科诺夫略感错愕。 说实话,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走马灯似的,他连小命都差点没了,这件事都忘脑后去了。 他忘了,杜蔚国可没忘,浩瀚无比的宇宙战域,好像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下午2点,莫斯科西南,伏努科沃军民两用机场。 一架灰绿色涂装的安22运输机经过极限加速后一飞冲天,很快就消失天际之中,杜蔚国的苏俄副本也告一段落。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帝王家里无亲情 杜蔚国这个瘟神终于离开了,这个喜大普奔的好消息,让身在莫斯科的所有大佬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几乎在他起飞的同时,勃烈日涅夫也火急火燎的登上了返回莫斯科的专机。 丫的,再不回去,一把手的宝座都不稳了。 同一时间,远在万里之外的华盛顿,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今年是花旗的大选年,也是有史以来最阴暗,最混乱的一届选举。 因为支持率下降,为了连任正焦头烂额的现任总统约翰逊,却意外的临时取消了一场非常重要的大型公开演讲。 他急吼吼的返回住处,接见了中情局局长, 不见不行,复联搞砸了,煞神现在大概率已经被惹毛了,这个现状,甚至直接涉及到了他的生命安全。 不知不觉,杜蔚国已经成了能影响到天下大势乃至世界格局的风云人物! 西亚,阿富汗。 这次,尼科诺夫帮杜蔚国安排的航线蛮有意思的。 他现在乘坐的这架苏制安22运输机,原本是尼科诺夫的私人专机,妥妥的魔改版。 别的不说,光是经过极限改装后的油箱,就让航程达到了恐怖的8000多公里。 所以,这架钢铁巨鸟可以从莫斯科起飞,直接跨越苏俄辽阔无比的疆域,不经中转,直达位于喀布尔郊外的苏军机场。 这座隐藏在戈壁荒漠中的军用机场,规模大得吓人,连杜蔚国都不禁咋舌。 光是3000米长的标准跑道就足足建了8条,雷达矩阵,防空高炮,导弹阵地一应俱全。 看机场周围,密密麻麻的军营规模,至少驻扎了一个全员旅以上。 现在,阿富汗跟苏俄还没有撕破脸皮,成天以小弟自居,对老大哥百依百顺的,借以换取技术和经济上的大力支持。 当然,毛熊从来都不是慈善家,他们帮助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和吞并。 即便现在,阿富汗也是他们埋在沙漠里的一根桩子,之前的几次中东战争,背后隐约都有他们的身影,在其中推波助澜。 遗憾的是猪队友们不给力,之前几仗都打得稀里糊涂,最后都是以中东小霸王完胜告终。 刚推开机舱,杜蔚国就感到一阵沙漠独有的干冷扑面而来。 此刻,已经有几辆嘎斯吉普停在跑道上,看见他,车上立刻跳下十几个武装到牙齿的精悍士兵。 他们都是克格勃麾下直属a部队里的精锐,平时就驻扎在军营里。 为首的是个身材挺拔,穿着很土黄主色的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全副武装,彪悍的犹如猎豹似的年轻人。 「卫斯理先生,您好,我叫斯米尔,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斯米尔说得是中文,异常流畅清晰,言简意赅,显然是为了投杜蔚国的所好特意找来的。 杜蔚国没有马上上车,他点了根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斯米尔,语气略显揶揄: 「斯米尔,你们就打算这副造型,直接带我去新德里,就不怕引发国际争端吗?」 喀布尔距离新德里没多远,直线也就500多公里, 只是期间的路况烂得一塌糊涂,还要连续跨越三国边境,不过开车的话,10几个小时怎么也能到了。 斯米尔连忙解释道: 「不是的,先生,我们负责送您离开阿富汗,然后穿越巴基斯坦,赶到天竺接壤的拉合尔城,然后那边会有人接应您继续前往新德里。」 拉合尔是巴铁最东的边境城市,紧挨天竺,苏俄在那边同样能量巨大,好使。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向胡大姑娘。 「胡大,这里离开塞利很近了,要不要安排飞机,先送你回去一趟?」 「不用,那边啥事都没有,我跟你一起走。」 胡大姑娘甚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语气也异常笃定,斩钉截铁。 杜蔚国眉头轻挑,面带笑意的调侃道: 「咋的?胡大,地盘不要了?刚才听说暹罗那边要建厂造车,你不是还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杜蔚国和胡大闲聊,无意中提起了莫兰和赵英男要在暹罗造车的事。 当时,一听这事,胡大姑娘当场炸毛。 胡大姑娘是个有见识的,她很清楚独立造车意味着什么,这可不是单纯的买卖,而是代表着完整的工业体系。 能造车,就必定能造出摩托和拖拉机,进而就能鼓捣出坦克,装甲车,运兵车这这些。 还有一系列的军用车和工程车,其核心的技术都是发动机。 别说现在还是技术水平非常落后的1968年,拥有独立造车能力的国家凤毛麟角。 哪怕是科技水平高度发展的后世,拥有独立造车能力的国家也不多,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反正,哪怕到了50年后,暹罗和波斯也肯定都不在此列。 胡大姑娘眼梢轻抬,白了杜蔚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哼,我着急有啥用?我又不会设计劳什子发动机,波斯能不能造出车,还不都在您杜大官人的一念之间?」 她这不是胡扯,现在,圣治敦的科研所那边已经掌握了完整的,造车所需的一些列技术。 而奎亚那明面上做主的虽然是郭芙,但是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杜蔚国一句话的事。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再说了,你之前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对付马萨尔,还有他纠集那群牛鬼蛇神吗? 这眼瞅着就要最终决战了,你又不是真的神仙,可以刀枪不入,无所不能,我不放心你自己。」 说话的时候,她暗红色的剪水双瞳还似嗔似笑的瞥了杜蔚国一眼,简直勾魂夺魄。 「嘿」 杜蔚国笑了,弹碎烟头,伸手揽住她的细腰,轻轻摩挲着,语气真挚的说道: 「谢谢你,有心了,胡大。」 杜蔚国的大手不老实的向下游走,胡大姑娘忿忿的拍掉他的狗爪子: 「哼,你少给老娘打嘴炮,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杜大,我也要造车!这事,你必须帮我安排了。」 「好,安排,安排。」 果然,帝王家里无亲情,话不过三句,就牵扯到了实际利益,杜蔚国悻悻的摇头,有些意兴阑珊。 随即他转向肃立在一旁,始终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的斯米尔: 「行了,斯米尔,咱们出发吧。」 斯米尔连忙点头:「好的,先生,请上车。」 6个小时之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天竺西北部,边境城市格布尔特拉。 四辆军用的路虎吉普,正风驰电掣般的行驶在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没有的公路上。 说是公路,其实就是勉强还算平整的土路,得益于现在是早春,还没开始下雨,所以路况还凑合。 「吉布森,没想到居然是你来接我,这确实让我感觉到很意外。」 杜蔚国坐在第三辆车上,而驾驶位上开车的,赫然是他曾见过的那个有能力又聪明的人。 军情六处的天竺负责人,吉布森·马歇尔,之前,也是他 去巴铁边境接应杜蔚国的。 要知道,杜蔚国本次的行程,可是克格勃的一把手,尼科诺夫亲自安排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行程的最后一段,居然是由军情六处的吉布森来完成。 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到,他是双面间谍,要不就是克格勃埋在军情六处的钉子。 「唉」吉布森轻叹,语气中满是无奈: 「卫斯理先生,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鲟鳇亲自联系,不惜暴露让我亲自接驾的大人物居然会是你,我现在尴尬得都快窒息了。」 杜蔚国轻笑: 「呵呵,吉布森,这样看来,你的级别可不低啊,居然能跟尼科诺夫直接对话,你是克格勃出身,还是中途被策反了?」 鲟鳇是尼科诺夫的代号,吉布森居然能跟克格勃单线联系,这让杜蔚国再次感到诧异。 「我,我原本就是克格勃出身,我的祖籍是明斯克人,我父母在一战期间就被派去英吉利的曼彻斯特深潜。 我从12岁就接受秘密训练,加入克格勃了,之后回到英吉利,一直跟尼科诺夫单线联系,当时,他还只是第三局的科长。」 说这话的时候,吉布森的语气苦涩且唏嘘。 双面间谍可不是那么好干的,几乎日日夜夜都要提心吊胆。 既要防备明面上的自己人,还要防备实际上的自己人,时刻活在背叛与被背叛的无间炼狱中。 尤其像吉布森这样,出身于间谍家庭,从小就开始执行深潜任务的特工,更是苦不堪言。 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吉布森能顺利的成为天竺负责人,估计其中未必没有尼科诺夫的暗中助力。 吉布森的遭遇值得同情,因为他从出生就注定了身份,根本没得选,情有可原。 但如何处理他却是个挠头的问题。 毕竟他是雷娜麾下,还是心腹大将,在天竺乃至整个南亚西亚地区都拥有很大的能量。 但他又是克格勃的钉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随时都有可能背刺甚至是干掉雷娜,断不能留。 不过,这个要命的问题对杜蔚国来说却不算什么。 估计尼科诺夫这老狐狸刻意这么安排,故意让吉布森暴露,除了展示实力之外,也是在向杜蔚国卖好。 故意亮出底牌给他看,相当于狗子主动把肚皮露出来让主人抚摸,都是显示信任的意思。 杜蔚国摇下车窗,点了根烟:「雷娜现在在哪?」 吉布森的声音闷闷的:「新德里。」 他此刻非常阴郁,甚至都已经绝望了,他很清楚雷娜跟杜蔚国之间的亲密关系,更清楚煞神的无敌。 他基本上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悲惨下场了,必死无疑,可是面对杜蔚国,他甚至都提不起一丝反抗的欲望。 「雷娜知道你过来接我吗?」 吉布森摇头:「不知道。」 杜蔚国加重语气追问道:「吉布森,你确定她肯定不知道你的行程?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一听这话,吉布森瞬间怔住了,他隐约听出了些许别样的意味。 想到了一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甚至摆脱宿命,能活得更好的可能性,他激动的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先生,我,我确定,至少截止目前为止,雷娜部长肯定不知道我来接你。」 杜蔚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吉布森,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甚至还能摆脱里外不是人的境遇。」 「卫,卫斯理先生,真,真的吗?」 「嗯,真的。」 亲耳听到杜蔚国 肯定的答复,那一线生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吉布森激动的无以复加,浑身颤抖,连整话都不会说了。 「先生,我,我」 杜蔚国的语气揶揄: 「不过,吉布森,现在还有个问题亟待解决,跟你一起来接我的这几个六处探员,他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你觉该怎么解决?」 这次过来接杜蔚国的,一共有4辆路虎车,除了吉布森本人,还有6名六处探员,都是他的铁杆手下。 这几名探员,都见到了杜蔚国一行,甚至其中还有2个之前就认识他。 按道理说,吉布森想脱身继续活下去,就必须死守秘密才行,那么他的这几个手下就只能灭口。 一听这话,吉布森瞬间神色一窒,随即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纠结,痛苦之色。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口干舌燥的解释着: 「先,先生,他们都是跟了我很久的心腹,能力和忠心也都不错,他们应该不会」 「呵」 杜蔚国嗤笑着打断了他: 「吉布森,你可是资深的间谍,还是双面间谍,你现在是跟我说笑吗?据我所知,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听到杜蔚国冷冷的声音,吉布森顿时如坠冰窟。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抿住嘴唇,脸色变幻不停,攥住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出,嘎嘣作响。 等了足有几秒钟,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似笑非笑的问道: 「怎么?吉布森,这很难选吗?还是说你自己下不去手,需要我来代劳?」 听到这个问题,吉布森忍不住扭头望向杜蔚国,这一瞬,他的眼神复杂之际。 纠结,痛苦,挣扎,狠戾,绝望,甚至还有一抹决绝。 杜蔚国当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危险打算,不过他依旧叼着烟卷,语气漫不经心,还带着戏谑: 「吉布森,同归于尽是个非常愚蠢的选择,想都不要想,我保证,你必死,而我,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胡大姑娘,语气痞赖:「我说的没错吧?胡大。」 被点名了,一直倚坐在后排的闭目养神的胡大姑娘无奈的撇了撇嘴,懒懒的抬起眼皮,瑰丽的暗红色光芒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吉布森愕然的发现,自己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身体还在动,依然平稳的驾驶着吉普车,但他却诡异的沦为了旁观者,连小手指都无法调动哪怕一下。 胡大姑娘的语气慵懒,但是声音冷冷的:「消停点,别胡思乱想。」 短暂的错愕之后,吉布森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控制了,此刻连生死都不由己。 这样的境遇,就像是一盆彻骨的冰水,瞬间熄灭了吉布森眼中的幽火,也熄灭了他妄想鱼死网破的念头。 十几秒之后,胡大姑娘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吉布森也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呵呵」 伸了伸手指,吉布森干巴巴的笑了几声,随即掏出烟盒,颤颤巍巍的着点燃。 「呼」 长长的呼出烟气,他的声音沙哑,苦涩,语气无奈,悲凉: 「卫斯理先生,我的几个兄弟都是无辜的,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身份,给他们留条活路吧。」 杜蔚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诧异的挑眉,语气戏谑: 「吉布森,你确定?为了几个非亲非故的人,宁愿自己赴死?」 听见这个灵魂拷问,吉布森的牙关紧咬,嘎吱作响。 过了好久才颓丧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语气 沧桑,还带着一丝释然: 「没错,他们都是无辜的,也不是非亲非故,他们跟我生死与共,还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 「卫斯理先生,我累了,这不人不鬼的日子,我也受够了。」 「哈哈!」杜蔚国终于笑了,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语气里满是欣赏: 「很好!吉布森,你过关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私人联络官了,负责帮我同时联络军情六处和克格勃。」 「啊?」本来都已经垂目等死的吉布森直接懵逼了。 「先,先生,那,那他们。」 「哈,当然不用死,一起过来帮我做事,当然,也可以继续留在六处,我可以改变他们的记忆,让这个秘密永远深埋。」 杜蔚国从来都没想过要灭口几个六处探员,他想把吉布森收入麾下,只是测试一下他的心性而已。 老话说,成大事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倒是没错,但不适合手下人。 丫的,试想一下,无情无义,为了自己活命毫无底线,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这样的心性,谁特么敢用? 他今天为了活命背叛了别人,转天就会再次背叛你!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章 陛下,您想耕哪块地? 吉布森的人品还不错,起码在尔虞我诈,睡觉都得睁只眼的间谍圈子里,绝对算是金子一样了。 他通过了品质考察,至于依附于杜蔚国,不仅能活下去,还可以借此摆脱卧底的炼狱生涯。 这个选择,吉布森当然是求之不得,心里一百二十个愿意。 既然双向选择通过了,那么具体的实施过程就变得异常简单了。 吉布森在天竺,尤其是北部靠近新德里的区域内,拥有很大的能量,说他是神通广大也不为过。 而杜蔚国一行人又都是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两者相加,这让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2小时后,凌晨3天,才刚刚带队返回新德里的吉布森,就接到了雷娜的紧急命令。 马上出发,去一个叫卢迪亚纳的小城,接应杜蔚国。 1个半小时之后,雷娜亲自带队,一路风驰电掣,顺利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接到了他们一行。 至于杜蔚国为啥突然出现在天竺境内,还是新德里附近,雷娜甚至连问都没问。 她现在已经进了小内阁,也算是军情六处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消息灵通。 杜蔚国之前在苏俄一系列作为,闹得沸反盈天。 连克里姆林宫都被炸了,整个莫斯科戒严,最后中情局的能力者小队全军覆没,内务部一把手米哈伊尔饮弹自尽才勉强收场。 动静这么大,雷娜当然收到了消息,她也清楚杜蔚国现在跟克格勃已经彻底锁死。 克格勃在天竺的能量虽然稍弱些,但是依照他们无孔不入的本事,把杜蔚国秘密送到天竺依然是小菜一碟。 朝雷娜要人,更不算事,连她本人都算是依附杜蔚国过活,更别说区区一个手下了。 伦敦的j先生那边,也不可能卡着这件事。 所以,刚到佛晓时分,吉布森的身份就已经顺利转化成了杜蔚国的私人部属,不再隶属于六处,甚至连手续都省略了。 至于吉布森的几个心腹手下,都被胡大姑娘洗过脑,啥也不知道。 正午,天竺,新德里。 今天老天爷开脸,这座城市的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桃红柳绿,一派闲逸的春日风光。 街上行人的精神状态也还不错,基本上都是面色红润,神色从容,不紧不慢的走着。 如果忽略空气中隐约的牛粪味,光看表面,确实算得上一座宜居的城市。 当然,杜蔚国所在的是新德里富人区南德里,还是其中最高档的,白裔聚居的伊甸别墅区,这里被当地人戏称为天上神国。 环境就不用说了,依山而建,比横河的支流邻朱木拿河,整片别墅都被葱郁包裹着,鸟语花香。 治安也好的离谱,里里外外,24小时都是警卫不断巡逻。 这片别墅,低种姓禁止靠近,中种姓也基本绝迹,就连高种姓都不多,每个住进来的,基本都是人中龙凤,不是富商就是***。 杜蔚国当下居住的,更是历任英吉利驻天竺总督的官方府邸。 最大最豪华的一栋别墅,庄园性质的,面积足有几万平米,位于整片别墅区的最高处,可以俯瞰大半个新德里。 三楼,主卧阳台。 杜蔚国叼着烟卷,斜倚在洁白的理石栏杆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眺望着远处。 虽然现在只是初春时分,天气还有点凉飕飕的,但是河边,已经聚集了很多白裔贵妇。 她们都穿着清凉的比基尼游泳戏水,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肉,晃得人睁不开眼。 其实,杜蔚国一直都有个疑问,为啥这些白人娘们好像都不怕冷的, 难道是因为局部脂肪过厚? 至于比基尼,更是不用质疑,这些洋婆子开放的很,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穿了。 二战期间,法兰西都特么被灭国了,每到夏天,这些浪漫致死的白人娘们也依然有心情穿着泳衣去塞纳河玩水。 「杜大,好看吗?」 胡大姑娘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在杜蔚国的背后响起。 「切~」杜蔚国冷嗤,连头都没扭,不慌不忙的回道: 「胡大,你埋汰谁呢?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就这些歪瓜裂枣,满身都是雀斑的胖娘们,你觉得我稀罕看?」 杜蔚国倒真不是胡扯,他现在的眼光高着呢。 离境之后,他彻底放飞,饱尝艳福,身边的每个女人,无一不是最顶级的人间绝色。 而且他原本对体味浓重的白裔女人就不怎么感冒,自然瞧不上眼前这些所谓的贵妇。 「切」 胡大姑娘冷哼,抢过杜蔚国手里的半截烟头自己叼在嘴上:「不稀罕看,你还看得那么仔细?」 杜蔚国耸耸肩膀,语气痞赖的狡辩道: 「胡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眼神比较毒,有时候也由不得我。」 他这话虽然就是明晃晃的臭耍无赖,但是胡大姑娘还真就无法反驳。 只能恨恨的剜了河边的那些女人一眼,没好气的斥骂道: 「这些洋婆娘还真是天性浪当,寡廉鲜耻!」 「呵呵呵」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笑了,丫的,这才哪到哪啊? 再过几十年,华夏的那些捞女,外围女,还有擦边女主播,她们的开放程度还有尺度之大,压根就没有上限。 「胡大,你有点言重了,生活的环境不同,习性自然也不同」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一阵冷冽的杀气,连忙改口道: 「不过,如此青天白日就当众宽衣解带,确实是有伤风化,臭不要脸!」 「哼,算你识趣。」 胡大姑娘傲娇的扬起下巴,语气略显犀利: 「杜大,我把丑话说在头里,你以后你离这些没脸没皮,水性杨花的洋婆子都远点。 除了雷娜和娜塔莎之外,你要是再敢招惹别的金丝猫,我肯定是要出手收拾她们。」 「嗯?」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挑了起来,这话,听着有点刺耳。 胡大姑娘活了几百年,洞彻人心,自然看出了杜蔚国的脸色变化,但她却视若无睹,继续开喷。 「怎么?杜大,我说得不对吗?你现在三妻四妾都不止了,难道还要继续沾花惹草?你还有地盘可分吗?你想靠这些女人统治全世界吗?」 「呃」杜蔚国顿时神色一窒,无言以对。 简单的盘点一下杜蔚国现在的女人和地盘。 莫兰占了芭提雅连同小半个暹罗,眼下正在疯狂扩张,赵英男则占了港岛,业务覆盖了港澳台三地。 她俩现在合力一处,正摩拳擦掌的准备搞大事情,表面上看是要造车,实际上却是想打造出完整的工业体系。 届时,估计大半个东南亚都会成为她们的后花园。 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二战之后,为啥东瀛和高丽这两个弹丸小岛能疯狂崛起? 除了花旗的大力扶植外,也是得益于他们在战前就拥有相对完备的工业体系。 尤其是东瀛,凭借强大的工业基础和技术积累,仅用二十年,就从战败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一跃成为全球第三乃至第二大经济体。 杜蔚国之所以对三井家和 岩崎家垂涎三尺,看中的也不是真金白银,而是他们手里攥着的先进技术。 正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兴,无商不富,工业是妥妥的大国重器,也是富强安定的基石。 而后世的商业却成了社会的主旋律,卖地盖楼也成了财政的主要来源,一切向钱看! 那啥跟那啥这两伙畜生相互媾和,沆瀣一气,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疯狂割韭菜。 啧,又特么犯病了,收! 郭芙所在的奎亚那,现在是杜蔚国旗下最优质的资产,面积不大,但好歹也是独立***国。 而且,自从得了从共济会讹来的技术和资金,还有杜蔚国的强势翼护,奎亚那最近呈现井喷式的发展势头。 杜蔚国去苏俄前,曾经跟苏离深聊过一次。 现在奎亚那的民宅和基础建设项目已经初步完成,告一段落了,目前正在盖学校。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决定了国家发展的上限,这话绝对没错。 奎亚那第一批次就计划兴建整整148所学校,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都有。 除了大学外,清一色都是义务教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嘴,关于学校,杜蔚国给苏离定下了几条铁律。 第一,义务教育的学年制问题,小学生7岁入学,小学5年,初中2年,高中2年。 同样是9年义务教育,但是贯穿了小学到高中,毕业时才不过16岁,没考上大学的话,强制参军2年。 第二,关于教学内容问题,从初中就开始区分文理班,教学内容要求去芜存菁,简单明了。 而且从小学开始,每天学生都要保持至少每天2个小时以上的运动和体训时间。 第三,科技类大学6年制,军训为期一年,最后一年则是带薪实习期,同时开设专业技术类学院,5年制,军训期同样。 第四,各所学校必须精炼师资体系,尤其是管理者,严禁贪腐和冗员现象。 关于这一条,可不仅限于教育体系,而是覆盖了整个奎亚那,所有的官方部门。 杜蔚国亲自规定,公务员比例,永远不得超过25,同时贪污克重刑。 只要数额超过3万美元,不论身居何位,一旦查实,就是极刑,而且直系后代永远不许再报考公务员。 对了,现在,苏离已经不再管自贸区和鲲鹏赌场那边的事宜了,他现在的职务是奎亚那的安全局局长,同时还监任警务部部长。 而原来的鲲鹏军团,也已经陆续完成了转职。 一部分成了警察,少部分进了安全局,剩下的则统称为武装警察部队,都吃上皇粮了。 反正这些部门都归苏离管,一句话,他现在掌控着奎亚那的所有暴力机器。 从自贸区兴建开始,到现在不过一年半的时间。 奎亚那从总人口从不到100万,已经暴增到了348万,而且常年还有近20几万的外来人口。 苏离预计,三年之内,奎亚那的户籍人口最少可以达到600万,国民生产总值超过400亿美元。 奎亚那不仅潜力巨大,现在也是杜蔚国后宫最密集的地方。 除了郭芙,六处的尼娜,克格勃的安娜也都在圣治敦常驻,安娜更是摆脱了花瓶的人设,现任a部队主官。 至于胡大姑娘占领的波斯东部,有点乏善可陈,虽然地盘不小,人口基数和收入也都相当可观。 但是她现在是垂帘听政的状态,没有走到台前。 不是胡大姑娘没手段,主要是因为她去的时间太短,又是豪夺来的,有点不稳,最关键就是缺乏中 下层的基础管理人手。 不过,随着华夏移民的陆续增加,想必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完美解决了。 杨采玉,一想到这位正宫,杜蔚国就头疼。 好在这次因缘际会干掉了米哈伊尔,总算也满足了她的要求,帮唐阿红报了仇。 等干掉了马萨尔之后,杜蔚国准备带胡大姑娘一起去瑞士看看她,希望能解决她被洗脑留下的隐患。 最后就是东瀛,这是一块飞地。 杜蔚国在东瀛境内并没有物理意义上的插旗,不过确实占了很大的一块份额。 三大帮派,其中之二都成了他的麾下马仔,三大传统黑道买卖,黄赌d,他也占了其中之二。 再加上杜蔚国的个人小金库的主要财源,三角地,这就是他现在全部身家了。 如果论实际占领的面积,能在全世界排进前20名,论经济收益,勉强也能挤进前20,至于基础战力,估计得排在50名开外了。 而这一切的基石,就是因为杜蔚国拥是暗世界毫无争议的第一人,麾下还拥有排名第一的高端战力,煞神众。 「杜大,你想啥呢?眼睛都直了?」 见他眉楞眼的发呆,许久都不说话,胡大姑娘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 杜蔚国回神,揽住她的肩膀: 「胡大,我刚刚盘点了一下,你说的对,我现在占的地方确实已经不少,也确实没地盘可分了。」 「哼,你才知道啊?」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杜大,如果能稳住现在的基本盘,用不了几年时间,哪怕届时你不再是煞神,也是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 话锋一转,胡大姑娘的语气变得有些郑重: 「其实,你现在已经有了言出法随,一言九鼎的帝王之相,这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复辟,与时代洪流是相悖的。 杜大,我们现在已经触动了无数人的利益,踢到了无数红线,是时候停一停了,如果继续下去,真的会成为世界之敌的。」 「唉」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目光幽远的望着远方,许久才点点头叹息一声。 「嗯,我知道了,等解决掉马萨尔,我就收手隐居,啥也不管了,消停的猫着,埋头耕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秀眉轻扬,眼波流转,语气妩媚的问道: 「哦?陛下,不知道您到时候想隐居在哪?埋头深耕那块地啊?」 「嘿嘿,我倒是努力跟你种几只小狐狸出来,好不好?」杜蔚国邪笑,一把将胡大狐狸拦腰抱起。 胡大姑娘欲拒还迎,语气娇媚的嗔怪:「呀!杜大,你疯了,大中午的,外面还有呜」 卧室外的走廊里,正准备过来喊杜蔚国吃饭的雷娜,听见里边传出来的旖旎声音。 她无声的啐了一口,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午后,意满踌躇的杜蔚国,揽着胡大姑娘出了别墅,身后不远处,跟着翔太,神舞,神乐。 马萨尔目前行踪不明,他们这些杀神今天难得不是出来砍人的,而是闲逛。 杜蔚国美其名曰,带你们消费购物,见见世面。 严格来说,天竺的首都应该分成新德里和旧德里。 旧德里是贫民窟扎堆的地方,老旧破,脏乱差的代名词,但同时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有很多名胜,主要是各种神庙。 新德里则是天竺新贵和高种姓的聚集地,街道宽阔整洁,建筑物也崭新气派。 杜蔚国跟天下神佛相性不合,自然没兴趣逛劳什子神庙。 而他对破烂肮脏的天竺贫民区更是连半点兴趣都没有,丫的,闲着没事忆苦思甜吗? 离别墅区大概3公里,就是新德里的地标性建筑,康诺特广场,这里也是整个天竺乃至南亚最大最精华的商业区。 现在,天竺才刚刚独立没多久,种姓制度严重。 其实,三哥的钟姓制度是非常容易辨别的,皮肤越白种姓越高,长相越接近白裔的就是最高种姓的婆罗门。 而皮肤越黑的种姓越低,那种黝黑的堪比黑裔的,就是低种姓的首陀罗,没跑。 而因为某些原因,天竺现在对华裔,以及大多数黄皮肤的人都不太友好,有些极端的,甚至仇视,直接归到了第五类,不可接触者。 不过杜蔚国他们男的帅女的靓,全都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一看就不那种不可随意轻慢的大人物。 关键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像极了管家做派的吉布森,还有几个精干冷肃,状似保镖的六处探员。 这些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纯种白裔,盎格鲁撒克逊人。 要知道,在天竺,纯种白裔号称原人,也就是传说中的神裔,地位犹在婆罗门之上。 而吉布森他们明显都是手下人姿态,更是熄了所有牛马想找麻烦的念头。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赶紧收了神通吧! 康诺特广场确实挺繁华的,店铺林立,游人如织。 而且这边店铺里售卖的大多都是来自于欧洲的商品,就连餐馆也是以西餐厅为主。 更是没有啥不能吃牛肉的说法,几乎所有的店的主菜都有牛排。 天竺,从来就是这么双标的地方,底层的苦哈哈们需要守很多规矩,上层人,尤其是白裔百无禁忌。 两世为人,杜蔚国对于时尚的品味始终单调统一,他只喜欢黑白蓝灰,也只喜欢简约实用的衣服。 老话说,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神舞,神乐,翔太三个人,原本就都是骨子里镌刻着服从性的东瀛人,而且对穿着也没啥概念,自然是无条件的顺从杜蔚国的喜好。 至于胡大姑娘,她对杜蔚国的呆板品味虽然略感无奈,不过勉强也能接受,并没有反驳。 所以,杜蔚国一行人逛了barbour,burberry,dunhill,peller等一系列来自英吉利的奢侈品店。 豪掷千金之后,却买了一大堆只有黑蓝双色的各式衣服。 「呐,这是路易威登,法国货,胡大,你不是觉得英国货太呆板吗?这个品牌一向以花哨闻名。」 站在「哎呦喂」专卖店的门口,杜蔚国的表情略显嫌恶,他是真真的看不上这个花里胡哨的logo怪品牌。 「不逛,不逛了,我都快饿死了,咱们赶紧吃饭去吧!」 胡大姑娘撇了撇嘴,她也不喜欢这个浮夸的品牌。 「行吧,那我请你们吃牛排,惠灵顿牛排,管够造!」 杜蔚国表现得豪气无比,浓烈的土豪气质直接拉满。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街角的时候,看见路边正乌泱泱的围了好大y一群人。 杜蔚国他们要不就是最顶尖的超凡者,要不就是军情六处的精锐特工,各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自然不屑凑热闹。 不过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 「咦,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胡大姑娘好看的眉头微微翘起,柳叶刀似的,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精光闪烁。 人群最里边,跪着一个异常漂亮的小姑娘,大概18,9岁的模样,衣衫凌乱,表情凄苦。 娇弱的犹如风中摆柳,我见犹怜。 除此之外,这小姑娘还长了一双非常独特的,琥珀色的大眼睛,像极了传说中的精灵眼。 「哦,有什么说法?这小孩,不就是眼睛的颜色有点特别吗?」 杜蔚国语气随意慵懒,听起来好像兴趣缺缺的,实际上,却是一瞬不眨的盯着这个拥有精灵眼的少女。 在尼科诺夫家里暂时逗留的时候,除了升级不死之身,杜蔚国还把超凡感应也一并直接升到高级了。 反正他的技能点还挺富裕的,他很期待感应能力提升之后,也许他也能拥有空间感知能力。 遗憾的是,超凡感应升到高级之后就到顶了,没了继续向上提升的通道,也没能衍生出其他空间能力。 不过即便如此,杜蔚国的感知能力依然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 除了感知危险之外,他现在也能模糊的感应到每个人都不同的,玄之又玄的「场」了。 这个场,说白了就是生物磁场,跟指纹耳纹一样,每个人的场也各不相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果变色龙还活着,那么任凭她再怎么千变万化,杜蔚国都能瞬间把她认出来。 除了确认身份外,通过感应场域,还可以模糊的衡量一个人的生命能量强弱,借此来判断危险性和战 斗力。 不过,这个能力对杜蔚国来说多少有点鸡肋,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因为他压根就不需要分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需要确认对方是敌是友就足够了。 感应能力的提升,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 比如现在,杜蔚国就能察觉到眼前这个拥有「精灵眼」的少女,她的场域与众不同。 具体该怎么说呢? 每个人的场都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磁场波动,频率基本恒定的波动,或强或弱,不一而同。 能力者的波动普遍都很强,远超常人,区域就像是动力300多匹马力的川崎h2r,对比马力只有个位数的电动车,天差地别。 但是,有些人的场域却更加奇怪。 比如翔太,他的场域波动频率就有两种,当他操控乌鸦的时候,他的场就是另外一种波动频率。 胡大姑娘就牛皮了,她的波动不仅强劲如雷,而且频率还可以随意变化。 这也是她可以进行精神控制,进而上身夺舍的具体缘由,说白了,就是同步生命磁场! 而眼前这个「精灵眼」少女,她的场也很独特,变幻不定,一会强一会弱,而且频率也在变化,十分飘忽。 「杜大,你看得挺过瘾啊?我看你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怎么,见这小丫头漂亮,你又见色起意了?」 胡大姑娘压低声音,咬着后槽牙嗤道。 她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而且又是个大醋包,杜蔚国的小动作,自然瞒不住她。 「别扯淡,这小姑娘的场域波动很乱,毫无规律,胡大,她是什么人?能力者,还是是灵媒?」 「嗯?」胡大姑娘怔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诧异犹疑的看着他。 「杜大,你也能分辨场域了?」 杜蔚国自知失言,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嗯,前两天我受了重伤,差点当场就挂了,不过恢复之后,就隐约能察觉出场域了。」 「啊?杜大,你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啊?随便受个伤就开了天眼通,莫非你是仙人转世不成?」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抓狂,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胡大姑娘实在太犀利了,只要稍不留神就会露底,杜蔚国其实也挺无奈的,慌忙岔开话题。 「啥仙人转世啊?你不就是货真价实的神仙吗?行了,胡大,你就别瞎扯了。 我现在的感应能力非常模糊,狐仙大人,您赶紧给我说说看,这小姑娘到底有啥门道?」 听到杜蔚国略带谄媚的语气,胡大姑娘还是有点受用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终究没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这小姑娘跟樱井桃代一样,都是天生的灵媒,而且她的天赋应该比桃代还要更好些,未经训练就能觉醒并使用通灵的能力。」 灵媒是通灵者的西方说法,在东瀛叫巫女,阴阳师,在华夏就是南茅北马了。 胡大姑娘扭头瞥了一眼「精灵眼」少女,继续说道: 「她不懂门道就贸然使用了通灵的能力,而且还不止一次,现在被野精缠上了,想夺舍她的身子。」 「野精?」杜蔚国挑起了眉头,语气揶揄: 「胡大,这不是你的专属领域吗?见到您这位老祖宗,这些山精野怪还敢炸刺,不得赶紧过来纳头便拜吗?」 一听这个,胡大姑娘猛然扭头,死死的盯着杜蔚国,而且眼圈也陡然红了,泫然欲泣。 「果然,杜大,你由始至终都把我当成茹毛饮血的妖怪,从来也没把我当人! 可怜我傻乎乎的一厢情愿,还为了你甘愿放弃 了千年寿元变成人身,冒着生命危险」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眼泪已经迅速蓄满眼眶,在里边疯狂的打转转,眼看着就要滴落。 眼见这个戏精出神入化般的演技,杜蔚国不禁倒抽冷气,连忙举手求饶道: 「嘶服了,我服了,胡大姑娘,赶紧收了神通吧,这个小丫头给你,我肯定不抢,这总行了吧?」 「嘿,这还差不多?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听到杜蔚国的保证,胡大姑娘顿时狡黠轻笑,表情也瞬间由阴转晴,转换的毫无停滞,丝滑至极。 「嗯,不反悔!」 杜蔚国闷闷的回道,他很清楚,之所以演这么一出,说来说去,大狐狸无非就是想抢人罢了。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这种天赋秉异,拥有巨大潜力的高端人才可是极其稀罕的。 关键这个「精灵眼」还跟胡大姑娘专业对口,这就更难得了。 胡大姑娘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确定归属之后也不再犹豫,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吉布森,赶紧把这些红头阿三,都给我清到一边去。」 听见胡大姑娘的命令,饶是一向机敏的吉布森也懵了,他的一众手下也是满脸疑惑。 他试探着问道:「红头阿三?」 红头阿三是个有点年轮的称呼了,这是旧社会,沪城人给天竺人取得专属外号。 当时,由于租界里的天竺籍巡警大多信奉锡克教,所以都戴红头巾,因此也被蔑称为红头阿三。 胡大姑娘撇嘴,不耐烦的解释道:「就是这些浑身都是牛屎味的天竺人!」 「哦,哦,明白了,麦克斯,马上清场!」吉布森如梦方醒,连忙朝手下们招呼道。 胡大姑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她随口说出来的,极具侮辱性的外号。 居然从军情六处探的口中传了出去,最后还逐渐风靡,传遍了全球,隐隐成了官方称呼。 麦克斯是吉布森手下头号马仔,是个长相凶狠,暴熊模样的光头壮汉,典型的行动派。 收到命令后,他马上带着几个探员冲到了人群跟前,不容分的伸开蒲扇大的巴掌用力一扒拉,同时粗着嗓门暴喝道: 「dia办案,无关人马上散开!」 dia就是天竺国防情报局,相当于天竺的克格勃,行事风格残暴,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殖民时期,这个部门都是隶属在军情六处麾下的,天竺独立的时间很短,现在也才只有20年。 所以直到当下,dia的大多数高层,依旧都是军情六处出身的白裔。 见麦克斯凶神恶煞一样的模样,以及探员们粗暴的做派,这些看热闹的三哥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作鸟兽散,眨眼间就跑的一干二净。 见人群都散开了,胡大姑娘这才背着手,施施然的走到「精灵眼」的面前,语气淡然,但是却带着一股凛然的威势: 「把头抬起来。」 听见动静,「精灵眼」乖巧的抬起头,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里,满是懵懂迷茫像是受伤的梅花鹿一样。 连心如磐石的杜蔚国都忍不住一阵心神摇曳。 不过胡大姑娘可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冷淡: 「会不会说英语?」 「会,会说。」 小姑娘终于张嘴说话了,声音犹如出谷黄鹂,怯生生的,非常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好像还天生有点魅惑的能力,护在周围的几个六处探员全都露出一副色于神授的表情,连铁汉麦克斯的眼神都明显变得 温柔了。 就她这极富记忆点的动人模样,还有这勾人的小动静,哪怕不是灵媒,当个演员也必然大红大紫。 不过胡大姑娘是远比杜蔚国要合格的上位者,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语气依然生硬,冷冽。 「你叫什么?」 「纳,纳娅·艾凡。」 听见她的名字,很懂事的吉布森连忙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解释道: 「先生,纳娅在天竺语里是珍珠的意思,艾凡也算是贵族的姓氏,她应该是婆罗门的分支族裔。」 婆罗门即使天竺种姓制里最高的一等,同时也是一个姓氏,是天竺最高贵的种族。 至于这个族裔的来源,原本只有黑皮的地方,突然出现了白皮,你自己合计去吧,嘿。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而胡大姑娘那边,问题还在继续: 「你为什么跪在这里?」 听见这个问题,纳娅的眼底有绝望和恨意一闪而过,略作沉吟之后,这才鼓足勇气回道: 「我,我要卖了自己,50万卢布!」 天竺的货币叫卢布,当下对美元的汇率,差不多100:1,那么50万卢比是就是5000美刀。 这点钱,杜蔚国也好,胡大姑娘也罢,都不会看在眼中。 但是按天竺当下超低的物价水平,这可是一笔大钱,都能轻易在新德里买下一栋楼了。 「这么多钱?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埋葬父亲,还要买自己的命。」 「卖身葬父?」 一听这么返古的理由,胡大姑娘的眉头轻挑,连杜蔚国也忍不住笑了。 丫的,这特么都1968年了,人类都已经实现登月了,居然还能遇见到这么古典的科目。 胡大姑娘点了根烟,缓缓蹲在纳娅面前,语气略带戏谑:「啧,还挺有故事,来,详细说说。」 纳娅飞快的瞄了一眼胡大姑娘,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咬着嘴唇反问了一句: 「把人都赶走了,你还问那么多,你,你有钱吗?」 「哈!小丫头,你还挺有勇气,我喜欢。」胡大姑娘笑了,呼出烟气,扭头看向杜蔚国: 「杜大,来,展示!」 丫的,老子居然成跟班了,杜蔚国无奈苦笑,不过他也没当着外人撅胡大姑娘的面子。 他直接从里怀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清一水簇新的百元大钞,美刀,粗略看起来,至少近万。 胡大姑娘对杜蔚国的配合相当满眼,暗戳戳的给他飞了眼神,随即转向纳娅: 「看见了吧,这些钱,足够买两个你了,现在能说了吧。」 纳娅仔细的看了眼厚厚的钞票,还偷瞄了一眼丰神俊朗的杜蔚国,不过她的眼神非常清澈,并没有任何的贪婪之意。 「怎么?你不信这是真钱吗?还是你不信我?」 「不,我信。」 纳娅摇摇头,缓缓的打开了话匣子: 「几天前,我从学校回家,就发现父亲被人害死了」 纳娅的故事蛮简单的,充满了远古的气质,也非常具有天竺特色。 吉布森猜的没错,她是高种姓,原生家庭家的条件也还是不错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小木材厂。 纳娅出生的时候,她母亲难产当场就没了,她爹也是个专情的,直到她上高中,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再娶。 本来,父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然有点冷清,倒也富足,幸福。 纳娅今年18岁,念高中三年级,就读于一所贵族寄宿学 校,上周末回家的时候 她愕然发现,天塌了。 回家的第一眼,她就看见了父亲惨不忍睹的尸体,都已经死了三天。 说是上山勘察木材的时候,被发狂的野猪咬死了,要不是因为现在还是早春节气,天气凉爽,尸体都臭了。 噩耗还不仅如此,纳娅父亲生前借了一大笔高利贷,抵押物就是木材厂和房子。 现在还款的日期早就过了,按照锲约,不仅她家的厂子,还有房子都不在属于她,还有一笔数目惊人的利息。 至于家里之前的还算丰厚的积蓄,早就不翼而飞,据说是被她父亲赌博输光了。 这么老套的故事,到了这个环节,反派自然就该出场了。 哈米·夏尔玛,现任新德里警察局长的小儿子,年龄23岁,依然读高中的纨绔子弟。 之所以还在读高中,当然不是因为哈米没渠道读大学,按他家的权势,出国留学也是小菜一碟。 哈米这个杂碎是个变态,好色如命,他喜欢女人,年轻的,漂亮的,没经过人事的女孩。 这样的女孩,只有学校里才有可能发现,现在是高中,后世就逐渐降级到小学了。 懂得都懂,嘿。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听到这里,接下的剧情其实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听下去了,已经很明晰了。 故事的脉路挺老套的,无非就是这个牲口似的,无恶不作的官二代哈米·夏尔玛看上纳娅了,想嚯嚯她。 而且这个狗杂碎还特么不是一般的贪,做事也够狠,他丫的不仅觊觎纳娅的美貌,还想财色兼收。 咋一听好像耸人听闻,无法无天,其实细想想也正常。 要知道,哈米他老子可是新德里的警察局长,在天竺绝对也算得上是数得着的大人物了。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天竺,像他这样的出身,想拿捏普通小商人家庭出身的纳娅。 确实算得上降维打击,跟随手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压根就无须顾忌什么。 别说现在的天竺才刚刚独立没多久,还处于相对秩序混乱,野蛮,蒙昧的时期。 哪怕到了资讯发达的后世,像这种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的事情在天竺也同样是屡见不鲜。 而且这种事可不仅限于天竺,哪怕是在天朝啧,老狗话又密了。 「纳娅,你要用钱帮父亲下葬,这我理解,你说还要花钱买自己的命的又是什么意思?」 听完纳娅的讲述,胡大姑娘也没表露出丝毫的震惊和怜悯,语气平静的近乎冷漠。 她活了那么久,尤其还经历过华夏近代最黑暗,最混乱,最血腥的百年时间。 从太平天国,义和团,八国联军,民国混战,到抗战 这期间,胡大姑娘游历人间,见过无数惨绝人寰的修罗炼狱,早已磨练的心硬如铁。 就纳娅的这点经历,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只能算小儿科。 如果不是因为纳娅是天生的灵媒,而且天赋极高,估计胡大姑娘根本不会停留,甚至都懒着用正眼瞧她。 身世凄惨,遭遇不公的人海了去了,谁特么管得过来? 纳娅好像是有些顾虑,难以启齿,抿着嘴唇不说话,胡大姑娘眉头轻挑,语气略显不耐: 「怎么?理由还需要现编吗?你不说,我可就走了。」 「别,别走,我,我说。」胡大姑娘作势转身,纳娅顿时急了。 「哈米收买了我的远房舅舅山多侬,就是这个畜生亲手害死了我父亲,后来他还厚着脸皮,拿着假欠条上门做说客。」 说到这里,纳娅的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咬着后槽牙说道: 「所以,我一怒之下杀了他!他是低种姓,而我是高种姓,按规矩,只需要30万卢比,我就可以为自己买脱罪名了。」 在英吉利殖民时期,天竺的的确确有这么一条泯灭人性的规矩。 高种姓可以花钱买罪。 最早的时候,更是便宜的让人咋舌,如果高种姓打死一个低种姓,只需要赔偿5斗稻米了事。 天竺的这边的斗,一斗是40斤(参考清斗)。 也就是说,一条人命只值区区200斤稻米,看好了,这可是是稻米,而不是大米。 哪怕到了当下,天竺都已经摆脱殖民,独立20来年了。 但是这些所谓的高种姓早已作威作福惯了,所以,在他们的极力坚持下,这条陋习依然存在。 只不过为了遮住民众的悠悠之口,赔偿的数额倒是水涨船高,翻了几百番都不止。 「呵行,你还不算太笨,也有点胆色。」 听到纳娅亲手杀人报仇,胡大姑娘抿嘴轻笑,眼中露出了些许赞同之色。 大狐狸是山精野怪出身,茹毛饮血,骨子里就恪守着丛林法则,自然推崇有仇必报,血债血偿的朴素概念。 不过,此刻 ,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所以,纳娅,你是用了与生俱来的通灵手段,查出你舅舅是凶手?然后又用了通灵的手段杀了他,毁了假欠条?」 一听这话,纳娅顿时瞳孔剧震,精灵般的双瞳瞪得老大,都快夺眶而出了。 胡大姑娘却抽了抽鼻子,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戏谑的继续调侃道: 「闻着你身上这股子水腥味,你找的应该是条大水蛇,而且它现在已经缠上你了,夙夜难安,怎么样,纳娅,我没说错吧?」 听见自己最大的秘密和底牌被轻飘飘的拆穿,纳娅瞬间如遭雷亟。 她瞬间产生了一种赤身面对胡大姑娘的胆怯呵畏惧感,浑身战栗,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达佛达西吗?」 达佛达西是天竺话,意思是迦梨的神使,也是天竺这边对巫女比较普遍的一种叫法。 「切达佛达西是什么鬼?就算迦梨本尊来了,老娘都照样不鸟。」 胡大姑娘冷嗤,心中吐槽,脸上也忍不住露出轻蔑的表情。 她压根就没回答纳娅的问题,反而是语气揶揄的反问道: 「纳娅,你想过没有,那个叫什么哈米的混蛋,他可是新德里警察局长的儿子,有权有势。 而你又恰巧杀了人,应该还被人抓到了证据,你觉得,就算你真拿到了钱,就能脱罪?」 问话的时候,胡大姑娘的眼中骤然亮起了璀璨夺目的暗红色光芒,简直勾魂夺魄。 听到这个问题,纳娅都忘了惊惧,眼神疯狂闪烁,下意识的避开了对视,也没有回答问题。 胡大姑娘却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自问自答道: 「纳娅,你之所以跑到康诺特广场来,因为这里是新德里权贵富豪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外国人最多的地方。 你想凭借自己过人的姿色来换取庇护,最好是哈米家也惹不起的白裔,借此来摆脱他的骚扰。 说到这里,纳娅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嘎吱直响,低低的垂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了。 很显然,她的所有算计都被胡大姑娘看透了。 连杜蔚国都不禁有些感慨,这小丫头确实有点东西,不仅行事果断狠辣,心机也够深。 纳娅抖如筛糠,像极了受伤的梅花鹿,我见犹怜,连杜蔚国都有点心神摇曳,就更别提剩下的那些人了, 翔太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铁汉麦克斯也是频频的给吉布森使眼色,连神舞和神乐都是满脸同情之色。 要不是胡大姑娘镇着,杜蔚国又没吭声,估计他们早冲上来大包大揽了。 胡大姑娘也没有马上继续追问,而是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缓缓的蹲在她的面前,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纳娅的下巴。 此刻,一双闪烁着暗红色光芒,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眸子,直勾勾的对上另外一双满是畏怯的,泪光闪烁的琥珀色大眼睛。 「别整这出,我不吃这一套,纳娅,我都所对了吧?」 纳娅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说话,胡大姑娘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变得饶有深意: 「我关心的是,然后呢?」 纳娅强撑着反问:「什,什么然后?」 胡大姑娘撇嘴:「「纳娅,如果你的算计真成功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纳娅这小姑娘真是不一般,抛开她是天赋秉异的灵媒,心理素质也是杠杠的。 所有的算计都被胡大姑娘彻底戳穿,连底裤都被扒下来了,经历了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她反而释然了,也不再装了。 她的眼神,肉眼可见的 变了,勇敢的直视着胡大姑娘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全是浓烈到化不开的仇恨和坚决。 「如果我能缓过一口气,那我接下来杀了哈米这头死肥猪,还有他那个畜生不如的贪官父亲,以及夏玛尔全家全族!」 「哈哈哈」胡大姑娘抚掌大笑: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很好,非常好,不过纳娅,你凭什么?就凭那条不成气候的臭蛇吗?它现在可是恨不得吞了你呢?」 「不,我知道这座大山里还有比它更厉害的山神,只要我愿意献祭自己,成为他的侍者,他一定能帮我报仇!」 说话的时候,纳娅的语气变得十分凌厉,目光也幽远的朝着北方遥望,那里是喜马拉雅山所在的方向。 「呵呵呵献祭?」 胡大姑娘突然一阵冷笑,伴随笑声,她的身体里陡然散发出一股沛然睥睨的强大气势。 此刻,她的声音也变得肃穆,遥远,犹如神祗一样凛然不可侵犯。 「厉害的山神?纳娅,你觉得,它有我厉害吗?」 「你,你,你也是山神?」 感受到这股恐怖到无以复加的凛然气势,纳娅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灵魂都在战栗,只想顶礼膜拜,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胡大姑娘冷哼,陡然收了气势,语气也重新变得懒洋洋的,还略带痞赖。 「切,屁的山神!骗人的把戏而已,都是当年老娘玩剩下的,纳娅,以后跟着我吧。 我可以帮你葬父,还可以帮你报仇,最关键的是,我不需要你献祭什么,怎么样?」 「真,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天上掉馅饼了,纳娅表现得难以置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大姑娘的语气笃定且傲娇: 「当然是真的,跟了我,以后你还是你自己,甚至我还可以教授你如何正确使用通灵的天赋,我敢说,全世界都没有比我更适合的老师了。」 纳娅也不傻,奓着胆子问道:「那,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胡大姑娘也不客气: 「纳娅,你要永远忠诚于我,把我当成主人,必要的时候,甚至愿意为我而死。」 纳娅沉思了片刻,死死的咬着嘴唇,颤声问道: 「如果我奉你为主,你,你真的能帮我报仇吗?」 「必须的,而且马上就能帮你报,我说得对不对?杜大。」 胡大姑娘回答的斩钉截铁,随即话锋一转,突然转向了杜蔚国,果断的把问题甩给了他。 丫的,你收小弟,你装比,结果我特么出钱又出力,大狐狸这买卖做的,真是太牛皮了。 杜蔚国心中吐槽,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他挨着胡大姑娘蹲下,直接掏出厚厚的一叠美钞,大概有大几千块,不容分说的塞进纳娅的手里: 「纳娅,以后你的主子就是这位了,记住了,她姓胡,好好侍奉她,这些钱,你先拿去把父亲好好安葬了。」 不等纳娅发问,杜蔚国就继续抢白道: 「你也用不着再花钱买什么罪了,你那个畜生一样的低种姓舅舅,死了也就死了。 至于那个叫哈米的畜生,还有他老子,乃至他们全族,我也会一并收拾了,不用你操心。」 「可,可是,哈米他父亲是」 纳娅被杜蔚国狂霸得没边的口气整懵了,瞠目结舌。 在她看来,新德里的警察局长,这就是天一样的存在了,而杜蔚国,只是一个漂亮的,富裕的有些过分的年轻男人而已。 「没什么可是的,不就是新德里的警察局长吗?土鸡瓦狗而 已,小意思。」 杜蔚国大喇喇的摆了摆手,语气轻蔑。 他还真就不是装比,他纵横天下,手里冤魂无数,其中自然也不乏通天的大人物。 花旗中情局的二把手,印泥的独裁总统苏阿脱,东瀛的参议长,共济会的两任会首,苏俄的内务部部长。 那个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跟这些人比起来,区区新德里警察局长,连屁都不算,他甚至都懒着自己动手。 正所谓大懒支小懒,小懒只能干瞪眼!杜蔚国这孙子一肚子坏水,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把问题抛给了吉布森。 「吉布森,我说的没错吧?」 「呃」 一直在旁边安静吃瓜的吉布森,猝不及防被屎盆子迎面糊在了脸上,难免有些错愕。 不过,吉布森的反应非常快,几乎转瞬间就回过神。 他表情严肃,语气郑重的回道: 「当然,先生,你的意志,就是我的任务!三天,三天时间内,我务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吉布森的态度让杜蔚国异常满意,不过胡大姑娘刚刚珠玉在前,他此刻装比装得还不够尽兴。 于是,杜蔚国扳起脸,皱起眉,装腔作势的摇头道: 「三天?吉布森,区区新德里的警察局长而已,狗一样的垃圾,这时间实在太久了。」 面对新老板出的第一道考题,刚加入团队,想好好表现一下的吉布森也是发了狠。 他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眼珠子都有点微微泛红了,硬着头皮说道: 「一天,不,卫斯理先生,今天天黑前,我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吉布森,那你现在就着手去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杜蔚国装比的欲望得到了非常充分的满足,顿时颧骨升天,红光满面,用力的拍了拍吉布森的肩膀。 「是,先生!」 吉布森也不含糊,应允之后马上转头,粗声大气的朝着手下们命令道: 「麦克斯,我特么给你3个小时时间,把这个姓夏玛尔的猪猡局长给我查个底掉。 所有的历史黑料务必齐整,我要直接钉死他,他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懂吗?」 「休伊,你现在马上把这个叫哈米的小***给我翻出来,先煽了他之后再开始审讯!所有的手段都给我整上一遍!」 「霍特!你,现在陪这个这个小姑娘回趟家,帮她把家里的后事都料理干净!」 「贝克汉姆,你和欧文继续陪先生夫人,但凡有不开眼的狗杂碎,你们用不着客气,给我往死了招呼!」(呵呵,实在懒着起名了。) 说到最后,吉布森已经是在粗着脖子怒吼:「都特么听明白了吗?」 「是」 他的几名心腹手下也没拉胯,杀气腾腾的高声回应道。 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却吼出了千军万马般的雄壮气势。 不得不说,吉布森绝逼是个干吏,安排非常妥帖,几乎是面面俱到,完全领会到杜蔚国的意思。 「咋样,胡大,还满意吗?」 杜蔚国此刻意满踌躇,咬着胡大姑娘的耳朵,语气得意的不行。 胡大姑娘答非所问,语气略显艳羡: 「吉布森这家伙确实不错,心思缜密,条理分明,是个能担事又办事的,杜大,你又捡到宝了。」 杜蔚国点头: 「那必须的,人家吉布森原本就是军情六处独当一面的精锐,更何况还是双面间谍,业务水平自然没话说。 至于我的眼光,那更不用说了,不是我吹牛,我这双眼 就是量天尺,可以量天,量地,量人」 胡大姑娘听得一脑门黑线,实在受不了杜蔚国胡吹大气了,果断的岔开了话题: 「杜大,你觉得,吉布森真能在天黑前就解决这件事吗?」 几乎不假思索,杜蔚国就给出了答案: 「必须的!恶人还需恶人磨,如果夏玛尔父子能算做事厉鬼的话,那么吉布森他们就是专门治理他们的鬼差。 在天竺,军情六处的能量很大,神通广大,这是人家老牌帝国的底蕴,不是咱们这些暴发户能比拟的。」 胡大姑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向一脸懵比的纳娅: 「行了,纳娅,你刚刚也都听见了,去吧,跟他们走吧,等家里和夏玛尔家的事情都办利索了,你在来找我。」 片刻之后,吉布森他们就雷厉风行的带着纳娅办事去了,杜蔚国大手一挥: 「行了,小插曲结束了,咱们按照原计划,继续牛排去!管够造!」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午后,杜蔚国一行人搓了个肚圆,拎着无数大包小裹,施施然的返回了前总督府。 其实,这还是大家聚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 不用马上就急着去厮杀,也没有追命似的行程。 今天,杜蔚国表现出来的兴致还不错,笑容满脸,胡大姑娘刚收了强力小弟,也是春风得意。 作为主人的两公婆心情愉悦,从属的椎名翔太,神舞,神乐自然也跟着高兴,吃饭的氛围也异常轻松。 所以今天大家难得的喝了酒,而且还喝了很多。 5个人,喝光了一家大型西餐厅的所有存酒,足有近百瓶。 杜蔚国现在身体素质爆裂,对酒精已经基本免疫,而大狐狸一直都是千杯不醉的选手,都只是微醺,神智未乱。 翔太他们几个虽然也算体质超凡,但终究还是差点,一个个都喝得烂泥似的,酩酊大醉。 回到住处,翔太他们都被仆人扶去睡觉了,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则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闲谈。 「胡大,尝尝,天竺产的雪茄,味道还挺别致。」 杜蔚国点了一支细长的雪茄,递给胡大姑娘。 「杜大,看你这幅老神哉哉的模样,怎么?你当真不着急吗?」 胡大姑娘接过雪茄,语气略显戏谑。 「胡大,说实话,我很急,但是我现在也是无能无力,只能强装镇定。」 「呼」杜蔚国也点了一支雪茄,长长的呼出,缭绕的烟气中,他的面目晦明不清,语气也显得惆怅无奈: 「毕竟,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而是大家伙的主心骨,我不能垮。」 胡大姑娘轻笑点头,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揶揄道: 「嗯,不错,开窍了,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杜大,你现在总算也有点大将之风了。」 「哈」 杜蔚国讪笑自嘲道: 「胡大,你就别寒碜我了,还上将军呢,就我这熊样的,撑死也就是个当连长的料,还得是尖刀连,带头冲锋陷阵的那种。」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略感诧异,杜蔚国却继续淡淡的说道: 「真的,胡大,我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有觉醒能力,继续待在部队的话,熬到退伍,中校营长也就封顶了。 要是留在轧钢厂,像我这样成天拈花沾草的好色之徒,按当下的国情,估计都得蹲笆篱子(监狱)。」 胡大姑娘皱起眉头,正色道:「杜大,你怎么了?突然这么消沉?」 杜蔚国苦笑:「呵,我这不是消沉,而是清醒,正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蹬蹬蹬」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杜蔚国的自省,是雷娜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见她步伐急促,神色惶急,杜蔚国也是心中一沉,坐直了身子。 「雷娜,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难道是那个姓夏尔玛的家伙权势通天,还是背后另有他人,让你为难了?」 哈米的父亲叫雅德松·夏尔玛,职位是新德里警察局长。 能做到这个高位,勉强也算的上是国家层次的领导了,身后的家族和背景必然惊人。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动他这样的大人物,必然要惊动多方利益,闹得沸反盈天。 哪怕军情六处在天竺的权势巨大,难免也会出现遭不住的情况。 不料雷娜却摇了摇头: 「不是,现在整个夏尔玛家族,人在新德里的主要成员基本上都已经被dia抓捕了,并开始审问了。 大概几天内就会抄家,雅德松·夏尔玛会被判处死刑,至于他的那个蠢儿子哈米,因为拘捕,已经被当场击毙了。」 雷娜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关于整个夏尔玛家族的下场。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蔚国不由咋舌,连胡大姑娘都忍不住挑起了秀眉,雷娜如此轻飘飘的态度,可以体现出两个根本性的问题。 第一,军情六处或者说英吉利在天竺,尤其是新德里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简直就是只手摭天,无所不能的存在。 长达几百年的殖民历史,可不是说笑的,早在天竺人的骨髓中铭刻下了奴性的烙印,无法消磨。 第二,权势这东西到底多可怕?堂堂新德里警察局长,对纳娅来说,已经算是无法企及的顶了天的大人物。 但是遇见比他权势更大的杜蔚国,甚至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把他的整个家族都连根拔起。 或许,这就是权势令人着迷的地方,当真是可以改天换地,无所不能! 听见跟夏尔玛无关,杜蔚国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精光闪烁: 「那就是发现了马萨尔的行踪了?」 「很抱歉,卫斯理,也没有。」雷娜再次摇头。 「嗯?」杜蔚国的眉头皱起:「那你急吼吼的跑过来有什么事?」 听他这么问,雷娜心里顿时翻江倒海,气苦得不得了。 玛德,这个绝情的狗男人,还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啊。 胡大姑娘不在的时候,他跟自己翻云覆雨,你侬我侬,而现在呢,没事都特么不能找他了。 不过现在胡大姑娘就在边上,此刻正饶有深意的看着她,雷娜当然不敢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 她迅速的收拾好心情,直奔主题道:「卫斯理,兄弟会有人出现在新德里了!」 杜蔚国十分错愕:「兄弟会?」 雷娜点头:「是。」 杜蔚国眉头皱起: 「他们来新德里干啥?是谁?执行什么委托,还是专程来找我的?」 他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雷娜只回了两个字就非常完美答完了: 「陆言。」 朝奉陆言,他是兄弟会跟杜蔚国最熟悉,也是关系最亲密的人,他突然出现新德里,目的不言而喻。 杜蔚国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他在哪?」 「在路上,马上就到,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他怎么了?」 这次,雷娜没有再卖关子,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他受伤了,伤得非常重,他是昨晚在新德里城外的排水渠里被路人发现的。 当时就因为失血过多昏厥了,我们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确认了陆言的身份。」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凝重起来,阴云密布。 要知道,陆言可不是一般选手,他是兄弟会里有数的顶尖高手,视力,敏捷双属性特长者,还会使用弧线子弹的独门绝技。 当初在老街大陆酒店,他跟杜蔚国初次相遇的时候,两人就结结实实的干了一架,平分秋色。 虽然杜蔚国当时没下死手,但也足以从侧面证明陆言的犀利了。 陆言不仅身手好的惊人,还从老早就开始单挑一摊,纵横天下,江湖经验也异常老道。 最关键的,陆言还是杜蔚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以跟他肆无忌惮的嬉笑怒骂。 所以,除了凝重之外,杜蔚国更多的还 是愤怒,凛冽的煞气瞬间升腾而起。 「雷娜,马上找城里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 然后动用你手头所有的力量,用最短的时间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哪伤了他!」 「嗯,医生已经安排好了,至于伤他的人,以及冲突地点,我也已经派人着手去查了。」 雷娜是个有眼色的,也足够了解杜蔚国。 她清楚处于盛怒状态下的杜蔚国,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她劝不动,也不能劝。 四个小时后,傍晚,天色才刚刚暗下来。 山顶,前任总督府。 三楼宽敞的主卧房,现在已经紧急改成了急救室。 病床上,陆言被缠得像个木乃伊的似的,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 他伤得真的很重,直到此刻都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也没有恢复清醒,要不是体质超凡,早就一命呜呼了。 杜蔚国站在他的床前,望着他身上数之不尽的恐怖伤口,眼神冰寒,语气森冷。 「胡大,你觉得这是什么能力造成的,念动力还是金属控制力?」 陆言的身上,几乎所有部位,包括脸上都遍布着无数切割伤,伤口很细,切口也不深,但是数目却多得吓人。 刚才几个医生串换着替他包扎的时候数过,一共343条割伤,这种手段,像极了史上第一酷刑,凌迟。 「应该是念动力,如果是金属掌控能力,完全可以操控更重的钢刺,几下,甚至是一下就足以致命,完全用不着划这么多下。」 此刻,胡大姑娘的语气也显得相当惊疑,或者说惊诧。 要知道,能力者都是人类中的基因突变者,并不是路边的大白菜,随处可见。 尤其是可以把能力转化成战力的幸运儿就更少了,其中,无论是念动力还是金属操控能力都是最稀罕的,堪称是凤毛麟角。 往常,拥有这种能力的超凡者,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现在却接二连三的露面,这非常不可思议。 究其根源,是因为杜蔚国的现在所处的高度足够高,接触到的自然都是最顶尖的敌人。 还有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杜蔚国活动的范围也足够大,基本上他都是以全世界作为战场的,遇见顶尖能力者的机会必然大增。 胡大姑娘虽然见多识广,活得也足够久,但是她活动的范围毕竟有限,基本都在华夏的北方,都没怎么越过黄河。 而且,胡大姑娘也不像杜蔚国这样,敌人数之不尽,天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赶去杀人的路上,争斗不休。 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冷冽如刀: 「胡大,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这个狗杂碎明明有机会也有能力一击毙命,但是他却故意玩弄戏耍陆言。 又或者,他故意折磨陆言,让他伤而不死,就是为了让他吊着一口气,逃到新德里来见我。」 听见他的设想,胡大姑娘的脸色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语气犹疑: 「不能吧?杜大,你才刚刚在莫斯科灭掉了堕天使和复仇者,还干掉了苏俄的内务部部长,逼宫最高领袖。 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时至今日,除了马萨尔那个老疯子之外,难道还有人敢挑衅你?」 一听这话,仿佛有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杜蔚国的剑眉瞬间扬起,犹如刀剑出窍,直刺天际。 「没错,胡大,应该就是马萨尔这个老比登干得!这个老不死的一直都躲在天竺附近,而且他还纠结一群牛鬼蛇神。」 说到这里,杜蔚国的眼中戾芒闪烁,杀 气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房间里瞬间变成了冰天雪地一般。 「我现在严重怀疑,之前老郭,老雷还有狗剩他们在天竺的南方边境遇袭,死伤惨重,也是这老不死干的!」 胡大姑娘的反应速度超快: 「杜大,你得意思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早有预谋的?」 「包括一开始的乾陵被盗,国宝遗失,包括老郭去港岛找你求助,直到他们遇袭,还有现在的陆言重伤,都是他的算计?」 杜蔚国冷声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胡大姑娘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 「杜大,你是不是有点太高看他了,他应该没有这么缜密恐怖的心计,而且他应该也没本事能干扰到华夏国内吧?」 现在的华夏,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堪称是针扎不进,水泼不入,谁去了也不好使。 马萨尔他们这些顶着明显白裔面孔的家伙,但凡敢进到华夏境内嘚瑟,不出一天就得跪。 别说他们只是些半吊子的能力者,哪怕他们是真神附体,都得被扒了皮。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都快滴出水了,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老不死的,当然没这个本事,但是四九城里有人有这个本事,另外,外面也有人一直在暗中帮衬他。」 杜蔚国一语中的,已经就把事实猜中了七七八八。 马萨尔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跟他对着干,并且屡屡料事先机,有如神助,当然是有人在暗中帮着。 盘踞在四九城的那条(毒)龙,知道杜蔚国愈发恐怖,犹如天方夜谭般的战绩和战力之后,早已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夙夜难安,一日三惊。 至于境外,自然是极度仇视杜蔚国的,中情局第三局的负责人雷纳德。 这次,他在苏俄的一系列布置彻底失败,不仅折损了整个复仇者联盟,还让杜蔚国和中情局的关系再次激化。 这导致了国内的高层们对他非常不满,他的地位已经隐约有些不稳了。 最可怕的事,他已经感觉到克格勃正在不遗余力的朝他的方向不断追查,目前已经愈发接近了。 雷纳德心里很清楚,只要被查到,他才是一切事端的幕后黑手,那么等待他的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届时,谁也护不住他,无论他躲在哪里,哪怕是五角大楼或者白宫也是白费。 雷纳德拖着几乎半残的身体,还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坐得那么稳,并且行事狠厉,肆无忌惮,当然不可能是无根浮萍。 他的全名叫雷纳德·麦克莱恩,但是这个名字是他进入中情局的训练营之前改的。 他的本名叫雷纳德·韦斯利·洛克菲勒,他是洛克菲勒家的私生子,也是暗子,他的生父,是上任家主劳伦斯。 作为中情局数一数二的高层,雷纳德当然清楚克格勃的本事,他知道一旦自己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也必然会被顺藤摸瓜的查出来。 以杜蔚国行事的一贯狠辣,斩草除根的风格,到时候,他必然会登陆花旗本土,把整个洛克菲勒家族都连根拔起。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着急了。 就在前天夜里,杜蔚国刚入境到格布尔特拉的时候,他甚至还想派心腹手下去了当地的天竺驻军炮兵团。 他企图利用大口径重炮的饱和性覆盖攻击,一步到位的解决掉杜蔚国这个可怕的对手。 但是,手下的回复,却让他彻底无语了。 那个天竺的炮兵团简直腐败透顶,只有区区20几门老掉牙的3英寸(762毫米)迫击炮以及几门二战 早时英制的小口径炮。 这规模,别说炮团,连炮营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个炮连。 关键是这些炮,别说火控系统了,连特么准星都没了,甚至膛线都磨平了,完全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这些炮,别说炮火覆盖,命中远距离目标,甚至连能不能打响都是个问题。 没办法,雷纳德只能冒险,怂恿马萨尔袭击凌虐来天竺追查老郭下落的陆言,借此来激怒杜蔚国。 略作沉吟之后,胡大姑娘语气郑重的问道: 「如果你刚刚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你打算怎么办?」 杜蔚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胡大姑娘语气郑重: 「杜大,如果对方是故意的,那必然是有备而来,并且设下了万无一失的埋伏,你不能冲动!」 杜蔚国摇摇头: 「胡大,我不是冲动,郭汉鸿,雷千钧,陈建胜,还有陆言,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为数不多在意的人,哪怕」 胡大姑娘直接打断了他: 「我明白,但是杜大,你要清楚一点,如果真实马萨尔出手的,除了陆言之外,其他人,很有可能都已经死了,君子报仇」 杜蔚国也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 「十年不晚是吧?」 此刻,杜蔚国的语气中杀机凛冽,恨意几乎溢于言表: 「不,胡大,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我就是个莽夫,睚眦必报,我报仇都不带隔夜的。」 「咳」 就在此时,病床上的陆言突然轻轻的咳了一声,眼皮也开始抖动起来,胡大姑娘顿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住了他的手腕。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怒火冲天 「卫,卫斯理,我这次,栽,栽大了!」 这是陆言悠悠转醒后,认清杜蔚国说得的第一句话。 该说不说,陆言的体质确实好到了变态的超度,放在普通人身上足够死上几回的伤势。 而他接受救治之后,仅用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不过陆言这次付出的代价也确实沉重,他不仅重伤险死,还破相了。 陆言是欧亚混血,原本英俊,雕塑般立体的脸庞,此刻被割出了十几道伤痕。 这些伤疤蜈蚣似的纵横扭曲,尤其是说话的时候牵动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仿佛恶鬼。 杜蔚国此刻又气又急,不过看见陆言这幅凄惨的模样,还是强压愤怒,轻声宽慰道: 「陆言,你个糙老爷们,还是个没人要的老光棍,脸上多几道伤疤怕什么?」 一听这话,陆言顿时嘴角牵动,露出一个没哭还难看的苦笑,语气虚弱的斥道: 「呵,卫,卫斯理,你,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站,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本来就是嘛,再说了,现在的医疗整形手段愈发昌明,应该可以复原你」 「别别扯了。」陆言吃力的摇了摇头,打断了杜蔚国。 他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隐藏其中的刻骨恨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卫,卫斯理,我说的,不是脸,而是我的兄弟!」 「兄弟?」杜蔚国的眉头皱起。 「是,肥龙,瘦虎,都没了,他,他们就死在我的面前,瘦虎更是被,活,活生生的,扯,扯掉了脑~」 说到这里,陆言声音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珠子猩红如血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唉」 杜蔚国忍不住叹息一声,他也感觉非常惋惜,这两个人他都见过,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肥龙,瘦虎是陆言负责老街大陆酒店时,手底下的哼哈二将,非常反差萌的两个能力者。 肥龙体型胖大如熊,还留着张飞一样的威猛络腮胡,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敏捷特长者。 不仅速度奇快,行动之间犹如鬼魅,他还使用纤细的绣花针做为主武器。 瘦虎则是个干瘪,矮瘦的耄耋小老头,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力气却大的惊人。 他成天像个老龟似的,背着一个特制的,沉重的大黑簸箕,攻守兼备。 这哥俩不仅是陆言的手下,还是跟他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离开老街去了港岛之后,就是他们负责大陆酒店。 这次,受杜蔚国的委托,兄弟会几乎倾巢而出去东瀛做买卖。 肥龙,瘦虎也被抽调了过去,离开东瀛后就跟着陆言一起来了天竺,着手处理营救郭汉鸿和追寻国宝的事宜。 只是处理区区几个土耗子,兄弟会一口气派出了3名能力者,其中还包括顶尖战力的陆言,已经足够重视了。 当然,也是因为杜蔚国现在兄弟会那边的面子足够大,鱼掌柜才会派来这么强悍的力量。 否则,就这点小场面,顶多出动几名精锐刺客。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万万也没想到,无数大风大浪的都闯过来了,陆言居然在天竺这条阴沟里翻了船,栽了个如此大的一个跟头。 要知道,之前兄弟会强势登陆东瀛,同时硬钢东瀛的两个百年门阀三井家和岩崎家,也不过才损失了2名能力者。 这次,只是为了对付一伙盗墓贼,居然折损了三名干将,堪称是伤筋动骨,而且也狠狠的跌了面子。 「卫,卫斯理,这,这是个圈套,这些家伙 都,是超凡者,绝不,可能是什么盗墓贼。」 「嗯,我明白。」 杜蔚国点头,郑重的承诺道: 「陆言,这些狗杂碎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是你替我背了锅,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肥龙瘦虎是你的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他们的仇,我也会一并替你报了。」 「谢,谢谢。」 陆言死死的咬住嘴唇,浑身抖如筛糠,他不想让自己哭得太狼狈。 平时洒脱不羁,铁一样的汉子,此刻却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杜蔚国见不得陆言这样,虚拍他的肩膀岔开话题:「陆言,你们一共遇见了几个敌人?」 果然,说到正题,陆言强打精神,敛住了悲伤,哑着嗓子回道: 「四个,也许更多,不过当时出手的只有四个。」 「每个都是,搏杀经验丰富的能力者,硬点子,尤其还,还有个能操控金属的家伙,卫斯理,你也得留心,咳咳」 刚刚险死还生,此刻陆言的身体虚弱至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的脸憋得紫红,忍不住咳了起来。 「陆言,你先别说了,来,喝口水。」 杜蔚国帮他倒了杯温水,还亲自用羹勺小口小口的喂给他喝。 等陆言喝了几口水,喘匀了气,脸色也变得舒缓了些,杜蔚国才轻声问道: 「陆言,你怎么样?要不要歇会?」 「不,不用,卫斯理,我,我没事。」陆言倔强的摇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咧嘴。 「行,那你细说说,这几个畜生都有什么特点?」 「一个,北欧裔的纹身大汉,应该是力量,体质双特长者,还有一个小瘦猴,速度快得邪乎,甚至能实现短距离飞腾。」 缓了口气,陆言又接着说道: 「还有个东南亚裔的骚娘们,她的能力是控制力场,我们就是被她拖住的。」 「最,最后出手的,就是那个掌控金属的狗杂碎,他带着面具和手套,看不出是哪里人? 我被他压制的很彻底,不仅差点被他操控的几十把小刀活剐,甚至连吃饭的家伙都丢了。」 陆言说的吃饭的家伙,自然是他那把从不离身,宝贝无比的订制雕花柯尔特。 枪在人在,枪失人亡!对于一个最顶尖的枪手来说,这确实算得上是奇耻大辱。 不过,杜蔚国关心的点却不在这。 不可否认,陆言遭遇的几个敌人都很强,这个能力者的组合确实犀利,但是他们几个无论是形象还是能力,都没有能和马萨尔对上号的。 这让杜蔚国不禁犯了嘀咕,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这件事,不是马萨尔干得? 他追问道:「陆言,你们是在哪遭遇的?是偶然发生了冲突,还是中了埋伏?」 此刻,陆言的体力已经趋于枯竭,精神明显变得萎靡不振,眼睛都是半睁半闭的,介于清醒和昏厥之间。 「我们是在菲罗兹布尔」 才吃力的说出一个地名,陆言眯得只剩细缝的眼睛里,就骤然闪过一抹瑰丽的暗红色光芒。 随即他的眼皮一翻,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行了,他的身体到极限了,已经撑不住了,杜大,让他歇会吧,我们出去说。」 胡大姑娘淡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杜蔚国明白,她刚刚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抠了陆言的脑子,知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三楼,书房里。 胡大姑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接过杜蔚国递来的点好的卷烟,长长的吸了一口,这才缓缓 开口道: 「陆言他们,是在菲罗兹布尔遭遇的突袭」 胡大姑娘的总结能力很强,经过她言简意赅的讲述,杜蔚国也知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兄弟会作为存在了几百年,暗世界最顶尖的刺客组织,虽然近些年来,被兄弟会压制的够呛,但是底蕴尚在。 他们一直以来都拥有自己独属的情报渠道以及运输路径。 3天前,当陆言他们一行三人,通过海路抵达天竺的时候。 兄弟会派来天竺的先导力量已经查明,当初在拉默纳特布勒姆城,袭击郭汉鸿他们的,是一群海盗。 这些家伙都是逃兵出身,平时盘踞在马纳尔海湾的一座小岛上,靠着打劫过往商船和渔船过活,火力凶悍,无恶不作。 之所以袭击郭汉鸿他们,这些海盗是受人雇佣的,但是,雇佣他们的却不是老海狗这伙盗墓贼,而是另有其人。 陆言到拉默纳特布勒姆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被打成残废,彻底被降服的海盗首领,而剩下的海盗,都已经被沉海喂鱼了。 从弥留的海盗首领的嘴里,陆言知道了一个人名,艾吉·汉考克。 据说,这家伙是法兰西人,是个活跃在天竺和西亚一带的国际掮客,专门负责销赃文物,老巢在金奈。 身份,动机,逻辑都很合理,陆言不疑有他,毫不停留的火速直奔金奈,结果到了地方却扑了个空。 这个艾吉·汉考克已经收到风声北逃了,陆言他们一路循着蛛丝马迹,马不停蹄地的追到了菲罗兹布尔奇尔加。 这是个小山城,位于新德里南边200公里左右,被巴拉特普尔山的东西两麓死死的夹在中间。 陆言他们就是追到这座城郊的时候,在山林中了埋伏。 不仅随行的几名先导刺客当场战死,就连肥龙瘦虎也折了进去,仅有陆言重伤勉强逃得一劫。 「杜大,你猜得没错,他们可以轻易而已的杀死陆言,就是故意让他吊着一口气。 然后赶狗一样,让他一路逃到了新德里城郊,毫无疑问,这些家伙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你!」 听到胡大姑娘的陈词总结,杜蔚国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凛冽: 「老郭他们呢?还有那个叫艾吉·汉考克的文物掮客?」 胡大姑娘摇摇头: 「不知道,从头到尾,陆言都没见到过他们,只是一路追着线索到了菲罗兹布尔,然后遭遇了埋伏,全军覆没。」 丫的,呼之欲出的阴谋味道,杜蔚国火气腾得一下就蹿了起来,语气森冷: 「所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陆言他们进入埋伏圈。」 胡大姑娘点点头: 「无疑就是这样,这个埋伏原本也有可能是针对你设置的,只不过这个雷被陆言趟了。 至于老郭他们,估计早就没了,当初留活口,估计也是为了故意留下线索,引你入瓮而已。」 胡大姑娘非常冷静,甚至是冷漠,分析的丝丝入扣,杜蔚国却被彻底激怒了。 郭汉鸿,雷千钧,陈建胜,还有已经折损的王离他们,都是杜蔚国为数不多在意的人。 现在再加上重伤毁容的陆言,还有肥龙瘦虎,这已经彻底践踏了他的红线,是可忍孰不可忍! 「艹!」 盛怒之下,杜蔚国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站了起来,红木打造的办公桌顿时被他拍得四分五裂。 澎湃的煞气也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房间里凭空生出刺骨冷风,墙壁上瞬间结了一层白霜。 杜蔚国扭头,冲着雷娜低吼: 「雷娜,马上帮我准备车和向导」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胡大姑娘扯住了胳膊: 「杜大,你冷静点,隔了这么久,他们早跑没影了,要不就是重新布置了致命的埋伏。」 「那又怎样?艹!什么样的龙潭虎穴老子没经历过!你以为我特么是吓大的?」 杜蔚国不容分说甩开了胡大姑娘的胳膊,甚至还爆了粗口。 此刻,极致的愤怒,毁掉了杜蔚国为数不多的理智,他那股子不管不顾的莽劲又上来了。 胡大姑娘人情练达,她没有跟杜蔚国置气硬钢,而是扭头狠狠的剜了雷娜一眼。 「卫,卫斯理,我已经派人去了菲罗兹布尔,这会应该到了,并已经展开调查和搜索了。 要不你先等等消息再决定行动?然后我这边去协调直升飞机,保证最大的机动性。」 雷娜自然接受收到了胡大姑娘凌厉的眼色,也明白她的意思,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劝道。 「呼」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也收敛了煞气。 他啥眼神啊?两个女人间的那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他也因此感受到了胡大姑娘的良苦用心,还有深深的无奈,恢复了理智。 握住胡大姑娘的柔夷,杜蔚国的语气低沉,但是很真挚: 「抱歉,胡大,刚刚是我乱了方寸,没了理智。」 「行了,咱们一体同心,谁跟谁啊?」 见杜蔚国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沉静,胡大姑娘又安心又无奈,还是浅浅的劝了一句: 「杜大,你得时刻提醒自己,你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离境,单枪匹马的那个复仇者了,你现在肩膀上扛着无数人的饭碗和人头,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你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 响鼓不用重锤,杜蔚国此刻已经彻底醒悟了,他确实不再可以那个肆意妄为的毛头小子。 他的身后,站着无以计数的人,这些人,有他的麾下,部属,盟友,拥趸,还有单纯依赖他生存的无数平头百姓。 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必然会面临灭顶之灾,轻则丢了饭碗,重则人头落地。 这些,即是他的负担,也是他的助力,是他势力的根基。 「当当当!」 就在此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看见门外的吉布森,杜蔚国的眉头轻挑。 「卫斯理先生,胡小姐,处长,菲罗兹布尔那边刚刚传来了最新消息!」 吉布森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有些阴沉。 「说。」杜蔚国沉声命令道。 吉布森现在在理论上,已经不再是军情六处的人了,而是成了杜蔚国的直属手下。 不过他之前一直负责天竺这边的事物,最为熟悉,所以这边的具体工作目前还是他在亲自负责。 「是,我们之前派去菲罗兹布尔的所有人手,都在城外的山林里被残忍杀害了。」 「残忍是什么意思?」胡大姑娘听出了吉布森语气当中的重音。 吉布森抿了抿嘴唇,语气当中透露出难掩的怒火: 「所有探员都被枭首了,头颅像风铃似的,被挂在了树枝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说。」杜蔚国的语气倒是格外的清冷,沉稳,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坏的情况。 「是,现场还发现了一颗华裔男性的头颅,看体貌特征,应该是就是你的旧识郭汉鸿,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 「呵呵」 杜蔚国气急反笑,眼睛瞬间血红,咬着后槽牙说道: 「好,好,非常好,不管这群狗杂碎到底是谁,我都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此时此刻,菲罗兹布尔,城南60公里,颠簸的卡车的后箱里。 灰鲸一边摆弄着手里一枚精美的金币,一边瓮声瓮气的问道: 「马萨尔,你觉得这样真的能有用,煞神能上当,然后被炸死?」 「呵,一次炸不死,那就再炸一次!我就不信炸不死他!」马萨尔冷笑,语气阴恻恻的。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深夜,天竺,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 这座原本人烟稠密的小山城,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废墟和死城,别说是人声犬吠,甚至连鸟叫声都没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刻,整座城市的上空都弥漫着厚重的铅云,颜色漆黑如墨,这是云爆弹焚尽万物后腾起的烟尘和灰烬。 半空中飘荡着无穷无尽的絮状灰烬条,犹如泥黑色的暴雪,把整个世界都渲染得混沌不清,恍如末日。 城西,距离爆炸原点几十公里,依然狼藉无比的山坡上,杜蔚国汇合了急吼吼赶过来的胡大姑娘一行。 城东,爆炸原点附近就更没眼看了。 原本草木葱郁的山麓,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黝黑缓坡,光秃秃的,像极了倒扣的破铁锅。 这个恐怖的景象,根本不像阳间的所有物,所有人都很震惊,脸色凝重。 「杜大,你没事吧?」 胡大姑娘一马当先的跑了过来,速度快得犹如鬼魅。 问话的时候,她的眼中精光四射,上上下下,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巡睃着杜蔚国的身子,甚至在扫描的时候还不断的抽着鼻子。 她生怕杜蔚国又像之前在莫斯科似的,实际上受了非常重的伤势,然后却掩饰起来不让人知道。 杜蔚国摇了摇头: 「没事,爆炸前,我及时感应到了危险,第一时间躲开了,不过六处的几名探员,还有直升机都没了。」 「你真没事?」 除了杜蔚国,胡大姑娘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甚至连多问一句的兴趣都欠奉。 杜蔚国苦笑:「真的。」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没有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不过胡大姑娘依然半信半疑的: 「真的?」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拉了拉衣服: 「嗯,真的,我跑的快,连一点都没被波及到,胡大,你看我的衣服不就清楚了?」 杜蔚国现在穿的衣服,确实还是昨天傍晚从新德里出发时的那身。 barbour的经典款,油蜡布黑色连帽防水风衣。 虽然现在风衣上落了好些灰尘和泥污,看着略显狼狈,但是非常完整,连道剐蹭的破口都没有。 依照杜蔚国强悍到变态程度的身体素质,既然衣服没事,他必然也不会有事。 「那就好,该死的,这些狗东西也是真下了血本了,杜大,这是什么炸弹?小型核弹吗?威力也太惊人了。」 胡大姑娘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扭头又望了一眼远处被夷为平地的山麓,语气中满是难掩的心有余悸。 「胡小姐,这应该是花旗的blu86式云爆弹,blu82型号的进阶版本,今年初才刚刚研发出来,投入实战。」 「这个型号的云爆弹,威力恐怖,仅次于核弹,目前只在约南的溪山战场使用过一次,造成了包括平民在内几千人伤亡。」 吉布森主动回答了问题,这家伙不仅有眼色,同时也是非常称职的优秀间谍。 他的知识储备量充足,信息渠道广泛,对各种最新型号的武器,以及全球范围内的战场动态全都如数家珍。 杜蔚国沉着脸问道: 「吉布森,据你所知,这玩意现在是不是只有花旗才拥有相对成熟的技术?」 「是!」吉布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卫斯理先生,目前只有花旗马萨诸塞州的列克星敦林肯实验室,才拥有云爆弹最完整的实战技术。」 虽然感叹于吉布森的超高专业度,不过现在的杜蔚国心情阴郁,他可没心情夸赞 。 「吉布森,那么现在通过什么渠道,才能搞到这种武器?要同样威力的。」 杜蔚国指着远处的「黑锅」,冷声问道。 「绝不可能!这种威力的云爆弹,已经跟核武器属于同一种级别的战略性武器。 唯有花旗军方才拥有使用权,其他的,无论什么渠道,官方还是私人,花多少钱都不可能买得到。」 吉布森的语气异常笃定,斩钉截铁。 「呵呵呵」杜蔚国笑了,他的语气变得阴森且戏谑: 「所以,吉布森,你现在的意思是,是花旗军方明出手对付我?这么明晃晃的,他们这是要跟我全面开战啊?」 「呃」吉布森顿时语塞。 「不可能!卫斯理,现在花旗军方乃至整个花旗高层对你的态度,主张都是合作倾向的,绝不会轻启战端!」 坚持随行而来的雷娜,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几步,把话茬接了过来。 不管从什么立场出发,她都不希望杜蔚国跟花旗全面开战,而且,她说的也是实情。 其实,自从杜蔚国入境苏俄之前,花旗高层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变得相当暧昧了。 没了共济会的从中作梗,煽风点火,求和的声音远远大于求战。 而现在,杜蔚国之前在莫斯科堪比大闹天宫似的一系列操作,现在已经传回了华盛顿。 中情局局长道格拉斯,还有被蒙在鼓里的现任总统约翰逊,全都傻眼了。 尤其是后者,最近为了能继续连任已经焦头烂额,对这个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听闻花费了巨大代价,好不容易才搜罗来的几个能力者,组建起来的复仇者联盟已经团灭。 而且,他们在自己这个总统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越权秘密潜入了毛熊境内,还偷袭了杜蔚国,炸了克里姆林宫。 听到这一连串的噩耗,约翰逊如遭雷亟,险些当场呕出老血,恨不得掐死道格拉斯。 这还真是妥妥的偷鸡不得失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激怒了毛熊,还惹到了煞神这个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刺客。 关键是苏俄的反应,更是让他一口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想想杜蔚国在苏俄国内的所作所为,他把莫斯科城区当成了战场,导致无数平民丧生,也间接导致了克里姆林宫被炸。 同时,他还威胁逼宫了苏俄的现任最高领袖,最后逼死了内务部部长米哈伊尔。 这其中的任意一件,都算是狠狠的践踏苏俄的底线,重重的抽了他们的脸。 可是,现在苏俄的反应非常诡异,他们对杜蔚国的作为装聋作哑,然后却把毛头全部指向了花旗。 幸好复联这些能力者虽然全军覆灭,但是他们要不就是外国人,要不就是通缉犯,剩下的也都被彻底消除了档案。 而隶属于中情局的特工尼姆,他反应够快,跑得也够及时,并没有被抓住。 手头没有实证,虽然毛熊那边现在对花旗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办法立刻发难。 不过,目前克格勃正像疯狗似的,在全世界范围内找中情局的麻烦,掘地三尺,也势必要把尼姆翻出来。 仅仅三天,光是在中东和欧洲两地,双方就爆发了不下几百次激烈冲突,伤亡近千。 都特么打疯了。 说到这里,略微提一嘴观察者尼姆,这家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很警觉,也很通透。 他藏得非常严实,现在不光克格勃在找他,连中情局也同样失去了他的行踪。 尼姆心里明镜似的,不管哪一方找到他,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克格勃那边,会用尽一切难以想象的酷烈手段逼他招供,同时还会逼他叛国,指证花旗。 至于中情局,必定是下了绝杀令,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会杀人灭口,连一秒钟的犹豫都不会有。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 花旗的高层大佬们现在非常揪心,除了要担心苏俄的暴起发难,再来一次古巴导弹危机。 同时还要提防被激怒的煞神,面对他神出鬼没,不期而遇的刺杀。 在这种前提下,他们都快忍不住放下尊严跪求杜蔚国放过了,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招惹? 「哈!」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气笑了,语气里满是讥讽之意。 「是吗?雷娜副部长,那么按你的意思,这颗云爆弹,不是花旗人的,难不成是天竺人造出来的?」 杜蔚国在气头上,说话夹枪带棒的,明显就是抬杠,顺便还嘲讽了雷娜的职位。 天竺直到30年后才核试爆成功,而且他们的核武器到底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很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前主子为了钳制东方巨龙,施舍给这条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看门狗。 如果让他们独立研发,估计还得再过100年。 至于眼下的天竺,工业基础几近于无,别说云爆弹了,想自主制造出合规的炮弹都特么费劲呢。 「行了,杜大,你别像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这种时候,唯有胡大姑娘才敢仗义执言。 「杜大,雷娜说得没错,花旗那边现在没道理主动挑衅,如果他们真是铁了心要跟你开战。 难道拿不出比这颗云爆弹更厉害的武器吗?还是你以为,他们会在意天竺人的死活?」 胡大姑娘不仅敢说话,关键她还能一语中的。 诚然,如果花旗真被逼得发了狠,想一次性的彻底解决掉杜蔚国这个大祸害,他们完全可以启用大当量的核武器。 大当量核武器,也就是10万吨级以上的核武器,真正的灭国级别的大杀器。 早在60年代初期,冷战双方的美俄两国,就已经分别成功引爆过当量在千万吨级以上的氢弹。 什么概念?一炮下去,大半个省都没了。 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平方公里之内的一切,都会被高温化作齑粉。 要是面积小点的,像奎亚那这种,整个国家都没了,而且未来几十年都会被辐射灼烧的寸草不生。 也是基于这个缘故,杜蔚国才不敢在奎亚那久留。 他生怕自己的敌人们被逼得狗急跳墙了,真特么给他来上一颗大菠萝,玉石俱焚! 杜蔚国此刻虽然又怒又急,但是理智尚在,他也知道胡大姑娘说得在理,只能把郁火自己憋在肚子里。 「抱歉,雷娜,吉布森,我刚刚情绪不好,说话」 雷娜柔声打断了他,语气很真挚: 「卫斯理,我们之间用不着客气,说白了,我现在就是依附你而活着,我在六处的这些职权,也都是你给的,我与你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吉布森也连忙跟着表态:「先生,你言重了,刚刚是我的措辞不够严谨」 「行了,行了,都别瞎客气了,检讨大会吗?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一向人情练达的胡大姑娘突然变脸,冷冷的打断了此时的氛围。 刚才,雷娜一顿推心置腹的发言,还有生死与共的誓言,让她这个大醋包吃味了,极度不爽。 杜蔚国扭头看了她一眼,大狐狸梗着脖子,一副看什么看?老娘没错的倔强表情。 「唉~」 这该死的占有欲,杜蔚国暗暗的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总不好直接落了胡大姑娘的面子,只能岔开话题。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被这玩意炸没了,下一步该怎么查?你们都说说看,有什么建议?」 吉布森刚刚加入杜蔚国的麾下,略微有点急于表现,马上应道: 「先生,我们可以从云爆弹入手,这种武器的数量原本就不多,新型号的数量更是稀有~」 胡大姑娘马上就摇头否定了: 「没用的,对方既然敢用,那就一定早就处理好首尾了。」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嫌厌的耸了耸肩,把落在身上的灰烬抖落,她有点洁癖。 这才接着说道: 「这颗炸弹,必然会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我猜,大概率是在运输途中遗失了之类的。」 雷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插了一句: 「这么大威力的云爆弹,还是提前预设的,他们是怎么引爆的?死士吗?卫斯理,当时你在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直接扭向吉布森: 「吉布森,你熟悉武器,我问你,这种云爆弹,都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引爆?」 吉布森略作思考之后,沉声回道: 「先生,云爆弹的原理是引爆可燃性云雾,所以通常会分为母弹和子弹,母弹负责瞬间释放可燃性气体混合空气,而子弹则负责引爆。」 「引爆的方式,通常有定时,撞击触发,光学感应、雷达信号控制或电信号控制等几种。」 吉布森果然专业,只寥寥两句话就把这这玩意的原理讲得明明白白。 因为这颗云爆弹是埋在地上,静止不动的,所有前面的所有需要移动才能实现的引爆方式全都可以排除掉。 唯有电信号引爆这一种可能性。 杜蔚国眼中精光闪烁: 「那么,吉布森,如果是通过电信号引爆,极限的距离是多远。」 「如果是没有信号转接塔的情况下,电信号引爆的极限距离,应该不超过5公里。 不,不过过如果是借用卫星信号,那,那就不好说了,理论上,几十公里都可以。」 吉布森越说越心虚,他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说到后来,冷汗都爆出来了。 不过听他这么说,杜蔚国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丫的,必然是这样,也唯有这样才说得通。 「吉布森,天竺的卫星电话数量应该不多吧?」 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卫星的国家不过苏美英法三国而已,一共十几颗,连日不落现在都是在租借花旗的卫星。 所以,卫星电话的数量也非常有限,全球拢共不过2000部,每一部几乎都是有迹可查的。 能分流到天竺这边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到了此刻,他的敌人已经有点呼之欲出了。 吉布森的额头和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声音的结巴了: 「不,不多,据我所知,应该不超过20部,卫斯理先生,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点了根烟,语气幽幽的: 「好,吉布森,也不能排除对方启用的是一部没有注册过的新电话。」 「不过,克格勃那边,可以帮我清查和排除掉借用苏俄卫星的可能性,法兰西一共就2颗卫星,应该不难排除。」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森冷如刀: 「如果武器是花旗的,卫星 电话也是花旗的,那我真的去华盛顿的那座白楼里喝杯咖啡了,我倒想试试看,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大菠萝? 傍晚,太阳西沉,天色将黑未黑,晚霞把天边都染成了血红色,既诡异又凄美。 天竺,北部,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外20公里。 「嗡嗡嗡」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天空中,一架小型的,老掉牙的,只能搭载两人的电台专用直升飞机,正疾驰着一路向南。 这架飞机是雷娜在最短时间内,所能调配的唯一一架。 说起来,新德里周边的驻军那边,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更体面些的军用直升机。 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有的没的理由,这些飞机想要调拨过来,最早也得是明天佛晓才行。 杜蔚国等不及也不想等。 转念想想,人口几亿的大国,还是首富,应急反应的速度却迟缓令人窒息的程度。 由此可见,天竺的军事机动能力到底多拉胯,不愧是三哥家,就是这么奇葩。 杜蔚国现在盘子做大了,手下人才济济,还有机械师罗德这样可以人机合一的超凡者作为他的专职司机。 甩手掌柜做惯了,他自然不会开直升飞机也懒着学。 至于他的一干手下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胡大姑娘之外,其他人甚至连坐都没坐过。 而这家电台的破飞机只能坐两个人,所以,杜蔚国这次又是凄凄惨惨的独自出发,再次沦为了光杆司令。 不仅如此,此刻坐在副机位上的杜蔚国,心情也相当不美丽,他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滴出水了。 透过挡风玻璃往下看,公路上,无数人像是一群又一群行军蚁似的,正拖家带口,背包罗伞的蹒跚前行着。 听见螺旋桨的轰鸣声,这些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满脸满眼都是彷徨凄苦之色。 他们都是城里和周边村镇的居民,从今早开始,就被官方紧急疏散了,强迫性质的 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从家里,被军警端着枪,硬生生赶出来的。 城里条件比较好的那些富人,还有消息灵通的达官显贵,都已经抢先一步坐车离开了。 飞机下边的这些,自然都是苦哈哈的平头老百姓。 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清空了一座城,当然是因为煞神要来了,而且还是盛怒状态下的煞神。 不知不觉间,杜蔚国已经成了当代版的狼来了,灾厄的根源,有他存在的地方,生人勿近。 他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每次出手,动辄就是血流成河,战场波及几条街区,甚至是小半座城的惨烈状况。 尤其这次,他还是处于暴怒的情况下,而他的敌人又是能力出众,行事无法无天的能力者。 老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最后他们究竟会搞出多惊悚爆裂的场面,谁也预料不到。 于是,对外胆小怕事,对内却狠戾异常的天竺官方,才有了这波坚壁清野的骚操作。 片刻之后,距离城区还剩几公里,茂密的山林里突然升起刺眼的红烟,这是六处的探员在为杜蔚国指示位置。 其实,他们不指示也无所谓,以杜蔚国的火眼金睛,早就发现他们了。 飞行员虽然只是电台的员工,并不是六处的探员,不过他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到红烟,马上开始倾斜机身,降低高度。 距离地面还剩百十米的时候,飞行员麻利的把飞机稳在半空。 他刚扭头,打算提醒杜蔚国现在可以垂降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机舱门已经被打开,人去不见了。 杜蔚国这孙子压根就没用什么安全绳,而是推开舱门直接跳了出去。 要知道,此刻飞机距离地面的高度,足有 90几米,相当于30几层楼,人直接跳下去,都得摔成糊糊。 在驾驶员和地上几名探员惊诧无比的眼神中。 杜蔚国流星似的向下自由落体,大概坠落30几米,当身体与树丛中最高的树冠将将齐平的时候。 「咻!」 他的手腕里猛然射出一道黑莽,九幽锁准准的勾住一颗大松树的枝杈。 「咔嚓」 下一秒,粗壮的枝杈直接被拉断。 杜蔚国现在是典型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看上去并不胖,其实体重将近500斤,在重力的加持下,更是力逾千钧。 不过,杜蔚国却丝毫不慌。 只是刚刚这一瞬间的借力,足以让他下坠的轨迹骤变,从垂直坠落变成了横向飘荡。 九幽锁闪电般的收放之间,又再次勾住了一颗大树。 这次因为杜蔚国下降的速度骤降,力道也轻了许多,枝杈没断,而他身形也刹那一滞,双脚落在了一根横生的枝杈上。 随即,他又连续的借力游荡两次,已然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毫发无伤,气定神闲,大气都没喘。 整个过程耗时5秒,行云流水般丝滑,就像是演练了无数遍,简直神乎其技。 这对现在的杜蔚国来说,只能算是基本操作。 不过却让天上的驾驶员,以及地上的几名六处探员,看得得目眩神迷,全都傻眼了。 就算是六处的情报员,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关于能力者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级别不够,啥时候见过能力者展露身手? 更何况还是暗世界第一人,已经封神的杜蔚国亲自展示。 此刻,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我艹尼玛!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杜蔚国现在五内俱焚,他可没心情理会这些人的想法,他大步流星的朝几名六处的探员走去,沉声问道: 「麦克斯,具体什么情况?」 六处留在树林里的探员一共有5个,其中一个眼角有疤的中年人是领头的,叫麦克斯。 之前,他也去拉合尔接过杜蔚国,是吉布森的心腹手下,同时也是马上要顶替天竺负责人职位的人选。 麦克斯的反应不慢,也很干练,第一时间就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沉声回道: 「卫斯理先生,这片树林就是之前他们悬挂人头的地方,不过现在人都跑了。 我们牵着军犬搜查过附近,没有发现,至于尸首,已经有点腐烂,被我们收敛了。」 杜蔚国眯着眼睛,四处扫了一眼,附近的几根树枝上,确实人为痕迹,而且还残留着些许已经凝成黑色的血渍。 「麦克斯,那颗华裔中年人的头颅呢?」 问话的时候,杜蔚国身周的煞气已经不自觉的升腾盘旋而起,麦克斯瞬间感觉如坠冰窟。 不过他是打过仗的老兵,心理素质还不错,硬顶着压力回道: 「也收起来了,送去了城里的挺尸间保存,卫斯理先生,现在天气热了,而且树林里还有乌鸦」 杜蔚国抬手打断他,语气冷冷的:「只有头颅吗?尸身呢?」 麦克斯摇头: 「抱歉,卫斯理先生,目前我们只发现了头颅,对了,我这里有照片,你,你要看吗?」 即将就要直面郭汉鸿的首级,饶是杜蔚国早已见惯了死人,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淡定。 他暗暗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拿来吧!」 麦克斯马上从风衣里怀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接过来的时候,杜蔚国的手,有些微不可 查的颤抖。 轻飘飘的牛皮纸袋,此刻却力逾千钧,以他可以生撕虎豹的气力,甚至都有点拿不稳。 过往跟老郭相处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而过。 最初是怎么认识的?隔得时间太久太遥远,都有点记不清了。 应该是杜蔚国去滨城护送机密资料,路上遭遇突袭时,首次爆发出远超常人的恐怖战斗力。 当时,杜蔚国身在车里,还是中了埋伏的情况下。 仅凭着一把***手枪,面对多名敌人手里的冲锋枪,手雷,甚至是自动步枪等重武器。 他以腹部中弹的代价极限反杀,8颗子弹,干掉了对方全部6人。 如此彪悍的战绩,自然入了特勤司的法眼。 后来,因为庞百里含冤死的不明不白,杜蔚国从金陵回来,利用能力,第一次做了暗杀勾当。 当时他的手段还有些稚嫩,考虑得也不够周详,结果被郭汉鸿,胡斐他们抓住了马脚。 为了摆平这件事,杜蔚国不得不帮着特勤司干活,把四九城的牛鬼神蛇全都扫了一遍。 也是那个时候,他跟胡斐,老郭之间的羁绊变深了,还闯下了杜阎王的名头。 再后来,因为偶然发现的深潜中的莫兰,杜蔚国转入了特勤司,跟老郭变得越发熟稔起来,亦师亦友。 按杜蔚国的评价,郭汉鸿是个纯粹的人,同时也是个伟大的人。 他的眼里只有公,没有私,为了理想,为了国家,他可以完全不计个人得失。 抛头颅洒热血只是等闲,哪怕是舍弃至亲至爱,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或许,也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前仆后继,才撑起了年轻的新华夏的脊梁。 杜蔚国对他们这样的人无比崇敬,但是永远都成为不了他们。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即便他们偶尔做出一些出格的,哪怕是越线的,直接损害到杜蔚国的事情,他也恨不起来。 因为,他们这么做,绝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利,而是出于一片公心。 所以,哪怕再挠头再抓马,但凡是杜蔚国能伸手帮忙的,他都不会推辞。 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心理被某些人拿捏住了,老郭才因此遭了殃,被害了性命,也仅仅只是成了激怒他的棋子。 带着无比歉疚的心情,杜蔚国缓缓的打开牛皮口袋,颤抖着抽出里边的照片。 不过,杜蔚国只瞟了一眼,都还没来得及愤怒或者悲伤,就突然原地消失了。 「轰!」 几乎在他瞬移消失的同一时间,以刚刚他立足的那片树林为原点,骤然腾起一团炽烈如同骄阳般的光团。 随即,整座山头都轰然炸开,天崩地裂! 刚刚,就在杜蔚国抽出照片的那个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危险感知。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不假思索的瞬移逃命了。 自从杜蔚国离境之后,经历过无数爆炸,甚至自己也没少炮制,但是这次绝对能排在第二位。 目前,仅次于排在铁血战士利用湮灭黑科技,直接摧毁了整座骷髅岛的那次。 几名探员,还有半空中盘旋的直升飞机,因为紧挨着爆炸中心,自然是毫无侥幸,瞬间就化作齑粉。 随着爆炸范围的飞速蔓延,大半个巴拉特普尔山的东麓,以及小半个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都被火光吞噬了。 光是爆炸半径就超过了2公里,这是云爆弹,也就是后世的温压弹,也被称之为亚核弹。 勉强算是大菠萝了! 远隔着近20公里,跨越 了整个城区的巴拉特普尔山的西麓,杜蔚国依然能感觉到地动山摇。 附近的树木像被飓风扫中了一样,纷纷弓腰倒伏。 扑面而来的冲击波犹如千钧重锤,狠狠的锤在胸口上,还有熏人的灼灼热浪,排山倒海一般,感觉人都要被融化了。 「我艹尼玛!这特么是啥?大菠萝还是温压弹?」杜蔚国被这次爆炸的威力惊着了,瞠目结舌。 此刻,他是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无比庆幸。 幸好怂比的天竺官方及时的疏散了平民,否则,光是刚刚这一爆,最少就有上万人乃至几万人都会被瞬间化作焦炭。 同时,杜蔚国现在也无比清晰,他的敌人不仅仅只有马萨尔一行异能者,必然还有第三方的存在。 这玩意应该是云爆弹,核弹的威力不只如此。 不过哪怕云爆弹也是高端货色,甚至比核武器还稀罕,当下唯有两个冷战中的超级大国才拥有。 而且,毛熊那边的技术还不够成熟,依然处于研发阶段,已经投入实战应用的,有且只有花旗。 要知道,这种威力仅次于核武的大杀器,也同样属于是战略层面的武器,绝不是普通人或者组织能拿到手的。 就算是神通广大的能力者也不行,更不是钱的事,无价也无市,反正哪怕杜蔚国现在富得流油,依然是买不着的。 能拿到这种东西,他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敌人,必然是手眼通天之辈。 大概率在花旗那边有着通天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花旗庙堂中的大佬。 此刻,对面的山林里已经升腾出一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 黝黑的云朵中夹杂着刺眼的橘黄色光亮,覆盖了整片苍穹,恍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杜蔚国的眉头紧皱,语气凝重无比: 「淦你尼玛的!好大的阵仗啊?丫的,为了干掉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压箱底的大宝贝都掏出来了。」 说实话,杜蔚国确实有点被这次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这特么可是天竺人口稠密的聚集城区,并不是什么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 而且,杜蔚国十分笃定,这些杂碎布置这个惊天杀局的时候,绝不可能顾及到平民的死活。 换句话说,为了弄死他,这些畜生宁愿拉着几万甚至更多人一起陪葬,这可是真特么下血本了。 「丫的,这群杂碎到底怎么操作的,为什么直到爆炸的前一瞬,我才感知到危险。」 望着远处铺天盖地的恐怖蘑菇云,杜蔚国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阴沉如水,除了震惊,还有疑惑。 杜蔚国的超凡感应,已经升级到了最高级别。 按理说,如果脚底下埋了这么大的一颗毁天灭地的大菠萝,他应该第一时间就能感知到。 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等炸弹爆发的前一秒才察觉到,这让杜蔚国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即便这玩意是通过远程无线电讯号的方式引爆的,也不对劲。 刚才在直升飞机上的时候,居高临下,杜蔚国已经把周围方圆十公里的一草一木都探查清楚了。 凭他的火眼金睛,如果有人藏在山林之中,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按照当下还比较落后的技术手段,无线电引爆的距离绝不可能超过10公里的距离。 再说了,如果离得太远,这些人也没办法发现他的行踪,不能确定他已经到位,到时候也就只能炸个寂寞。 所以,现在杜蔚国有两个疑惑,第一,这些人到底通过什么方式引爆这颗大菠萝的。 第二,这些家伙到底是通过什么的方式发现他 的,他自信,自己的视力远超现在已知的望远镜。 所以,他们一定是通过其他未知方式来观测的。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深夜,天竺,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 这座原本人烟稠密的小山城,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废墟和死城,别说是人声犬吠,甚至连鸟叫声都没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刻,整座城市的上空都弥漫着厚重的铅云,颜色漆黑如墨,这是云爆弹焚尽万物后腾起的烟尘和灰烬。 半空中飘荡着无穷无尽的絮状灰烬条,犹如泥黑色的暴雪,把整个世界都渲染得混沌不清,恍如末日。 城西,距离爆炸原点几十公里,依然狼藉无比的山坡上,杜蔚国汇合了急吼吼赶过来的胡大姑娘一行。 城东,爆炸原点附近就更没眼看了。 原本草木葱郁的山麓,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黝黑缓坡,光秃秃的,像极了倒扣的破铁锅。 这个恐怖的景象,根本不像阳间的所有物,所有人都很震惊,脸色凝重。 「杜大,你没事吧?」 胡大姑娘一马当先的跑了过来,速度快得犹如鬼魅。 问话的时候,她的眼中精光四射,上上下下,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巡睃着杜蔚国的身子,甚至在扫描的时候还不断的抽着鼻子。 她生怕杜蔚国又像之前在莫斯科似的,实际上受了非常重的伤势,然后却掩饰起来不让人知道。 杜蔚国摇了摇头: 「没事,爆炸前,我及时感应到了危险,第一时间躲开了,不过六处的几名探员,还有直升机都没了。」 「你真没事?」 除了杜蔚国,胡大姑娘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甚至连多问一句的兴趣都欠奉。 杜蔚国苦笑:「真的。」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没有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不过胡大姑娘依然半信半疑的: 「真的?」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拉了拉衣服: 「嗯,真的,我跑的快,连一点都没被波及到,胡大,你看我的衣服不就清楚了?」 杜蔚国现在穿的衣服,确实还是昨天傍晚从新德里出发时的那身。 barbour的经典款,油蜡布黑色连帽防水风衣。 虽然现在风衣上落了好些灰尘和泥污,看着略显狼狈,但是非常完整,连道剐蹭的破口都没有。 依照杜蔚国强悍到变态程度的身体素质,既然衣服没事,他必然也不会有事。 「那就好,该死的,这些狗东西也是真下了血本了,杜大,这是什么炸弹?小型核弹吗?威力也太惊人了。」 胡大姑娘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扭头又望了一眼远处被夷为平地的山麓,语气中满是难掩的心有余悸。 「胡小姐,这应该是花旗的blu86式云爆弹,blu82型号的进阶版本,今年初才刚刚研发出来,投入实战。」 「这个型号的云爆弹,威力恐怖,仅次于核弹,目前只在约南的溪山战场使用过一次,造成了包括平民在内几千人伤亡。」 吉布森主动回答了问题,这家伙不仅有眼色,同时也是非常称职的优秀间谍。 他的知识储备量充足,信息渠道广泛,对各种最新型号的武器,以及全球范围内的战场动态全都如数家珍。 杜蔚国沉着脸问道: 「吉布森,据你所知,这玩意现在是不是只有花旗才拥有相对成熟的技术?」 「是!」吉布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卫斯理先生,目前只有花旗马萨诸塞州的列克星敦林肯实验室,才拥有云爆弹最完整的实战技术。」 虽然感叹于吉布森的超高专业度,不过现在的杜蔚国心情阴郁,他可没心情夸赞 。 「吉布森,那么现在通过什么渠道,才能搞到这种武器?要同样威力的。」 杜蔚国指着远处的「黑锅」,冷声问道。 「绝不可能!这种威力的云爆弹,已经跟核武器属于同一种级别的战略性武器。 唯有花旗军方才拥有使用权,其他的,无论什么渠道,官方还是私人,花多少钱都不可能买得到。」 吉布森的语气异常笃定,斩钉截铁。 「呵呵呵」杜蔚国笑了,他的语气变得阴森且戏谑: 「所以,吉布森,你现在的意思是,是花旗军方明出手对付我?这么明晃晃的,他们这是要跟我全面开战啊?」 「呃」吉布森顿时语塞。 「不可能!卫斯理,现在花旗军方乃至整个花旗高层对你的态度,主张都是合作倾向的,绝不会轻启战端!」 坚持随行而来的雷娜,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几步,把话茬接了过来。 不管从什么立场出发,她都不希望杜蔚国跟花旗全面开战,而且,她说的也是实情。 其实,自从杜蔚国入境苏俄之前,花旗高层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变得相当暧昧了。 没了共济会的从中作梗,煽风点火,求和的声音远远大于求战。 而现在,杜蔚国之前在莫斯科堪比大闹天宫似的一系列操作,现在已经传回了华盛顿。 中情局局长道格拉斯,还有被蒙在鼓里的现任总统约翰逊,全都傻眼了。 尤其是后者,最近为了能继续连任已经焦头烂额,对这个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听闻花费了巨大代价,好不容易才搜罗来的几个能力者,组建起来的复仇者联盟已经团灭。 而且,他们在自己这个总统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越权秘密潜入了毛熊境内,还偷袭了杜蔚国,炸了克里姆林宫。 听到这一连串的噩耗,约翰逊如遭雷亟,险些当场呕出老血,恨不得掐死道格拉斯。 这还真是妥妥的偷鸡不得失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激怒了毛熊,还惹到了煞神这个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刺客。 关键是苏俄的反应,更是让他一口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想想杜蔚国在苏俄国内的所作所为,他把莫斯科城区当成了战场,导致无数平民丧生,也间接导致了克里姆林宫被炸。 同时,他还威胁逼宫了苏俄的现任最高领袖,最后逼死了内务部部长米哈伊尔。 这其中的任意一件,都算是狠狠的践踏苏俄的底线,重重的抽了他们的脸。 可是,现在苏俄的反应非常诡异,他们对杜蔚国的作为装聋作哑,然后却把毛头全部指向了花旗。 幸好复联这些能力者虽然全军覆灭,但是他们要不就是外国人,要不就是通缉犯,剩下的也都被彻底消除了档案。 而隶属于中情局的特工尼姆,他反应够快,跑得也够及时,并没有被抓住。 手头没有实证,虽然毛熊那边现在对花旗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办法立刻发难。 不过,目前克格勃正像疯狗似的,在全世界范围内找中情局的麻烦,掘地三尺,也势必要把尼姆翻出来。 仅仅三天,光是在中东和欧洲两地,双方就爆发了不下几百次激烈冲突,伤亡近千。 都特么打疯了。 说到这里,略微提一嘴观察者尼姆,这家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很警觉,也很通透。 他藏得非常严实,现在不光克格勃在找他,连中情局也同样失去了他的行踪。 尼姆心里明镜似的,不管哪一方找到他,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克格勃那边,会用尽一切难以想象的酷烈手段逼他招供,同时还会逼他叛国,指证花旗。 至于中情局,必定是下了绝杀令,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会杀人灭口,连一秒钟的犹豫都不会有。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 花旗的高层大佬们现在非常揪心,除了要担心苏俄的暴起发难,再来一次古巴导弹危机。 同时还要提防被激怒的煞神,面对他神出鬼没,不期而遇的刺杀。 在这种前提下,他们都快忍不住放下尊严跪求杜蔚国放过了,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招惹? 「哈!」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气笑了,语气里满是讥讽之意。 「是吗?雷娜副部长,那么按你的意思,这颗云爆弹,不是花旗人的,难不成是天竺人造出来的?」 杜蔚国在气头上,说话夹枪带棒的,明显就是抬杠,顺便还嘲讽了雷娜的职位。 天竺直到30年后才核试爆成功,而且他们的核武器到底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很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前主子为了钳制东方巨龙,施舍给这条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看门狗。 如果让他们独立研发,估计还得再过100年。 至于眼下的天竺,工业基础几近于无,别说云爆弹了,想自主制造出合规的炮弹都特么费劲呢。 「行了,杜大,你别像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这种时候,唯有胡大姑娘才敢仗义执言。 「杜大,雷娜说得没错,花旗那边现在没道理主动挑衅,如果他们真是铁了心要跟你开战。 难道拿不出比这颗云爆弹更厉害的武器吗?还是你以为,他们会在意天竺人的死活?」 胡大姑娘不仅敢说话,关键她还能一语中的。 诚然,如果花旗真被逼得发了狠,想一次性的彻底解决掉杜蔚国这个大祸害,他们完全可以启用大当量的核武器。 大当量核武器,也就是10万吨级以上的核武器,真正的灭国级别的大杀器。 早在60年代初期,冷战双方的美俄两国,就已经分别成功引爆过当量在千万吨级以上的氢弹。 什么概念?一炮下去,大半个省都没了。 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平方公里之内的一切,都会被高温化作齑粉。 要是面积小点的,像奎亚那这种,整个国家都没了,而且未来几十年都会被辐射灼烧的寸草不生。 也是基于这个缘故,杜蔚国才不敢在奎亚那久留。 他生怕自己的敌人们被逼得狗急跳墙了,真特么给他来上一颗大菠萝,玉石俱焚! 杜蔚国此刻虽然又怒又急,但是理智尚在,他也知道胡大姑娘说得在理,只能把郁火自己憋在肚子里。 「抱歉,雷娜,吉布森,我刚刚情绪不好,说话」 雷娜柔声打断了他,语气很真挚: 「卫斯理,我们之间用不着客气,说白了,我现在就是依附你而活着,我在六处的这些职权,也都是你给的,我与你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吉布森也连忙跟着表态:「先生,你言重了,刚刚是我的措辞不够严谨」 「行了,行了,都别瞎客气了,检讨大会吗?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一向人情练达的胡大姑娘突然变脸,冷冷的打断了此时的氛围。 刚才,雷娜一顿推心置腹的发言,还有生死与共的誓言,让她这个大醋包吃味了,极度不爽。 杜蔚国扭头看了她一眼,大狐狸梗着脖子,一副看什么看?老娘没错的倔强表情。 「唉~」 这该死的占有欲,杜蔚国暗暗的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总不好直接落了胡大姑娘的面子,只能岔开话题。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被这玩意炸没了,下一步该怎么查?你们都说说看,有什么建议?」 吉布森刚刚加入杜蔚国的麾下,略微有点急于表现,马上应道: 「先生,我们可以从云爆弹入手,这种武器的数量原本就不多,新型号的数量更是稀有~」 胡大姑娘马上就摇头否定了: 「没用的,对方既然敢用,那就一定早就处理好首尾了。」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嫌厌的耸了耸肩,把落在身上的灰烬抖落,她有点洁癖。 这才接着说道: 「这颗炸弹,必然会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我猜,大概率是在运输途中遗失了之类的。」 雷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插了一句: 「这么大威力的云爆弹,还是提前预设的,他们是怎么引爆的?死士吗?卫斯理,当时你在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直接扭向吉布森: 「吉布森,你熟悉武器,我问你,这种云爆弹,都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引爆?」 吉布森略作思考之后,沉声回道: 「先生,云爆弹的原理是引爆可燃性云雾,所以通常会分为母弹和子弹,母弹负责瞬间释放可燃性气体混合空气,而子弹则负责引爆。」 「引爆的方式,通常有定时,撞击触发,光学感应、雷达信号控制或电信号控制等几种。」 吉布森果然专业,只寥寥两句话就把这这玩意的原理讲得明明白白。 因为这颗云爆弹是埋在地上,静止不动的,所有前面的所有需要移动才能实现的引爆方式全都可以排除掉。 唯有电信号引爆这一种可能性。 杜蔚国眼中精光闪烁: 「那么,吉布森,如果是通过电信号引爆,极限的距离是多远。」 「如果是没有信号转接塔的情况下,电信号引爆的极限距离,应该不超过5公里。 不,不过过如果是借用卫星信号,那,那就不好说了,理论上,几十公里都可以。」 吉布森越说越心虚,他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说到后来,冷汗都爆出来了。 不过听他这么说,杜蔚国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丫的,必然是这样,也唯有这样才说得通。 「吉布森,天竺的卫星电话数量应该不多吧?」 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卫星的国家不过苏美英法三国而已,一共十几颗,连日不落现在都是在租借花旗的卫星。 所以,卫星电话的数量也非常有限,全球拢共不过2000部,每一部几乎都是有迹可查的。 能分流到天竺这边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到了此刻,他的敌人已经有点呼之欲出了。 吉布森的额头和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声音的结巴了: 「不,不多,据我所知,应该不超过20部,卫斯理先生,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点了根烟,语气幽幽的: 「好,吉布森,也不能排除对方启用的是一部没有注册过的新电话。」 「不过,克格勃那边,可以帮我清查和排除掉借用苏俄卫星的可能性,法兰西一共就2颗卫星,应该不难排除。」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森冷如刀: 「如果武器是花旗的,卫星 电话也是花旗的,那我真的去华盛顿的那座白楼里喝杯咖啡了,我倒想试试看,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非人力可敌 深更半夜,弯月如钩,距离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南向50几公里,更加偏远的小城加门。 位于城中心的市长府邸,也是整座小城里最气派的四层黄色小楼。 现在的天竺,这些***们,基本上都是当地最富有,同时也是最有权势的人。 介于天竺当前的国情,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嚣张的紧,压根就没有低调的想法,直接赤裸裸的炫富。 该说不说,杜蔚国现在的阶层也算是彻底顶上来了,出入住宿都得是当地条件最好的地方。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性格,是不喜欢这么张扬的,更倾向低调。 事实上,杜蔚国现在也挺无奈的,他已经不再是单枪匹马了,而是升级成了一个庞大利益集团的掌舵人。 不久的几年后,杜蔚国实控的地盘和势力,更是被称之为第四帝国。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本人再怎么无欲无求,他的麾下们,也会尽心竭力的替他安排上,不可能让他显得过于寒酸。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杜蔚国鸠占鹊巢住进了市长的府邸,而市长听说他要来,第一时间就带着全家老小跑路了。 走得决绝至极,只带了贵重的金银细软,连句交待都没有,甚至市长宝座都不要了。 城里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大人物,收到风声之后,也跟着仓皇逃窜了。 丫的,不跑不行啊!就在几小时前,隔壁的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已经因为他被夷为平地了,这特么也太吓人了。 现在听杜蔚国这个瘟神要来加门,谁不哆嗦? 此时此刻,洒满月光的顶楼阳台,杜蔚国孤身一人,倦倦的倚靠在围栏边,轻声呢喃着: 「老郭,你说你也是的,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瞎逞什么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无奈的摇了摇头,杜蔚国轻轻叹息,语气间有丝隐约的哀伤: 「咋样?最后还是玩脱了吧?连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了。」 杜蔚国面前,金麻花岗岩材质的围栏上,被划出一道深痕,老郭的人头特写照片,***在缝隙之中,此刻正对着他。 老郭是个大方脸,原本就谈不上好看,被枭首之后,整张脸都扭曲了,双眼痛苦的紧闭,变得更加难看。 狰狞得让人毛骨悚然,看一眼都容易做噩梦的那种。 杜蔚国杀人盈万,各种惨烈的尸体,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区区一张人头特写,自然不会感到害怕。 只是他的表情中,那抹难掩的哀伤却变得愈发浓郁了。 他又不是神仙,可以做到绝情断欲,无喜无悲。 人生在世,老友难得,而以杜蔚国如今的身份地位,想再交到真心的朋友更是难比登天。 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死一个就少一个。 「叮~」 打火机脆响,杜蔚国一口气点了4根烟,其中的三根,他依次插在了老郭的照片面前。 如今,他利用空间特性发明的袖里刀,已经用得越发纯熟,动作间行云流水,丝毫不露破绽。 「呼~」 最后剩下的那支烟,杜蔚国自己叼着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呼出一道长箭似的烟气。 他的语气揶揄又沧桑: 「老郭,抽吧,这烟的味道相当不错,是我自己鼓捣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你呀,在下边也用不着扣扣搜搜的,管够,以后逢年过节的,我都会给你烧上几箱。」 咂了咂嘴,杜蔚国的语气变得有些戏谑: 「啧,副司长啊老郭,好歹 也算是个大官了,不过你这个穷鬼老光棍,估计也没抽过啥好烟。 以前没准还能偷胡斐两盒***小熊猫,这两年,是不是连牡丹都特么抽不上了?」 明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但是杜蔚国还是神神叨叨的絮叨着。 他的心里苦闷又憋屈,有些心里话无人倾诉,只能用这样看似愚蠢的方式来排遣。 不过就在此刻,突然有一阵冷凉的夜风打着螺旋掠过。 人头照片前的几根烟头骤然亮了,明显的烧下去了一小截,像极了被人狠狠抽了一口。 「呵呵」 陡然面对如此异像,杜蔚国不惊反笑。 望着几根明灭不定中的烟头,他无奈又戏谑的自语道: 「哈!郭老蔫,你特么要是真的能变成鬼,那可就牛皮大发了,老子纵横天下。 自诩啥都见识过了,唯独还没见过鬼呢,来,来,你赶紧蹦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随即,他自嘲的摇了摇头: 「行了,老郭,总算是相识一场,害你的人,还有咱们那几位兄弟的仇,我都会一并报了,不管对手是谁,我保证都会把他们撕成碎片。」 就在此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那股微弱的风旋并没有就此散去,反而变得更强烈了着,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声。 而且这股风也不再围着烟头打转,而是绕着杜蔚国的身体转了起来。 「嗯?」 杜蔚国的眉头轻挑,下意识的扭头转向老郭死状凄惨的照片,然后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尼玛,不会吧?皱着眉头略做思索几秒后,杜蔚国试探着说道: 「还有乾陵遗失的那几件国宝,我也会一并追回来,然后完璧归赵。」 话音刚落,风旋奇迹般的骤然止歇,围栏上的三根烟也开始缓慢自燃,青烟袅袅,笔直的升腾向上。 「胡大,这世界真的没有鬼吗?」 恰好这会胡大姑娘找了过来,她才刚推开阳台大门,杜蔚国就急切的问道。 「当然没有,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归于虚无,杜大,你魔障了?怎么突然问这么幼稚的傻问题?」 胡大姑娘秀眉轻蹙,语气异常笃定。 「如果这世间有鬼,还能干预现实,那不早就乱套了?」 「杜大,你想想看,光是死在你手底下的冤魂就有多少?如果真有鬼魂,你被几千上万冤魂缠着,还能像现在这么消停?」 妖怪出身的胡大姑娘,信誓旦旦的说这世间无鬼,这画风有些莫名的违和。 不过她这话确实很有道理,而且论据也足够充分,之前九叔,翰文还有钱老也都跟杜蔚国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刚刚亲眼目睹的那一幕,着实是有点玄乎,让杜蔚国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胡大姑娘的目光飞快的略过围栏上老郭的照片,还有那三根明显带着祭奠意味的半截烟头。 以她的敏锐观察力,其实刚一出门的时候就发现了。 她自然也清楚杜蔚国是在干嘛,无非就是吊唁和缅怀老友,随便派遣一下内心的苦闷,人之常情。 不过联想到杜蔚国刚刚的问题,胡大姑娘的眉头轻皱,语气变得略微有点凝重: 「杜大,你可别告诉我,你刚刚见到老郭的鬼魂了。」 「呵~」杜蔚国摇头苦笑:「那倒没有,就是~」 胡大姑娘不是外人,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多说几句话的体己人,最关键她见多识广,堪比是移动的百科全书,可以答疑解惑。 所以杜蔚国也没啥可避讳的,一五一十的, 把刚才发生的异状给她说了一遍。 「胡大,你要说这要是巧合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牵强了?」 胡大姑娘没有马上回答,而且扭头又看了一眼老郭的照片,和即将燃尽的三支烟蒂。 随后她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眼神富有深意。 「你这么瞅着我看啥?胡大,你可别告诉我,我刚刚看见的都是幻觉!」 杜蔚国被她盯毛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唉~」胡大姑娘轻叹: 「杜大,你确实没有看见幻觉。」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面色稍霁,不过胡大姑娘的下一句,又让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看见的不是幻觉,而是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场小型幻境。」 不等杜蔚国说话,她就继续解释道: 「杜大,你的脑波特殊,相当于刀枪不入,估计也只有你自己,才能让你进入幻境了。」 「啥?」杜蔚国怔住了,随后马上急头白脸的反问道: 「你说我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场幻境?胡大,你该不是在变着法的说我疯了吧?」 「呐,你自己看!」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同时伸手在围栏边上抹了一把,随即把手指杵到杜蔚国的眼前。 此刻,她白玉般的手指肚上,正挂着几滴晶莹的露珠。 杜蔚国还是没反应过来,梗着脖子诘问道:「这不就是露水吗?跟我有啥关系?」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说道:「杜大,你在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霜露?」 闻言,杜蔚国连忙扫了一眼围栏,确实是只有照片和烟头附近才有霜露,而其他地方都十分干爽。 杜蔚国也不笨,此时终于是有点回过神了: 「胡大,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煞气造成的?可是,我刚才明明没有~」 胡大姑娘果断的接过了他的话茬: 「没错,就是你的煞气,杜大,你刚才走神了,又或者说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你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释放出了一丝煞气,而这片只独独出现在烟头附近的霜露,就是铁证。」 胡大姑娘的语气幽幽的继续说道: 「杜大,帮老郭他们报仇血恨,干掉马萨尔,夺回国宝,这些统统都是你的念想。 也可以叫做执念,而你所说的刚刚那股旋风,则是你在潜意识中的自问自答。」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执念如影,真的会把人逼疯的,杜大,你因为歉疚,最近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有点太大了!」 胡大姑娘说得有理有据,丝丝入扣,杜蔚国压根就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他沉默了,鹰隼般明亮的双眼变得有些呆滞,久久都没能回神。 良久,杜蔚国才弹碎已经烧到尽头,已经灼手的烟蒂,长出了一口浊气,语气惆怅的说道: 「或许吧。」 此时此刻,天竺最西部的吉吉拉特邦,第一大城艾哈迈达巴德。 城郊的巴里湖边,一处隐于茂密丛林中的宽敞庄园,已经深更半夜,主楼书房的灯却依然还亮着。 「嗬嗬」 房间里响起了拉风箱一样的沉重呼吸声,随即是一道沙哑难听的男人声音。 「马萨尔,我刚刚收到了准确的消息,我们那位伟大的煞神阁下,他依然还活着。 他不仅毫发无损,此刻在就逗留在距离我们还不到400公里的加门城里,市长的府邸里。」 说话的自然是中情局第三局局 长,光头佬雷纳德。 「咳」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雷纳德忍不住咳了起来,连忙扣上氧气面罩,用力的呼吸起来。 他的对面,马萨尔脸色铁青,语气也阴郁的可怕: 「雷纳德,你之前保证过,这颗云爆弹,可以瞬间摧毁方圆2公里的一切活物,他为什么还活着?」 「呼」雷纳德取 「马萨尔,云爆弹的威力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 雷纳德伸出两个手指,马萨尔强忍着愤怒问道: 「什么可能?」 雷纳德合上一根手指,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哑得厉害,仿佛刀刮铁盘一样刺耳。 「第一,你的团队中,那位负责引爆的那位水蛭先生,他启动云爆弹的时机不对,爆炸的时候,我们的卫斯理先生并不在场。」 「这不可能!」 马萨尔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刻就否认了: 「水蛭也是视力特长者,他是不逊色煞神的神枪手,他是确认了那个该死的家伙跳下直升飞机之后,才通过卫星电话引爆的。」 一听这话,雷纳德的眼睛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应该是做了个挑眉的动作,可惜他并没有眉毛,所以看起来格外滑稽且诡异。 「马萨尔,你确定?水蛭真的看清楚了?」 马萨尔咬着后槽牙回道:「确定!」 雷纳德咂了咂嘴,碧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暗难明的光芒: 「那可就只剩第二种可能性了,马萨尔,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到底是什么可能性?雷纳德,你特么能不能别再打哑谜了!」马萨尔的耐心即将耗尽。 雷纳德缓缓的合上第二根手指,直勾勾的盯着马萨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你确定云爆弹爆炸的时候,他肯定在场,那么我们的卫斯理先生就一定是拥有类似于瞬间移动的能力。」 听到这个近乎荒唐的答案,马萨尔顿时毛了: 「瞬移?雷纳德,你特么在跟我讲童话吗?你怎么不说他是上帝呢?」 要知道,现在,几乎全世界所有的情报机构,都在不遗余力的研究杜蔚国,研究他的能力。 目前,已知他是视力,体力,敏捷三属性特长者,还拥有一定的精神攻击豁免能力。 换句话说,杜蔚国是拥有四种能力的超凡者,已经强得令人绝望了。 而瞬移,绝逼是算是唯有上帝才能配拥有的神技。 之前肆虐港岛的血獠,就是因为拥有飞翔和短距离的瞬移能力,所以才那么难对付。 它在欧洲逍遥了几百年,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团灭整个神圣骑士秩序团。 如果杜蔚国还同时拥有这种神乎其神的能力,那特么谁也不用再抵抗了,直接让他做世界之王就好了。 雷纳德平静的点点头: 「马萨尔,虽然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但是这却是唯一的可能性了,否则,我们的卫斯理先生就是拥有更加不可思议的重生能力。」 其实,对于他拥有瞬移能力的猜想,也不是第一天了,而且」 「咳咳」说到这里,雷纳德又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而且什么?」马萨尔如遭雷亟,脸色已经彻底漆黑如墨,处于暴怒的边缘,低声咆哮道。 雷纳德没有理他,而是又缓缓的大口吸了几口氧气,这才沉声回道: 「而且我们的卫斯理先生,他的瞬移能力还不是短距离的,而是超长距离,至少2公里以上,甚至更远。」 「嘶」马萨尔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作为老牌的能力者,他自然是个懂行的。 他很清楚,可以瞬移几公里的能力到底有多可怕,而且最可怕的事杜蔚国还同时拥有精神攻击免疫能力,基本可以等同于无敌了。 「马萨尔,想清楚了?按目前掌握的情报,我们的卫斯理先生就是非人力可敌的存在。」 雷纳德语气幽幽的:「怎么样?你现在还有勇气跟他为敌吗?」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野心 翌日,清晨。 天竺中北部的加门小城,天光大亮。 无论如何,哪怕是整个世界都颠倒崩坍,天也总是会亮的,在时间残忍又冷漠的伟力面前,一切都显得渺小无比。 杜蔚国整夜都呆坐在阳台上,抽了数不尽的烟,夙夜未眠,忧心如焚,以他的妖孽体质,眼睛里都熬出了红血丝。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漫长焦急的等待并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 雷娜和吉布森那边已经拼尽全力了,她们调动了一切可用的资源和力量,但是依然没查到马萨尔一行人的蛛丝马迹。 由此可见,始终隐藏在暗处,偷摸协助马萨尔,帮他遮掩行踪的第三方势力,也必然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其实,杜蔚国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目前,在全世界的范围内,能拥有这种通天能量和手段的,唯有克格勃和中情局这两个情报巨头。 当然,原来的共济会也是可以的而且也许还能做的更好。 不过现在的共济会群龙无首,已然陷入了分裂和内讧之中,暂时无暇他顾,而且他们也不敢再招惹杜蔚国。 克格勃现在已经被杜蔚国彻底收服了,唯他马首是瞻,尼科诺夫现在和他也处于蜜月期,不大可能背刺。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种,cia,花旗中央情报局,没跑! 杜蔚国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他彻底解决掉马萨尔这个老不死之后,高低也得去趟华盛顿。 届时,他会找花旗总统和中情局局长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嘿。 事实上,杜蔚国也不是全然没有收到好消息的,刚刚,他照例跟所有地盘联络的时候,足足收到了几条利好消息。 首先,第一个好消息是从北德文斯克造船厂的罗德那边传回来的。 罗德这个不善争斗的工具人,落地苏俄境内之后,并没有参加后续的一系列战斗。 他一直留在弗拉基米尔,等局势稍稍稳住,就被杜蔚国指使去北德文斯克。 现在,杜蔚国那艘苏俄帮他私人订制的小型赫动力(潜)艇,已经完成了武器的加载过程。 这艘船已经在罗德的操控下驶离了港口,绕过东西伯利亚海,穿越白令海峡,朝天竺湾的方向赶来。 这艘船,被杜蔚国这个胸无点墨的文盲,粗暴的命名为煞神号。 总排水量只有1250吨,全长528米,最大的下潜深度1400米,全舰只能搭乘12人,算是当下最袖珍的赫前艇了。 别看煞神号的体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性能各方面绝对都是当下最尖端的。 首先就是速度,因为煞神号的体积足够小,所以速度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 极速航行的状态下,航速可以高达55节,差不多相当于100公里每小时。 这是什么概念?现在全世界范围内,几乎所有列装的军舰,速度都不会超过35节,就算是水下鱼雷的速度,也不过才40节左右。 换句话说,这艘煞神号前艇极速的情况下,别说是军舰,甚至连鱼雷都特么追不上。 除了速度,短小精悍的煞神号,续航能力也十分恐怖,可以不间断的连续航行足足150天。 至于战斗部,在机械师罗德神乎其技的操作下,煞神号也丝毫不逊色。 除了超远程,大当量的弹道导弹外,赫前艇该有的巡航导弹、鱼雷、反潜导弹一样都不缺。 更可怕的是,煞神号上的四枚Фkp2式巡航导弹,搭载都是3万吨当量的菠萝弹头。 至于威力嘛,也就一般般,也就相当于两个小男孩原 子弹的威力。 如果是四枚大菠萝同时命中的话,也足够毁掉纽约或者华盛顿其中的任何一座城市了。 按照原来的约定,这艘船是不能加装(赫)武器的,只能搭载毛熊的常规武器。 其实,杜蔚国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尼柯诺夫在向他表忠心,同时也是展示肌肉的方式。 当然,其中也不乏现任的勃烈日涅夫在向他主动卖好。 除此之外,他们也未尝没有暗戳戳的憋着别的心思,期盼着杜蔚国能早点跟花旗撕破脸皮,然后用这玩意来对付花旗。 其次,是来自于东瀛的利好消息,关于岩崎家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目前,岩崎家的新任家主人选已经初步定了下来,岩崎成平。 这家伙就是杜蔚国一早就预定下来的岩崎家新任家主,烂泥扶不上墙的瘾君子。 其实,作为东瀛的红顶商人,岩崎家原本还是有点骨气和底气的,不至于这么快就服软。 但是,收到了从苏俄传来的最新消息之后,他们秒怂了。 杜蔚国实在是太特么彪悍了,战力也过于惊人,他直接把毛熊的首都当场了战场,毫无顾忌的一顿乱来。 最关键的是,杜蔚国的作为如此过分,一向以头铁暴脾气著称的毛熊,这次却表现的格外怂。 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还乖乖的献上了前艇,已经有那么一股子委屈求和的意味了。 相比于毛熊,现在还没有完全崛起,只是花旗看门狗的东瀛算个屁啊? 杜蔚国原本就无法无天,现在手握大菠萝,等于是猛虎插翅。 真惹毛了他,绝逼敢甩出来玉石俱焚,而小日子又是唯一尝过滋味的,对这玩意畏惧到了骨子里。 所以,东瀛的所有***大佬都慌了神,据说连裕仁都已失眠为由搬去京都了,再也没有勇气跟杜蔚国硬钢。 没了官方的支持,独自面对如日中天的煞神,岩崎家自然怂了,只能乖乖的伏低做小。 刚刚跟杜蔚国联络的,是岩崎成平本人。 在东瀛内务省部长石黑桓成的积极运转,以及牵线搭桥下,他跟杜蔚国搭上了线。 同时也恍然大悟,为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为啥能落在他这个废物的头上。 好在,岩崎成平这个臭d虫总算还有点脑子,起码表现出来的姿态足够谦卑。 一副欲求欲予,任凭吩咐的跪舔模样。 杜蔚国当然也不会客气,狮子大开口的直接提出了整整5条要求: 第一,即刻上交岩崎家旗下,实控的几家工业企业的核心技术资料,比如丰田,东芝,三菱重工等。 第二,岩崎家实控的银行,马上向奎亚那提供20亿美金,为期20年以上的无息贷款。 第三,向郭芙实控的海外离岸公司,低价出售位于南美以及北非的一切矿产类资源。 第四,立刻加入共济会,并且以高桌议员的身份,公开支持阿拉基·沙逊成为新任会首。 第五,限时3个月,岩崎成平本人必须彻底戒断d瘾。 杜蔚国又不是傻皮,当然能猜到岩崎家的盘算,无非就是摄于他的***,虚以逶迤。 先捏着鼻子把岩崎成平推到家主的位置上,然后再方方面面,里里外外的架空他,让他当个吉祥物。 但是,只要以上这几点都被实现了,杜蔚国就能拿到岩崎家的核心技术,以及现金流。 等于变向拿捏住了岩崎家的命脉,也就不怕他们扶植出一个傀儡来阴奉阳违了。 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权术这套,杜 蔚国现在也是不虚。 最后一条好消息,来源于奎亚那。 圣治敦兵工厂,昨天上午,第一批次的定装武器正式下线了,一共量产了2款枪械。 2款枪,分别是仿后世scar研发的格洛克67式突击自动步枪,还有仿格洛克17研发的67式自动手枪。 武器下线的第一时间,奎亚那就以官方的名义,邀请了包括美英法日德在内的多***方后勤装备部门,并举办了极其盛大的现场演示订货会。 其实,这两款武器的订单早就排满了,甚至都已经排到了几年后。 除了杜蔚国的几块地盘自给自足之外,主要的订单来自于克格勃麾下的a部队。 但是,由于最近意外得到了三井家和岩崎家数额庞大的注资,还有先进的技术支持,以及莫兰她们要造车的双重刺激。 郭芙这个小丫头的好胜心也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她的年龄还小,见识也有限,但是秉持着枪杆子里边出政权的朴素至理,毅然决然的扩建了兵工产业。 圣治敦一口气扩建了3间兵工厂,增设了整整22条武器生产线,产能也相应的提高了6倍有余。 郭芙赌对了,得益于杜蔚国最近在苏俄大显神威,借着这股东风,才有了这次圣治敦规模空前的武器订货会。 当然,这两款枪也都是后世风靡全球的优秀武器,经历过无数实战的检验,技术更是领先当下足足近30年。 本来是摄于杜蔚国的威慑,捏着鼻子来参加订货会的各***方采购负责人,都在现场被这两支枪的卓越表现给惊到了。 现在,正是冷战的巅峰期,也是军备竞赛最如火如荼的时期,各国对先进武器的态度都很狂热。 最后的结果就是,从嫌弃变成了疯抢。 现场签合同的订购量就飚到十几万支,基本上一次性就回收了投资几间兵工厂的全部投资。 这笔买卖,郭芙赚麻了,不仅让奎亚那的武器产业开始盈利,还迈出了武器帝国坚实的第一步。 两款枪,枪号001,002的第一枝和第二枝,郭芙都细心的留了下来,1号是杜蔚国的,2号则留给了她自己。 该说不说,郭芙这个做法虽然稍显幼稚,有点孩子气。 但是还蛮合杜蔚国的胃口,也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朴素的恋爱的酸臭味。 确实好久都没见郭芙了,等办完眼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老子高低去奎亚那消停的猫上一段。 「杜大,看你笑成这样,春意盎然,见眉不见眼的,怎么?是不是想你在美洲的那个小情人了?」 胡大姑娘推门走了进来,嘴里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醋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都快愁死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笑了?」 被叫破心事,杜蔚国心里不禁悚然一惊,但是嘴上却死不承认。 胡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讥讽道: 「切~昨天夜里,你还是一副忧伤成疾,哀伤得难以自已的模样,结果今天早上就变成了色授魂与的yin贼模样。」 杜蔚国啥时候斗嘴输过啊?连忙反驳道: 「什么色授魂与?胡大,你可别臭词滥用了,我只是觉得奎亚那那边发展的还不错,远超预期,心里有点欣慰罢了。」 「呵~」胡大姑娘冷笑,语气当中的酸味都快满溢出来了: 「那么多钱!那么多人,那么多资源,还有最先进最前沿的技术,一股脑的,不计成本的砸下去。 就算是傻子都能做出成绩来,还远超预期,杜大,你原来对奎亚那的预 期到底多低啊?」 胡大姑娘这话虽然说得略显刻薄,但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自从杜蔚国在圣治敦筹集自贸区开始,到现在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里,确实向奎亚那投注了海量的资源。 钱财,陆续投入了超过了百亿美金,人口,光是华裔移民都超过了百万。 技术方面就更恐怖了,杜蔚国直接把最尖端的橡树岭研究所直接搬去了圣治敦。 还有来自于波音公司,毛熊军工以及三井家的所有核心技术,也都一股脑的推了过去。 量变引发质变。 奎亚那这个原来人口不到百万的弹丸小国,现在已经成为整个南美洲最富裕,最强盛的国家,没有之一。 目前,已经无可避免的产生了虹吸效应。 整个南美,甚至是北美和欧洲,非洲的人口和资源都开始朝这里疯狂聚集,眼下,甚至都已经隐约出现了人口饱和的趋势。 没别的,只因为奎亚那的国土面积实在是太小了,只有区区的215万平方公里。 听起来好像也不算太小,毕竟都已经快赶上南北高丽加在一起得朝鲜半岛面积了。 要知道,后世这两个小国,可是养活了近亿人口,其中,还包括号称宇宙第一强国的南高丽。 但事实上,奎亚那这边大部分的国土,都是无法居住的热带雨林地域,可开发的土地面积相当有限。 所以就在刚刚,在电台里跟郭芙和苏离他们交流的时候。 杜蔚国也第一次毫不避讳的显露出他的澎湃野心。 「地方不够,那咱们就买地,反正又不差钱,只要是跟咱们接壤的土地,尤其是平原,全都直接买过来。」 这是杜蔚国的原话,妥妥的一幅暴发户的丑恶嘴脸。 「那人家要是不愿意卖?又或者开出什么离谱的天价故意刁难怎么办?」 这是当时苏离代表他和郭芙共同提出的质疑,杜蔚国是这么回答的: 「一群臭鱼烂虾,如果给脸不要,那就直接干丫的,揍到他们愿意卖地为止。」 聊到这里,接下来的对话,画风就变得有些荒诞了。 苏离:「直接开干?这特么可是不是开玩笑的?国家级别的战争,卫斯理,你确定?」 杜蔚国:「嗯,我确定,爱谁谁,不服就干他们丫的!」 苏离:「卫斯理,你想清楚,就不怕咱们这样嚣张引发众怒,被群起而攻之?」 杜蔚国:「我怕个逑啊?一打多,苏离,你能不能行?」 「你确定?真要动手的话,花旗和毛熊,还有其他大国肯定都不会插手吗?」 「肯定,你就不用琢磨了,我现在手里有货,他们都不敢嘚瑟,干就完了。」 苏离还是有点含糊:「卫斯理,我再问你一遍,确定真的要这么搞?」 杜蔚国:「你就别墨迹,一个字,干!」 苏离:「妥了。」 就此,联络结束。 丫的,这么大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引发第三次的严肃话题,被他们聊得跟混混茬群架似的。 三言两语,嬉笑怒骂之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下来了,简直荒诞至极。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上位者的必修课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现在是真混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他的言行举动,甚至都已经可以左右或者说是决定国家级别的战争,乃至是多国混战这样超级别的大事了。 虽然,目前还只是南美那边,几个弱国之间的菜鸡互啄,但终究也算是国战不是? 也不知道,再过几年,当杜蔚国重新回到华夏四九城的时候,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国王,皇帝,还是独裁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摆在杜蔚国面前的,最急切的问题,还是宰人。 他必须尽快干掉马萨尔,以及他纠集的那群牛鬼神蛇,这群祸害就像是生长在肌体内部的早早期肿瘤,一旦放任,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他还要揪出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给老郭,老雷,狗剩他们报仇雪恨。 虽然在天竺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当中,马萨尔这个老不死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但是,杜蔚国却认定了这些事,必定都是他干的。 他就不信了,在天竺这个满街都是牛屎的糟糕国度里,除了马萨尔他们一伙。 还能凭空再蹦出一群跟他不死不休,有组织有背景,并且战力还不俗的能力者小队。 丫的,能力者又特么不是菜地里的大白菜,随处可见。 「杜大,还说你没想美洲的小情人,就这一会功夫,你都发呆几回了?你那嘴角,跟中风了似的。」 见杜蔚国又开始神游太虚,胡大姑娘不满的撅起嘴巴,语气也酸得不行,醋味熏天。 「行了,胡大,你就别酸了。」杜蔚国搂住她的肩膀。 「等眼下这些罗烂事都摆平了,我就让奎亚那那边把所有技术跟你同步共享,这总行了吧?」 「哼,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逼你。 眼见目的达到,胡大姑娘的眼角不由露出一抹狡黠,但是表情却依然傲娇,嘴上也不饶人。 杜蔚国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嗯,嗯,我主动答应的。」 不过随即,他的话锋突然一转: 「对了,胡大,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咱们先暂时分兵吧,你去瑞士」 「不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大姑娘斩钉截铁的打断了。 大狐狸英气又好看的眉头竖起来了,连额头的几根杂毛都无风自动,真真切切的怒发上冲冠。 「杜大,你咋想的?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想让我去给你的正宫杨采玉当老妈子是不是?」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不容杜蔚国解释,胡大姑娘就机关枪似的抢白道: 「她一个普通人,从头到尾丝毫贡献都没有,吃好的,住好的,大爷似的无忧无虑。 不仅如此,她已经占了梅林和苏卡丽这两个顶尖高手贴身护卫,现在,你还想让我过去守着她。」 胡大姑娘压根不给杜蔚国一丝辩驳的余地,语气愈发严厉: 「杜大,我反复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现在已经不再是独行侠,而是一个利益集团的掌舵人! 你的身后,站着无数信重你,依赖你的麾下,还有数以百万计的生命靠着你生存,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的眼神变得凛冽异常,声色俱厉: 「作为首领,你必须时刻考虑到大多数人的利益和立场,绝不能妇人之仁,更不能随心所欲的感情用事。 如果杨采玉注定就只是个拖后腿的废物,那么,不管你再怎么稀罕她,也只能舍弃她!」 自从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在沙漠中重逢之后,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爆发如此激烈的争执。 胡大姑娘更是毫不留情的撕了他的面子,血淋淋的疼。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他们之间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不再流动了。 杜蔚国着实是有点挂不住脸了,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眼神也不自觉的变得凛冽起来,冷冷的看着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却是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跟他对视着,嘴上仍旧不依不饶的输出着: 「怎么?你还想打我?难道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杜大,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咬紧牙关跟全世界为敌,如履薄冰,只要行差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胡大姑娘越说越激动,连眼圈都红了: 「你觉得我为啥急不可耐的想要壮大起来?你以为我是现实市侩?你以为我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不,我才不在乎,我只想给多你留条后路,哪怕到时候全世界都容不下你,你还可以在我这歇歇脚!」 听到这里,杜蔚国的一腔怒火瞬间化作乌有,忍不住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的确,人家胡大姑娘可是传说中得了道的狐仙,法力无边,只要她愿意,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过得很舒服。 她完全可以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游戏人生,完全没必要跑到鸟不拉屎的沙漠里去争权夺利。 就像她说的,她只是想给杜蔚国多留条后路。 此时,胡大姑娘忍不住呜咽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簇簇的往下掉,梨花带雨。 杜蔚国的心就更软了,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宠溺的帮她拭去眼泪,温柔安慰道: 「好了好了,胡大,别哭了,你说得都对,是我错了,认不清形势,意气用事了。」 胡大姑娘半推半就的倚在杜蔚国的怀里,一边抽泣,一边呓语似的低声嘟囔着: 「反正从来恶人都是我来做的,要是你最宝贝的小白羊真出了点什么意外,最后落埋怨的肯定还是我。」 叹息一声,胡大姑娘的语气幽幽的,又带着难掩的坚决: 「唉,算了,恨就恨吧,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你」 「不会的,胡大,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说的每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不觉间,杜蔚国就被带了节奏,胡大姑娘深埋在他胸膛里的脸颊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 嘿,饶是你精似鬼,还不是吃了老娘的洗脚水,胡大姑娘心中暗暗得意。 以往,我们形容女人魅惑,往往都会用狐狸精来类比。 而胡大姑娘,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本精,魅惑可是她的天赋神通,无形中就能销魂蚀骨。 不过,胡大姑娘今天之所以借题发挥,整上这么一出,倒不是胡搅蛮缠,反而是用心良苦。 主要是她想逼杜蔚国一把,逼他认清现实,都能分得清轻重主次,甚至是取舍。 现在,杜蔚国看似如日中天,其实危如累卵,面临着前所未闻的险峻考验,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之前,在菲罗兹布尔城,他的敌人就已经使用处云爆弹这种号称亚核弹的战略性武器对付他了。 那么接下来又会是什么?有没有可能真拿出大菠萝来炸他? 在这种的已经涉及到生死存亡的节骨眼,杜蔚国却要把身边的最强臂助,战力甚至不逊于他的自己从身边调走。 然后远赴瑞士去照看一个对局面毫无作用的杨彩玉。 貌似还挺浪漫,实际上愚不可及! 要知道,杨彩玉现在身边有作为永生者的梅林两口子照看着,绝逼已经超规格了,属于严重的资源浪费。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就算她真的遭遇了不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杜蔚国伤心难过一段时间,对大局和其他人来说,毫无影响。 但是,如果杜蔚国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大事,依托而他建立起来的整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都会轰然倒塌。 届时,死得又何止是千人万人? 所以,别说杨彩玉现在屁事都没有,哪怕她真的面临着危险,胡大姑娘也不可能舍了杜蔚国去救她。 主次她拎得很清,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但这可是为上位者的必修课。 而杜蔚国呢?他也不是真的因为胡大姑娘掉了几滴眼泪,讲了几句道理就被拿捏住了。 其实他是模糊的预感到了,接下来要面临的局面也许会变得更加复杂,他有可能真的应对不来。 所以,他有必要留下胡大姑娘这个强悍的机动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一时之间,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全都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莫名,温情,旖旎之中,还略带尴尬。 「噔噔噔~」 好在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打破了这别扭的氛围,是吉布森的手下贝克汉姆。 虽然同名,可是这位贝克汉姆却没有后世小贝那迷倒众生的俊脸,他的相貌普通,最悲催的是还没到30就秃了头。 不过这个贝克汉姆也有绝活,他的听见非常好,而是手速也不同寻常,出身于侦听班。 他原来是吉布森的心腹铁杆,现在一起转投在了杜蔚国的麾下,专门负责帮杜蔚国看着电台,接收电报。 只收不发,没有密码本,贝克汉姆都不知道电文的内容是什么。 「先生,5号频段发来消息了,这是电文内容,一共发了三次,内容都一样。」 「5号频段?」杜蔚国眉头轻挑。 「是。」 贝克汉姆递过一张张电文,上边全都是用1,0两种数字构成的排列组合。 5号频段,对应的是兄弟会的专用频段,电文的内容不长,还都是常用字。 所以杜蔚国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依然仅凭记忆就破译出来了。 「午后,两点,蒙德拉港,6人。」 内容寥寥,但是杜蔚国秒懂,兄弟会今天下午两点,有6个人抵达蒙德拉港。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几个人无疑是鱼掌柜派来帮陆言他们报仇找场子的复仇小分队。 兄弟会的一贯作风说好听叫抱团,说难听叫睚眦必报,反正属于那种绝对不能吃亏的。 「啧,心意和想法倒是好的,可惜,并没有啥子卵用。」 杜蔚国撇撇嘴,嘟囔着放下了电文。 不是他现在眼高于顶已经瞧不起兄弟会的好手了,而是现在的战斗规格,早已超出了想象,整不好连大菠萝都得下场。 在这种毁天灭地级别的大杀器之下,众生平等,能力者和蝼蚁也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瞬间化作齑粉。 胡大姑娘轻轻碰了他一下:「杜大,你在那嘀咕什么呢?谁来的消息?」 杜蔚国回神:「哦,兄弟会,是鱼掌柜派了几个兄弟过来。」 「兄弟会?切,孩子死了来奶了,净整这马后炮,早干啥去了?当初要是直接多派些人手过来,也就没有后边这些事了。 何况现在咱们都已经亲自过来了,报仇找场子这些事还用的上他们啊?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胡大姑娘轻嗤道,兄弟会被她贬得一无 是处。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她递了根烟,替兄弟会说了句公道话: 「胡大,别这么说,他们也不是神仙,能预知未来,派陆言他们过来,其实已经算是牛刀杀鸡了。 再说了,陆言他们怎么也算是替我趟了雷,挡了灾,我到现在还欠兄弟会两条人命呢。」 胡大姑娘抽了口烟,语气依然不屑: 「欠啥人命?当初不是那老鱼头主动大包大揽的吗?然后又搞砸了,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听到这里,杜蔚国总算听出些别样的意味了。 这大狐狸明显是对兄弟会有成见,而且好像还跟鱼掌柜打过交道,甚至应该有过一些不算愉快的过往。 理论上讲,她们目前应该是毫无交集的,而且之后还将成为精诚合作的伙伴,毕竟要一起印「美钞」嘛。 所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杜蔚国猜的没错,胡大姑娘见过鱼掌柜,她和兄弟会之间也确实有点恩怨,而始作俑者还是他。 兄弟会的老巢也在中东那片沙海之中,跟胡大姑娘的地盘离得不远,金新月。 金新月跟三角地一样,同样位于三国交界,同样靠面粉过活,也同样是三不管的无法之地。 之前,杜蔚国干掉了昆察,把三角地一口吞了下去,为了能彻底独占面粉这门暴利的生意。 他号令波斯东的胡大姑娘,以及奎亚那的苏离,让他们想办法尽快清剿美洲的银三角,还有中东的金新月。 奎亚那那边煞神众势大,兵强马壮,而且哥伦比亚雨林里后世叱咤风云的大d枭现在还没成气候,所以进展的还算顺利。 但是沙漠这边可就有点挠头了,胡大姑娘毕竟是个外来户,没有根基,两眼一抹黑。 几个月前,胡大姑娘带着袁樱亲自去金新月一带实地勘察,在跟当地的一伙运货的马帮马匪遭遇了。 胡大姑娘,袁樱啥姿色?绝色,就算是效仿本地女人把头脸包得严严实实,但是光靠一双眼睛就足矣勾魂。 结果不用说,这群不长眼的牛马自然分分钟被就被团灭了。 而且,胡大姑娘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些马帮的幕后大老板,阿富汗边防军的某师师长。 不过,当胡大姑娘硬闯师部把他拿下之后,正准备控制他动员全部兵力,无差别的攻打其他军阀,把这个不法之地彻底拖入混战的深渊。 就在这个当口,兄弟会突然蹦了出来,拦下了即将发生的战乱。 当时,还是鱼掌柜亲自带队拦住的胡大姑娘。 双方虽然因为杜蔚国这层关系,并没有撕破脸大打出手,见红见血,但终究闹得相当不愉快。 这件事怎么说呢?没有对错,各有各的理。 胡大姑娘挑起战争,是为了把让金新月的局面乱起来,然后她再借机各个击破,最后连根拔起,彻底肃清。 要是高兴的话,她甚至可以占领这块无主之地。 但是,这里却是人家兄弟会的大本营,只有混乱无序的状态,唯有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老话怎么说的,水至清则无鱼。 这件事,胡大姑娘和鱼掌柜很默契的都没跟杜蔚国说,而他猜破脑袋也想不到中间还有这么一个小故事。 「胡大,你跟兄弟会结过梁子?」 「没。」胡大姑娘觉得这段经历挺丢脸的,不想多提,直接岔开了话题。 「行了,你就别瞎琢磨了,他们来了,咱们总算是多了几个可以调派的人手,聊胜于无。」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也就没再继续纠结,扭头转向贝克汉姆: 「小贝,你马上帮我通知一下雷娜或者吉布森,今天下午二点,派人去达蒙德拉港接几个朋友,一共6个人。」 贝克汉姆也是个干练的:「好的,先生,接他们去哪?是来跟咱们汇合吗?」 杜蔚国略作沉吟:「不,直接送他们去孟买,行程严格保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章 孙子兵法 中午,天竺北部,加门小城。 市长宅邸里,奢华的餐厅之中,杜蔚国正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午饭其实还算是蛮丰盛的,主菜是天竺这边的名吃,咖喱羊肉,咖喱鸡肉,各种咖喱,还有应季的水果蔬菜。 还有为了迎合杜蔚国的口味,特意做的烤羊和烤鸡,米饭也都是盛在饭碗里,用筷子吃得。 至于天竺最富特色的手抓饭,艹,那猪食一样的玩意根本吃不了一点。 纳娅也在,如今新德里警察局长已经被拿下了,他那个坑爹的儿子也死了,夏玛尔全族都沦为了阶下囚。 她的大仇已报,父亲的后事也处理得风风光光,十分体面。 所以今天一早,她就请求六处探员把她从新德里送了过来,她现在的身份是胡大姑娘的贴身婢女,用现代话讲叫生活助理。 此刻,纳娅正怯生生的站在杜蔚国的对面,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着他,眼神略微有点发直拉丝。 杜蔚国这孙子,有颜有钱还特么有本事,关键是年纪轻轻就拥有一股子上位者独有的威压,凛然不可侵犯! 这些因素杂糅在一起,对纳娅这样涉世未深的黄毛小丫头来说,有着近乎致命的诱惑。 那个少女不怀春?见到像杜蔚国这种的超高质量男性,姑娘们的眼睛都直。 其实,如果按照杜蔚国这个两世泥腿子的习性,压根就没啥可讲究的,大家全都坐在一个桌子吃饭也就完事了。 按他的说法,人多吃饭香,但是放到胡大姑娘这可就行不通了。 人家大狐狸可是闾山嫡长女,也算是系出名门,是个讲规矩的,纳娅作为她的丫鬟,是没资格跟主人家一起上桌的。 主人坐着她站着,主人吃饭她看着,主人出事,她甚至都不能独活! 这些仿佛只存在于万恶旧社会一样的陋规,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当下,尤其是等级制度严苛的天竺,却并不鲜见。 其实哪怕在后世,甚至在天朝上国,也没有完全绝迹,钱,权皆可通神。 「纳娅,你发什么呆呢?去,给我盛半碗汤。」 胡大姑娘突然用象牙筷子敲了一点泛冷。 「哦,哦,好,好的,小姐。」 纳娅瞬间回神,局促的应了一声。 她的眼眸低垂,脖颈有些泛红,忙不迭的端起胡大姑娘的汤碗,转身去了厨房。 纳娅干活倒是挺麻利的,只是片刻之后,就端了大半碗热腾腾的番茄白蘑菇汤回来。 不过还没等她把汤碗放下,胡大姑娘就幽幽的开口道: 「重新去倒,半碗,只要汤,不要菜,也不要葱花,下次先问清楚再干活,听明白了吗?」 「哦,哦,是,小姐,我明白了。」 纳娅原生家庭的生活条件还不错,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更不至于去伺候别人。 所以,骤然成了下人,她表现的有些憨,笨手笨脚的。 不过虽然这样,但是纳娅却没有不甘心,她的年龄不大,但是心智倒是蛮成熟,也明白道理。 她心里很清楚,无论是胡大姑娘,还是杜蔚国,都是她高攀不上的可以呼风唤雨的超级大人物。 试想一下,堂堂新德里警察局长,在她原来的眼界里,就已经算是通了天的大人物。 结果怎么样?人家只是轻飘飘的像玩笑似的说了句话,整个夏玛尔家族都被灭了,直接家破人亡,被连窝端起。 像他们这样的神仙人物,平时都是藏在云端之中,犹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寻常人想见都不可能。 而像纳 娅这样的出身,有幸能跟他们同行,即便是低人一等的侍从身份,也相当于一步登天,瞬间跨越了无数阶层。 不信?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后世,那些大领导身边的司机助理啥的,就算是给个正处级的官职,他们都不屑一顾。 所以,懂事的纳娅极其珍惜这个机会,也不觉得做胡大姑娘的婢女有什么羞耻。 「胡大,是不是有点过了,你咋一副旧社会地主老财的嘴脸呢?」 杜蔚国略微有点看不过眼,放下筷子,斜了胡大姑娘一眼,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嗤道: 「切!你懂啥啊?这叫立规矩,同时也是树林上下关系的必要过程,培养服从性,就相当于熬鹰了。」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眼波涟漪,突然话锋一转: 「怎么?杜大,看我使唤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你又心疼了?」 胡大姑娘这话显得有点刺耳,而且也有点突兀。 杜蔚国眉头一皱刚要发飙,结果扭脸看见胡大姑娘一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模样,眼底还深藏着一抹忧虑,他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大狐狸是在故意找茬斗嘴。 她应该是看见自己一副食同嚼蜡的丧气德行,这才利用纳娅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绝对算是用心良苦了。 「呵呵」 所以,杜蔚国强打精神,冷笑一声,准备陪她把戏演下去。 此时,正好纳娅重新盛了一碗汤走回来,杜蔚国用手指弹了下自己的碗: 「纳娅,帮我也盛一碗,汤要满,菜要多,葱花也多放。」 「哦?哦,好,好的,先生。」 听见他的吩咐,纳娅虽然略微有些错愕,不过还是乖乖的放下汤碗走了过来。 纳娅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杜蔚国点了根烟,指了指翔太他们: 「你之后再给翔太,神舞,神乐也都盛碗汤。」 「好的。」 听见杜蔚国颐气指使的语气,纳娅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黯然。 她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火苗瞬间熄灭了,连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望着她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杜蔚国轻笑着瞥了胡大姑娘一眼,戏谑的调侃道: 「嘿,我心疼?又不是我的人,你看我使唤不死她!熬鹰是吧?行,我帮你一起熬。」 果然,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瞬间影后附体,柳眉倒竖,直接炸毛: 「杜大,我的人,你使唤一下我也就忍了,现在还想让她伺候翔太他们,简直白日做梦!」 说到这里,她猛的伸手一指老实巴交,正满脸懵逼的翔太,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翔太,你别吃了,我现在就要吃鸟烧!你们几个一起去给我烤!」 鸟烧就是烤鸡肉串,算是东瀛平民间的特色美食之一,也是翔太的拿手好菜,色香味俱全,非常佐酒。 该说不说,胡大姑娘这演技绝对算得上出神入化了,这情绪调动的太到位了。 杜蔚国剑眉一挑,正要开战,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卫斯理,有情况!」 雷娜推开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表情明显有些凝重,或许是跑得太急,她的额头上都挂满了汗珠。 「什么情况?」 有正事了,杜蔚国顿时没了演戏的念头,见雷娜表情凝重,他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12小时前,孟买那瓦舍瓦港,一架隶属于天竺海军的豚鼠式水陆两用侦查飞机 被盗了。 6小时前,这架飞机的燃油耗尽,降落在暹罗的彭世洛府附近,塔曼湖上游。」 「呼」缓了口气,雷娜才继续说道: 「据岸边洗衣服的村民反映,当时,从迫降的飞机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的有三个白裔男人。 其中两个人的体貌,跟陆言描绘的力量特长,敏捷特长能力者高度相似,还有一个,疑似马萨尔。」 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的眉头瞬间皱得紧紧的,眉梢翘起,犹如刀剑出鞘,直刺苍穹。 我尼玛,马萨尔他们这群牛鬼神蛇去了暹罗,这特么是要偷家啊? 不过他这次却没有急吼吼的发问,反而把自己的面前水杯递给雷娜。 「雷娜,你先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 雷娜也没矫情,她也是真的渴坏了,一口气干了整杯水,利落的抹了下嘴。 「除此之外,几乎同一时间,孟买附近的萨拉抗空军基地还起飞了一架贝尔法斯特运输机。 这架飞机原本的目的地是利亚德,不过降落抵达,补充燃油后却突然违令空载起飞了。」 雷娜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沉声说道: 「这架飞机停落在利亚德机场的时候,曾经有人见过同样貌似马萨尔一行的几个白裔。 而且,这架飞机目前已经失联失控,最后一次发现的时候,位于安曼附近。」 这次,杜蔚国到底是没忍着住,拧着眉头问道:「过了安曼就是地中海,然后就是西欧?」 雷娜点头: 「没错,按燃油计算,这架空载的贝尔法斯特如果一直笔直的朝西北方向航行,在燃料耗尽前,足以抵达苏黎世。」 「嘿嘿嘿」杜蔚国阴恻恻的笑了。 「暹罗,瑞士,攻其必救,守其必固,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啧啧,这些贼孙子,还特么跟老子玩上孙子兵法了。」 很显然,这些疑似马萨尔的狗杂碎们是在故布疑云。 或者为了混淆杜蔚国的判断,或者是为了让他分兵,又或者是为了逃命。 但是,不论他们是去暹罗,还是剑指瑞士,都是冲着杜蔚国的后宫去的,而这些地方,统统都是他的软肋要害。 暹罗那边,现在赵英男和莫兰已经合兵一处,手下猛将如云。 夜魇,夜璃,夜魔,三大夜字头的绝顶高手都在,除此之外,还有骑士团出身的兰斯洛特,以及拥有兵权的霍卫,艾利。 理论上讲,这个搭配组合远近兼备,既有高端战力,又不乏基础战力,足矣应对任何绝大多数挑战了。 但是,莫兰她们的致命弱点是缺乏超重型的,拥有毁灭性威力的武器。 比如,之前为了干掉杜蔚国,在罗兹布尔奇尔加城郊引爆的那颗云爆弹。 这玩意的威力,足矣瞬间毁掉小半个芭提雅,连带着烧死杜蔚国的女人们,以及他的所有麾下,一个都跑不了! 至于瑞士,就更不用说了,梅林和苏卡丽虽然都是最顶尖的永生者,拥有强悍的战力,还有恐怖的自愈能力。 但他们也并非真的不死之身,别说云爆弹了,就算是一颗导弹,他们也遭不住。 如果没了杨采玉这个拖油瓶,或许凭借着危险感知以及自愈能力,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一旦机动性被抑制,那么他们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说,绝大多数能力者,并不是适合做护卫类别的工作。 因为,一旦被人或者事物,区域之类的外物束缚住,失去了机动性,那么能力者的战 斗力都会大打折扣。 但是,能力者毕竟是血肉之躯,需要吃喝拉撒这些基本的物质需求,所以又没办法真正的脱离人群。 或许也是基于这个理由,自古有之的能力者,并没有翻出什么浪花。 往往不是隐居山林,就是沦为朝廷的鹰犬爪牙。 因为人力终有穷时,再牛皮的能力者,也会受伤,生病,饥饿,衰老,婚丧嫁娶,还有吃饭拉屎。 而这些物质范畴内的一切,都是那些上位者手里的权柄,因此,能力者是斗不过国家暴力机器的。 杜蔚国则是个异类,之所以能浪成这样,是因为他有系统爸爸的加持,不在三界内,跳出了五行外。 要不然,他多鸡毛啊,照样也得乖乖的伏低做小。 「杜大,故布疑兵,攻其必救,这个计策虽然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是确实有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杜蔚国思绪飘飞,神游物外,见他直眉楞眼的站在原地发呆,胡大姑娘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杜蔚国轻轻吁出一口浊气,语气还算平静:「胡大,你见多识广,腹有锦绣,你有什么好建议?」 胡大姑娘也不客气: 「非常简单,上策是让杨采玉和莫兰她们立刻动身,火速来新德里跟咱们汇合! 这样的话,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这些人再怎么丧心病狂,终究也不敢炸天竺的首府,造成几十万的伤亡。」 「呃」杜蔚国瞬间神色一窒,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我尼玛,大狐狸,杨采玉,莫兰,赵英男,闺蜜局,真假狐狸精,这特么是什么修罗场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杜蔚国宁愿废号重新穿越,都不能允许这种场面出现。 胡大姑娘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别说杜蔚国,她都有点无法面对这个局面。 于是,她白了杜蔚国一眼,又继续说道: 「中策是让杨采玉去伦敦,或者直接却华盛顿,纽约,然后让莫兰她们来天竺,至于我,可以隐在暗处,大家眼不见为净。」 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杜蔚国好像还是不太满意:「下策呢?」 胡大姑娘无奈的撇撇嘴:「下策,让她们全都藏起来,然后咱们立刻动身去暹罗,被人牵着鼻子走。」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永无止境 听完胡大姑娘给出的上中下三策,杜蔚国意味深长的笑了。 “杜大,难道你有其他的想法?”胡大姑娘的眼色犀利,几乎秒懂他的笑意。 杜蔚国点了根烟,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贱表情:“嗯,我确实有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胡参谋,你帮着参详参详。” “行了,杜大,你就是个杀胚,别起什么羽扇纶巾的军师范了,有话说,有屁放。”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 “嘿~”杜蔚国讪笑着放下手:“既然他们跟我玩兵法,那我索性将计就计,直接来上一出直捣黄龙,围魏救赵。” “说人话!”胡大姑娘没好气的斥道。杜蔚国不再卖关子,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我直接去花旗本土,逼他们回防,停止海外一切针对我的行动。” “去花旗?”胡大姑娘的眉头骤然拧起,表情也明显变得急迫起来。不等她劝,杜蔚国就拉住她的手解释道:“胡大,你先别着急,我不是真的去花旗,中途就会返回,这只是虚晃一枪。目前为了混淆敌人的试听,同时也可以测试出他们的反应,把真实的敌人诈出水面。”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来,咂了咂嘴,语气中明显多了些赞许之意:“啧,计中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杜蔚国点点头,表情臭屁:“嗯哼。”从天竺去花旗有多远? 两个国家的首都之间,直线距离都超过了1万公里,当真是远隔着千山万水。 需要跨越西亚,中东,地中海,印度洋,整个西欧,还有大西洋以及小半个南美洲。 即使是选择这条最近的航线,距离都有多公里。那么,这么远的距离,从新德里到华盛顿最快需要多久? 当然,如果杜蔚国这个挂逼愿意公开瞬移的秘密,可以极大程度的节约时间,差不多几个小时就足够。 当然,这是绝不可能的,杜蔚国死活也不会暴露这个秘密,哪怕别人都已经猜到了,他也会抵死不认。 所以,通过常规途径,搭乘飞机需要多久?现在天竺,杜蔚国能选择的只有雷娜提供的个人专机。 改装版的sc-5贝尔法斯特运输机。这架运输机经过改装后,巡航速度在600公里左右,飞机空载的情况下,极限航程提升到了差不多4000公里。 按这架运输机的极速,马不停蹄,一刻不停的飞,光是飞行时间也得24小时左右。 但这是不可能的,起降补充燃油是必要的,而且最少三次才行。所以,最佳路线是第一站特拉维夫,第二站拉巴特,第三站圣治敦,第四站华盛顿,即便如此,最快也得48小时才能到。 当天下午,杜蔚国亲自驾驶着飞机,离开了新德里巴勒姆机场,一路向西! 仅仅15分钟后,他的航线计划就被中情局获知了,整个花旗的高层瞬间就炸锅了。 当然,杜蔚国的航线申请,仅到奎亚那就结束了。从圣治敦到华盛顿的那段路线,只有计划,没有申请,当然,花旗方面也不可能批准。 不过,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因为旧时同袍遇害,还有那颗该死的云爆弹,杜蔚国被彻底激怒了。 他这次,应该是铁了心要来花旗报仇,大开杀戒,而且他也一定能想到办法过来。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当杜蔚国的座驾将将离开天竺境内。花旗境内,所有够分量,够资格的大佬,基本上都知晓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几乎瞬间,各种各种的声音就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沸反盈天。强硬派主张从航线沿途的军事基地派遣战斗机,直接击落杜蔚国的座驾。 然后再针对他占领的几个地盘,同时发起全面进攻,必要的时候,动用大菠萝也不是不可以。 主打就是不计后果,一了百了。软弱派则叫嚷着立刻通过机载电台跟杜蔚国本人取得联系,然后尽全力达成和平谈判。 只要条件不算太过分,一切都可以谈。还有就是占大多数的中间派,这些人主张立刻查出在天竺偷盗和引爆云爆弹的罪魁祸首。 然后把他交出去给杜蔚国,冤有头,债有主,以最小的代价来平息这次危机。 目前,正在为连任发愁的现花旗现任老大约翰逊,也更倾向最后一种方案。 当然,趁机派战斗机干掉杜蔚国这个祸害,一劳永逸,这个诱人的选择,也着实让他动心。 只不过,这个方案的风险巨大,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让他无比纠结。 杜蔚国的无敌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出道以来创造了无数近乎奇迹般的战绩。 没有任何人能保证,一击必杀的干掉他,之前连云爆弹都没炸死他,甚至也没人能保证他一定就在飞机上。 本来就已经暴怒发飙的杜蔚国,如果再被刺激到,依照他无法无天的性格,难保他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要知道,杜蔚国现在可是拥有赫动力潜艇,而且手上还有大菠萝,丫的,整整5颗。 这几颗大宝贝如果全都在花旗本土引爆,足以彻底夷平华盛顿,纽约,外加几个重要的城市。 这个代价太巨大了,任谁也承受不了。其实,约翰逊心非常清楚这个事件的幕后推手到底是谁,中情局第三分局局长雷纳德。 这颗该死的卤蛋为了干掉杜蔚国,都已经魔怔了,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违抗他的命令,而且现在还特么失联了。 一句话,雷纳德这家伙已经彻底失控了!五内俱焚的约翰逊,不得不第一时间奔赴五角大楼,召开了红色预警级别的战备会议。 杜蔚国凭借一己之力,居然能让整个花旗国如临大敌,进入紧急的战争状态。 不提华盛顿那边鸡飞狗跳,此时此刻,天竺,通向孟买的公路上,两辆军用路虎正在风驰电掣。 “杜大,你怎么能确定这一定是他们调虎离山之计?”副驾驶上,胡大姑娘的表情犹疑,语气也十分疑惑。 “不,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马萨尔他们的行动痕迹有点过于明显了,好像是在刻意引我离开天竺。”杜蔚国摇摇头,声音低沉。 飞出去大概十几公里后,到了无人的林区,杜蔚国就跳伞潜回了新德里,现在驾驶飞机的,是吉布森的心腹欧文。 他的计划是绝密,真实行程,除了胡大姑娘之外,就连雷娜和吉布森都不知晓。 她们现在都被大姑家制晕了,包括驾驶飞机的欧文也被催眠了,他会始终认为杜蔚国就在飞机上。 胡大姑娘眉头轻皱:“所以,你现在是在赌?你就不怕瑞士或者暹罗那边真出事?” “呼~”杜蔚国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也愈发无奈:“怕也没用,胡大,如果只是能力者之间或者常规的战斗,按照暹罗那边现有阵型,谁也不惧。但是,要是这个老不死狗急跳墙,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像云爆弹或者大菠萝这种,我去了也是白搭。”他说的是实情,暹罗那边现在兵精将勇,足矣应对绝大多数场面了。 莫兰手下兵力紧急回防了2000多,他们原本装备就精良,又经历了近半年的实战历练,见了血。 现在绝对堪称精锐,同等人数对攻,即便对攻花旗老兵都不虚。至于高端战力方面,远程有霍卫,艾利,中程有夜魇,约瑟,近战有兰斯洛特,夜璃,也算是顶了天的配置。 尤其是夜魇这个全无死角的六边形战士,绝对是个bug。真遇上马萨尔一行,他们的胜面极大,就算不能当场全歼,自保也必然无虞。 当然,杜蔚国也没有完全放任不管,他已经亲自知会了莫兰她们,提前做好迎敌的准备。 莫兰和赵英男,目前已经不再外面抛头露面了,而是躲进来了可以抵御赫爆的秘密地下掩体中。 没了她们这两个拖油瓶的掣肘,夜魇他们能始终保持着高机动性,自然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至于苏黎世的杨采玉,相对好处理得多,毕竟没有啥产业,轻手利脚的,抬脚就走。 杜蔚国让梅林两口子带着杨采玉去了伦敦,j先生那边也联系好了,他拍着胸脯保证,安全无虞。 据雷娜说,j先生最近也笼络了几个能力者,但是战力平平,没有王牌级别的高手。 不过,堂堂军情六处的掌门人,在自家的地盘上,想藏几个人还是小菜一碟。 “也是~”胡大姑娘眼波涟涟,表情似乎是松了些,不过她的问题却远远没有结束。 “杜大,那你为啥要拉足架势,假装要去花旗大开杀戒呢?你这步棋,我还是没太想通。” “我有两个目的,呼~”杜蔚国单手扶着方向盘,抽出另外一只手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 “第一,我想实际测设一下,花旗现在对我的真实态度,就算是投石问路吧。。”胡大姑娘练达通透,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你的猜测是什么?你觉得他们会直接击落飞机?交出一个替罪羊息事宁人?还是直接服软?”杜蔚国摇摇头:“说实话,我也猜不到,不过我个人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胡大姑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那第二个目的是什么?”杜蔚国眼中闪过一丝戾芒,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我想知道,这次针对我的攻击,到底是某些人的意志,还是花旗当家人的授意,砍人,我也得找准了正主才是。”听他这么说,胡大姑娘陡然正色,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杜大,如果这件事的幕后,真是花旗当家人亲自授意的,那你真打算干掉他?” “嗯,他多啥啊?”杜蔚国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胡大姑娘的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劝说,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杜蔚国就解释道:“胡大,我发现,印泥苏阿脱,中情局副局长,东瀛参议长,共济会会首,还有毛熊的内务部长。光是这些二流选手的人头,好像还不足以震慑那些躲在阴暗处的牛鬼蛇神,分量不够。” “杜大!”胡大姑娘有些着急了。 “胡大,你听我说完。”杜蔚国打断她,抢白道:“我知道,如果真宰了他,花旗的态度很难说,甚至有可能玉石俱焚,直接发动赫战争。”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但是,我的敌人实在太多也太强了,如果不能一劳永逸的彻底震慑住他们,我将会面临无穷的骚扰,永无宁日。” “胡大,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个道理虽然简陋粗暴,但却也是至理名言。” “唉~杀人者人衡杀之,杀戮从来都不是行之有效的止戈之法~~”胡大姑娘喟然长叹,强忍着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行吧,毕竟这件事未必就是他授意的,不过杜大,你要答应我,就算哪天你真要刺杀花旗当家人,一定要提前安排好,不能头脑一热就干了。”杜蔚国语气郑重,带着一些唏嘘:“好,我答应你,胡大,其实,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是他干的,等等看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判断这个结论其实很简单的,现在,杜蔚国拉出一副怒火中烧,要去花旗本土讨说法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件事真是约翰逊亲自授意的,那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杜蔚国降临华盛顿,来到他的面前。 他一定会选择最激烈的方式,中途派出战斗机拦截,击落杜蔚国的座驾。 而现在,花旗几乎是临战状态,几乎所有大人物都眼巴巴的盯着这架由煞神亲自驾驶的夺命飞机。 除非他亲自命令,否则,谁也休想调动一架战斗机升天。听到杜蔚国的保证,胡大姑娘面色稍霁,她也点了根烟,语气明显变得舒缓起来:“胡大,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去孟买?” “杀马萨尔!”杜蔚国言简意赅,杀气腾腾。 “你怎么能确定他就在孟买?” “我不确定,只是直觉他就在孟买。”杜蔚国弹飞烟头,没有过多解释,随口敷衍道。 与此同时,孟买,港附近,一处连院的二层小楼里。 “什么?该死的!雷纳德,你特么再说一遍?”马萨尔用力的锤着桌子,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阴鸷的眼神里遍布杀机,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马萨尔,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再说几遍也是这样,结果并不会改变。”雷纳尔抱着氧气瓶,蜷缩在沙发上,他的脸色很差,不过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雷纳尔,你原本可不是这样保证的,之前,信誓旦旦~~”雷纳德直接打断了他的质问:“马萨尔,你也不是第一天出道的雏了,怎么会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说话的音量高了些,雷纳德不得不停下喘了两口粗气,强忍着没有吸氧:“局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也没想到约翰逊那个会变得这么娘炮,甚至动用了总统的战时特权。”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大概2小时前,雷纳德收到了来自于五角大楼的最新消息。 然后不得不冒着暴露的风险,火急火燎的跑来跟马萨尔见面了。没办法,情况实在是太严峻了,花旗现任总统约翰逊,刚刚动用总统在战时的临时特权。 严令花旗本土的所有部队,以及位于的87个大小军事基地,全部进入到紧急防御姿势。 除非遭遇敌人的攻击,才可以进行防守反击,除此之外,美军不得进行任何形势的主动攻击。 尤其是战斗机和地空导弹,没有他本人亲自批准的命令,绝不允许一片哪怕机翼升空。 为了表面态度,或者说是为了保命,约翰逊也是发了狠。他这道命令下达的异常坚决,彻底,甚至连正在交战的约南前线,今明两天都要高挂免战牌。 原本,算无遗计的雷纳德都已经计划好了,哪怕约翰逊真怂了,不会下令攻击。 特拉维夫和拉法特这两处拥有最新型鬼怪式喷气战斗机的军事基地,也会有战斗机升空。 然后,在公海,丛林,又或者是沙漠这样的无人区,直接干掉杜蔚国驾驶的飞机,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他这个祸害。 甚至就连杜蔚国拥有瞬移能力的这个难题,雷纳德都考虑到了。在喷气式战斗机高达几马赫的速度下,几公里的距离瞬移可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战斗机,他都安排好了,届时都会搭载大当量的空地导弹,半径几公里内,玉石俱焚的那种。 不过,约翰逊这道命令一下,他的这些安排统统成了泡影。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煞神的真正软肋 临近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西边地平线升起火烧云被晚霞渲染的殷红如血。 明天大概率有雨,还是大雨。 孟买城,那瓦舍瓦港,连院独栋别墅里,雷纳德和马萨尔的对话还在继续。 「雷纳德,那我们现在还待在天竺干什么?每天吃稀屎一样的咖喱吗?你马上安排飞机,我们直接去瑞士!」 马萨尔现在的脾气愈发暴躁,对雷纳德的语气也变得愈发不客气。 再也没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枭雄气度,实在因为是杜蔚国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如山如狱。 像极了一步一步逐渐逼近的死神,在死亡的威胁下,任谁也无法保持从容淡定。 「瑞士?」 雷纳德一根毛都没有,卤蛋似的光头挤出一个诡异古怪的表情,应该是挑了挑眉。 「去瑞士,马萨尔,你又想动煞神的女人?」 他的语气戏谑,眼底还有微不可查的轻蔑一闪而逝。 身为中情局数一数二的大佬,叱咤风云的情报头子,雷纳德是专门玩脑子的。 他自然瞧不起像马萨尔这样斜教出身,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动辄祸及家人的草莽。 要不是杜蔚国实在厉害,战力通天彻地,他无论如何也也不会跟这群魑魅魍魉合作。 马萨尔听出了雷纳德语气当中的轻蔑之意,他翻着眼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声音阴鸷: 「啧,也是,雷纳德局长权势惊人,手段众多,必然有更好更稳妥的计划,来,你吩咐,我照做。」 「呵」面对马萨尔的讥讽,雷纳德不以为意的轻嗤: 「马萨尔,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真去了苏黎世也是白废,那个姓杨的女人已经离开了。 她现在伦敦了,应该被军情六处藏起来了,短时间内连我都找不到,你更没戏。」 一听这话,马萨尔眉头紧皱:「她去伦敦了?」 雷纳德没有马上回答,吸了几口氧之后才缓缓点头道: 「嗯,煞神可不是无脑的蠢货,出发去花旗之前,非常妥善的安排了自己的后方。」 他这话里,指桑骂槐的意味非常明显,马萨尔的脸色顿时铁青,眼神凶狠的像要吃人似的。 雷纳德却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 「除了这个姓杨的,他在暹罗的那两个女人藏起来了,麾下的精锐和高手汇集在一起,严阵以待。 其中包括煞神众的第一战力,那只叫夜魇的狗妖,马萨尔,这个阵容,无论偷袭还是硬钢,你们都不是对手,必死无疑。」 这话实在太刺耳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马萨尔的脸色漆黑如墨,但事实如铁,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憋的额头青筋暴出,后槽牙咬得咯嘣直想。 雷纳德假装看不见,语气揶揄的继续刺激道: 「现在,想动她们,除非用大菠萝才行,不过芭提雅可是驻扎了几万美军」 「够了!」 马萨尔再也听不下去,咆哮着打断了他: 「雷纳德,别特么再说废话了,马上安排飞机,我要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咳咳」雷纳德才刚要说话,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连忙把氧气面罩扣在脸上。 他一边吸氧,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no,no,马萨尔,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天竺。」 马萨尔彻底炸毛,腾得站起来,上前一把扯掉雷纳德的氧气罩,薅起的衣领。 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为什么?我们为什 么还要呆在这个该死的,空气里都特么弥漫着牛屎味的鬼地方?雷纳德,你特么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嘿,嘿老兄,淡定点,你弄疼我了,没了我,恐怕你们连一天都藏不下去,所以,请立刻松开我。」 雷纳德伸出一只手,吃力的拍拍他的手腕,他的声音嘶哑,说话都无比费劲,但是语气依旧淡定,淡定的让人抓狂。 「哼!」 马萨尔冷哼,用力的把他推在椅背上,色厉内荏的叱道: 「雷纳德,你特么最好搞清楚现状,你已经不再是呼风唤雨的中情局局长了。 你也回不了美利坚了,我们现在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特么最好别耍花招。」 说到最后,马萨尔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现在,雷纳德,你最好就能给我个合理的答复。」 雷纳德扭了扭被撞的生疼的脖子,有些吃力的点点头: 「当然,当然,大概3天后,有一艘从多佛尔港出发的女王号货轮,将会抵达那瓦舍瓦港。」 马萨尔的耐心耗尽:「然后呢?这艘该死的破船上有什么?」 雷纳德搓了搓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幽幽,一字一句的说道: 「女王号上有颗赫弹头,伯明翰研究所制的,卸掉了起爆装置,25万吨当量,威力足以毁灭一个小国。」 这还不是老狗乱编,英吉利确实是在70年代之前,就给自己的自己的马仔天竺送过大菠萝。 当时,负责运送弹头的伪装货轮在阿曼湾被毛熊的战舰拦了下来,差点引发核战危机。 「赫弹头?」马萨尔的眼睛骤然亮了,瞬间怒气全消,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雷纳德,你,你没骗我?」 马萨尔虽然是个神通广大的能力者,之前还特么是个斜教头子,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近乎神的存在。 但是,大菠萝这种可以毁天灭地的超级杀器,依然不是他所能觊觎的。 这玩意是战略性武器,每个持有国都宝贝的紧,管理的异常严格,不可能轻易动用,更不会轻易流出。 多少钱都不行! 不用怀疑,哪怕是后世,不管是萨达姆还是***,都想尽办法,挖门盗洞也搞不来哪怕哪怕一颗小当量的菠萝。 如果当年他们手里能攥着一颗大菠萝,或许就不会那么落寞凄惨的收场了。 扯远了,见马萨尔流露出一副贪婪的猪哥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雷纳德眼中的轻蔑之色愈加浓重,都有些掩饰不住了,好在此刻马萨尔处于颅内高潮的兴奋中,并没有留意到。 「当然,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你。」雷纳德点点头: 「其实我之所以把战场定在了天竺,就是因为有这颗核弹头,只是没想到,煞神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弹头还没到,他就杀到了。」 他这说得倒是真话,他是个擅长布局的。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 早在杜蔚国出发去毛熊前,他就提前预料到计划也许会失败,并且开始着手安排天竺这边的新杀局了。 按照雷纳德原本的谋划,莫斯科那边,米哈伊尔和复联合作,就算是胜不了。 怎么也能拼掉几个杜蔚国的手下,并且拖延足够长的时间,等他把这颗大菠萝拿到手里。 到时候,云爆弹是第一波攻击,大菠萝是第二波,而马萨尔他们则是最后一波,负责补刀,收拾残局。 雷纳德的计划如果真的能实现,那么,就算杜蔚国能勉 强躲开一劫,他的麾下们却无人能幸免。 包括胡大姑娘在内,谁也躲不开。 届时,马萨尔领着一大群能力者围殴杜蔚国,除非当场暴露瞬移技能,否则,他就只能灰溜溜的逃跑。 当然,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雷纳德还并不能确定杜蔚国拥有瞬移能力。 终究是老江湖,短暂的兴奋之后,马萨尔也变得冷静下来,拧着眉头,语气凝重的问道: 「雷纳德,按照你的判断,煞神这个狗杂碎拥有瞬移能力,就算咱们有了核弹头,估计也干不掉他吧?」 才刚想说话,雷纳德的气喘病就又犯了,不得不扣上氧气罩大口吸了起来。 「呼呼」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取 或许是因为有了大菠萝这个利好消息,让马萨尔的耐心条增加了些,所以即便极度不耐烦,依然强忍着没有催促。 「首先,煞神的瞬移能力目前还处于猜测阶段,并没有实际证据,就算是事实,也必然有距离限制,顶多几公里,没有脱离核爆范围。」 嗓子疼得厉害,雷纳德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咽喉,又继续说道: 「其次,我们搞这颗弹头,也不是为了直接炸死他。」 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皱起眉头:「那用来干什么?炸暹罗,还是奎亚那?」 「唉」 雷纳德暗暗的叹了口气,但凡有其他选择,他是真的不想跟马萨尔这样的草莽猪队友合作。 「马萨尔,赫武器是战略威慑性武器,不是随便引爆的手榴弹,引而不发的时候,才是威力最大的时候。」 玛德法克,一个已经被家族和国家同时放弃的死秃子,你特么跟在我面前还摆什么优越感? 等老子解决掉煞神,一定要亲手剐了你! 马萨尔不是憨憨,依然听出了雷纳德语气之中的浓烈的不屑之意,他在心里恨恨的骂道。 「雷纳德,我不是你的属下,别特么说教了,直接回答问题行了!」 「ok,ok」雷纳德摊摊手,没口子的答应道,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他依然习惯性的反问道: 「马萨尔,你觉得煞神的命脉是哪里?」 聪明人都有一个通病,不自觉的卖弄智力,尤其享受那种居高临下的碾压感。 马萨尔终究忍住没有发飙,黑着脸回道: 「当然是瑞士的那个姓杨的女人,雷纳德,你以为我是蠢猪吗?我特么早就调查过了。 「这个杨是煞神唯一合法的妻子,当初他离开华夏,火并八佰龙,也是为了给她报仇!」 「呵呵」雷纳德轻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马萨尔,你说的对,但也不对」 「咻!」 马萨尔忍无可忍,终究发飙了,一道风刃,利箭般飞快划过雷纳德的脸颊,他的脸上破了一条伤痕。 马萨尔的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的警告道: 「雷纳德,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有话就直接说,别买关子!再有一次,我就弄死你!」 「嘿,嘿,伙计,你的精神太紧张了,放松点,杀了我,你只会损失了一位有力的盟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雷纳德抬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伤痕,随即用两根手指轻轻揉搓着滴落的血渍,面无表情,语气也依然不紧不慢的。 论气度,城府,他直接甩了马萨尔一百街。 而且他也确实有恃无恐,根本不在乎威胁,没了他的遮蔽和掩护,马萨尔这群人绝对没办法离开天竺。 除非他们跨越喜马拉雅山,进入华 夏境内主动找死,否则,无论他们选择任何方式离境,都会第一时间暴露行踪。 然后将直面六处,克格勃,还有杜蔚国和煞神众的联合绞杀。 别看雷纳德现在已经被花旗和中情局抛弃,好像成了弃子,但是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身为洛克菲勒家族的暗子,担任中情局第三分局局长近20年,他始终在亚洲地区深耕,落子无数,能量大得不可思议。 「法克!行了,你不要再絮叨了,赶紧说正事。」 「奎亚那,这才是煞神的真正软肋。」 或许是因为雷纳德的耐心也被磨没了,又或者是马萨尔的威胁起效了,所以他这次没有在卖管子,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 「奎亚那,那边主事的只是个年轻的小丫头,煞神在那边逗留的时间」 马萨尔拧着眉头否定道,却被雷纳德抬手打断了。 「不,煞神并不是眼中只有女人,被下半身支配的蠢货,或者说,他之前或许这样,但是现在已经变了。」 根本无视了马萨尔凶戾的目光,雷纳德继续说道: 「如果你知道,他最近一年以来,向奎亚那投入了多么恐怖的资源,你就不会质疑我的话了。」 说道这里,雷纳德伸出3根手指: 「120亿美元,现金,花旗最顶尖的橡树领实验室,76座工厂,其中包括车厂和兵工厂。 以及60几万华夏移民,200多万美洲和欧洲移民,而且,这些数据,每天都还在不断的激增。」 此时,雷纳德的声音变得凝重且遥远,仿佛从灵魂深处传递出来的。 「马萨尔,你明白这些数据代表的含义吗?煞神等于是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从无到有的在奎亚那重建了一个国家。」 「富有,先进,发展迅猛,而且还是以华裔作为社会主体,有望成为第三个超级大国的国家!」 说到这里,雷纳德的脸色殷红如血,声音也难以抑制的变得激昂起来,金属交鸣般铿锵。 不过帅不过三秒,他马上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止住咳,又吸了氧,这才勉强喘匀了气,幽幽的叹息一声,语气惆怅: 「法克,我这该死的身体。」 借着雷纳德喘息的这些时间,马萨尔也勉强从震惊当中摆脱了出来,不过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眼中也多些颓丧。 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和煞神之间,差距到底有多大,简直就不是一个维度的生命。 早知道他这么牛皮,当初就不招惹他了。 但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后悔药,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了,就算他想退出也不可能了。 因为杜蔚国会一直不停的追杀他,直到把他送进地狱才会罢手。 「所以,雷纳德,你认为现在煞神极度膨胀的野心,改变了他原本的性格?他已经不在乎这些情人了?」 马萨尔的嗓子哑了,底气也明显有些不足了。 「不,他依然在乎,只不过跟奎亚相比不值一提,这个正在崛起中的国度才是他最在意的,那是他的根基。」 马萨尔的智商总算回归了,沉声问道: 「所以,你想把这颗弹头运到奎亚那?直接毁了他的根基?」 「不!」雷纳德连一秒钟犹豫都没有就否决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赫弹头这东西,悬而不发才是最正确的使用方式,只要能运达圣治敦,煞神就等于被我捏住了命门!」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晚上7点,因为现在还是初春时分,所以天色早早就暗了下去,冷风呼啸,犹如鬼吼一样凄厉。 公路边,两辆军用路虎吉普车缓缓停下。此刻,孟买城已经遥遥在望,夜色中,巨大的城市轮廓仿佛怪兽般静静的匍匐着,择人欲噬。 “卫斯理,我之前就已经说过,花旗那边现在对你的态度,是以和平为主的!”头车上,坐在后排的雷娜扶着额头,她的表情有点痛苦,脸有点臭,语气也略显生硬,显然非常不爽。 几个小时前,当杜蔚国亲自驾驶她的专机离开新德里机场的瞬间,她和吉布森就同时失去了意识。 她们自然都被胡大姑娘弄晕了过去,然后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带到了孟买郊外,直到刚刚才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雷娜甚至都来不及抱怨,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电台消息彻底淹没了。 在她们昏厥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整个花旗都乱套了。甚至现在整个国家都启动了紧急预案,进入到了防御状态,简直就是风声鹤唳。 而作为杜蔚国的 “枕边人”,同时也是中情局为数不多的,可以直接跟杜蔚国链接对话的渠道,雷娜自然被赋予于极高的期待。 就连六处的j先生,还有cia局长道格拉斯都亲自给她发了几十道电文。 而雷娜看着眼前的杜蔚国,当场就懵比了。也是基于以上这些原因,才有了雷娜现在黑脸的态度。 她以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尤其还有无数生死,自己就算不是杜蔚国的心头宝,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却还是外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弄晕了。 “大洋马,你撸着一张大黑脸给谁看呢?”胡大姑娘霸道惯了,她可不是看人脸色的主,还不等杜蔚国说话,她就冷冷的开了腔。 听到她的声音,雷娜忍不住抖了下,汗毛瞬间竖起,她是真怵胡大姑娘。 试问,谁不惧怕这样可以随时随地催眠你,控制你,窥探你内心所有秘密的存在。 尤其雷娜还是特务,心里藏着无数隐秘。胡大姑娘挑着眉头瞥了她一眼,语气痞痞赖赖的:“怎么?让你眯会你有意见啊?大洋马,你敢保证,在机场的时候,如果你们都处于清醒状态,能保守秘密,不会走漏消息?” “当然,我绝不会背叛卫斯理!”听到这个诛心的问题,雷娜也是发了性子,居然压住了内心的战栗,硬顶胡大姑娘。 “呵呵~大洋马,你还挺有钢?来劲是吧?”胡大姑娘嗤笑,眼底掠过一丝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光芒。 雷娜彻底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回道:“本来就是,我问心无愧!”胡大姑娘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语气变得愈发戏谑:“嗯,大洋马,你还行,我其实并不怀疑你的忠诚。”她的话锋一转:“可是,如果你刚才是清醒的,面对上级的质询,你就必然要撒谎,这可是叛国的罪名,可大可小哦?”一听这话,雷娜顿时表情一窒,这个理由恨刁钻也很强大,强大到她无法辩解。 杜蔚国多鸡贼啊,见她神色松动,连忙赶紧跳出来继续加码道:“雷娜,我从来都没有不信任你,但你毕竟是军情六处的副部长,有你的立场,我实在不想你太难做。” “唉~”雷娜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她明白,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也是最体面的借口,但却不是真相。 真相是她只是个普通人,在本质上,跟杜蔚国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谢,卫斯理,还是你考虑的更周全。”不过雷娜终极也是个有眼色的,胡大姑娘都屈尊降贵的给了台阶,她自然不会不识抬举,老老实实的就坡下驴了。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人情练达,当然听出了雷娜语气当中隐含的失落和委屈,不过他也无可奈何。 有胡大姑娘这个醋包在场,虎视眈眈的,他也没办法多哄什么,只能岔开话题:“所以,雷娜,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绝对跟花旗一哥约无关,甚至连中情局局长都不知情。”谈到正事,雷娜也飞快的敛住情绪,变得严肃起来。 “是,cia局长道格拉斯刚刚亲自跟我联系过,郑重承诺这次天竺的云爆弹事件,约翰逊总统还有他绝不知情。”杜蔚国推开车门,点了根烟:“老话说,政客的嘴,骗人的鬼,这群老油条的话,能信?” “能信。”雷娜点头,语气异常笃定:“卫斯理,云爆弹属于战略性武器,这种武器平时的管控异常严格,数量也有限。自从出厂,几乎每时每刻的位置都有迹可查,所以这件事,如果他们也参与了,早晚会露馅,瞒不住的。”理由还算充分,不过杜蔚国现在也算是资深的腹黑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缓缓呼出烟气:“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性,这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先稳住我,然后推出一个替罪羊来。”雷娜摇头,声音越发坚定:“不会,因为拖延毫无意义,谎言也无法持久,如果你铁了心要去花旗,谁也拦不住,而你真想杀他们,他们也躲不开。”杜蔚国轻笑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现在还剩最后一种可能性。”他们在在故意示弱,借此来蒙蔽我,然后伺机憋什么大招,发动致命一击,比如派战斗机击落之类的。” “嗯~”听到这么问题,雷娜的神色一凛,有些语塞,没能像刚才那样对答如流,因为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表面笑嘻嘻,背后妈卖批。这也确实是这些高官政客们的基本操作,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抬手看了眼手表。 “4个半小时,按照时间计算,现在飞机应该到达特拉维夫附近了,卫斯理,还是欧文在驾驶飞机吗?” “嗯。”杜蔚国点头。 “卫斯理,期间,你跟他联系过了没有?” “没有。”杜蔚国摇头。 “先生,如果特拉维夫机场那边,要求登机检查?怎么办?”一直默不作声的吉布森,突然问了个问题。 “还能怎么办,直接拒绝呗,怎么?你们军情六处在特拉维夫这么没有牌面吗?还会被强行登机?”杜蔚国大喇喇的回道,语气中满是调侃之意。 听到他的答案,雷娜和吉布森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心中忍不住骂娘,妈惹法克,这跟我们军情六处的排面有鸡毛关系? 片刻之后,还是吉布森忍辱负重,硬着头皮打开了尴尬的局面:“呃~先生,如果花旗那边确实有计划在航程中对您出手,那么他们一定会趁机确认您本人是否在飞机上。”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几秒之后,这才语气幽幽的回道:“如果他们真的敢强行登机,那么按照欧文脑子里的预设,他会毫不犹豫的殉爆这架运输机,拉着整个特拉维夫陪葬。” “什么?拉着整个特拉维夫陪葬?”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瞳孔地震,连声音都颤抖了。 “卫,卫斯理,那架飞机上装了什么?”她太了解杜蔚国了,现在他的手笔愈发恢弘,越玩越大,他说拉着整个特拉维夫陪葬,应该不是戏言。 杜蔚国呼出最后一口烟气,弹碎烟头,语气淡淡的非常平静:“嗯,我之前在共济会手里,缴获了一颗菠萝,个头不大,威力也一般般。” “大概也就是那颗小男孩的25倍,应该足以摧毁整个特拉维夫了。”一听这话,雷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很清楚 “小男孩”的威力多大,25倍,简直不敢想象。别说一座城市了,估计大半个国度都得被夷为平地,直接亡国灭种。 雷娜头发的都麻了,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架飞机上有颗30万吨级的大菠萝?”杜蔚国云淡风轻:“嗯,确切点说是35万吨当量,弹,花旗田纳西州国家安全中心y-12研究室出品。”他扭头看向瞠目结舌的吉布森:“吉布森,你熟悉武器,这颗大菠萝,具体的杀伤力是什么数据?” “理论上,爆炸中心的温度超过6200度,15公里半径内的一切,瞬间汽化,半径25公里内的一切生物都会被高温和辐射瞬间杀死,而辐射~~”吉布森下意识的回答道,只是声音哑得厉害,说到一半就失声了。 杜蔚国有些夸张的咂了咂嘴:“啧啧,半径25公里内鸡犬不留,还真是恐怖啊!如果这架飞机真的被迫殉爆了,那我杀人的数量就突破百万了,古今中外第一人啊。”说到这里,他转向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傻了的雷娜:“雷娜,你还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联系特拉维夫方面,别特么逼我玉石俱焚。” “哦,哦。”雷娜如梦方醒,转身就要去发报,不过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停住了动作。 “卫斯理,这个消息一旦散布出去,花旗方或许真有可能会想尽办法在无人区拦截击落这架飞机的。” “嘿~”杜蔚国像反派似的阴笑,语气自信又霸道:“他们敢!现在我手里还有4颗加载了h弹头的巡航导弹呢!而是还是装载在前艇上,目前已经抵达花旗东海岸。 “嘶~”雷娜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懵比了,两个碧绿色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都快凸出眼眶了。 “那艘船都已经到东海岸了,卫斯理,你这样的做法会引发,引发~~”雷娜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了,杜蔚国冷嗤,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引我不在乎的,哪怕是天崩地裂,我也有把握活下来,然后逐一干掉每个跟我敌对的人。”认识三年多了,雷娜第一次感到面前的杜蔚国如此陌生,他的野心,算计,冷漠,还有疯狂都吓到她了。 片刻之后,当她勉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忙不迭的回车里发报去了。 “先生,我,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是进城还是去那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吉布森声音抖得厉害,语气中明显多了畏惧的意味。 “我在等人。” “等人?兄弟会?”吉布森毕竟是最精锐的老特工,此刻已经从震惊中摆脱出来,恢复了敏锐的思考速度。 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看了看时间:“嗯,是的,他们应该快到了。”吉布森的反应飞快,眼中露出一抹精光:“所以,先生,吉普车后箱里~”杜蔚国点头:“没错,就是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外的几颗人头,军犬追踪气味行不通,我想试试能力者。”这次,兄弟会往天竺派了6个人,清一色都是能力者,由鱼掌柜亲自带队,奶妈吉米阿姨也在。 除此之外,队伍里还有个嗅觉能力者,外号沙狼,这家伙的追踪术,号称天下第一。 之所以带他来,显然是鱼掌柜跟杜蔚国的想法一致,想要通过气味来追踪打伤陆言的敌人。 “先生,所以,您怀疑马萨尔他们并没有离开天竺,而是躲在孟买?” “是。”吉布森感觉自己最专业的领域遭到了质疑,有点伤自尊了,壮着胆子问道:“先生,您,您这样怀疑,有什么依据?”杜蔚国也没故作高深,沉声回道:“吉布森,之前,马萨尔他们所有真假难辨的行程,全都是从孟买为起点的产生的。所以,一直帮他们遮掩的幕后黑手,应该在这里拥有很强悍的能量,孟买应该是他在天竺的老巢。”一听这话,吉布森的目光顿时不可抑止的闪烁起来。 他的微表情,当然瞒不过火眼金睛的杜蔚国,他轻笑一声,语气淡淡的:“看你的反应,孟买应该是中情局经营许久的大本营吧?”吉布森的声音嘶哑,语气有些惴惴,还有些失落:“是,确实如此,自从1946年起,中情局就在孟买设立了办事处,已经经营了20多年,先生,是我失职了。”杜蔚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吉布森,对了,你知道中情局办事处的地址吗?” “知,知道。” “安全屋和联络点呢?” “也,也知道几处。” “嘿嘿嘿~”杜蔚国桀桀怪笑,眼中闪过一丝渗人的戾芒,语气凛冽:“那就好,说实话,我都好久没宰中情局的这些渣滓了,还真是有点手痒呢?”一听这话,明明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的吉布森,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彻骨冰寒。 “他们来了!”杜蔚国突然吐出烟头,超城内的方向望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一辆破旧的卡车停到了杜蔚国面前不远处,鱼掌柜当先推开车门里跳了下来,后斗也跳出几个精干的汉子。 “卫斯理老弟,你说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几个全都听你的招呼,这个血仇非报不可!”连一句废话都没有,鱼掌柜快人快语,直奔主题。 杜蔚国也不墨迹,直接指了一下路边的路虎车:“鱼老哥,车后厢里有几颗人头,不过时间有点长都有点腐烂了,看看嗅觉特长的兄弟,还能不能闻到什么?” “好,皮梭,你去。”鱼掌柜办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沓,马上朝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招呼道。 他就是沙狼,高鼻梁,鼻翼很大,阿拉伯裔,是个沉默的性格,只要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朝路虎走去。 “卫斯理,陆言怎么样?”鱼掌柜接过杜蔚国递来了香烟,沉声问道。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大概再过几天就能下地活动了,不过他毁容了。”杜蔚国也没隐瞒什么,直接和盘托出。 一听这话,鱼掌柜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眼中也有暴虐的戾芒一闪而过:“很严重?” “嗯,已经没人样了,而且他身上遍布了几百道伤口,都没个好地方了,想植皮都不行。” “呼~”沉默几秒,鱼掌柜长出一口浊气,一字一句冷声说道:“不管是谁干得,我们兄弟会都会不死不休,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讹诈 这次破天荒的,不可思议的,几乎再也无法复制的诡异联合行动,最终被载入了史册,史称阿曼湾导弹危机。 其实,这个大事件,在私底下还有另外一个叫法,煞神危机。 与此同时,阿曼境内,比邻索基拉湾,沿海小城贾泽尔。 城北郊,一处远离大路,偏僻的橡胶园。 一直以来始终智珠在握,表现得胸有成竹的雷纳德,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 他一根毛都没有的脸上,流露出浓重的阴郁,眼睛都有些泛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暴怒,畏惧,疑惑,不解。 他面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张电文,都是刚刚传过来,几乎每条都是晴天霹雳似的坏消息。 「该死的!这不可能!他们疯了吗?这是赤裸裸的卖国!」 雷纳德咬着后槽牙喝骂着,他的手里也撵着一张电文,这是最新传来的。 内容是毛熊的2艘巡洋舰,4艘驱逐舰已经驶入了索基拉湾,极其霸道的封锁了整片海域,片板不许下海。 他们可不是做做样子,过往的6小时里,拦截了所有离港的船只,甚至所有路过的舰船也没放过。 不仅要登船检查,还严令所有船只立即就近靠岸停泊,又或者原路返航。 期间,倒是有几艘头铁的走私船还有海盗快艇,妄图凭借体积以及速度优势强冲封锁线。 结果无一例外,统统都被舰炮和鱼雷毫不迟疑的击沉了,没了制掣的毛熊凶威滔天,爱谁谁,绝不惯病。 如此杀伐果决的姿态,当真是惊到了雷纳德。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则是花旗军方的态度,他们不仅对毛熊的行为不闻不问,甚至还跟毛熊同步派出军舰,封锁了地中海。 冷战的两极,两个针锋相对的超级大国居然梦幻般的默契合作,一南一北,一上一下,同时截断了海空路通路。 硬生生把他们封堵在了非洲和中东之间的一个小角上,几乎寸步难行。 雷纳德自诩算无遗策,把所有可能都预估到了,可是他终究低估的杜蔚国的影响力。 他怎么也想不到?杜蔚国居然能让花旗和毛熊这两个死敌停止对峙,甚至进一步合作,虽然只是暂时的。 「切!大惊小怪,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发言权。」 马萨尔非常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冷嗤道: 「花旗和毛熊国内,那些只会耍心眼,搞阴谋的怂蛋政客们,现在都被煞神吓尿了,恨不得跪舔。 为了保住他们的狗命和富贵,别说只是封锁海面了,就算是让他们发动局部战争,估计也不算啥难事。」 马萨尔这话糙理不糙,他虽然出身草莽,见识的上限不高,但是却更加深谙丛林法则的残酷性。 强者予求予取,弱者毫无尊严。 「妈惹法克,马萨尔,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咱们的处境非常危急!已经被逼入绝境了?」 雷纳德的语气格外暴躁,直接爆了粗口。 过往几十年,在他风高浪急的间谍生涯中,经历了无数危局,但是从来都没有被逼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冰冷大手,正缓慢却不可阻挡的扼住了他的咽喉,并渐渐收紧,直至无法呼吸。 雷纳德怕死吗?当然怕,但是相比于死亡,他更怕自己死后,再也没人敢反对杜蔚国,让他越做越大,最终只手摭天。 见马萨尔一副不以为然的淡漠表情,雷纳德气喘的毛病又犯 了,上气不接下气。 但他也顾不上吸氧缓解了,哑着嗓子,吃力的说道: 「你根本不明白现在的局面,花旗,毛熊,英吉利,天竺,同时在海上展开行动,这是自二战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们目前还只是封锁了海空通路,接下来,很有可能会直接派兵在沿岸搜索,到时候,咱们可就藏不下去了。」 马萨尔嗤笑,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呵雷纳德,看你被吓得那副鬼样子,简直太可笑了,怎么?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几片尿布换上?」 遭遇绝境,马萨尔反而没有雷纳德表现的那么惊慌。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雷纳德毕竟是个顶级老银币,虽然此刻有些慌乱,不过依然敏锐的察觉出马萨尔语气中透露出的底气。 他疑惑的问道:「马萨尔,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 一听这话,马萨尔嘴角微微扬起,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得意: 「倒也谈不上什么后手,不过我在吉布提那边倒是有点门路,我的朋友,答应去穆哈接应我们过海。 只要到了北非,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和草原,地广人稀,我们腾挪的空间和余地不就大了吗?」 「吉布提,穆哈?」 作为资深的老特务,雷纳德无疑是称职的,他的脑海中印刻着几乎全世界的地图。 「曼德海峡,你想通过这里逃去北非。」几乎刹那间,雷纳德就反应出一条逃生路线。 不过随即,他眼眶上方的皮肤就拧出几条深刻的沟壑,应该是做了个挑眉的动作: 「不过这个做法还是有点危险啊?曼德海峡虽然狭窄,也有近5海里的宽度,哪怕是夜间行船,也非常容易被军舰发现。」 「呵呵呵」 马萨尔得意的笑了: 「我这位朋友,以前是专门干深海沉船打捞的,他有一艘打捞作业潜艇,挤一挤的话,勉强可以坐下6个人。」 一听这话,雷纳德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隐晦的犀利光芒。 6个座位,而马萨尔一行,除了他之外还有灰鲸,蚂蟥,洛丽,雷博拉,已经占了其中的5个席位。 至于水蛭,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他有自己的渠道和办法,不需要费心。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雷纳德如果想跟着马萨尔一起逃生,就只能独身奔逃,成为光杆司令。 他可不是一个人,也有几名心腹手下始终追随着,虽然都不是能力者,但也是各有绝活的顶尖精锐。 关键是雷纳德从马萨尔的眼中发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森冷,想必,他想走,必然会付出相当不菲的代价。 果然,马萨尔并没让他继续猜测下去,马上就饶有深意的抛出了筹码: 「雷纳德,眼下局势危急,我的这位朋友还愿意来接应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所以呢,出价也是相当惊人的。」 「多少钱?」雷纳德暗暗的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想讹钱啊,果然是没脑子的蠢货,钱,这玩意只是数字而已,他从来都不在乎。 「雷纳德,你也知道,之前,我为了雇佣水蛭,几乎花光了积蓄,所以,现在我已经没什么钱了。」 马萨尔一边说着,一边阴笑着伸出手掌,然后缓缓的张开五根手指。 「500万?」 见到这个手势,雷纳德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马萨尔这条该死的老狗果然贪婪。 至于货币单位,自然是美刀,这是双方之间的默契,不需赘言。 500万美元, 在当下绝对算是个天文数字了,换算下,相当于4000多万港币。 这笔钱,按照当下港岛的房价行情,可以在最繁华地段买下1300多套单元,整整几十栋楼了。 如果换算成武器,花旗当下最先进的鬼怪喷气式战斗机能买6架,组建成一个飞行中队。 主战的m60型坦克,也可以搞来20几台,装备出一个坦克营,这可都是市场价,出厂价的话,数量翻倍。 而这笔钱,如果用来订购浅水区打捞用的勘察潜艇,足够几十艘了。 雷纳德的手笔和气度都不算小气,不过迎接的却是马萨尔的冷笑,以及毫不留情的嘲笑。 「哈,雷纳德,你是在故意逗我笑吗?这可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卖命钱,我们这些草芥也就算了,你堂堂中情局局长,才值区区500万?」 雷纳德懵了,一根毛都没有的面孔都扭曲了,展现出又滑稽又诡异的错愕表情。 豪门出身,外加坐在他之前的高位上,雷纳德自然是见过钱的,但是5000万,这个数目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隔了足足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5000万?马萨尔,你特么疯了吗?,这些钱,都够造几艘赫(潜)艇了。」 马萨尔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阴测测的揶揄道: 「雷纳德,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在的情势,就算有一百艘赫潜艇也救不了你的命。」 雷纳德的脸色一变再变,声音不禁低沉下来: 「马萨尔,我现在去哪给你搞5000万?」 马萨尔轻笑着朝他的脸上呼出烟气,语气愈发戏谑: 「雷纳德,你可别告诉我,在亚洲当了几十年局长,这么多年,手握大权,还没刮到5000万。」 十年清知府,万两雪花银,这是放之天下皆准行的至理,当官的都是一个鸟样子,谁也不用硬扛什么国外的官员清廉。 之所以不贪,只能说他手里的权力还不够大,丫的,我又要犯病了,收。 雷纳德位高权重,又稳坐宝座那么多年,按常理,确实应该是富得流油才对。 不过世事无常,他还真就是个不爱钱的主,有那么点视金钱如废土的意味,再说了,他手头也确实并没有这么庞大数额的资金。 即使刚才他答应的500万,也都是公款,中情局的海外活动经费。 雷纳德此时心里明镜似的,马萨尔现在是想借机讹诈。 而且,这老条老狗很可能是被杜蔚国吓倒了,心里已经怂了,未尝没有拿了钱之后藏起来的打算。 他摇摇头,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马萨尔,500万,这已经是我在短时间内,可以抽调的极限金额了,再多,真没有了。」 不等马萨尔回答,他就继续说道: 「另外,我出钱的话,还得让你朋友的潜艇多再跑一趟,我的几个手下,也要一起过海。」 「这不可能!」 马萨尔连一秒钟迟疑都没有就否定了。 随即他的眼神变得暴戾,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雷纳德,没有5000万,你休想过海,至于你那几个废物,更是想都别想,你们会烂死在这个见鬼的橡胶园里。」 「呵」一听这话,雷纳德笑了,眼神戏谑的看了马萨尔一眼。 「马萨尔,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失势了,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你想榨干我的剩余价值之后,一脚踢开?或者干脆直接弄死我?」 陡然被戳中了算计,马萨尔顿时一怔,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见到 了杜蔚国通天彻地的能量之后,他彻底胆寒了,趁机讹上一笔钱,然后躲到荒无人烟的非洲去。 略微的怔愣之后,马萨尔羞赧,直接撕下了面具,彻底不装了。 「没错,雷纳德,你现在已经被花旗和中情局彻底遗弃了,没了权利,你就只是个没用残废累赘而已。 所以,你最好识相点,满足我的要求,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可以带你去北非,否则的话」 「咳咳咳」 他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雷纳德咳得很厉害,都无法呼吸了,脖子都涨成了猪肝紫。 他颤抖着,吃力的扣上氧气罩,用力的吸了几口,这才勉强能说话: 「马萨尔,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很遗憾我没钱,你们自己走吧。」 一听这话,马萨尔的眼底顿时浮现出一抹凶戾,正打算用强,不过就在此刻,雷纳德突然语气幽幽的说道: 「另外,马萨尔,那颗赫弹你也带不走,我已经让人重新给它安装了起爆器,连接着我的心脏。」 说到这里,雷纳德猛地拉开衣襟,露出左胸位置上,一个银白色的金属装置。 这玩意的上边有个小指示灯,正不停的闪烁着红光,频率很快,似乎跟他的心率同步。 而且一看就是刚装上的,因为装置周围的皮肉还没有愈合,甚至还在滴血。 「雷纳德,你,你」 马萨尔的脸都黑了,惊讶的瞠目结舌,不停的吞咽口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整话。 雷纳德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 「唉没办法啊,马萨尔,你都说了,没了权势,我就是个废物,只能使点小手段保命了。」 轻轻的抚摸着心脏上的装置,小心的刮下边缘的一丝血迹,随即,雷纳德把染血的手指伸进嘴里,细细的舔舐着。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道诡异的弧度,仿佛非常享受似的,声音也犹如梦呓般缥缈。 「马萨尔,我的身体已经烂透了,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断气,所以啊,你不仅不能杀我,连折磨我都不行。」 说到这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凛冽如刀般的目光,直刺马萨尔的双眸,毫不客气的低声喝骂道: 「所以啊,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那群小丑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看你们这群蠢货离开我,能活多久!」 「嘻嘻嘻」 马萨尔突然也笑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雷纳德的面前,把脸凑到他的跟前,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上: 「雷纳德,你特么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是普通人?」 问话的时候,他的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幽蓝色光芒,勾魂夺魄。 要知道,马萨尔也是罕见的双属性能力者,他不仅可以控风,还能精神控制。 虽然他拥有的两种能力都不算强,但是对付糟糠身体的雷纳德,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料雷纳德却毫无惧色跟他对视着,依然戏谑的调侃道: 「马萨尔,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你的能力?精神控制是吧,你可以试试看,我保证在你会收到一个大大惊喜。 然后还有整城的人陪你一起殉葬,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这么做,毕竟我还不想现在就死。」 「雷纳德,你在吓唬我?」 马萨尔眼中的幽蓝色光芒吞吐的愈发汹涌,几乎要溢出眼眶了,不过他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多了一丝心虚。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深夜,万籁俱寂。 孟买,那瓦舍瓦港,海边的连院独栋别墅。 「唰!」 一道矫健的人影,流星般从天而降,迅疾却又轻盈的落在别墅不远的马路上,犹如鬼魅。 他叫猎隼,是个干练精悍的年轻人,兄弟会麾下负责侦查的能力者。 猎隼的能力很特别,他能控制身周的气流,可以实现短距离滑翔甚至是飞腾,简而言之,他会飞。 「掌柜,别墅里边是空的,周围也没人。」猎隼的表情冷冽,声音沙哑。 他是极少见的双属性特长者,除了飞腾之外还有一项本事,空间感应,而且范围还正经不小,足有800米。 这两种天赋结合在一起,猎隼这家伙简直是为了侦查而生的。 一听这话,鱼掌柜顿时皱起眉头:「皮梭?确定就是这里?」 皮梭就是沙狼,他马上会意,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先是朝别墅的方向凝视了一会,随即又扭头望向几百米外的海岸线,低声回到: 「掌柜,按气味追索,点子肯定就在附近,如果不在院子里,那就只能是去了海上。」 说到这里,沙狼无奈的补了一句: 「掌柜,海上的水汽太大,风也大,我,我也无能为力。」 沙狼的本事已经很牛皮了。 他从那几颗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人头上,硬是分辨出了一丝凶手的气味,并循着气味,一路找到了这栋别墅。 按胡大姑娘的说法,这家伙的嗅觉灵敏度是狗的几百倍,超越了世界上已知的任何生物。 「海上?那就是跑了?玛德!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不过听到这个答案之后,鱼掌柜怒了,他的声音陡然凛冽起来,一改之前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 犹如实质般的煞气也猛地从他的体内升腾而起。 眼中暴虐如刀的精光都有些压抑不住了,他恶狠狠的环视四周,最后直勾勾的盯上了雷娜。 鱼掌柜自信,自己麾下的一众兄弟是肯定不会走漏消息的,杜蔚国自然也不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雷娜她们了。 鱼掌柜也是能力者当中的有数的绝顶高手,年轻时杀人无数。 被他凛冽的目光盯上,雷娜如坠冰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整个人呆呆的僵在当场。 别说辩解,连移动一根小指都做不到。 「鱼老哥,你先别急,淡定点,雷娜是我的人,我信她,绝不是她泄露了消息。」 就在此时,杜蔚国清朗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同时,他缓步上前,挡住了雷娜,无视鱼掌柜如山如岳的澎湃煞气,云淡风轻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用余光扫了眼搭载肩膀上的大手,鱼掌柜的眼中有晦暗不明的光芒一闪而逝。 「呼~」鱼掌柜长出一口浊气,收敛了煞气,声音闷闷的说道: 「好,卫斯理,你信她,我信你,不过现在这些狗杂碎又跑了,咱们该怎么办?」 此刻,雷娜也从僵直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她的眼圈腾得一下子就红了,之前积累的些许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关键时候,杜蔚国还是护着她的,一切都值了。 杜蔚国现在可无暇顾及雷娜的情绪,稳住暴怒的鱼掌柜之后,他马上转向沙狼: 「皮梭,最近的气味,大概在是多久前,这你能分辨出来吗?」 这栋房子是空的,其实杜蔚国一早就知道了。 抛开他的超凡的视力,论起侦查手段,他手下的胡大姑娘和翔太,都不弱于猎隼。 但 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沮丧,可以说内心毫无波澜,他早有准备,甚至觉得这样才是合理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杜蔚国经历过的无数恐怖敌人中,马萨尔绝对算不上最厉害的,甚至连前十名都排不进去。 但这个老不死绝逼是其中最狡诈,手段最多,也最难对付的,泥鳅似的滑不留手。 杜蔚国从来没预期过事情会一帆风顺,马萨尔能老老实实等在原处,任凭他宰杀。 沙狼皮梭点头,沉稳的回道:「3小时之内。」 「范围呢?」 「海边和别墅之间。」 「确定?」 「是。」 杜蔚国连一秒钟犹豫都没有,马上转头命令道: 「雷娜,3小时之内,所有离港的船只!不要仅限于这个港口,搜查范围要扩散到全孟买!」 雷娜表情严肃,语气郑重的回道: 「明白,卫斯理,我保证,这个时间段,孟买出发的舰船,没有一艘能驶离天竺港!」 现在,雷娜的心里也憋住一股狠劲。 堂堂军情六处副部长,小内阁成员,却长时间一直都沦为酱油党。 胡大姑娘一直以来的无视,鱼掌柜生杀予夺的轻视,都让她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好。」杜蔚国拍拍她的肩膀,又转向吉布森,语气变得杀气腾腾: 「吉布森,现在,带我去中情局的据点!」 「是。」 吉布森的声音有点抖,他自然知道杜蔚国要干啥。 今夜的孟买,恐怕注定要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下了,饶是他心硬如铁,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半小时后,孟买城,中央区。 街边一栋6层的灰色小楼,门头上挂着花旗通用电器代理公司,这里就是中情局驻孟买的办事处。 「胡小姐,杀鸡焉用牛刀,今晚这事就不劳烦您大驾出手了,我们来就行。」 路边的汽车上,胡大姑娘的眼底才刚刚泛起暗红色的隐芒,鱼掌柜的声音就幽幽的响了起来。 「哼~对付几个鱼鳖虾蟹,倒是显着你们了。」胡大姑娘的嘴是从来不饶人的。 不过话虽然说得难听,她终究还是没有拂了鱼掌柜面子,而是熄灭了眼底的光芒。 「嘿嘿,那是,我们兄弟会这些二把刀,当然比不上你们这对天下无敌的贤伉俪。」 鱼掌柜都没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自嘲道,甚至还一团和气的朝她抱拳表示感谢。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杜蔚国就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身周猛然散发出了一股独特的场域。 这股无形的场域扩散的极快,而且覆盖范围也非常广大,以鱼掌柜为原点,半径足有几百米。 这个场域,几乎转瞬之间就把眼前这栋灰楼,连同半个街区都囊括在内。 这是念动力!而且还是杜蔚国所见到过的,强度最强,范围最大的念动力。 而且,这还未必是鱼掌柜的极限,他此刻的神色异常轻松,不是装的。 杜蔚国下意识的朝胡大姑娘看去,后者的脸上虽然保持着不屑的表情,但是眼底却流露出一抹难掩的忌惮和凝重。 念动力是精神控制者的天敌,而鱼掌柜的念动力强到了这个地步,如山如海,估计胡大姑娘也得被他力压一头。 杜蔚国估计得没错,鱼掌柜确实强得离谱。 之前兄弟会老巢被诺亚军团重兵围攻的时候,要不是他力挽狂澜,以一敌千,估计兄弟会都已经覆灭了。 此时,一个矮小消瘦的黑发年轻汉 子越众而出,快速冲到了灰楼的面前。 「呵,卫斯理老弟,胡小姐,你们最好耗尽捂住耳朵,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刺耳。」 鱼掌柜突然冒了这么一句,他的话音刚落。 「嗷~」 这个年轻汉子站定身形之后,突然咧开大嘴,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犹如厉鬼嘶吼。 虽然已经及时捂住了耳朵,杜蔚国依然感觉胸口翻涌起一阵烦腻,险些呕出老血。 「砰!」 随着汉子的嚎叫声,灰楼的所有玻璃瞬间全碎,犹如台风过境一般。 啸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大概只有2秒不到,杜蔚国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环视周围。 神乐和神舞脸色煞白,显然很不好受,雷娜,吉布森和他手下的探员也都晕厥过去了,翔太倒是没事,面色如常。 鱼掌柜淡淡的解释道: 「放心,他们都没事,只是被声波的边缘扫到了,一会就能醒过来。」 杜蔚国点点头: 「好家伙,啧啧,大范围声波攻击,威力堪比集束震爆弹了,鱼老哥,你们兄弟会果然藏龙卧虎啊?」 听到夸赞,鱼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不过瞬间就黯淡下去,语气苍凉: 「这小子叫蝠鲼,能力是声波攻击,当年他老子更厉害,现在我们兄弟会还是无可避免的没落了。 10几前,我们有60几名能力者,近千精锐刺客,谁敢动我们的人,必然是不死不休。」 杜蔚国拍拍他的肩膀: 「鱼老哥,你用不着惆怅,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下共济会已经垮了,不会再与你们为敌。 等把咱们把眼前这些牛鬼神蛇都清了,等沙漠里的印钞机一开,用不了几年,你们就能恢复元气。」 此时,沙狼,猎隼,蝠鲼,还有个铁塔似的壮汉,打眼一看就是力量特长者的家伙,已经狂风似的涌进了灰楼。 他们几个连同变得更加衰老,走路都有些吃力的「奶妈」吉米阿姨,这就是鱼掌柜带来的全部人马。 也是目前兄弟会能调动的极限机动力,由此可见,现在的兄弟会确实人才凋零到惨不忍睹的境地。 鱼掌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凝神感受着他场域中灰楼里的一举一动。 确定手下们肯定都没有危险之后,他才散了念动力形成的场域。 「卫斯理,借你吉言了,说实话,我们兄弟会能缓过这口气,也是多亏了你。 你不止一次的帮助过我们,这个情,我们认,也会永远铭记,兄弟会永远是你的朋友。」 杜蔚国刚想客套两句,鱼掌柜却是话锋一转抢白道: 「不过卫斯理,有件事,我老鱼还得厚着老脸求你。」 「嗯?什么事?」杜蔚国眉头轻挑,感到有些好奇。 胡大姑娘的思虑敏锐,瞬间就意识到鱼掌柜打算说什么,顿时冷哼一声警告到: 「鱼老头,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杜蔚国更好奇了: 「怎么?胡大,你跟鱼掌柜之间真的有过梁子吗?到底什么情况?」 「哼,什么梁子?人家鱼掌柜和兄弟会可是金新月的幕后大老板,保护伞,每天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的狗屁美钞生意。」 胡大姑娘语气刻薄的讥讽道。 杜蔚国眉头微皱,语气疑惑的问道: 「金新月?老哥,你们兄弟会还做面粉生意?我以前问过陆言,他说你们从老都不碰这玩意。」 「咳~我们兄弟会确实不碰面粉,不过形 式比人强,金新月~~」 鱼掌柜摇头苦笑,语气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兄弟会自从成立以来就是比较纯粹的刺客组织,几百年间,除了刺客生意外,旗下就只有大陆酒店这么一项额外的买卖。 几百年来,他们确实恪守原则,从来没有涉及过其他行业,更没粘过面粉生意。 之所以阻拦胡大姑娘平灭金新月,还护着地方军阀,单纯只是希望这块不法之地保持混乱的现状罢了。 水至清则无鱼,金新月如果被彻底肃清,那么他们兄弟会的老巢就没了生存的空间。 「卫斯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金新月那个鬼地方一穷二白,种别的,根本养不活那么多军队和民众。」 「努曼是当地最大的一股武装力量,一旦他动手,整个金新月都会陷入混战,生灵涂炭,最后倒霉的还是平民~~」 说到最后,鱼掌柜看讪笑着向胡大姑娘,言辞间十分恳切: 「所以,我老鱼这才斗胆,拦下了胡小姐。」 胡大姑娘却根本不吃这一套,鱼掌柜虽然不年轻,但是论年龄,胡大姑娘都能当他祖奶奶了。 她冷嗤道: 「切!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怎么?老鱼头,你们兄弟会难道是开善堂不成?还假惺惺的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像?」 「行了,胡大,你少说两句吧,这件事不怨鱼掌柜,也不怪你,是我做事欠考虑了。」 杜蔚国轻轻拉了胡大姑娘一下,把双方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给他们都留了台阶。 胡大姑娘性格再骄横,总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落了杜蔚国的面子,撇撇嘴,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见杜蔚国如此上道,鱼掌柜的眼中流出欣慰感激之情,诚挚的道谢: 「多谢了,卫斯理,老哥又让你为难~」 杜蔚国突然抬手打断了他: 「等一下,鱼老哥,关于这件事我有点不太成熟的想法,正好你和胡大姑娘都在,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呃~」 鱼掌柜人老成精,心中瞬间涌起不详的预感,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 「愿闻其详。」 「噗通~噗通~」 此时此刻,兄弟会的几名高手,正拎鸡崽子似的揪着中情局的特勤们从灰楼里出来,然后死狗似的,随手扔进卡车的后厢里。 他们各个都是超凡者,力量惊人,每个人都至少夹着两个人出来。 那个力量特长的大汉最猛,肩扛臂夹手里拎,一次性就能带着6个人出来,背负几百近千斤,健步如飞。 能力者对付普通人,哪怕是经历过特训的中情局精锐,照样是碾压,降维打击。 杜蔚国收回目光,掏出烟盒,给胡大姑娘和鱼掌柜分别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支,这才缓缓开口道: 「鱼掌柜,你们兄弟会不粘面粉生意,只是想让金新月维持现在三不管的对峙混乱情况。 而我呢,也并不在于金新月乱不乱,我只在意那边的产出和流向是哪里,会不会影响我的收益。」 听到这里,鱼掌柜已经意识到杜蔚国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出声:「卫斯理~」 杜蔚国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样吧,我过段时间跟胡大一起去趟金新月,去你们兄弟会总部认认门,顺便挨个降服那些大大小小的军阀。 鱼老哥,你放心,我会维持那边混乱的格局,但是从今以后,产出的销路和定价,我们说了算。」 呼出烟气,杜蔚国的语气略带揶揄: 「这样,我再给普通老百姓 多留一成收益,让他们过得不再那么苦哈哈,老哥,你看这样行吧?」 此刻,鱼掌柜的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但是被杜蔚国用话架住了,缺又无力反驳。 丫的,他们兄弟会的确不碰面粉,但是他们收保护费啊。 而且家家都得上供,价格一点都不便宜,这是目前他们兄弟会最重要的财源,没有之一。 见到鱼掌柜吃瘪,还有杜蔚国暗戳戳的维护自己,胡大姑娘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没问题!我们再大气点,给农民们让两成利!」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天方夜谭 临近佛晓,一天之中天色最黑,夜色最浓的时候。 孟买,海边,原来马萨尔他们栖身的那栋连院别墅。 房子里不断响起惨绝人寰的凄厉哀嚎声,整栋别墅的灯光都随着惨叫忽明忽暗,氛围显得十分诡异,像极了鬼片现场。 这个渗人的场面,是兄弟会的一众高手们,正在地下室里运用独门秘技审问搞出来的动静。 椎名翔太,神舞,神乐他们几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也都下去观摩开眼去了。 客厅里,杜蔚国倚坐在沙发上,他沉默着,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表情还算平静,只是眉间眼角全是难掩的焦灼。 情势有点严峻啊! 刚刚,沙狼一进别墅大门,就嗅出了这栋房子里,不久前曾长期逗留过的准确人数,一共13个。 这个惊人的数字,让杜蔚国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量变引发质变,如果敌人真的拥有10几名能力者,尤其在杂夹着几个能力特殊的,那他也不敢说稳赢,不得不正视。 当然,这些人全都是能力者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杜蔚国现在也不是光杆司令了,他的手上也同样掌控着一股恐怖的力量。 算上兄弟会汇合而来的援军,再加上自己的麾下,他的身边同样聚集了整整9名强力的能力者。 其中还包括胡大姑娘和鱼掌柜这两位拥有「场域」的顶尖高手。 再加上天下无敌的他,这股力量之强悍,足以翻天覆地,基本上无惧一切挑战。 当然,现在让杜蔚国忧心的并不是打不打不过的问题,而是根本打不着。 马萨尔这个老壁灯实在是太特么狡诈了,别的不说,他肯定是杜蔚国经历过的所有敌人中,第一擅长逃命的。 他现在非常担心,马萨尔狗急跳墙之下,真领着这群牛鬼神蛇还有大菠萝一起去暹罗。 这个数量级的能力者,估计夜魇也是扛不住的,至于大菠萝,不提也罢。 「先生,奎亚那,暹罗,波斯东,还有伦敦我都已经按你的吩咐联络过了,目前一切正常。」 就在此时,吉布森快步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摞电文,语气沉着。 杜蔚国捻灭烟头抬起头:「吉布森,胡三爷他们离开开塞利了?」 吉布森点头,一板一眼的回道: 「是,胡三爷带着袁家兄妹已经登机了,预计5小时后能抵达基辅,克格勃的娜塔莎会亲自迎接他们。」 不得不承认,马萨尔这老东西确实厉害。 杜蔚国被他搞得焦头烂额,麾下的所有地盘,现在也都风声鹤唳,都被他调动起来了,鸡飞狗跳。 虽然他们奇袭波斯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杜蔚国本着小心无大错的谨慎原则,还是让胡三爷他们暂时去毛熊境内避一避风头。 听到胡三他们已经离开的消息,杜蔚国暗暗的松了口气,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些。 吉布森的眼睑轻挑,飞快的看了一眼杜蔚国脸色,这才继续汇报道: 「芭提雅方面,是莫兰小姐亲自回复的,她们目前手头的防卫力量非常充沛,隐藏的也很妥当。 除非对方动用赫武器,否则万无一失,她让我转告您,无需分心,更不用亲自过去。」 「啧,这个叫莫兰的小丫头还行,总算懂点事,是个省心的。」 胡大姑娘眼波流转,轻笑着评价道,眼中也难得露出了一抹赞许之色。 「杜大,你身边这些莺莺燕燕,要是各个都能像她似的,或许你也就不至于这么疲惫了。 对了,她的外号好像叫狐狸眼是吧?嘿,看来跟 我还挺有缘,等有机会我去见见她。」 她这话杜蔚国压根没法接,他暗暗的给吉布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解围。 吉布森很机智,秒懂了杜蔚国的意思,立刻继续汇报道: 「先生,奎亚那方面,郭芙小姐还有苏离先生,目前也移居到了秘密地下掩体。 而且瀚文先生和春生先生还向你共同保证,短时间内,奎亚那绝不会有危险。」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嘴角一勾,终于露出了笑容。 瀚文的这个二把刀的龙虎山天师有点不靠谱,他的保证更多是决心,杜蔚国并不在意。 但是,春生的保证含金量可贵比黄金。 要知道,春生这家伙可是拥有最牛皮的预知能力,而且现在变得越发强悍,既然他都说没事了,那就一定没事。 至于杨采玉,她人已经到了伦敦,身边有梅林和苏卡丽,还有j先生亲自保驾护航,稳如泰山。 后方无虞,杜蔚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语气明显变得轻松了很多: 「好,很好,吉布森,你辛苦了。」 吉布森的马上谦虚道:「先生,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事,应该做的。」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吉布森,你把应该做的简单工作,做到了极致完美的地步,选你做我的联络官,是我近期最正确的选择。」 被如此盛赞,吉布森的老脸都不禁有些羞红了,略显局促的搓了搓手: 「先生,您实在是过誉了。」 杜蔚国也是见好就收,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吉布森,雷娜那边怎么样了?调查离岸船只有没有什么进展?」 「啊」 吉布森才刚张开嘴巴,就在此时,突然从地下室里传开一阵幽长凄厉的惨叫声,房间里的灯光也跟着疯狂闪烁,犹如厉鬼降临了似的。 「咂」 谈话的气韵被打断了,杜蔚国挑了挑眉头,扭头望向老神哉哉,闭目养神中的鱼掌柜。 语气略带揶揄的调侃道: 「我说,鱼老哥,不就是刑讯?直接用刀不行吗?为啥偏来电击啊,这就是你们的兄弟会的独门刑讯秘技?这手艺,多少有点糙啊?」 兄弟会独门刑讯秘技,听起来好像挺牛皮的样子,其实乏善可陈,异常的简单粗暴。 说白了就是电击,先用细签扎进肉里,然后再通上电源 鱼掌柜缓缓的睁开老眼,不过还没等他解释,胡大姑娘就抢先开口道: 「杜大,这就是你外行了,刀剑之类的利器进入肌体的时候,无论是刺还是切,都会瞬间截断肌肉里的毛细神经,其实痛感并不算强烈。 但是用细签,再配合电亟,可以最大程度的刺激毛细神经,痛不欲生,理论上讲,比千刀万剐还要疼。」 「呵呵呵,胡小姐果然渊博,腹有乾坤,说得丝毫都不差。」 鱼掌柜面临笑容的对着胡大姑娘竖起大拇指,还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 没辙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了金新月那些军阀的日常孝敬,以后胡大姑娘就是他们兄弟会金主爸爸了,最大的那个,没有之一。 「切前倨后恭」 胡大姑娘傲娇的哼了一声,正想再接着怼上几句。 不过看见杜蔚国飞过来的眼神,终究忍住了没有继续输出,气哄哄的把脸别了过去。 丫的,胡大这婆娘,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倒反天罡了,得找机会好好执行一下「家法」了。 杜蔚国心中腹诽,有些无奈的讪笑着打了个圆场: 「哦,原来是这样,我今天又涨知识了,啧,行行都有门道,还真是学无止境啊。」 「滴滴滴」 吉布森怀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马上掏出来接通: 「喂,我是吉布森,哦,雷娜处长,是,先生现在正跟我在一起,请稍等。」 他把电话递到杜蔚国的面前:「先生,是雷娜处长打来的电话。」 雷娜使用的是卫星电话,通话的效果不太理想,话筒里不断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不过现在的杜蔚国耳聪目明,依然能听出雷娜的声音非常惶急: 「卫斯理,我们刚刚在卡奇湾附近发现了一艘被遗弃在海面上的快艇,从时间和距离上判断,应该就是马萨尔他们搭乘逃窜的载具。」 杜蔚国熟悉雷娜,立刻就判断出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后边肯定还跟着什么晴天霹雳似的噩耗。 他的眉头皱起,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然后呢?」 隔着电话,杜蔚国都能听出雷娜的声音变得越发紧张,现在正咬着嘴唇说话。 「卫斯理,我怀疑他们搭乘水上飞机继续西行了,而西向的阿曼湾附近,有艘从佛尔多港始发的女王号货轮正在连夜航行。」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娜的声音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杜蔚国心中顿时涌起极度不详的预感。 他咬着后槽牙问道:「这艘船上有什么?」 足足隔了几秒钟,雷娜才抖着嗓子回道: 「有,有颗卸掉了引爆器的赫弹头,25万吨当量。」 「嘭!」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怒不可遏,下意识的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站了起来。 真皮实木打造的沙发,顿时被他拍得四分五裂,直接塌了。 「艹!你们英吉利到底想干啥?运这玩意来天竺,要炸我吗?」 杜蔚国毛了,直接爆了粗口,电话那头,雷娜惶急解释道: 「不是的,卫斯理,你千万别误会,这件事是军情五处和国防大臣牵头的,绝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而且,早在你人在东瀛的时候,这艘女王号就已经出发了,绝不是针对你的。」 杜蔚国虽然处于盛怒状态,但是智商并没有完全下线,他知道雷娜说得是实话,也大概能猜到英吉利朝天竺输送这颗大菠萝的用意。 无非就是给不成器的马仔撑场面,遏制东方巨龙呗。 「呼呼」深呼吸,再深呼吸,杜蔚国总算是勉强压住了怒火,语气低沉的质问道: 「所以,这艘女王号现在是什么状况?失联了?」 「是,这艘货轮上,有一支整编大队的皇家空降特勤队随船护卫,不过现在全都失联了,由于是深夜,飞机无法起飞,卫星也无法发现它的行踪。」 杜蔚国一字一句的问道:「这艘该死的女王号,距离马萨尔他们遗弃的快艇多远?」 雷娜的声音里满是忧虑,还带着一丝祈求: 「不到400海里,如果是航速较快的水上飞机,2个小时足够拦截,卫斯理」 杜蔚国冷冷的打断她:「所以,现在这颗赫弹,百分百已经落到马萨尔他们手里了。」 「从现在的情势上看,是的,非常抱歉,卫斯理。」 「麻痹!道歉有鸡毛用!现在,立刻,马上封锁阿曼湾附近所有的海岸!见到异常的飞机,直接击落!」 杜蔚国气炸了,直接对着话筒咆哮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雷娜的声音沙哑,听起来格外的无力又 黯然: 「卫斯理,非常遗憾,阿曼湾沿岸的国家,无论是业门,阿曼,还是伊浪,巴其斯坦。 甚至是索马里,我们全都无能为力,只要我方的军舰和飞机贸然靠近,必然会引发战争。」 「艹!」 杜蔚国无能狂怒,时隔许久,他再次感到了深刻的无力感,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吉布森,马上联系尼科诺夫,让他想尽办法,立刻封锁阿曼湾,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战争!」 「是!先生,我明白了。」 吉布森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还是肃声回道。 「等一下!」吉布森刚刚转身,就又被杜蔚国叫住了。 「你再联系奎亚那,从今天开始,彻底封锁一切入境通道,无论是海路,还是陆路,空路,全部封锁!」 略做沉吟,杜蔚国又交代道:「另外,你再帮我联络一下中情局的道格拉斯,我要立刻跟他直接对话!」 吉布森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表情变得更加冷肃,郑重的回道: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立刻就办。」 一刻钟之后,杜蔚国站在吉布森的背后,他手指飞快的,正在发送着电报,联络人是花旗中情局一把手道格拉斯。 「就一个要求,马上封闭整个蒂朗海峡和苏伊士运河,还有地中海的中东沿海,不许哪怕任意一艘船和一架飞机突破过去,格杀勿论。」 此刻,杜蔚国的全身煞气盘旋,语气凌厉如刀,吉布森感觉后背针扎似的刺痛。 虽然觉得杜蔚国的这个要求犹如天方夜谭难以实现,但是却不敢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发报。 大概2分钟之后,吉布森下意识扭头,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战战兢兢的说道: 「先生,道格拉斯回复了,他说难度太大,封锁蒂朗海峡和中东沿海,非常容易引发战争!」 杜蔚国语气冰冷,逐字逐句的说道: 「你告诉道格拉斯,这次他们花旗出动舰队进入红海,毛熊方绝不会有任何反应,我保证。」 「另外,我也会中止本次登陆花旗本土的行程,否则,2天之内,我必到华盛顿。」 说到这里,杜蔚国又阴恻恻的补了一句: 「届时,我会动用一切有效的攻击手段,不死不休。」 「先生!」听到这赤裸裸的威胁,甚至是赫威胁,吉布森实在忍不住想劝上一句。 「别废话,就照我说的发!」杜蔚国的剑眉一挑,按住了他的肩膀,同时也加重了语气。 「呃」 虽然杜蔚国刻意收了力,但吉布森还是感觉肩膀像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都疼出冷汗了,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他只能忍着痛,硬着头皮按杜蔚国的原话给道格拉斯发送了电文,接下来,就是近乎恒久的沉默。 无言,这是道格拉斯在用独有的方式骂娘呢,我尼玛,你特么失心疯了吧! 1小时以后,清晨7点,天光大亮,整个世界都动了起来。 天竺西部沿海,以及所有周边海域,更是热闹的不得了,简直就是天翻地覆。 天竺湾附近,几乎所有隶属于天竺和英吉利的军舰和战机,不论什么型号,甚至连二战期就淘汰的双翼飞机都升空了,一窝蜂的朝海上而去。 除此之外,驻扎在卡奇拉的毛熊整编远东第7舰队也倾巢而出,50几艘战舰封锁了阿曼湾,卡奇湾,以及索基拉湾。 更远些的地中海海域,花旗驻特拉维夫和的黎波里海军基地的军舰也一股脑的驶出,封了整片海峡以及中 东沿海。 花旗毛熊,天竺,英吉利同时出兵海上,一时间石破天惊,整个西亚的氛围都变得紧张起来,全世界的目光都瞬间聚焦过来。 然而,这次美苏却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敌对关系,反而是通力合作,共同封锁海上通路。 这如同天方夜谭一样的雷人局面,震碎了所有人的眼球。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讹诈 这次破天荒的,不可思议的,几乎再也无法复制的诡异联合行动,最终被载入了史册,史称阿曼湾导弹危机。 其实,这个大事件,在私底下还有另外一个叫法,煞神危机。 与此同时,阿曼境内,比邻索基拉湾,沿海小城贾泽尔。 城北郊,一处远离大路,偏僻的橡胶园。 一直以来始终智珠在握,表现得胸有成竹的雷纳德,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 他一根毛都没有的脸上,流露出浓重的阴郁,眼睛都有些泛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暴怒,畏惧,疑惑,不解。 他面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张电文,都是刚刚传过来,几乎每条都是晴天霹雳似的坏消息。 「该死的!这不可能!他们疯了吗?这是赤裸裸的卖国!」 雷纳德咬着后槽牙喝骂着,他的手里也撵着一张电文,这是最新传来的。 内容是毛熊的2艘巡洋舰,4艘驱逐舰已经驶入了索基拉湾,极其霸道的封锁了整片海域,片板不许下海。 他们可不是做做样子,过往的6小时里,拦截了所有离港的船只,甚至所有路过的舰船也没放过。 不仅要登船检查,还严令所有船只立即就近靠岸停泊,又或者原路返航。 期间,倒是有几艘头铁的走私船还有海盗快艇,妄图凭借体积以及速度优势强冲封锁线。 结果无一例外,统统都被舰炮和鱼雷毫不迟疑的击沉了,没了制掣的毛熊凶威滔天,爱谁谁,绝不惯病。 如此杀伐果决的姿态,当真是惊到了雷纳德。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则是花旗军方的态度,他们不仅对毛熊的行为不闻不问,甚至还跟毛熊同步派出军舰,封锁了地中海。 冷战的两极,两个针锋相对的超级大国居然梦幻般的默契合作,一南一北,一上一下,同时截断了海空路通路。 硬生生把他们封堵在了非洲和中东之间的一个小角上,几乎寸步难行。 雷纳德自诩算无遗策,把所有可能都预估到了,可是他终究低估的杜蔚国的影响力。 他怎么也想不到?杜蔚国居然能让花旗和毛熊这两个死敌停止对峙,甚至进一步合作,虽然只是暂时的。 「切!大惊小怪,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发言权。」 马萨尔非常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冷嗤道: 「花旗和毛熊国内,那些只会耍心眼,搞阴谋的怂蛋政客们,现在都被煞神吓尿了,恨不得跪舔。 为了保住他们的狗命和富贵,别说只是封锁海面了,就算是让他们发动局部战争,估计也不算啥难事。」 马萨尔这话糙理不糙,他虽然出身草莽,见识的上限不高,但是却更加深谙丛林法则的残酷性。 强者予求予取,弱者毫无尊严。 「妈惹法克,马萨尔,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咱们的处境非常危急!已经被逼入绝境了?」 雷纳德的语气格外暴躁,直接爆了粗口。 过往几十年,在他风高浪急的间谍生涯中,经历了无数危局,但是从来都没有被逼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冰冷大手,正缓慢却不可阻挡的扼住了他的咽喉,并渐渐收紧,直至无法呼吸。 雷纳德怕死吗?当然怕,但是相比于死亡,他更怕自己死后,再也没人敢反对杜蔚国,让他越做越大,最终只手摭天。 见马萨尔一副不以为然的淡漠表情,雷纳德气喘的毛病又犯 了,上气不接下气。 但他也顾不上吸氧缓解了,哑着嗓子,吃力的说道: 「你根本不明白现在的局面,花旗,毛熊,英吉利,天竺,同时在海上展开行动,这是自二战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他们目前还只是封锁了海空通路,接下来,很有可能会直接派兵在沿岸搜索,到时候,咱们可就藏不下去了。」 马萨尔嗤笑,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呵雷纳德,看你被吓得那副鬼样子,简直太可笑了,怎么?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几片尿布换上?」 遭遇绝境,马萨尔反而没有雷纳德表现的那么惊慌。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雷纳德毕竟是个顶级老银币,虽然此刻有些慌乱,不过依然敏锐的察觉出马萨尔语气中透露出的底气。 他疑惑的问道:「马萨尔,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 一听这话,马萨尔嘴角微微扬起,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得意: 「倒也谈不上什么后手,不过我在吉布提那边倒是有点门路,我的朋友,答应去穆哈接应我们过海。 只要到了北非,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和草原,地广人稀,我们腾挪的空间和余地不就大了吗?」 「吉布提,穆哈?」 作为资深的老特务,雷纳德无疑是称职的,他的脑海中印刻着几乎全世界的地图。 「曼德海峡,你想通过这里逃去北非。」几乎刹那间,雷纳德就反应出一条逃生路线。 不过随即,他眼眶上方的皮肤就拧出几条深刻的沟壑,应该是做了个挑眉的动作: 「不过这个做法还是有点危险啊?曼德海峡虽然狭窄,也有近5海里的宽度,哪怕是夜间行船,也非常容易被军舰发现。」 「呵呵呵」 马萨尔得意的笑了: 「我这位朋友,以前是专门干深海沉船打捞的,他有一艘打捞作业潜艇,挤一挤的话,勉强可以坐下6个人。」 一听这话,雷纳德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隐晦的犀利光芒。 6个座位,而马萨尔一行,除了他之外还有灰鲸,蚂蟥,洛丽,雷博拉,已经占了其中的5个席位。 至于水蛭,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他有自己的渠道和办法,不需要费心。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雷纳德如果想跟着马萨尔一起逃生,就只能独身奔逃,成为光杆司令。 他可不是一个人,也有几名心腹手下始终追随着,虽然都不是能力者,但也是各有绝活的顶尖精锐。 关键是雷纳德从马萨尔的眼中发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森冷,想必,他想走,必然会付出相当不菲的代价。 果然,马萨尔并没让他继续猜测下去,马上就饶有深意的抛出了筹码: 「雷纳德,眼下局势危急,我的这位朋友还愿意来接应我,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所以呢,出价也是相当惊人的。」 「多少钱?」雷纳德暗暗的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想讹钱啊,果然是没脑子的蠢货,钱,这玩意只是数字而已,他从来都不在乎。 「雷纳德,你也知道,之前,我为了雇佣水蛭,几乎花光了积蓄,所以,现在我已经没什么钱了。」 马萨尔一边说着,一边阴笑着伸出手掌,然后缓缓的张开五根手指。 「500万?」 见到这个手势,雷纳德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马萨尔这条该死的老狗果然贪婪。 至于货币单位,自然是美刀,这是双方之间的默契,不需赘言。 500万美元, 在当下绝对算是个天文数字了,换算下,相当于4000多万港币。 这笔钱,按照当下港岛的房价行情,可以在最繁华地段买下1300多套单元,整整几十栋楼了。 如果换算成武器,花旗当下最先进的鬼怪喷气式战斗机能买6架,组建成一个飞行中队。 主战的m60型坦克,也可以搞来20几台,装备出一个坦克营,这可都是市场价,出厂价的话,数量翻倍。 而这笔钱,如果用来订购浅水区打捞用的勘察潜艇,足够几十艘了。 雷纳德的手笔和气度都不算小气,不过迎接的却是马萨尔的冷笑,以及毫不留情的嘲笑。 「哈,雷纳德,你是在故意逗我笑吗?这可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卖命钱,我们这些草芥也就算了,你堂堂中情局局长,才值区区500万?」 雷纳德懵了,一根毛都没有的面孔都扭曲了,展现出又滑稽又诡异的错愕表情。 豪门出身,外加坐在他之前的高位上,雷纳德自然是见过钱的,但是5000万,这个数目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隔了足足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5000万?马萨尔,你特么疯了吗?,这些钱,都够造几艘赫(潜)艇了。」 马萨尔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阴测测的揶揄道: 「雷纳德,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在的情势,就算有一百艘赫潜艇也救不了你的命。」 雷纳德的脸色一变再变,声音不禁低沉下来: 「马萨尔,我现在去哪给你搞5000万?」 马萨尔轻笑着朝他的脸上呼出烟气,语气愈发戏谑: 「雷纳德,你可别告诉我,在亚洲当了几十年局长,这么多年,手握大权,还没刮到5000万。」 十年清知府,万两雪花银,这是放之天下皆准行的至理,当官的都是一个鸟样子,谁也不用硬扛什么国外的官员清廉。 之所以不贪,只能说他手里的权力还不够大,丫的,我又要犯病了,收。 雷纳德位高权重,又稳坐宝座那么多年,按常理,确实应该是富得流油才对。 不过世事无常,他还真就是个不爱钱的主,有那么点视金钱如废土的意味,再说了,他手头也确实并没有这么庞大数额的资金。 即使刚才他答应的500万,也都是公款,中情局的海外活动经费。 雷纳德此时心里明镜似的,马萨尔现在是想借机讹诈。 而且,这老条老狗很可能是被杜蔚国吓倒了,心里已经怂了,未尝没有拿了钱之后藏起来的打算。 他摇摇头,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马萨尔,500万,这已经是我在短时间内,可以抽调的极限金额了,再多,真没有了。」 不等马萨尔回答,他就继续说道: 「另外,我出钱的话,还得让你朋友的潜艇多再跑一趟,我的几个手下,也要一起过海。」 「这不可能!」 马萨尔连一秒钟迟疑都没有就否定了。 随即他的眼神变得暴戾,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雷纳德,没有5000万,你休想过海,至于你那几个废物,更是想都别想,你们会烂死在这个见鬼的橡胶园里。」 「呵」一听这话,雷纳德笑了,眼神戏谑的看了马萨尔一眼。 「马萨尔,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失势了,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你想榨干我的剩余价值之后,一脚踢开?或者干脆直接弄死我?」 陡然被戳中了算计,马萨尔顿时一怔,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见到 了杜蔚国通天彻地的能量之后,他彻底胆寒了,趁机讹上一笔钱,然后躲到荒无人烟的非洲去。 略微的怔愣之后,马萨尔羞赧,直接撕下了面具,彻底不装了。 「没错,雷纳德,你现在已经被花旗和中情局彻底遗弃了,没了权利,你就只是个没用残废累赘而已。 所以,你最好识相点,满足我的要求,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可以带你去北非,否则的话」 「咳咳咳」 他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雷纳德咳得很厉害,都无法呼吸了,脖子都涨成了猪肝紫。 他颤抖着,吃力的扣上氧气罩,用力的吸了几口,这才勉强能说话: 「马萨尔,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很遗憾我没钱,你们自己走吧。」 一听这话,马萨尔的眼底顿时浮现出一抹凶戾,正打算用强,不过就在此刻,雷纳德突然语气幽幽的说道: 「另外,马萨尔,那颗赫弹你也带不走,我已经让人重新给它安装了起爆器,连接着我的心脏。」 说到这里,雷纳德猛地拉开衣襟,露出左胸位置上,一个银白色的金属装置。 这玩意的上边有个小指示灯,正不停的闪烁着红光,频率很快,似乎跟他的心率同步。 而且一看就是刚装上的,因为装置周围的皮肉还没有愈合,甚至还在滴血。 「雷纳德,你,你」 马萨尔的脸都黑了,惊讶的瞠目结舌,不停的吞咽口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整话。 雷纳德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 「唉没办法啊,马萨尔,你都说了,没了权势,我就是个废物,只能使点小手段保命了。」 轻轻的抚摸着心脏上的装置,小心的刮下边缘的一丝血迹,随即,雷纳德把染血的手指伸进嘴里,细细的舔舐着。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道诡异的弧度,仿佛非常享受似的,声音也犹如梦呓般缥缈。 「马萨尔,我的身体已经烂透了,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断气,所以啊,你不仅不能杀我,连折磨我都不行。」 说到这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凛冽如刀般的目光,直刺马萨尔的双眸,毫不客气的低声喝骂道: 「所以啊,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那群小丑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看你们这群蠢货离开我,能活多久!」 「嘻嘻嘻」 马萨尔突然也笑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雷纳德的面前,把脸凑到他的跟前,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上: 「雷纳德,你特么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是普通人?」 问话的时候,他的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幽蓝色光芒,勾魂夺魄。 要知道,马萨尔也是罕见的双属性能力者,他不仅可以控风,还能精神控制。 虽然他拥有的两种能力都不算强,但是对付糟糠身体的雷纳德,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料雷纳德却毫无惧色跟他对视着,依然戏谑的调侃道: 「马萨尔,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你的能力?精神控制是吧,你可以试试看,我保证在你会收到一个大大惊喜。 然后还有整城的人陪你一起殉葬,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这么做,毕竟我还不想现在就死。」 「雷纳德,你在吓唬我?」 马萨尔眼中的幽蓝色光芒吞吐的愈发汹涌,几乎要溢出眼眶了,不过他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多了一丝心虚。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染血之地 上午,孟买,那瓦舍瓦港,海滨的那栋别墅里。 杜蔚国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擎着一根本地产的特里奇诺波利雪茄,缓缓的呼出烟气。 「辛苦了,说说看,都问出什么了?」 见负责审讯的兄弟会一众人走上来,杜蔚国轻声问了句,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不过语气还算平静。 又是整夜未眠,杜蔚国的眼里生出了淡淡的血丝,其实,此刻他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淡定,心里焦灼的很。 用一个词形容,忧心欲焚。 要知道,杜蔚国现在直面的威胁可是大菠萝,这玩意的威能就不用多说了,足以毁天灭地。 最可怕的是,这颗大菠萝现在被一群无法无天的疯子攥在了手里。 杜蔚国非常笃定,为了干掉他这个心腹大患,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癫狂的雷纳德会毫不犹豫的引爆它,哪怕是同归于尽。 他本人拥有瞬移神技,自保倒是无虞,但是他的身边人,还有所在之处的无辜之人都会被祸及,瞬间化作飞灰。 这个情势,他怎么可能不心急如焚?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之后,杜蔚国终究是养出了一丝「气」,每逢大事,必有静气的气。 「卫斯理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确认以下几件事~~」 回话的,是兄弟会麾下的双属性能力者猎隼。 此刻,这个精悍的年轻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渗人的凛冽气势,还有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味,眼圈都有点泛红。 猎隼跟陆言的关系相当铁,他是波斯人,孤儿,很小就开始在街头流浪。 十几年前,在伊斯坦布尔,猎隼还没有觉醒能力的时候,只为了区区几里拉的零钱,就跟一群街头痞子拼命。 当时的他才10几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材瘦矮,所以被揍得很惨。 但是猎隼这家伙的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天生的狠劲,明明都已经不成人形了,兀自用头撞,用牙咬,野兽般反抗着。 当时,陆言恰好路过,见他是个好苗子,出手灭了几个混混,救下了他。 最后还把他带回了兄弟会,让他收获了新生,猎隼这个外号,就是陆言亲自给他取得。 所以,在猎隼心里,陆言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同时还有扮演着恩人和父亲的角色。 这次,陆言不仅重伤险死,甚至还毁了容。 猎隼被掀了逆鳞,彻底暴走,刚才审讯的活计,基本都是他亲自操刀执行的。 结束审讯后,他更是毫不迟疑的挨个割喉放血,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宰了所有人。 一共39个人,甚至连只负做饭的天竺裔厨子都没放过。 该说不说,cia驻孟买办事处的这些探员其实都有点无辜。 这个办事处虽然是在雷纳德的管辖之下,但却不是他的老巢,他负责的第三分局总部在河内。 而且,孟买的这些探员也都不是他的心腹,并不了解具体整个事件的内情。 甚至其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杜蔚国现在天竺,更不清楚雷纳德正在跟他开战。 不过,经过了地狱级的严刑拷打,猎隼还是从他们口中抠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串联出了一条还算清晰的线索。 首先,9天前,雷纳德确实曾经派心腹手下从那瓦舍瓦港出发,在夜间秘密乘船出海。 次日拂晓前,运回一个神秘的货箱,而这个箱子后来就不知所踪了,现在看来,里边装得应该就是云爆弹。 其次,昨天傍晚时分,天色刚刚擦黑,也就是杜蔚国和兄弟会在城郊汇合的时候。 雷 纳德本人曾出现在港口附近,同时,他还启用了一个深潜多年的间谍,孟买本地的蛇头。 再次,这个蛇头也被猎隼他们连夜抓回来了。 三木之下,他也老实交待了,确实帮雷纳德紧急安排了一艘快艇,之后还帮他联系了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在海上接力。 这架二战时期就已经淘汰的老旧水上飞机,极限航程只有区区500公里,目前还没有返回孟买,连人带机全都消失了。 从以上这几条,起码可以确定两件事。 一直在暗中帮助马萨尔遮掩行踪,安排逃生路线,包括用云爆弹炸他的的幕后黑手。 就是cia第三分局局长雷纳德,这一点实锤了,没跑。 还有,通过这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的极限航程,大致可以确认出雷纳德,马萨尔一行目前所在的大概区域。 「吉布森,地图!」 杜蔚国来了精神,猛的摊碎烟头,长身而起。 「明白。」 吉布森非常干练,仅仅几分钟,他就急匆匆的去而复返。 然后手脚麻利把一份巨大的,军事级别的西亚区域地图缓缓展开,平铺在地板上。 见到这幅足足铺满了半个客厅的超大尺寸地图,杜蔚国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颦起眉头。 这幅地图实在太详尽了,山川河海这些明显景物自然就不必多说了,海拔,宽度,长度,深度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更进一步,城市,乡镇,村庄,码头,地标性建筑,军营,公路,乃至土路和林间小路都绘制得明明白白。 毫不夸张的说,这幅手绘的地图,精确程度已经堪比后世的卫星缩放地图了,简直就是丝毫毕现。 这张西亚的区域地图,囊括了天竺,巴铁,尼迫尔,孟加拉以及大半个中东,甚至小半个东非。 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必然还有一张把东方巨龙全境都包含在内的精密地图。 甚至他们早已把全球范围的详尽地图都绘制出来了。 也难怪东方巨龙在当下如此特殊困难的时期,还要想尽办法的研制两弹一星。 不整不行啊,要不然,就成了活脱脱的睁眼瞎,任凭敌国窥视。 杜蔚国暗自咋舌,正所谓见微知着,光是这幅地图,就给他日渐骄狂的野心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丫的,小觑天下英雄了,自己还特么差的远呢! 这幅地图,显然是通过军事卫星照片比对实地勘察后绘制出来的,背后体现出了强大的科技能力和工业水平,这可是航空航天。 现在是1968年,人家花旗,毛熊就已经实现登月和卫星高精确绘图了,微观裂变技术更是日异月新。 而杜蔚国呢?昨天他还在为奎亚那造出了两款自动化枪械而喜上眉梢,可事实上,他现在连独立造车的能力都不具备。 可以预见,只要他有个三长两短了,他实控的所有地盘,几乎立刻就会遭到毁灭性的精确打击。 甚至很有可能,届时是花旗和毛熊默契的混合双打,而超凡脱俗的能力者,在这种烈度的打击下,连个屁都不算! 不行,等消停了,我也得搞两颗卫星上天,杜蔚国暗暗下定决心。 吉布森并没有注意到杜蔚国的走神,他迅速的算好比例,用圆规以那艘遗弃快艇的坐标为原点,500公里为半径,画了个圆。 「先生,我们现在假设雷纳德他们昨晚就是搭乘这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逃离的。 那么,他们的降落点一定就在这个圆的范围内,除此之外,我还可以肯定,他们现在必然不在天竺。」 听到他的结论,杜蔚国压下内心纷杂的想法,把目光垂落在他画的这个圆里。 吉布森这家伙绝对是个能员干吏,前期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这个圈里,所有目标点都被他用红色铅笔标记了,陆地区域排除掉天竺之外,就只剩巴几斯坦和阿曼的沿岸地区了。 一目了然。 巴铁现在高度排外,尤其不欢迎除毛熊外的一切白裔,而且沿海地区还遍布了防空雷达和高炮矩阵,甚至卡拉奇湾还有毛熊的舰队驻扎巡梭。 所以,雷纳德他们的胆子再肥,也绝逼不敢冒着被击落的风险,停降在巴铁沿岸。 那么,他们的降落地点就只有阿曼沿海这唯一的选择了。 「吉布森!」 杜蔚国才叫出他的名字,吉布森就瞬间会意,沉声说道: 「boss,刚刚很娜塔莎联络,他们已经知会了巴基斯坦官方,封锁了全部海岸线,目前正在组织境内排查。 至于阿曼方面,毛熊的第7舰队派遣了一个陆战营进驻了马斯喀特,配合当地驻军和警方也戒严了全城,北向的通道已经彻底封死。」 吉布森的应答堪称完美,而且尼科诺夫这个新小弟也没让杜蔚国失望,有事他真上。 「马斯喀特南向呢?」 不过此刻杜蔚国心急如焚,没有丝毫自满的情绪,皱着眉头追问道。 吉布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先生,阿曼现在是松散的联邦制国度,马斯喀特以南的秩序混乱,军阀割据,派系林立,政府的控制力约等于零,时有暴乱发生~~」 阿曼在后世的时候,是中东地区为数不多的和平绿洲,但现在不行,乱的一批,政令几乎出不了首府马斯喀特。 吉布森并没有把话说尽,但是杜蔚国懂了,这种无序之地,谁也没辙。 他抬抬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一言不发,拧着眉头盯着地图上的那个圈。 阿曼三面环海,北,东,南都被印度洋环绕着,西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西面则是更加混乱的业门。 如果我是雷纳德他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杜蔚国把自己带入到对方的视角上,换位思考着。 现在,海路和空路现在都被封死了,想逃出生天,只能走陆路。 向西北方向移动,即便跨越近千公里的荒漠无人区,成功抵达地中海沿岸,那里也被花旗的军舰封着,同样无路可走。 向西,业门境内虽然乱的一团糟,但是对于马萨尔他们这样强悍的能力者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 而且只要穿越400多公里的距离,就可以抵达曼德海峡,这是整个印度洋最狭窄的海峡,同时还连接着另外一个大洲。 非洲原始丛林,地广人稀,广袤无垠,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咻!」 凄厉的戾芒一闪而逝,一枚煞神梭陡然钉在了地图的圆圈里。 「这里!吉布森,马上安排飞机,送我去这里!」 被煞神梭钉住的地方,叫玛钦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这个地方,是业门和阿曼这两个国家,陆地接壤的唯一城市,剩下的地方,不是密林,就是沙漠。 雷纳德的糟糠体质,杜蔚国也听说了。 这家伙之前受过非常严重的伤,几乎九死一生,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之后,却孱弱的每天都需要依靠氧气瓶才能过活。 就他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烂体格,休想徒步跨越环境恶劣的丛林和沙漠,就算被人背着也扛不住,只能坐车前行。 所以,如果他们想向非洲逃窜,无 论如何,玛钦那都是必经之地。 「嗡嗡嗡~」 吉布森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仅仅3个小时之后,距离孟买700多公里的边境小城玛钦那。 两架杀气腾腾的,最新型的山猫式武装直升极从天边飞驰而来,停在城区的边缘,开始在距离地面大概20米左右的上空盘旋稳住机位。 没办法降落。 这个鬼地方破败至极,整个城区连条完整的柏油马路都没有,更别说平坦的停机坪。 由于历史遗留问题,玛钦那这个边境小城也是个不法之地,被称为染血之地。 城区盘踞多股武装势力,几乎每天都会爆发多次枪战和***,其他罪行更是多不胜数。 依然生活在城里的人,基本就没有良善之辈,有一个算一个都跟野兽似的,性格暴虐,桀骜不驯。 见到两架极其罕见的,武装到牙齿的直升飞机。 这些暴徒并没有表现出畏惧,反而如同见了血的鬣狗,兴奋的一拥而上,疯狂的靠拢过来。 他们赶路的方式五花八门,破旧的卡车,摩托车,吉普车,还有自行车,三轮车,甚至是牛车,更多也是靠两条腿,生跑。 这些暴徒手里的武器也让人大开眼界。 簇新m4步枪,ak步枪有,老旧的李-恩菲尔德步枪,莫辛-纳甘步枪也有,甚至还有很多人的手里拎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和土铳。 这些家伙前进的方式同样毫无章法,一看就没接受过专业训练,根本没有什么队形可言。 完全就是不管不顾的埋头狂奔,甚至有不同隶属的敌对势力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当场就火并起来。 从直升机向下俯视,像极了无数没头苍蝇。 这些家伙充分诠释了一个词汇,乌合之众。 不过,这群亡命徒也是有优点,他们是真的勇也足够快,悍不畏死。 也是城市够小,没几分钟,住在边缘的,跑得最快的暴徒,就已经乌泱泱的冲到了直升机跟前几百米处。 以杜蔚国超凡眼力,都能看清他们脸上狰狞暴虐的表情,还有肮脏的黄牙。 「砰,砰,塔,塔~」 隔着几百米,有些性急的就已经开始扣动扳机了,各种各样的枪声驳杂炸响,跟过年了一样。 这些暴徒的枪法普遍很烂,武器也烂,有的老枪膛线都磨平了,隔着几百米,子弹都特么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不过杜蔚国还是被这群无脑的暴徒成功激怒了,语气凛冽的命令到: 「火力全开,给我往死里干这群该死的狗杂碎!」 「是!」 杜蔚国搭乘的这架飞机,是吉布森亲自驾驶的,收到命令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手边的武器操控按键,同时在通讯器里喊道: 「目标正前方暴徒,黄蜂火箭弹,左侧全数集火,3,2,1,发射!」 「咻咻咻!」 随着倒计时清零,勾魂夺魄的啸声骤然响起,无数火箭弹,拖曳着白烟,笔直的朝前方飞射而去。 山猫武直机上搭载的主武器是黄蜂火箭弹,听起来籍籍无名,其实犀利的很,算是当下最猛的低空空地武器,没有之一。 这玩意在十几年后被阿帕奇借鉴,开发出了火蛇-70火箭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狱火。 一架山猫,左右两侧,各自搭载16枚火箭弹。 2秒,两架山猫,同时清空了左侧的弹筒,32枚火箭弹直接把500米外的区域彻底变成了炼狱火海。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天下第一 片刻之后,硝烟散尽,杜蔚国一行人,通过垂降索陆陆续续落到了地面上。 两架山猫武直机火力全开,正面集火攒射,威力是相当可怕的。 短短15秒,倾泻了整整64颗火箭弹,外加4架26毫米口径高速机炮,射出了近2000发,堪比拇指的巨大弹头。 如此恐怖又密集的火力覆盖,堪比死神挥起的镰刀。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暴徒们,瞬间横尸遍野,速度最快,冲在最前面的,甚至连个囫囵个都没留下,都被狂暴的弹片撕碎了。 只是一轮火力覆盖,就带走了至少几百条人命。 即使是侥幸逃过一劫的暴徒,也被吓得肝胆俱裂,屁滚尿流,瞬间逃得一干二净。 城郊的房屋建筑也跟着倒了血霉,这鬼地方穷困残破,砖石结构的建筑很少,大都是用草木泥灰胡乱搭建的。 这些泥草房在钢铁风暴面前毫无抗力,犹如纸糊的一样,几乎瞬间就被炸成了平地。 只留焦黑的废墟,满地的狼藉中夹杂着无数断臂残肢,还有不知名的烂肉和脏器。 周围的空气都有点微微泛红,弥漫着血腥杂糅硝烟的刺鼻焦臭味,恍如炼狱。 「卫斯理,你理会这些杂鱼干啥?白白浪费弹药,伤及无辜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鱼掌柜凑了过来,他的白眉微皱,虽然谈不上兴师问罪,但是语气中难免有些质疑之意。 刚刚那轮无差别火力覆盖,摧毁了无数房屋,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肯定波及到了平民。 作为兄弟会最重要的,金大腿级别的深度绑定战略盟友,鱼掌柜对杜蔚国还是做过深入的分析和了解的。 别看他出道以来杀人盈万,简直亘古未有,但他从来都不是滥杀无辜的个性,更不会祸及无辜。 而且杜蔚国骨子里还傲骄得不行。 对这种毫不相干的喽啰炮灰,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大不了就是杀鸡儆猴,随便驱散了事。 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肆无忌惮的杀戮。 杜蔚国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的修罗场,他的眼中有渗人的厉芒翻涌,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怪兽正在疯狂的蠕动。 他的声音也冰刀似的冷冽: 「鱼掌柜,你觉得这群没脑子的土鳖,见到直升机,为啥表现得这么兴奋?活像是发了情的公狗。」 「嗯?」 鱼掌柜也是老江湖了,反应一点都不慢,马上就领会到了杜蔚国的意思,他的白眉扬起: 「卫斯理,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撺掇,故意引这群杂鱼来攻击咱们,拖延时间?」 杜蔚国点点头: 「肯定是雷纳德和马萨尔,他们应该已经通过了玛钦那,为了阻拦咱们,开出了让这帮鬣狗难以拒绝的天价悬赏。」 一听这话,鱼掌柜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更不应该急吼吼的干掉他们了,应该抓几个舌头好好审一下。」 杜蔚国摇头: 「鱼掌柜,你都说他们是杂鱼了,说白了,只是群一无所知的炮灰而已,抓了他们又能问出什么?这种事,当然要找管事的才行。」 说到这里,杜蔚国把视线转向胡大姑娘,使了个眼色,后者撇了撇嘴,无奈的低声抱怨道: 「切,天天就会使唤我。」 鱼掌柜瞬间恍然,略显尴尬的笑了: 「咳,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忘了通天彻地,几乎全知全能的胡小姐~」 胡大姑娘傲娇的哼了一声,生硬的打断他的吹嘘: 「行了,鱼老头,别拍这种没味的马屁了,让你的几个手下跟我一起去城里走一趟!」 「没问题!」鱼掌柜也不生气,爽快的应下,立刻朝几个手下招呼道: 「大熊,猎隼,蝠鲼,你们跟胡小姐一起进城办事,记住,凡事听她的招呼,跟我的命令一样,不得违拗。」 「知道了,掌柜。」大熊瓮声瓮气的应道,还朝胡大姑娘抱拳行了个礼。 他就是鱼掌柜手下那个力量特长者,几个人里,他的年龄最大也最稳重,隐隐为首。 鱼掌柜没点沙狼的名,这家伙更倾向技术型的非战斗人员。 虽然身手也不俗,远超常人,但胡大姑娘亲自带队的超高端局,他这俩下子,肯定插不上手。 杜蔚国也转身吩咐道: 「翔太,神乐,神舞,你们也跟胡大姑娘一起进城,但凡遇见不老实的不配合的,格杀勿论,明白吗?」 看见杜蔚国眼中的森冷寒意,椎名翔太顿时神色一凛,连忙点头道: 「先生,我明白了,我绝不会手软的。」 神乐和神舞这姐俩虽然没说话,但也都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们都很清楚格杀勿论的含义。 胡大姑娘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挂帅之后也不含糊,虎着脸走到众人面前,凛冽的眼神扫过每个人。 冷声宣布道: 「进城后,但凡敢用武器指向我们的人,一律格杀!拒绝合作者,格杀!怒目而视者,格杀!恶语相向者,格杀!无故靠近者,格杀!」 一口气下达了几条杀气腾腾的格杀令之后,胡大姑娘蹙眉低吼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轰然应诺。 「好,出发!」 多余的废话没有,胡大姑娘一扬手,领着一干杀神,气势汹汹的扬长而去。 「呼,希望胡大能搞到些有用的线索吧。」 望着胡大姑娘远去的背影,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浊气,心里呢喃道。 「胡小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杀伐果断,颇有大将之风,卫斯理老弟,你好福气。」 鱼掌柜缓步走过来,和他并肩而立,语气唏嘘的夸赞道,半真半假。 「嗯,胡大确实厉害,比我强多了。」 杜蔚国压住焦灼的情绪,掏出烟盒给鱼掌柜递了根,自己也点上一支,勉强找了个能聊的话题: 「鱼掌柜,玛钦那这里也是三不管的无法之地,你们兄弟会怎么没在这边开设大陆酒店啊?」 「咳咳咳~」 听到这个问题,鱼掌柜忍不住想笑,结果被烟气呛到了,忍不住咳了两声。 喘匀了气,鱼掌柜用烟头指了指不远处破败不堪的城区,语气里满是轻蔑: 「卫斯理,你瞧瞧这个鬼地方,穷的叮当乱响,人命贱如草芥,我估计杀个人只需要一顿饭的酬劳就够了。 胡小姐也说过,我们兄弟会又不是开善堂的,要是在这开店,估计裤衩都得赔光了。」 「也是。」杜蔚国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突然换了个话题: 「鱼掌柜,您的江湖经验老道,如果你是雷纳德他们,下一步会往哪走?」 来之前,所有人都仔细研究了玛钦那附近的地形,这个边境小城虽然破败,但也算咽喉是要道。 北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南部则是无人区的密林,西向是业门,东边则是阿曼,链接两国的唯一通路,兵家必争之地。 如果敌人只有马萨尔率领的一干牛鬼蛇神,杜蔚国会毫不犹豫的向西追击。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的队伍里多 了个专门玩心眼,眼界开阔还精通谋略的雷纳德,还多了颗要命的大菠萝。 即使再不愿意,杜蔚国也不得不承认,雷纳德这个老银币着实可怕,智近于妖,让他深深忌惮。 之所以让胡大姑娘进城搞清楚情况,也是杜蔚国生怕他再玩上一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戏码。 他很担心雷纳德他们是故意在玛钦那这边搞出动静,做出一副要想朝北非转移的假象。 虚晃一枪之后,又偷偷的返回阿曼,然后再绕远朝中东的方向逃窜。 略作沉吟之后,鱼掌柜沉声回道: 「卫斯理,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担忧,但我觉得他们最终还是会朝非洲方向逃窜。」 杜蔚国挑眉:「理由呢?」 鱼掌柜缓缓呼出烟头,掸了掸烟灰: 「卫斯理,你怕雷纳德这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反其道而行,在玛钦那这边故意搞出动静,放出烟幕弹,然后转身朝沙漠里边钻,最后逃出生天。」 杜蔚国也没有避讳,爽快的承认了: 「是,我确实非常担心这种情况发生,鱼掌柜,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内心非常忐忑,简直坐立不安。 雷纳德和马萨尔这两个畜生一个狡诈一个狠辣,他们现在手里还攥着大菠萝,这让我极度不安。」 「我理解,直面大菠萝这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可怕武器,任谁都哆嗦。」 鱼掌柜点头,还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宽慰道: 「不过卫斯理,他们应该不敢朝沙漠深处逃窜的,因为一定会露出马脚。」 「哦?怎么说?」杜蔚国拧起了眉头,表情有些疑惑。 鱼掌柜笑着解释道: 「卫斯理,中东那片沙窝窝,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荒芜,因为地下埋藏着黑色的液体黄金,所以到处都遍布着来自各方势力的眼睛。」 「雷纳德他们那么多人,每个都奇形怪状,藏是藏不下去的,只能想办法尽快离开。」 把烟头抛下,鱼掌柜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 「中东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想离开那片沙漠,其实说白了只有两条路,向西进入非洲,或者北去欧洲。 向西借道的话,无论如何也得经过埃尔哈斯纳,而向北,必须得经过波斯。」 鱼掌柜扔掉的烟头,神奇的并没有落在地上,反而悬停在半空中,飞快的旋转着。 鱼掌柜的手指轻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正在飞旋中的烟头突然彻底分解湮灭了。 不动声色的小小露了一手,鱼掌柜的语气变得自信且笃定: 「只要他们敢去埃尔哈斯纳,就是妥妥的瓮中之鳖,卫斯理,我保证,我们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 并且我们兄弟会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沙漠中拦住他们,除非他们引爆大菠萝,玉石俱焚。」 兄弟会的大本营就在沙漠里,苦心经营了几百年,虽然在近代遭受到了共济会的重创,元气大伤。 不过虎死不倒架,人家的底蕴尚在,埃尔哈斯纳是第一家大陆酒店的开设地。 兄弟会在那边的能量巨大,堪称只手摭天,所以,鱼掌柜才有把握夸下海口。 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禁挑了挑眉头,鱼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傲娇,语气也变得略带揶揄: 「如果走波斯东,那可是胡小姐的地盘,按她的通天手段,应该也不会让这群杂碎轻松过境? 雷纳德身为中情局高层,耳聪目明,这些情报我知道,必然瞒不住他,所以,他们绝不会往沙漠里钻的,因为此路不通。」 听了鱼掌柜的解释,杜蔚国确实宽心了不 少,抱拳拱手,挤出一个微笑恭维道: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鱼掌柜,小子受教了。」 「呵呵呵~」 鱼掌柜笑了,老脸像菊花似的,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的下巴上的白胡子: 「咳,我只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多吃了几年咸盐而已,要说战力,卫斯理,你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你才多大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胡混呢,啧,真是后生可畏啊。」 杜蔚国连忙摆手谦虚道:「啥天下第一?鱼老哥,你可别寒碜我了。」 「不不不~」 鱼掌柜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斯理,我老头子可不是恭维你说漂亮话,我认真的研究过你过往的所有战绩,其他的我都不说了,就只说两件。」 鱼掌柜伸出两个手指: 「第一,你在雅加达独身硬钢万军,最后还能强杀独裁恶魔苏阿脱,作为刺客同行,我很清楚你这一战的含金量,足以封神。」 合上一根手指,鱼掌柜目光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语气幽幽的继续列举道: 「不久之前,你在毛熊境内,一周之内,陆续斩杀了整整12名能力者,战况之激烈,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鱼掌柜,那可不是我一个人~~」 「嘿~」鱼掌柜却笑着打断杜蔚国的辩解: 「卫斯理,你不用多说,老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见过无数高手,年轻时也没少争斗。 多少还是有点眼力的,仅凭战场留下的痕迹,就已经可以分辨出很多东西了。」 「呃~」杜蔚国语塞了。 确实,像鱼掌柜在刀头舔血一辈子,不知道活多少年的老牌高手,早就炼就出一副火眼金睛。 杜蔚国尬笑: 「呵呵,也是侥幸了,鱼掌柜,说实话,莫斯科那一战,很悬,我也差点马失前蹄。」 「是吗?」 鱼掌柜拖着长音问道,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饶有深意的瞥了杜蔚国一眼: 「卫斯理,那你解释一下,菲罗兹布尔奇尔加城外那颗云爆弹,你又是怎么躲开的? 这玩意我特意打听过,瞬间杀伤范围高达2公里,而你垂降的直升机残骸,就位于爆炸的中心点~」 「嘶!」 鱼掌柜并没有把话说完说尽,但杜蔚国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汗毛瞬间竖起。 他当然明白鱼掌柜的言外之意,之所以能躲开云爆弹这个大杀器,当然是因为他拥有瞬移的本事。 我艹!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进一步想想,鱼掌柜都能看出端倪,那么比他眼光还毒辣,目光如炬的胡大姑娘是不是也猜到了? 「丫的,我要不要现在就干掉这个老登灭口啊?」 左右现在身边只有吉米阿姨和沙狼这两个非战斗人员,一股杀机瞬间在杜蔚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只是刹那间,他就悻悻的熄灭了这个念头。 先别说鱼掌柜是无辜的,而且还是他的非常重要的盟友,再说了,人家也不是任人揉搓的小趴菜。 就算真干掉了他,那杜蔚国还得把兄弟会彻底斩尽杀绝才行,否则又会凭添一个强敌。 关键是杜蔚国成天征伐不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刀尖上跳舞。 瞬移的秘密早晚也是保守不住的,到时候,他总不能把全世界都杀光灭口吧? 「唉~」算逑,鱼掌柜也不是外人,爱咋咋的吧,杜 蔚国认命似的叹息了一声。 「嘿,卫斯理老弟,多谢你了,愿意留我一条老命。」 鱼掌柜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能猜到这种可能性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除了我和胡小姐,估计只有雷纳德和马萨尔。 只要干掉了这两个祸害,而我会把这个秘密直接带进坟墓,就没人能泄露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骂了句: 「丫的!我讨厌跟你们这种可以洞彻人心,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打交道。」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斗智斗勇 「突突突~」 片刻之后,确实说是26分41秒之后,一阵堪比拖拉机的暴躁马达轰鸣响起。 胡大姑娘她们开着几辆破旧不堪的各色汽车,碾着满是血泥的坑洼路面,急匆匆的去而复返。 这几辆车,都是她们顺手牵羊抢来的,也是城里为数不多还能正常行驶的汽车了。 有通天彻地的胡大姑娘亲自带队,手下还都是最顶尖的能力者高手。 结果自然是无惊也无险,凯旋而归,所有人都全须全尾,甚至连轻伤员都没有。 只不过此刻,胡大姑娘的身上还弥留着浓烈的血腥气,眼底有暗红色的光芒吞吐翻涌,应该是亲自出手嘎人了。 要知道,胡大姑娘可是极少破杀戒的,因为出身的缘故,多少是有点犯忌讳。 其实不只是她,进城的每个人,此刻都是满身血气,煞气冲天。 尤其是习惯使用冷兵器近战的力量特长者大熊,这家伙最夸张,浑身浴血,都看不出人样了,像极了跟刚从血海里爬出来的厉鬼。 翔太,神舞,神乐他们几个的模样虽然还算齐整,但是眉宇间也都平添了一抹浓烈到化不开的煞气。 很显然,进城的这一路上并不消停,每个人都见了血,手上也都新添了不少亡魂。 说起来,神舞和神乐之前作为三井家的「死士」,负责保护主人,同时还要帮他们干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但是她们并不会经常出手,今天一天积累的人命,都快赶上过往十年了。 至于椎名翔太就更不用说了,认识杜蔚国之前,他就是个傻乎乎的新手小白。 现在跟了杜蔚国,不过月余,就成了杀人如麻的老鸟了。 「杜大,我都已经问清楚了。」 胡大姑娘很了解杜蔚国,知道他此刻心急如焚,所以连一秒钟都没耽误,刚跳下车就说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在背后暗戳戳搞事情的,就是马萨尔和雷纳德这群杂碎,现在他们往西逃窜了。」 「他们大概在17小时前离开了玛钦那,趁着天黑,连夜跑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剑眉顿时扬起,马上追问道: 「他们通过什么载具逃的?一共几个人?」 胡大姑娘对此早有腹案,不假思索的回道: 「2辆老式的斗牛士军用卡车,还有1辆威利斯吉普,一共12个人。」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指了指翔太抱在怀里,两个沉甸甸的黑色皮包: 「对了,杜大,他们还在城里留了个心腹,负责遥控指挥城里这些傻子拦截咱们,他手头有二百多斤黄金。 不过这家伙还挺有钢的,应该是提前预感到了情况不对,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吞枪自杀了。」 二百多斤黄金,十万多克,几十万美金,也算一笔巨款了,胆是杜蔚国却连问一句的兴致都没有。 「17个小时,卡车,吉普车~」他拧着眉头默默算计着。 开车的情况下,全速前进的话,这么长的时间,就算这边的路况再怎么烂,也足够跑出去几百上千公里,穿越业门全境了。 丫的,急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又让这些杂碎跑了,杜蔚国十分懊恼。 业门这边基本上全都是沙土路面,狂风肆虐,想寻着车辙痕迹追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谢了,鱼老头。」 就在此刻,胡大姑娘接过鱼掌柜递的香烟,还难得的客气了一句。 她一反常态的声音和语气,成功的分散了杜蔚国的注意力,略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刚刚,带着这些兄 弟会的干将一起打过架杀过人之后,胡大姑娘对兄弟会的感官倒是改善了不少。 不看佛面看僧面,胡大姑娘现在对鱼掌柜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冷声冷气。 人生四大铁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昌。 这其中,一起扛枪是雷打不动的头名。 还有一点,鱼掌柜给胡大姑娘递的烟也正经不错,皇室版的埃特过滤嘴香烟。 这玩意是中东这边最顶端的卷烟,产量稀少,有价无市,味道非常独特,入口有股子淡淡的莲花香,别有一番风味。 胡大姑娘还蛮喜欢这款香烟的,略显贪婪的连嘬了几口,这才长长的呼出烟气。 扭头看向杜蔚国呆呆的看着自己,她略显羞恼,轻轻挨了他一下: 「杜大,你直眉楞眼的看什么呢?咱们是现在马上就开车往西追,还是等吉布森他们返航再一起出发?」 送杜蔚国他们过来的那两架山猫武直机,由于燃料和弹药都已经濒临耗尽,不得不去80公里外的塞拉莱港加油了。 说到这里,必须得插一句,塞拉莱是个军港,而且现在可是在毛熊的实控之下。 隶属于英吉利战斗序列的武直机,居然飞去毛熊实控的港口加油装弹,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就是因为有了杜蔚国这个系统造就的超级bug,所以才会频繁的出现奇迹。 事实上,介于他这只大蛾子奋力的扑棱翅膀,造就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蝴蝶效应。 这个世界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变得面目全非。 说实话,杜蔚国现在已经无法继续明晰未来几十年的历史走向了,穿越者最大的依仗也变得愈发模糊。 按现在的趋势继续发展下去,几年后,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见他又愣神了,神游物外,不知道琢磨啥呢,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杜大,你怎么又发呆了?」 「哦,哦~」杜蔚国回神,突然问了一个略显突兀,和现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胡大,玛钦那城里的环境怎么样?」 对这个问题,胡大姑娘感觉有些不明就里,不过还是照实回道: 「非常烂,城区又脏又破,满街都是肮脏不堪的垃圾和黄白之物,臭气熏天,跟茅坑似的。」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自己也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 「那就算了吧,咱们不进城了,就在这等会吧。」 瞥了眼不远处的污秽和血渍,胡大姑娘有些嫌厌的抽了抽鼻子,秀气的眉头轻轻挑起,语气略带不满: 「杜大,咱们为啥要在这鬼地方等?等什么?咱们一边向西追击,一边等吉布森他们过来汇合不是能更高效?」 鱼掌柜突然凑过来,轻声插了句:「卫斯理,你是不是还是担心他们杀个回马枪?」 「是,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是依然存在。」杜蔚国老实回道。 「回马枪?」 胡大姑娘拧眉,她也是个思虑通彻的,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杜大,你是担心他们是虚晃一枪,故意引咱们往西朝非洲方向追击,然后再偷偷的潜返回玛钦那?」 「是啊。」 杜蔚国撇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的意味,显得有些无奈: 「胡大,雷纳德那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把我耍得团团转,咱们不得不防啊。」 「嗯,杜大,你的考量也很有道理,毕竟小心无大错,那咱们就这等上一段时间好了。」 略作沉吟之后,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城里已经乱成一团,人多眼杂的,咱们就这么明晃晃,大喇喇的呆在这里。 就算他们真的回来了,只要略微侦查打听一下,估计也会马上发现咱们,然后远远的躲开吧?」 杜蔚国笑了,强提着精神开了个玩笑: 「嘿,胡大,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现在我们在天上可是有眼的,而且还不止一双。」 转身拍了拍翔太的肩膀: 「翔太,现在到你表现的时候了,方圆3公里内,哪怕是路过一只蚂蚁,你都要给盯死了。」 关键时刻被点了将,翔太又激动又兴奋,用力的锤了锤胸口,郑重的承诺道: 「是,先生,请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胡大姑娘说的没错,现在的玛钦那城已经彻底乱套了。 仅仅半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她就带着一众高手彻底杀穿了这座破败混乱的小城。 城里所有能被称之为老大的家伙,几乎一个不拉,全都被她们挨个点名「拜访」了一遍。 「拜访」的结果不言而喻,这些所谓的老大自然全都嘎了,人头滚滚。 现在的玛钦那城,所有原始势力都处于群龙无首的无序状态。 所以,那些着急上位的,浑水摸鱼的,还有想趁机报私仇和捞好处的牛鬼神蛇纷纷冒了出来。 枪声,刀声,咒骂,哀嚎,惨叫,哭声充斥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沸反盈天,活脱脱的人间炼狱。 倒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乱,最西边,紧挨水塘的棚屋区,就如同死一般寂静。 玛钦那城是呈东西走向的,有条不知名的小河蜿蜒着贯穿全城。 城里的人,平时都会把垃圾和粪尿,甚至是死尸随手扔进河里,而城西的那个水塘,就是小河的排水口。 整个水塘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膜,呈现出奇诡的蓝绿色,脏臭无比,蚊蝇无数,这里被本地人称之为粪池。 但凡在粪池附近居住的,都是城里最底层,基本上已经活不下去,躺平等死的人。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半人半鬼的老弱病残,白天根本就不会也不敢出现,会被那些毫无人性,畜生似的暴徒随意虐杀。 也只有到了夜晚,他们才敢摸黑出来,进城捡些垃圾泔水之类的东西勉强填填肚子。 这鬼地方连一丝油水都刮不出来,自然也没人过来打秋风,而城里乱套了,这些原住民更不敢冒头,生怕祸及自己。 所以整个粪池周边才寂静得渗人。 这附近一共有百十余栋棚户,说是棚户,其实就是用木头和树叶破烂之类的东西,胡乱搭建的地窝棚。 不过此刻,位于边缘,紧挨水塘的一处窝棚顶上,却伸出了一小截黑黝黝的铁器,这是电台的天线。 如果仔细听,窝棚里还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发报声,不过都现在被城里暴躁的喧嚣声给压下去了。 片刻之后,发报声戛然而止。 随即,一个衣衫褴褛,打绺的乱发挡住眉眼,浑身散发着恶臭,压根看不清面目的老头,从窝棚里走了出来。 老头是个瘸子,他弓着腰,拖着腿,身后还吃力的拖着一个破木筐。 筐子里边装着一些黑黝黝的东西,散发着浓烈的臭味,凑近仔细看的话,分明是一些死老鼠和未知的腐肉。 能出现在粪池附近的肉,哪怕只是腐肉,除了老鼠之外,那就唯有一种可能性了。 老头走路的速度非常慢,踉踉跄跄的蹒跚着,一步三歇,看起来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暴毙似 的,不过却始终没倒。 他就这样吃力的拖着筐,一路颤颤巍巍的绕过了水塘,远离了粪池,最后缓缓的走到了离城边不远的一片树林里。 当他绕过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背后,身形陡然又突兀的变得挺拔起来了,动作也变得极其迅捷,有力。 他先是一把掀开头顶污秽不堪的头发,抹了把脸,露出一双寒光闪烁的眸子。 随即,他又猛的撕开身上的破衣服,露出浑身精悍的腱子肉,古铜色,犹如钢浇铁铸,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老态。 「嘎~」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半空中,有只红眼乌鸦飞快的掠过树冠。 这个「假老头」的眼中厉芒一闪,身体居然瞬间液化,不可思议的化成了一滩烂泥,完美隐没在杂草之中。 几秒钟之后,乌鸦飞远了,地上的那滩烂泥诡异的扭曲蠕动,迅速的重回人形。 他就这样赤条条的站在原地,是个眼神阴鸷的白裔中年人,暗棕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晦涩的幽光。 这家伙赫然是在杜蔚国横空出世前,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水蛭」。 水蛭抬起头,凝视着乌鸦远去的方向,意味不明的咂了咂嘴,语气低沉的自语道: 「啧,煞神,名不虚传啊,果然难搞,既敏锐又谨慎。」 收回目光,他又朝西边瞥了一眼,有些神经质的继续低语道: 「也不知道,雷纳德那条老狐狸,会不会上当?呵,我估计他终究还是不敢回来的,毕竟能活着,谁舍得死?」 「算了,随便吧,反正我的活已经干完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随手搓了搓脖子上的泥污,水蛭意味不明的阴笑了一声: 「煞神,我希望你这次还能在大菠萝的爆炸中活下来,以后还有机会做我的对手,要不然,我可是会很寂寞的。」 一边自语,水蛭抬脚踢翻了身前的破木筐,露出隐藏在里边的防水布军用背包。 从里边掏出一套半新的,没有徽章标识的迷彩军装迅速换上,又摸出一把手枪,两个弹夹别在腰后。 随即背起背包,水蛭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在丛林之中。 「先,先生,我好像是发现了点什么,不,不过,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有用的线索。」 几分钟之后,城东的一片还算干净的空地上,双瞳漆黑如墨,仿佛魔神附体的翔太语气有些犹疑的说道。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瞬间挑起,犹如刀剑出鞘: 「什么线索?没关系的,翔太,无论发现了什么情况,你都大胆的说出来。」 翔太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语气发虚: 「是,先生,城西的树林里突然多了些东西,就只是几件破衣服,还有一个木筐,不过我记得几分钟之前,明明是没有的这些东西的。」 「嗯?几件破衣服,一个木筐?发现人了吗?」 翔太摇头:「没有,我把周围都翻遍了,没发现人。」 杜蔚国皱着眉头,略微琢磨了一下: 「翔太,让乌鸦给我指路,我过去看看,鱼掌柜,借沙狼兄弟用用。」 胡大姑娘也扬起秀气的眉头:「我陪你一起。」 同一时间,西北方向,距此260公里,戈壁里的小城沙鲁拉。 「雷纳德,你刚刚在跟谁联系?」 城郊戈壁滩,一个喀斯特地貌形成的山洞里,马萨尔的脸色阴沉,语气不善。 雷纳德面无表情的放下耳机,习惯性的吸了几口氧,这才说话,他的语气很平静: 「马萨尔,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并不是你的手下,更没必事无巨细的什么事都向你汇报。」 之前在贾泽尔城,马萨尔本想借机狠狠讹上他一笔,结果雷纳德也是个狠人。 居然把自己性命和大菠萝绑在了一起,反将了一军。 虽然马萨尔拥有精神控制能力,但却被雷纳德成竹在胸的强大气势震住了,投鼠忌器,最终也没有下决心硬控他。 丫的,这可是几十万吨当量的大菠萝,真特么炸了,谁也别想活,瞬间化作齑粉。 马萨尔可没活够,他也不敢赌。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章 世间无神? 「非,非常抱歉,卫,卫斯理先生,我现在什么都闻不到了。」 玛钦那城外的那片小树林里,沙狼死死的捂着鼻子,他的眼睛通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哽咽道。 之所以掉眼泪,不是因为惭愧,歉疚之类,也不是哭,而是因为沙狼可以通神的鼻子被废了,实在是忍不住。 水蛭脱下的破衣服,尤其是那个装过*肉的烂木筐,都特意加了「料」。 浓重刺鼻的恶臭味,只是为了遮掩这特殊的「料」。 这玩意很神奇,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原料,怎么配置出来的,味道并不重,反正以杜蔚国同样也远超常人的嗅觉,压根就分辨不出来。 这玩意无疑是专门针对嗅觉能力者配置的,只要闻上一下,就会瞬间失去嗅觉,涕泪横流。 就像是超低频音波,普通人压根听不到,但是对听力特长者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 面对这个局面,杜蔚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勉慰道: 「没关系,沙狼,这不怪你,你先退远点休息会吧。」 此时沙狼也确实扛不住了,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欲坠,眼睛血红血红的仿佛都要滴血了一样。 「好,好的,卫斯理先生,对不起。」 沙狼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随即踉踉跄跄的退了下去。 「嘭~」 胡大姑娘突然抬起一脚,把破筐踢飞出去老远,她的眉头紧皱,也捏着鼻子。 「杜大,这家伙可不简单,有点门道,能配出这种邪门的东西,必然是有备而来。」 她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嘶哑,眼神也有点凝重。 胡大姑娘说得没错,能搞出这么专业的玩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废掉了沙狼,借此来逃避追击,对手必然不是一般人,绝对是高手。 其实,胡大姑娘的嗅觉也异常灵敏,虽然比沙狼这种天赋异禀的能力者还差上一筹。 但她也闻得到这种特殊的「料」,同样也遭遇了一定程度的刺激。 好在,她不至于像沙狼那样,被重创到丧失嗅觉的地步,甚至于连行动能力都受到了影响。 胡大姑娘之所以如此郑重,也不是因为这个「料」。 关键点在于,衣服和木筐的主人,现在已经离开了这片树林,但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和线索。 反正,以胡大姑娘的眼力,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家伙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此刻,杜蔚国也紧紧的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你说的没错,这家伙确实有点门道,连我也没能发现丝毫线索,胡大,你说这家伙有没有可能会飞,又或者可以瞬间移动?」 杜蔚国的语气中难掩焦灼,还有些忧心。 自从进入这片丛林,他就用透视眼把每一寸角落都巡睃扫描过了。 他可以肯定,除了衣服和木筐附近留下了些许脚印和痕迹之外,树林里,其他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 胡大姑娘略微琢磨了好一会,这才摇摇头,沉声回道: 「杜大,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这两种假设都不太可能。」 「哦?具体说说。」 胡大姑娘的声线很稳,她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如果这家伙真有瞬移的本事,压根没必要出现在树林里留下线索,完全是多此一举。 会飞的话,现在是白天,目标那么大,就算他保持低空飞行你没留意到,翔太的乌鸦也必然能有所发现。」 胡大姑娘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丝丝入扣,不过听到她的说法,杜蔚国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他的语气当中,甚至还多了一丝暴躁: 「那会是什么能力呢?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至此,杜蔚国已经无比笃定,这些东西的主人,绝逼是个十分强悍的能力者。 普通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说实话,杜蔚国此刻确实无能狂怒的即将爆发了,自从跟马萨尔这群牛鬼蛇神杠上之后,他就处处吃瘪。 明明拥有通天彻地的战力,还有远超对方的恐怖能量,却像头空有蛮力的蠢牛似的,始终被牵着鼻子,亦步亦趋。 期间他还几次遭遇了生死危机,要不是杜蔚国同时拥有自愈和瞬移这两种神技,早特么死了几回了。 现在,这群家伙居然堂而皇之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潜藏,窥探,监视,然后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这种无视和挑衅,相当于赤裸裸的打脸,杜蔚国表示忍不了一点。 胡大姑娘自然明白杜蔚国的焦躁,搭住他的胳膊,柔声劝道: 「杜大,你先别急,控风或者浮空的能力都有可能实现这种效果。」 说到这里,她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马萨尔的能力之一不就是控风吗?杜大,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 「马萨尔?」 一听这个恨得牙痒痒的名字,杜蔚国的眼中顿时精光四射,凛冽的像是出鞘的利刃似的。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冒险留下来窥视的目的是什么?确认我们的位置后,引爆大菠萝,把我们一网打尽?」 「嘶~」胡大姑娘轻吸了一口冷气,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也叫不准,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杜大,为了安全起见,咱们~」 只是电光石火间,杜蔚国就已经有了决断: 「胡大,你和鱼掌柜马上带着所有人去塞拉莱港汇合吉布森他们,然后直接赶去穆哈一带,咱们电台联系。」 「那你呢?」胡大姑娘马上反问道。 杜蔚国声音冷冷的:「我自己留下,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幺蛾子。」 胡大姑娘急了:「杜大!」 杜蔚国摆摆手,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坚定: 「行了,胡大,不用劝了,无论什么情况,哪怕是直面大菠萝,我都拥有自保之力,你们抓紧出发吧。」 杜蔚国刚开始说话时,是和胡大姑娘并肩站着的,还被揽着胳膊。 可等他说完的时候,却诡异的出现在了胡大姑娘的正对面5米出,她甚至还保持着之前挎胳膊的姿势。 期间,杜蔚国一共瞬移转换了足足5次方位,全程话音未断。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公开展示瞬移神技。 饶是胡大姑娘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亲眼见到,依然被震的瞠目结舌。 这特么可是瞬移啊,意念一动,瞬息千里,传说中只有神明才配拥有神通。 异人的能力千奇百怪,但是若问那种能力最强大最无解,答案肯定是瞬移,没有之一。 无论进攻,还是闪避,逃命,移动都是最牛皮的,防不胜防,几乎不受任何能力克制,也没有天敌。 「杜,杜大,你,你真的~」 杜蔚国沉稳的点点头:「嗯,真的,如你所见,胡大,我能瞬移。」 胡大姑娘勉强压抑住心中的震惊,颤声问道:「多,多远?」 杜蔚国跨出一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显得有些遥远: 「很远,足以躲开大菠萝的爆炸范围了,所以,胡大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赶快走吧 。」 胡大姑娘带着满肚子疑问走了,不是她不想问,而是因为时间紧迫,已经没时间问了。 片刻之后,杜蔚国夜枭似的蹲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上。 他眯着眼睛,遥望着胡大姑娘她们的乘坐的车队消失在视线之中,点了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喃喃自语道: 「将近10公里,距离应该足够了,丫的,没了后顾之忧,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耍了,来吧,我看看你们接下来想怎么玩?」 这个留下来窥探的家伙,杜蔚国其实不太相信会是马萨尔本人。 隔空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杜蔚国对他还是有了一定认知的,狡猾,毒辣,果断,阴险,谨慎。 这些特质结合在一起,马萨尔亲自留下来窥视,以身犯险的可能性并不大。 这老银币可是怕死的很,他没这个魄力。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的窥视者,还是让杜蔚国的心中警钟大做, 马萨尔胆小怕死,但是雷纳德可不好说,这个癫狂的疯子,被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真的有可能引爆大菠萝。 「咻~」 就在此时,一颗灼热的弹头尖啸着,从杜蔚国身前不远处掠过,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这并不是什么偷袭,否则他早就感应到危险了,这颗弹头是从城区飞射过来的流弹。 以杜蔚国的眼力,可以清晰的分辨出。 这是一颗12.7x108毫米的弹头,尖头、锥底、钢芯、铜皮,这是苏制德什卡重机枪的专用弹药。 这款毛熊制造的重机枪,动能十分爆裂,离膛的子弹,有效射程1500米,无障碍飞行距离更是超过了3000米。 所以,这颗子弹才能飞这么远,跨越了大半个城区,射到杜蔚国的跟前。 「丫的,这群脑子里都是屎的傻皮,打得还特么挺热闹。」 杜蔚国扭头朝城区方向瞥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玛钦那城区的战斗已经彻底升级,几乎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了,就像是沸腾的开水壶一样。 仿佛每个人都变成了嗜血的野兽,城里每个角落,都有人在火并,壮汉,少年,女人,老人,小孩都在忘我的厮杀。 各种能用的武器也全都用上了,手枪,步枪,冲锋枪,重机枪,砍刀,菜刀,锤子,斧头,粪叉,甚至是骨头和牙齿。 此时此刻,城北,靠近河水,一处还算体面,起码有院的宅子里,天井中。 「砰!砰!」 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一口气清空了加德兰步枪的弹匣。 他对面的台阶上,仰面躺着一个身形胖大的络腮胡,他的上半张脸都被子弹掀开了,死的凄惨无比。 「嘿嘿嘿~」 壮汉露出满口黄牙狞笑着,直接把没了子弹的步枪扔到一边,草草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 随即,他从腰后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迈步朝瘫倒在地上的一个女人走去。 「廖莎娜,我早说过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面前,哭泣着舔我的脚趾。」(阿拉伯语,自动翻译) 躺在地上,名字叫做廖莎娜的女人穿着蓝色的迪史达什(阿拉伯女式长袍),此刻脸上的面纱已经脱落了,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她的身材丰腴,捂着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一边吃力的用手肘往后蹭着,一边哆嗦着声音呵斥道: 「库尔德,你,你别过来,我,我怀孕了。」 「哈哈哈!」库尔德放声狂笑: 「怀孕了?怎么?难道你肚子里的孽种是我的孩子不成?廖莎娜,我 可不记得最近淦过你!」 库尔德脚步不停,手里的砍刀被他抡得呜呜作响,廖莎娜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也满是惊恐。 她绝望的质问道: 「库尔德,你,你这个畜生,难道你想违背***的旨意吗?」 按照伊(斯)兰的教义,信徒是绝对不可以伤害孕妇的,这是铁律。 不过一听这话,库尔德却笑得更猖狂了,冷嗤道: 「***的旨意?廖莎娜,到现在你还相信这些唬人的鬼话?你特么睁开眼睛看看,你觉得玛钦那这个人间地狱,会有神明吗?」 说话间,库尔德已经三两步走到了廖莎娜的跟前,高高的扬起手里的大砍刀。 「廖莎娜,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愿意乖乖的给我舔~」 「呸!你休想,库尔德,我就算是死~啊~」 她的豪言才说了一半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库尔德心狠手辣,已经一刀砍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刀并不重,只伤了皮肉,但是足够疼,库尔德狞笑着把砍刀顶在她的脖子上。 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艹尼玛的,***,我特么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不从的话,我现在就砍死你,*你的尸体,然后再剖开你的肚子。」 「好,好,我愿意~」 或许是因为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还是一尸两命,廖莎娜屈从了,颤抖着直起身子,慢慢的跪在库尔德的面前。 「嘶啦~」 库尔德突然一把撕开她的衣服,露出丰腴雪白的身体,他的眼中流露出贪婪又得意的光芒,语气戏谑: 「真是个***,你说你刚刚还装什么圣女,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直接*你!」 说话的时候,他的脏手还朝廖莎娜的身上抓了过去。 一听这话,廖莎娜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绝望,刚刚她之所以假装答应,无非就像想趁机咬下库尔德的罪恶根源。 「畜生,我跟你拼你!」 廖莎娜扭了一下身体,勉力躲开库尔德的魔掌,随即攥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摸出小刀,没头没脑的朝库尔德扑了过去。 库尔德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反应一点都不慢,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廖莎娜的胸口上。 「噗!」 他这脚非常重,直接把廖莎娜踹了个四仰八叉,手里的小刀也脱手飞出去老远。 「嘿嘿嘿~」 库尔德阴笑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暗算我,玛德,你这个***,老子先砍了你的手脚,然后*死你!」 说罢,他手里的锈黑大砍刀就抡圆了,恶狠狠的朝廖莎娜的腿上砍了过去。 刚刚才勉强喘匀气,捂着胸口直起脖子的廖莎娜,望着眼前的凄厉的刀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当啷~」 瞬息之后,廖莎娜并没有感觉到预想之中,利刃入体的锥心剧痛,耳边却听见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当她鼓起勇气,颤抖着睁开眼睛,入目就看见了软倒在地的库尔德。 这家伙那颗丑陋的大脑袋,已经被一根雪亮的钢梭钉在了地上,死鱼一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视线一帧一帧的上移,廖莎娜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由于是逆光,所以她看不清这道身影的面目。 只觉得这道身影格外的高大,顶天立地一般,似乎占据了天地间的一切空间,被光晕晕染得犹如神只。 廖莎娜呆住了,直愣愣的盯着这道天神般的高大身影,浑然忘了 此刻自己正衣不蔽体。 这世间真的无神吗?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信徒 天色渐暗,夕阳西下。 业门边境小城,玛钦那。 今天的晚霞非常应景,把整座破败的小城都染成了凄厉的猩红色。 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配合着空气中弥漫的刺鼻血腥味,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染血之地。 城中心的制高点是一座残旧的尖顶钟楼,大概相当于5层楼高,年久失修,铜钟都腐朽了,爬满了斑驳的青苔。 尖顶的房脊上,杜蔚国叼着烟卷坐在屋顶的边缘上,垂着两条腿,无意识的荡着。 滴血不沾的浮沉刀,随意插在他的身侧,极尽完美的刀身弧度,时不时的折射出一道犀利的幽光。 仿佛是在无声的咆哮,诉说着它对鲜血的渴望。 「呼~」 杜蔚国张口吐出一道白练似的悠长烟气,仿佛巨妖吐息。 搓了搓手指上已经干涸的血渍,眼眸低垂,漫不经心的朝脚下的小城扫了一眼。 静,此时此刻,整座城都死寂一片,静得渗人。 蔓延了整个城区,惨绝人寰的暴乱已经止歇了,是被杜蔚国硬生生杀停的。 刚刚,狂暴的杜蔚国化身不知疲惫的杀戮机器,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反正,但凡城有头有脸的,哪怕只是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大小头目。 不管之前隶属于哪一方势力,也不论性别年龄,全都被杜蔚国一视同仁的斩尽杀绝了。 至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跑到街上到处乱晃,企图浑水摸鱼,趁机作乱的牛鬼蛇神。 这些渣滓更可恨,杜蔚国更是毫不手软,见一个宰一个。 之所以大开杀戒,是因为杜蔚国最近的胸中积累了太多的郁火,直接把这群天杀的畜生当成了出气筒。 这座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罪恶之地,这些杂碎,没一个无辜的。 后来,杜蔚国凶残的手段,还有骇人的杀人效率,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甚至还激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 少数有脑子的暴徒,暂时停止了内斗,调转枪口,妄想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杜蔚国这个可怕的外来人。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他们就像是被龙卷风肆虐的杂草一样,成片成片的扑倒。 对现在的杜蔚国来说,人海战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普通人的攻击,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手里有没有武器,冷兵器还是热武器,全都无所谓。 杀到最后,杜蔚国也杀红了眼,发了性子。 他直接弃了枪,掣出浮沉刀,虎入羊群般肆意屠戮。 劈、砍、撩、刺、削、崩、斩、抹、缠、裹,他的身形幽灵般神出鬼没,浮沉刀也被他使得出神入化,直杀了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所有人都崩溃了,被杜蔚国的凶戾吓到了,肝胆俱裂。 玛钦那是不法之地,从来就不乏狠人,但是能以一敌千,一人屠城的绝世凶神,谁见识过? 在这种压根就没有法律和秩序的地方,从来崇尚的就是最原始最血腥的丛林法则。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爹! 而杜蔚国的无敌和残暴,也彻底驯服了整座城。 此时此刻,城里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人,无论是帮派余孽,还是平头百姓。 全都蜷缩在角落里,偷偷朝神只一样的杜蔚国行注目礼,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算是离着远的,看不见他的本体,也默默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凝望着,目光敬畏且崇拜,还带着一丝隐约的虔诚。 只要杜蔚国愿意,从现在开 始,他就是玛钦那的城主,不会有任何人有任何异议。 「艹!一群没脑子的傻皮。」 杜城主大人的感知力超凡,自然察觉到了这些饱含情绪的注视,有些嫌厌的收回目光,忿忿的弹碎了烟头。 现在,他的眼界高了,自然看不上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更看不上这群愚昧的山炮。 杜蔚国感觉自己胸中堆积的郁气倒是散了些,不过戾气却又增加了不少。 刚才,他多少有点杀魔怔了,直到此刻,都隐约有种想屠尽全城的冲动。 「啧,差不多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天都黑了,估计那颗大菠萝应该没有藏在城里。」 「丫的,我也得离开了,要不然,真特么要变身杀人狂魔了。」 自语了一句,杜蔚国突然腾身而起,伸手抄起浮沉刀的同时,人也大鸟般飞身而下。 人在半空,九幽锁黑色闪电般激射而出,精准的勾住路边一截突出的房梁,他的身形瞬间鬼魅般的游荡变向。 如此反复,在所有人目眩神迷的注视下,只是几个起落间,他们心目中的城主大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此再没出现过,仿佛只是个幻像,仅存在所有人的梦境之中。 不过,玛钦那这座本该继续沉沦在苦海里的小城,却因为杜蔚国天神般的突然降临,发生了天翻地覆似的变化。 甚至直接从法外之地变成了世外桃源。 今天,盘踞玛钦那的帮派,经历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清洗。 先是被两架武直机瞬间屠戮了几百喽啰,之后又被胡大姑娘带人定点清除了几乎所有首领和老大。 随后是帮派内讧还有帮派间的混战,以及波及全城范围的大乱斗,死伤无数,伤筋动骨。 最狠的就是杜蔚国的狂暴血洗,抹掉了这些帮派的最后一点元气。 至此,属于邪恶混乱方的势力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一些歪瓜裂枣的底层喽啰还有伤员,影响力和战斗力都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杜蔚国消失后,这些心有戚戚的残兵剩勇,摒弃了之前的仇恨和恩怨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这些卡拉米们还妄想重新把持玛钦那的权柄,继续像以前一样作威作福。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人勇敢的挺身而出了。 廖莎娜! 当时,几千近万名青壮,他们都是平时被欺压盘剥的底层民众,正在跟近千名残余的帮派余孽对峙。 谁也不傻,这些底层的牛马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不过他们心里也都明镜似的。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改变命运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所以,哪怕心中惴惴,因为畏惧,连腿都在抖,他们依然咬着牙,奓着胆子聚在一起跟帮派余孽对峙。 牛马们也想翻身!做自己的主人,做这座城的主人。 不过,他们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却缺乏战斗经验,同时也缺乏武器,尤其是热武器。 他们手上只有少数几支捡来的破枪烂枪,剩下的都是些刀,斧,甚至是粪叉,木棍之类的破烂。 而帮派余孽这边,虽然人数稀少,大多还都没啥胆色,战斗力低下的弱鸡。 不过他们手头有枪,而且还有部分自动武器,同时也拥有相对比较丰富的战斗经验。 所以,两方人马全都投鼠忌器,没有立刻动手,就这样在城市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斗鸡似的对峙着。 互相叫嚣谩骂,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就是谁也不敢率先动手,打响第一枪。 就在这个当口,廖莎娜站出来了。 她决绝的撕掉面纱,捂着明显隆起的肚子,另一只手死死的攥着杜蔚国遗落的那柄煞神梭,藏在衣袖里,毅然越众而出。 在所有人注视中,廖莎娜径直走到帮派余孽的阵营前,果断的一梭封喉,捅死了一个略有威望,骂声最的小头目。 在所有人都震惊错愕的时候,廖莎娜把染血的钢梭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玛钦那是炼狱,众神遗弃之地,但是,今天终于有一位神明起了悲悯垂怜之心,降下化身帮助了我们! 你们这群懦夫,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们要辜负神明的旨意,生生世世,子子孙孙继续做奴隶?」 中东这片无边无际的沙海,自古以来就是最迷信的地方,也是最笃信神明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生存条件过于恶劣,生活也实在无望,所以人们习惯了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廖莎娜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手头的染血的钢梭上。 底层牛马们的眼睛亮了,燃起希望的熊熊烈火,是啊,刚刚杜蔚国的表现,或许只有用神迹才能解释了。 虽然这位神明好像非常暴戾,残忍,但同时他也明辨是非善恶,杀得都是些无恶不赦的畜生,罪人。 菩萨心肠,金刚手段,嘿。 反观帮派余孽们,一听这话,全都面无血色,下意识的有些骚乱,俨然乱了阵脚。 没啥文化又迷信的他们,其实早已被杜蔚国吓丢了魂,在心里也把他跟魔神画了等号。 听到廖莎娜的说法,他们也不由心里打鼓,刚刚那个犹如梦魇似的杀神,莫非真是神明降下惩罚他们的化身不成? 眼见时机成熟,廖莎娜挥舞着煞神梭,声嘶力竭的高呼道: 「尊崇神的旨意,干掉这群畜生,永远做自己的主人!」 随即,她就举着煞神梭,像是擎着一柄旗帜似的,勇猛的率先发起了冲锋。 「冲啊!」 「干掉他们!」 「真神保佑!」 「玛德,拼了,老子再也不想做奴隶了!」 「啊~我要杀了你们!」 「遵从神的旨意,做自己的主人!」 「神啊!庇佑我吧!」 有人领头,身先士卒,还有神的旨意背书,所有人的热血都被瞬间点燃,他们癫狂了。 压抑了无数年的怨气和戾气,仿佛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所有人都举起手里的武器,红着眼,嘶吼着,奔跑着,无惧生死,犹如潮水般,瞬间湮灭了所有的帮派余孽。 更加神奇的是,始终冲在最前面的廖莎娜,仿佛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庇护,直接杀穿了阵型。 她当先冲了过来,全程毫发无伤。 期间,并不是没人攻击她,但是无论是射来的子弹,还是砍来的利刃,都奇迹般避开了她,像是被冥冥中一只无形的巨手挡在了。 更邪乎的是,但凡攻击他的敌人,下一瞬,全都离奇的脑袋开花,死的凄惨无比。 也正是因为出现了如此诡异又神奇的一幕,让帮派余孽愈加丧胆,魂飞魄散,兵败如山倒。 反观牛马一方,见到如此神迹,更加笃信神明此刻正在注视庇护着他们,士气大涨,舍生忘死的拼杀! 这才出现了一边倒的战局,否则单凭勇气,人是干不过子弹的。 杀透敌阵的廖莎娜,浑身上下都鲜血浸透了,像个血葫芦似的,看起来十分骇人。 不过她根本就没空在意这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眼神迷离又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 廖莎娜并不是本地人,她是首都萨那人,出身富商家庭,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长相姣好,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 还没有成年的时候,过来她家说媒求婚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 廖莎娜从小心气就高,胆子也大,天不怕,地不怕,中学毕业的时候,跟几个女同学偷偷跑到泰里姆旅行。 结果,她为自己的年轻无知买了单。 她被玛钦那的一伙匪帮绑架了,即使家人老实的交了赎金之后,那伙匪帮也没守信放人。 匪帮的首领,就是那个死鬼络腮胡夺走了她的贞操,并长期霸占,类似于压寨夫人,一晃已经好几年了。 读过书,又在匪帮里耳濡目染了几年,廖莎娜的眼界和见识远超常人。 她知道这世界是没有神明的,之所以拉大旗扯虎皮,假借神喻,不过是想拼死一搏,借此摆脱牢笼罢了。 否则,一旦城里恢复以往帮派做主的状态,像她这样颇有姿色的女人,只会沦为其他新首领的玩物。 这样的结局,她接受不了,还不如死。 至于逃跑,外面乱哄哄的,她一个大肚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两眼一抹黑,能往哪跑? 至于回家就更不用说了,未婚怀孕,而且男人还是匪徒,现在她已进成了家族的巨大耻辱污点。 就算真的能逃回家,家人也会第一个冲上来打死她。 但是,刚刚的离奇的经历,让廖莎娜陷入了迷茫。 她的认知毕竟有限,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子弹和利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会主动的避开自己,而敌人的脑袋还会诡异的爆开。 她是知道狙击步枪的,也听说过百分百中的神枪手。 但是,她绝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武器,更不相信,人类的枪法能达到这个水准。 千军万马之中,精准无比的击落射向她的子弹和利刃,同时,还要打碎敌人的脑袋。 这绝不是人类的手笔!这是廖莎娜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所以,在收获了最终的胜利,干掉了最后一名帮派分子之后,当所有人都围着她忘情欢呼嘶吼的时候。 她却非常虔诚的跪了下来,随即朝杜蔚国曾经栖身的那栋钟楼俯下了头颅。 她的举动,很快就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又一个人跪伏在地,接着是成片成片的跪,最后,全城人几乎都跪下了。 廖莎娜神情肃穆,语气庄重的承诺道: 「神明,我虽然不知道您的名讳,但曾有幸见过您的神颜,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忠诚信徒,至死不渝。」 「嘶~这娘们叽里咕噜的嘟囔啥呢?丫的,她倒是天生搞宗教这一套的好手,这些人该不是在拜我吧?啧啧,这氛围,有点感人啊?」 八百米外,一栋三层楼的窗口,杜蔚国一边拧下订制手枪的消声器,一边戏谑的自语道。 刚才廖莎娜如有神助,当然是他在暗中出手。 杜蔚国这孙子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杀了一记回马枪。 因为他还是不放心,担心雷纳德和马萨尔这两个老狐狸利用时间差,再次返回这里,然后借道逃离。 然后,他就恰好遇见了刚才廖莎娜举着他的梭,诈称神喻这一幕。 虽然听不懂廖莎娜的话,不过看情势也大概能猜到几分,于是,起了玩心的杜蔚国,就上演了一出人前显圣。 一个月后,玛钦那宣布自治,同时还成立了自治秩序团,软弱的也门官方也捏着鼻子认了。 廖莎娜担任玛钦那自治市的临时市长,兼任秩序团团长,军政一把抓。 与此同时,城中央的那座钟楼被拆除了,树起了一座高大的青铜雕像,是个高大英挺,手持长刀,但是面貌却含糊不清的男人。 也是因为这尊雕像,政府才不得不承认玛钦那自治。 廖莎娜她们这些泥腿子不知道煞神,可是政府的那些***们知道啊,以杜蔚国如今的凶威。 别说支持区区一个城市自治,就算割一个省,他们也得夹着尾巴点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用钱砸! 杜蔚国在染血之地玛钦那一共呆了3天,耍得还挺乐呵。 期间,除了屠戮千多名暴徒,人前显圣扶廖莎娜上位之外,他还击退了一伙业门官方的正规军。 大概一个加强团的规模,全苏械摩托化步兵团,应该是业门压箱底的宝贝疙瘩了。 这支部队是从塞穆德赶来的,应该是官方紧急派出的,想趁机收复玛钦那。 杜蔚国这次倒是没有大开杀戒,只是远距离点杀了几名军官之后,就成功吓退了他们。 毕竟是正规军,战斗意志相对顽强,而且还是最精锐的摩化加强团,有重武器,火力凶猛。 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不战而退,也是拼死抵抗过的。 车载火箭炮,自走榴弹炮,加农炮,迫击炮,覆盖轰炸,步车协同,装甲车掩护交替冲锋。 反正能用的武器和战术一股脑都用上了,叮里咣啷的一顿狂轰乱炸。 结果最后只炸了个寂寞,铺天盖地的炮火,连杜蔚国的一根毛都没碰着。 然而,所有下令攻击的指挥官,都被无一例外点名爆头了,就算躲在装甲车里都防不住神出鬼没的雕花子弹。 苏制轮式装甲车,足有15毫米厚的特种钢甲,在雕花子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还是那句老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最后,当总指挥官也被打碎了脑袋,临危受命的副指挥官已经被骇得濒临崩溃了。 接棒指挥权的第一时间,他就命令部队火速后撤了十几公里,然后战战兢兢的把这个情报上报到了萨那。 这位倒霉的副指挥官,当时他汇报的说法是,部队疑似遭遇了至少一个排的神枪手狙击。 并且,这些神乎其技的枪手还装备了不可思议的先进狙击枪,疑似加装了红外透视瞄准镜,还有特制的穿甲弹。 这是以他的见识,唯一能自圆其说的假设了。 萨那的高层里自然不乏有见识的,知道杜蔚国这个妖孽般恐怖的存在,马上就意识到。 煞神现在正罩着玛钦那这个该死的不法之地。 当然,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萨那的高层们也吓懵了,马上急吼吼的下令撤军。 要知道,不久之前,杜蔚国才刚刚在莫斯科大闹了一场,最后毛熊的内务部部长被迫自戕,这才勉强谢幕。 这特么可是毛熊啊,霸主级别的超级大国,他都敢肆无忌惮的大动干戈。 像业门这种疆狭民弱的弹丸小国,他还不是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之后,玛钦那能顺利的实现自治,当然也是因为杜蔚国这次兴之所至的出手。 业门的国土整体呈不规则的长条形,东西走向,面积一共也没多大。 东西两端的极限距离才不过才600多公里,3天时间,就算是用爬的也爬出去了。 早已汇合了吉布森,已经赶到穆哈港堵截的胡大姑娘,每天都在电台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 虽然还没怎么玩尽兴,但杜蔚国也不得不败兴离开。 那么,从玛钦那到穆哈港,400公里左右的距离,杜蔚国需要多长时间赶到? 答案是15分钟,换算下,相当于时速1200多迈,已经跟音速基本齐平了。 杜蔚国当然不会傻乎乎的一路夺命狂奔,只凭两条腿赶路,他是用瞬移神通赶路的。 先朝天空的方向瞬移几千米的高度,然后凭借超凡视力极目远眺,略微分辨一下方位。 下一刹,杜蔚国的身形就鬼魅似的出现在了十几公里外,如此反复,自然快如闪电。 当然,这种极限 的赶路方式快则快矣,也是有些许弊端的,那就是特别消耗体力。 饶是杜蔚国现在的体质突飞猛进,也略微有点吃不消。 为了时刻保持巅峰的体力状态,行进到200公里的时候,杜蔚国不得不停下歇息一会,吃喝些东西,略微恢复体力。 否则,如果一路不停的瞬移狂飙,杜蔚国可以把赶路的时间压缩到几分钟,甚至是一分钟之内。 当真是瞬息千里,恍如谪仙。 曼德海峡,亚丁湾,与北非隔海相望的穆哈港。 这里是海湾相对狭窄的地方,海面宽度只有区区几海里,体力好点的,甚至都能凭体力游过去。 其实,曼德海峡真正最窄的地方是法拉哈岛,海面宽度还不到2海里。 不过那片海域的水流湍急,水下暗礁密布,无论是行船还有游泳都极度危险。 穆哈港西边,毛熊海军基地。 眼下正是毛熊的全盛期,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近50个国家,拥有上百的军事基地,穆哈港这个海军基地就是其中之一。 「卫斯理先生,我们在亚丁湾一带,布置了两艘驱逐舰,还有两艘潜艇,6艘小型巡逻艇,彻底封锁了整片海路。 可以肯定,过去的78小时内,绝没有任何一艘水上或者水下载具通过曼德海峡。」 此时此刻,向杜蔚国汇报的,是连夜从莫斯科紧急赶来的克格勃的谢尔盖。 由于得了杜蔚国的青眼,谢尔盖这两年也算得上官运亨通了,一路坐火箭似的升职加薪。 目前,他已经身居克格勃总局第13处副处长的高位,身份地位仅次于娜塔莎。 听到谢尔盖言之凿凿的保证,杜蔚国的脸顿时就黑了,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尼科诺夫这次是真办事,毛熊也给足他的面子了。 居然调动了驱逐舰配合潜艇,巡逻艇联合封锁区区亚丁湾,这已经算是高射炮打蚊子,严重的资源浪费。 潜艇的雷达声纳测距范围至少150公里,而驱逐舰的相矩阵雷达探测距离更是高达300公里,只多不少。 2艘驱逐舰,2艘潜艇,外加6艘导弹巡逻艇,别说是曼德海峡,就算大半个红海都能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所以,谢尔盖才会如此笃定。 眼下的情况是,雷纳德和马萨尔他们没有离开业门,至少没有通过曼德海峡离开业门,他们也没有返回玛钦那。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去了哪? 「谢尔盖,你们封锁的海域长度是多少?有没有覆盖穆哈港的北部沿海?」 谢尔盖马上不假思索的回道: 「有,卫斯理先生,我们封锁了业门的全部沿海,北起法拉桑群岛,南至亚丁湾,一共500海里左右。 另外,我们也知会了利雅得(沙忒)官方,从吉达港到法拉桑这一线的沿海,他们也派出了全部军舰封住了。」 说这话的时候,谢尔盖的语气隐隐有些自傲。 确实,从吉达(沙特)到亚丁湾,相当于截断了大半个红海,这就是现在毛熊的威势。 睥睨天下,一声令下,无有不从。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却更黑了。 ***戈壁的,既然封锁得如此严密,简直就是飞鸟难渡,那么雷纳德他们现在跑哪去了? 杜蔚国体内的煞气不由自主的升腾而起,他最近在玛钦那杀人无数,胸中积累了海量的戾气,都有点濒临失控了。 他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森冷起来: 「谢尔盖,穆哈城里呢?你们有没有派人搜过 ?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家伙?」 杜蔚国现在的煞气已经实体化,不啻于一种冰雪异能,谢尔盖顿时如坠冰窟,牙齿颤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键时刻,还是胡大姑娘站了出来,硬顶着澎湃骇人的煞气,挡在谢尔盖的身前。 「杜大,行了,你就别为难他了,他已经尽全力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杜蔚国的跟前,轻轻拉了下他的胳膊: 「杜大,穆哈城一共也没多大,我和翔太,还有鱼老头,猎隼里里外外的都已经转过几圈了,马萨尔他们肯定不在。」 「呼」 杜蔚国此刻也冷静下来了,长长的呼出浊气,收敛了煞气。 他轻轻拍了拍胡大姑娘的手,又朝谢尔盖颔首以示歉意。 「谢尔盖,你干的很好,我刚刚不是对你。」 「卫斯理先生,没关系的,我能理解。」谢尔盖也是个机灵的,连忙就坡下驴。 杜蔚国点点头不再废话,强行稳住胸中翻腾的焦躁情绪,快步走到墙边悬挂的红海周边地形图跟前。 每次当事件陷入死结的时候,他总喜欢在地图上寻找线索,这是在四九城特勤司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杜蔚国的目光一瞬不眨,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用红笔标识的海岸线,沉声问道: 「胡大,鱼掌柜,谢尔盖,吉布森,你们觉得,这群杂碎他们现在跑哪去了? 没关系,有什么想法,你们都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咱们共同参详。」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地图上,不过每个人都拧着眉头沉思着,没人说话。 「咳」 片刻之后,老成的鱼掌柜轻咳一声,第一个开腔: 「卫斯理,你也知道我的营生是什么,杀个人啥的倒是还算在行,情报分析这种精细活,并不擅长。」 鱼掌柜这话略显突兀,还隐约有点推脱之意,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拧起,不过终究忍住了没有发飙。 下一瞬,鱼掌柜缓缓伸出手指,按住了地图上的吉达港,并沿着海岸线向上移动。 同时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笃定且霸道: 「吉达向北,一直到苏伊士运河,我以兄弟会的名誉保证,这群杂碎绝对无法从这个区域跨跃海峡。」 该说不说,鱼掌柜的保证非常提气,等于是彻底剪断了雷纳德他们从海路向非洲逃窜的可能性。 胡大姑娘从鱼掌柜哪得到了灵感,难得向他投去了一丝满意的眼神。 「杜大,我也跟阿斯科特家族知会过了,他们不可能一帆风顺的穿过波斯,甚至都无法靠近到伊国边境。」 胡大姑娘实控的阿斯科特家族,一直盘踞在波斯东部,已经绵延了足有几百年。 堪称是根深蒂固,他们的耳目几乎遍布了波斯的大街小巷,乡野村庄。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一条狗路过波斯,胡大姑娘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它的毛色和公母。 「卫斯理先生,我也可以保证,吉达以南的红海海域,包括亚丁湾和曼德海峡,他们绝对过不去,就算是阿曼湾我们也可以保证。」 谢尔盖的反应很快,马上跟风道。 麻痹,臭不要脸的野蛮人,死舔狗,做了一件事,反复表功是不是? 吉布森在心里疯狂咒骂,把谢尔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谢尔盖的干练,让他明显感觉到了压力,这家伙跟他的角色明显重叠,而且还背靠更加强势的克格勃,比他的资源更好。 不过眼下,吉布森也硬着头皮强行挽尊: 「呃,先生,花旗的军方也承诺过,他们会对地中海沿岸始终保持封锁。」 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服了,我又不是逼你们表态,可以封住哪条出路,我是让你们猜测一下,他们现在有可能躲在哪里?」 胡大姑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斥道: 「杜大,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你看,他们现在应该是躲在红海,波斯湾,和地中海交夹的这个呈现斧头型的区域,但是这个区域的面积的可不小」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的玉手,从红海海峡,贴着地中海沿岸,缓慢划到了波斯湾。 这个区域中,总共有十几个国家,近300万平方公里,地广人稀,60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和戈壁。 10几个人,其中还有大半都是超凡脱俗的能力者,扔进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中,如果是刻意躲藏的话,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杜蔚国知道胡大姑娘说得是实情,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又转向沙狼: 「沙狼,你有什么发现吗?」 沙狼颓丧的摇了摇头,语气黯然: 「抱歉,卫斯理先生,我的鼻子还没好,现在就比普通人略强一线。」 杜蔚国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一拳狠狠的锤在墙壁上,钢筋混泥土的墙面,瞬间皲裂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艹!这么说,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连花旗和毛熊都一起调动了,最终还是被他们逃了?」 无论是花旗,还是毛熊,他们对海岸的封锁都不可能持久,一周差不多就到极限了,否则就要天下大乱了。 等他们结束了封锁,届时,这个四面环海的巨大区域,几千公里的漫长海岸线。 雷纳德他们可以随意找个地方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带着大菠萝潇洒的逃出生天。 「杜大」 「我没事!」 胡大姑娘刚要劝他,杜蔚国却摆手打断,借着拳头锋上还没干涸的血迹,直接在地图上画了几条血线。 这几条血线,把这个巨大的斧头形区域,划分成了4个不规则的区域。 第一个区域,位于左上角,从苏伊士沿着叙国和伊国斜斜向下,一直蔓延达曼,下缘连接利雅得,直到吉达。 杜蔚国指着这个区域,眼中寒芒闪烁,声音凛冽如刀: 「大海捞针是吧,好,那我就做一次愚公,鱼掌柜,这个区域就交给你们兄弟会了。 发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们在这里,无路如何也要翻出来,缺钱吱声,我给。」 不等鱼掌柜回答,杜蔚国又指向了位于右上角的第二个区域。 这个区域囊括了波斯东,以及伊国和叙国的大半,杜蔚国目光灼灼的转向胡大姑娘,并没有说话。 「行了,我知道,只要他们躲在这里,我一定能找出来!」 杜蔚国点点头,扭头看向谢尔盖: 「谢尔盖,马上帮我联系尼科诺夫,两件事,第一,海路封锁要保持2周,第二,业门和阿曼进行地毯式搜查,给我翻个底朝天!」 「是,卫斯理先生,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谢尔盖答应的很干脆。 「吉布森,立刻向中情局的道格拉斯转达我的意思,同样保持2周以上的封锁时间。」 「是,我知道了,我,我会尽力的,先生。」 吉布森的语气明显发虚,甚至面对谢尔盖的挑衅眼色,他都不得不硬忍了。 没办法,曾经在天竺洋海域实力最强大,耀武扬威的日不落帝国,如今早已日薄西山。 现在,英吉利在整个天竺 洋的范围内,别说航母,连巡洋舰都没有一艘。 背后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吉布森自然也没了底气。 「杜大,那剩下的这些区域怎么办?」胡大姑娘指着最后两个区域问道。 剩下的区域是沙忒的南部地区,被吉达港,利雅得到达曼的这条血线一分为二的下半部国土。 杜蔚国眼神凛冽,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回道: 「悬赏,用钱砸!」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用钱砸! 杜蔚国在染血之地玛钦那一共呆了3天,耍得还挺乐呵。 期间,除了屠戮千多名暴徒,人前显圣扶廖莎娜上位之外,他还击退了一伙业门官方的正规军。 大概一个加强团的规模,全苏械摩托化步兵团,应该是业门压箱底的宝贝疙瘩了。 这支部队是从塞穆德赶来的,应该是官方紧急派出的,想趁机收复玛钦那。 杜蔚国这次倒是没有大开杀戒,只是远距离点杀了几名军官之后,就成功吓退了他们。 毕竟是正规军,战斗意志相对顽强,而且还是最精锐的摩化加强团,有重武器,火力凶猛。 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不战而退,也是拼死抵抗过的。 车载火箭炮,自走榴弹炮,加农炮,迫击炮,覆盖轰炸,步车协同,装甲车掩护交替冲锋。 反正能用的武器和战术一股脑都用上了,叮里咣啷的一顿狂轰乱炸。 结果最后只炸了个寂寞,铺天盖地的炮火,连杜蔚国的一根毛都没碰着。 然而,所有下令攻击的指挥官,都被无一例外点名爆头了,就算躲在装甲车里都防不住神出鬼没的雕花子弹。 苏制轮式装甲车,足有15毫米厚的特种钢甲,在雕花子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还是那句老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最后,当总指挥官也被打碎了脑袋,临危受命的副指挥官已经被骇得濒临崩溃了。 接棒指挥权的第一时间,他就命令部队火速后撤了十几公里,然后战战兢兢的把这个情报上报到了萨那。 这位倒霉的副指挥官,当时他汇报的说法是,部队疑似遭遇了至少一个排的神枪手狙击。 并且,这些神乎其技的枪手还装备了不可思议的先进狙击枪,疑似加装了红外透视瞄准镜,还有特制的穿甲弹。 这是以他的见识,唯一能自圆其说的假设了。 萨那的高层里自然不乏有见识的,知道杜蔚国这个妖孽般恐怖的存在,马上就意识到。 煞神现在正罩着玛钦那这个该死的不法之地。 当然,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萨那的高层们也吓懵了,马上急吼吼的下令撤军。 要知道,不久之前,杜蔚国才刚刚在莫斯科大闹了一场,最后毛熊的内务部部长被迫自戕,这才勉强谢幕。 这特么可是毛熊啊,霸主级别的超级大国,他都敢肆无忌惮的大动干戈。 像业门这种疆狭民弱的弹丸小国,他还不是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之后,玛钦那能顺利的实现自治,当然也是因为杜蔚国这次兴之所至的出手。 业门的国土整体呈不规则的长条形,东西走向,面积一共也没多大。 东西两端的极限距离才不过才600多公里,3天时间,就算是用爬的也爬出去了。 早已汇合了吉布森,已经赶到穆哈港堵截的胡大姑娘,每天都在电台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 虽然还没怎么玩尽兴,但杜蔚国也不得不败兴离开。 那么,从玛钦那到穆哈港,400公里左右的距离,杜蔚国需要多长时间赶到? 答案是15分钟,换算下,相当于时速1200多迈,已经跟音速基本齐平了。 杜蔚国当然不会傻乎乎的一路夺命狂奔,只凭两条腿赶路,他是用瞬移神通赶路的。 先朝天空的方向瞬移几千米的高度,然后凭借超凡视力极目远眺,略微分辨一下方位。 下一刹,杜蔚国的身形就鬼魅似的出现在了十几公里外,如此反复,自然快如闪电。 当然,这种极限 的赶路方式快则快矣,也是有些许弊端的,那就是特别消耗体力。 饶是杜蔚国现在的体质突飞猛进,也略微有点吃不消。 为了时刻保持巅峰的体力状态,行进到200公里的时候,杜蔚国不得不停下歇息一会,吃喝些东西,略微恢复体力。 否则,如果一路不停的瞬移狂飙,杜蔚国可以把赶路的时间压缩到几分钟,甚至是一分钟之内。 当真是瞬息千里,恍如谪仙。 曼德海峡,亚丁湾,与北非隔海相望的穆哈港。 这里是海湾相对狭窄的地方,海面宽度只有区区几海里,体力好点的,甚至都能凭体力游过去。 其实,曼德海峡真正最窄的地方是法拉哈岛,海面宽度还不到2海里。 不过那片海域的水流湍急,水下暗礁密布,无论是行船还有游泳都极度危险。 穆哈港西边,毛熊海军基地。 眼下正是毛熊的全盛期,他们在全世界范围内,近50个国家,拥有上百的军事基地,穆哈港这个海军基地就是其中之一。 「卫斯理先生,我们在亚丁湾一带,布置了两艘驱逐舰,还有两艘潜艇,6艘小型巡逻艇,彻底封锁了整片海路。 可以肯定,过去的78小时内,绝没有任何一艘水上或者水下载具通过曼德海峡。」 此时此刻,向杜蔚国汇报的,是连夜从莫斯科紧急赶来的克格勃的谢尔盖。 由于得了杜蔚国的青眼,谢尔盖这两年也算得上官运亨通了,一路坐火箭似的升职加薪。 目前,他已经身居克格勃总局第13处副处长的高位,身份地位仅次于娜塔莎。 听到谢尔盖言之凿凿的保证,杜蔚国的脸顿时就黑了,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尼科诺夫这次是真办事,毛熊也给足他的面子了。 居然调动了驱逐舰配合潜艇,巡逻艇联合封锁区区亚丁湾,这已经算是高射炮打蚊子,严重的资源浪费。 潜艇的雷达声纳测距范围至少150公里,而驱逐舰的相矩阵雷达探测距离更是高达300公里,只多不少。 2艘驱逐舰,2艘潜艇,外加6艘导弹巡逻艇,别说是曼德海峡,就算大半个红海都能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所以,谢尔盖才会如此笃定。 眼下的情况是,雷纳德和马萨尔他们没有离开业门,至少没有通过曼德海峡离开业门,他们也没有返回玛钦那。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去了哪? 「谢尔盖,你们封锁的海域长度是多少?有没有覆盖穆哈港的北部沿海?」 谢尔盖马上不假思索的回道: 「有,卫斯理先生,我们封锁了业门的全部沿海,北起法拉桑群岛,南至亚丁湾,一共500海里左右。 另外,我们也知会了利雅得(沙忒)官方,从吉达港到法拉桑这一线的沿海,他们也派出了全部军舰封住了。」 说这话的时候,谢尔盖的语气隐隐有些自傲。 确实,从吉达(沙特)到亚丁湾,相当于截断了大半个红海,这就是现在毛熊的威势。 睥睨天下,一声令下,无有不从。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却更黑了。 ***戈壁的,既然封锁得如此严密,简直就是飞鸟难渡,那么雷纳德他们现在跑哪去了? 杜蔚国体内的煞气不由自主的升腾而起,他最近在玛钦那杀人无数,胸中积累了海量的戾气,都有点濒临失控了。 他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森冷起来: 「谢尔盖,穆哈城里呢?你们有没有派人搜过 ?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家伙?」 杜蔚国现在的煞气已经实体化,不啻于一种冰雪异能,谢尔盖顿时如坠冰窟,牙齿颤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键时刻,还是胡大姑娘站了出来,硬顶着澎湃骇人的煞气,挡在谢尔盖的身前。 「杜大,行了,你就别为难他了,他已经尽全力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杜蔚国的跟前,轻轻拉了下他的胳膊: 「杜大,穆哈城一共也没多大,我和翔太,还有鱼老头,猎隼里里外外的都已经转过几圈了,马萨尔他们肯定不在。」 「呼」 杜蔚国此刻也冷静下来了,长长的呼出浊气,收敛了煞气。 他轻轻拍了拍胡大姑娘的手,又朝谢尔盖颔首以示歉意。 「谢尔盖,你干的很好,我刚刚不是对你。」 「卫斯理先生,没关系的,我能理解。」谢尔盖也是个机灵的,连忙就坡下驴。 杜蔚国点点头不再废话,强行稳住胸中翻腾的焦躁情绪,快步走到墙边悬挂的红海周边地形图跟前。 每次当事件陷入死结的时候,他总喜欢在地图上寻找线索,这是在四九城特勤司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杜蔚国的目光一瞬不眨,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用红笔标识的海岸线,沉声问道: 「胡大,鱼掌柜,谢尔盖,吉布森,你们觉得,这群杂碎他们现在跑哪去了? 没关系,有什么想法,你们都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咱们共同参详。」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地图上,不过每个人都拧着眉头沉思着,没人说话。 「咳」 片刻之后,老成的鱼掌柜轻咳一声,第一个开腔: 「卫斯理,你也知道我的营生是什么,杀个人啥的倒是还算在行,情报分析这种精细活,并不擅长。」 鱼掌柜这话略显突兀,还隐约有点推脱之意,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拧起,不过终究忍住了没有发飙。 下一瞬,鱼掌柜缓缓伸出手指,按住了地图上的吉达港,并沿着海岸线向上移动。 同时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笃定且霸道: 「吉达向北,一直到苏伊士运河,我以兄弟会的名誉保证,这群杂碎绝对无法从这个区域跨跃海峡。」 该说不说,鱼掌柜的保证非常提气,等于是彻底剪断了雷纳德他们从海路向非洲逃窜的可能性。 胡大姑娘从鱼掌柜哪得到了灵感,难得向他投去了一丝满意的眼神。 「杜大,我也跟阿斯科特家族知会过了,他们不可能一帆风顺的穿过波斯,甚至都无法靠近到伊国边境。」 胡大姑娘实控的阿斯科特家族,一直盘踞在波斯东部,已经绵延了足有几百年。 堪称是根深蒂固,他们的耳目几乎遍布了波斯的大街小巷,乡野村庄。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一条狗路过波斯,胡大姑娘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它的毛色和公母。 「卫斯理先生,我也可以保证,吉达以南的红海海域,包括亚丁湾和曼德海峡,他们绝对过不去,就算是阿曼湾我们也可以保证。」 谢尔盖的反应很快,马上跟风道。 麻痹,臭不要脸的野蛮人,死舔狗,做了一件事,反复表功是不是? 吉布森在心里疯狂咒骂,把谢尔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谢尔盖的干练,让他明显感觉到了压力,这家伙跟他的角色明显重叠,而且还背靠更加强势的克格勃,比他的资源更好。 不过眼下,吉布森也硬着头皮强行挽尊: 「呃,先生,花旗的军方也承诺过,他们会对地中海沿岸始终保持封锁。」 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服了,我又不是逼你们表态,可以封住哪条出路,我是让你们猜测一下,他们现在有可能躲在哪里?」 胡大姑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斥道: 「杜大,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你看,他们现在应该是躲在红海,波斯湾,和地中海交夹的这个呈现斧头型的区域,但是这个区域的面积的可不小」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的玉手,从红海海峡,贴着地中海沿岸,缓慢划到了波斯湾。 这个区域中,总共有十几个国家,近300万平方公里,地广人稀,60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和戈壁。 10几个人,其中还有大半都是超凡脱俗的能力者,扔进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中,如果是刻意躲藏的话,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杜蔚国知道胡大姑娘说得是实情,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又转向沙狼: 「沙狼,你有什么发现吗?」 沙狼颓丧的摇了摇头,语气黯然: 「抱歉,卫斯理先生,我的鼻子还没好,现在就比普通人略强一线。」 杜蔚国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一拳狠狠的锤在墙壁上,钢筋混泥土的墙面,瞬间皲裂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艹!这么说,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连花旗和毛熊都一起调动了,最终还是被他们逃了?」 无论是花旗,还是毛熊,他们对海岸的封锁都不可能持久,一周差不多就到极限了,否则就要天下大乱了。 等他们结束了封锁,届时,这个四面环海的巨大区域,几千公里的漫长海岸线。 雷纳德他们可以随意找个地方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带着大菠萝潇洒的逃出生天。 「杜大」 「我没事!」 胡大姑娘刚要劝他,杜蔚国却摆手打断,借着拳头锋上还没干涸的血迹,直接在地图上画了几条血线。 这几条血线,把这个巨大的斧头形区域,划分成了4个不规则的区域。 第一个区域,位于左上角,从苏伊士沿着叙国和伊国斜斜向下,一直蔓延达曼,下缘连接利雅得,直到吉达。 杜蔚国指着这个区域,眼中寒芒闪烁,声音凛冽如刀: 「大海捞针是吧,好,那我就做一次愚公,鱼掌柜,这个区域就交给你们兄弟会了。 发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们在这里,无路如何也要翻出来,缺钱吱声,我给。」 不等鱼掌柜回答,杜蔚国又指向了位于右上角的第二个区域。 这个区域囊括了波斯东,以及伊国和叙国的大半,杜蔚国目光灼灼的转向胡大姑娘,并没有说话。 「行了,我知道,只要他们躲在这里,我一定能找出来!」 杜蔚国点点头,扭头看向谢尔盖: 「谢尔盖,马上帮我联系尼科诺夫,两件事,第一,海路封锁要保持2周,第二,业门和阿曼进行地毯式搜查,给我翻个底朝天!」 「是,卫斯理先生,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谢尔盖答应的很干脆。 「吉布森,立刻向中情局的道格拉斯转达我的意思,同样保持2周以上的封锁时间。」 「是,我知道了,我,我会尽力的,先生。」 吉布森的语气明显发虚,甚至面对谢尔盖的挑衅眼色,他都不得不硬忍了。 没办法,曾经在天竺洋海域实力最强大,耀武扬威的日不落帝国,如今早已日薄西山。 现在,英吉利在整个天竺 洋的范围内,别说航母,连巡洋舰都没有一艘。 背后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吉布森自然也没了底气。 「杜大,那剩下的这些区域怎么办?」胡大姑娘指着最后两个区域问道。 剩下的区域是沙忒的南部地区,被吉达港,利雅得到达曼的这条血线一分为二的下半部国土。 杜蔚国眼神凛冽,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回道: 「悬赏,用钱砸!」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最富有的软柿子 华夏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话一点都没错,钱可通神,只要钱给到位,真的可以变不可能为可能,甚至于改天换地也不在话下。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指定就是钱还没给够。 顺便再说说沙忒这个神奇的国度,作为当今为数不多的政教合一的君主制国家。 沙忒也算得上幅员辽阔,占据了整个阿拉伯地区将近70的面积,石油储量和产量均居世界首位。 这个地方后世富得流油,现在也一点都不穷。 那些传说中钱多到没处花,追求各种奇葩癖好的中东土豪还有王子,大都是从这冒出来的。 不过沙忒所谓的富裕都是相对的,尤其现在才刚刚建国没多久,作为皇室的沙忒家,吃相更是难看。 整个国度,超过80以上的财富,都集中在沙忒家族的手里,普通平民穷得都快吃沙子了。 所以,只要悬赏足够诱惑,这些底层的苦哈哈们必然都会红着眼睛找人,逼急了,他们甚至都能钻进沙漠里找人。 大海捞针嘛,也不是不行,只要动员起来的基数足够大,总能有所收获。 这就是钞能力的伟力! 当然,杜蔚国这孙子,早已习惯了只进不出,像貔貅死的,当然不打算自己掏钱出这笔悬赏。 丫的,这特么可是沙忒啊! 难得都已经到了财神爷的家门口了,杜蔚国这么懂礼节讲礼貌的人,当然要拜访一下国王陛下,好好谈谈「合作」。 次日,清晨,沙忒首府,利雅得。 城北,阿卜杜拉国王国际机场。 跑道上,停靠着长长一排黑色的豪车,清一水的奔驰100,也就是63年版的奔驰600。 每台奔驰的车身两侧,都肃立着4名身穿黑色西服,腰间鼓鼓囊囊,神色冷漠的精悍男人。 除了这十几台奔驰之外,整个机场都空荡荡的,再没其他飞机,车辆,更没有人。 机场被清场了,所有航班停航,从机场到沙忒老皇宫的整条线路以及沿途,都已经彻底戒严了。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几十年未曾兴兵的沙忒,破天荒的调动了整整一个旅的兵力,忙乎了一整夜。 这条路线上,全程都不会出现任何人和车,连条狗都不会露头。 如此隆重到变态的阵仗,自然是为了迎接一位顶了天的大人物。 「嗡嗡嗡」 7点30分,伴随着一阵隐约的螺旋桨轰鸣,几个黑点出现在天边。 片刻之后,几个黑点显露出了真容,8架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的武直机,远隔着几公里,都能感觉到凛冽的煞气。 当先的2架是英吉利的山猫式武直机,后边跟着6架苏制的雌鹿米24式,这个阵容不仅奢华,还透着一丝荒谬。 这几架飞机上,除了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她们,还有军情六处麾下的一支外勤行动小队,以及克格勃麾下a部队的一个特种战术中队。 原本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就会死掐,打个你死我活的双方。 现在因为杜蔚国这个超级大bug的存在,居然也捏着鼻子开始合作了。 这就是杜蔚国现在的排面,只要他愿意,欲求欲予,基本上没什么是他实现不了的。 几分钟之后,直升机群飞到了机场的上空,但是却没有降落,而是同时调整机位,并稳定在30米左右的高度,开始盘旋。 下马威嘛,适当的武力演示,必要的! 此刻,军情六处的外勤小队,还有a部队的战术中队开始陆续娴熟的高空垂降。 这 些精锐,都是从部队里千挑万选出来顶尖好手,他们的动作迅捷,麻利,行云流水一般,看起来赏心悦目。 8架飞机,几十人同时垂降,更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不过,现场却没人看他们哪怕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杜蔚国他们几个牢牢的吸住了。 倒不完全因为他的名号和身份,实在是他们的出场方式太牛皮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神舞,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她像飞鸟似的从机舱之中一跃而出。 然后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一样,匀速又丝滑的下降着。 不过就在她将将落到距离地面还剩十几米的时候,她拖在地上长长的阴影之中,突兀的蹿出了一道欣长的人影,影控者神乐。 神乐像条离水的美人鱼似的,优雅的从阴影之中鱼跃而出,和神舞几乎同时稳稳的落在地上。 还不等众人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椎名翔太就紧跟着跳了出来,他的出场方式更震撼。 没人注意到,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陡然暗了下来。 无数红眼乌鸦不知道从哪飞来,无声无息的汇聚在一起,犹如一片乌云,遮住了整片天空。 下一瞬,这些乌鸦轰炸机似的从四面八方俯冲而下,灵活的避开螺旋桨,在翔太降到一半的时候,黑色的龙卷风一样裹住了他。 瞬息后,鸦群扑棱着翅膀四散而去,翔太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地上。 紧接着出场是胡大姑娘,她没有那些花里胡哨,只是身着一席耀眼的红色风衣,像团火焰似的凌空而下。 明明是正常的速度,但在所有人眼里,她的动作却像是被慢放了一样,几乎是一帧一帧的下落。 再配合胡大姑娘美轮美奂的娇靥,像极了天仙下凡。 就在所有人都目眩神迷,被胡大姑娘的绝代芳华迷得心神摇曳的时候。 一道高大的黑影骤然出现,仿佛流星般坠落,随即钢浇铁铸似的强壮臂膀一把揽住了胡大姑娘的如兰细腰。 当然是杜蔚国。 距离地面大概还剩7,8米的时候,九幽锁猛地电射而出,勾住直升机的起落架。 直升机被巨大的力道拽得瞬间一歪,九幽锁也刹那间绷得笔直。 接着澎湃的拉力,杜蔚国和胡大姑娘极速下坠的速度,瞬间一滞。 「咻」 下一瞬,杜蔚国的手腕一扭,九幽锁仿佛有了生命的灵蛇般飙射而回,乖巧的卷回到他的手腕里。 杜蔚国搂着胡大姑娘,任凭身体在重力的牵引下自由落体,随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轰」 坚实平整的水泥跑道,瞬间被他砸得龟裂了老大一片。 不过杜蔚国的身形却稳得好像标枪似的,纹丝不动,表情更是风轻云淡,不带一丝波澜。 他的眼神淡漠,不带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冰冷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嘶」 对上他的视线,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脊背发凉,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 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天来机场迎接的是谁,而眼前这个气场强大,仿佛神祗般的高大男人。 必然就是今天的正主了,煞神本尊。 杜蔚国的出场方式,没有神舞神乐那么诡谲,也没有翔太那么浩大,更没有胡大姑娘般惊艳。 但他足够霸烈,带着一股子睥睨天下,气吞山河的凛冽气势。 而且在场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也是有几分眼力的。 刚刚,杜蔚国凭借血肉之躯,硬生生把水泥 混凝土材质的跑道砸出了一个深坑,自己却毫发无伤。 仅凭这一点,他的身体强度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几乎不逊色钢铁。 早就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行了,杜大,赶紧把我松开吧,疼死了,骨头都快勒折了,怎么,人前显圣你还上瘾了啊?」 此时,胡大姑娘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杜蔚国死死揽住细腰的大手,嘴唇张阖,有些没好气的低声嘟囔道。 刚刚那堪比信仰一跃,牛皮闪闪的落地方式,看似既潇洒又霸道,其实也一点都不轻松。 巨大的反作用力相当恐怖,如果胡大姑娘只是个普通人,就刚刚落地那一下,估计肋骨都得断上几根。 杜蔚国讪笑着松开了她:「嘿嘿,难道这么风光,多少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此刻,迎接他的队伍中,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穿着传统的白袍,戴着红白格子的头巾,黑色发箍,年龄大概50岁上下,五官深邃,目光炯炯,留着浓密的八字胡。 他迈开长腿,快步朝杜蔚国走来,热情的主动伸出手,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还带着浓浓的伦敦腔: 「你好,卫斯理先生,欢迎你来利雅得,我是哈利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沙忒,你叫我哈利德就好。」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不过中东这边的人名都很长又很像,杜蔚国两辈子都是文盲。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帅哥,就是沙忒家的嫡传第5子,未来的国王。 「先生,这是沙忒王储,目前兼任沙忒第一副首相。」 极有眼色的吉布森,马上凑过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科普道。 「哦?」杜蔚国的眉头轻挑,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听明白了。 王储兼副首相,那不就现在沙忒的二把手,未来的一把手嘛?啧,这规格可以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这是杜蔚国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原则。 他伸出手,跟哈利德有力的握住了,露出和煦的笑容客气道: 「你好,哈利德先生,贸然来访,实在是因为情势危急,迫于无奈,抱歉,给贵方添麻烦了。」 按正常的礼节,杜蔚国应该称呼哈利德的职称,或者后缀阁下,不过称呼先生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都知道他就是个粗人,谁也不会计较这些旁枝细节。 「哈哈哈!哪里哪里?卫斯理先生,你太客气了。」 哈利德显然也是个政治老炮,大笑着迎合道: 「这次卫斯理先生大驾光临利雅得,可是为了解决可能祸及整个中东的赫弹危机。」 「先生心怀天下,我们沙忒家族也不甘人后,一定会鼎力配合的。」 呦呵,这个小老头还蛮上道的,不错,我喜欢。 哈利德给他戴了一顶冠冕堂皇的大高帽,杜蔚国也笑了: 「哈,早就听说过沙忒家族深明大义,极富有责任感,冠绝整个阿拉伯世界,始终奉行着和平的原则。」 「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麻烦贵方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不就是商业互捧吗?早就修炼成厚黑老银币的杜蔚国同样不虚。 一听这话,哈利德的眼皮忍不住颤了颤。 望着眼前这个面带笑容,英俊得不像话,翩翩公子似的年轻人,他不由有些恍惚。 传说中的煞神,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暴虐,凶残。 反而是谈笑风生,侃侃而谈,满嘴都是流畅且熟稔的外交辞令,像个经年的 老外交官似的。 不过当他的目光垂落到地面上,看见跑道上犹如恶魔巨口似的狰狞裂纹。 哈利德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刚刚杜蔚国从天而降的酷烈身影,也想到了他过往恐怖的战绩。 玛德,这可不是什么翩翩公子,而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哈利德瞬间回神,重新恢复了敬畏: 「当然,当然,有什么需求,我们沙忒家族一定不会推辞,卫斯理先生,请上车吧,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已经老皇宫为你备下了接风宴。」 当前,沙忒家族还在城北的老皇宫居住办公,并没有搬去新建的利雅得大皇宫。 老皇宫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一副暴发户气质,反而还挺质朴的。 30分钟之后,杜蔚国坐着防弹宾利,在哈利德的亲自陪同下,抵达了老皇宫。 在这里接待他的,依然还是哈利德,当下的沙忒国王,据说因为旧伤复发,身体抱恙,连夜去塔伊夫避暑去了。 「明明才三月,还是初春,天气凉飕飕的,避哪门子的暑啊?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来眼里不揉沙子的胡大姑娘轻声嘟囔道。 杜蔚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声道: 「胡大,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这臭名昭彰的刽子手,谁不哆嗦?人家有所提防也是可以理解的,总不能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时折了吧?」 他们用中文小声的咬着耳朵,哈利德虽然听不懂,但他看懂了胡大姑娘略显阴沉的脸色以及明显不满的表情。 哈利德心顿时略微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首相有旧疾,每到这个季节都会去塔伊夫疗养,绝非轻慢,他非常重视阁下的造访,刚刚还让内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接待。」 「呵呵」杜蔚国轻笑,语气沉静: 「哈利德先生,你太客气了,也请向首相阁下转达我最诚挚的问候,祝早日康复。」 见杜蔚国笑容灿烂,语气轻松,哈利德暗暗的松了口气。 「好的,多谢卫斯理先生,我一定会转达的,对了,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早餐,要不我们先用餐?边吃边聊?」 杜蔚国摇头拒绝:「哈利德先生,我现在还不饿,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 哈利德点头,语气笃定: 「好,卫斯理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沙忒家做的?你尽管开口,我们绝不推辞。」 「啧,这个姿态,是不是放得太低了,也有点过于配合了?这特么是想阳奉阴违的耍无赖,还是予求予取的软柿子?」 一听这话,杜蔚国都不由含糊了。 要知道,这些专门搞权术玩阴谋的政治老炮们,最擅长的就是虚与委蛇和打太极,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反正,他们绝不会轻易摆出如此被动,甚至是有些卑微的姿态。 「嗯哈利德先生,我这次来利雅得,是为了追踪一伙盗取了大菠萝的***,我确实有几件事,想请贵方帮忙。」 「卫斯理先生,你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讲。」 看这架势,他们沙忒家好像是真的怂啊?杜蔚国心里乐开花了,胆气也不由变得豪壮起来。 丫的,全世界最富有的软柿子,这我要不狠狠的咬上一口,简直都对不起我的恶名。 沙忒家到底多富有,后世光亲王就有近千名,每个都是身家几十上百亿的超级富豪,整个家族的资产少说几十万亿。 真真切切的肥得流油。 眼下,沙忒家刚上位不久,还没怎么开枝散叶,所有的财富和资源都是高度集中的。 不过沙忒家怂也是真的怂,身为阿拉伯霸主,自从杀伐果断的开国之主陨落后,一代不如一代。 百年以来,再没动过刀兵,任凭中东乱成一锅粥,每每遇见事情,都是花钱摆平。 说好听叫崇尚和平,说难听就是怂的一批。 这样的沙忒,对杜蔚国这个饕鬄来说,简直就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大肥羊。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对浩瀚星河的向往。 入夜,弯月如勾,骤然变冷。 沙漠里的气候就是这样,日夏夜冬,白天的时候像蒸笼似的都能热死人,到了晚上又能冷的要命。 利雅得,城北16公里,哈尼法谷地,幽静的老皇宫。 东北角,一座相对独立的三层宫殿。 整座偏殿,面积足有3000多平米,如今全部空间连周围都被清场了,专门用以招待杜蔚国一行。 宫殿里有内线电话,吃穿用住行,有任何需求,哪怕是十分过分的,甚至是不道德的, 只要招呼一声,马上就会有专人过来满足,一个词,欲求欲予! 「呼」 三楼阳台,杜蔚国懒洋洋的斜倚在理石围栏边,张嘴吐出一道长箭似的白烟。 这道白烟凝实,悠长,在半空中绵延了足有5米多长,这才被夜风吹散。 仰天吐气成白虹!杜蔚国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愈发有传说中的仙人之姿了。 「杜大,你说,咱们今天提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的身边,胡大姑娘正反坐在围栏上,语气幽幽的问道。 她漂亮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比苍穹中的群星还要璀璨几分,正应了一个成语,灿若星辰。 上午,杜蔚国对沙忒家只提了一个要求,没错,只一个的要求,还有两项合作内容。 唯一的要求是,沙忒全境内,天价悬赏马萨尔和雷纳德一行,悬赏朴实无华。 黄金,1吨。 不需要跟踪,拦截,抓捕,只需要举报行踪即可,信息核实之后,立刻兑现。 悬赏期间,沙忒的军警以及情报总局,都要把核实举报内容作为最高优先度任务。 两项合作之一,沙忒与奎亚那结成战略伙伴关系,守望相助,全面展开深度合作。 互免关税,免签入境,沙忒向奎亚那提供30亿美元的无息援助贷款,立即支付,贷款期限10年。 之二,沙忒家在波斯境内合资修建公路,分红公路收益。 同时大规模投资收购工厂股份,股权低于50,只参与分红,不过问经营和决策。 第一期公路工程全长8300公里,入股43家工厂,全部都位于波斯东,预计总金额不低于10亿。 两项合作,杜蔚国相当于硬生生讹了沙忒家40亿美金,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捆绑了沙忒。 一石二鸟! 「胡大,高处不胜寒啊」 杜蔚国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突然呢喃了一句四六不靠的感慨。 「嗯?」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秀眉轻挑,扭头转向他,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这才语气揶揄的调侃道: 「怎么?杜大官人,您这是突然开窍,感悟到帝王心境了?」 杜蔚国的感慨突兀且隐晦,不过身为枕边人的胡大姑娘还是秒懂了。 今天早上,杜蔚国狮子大开口,朝哈利德提出了近乎天方夜谭般的无理要求。 表现得既贪婪又无耻。 可是,这些要求,多多少少都有点身不得已的成分存在,甚至都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从所谓的大局出发。 怎么说呢? 杜蔚国现在身份,地位,阶层全都混上来了,已经远远超越了传说中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的地步。 现在即使是放眼全世界,都没人能稳压他一头,甚至就连可以平等对话的人都不多了。 沙忒家的王储,整个国家的二当家,这种顶了天的大人物在他面前都明显的低了一头,只能乖乖的伏低 做小。 没辙啊!杜蔚国除了在表世界拥有不次于他的权势和能量之外,还是暗世界的第一人。 他的个人战力通天彻地,麾下煞神众也是藏龙卧虎,行事百无禁忌,而且现在手里还攥着几颗大菠萝。 试问,谁敢在他面前装大? 在这样的前提下,杜蔚国提出的要求,哪怕就是赤裸裸的讹诈,都必须要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才行。 这种感觉就像,声名在外的社会大哥,哪怕是讹钱,也不能只讹区区几百块,必须张嘴闭嘴就得几百上千万才能勉强符合身份。 杜蔚国摇头苦笑: 「你可得了吧,啥帝王心态啊?胡大,我都已经够闹心了,你就别再成天架着我烤了。」 「谁架你了?本来就是嘛。」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杜大,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现在都已经坐在的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上。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人生如戏,谁又能事事如意?每个人都不过是在竭力演好自己的角色。」 说着说着,胡大姑娘的语气也不由变得惆怅起来。 她游戏人间百余年,自诩早已看遍世态炎凉,最后也无法免俗,终究还是为了一个情字,以身入局。 「唉」杜蔚国也长长的叹息一声,弹碎烟头。 「一入朝堂深似海,从此青衫染尘埃。」 这明显是抄袭崔郊的名句,胡大姑娘本想就反驳奚落两句,不过细细的咂摸一下,别说,还挺押韵,意境也到位。 她笑了,月光下,犹如百花绽放: 「胡大,你现在这文化水平提上来了,这两句多少有点意思了。」 丫的,这特么才哪到哪啊?看了几千本网文,谁不能拽两句歪词? 杜蔚国清咳一声,略显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行了,胡大,你就别寒碜我了,说正事吧。」 「正事?」胡大姑娘眉头轻挑,眼中有异芒一闪而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杜蔚国并没有留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沙忒家族虽然肥得流油,人又怂得要命,但你也不能真把他们当肥羊,肆意宰割,双赢才是持久之道。」 之前,杜蔚国跟哈利德提出的要求,大多好处都会实现在波斯,也就是胡大姑娘的头上。 大狐狸做事一向霸道,杜蔚国有点担心她真把沙忒家当成提款机,往死里薅。 杜蔚国还在滔滔不绝的絮叨着: 「你刚才不是问我,我们提出的要求过不过分?其实,如果能达成比较理想的双赢局面」 「杜大,你什么时候能瞬移的?」 胡大姑娘突然出言打断,问了一个让他瞬间寒毛倒竖的要命问题。 这个问题,胡大姑娘都已经憋了好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要问个明白。 「呃瞬移」 杜蔚国瞬间卡壳,大脑宕机了足有几秒,这才开始疯狂的转了起来。 「年前,百慕大,魔鬼岛,我是在那里意外获得了瞬移的能力。」 「意外获得?」胡大姑娘十分敏锐的发现了话里的重点。 此刻,杜蔚国已经恢复了镇定,语气也变得从容起来: 「是,意外获得,更确切点说是意外被赐予了这个神奇的能力。」 一听这个生僻的词汇,胡大姑娘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声调都扭曲了。 「啥?赐予?杜大,你在给我编神话故事吗?你可别告诉我,你遇上什么神 仙了?」 摇摇头,杜蔚国的语气很平静: 「不是什么神仙,而是来自于外太空的强者,也就是外星人。」 「外星人?」胡大姑娘有点错愕。 「对啊,外太空是存在生命的,而且地球上存在一些外星生物,光是我都遭遇过几次了。 至于骷髅岛上的这位,是其中最强的,强得让人绝望,这些,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之前,杜蔚国确实跟胡大姑娘,说了一些关于外星生物,以及星辰大海的话题。 只不过他当时说的极其隐晦,云山雾罩的,并没有说得很透彻。 「所以,杜大,你的瞬移能力,就是魔鬼岛那个外星人赠予的?它很强吗?有多强?」 胡大姑娘的眉头紧皱,她的心思细腻敏感,觉得赐予这个词过于刺耳,偷偷的换成了赠予。 杜蔚国点了两根烟,给胡大姑娘递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长长的呼出烟气,语气惆怅又遥远: 「嗯,非常强,强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胡大姑娘眉头皱得更紧了:「具体点。」 杜蔚国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虫族女王莉莉丝梦魇般的身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刀枪不入,我使尽全力用草薙剑砍她,都无法在她身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永生,当时我遇见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昏睡了不知道多久,少说也有几百年。」 「瞬移,她拥有瞬移能力,同时还拥有极其强悍的空间感应能力,几乎无处不在,神出鬼没。」 「心灵感应还有读心术,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一个能通过意识跟我直接交流的存在。」 最后,杜蔚国总结道: 「她当时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我也只发现了她拥有的这么几样能力,除此之外,应该还拥有念动力。 不过即便展露出的能力,就足够让人绝望了,当时,如果她想弄死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听杜蔚国说完,胡大姑娘已经彻底懵比,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呆滞,久久都没有聚焦。 她见多识广,本身就是世间有数的强者,本事通天彻地。 但听杜蔚国描绘出来的莉莉丝,她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光是已知的这几种能力,就已经堪称无敌了。 别的不说,锋锐无比的草薙剑外加杜蔚国的恐怖怪力,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切不开的。 这个外星怪物的身体强度,应该超越了地球上上的一切已知物质。 再加上它还有瞬移和精神能力,基本无解。 胡大姑娘自忖,自己如果遇到这个外星人,估计也是被瞬秒的结局,毫无意外。 过了好久,胡大姑娘才勉强恢复了镇定,结巴的问道: 「杜,杜大,那它为什么要把瞬移能力赠予给你?怎么赠予的,它,它是母的?」 「哎呦!」 杜蔚国毫不客气的一个暴栗敲在胡大姑娘的头上,没好气的斥道: 「神经病啊!胡大,你特么想什么呢?她压根都不是人型生物!」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倒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语气显得有些委屈: 「还不是因为你劣迹斑斑,风流成性,那它为啥把瞬移这么珍贵的能力赠予你啊?」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辩解道:「因为我救了她,把她从沉睡中唤醒了。」 理由倒还算合情合理,胡大姑娘彻底放了心,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了: 「哦,好吧,那它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地球生物,估计正在宇宙中某个未知的地方浪呢吧?」 说到这里,杜蔚国抬起头,仰望着头顶无穷无尽的神秘星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浩瀚星河的向往。 胡大姑娘洞彻人心,几乎瞬间看出了杜蔚国眼中对遥远和未知的渴望。 微微错愕之后,她暗暗的下定了决心,把头靠在杜蔚国的肩膀上,声音很轻,语气却重于千钧。 「杜大,不管你要做什么,想去哪,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谢谢你,胡大,有你真好。」 杜蔚国很感动,动情的牵起她的柔夷,轻轻摩挲,随后又自然而然的封住了她的红唇。 「唔杜大,不要在这里」胡大姑娘娇喘着欲拒还迎,简直勾魂夺魄。 杜蔚国这边岁月安好,你侬我侬的,雷纳德和马萨尔他们那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沙忒西南,有条代瓦西尔干河,大河中游,有座叫瑟拉亚的小城。 城郊10几公里外的戈壁中,一个还算宽敞的岩洞里,升起了一堆篝火,十几个人正围着烤火。 「1吨黄金,啧,好高的悬赏啊,估计现在整个沙忒都沸腾了,煞神这个畜生,现在真的起势了,已经不可阻挡了。」 听完刚刚返回,打探消息的手下汇报了外面的最新情况,雷纳德强装镇定感叹道。 「洛基,是沙忒境内的所有城市都悬赏吗?有没有张贴我们的画像或者照片?」 马萨尔脸色铁青,语气暴躁的问了一连串问题。 洛基是雷纳德的几个心腹手下之一,这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外号。 他极其擅长变装,装啥像啥,千变万化,同时还精通几十种语言,一直负责打探消息,侦查情报。 暗戳戳的跟雷纳德对了眼神,洛基才沉声回道: 「目前悬赏还只局限在利雅得南部,没有画像和照片,不过有我们的体貌体征描述。」 「呼」 听到还没有张贴他们的画像,马萨尔呼出一口浊气,略感安心,不过他紧接着又追问道: 「还有什么消息?」 洛基也不含糊,直接又抛出了一条雷人的噩耗: 「嗯,花旗和毛熊联合执行的海上封锁还在持续,丝毫没有松懈,我收到的消息是,封锁至少还要保持2周以上。」 一听这话,马萨尔的脸顿时就黑得犹如锅底,直接怒吼道 「什么?2周,他们都特么疯了吗?不怕天下大乱吗?」 目前,花旗和毛熊隔空配合,直接同时封死了阿拉伯海和地中海,相当于间接封住了中东这个全世界范围内的「大油桶」。 这个行为引发的连锁反应可是非常严重的。 现在,很多贫油国的油价都已经涨疯了,比如东瀛和高丽,油价普遍涨了50以上。 当然,马萨尔才不会在乎这些,他在意的是,按照当下沙忒已经全民动员的险峻情势,他们如何还能继续躲藏2周?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咳嗦的并不是雷纳德,而是磁王雷博拉。 在巴德拉普尔神庙,他被关押折磨了几年之久,身体已经糟糠不堪了,要不是体质超凡,早嘎了。 即使是逃离神庙之后,他也成天东奔西跑,疲于奔命,压根就没有机会充分的休息。 在菲罗兹布尔奇尔加,雷博拉之所以能大展神威,暴虐陆言,是因为吃了雷纳德提供的特制***,代号p2。 这玩意是中情局秘密鼓捣出来的黑科技,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 效果很牛皮,可以瞬间大幅提升人体机能,短时间化身超人,对能力者同样有奇效。 不过注射这玩意的代价也是很大的,燃烧生命,相当于饮鸩止渴,所以,现在雷博拉的身体更糟糕了。 「雷博拉,你这么样?来,喝口水顺顺。」 洛丽连忙把他扶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帮他拍着后背,还拧开水壶,殷勤的递到他的嘴边。 雷纳德从他们身上收回目光,语气幽幽的: 「马萨尔,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目标实在太大了,还是分开行动吧。」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英雄之后 翌日,清晨。 利雅得,老皇宫,偏殿。 「石楠烟斗的雾,飘向枯萎的树,沉默的对我哭诉」 雨云了一整夜,戾气散尽,神清气爽的杜蔚国,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小曲,施施然的出现在一楼的主餐厅。 至于胡大姑娘,压根没起床,此刻已经化作一滩春水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饶是她,也承受不住杜蔚国这牲口马力全开的狂暴征伐。 这座偏殿是沙忒王室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富丽堂皇,餐厅的餐桌都是由整片胡杨木打造的,足有十几米长,3米多宽。 此刻,餐桌上堆得满满登登,各种香气扑鼻的珍馐美馔,都快满溢出来了。 一直以来,人们对阿拉伯地区总会有种误解。 下意识的认为,这片无尽的沙海,是贫瘠,荒凉之地,除了石油之外一无所有, 事实上,杜蔚国这个山炮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是极其荒谬的偏见。 其实中东这边有很多绿洲,还有面积可观的农田,草场,海岸线漫长,物产众多。 粮食以及肉蛋蔬菜都勉强可以自给自足。 比如,此刻,餐桌上就摆着烤全牛,烤全羊,烤鸡,各种精心烹制的海鱼,龙虾,贝类,巨蟹。 还有中东这边必不可少的鹰嘴豆泥,肉饼,烤馕,以及几十种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瓜果蔬菜。 这些东西都是沙忒自产的,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今早,跟杜蔚国一起用餐的都是自己人,哈利德王储识趣的没有出现,估计也是被讹怕了。 生怕杜蔚国这个人形恶魔突然又想到什么,再次狮子大开口。 翔太,神舞,神乐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眼圈漆黑,眼袋深重,一看就没睡好。 他们都是能力者,耳力惊人,被动听了整夜的「龙吟虎啸」,夙夜未眠,自然一个个的无精打采。 尤其是神舞和神乐这两个大美妞,此刻,她们的眼中,还隐约有些哀怨的意味。 说实话,现在她们对胡大姑娘都是颇有怨念的。 毕竟都是年轻女人,血气旺盛,还都是千娇百媚的绝色,又习惯了依附主人。 现在成天跟在杜蔚国身边,几乎是朝夕相处。 杜蔚国这孙子的魅力就不必赘述了,有颜有钱还有本事,既霸道又不失温柔。 所以,神舞,神乐几乎无可避免的,都曾幻想过与他温存,进而亲密无间的旖旎场景。 但是,因为有胡大姑娘这个恐怖拦路虎的存在,她们根本就无法近身。 至于胡大姑娘新收的那个贴身婢女,灵媒纳娅。 这小丫头的天赋惊人,同样耳聪目明,此刻也是怏怏的,一看就没怎么睡好。 不过她的身份低微,按胡大姑娘定下的规矩,是没资格上桌的,此刻正猫在厨房里独自干饭。 吉布森和谢尔盖也在桌上,不过这两个家伙横眉冷对,彼此间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老话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都不假,作为属性相似,出身和本事相当的竞争者。 怎么可能和平相处?没一言不合直接拔枪互射,就已经算是极度克制了。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杜蔚国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有点挠头。 丫的,盘子做大了,队伍不好带了。 「你们一个个的傻愣愣的发什么呆呢?来,吃饭,吃饭!翔太,你最近表现的不错,先给你来条牛腿补补!」 破局,杜蔚国自然选择性格最单纯的椎名翔太。 直接伸手扭下一条烤得滋滋 冒油,外焦里嫩的金黄色牛后腿,飞盘似的甩给他。 「嘿嘿,谢谢先生。」 果然,翔太麻利的接住牛腿,傻乎乎的咧开嘴,露出雪白整齐的大牙,笑得没心没肺。 他的憨态,顿时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临近中午,阳光明媚。 雅得利城,北郊的图拉伊夫古城遗址,杜蔚国带着几个小弟,施施然的登上了城墙。 这座修建于500多年前,保存完好的古城,是见证历史的活化石,被称为沙忒王朝的珍珠,充满了沧桑又厚重的气息。 站在古老的城墙上极目远眺,放眼尽是苍凉的戈壁和沙漠。 仿佛能感到几百年前,带着血腥味的烈风迎面吹来,还有耳畔似乎也回荡着人嘶马吼,还有刀剑相交的鸣响。 所见所感,都会让人的胸中升起万丈豪情。 不过,杜蔚国骨子里就是个没文化的臭流氓,没有这些怀古伤今的情怀。 其实,利亚德有个非常著名的「人市」,也就是传说中的人口市场,杜蔚国倒是更感兴趣,非常想去开开眼。 你没看错,其实直到当下乃至后世,沙忒这边依然残留着奴隶制,只不过批了一层雇佣的外衣而已。 丫的,永久雇佣,直到死亡,还特么一次性支付劳务费,可还行? 当然,这个「人市」肯定是半地下性质的,不可能大喇喇的摆在台面上,没有本地老炮带路是找不到的。 而杜蔚国现在自持身份,也不好问,毕竟不是啥体面事,所以才没有成行。 此刻,杜蔚国正懒洋洋的靠在城墙上,百无聊赖的叼着烟卷摆造型。 今天之所以出来溜达,不是为了游玩,是为了躲事避嫌。 此时此刻,胡大姑娘正在跟沙忒的财政大臣还有工业大臣等一众大员,洽谈商议下一步合作的具体事宜。 这种场合,杜蔚国是不好在场的。 胡大姑娘本来就足够强势了,如果他也在场,那特么就不是谈判了,而是仗势压人的单方面发号施令。 原本,王储哈利德主动提出,可以陪同他一起参观游览雅利德,不过被杜蔚国严词拒绝了。 鸣锣开道,净水洒街,这些排场虽然看起来威风,但杜蔚国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杜蔚国更愿意泯然于众,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随便逛逛,感受人文气息。 听起来有点凡,但却是事实。 为此,杜蔚国还特意嘱咐哈利德千万不用大动干戈的清场封路,更不用前呼后拥的派人跟着他。 当然,他也郑重承诺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在利雅得出手。 可是,即便如此,杜蔚国也没能实现自由的愿望。 虽然紧急调集进城的武装部队已经撤走了,街面上的戒严也解除了,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 但是此刻,图拉伊夫古城附近连一个游客都没有,周围还零零星星的散布着足有百多名衣着各异,但是气质莫名相同,清一水精干彪悍的年轻人。 他们都是沙忒情报总局的外勤,名义上是在保护杜蔚国一行,为他提供便利。 实则上就是明晃晃的隔离,禁止任何人靠近他,也防止他靠近任何人。 想想也没毛病,像杜蔚国这样极度危险的存在,最理想的情况就是生人勿近。 「先生,这里真的很雄伟,站在这里,不知不觉感觉胸怀都变大了。」 「我听胡小姐说,华夏更了不起,有千年历史的古城,还有比城市还大的古城,这都是真的吗?」 神乐突然凑了过来,声音怯 怯糯糯的,主动找了个话题搭茬道。 难得今天胡大姑娘不在,如此天赐良机,这小娘皮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进击了。 杜蔚国现在思绪通透,神乐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呵,你这c的胸怀已经够用了。」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神乐努力挺起的波涛汹涌,杜蔚国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不想寒了神乐的心,强打精神回道: 「嗯,真的,华夏四九城的明故宫,虽然只是皇城,但是面积比一般的小城也差不得了。 至于古城,历史超千年的比比皆是,历史最长的古城,据我所知,应该将近3000年了。」 这可不是杜蔚国顺嘴胡诌,华夏境内,保存最完好的是晋省平遥古城,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了。 「3000年,斯古一」 神乐非常配合的捂住小嘴,发出了非常经典的东瀛惊讶语调。 她这还真不是完全演出来的,要知道,东瀛的历史总长度也不过才区区2000多年。 拼历史,华夏随便的一座城,就足以做东瀛的祖宗了。 「先生,我听说华夏幅员辽阔无比,风景锦绣如画,咱们什么时候有机会去看看吗?」 神舞此刻也靠了过来,她比神乐的性格深沉些,问得问题也足够深度。 而她的问题,恰似最锋利的尖刀,一下子就刺到杜蔚国的心坎,让他胸中翻涌起无限思绪,感慨万分。 华夏,四九城。 这座灰扑扑的,古老的,沧桑的,仿佛长年都萦绕在雾霭中的城市,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乡愁啊 每每午夜梦回时,杜蔚国总会记起那个成天鸡飞狗跳,没个消停时候的四合院,甚至还有点怀念。 原来腻歪的不行,现在想想,都是他求而不得的人间烟火气。 难以想象,杜蔚国如果突然出现在四九城,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以他现在恐怖的威慑力,有没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时局,进而改变华夏的现状?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硬生生熄灭了,他现在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郭汉鸿,王离他们的血仇还没报,国宝也没追回,老雷,狗剩更是生死不明,大概率已经死在天竺哪个不知道的荒郊野岭了。 追根溯源,他们都是被杜蔚国牵连而殒命的,在这种情势下,杜蔚国没脸,也不能回去。 「先生」见杜蔚国目光遥远的愣了神,神舞轻声唤了句。 「哦,当然有机会。」杜蔚国瞬间回神。 「华夏辽阔,北方还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南方却已经鸟语花香了,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华夏不仅山河壮丽,美食更是冠绝天下,一天吃一样,可以十年都不重样,到时候,我领你们吃个遍。」 「好。」神舞她们的眼中露出向往之色,心驰神往。 「先生,那边正好有家中餐厅,我们要不要过去吃顿午饭?」 椎名翔太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轻声建议道。 他的性格虽然相对单纯,但是一点都不笨,相反心思很细腻,非常擅长揣测眼色。 他敏锐的察觉到,老大这是思念故乡了。 「好。」 杜蔚国朝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大概几百米开外,有条僻静的土路。 路边有家门脸还算利落的餐馆,门口挂了两个幌子,牌匾是用中文,英文,阿拉伯文三种文字标示的。 店名简单粗暴,就叫中餐厅。 这会正好是饭口时间,可是店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两个发呆的伙计,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见杜蔚国的样貌,一个年龄大概15,6岁,看起来挺机灵的小伙计连忙迎了过来。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眼神很惊喜,试探着用汉语问道: 「先,先生,您,您是华夏人?」 这个小伙计的口音很古怪,饶是见多识广的杜蔚国居然硬是没听出他是哪里人。 他的相貌也明显的中东这边人的相貌,只隐约还能看出一丝华夏血统,应该是混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混血。 杜蔚国不由有些好奇:「嗯,我是华夏人,你呢?从哪来的?」 一听杜蔚国是华夏人,小伙计顿时乐了,表情变得十分兴奋,小嘴吧嗒吧嗒的,机关枪似的。 「哈!您果然是华夏人,先生,我叫邝文,是从***堡来的,阿爷说我们的老家在肃州,您呢?您是哪里人?」 「***堡?肃州?」 杜蔚国的眉头轻挑,略感意外。 ***堡是巴几斯坦的首府,而肃州应该是华夏甘省的酒泉市。 这两个地方相距几千公里,中间还隔着无尽的荒漠,道路崎岖,几乎无法通行。 别说现在落后无比的交通条件,哪怕是后世,都很难通过陆路直接抵达。 「邝文小哥,你说你的老家在肃州?那你们是怎么到***堡的?」 此刻,从后堂走出来一个满脸风霜之色的中年人。 他也是个混血,不过他的华裔特点非常明显,黑发黑瞳,汉语也更流利,带着浓烈的西北口音。 「先生,90年前,我们祖上曾追随左公,从英吉沙尔追逐叛军,一路追到了赫扎拉,后来因为伤病,留在***堡娶妻生子,辗转至今。」 「左公?祖上曾参与过收服疆省之战?」 因为过于诧异,杜蔚国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度。 大清朝统治华夏近300年,昏聩无能了200多年,其中做得最提气也是最牛皮的一件事。 就是收服疆省,夺回了100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疆土,仅凭这一件事,左宗棠就称得上一个公字。 而这些当年追随他参与过此战的军士,也都称得上英雄。 中年人的表情肃穆,抱拳朝西北方向虚虚的拱了拱手,语气郑重: 「正是,家祖邝礼忠,原左公麾下,罗瑞秋将军标下,健锐营协办守备,从肃州出发,经哈密一路打到了英吉沙尔!」 好家伙,守备应该是五品武官了吧,放在现在,起码是个旅长,也算官宦之家了。 杜蔚国暗暗咋舌: 「原来是英雄之后,还是出身名门,失敬失敬!邝老哥,那你们怎么又来了利雅得?」 「唉」听到这个问题,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打开了话匣子: 「还不都是因为该死的战争」 这个中年人叫邝廷玮,他们邝家的故事其实蛮简单的。 二战时期,彼时还隶属英属殖民地的巴几斯坦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是,当时英属的天竺师倒是没少忙乎,足迹几乎遍布全球。 邝廷玮出身武将世家,从小耳读目染,一直都崇尚并缅怀着祖上的荣光,向往金戈铁马。 他老爹比他更严重些,都有点半疯魔了。 所以,本着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的原则,当天竺师开始募兵的时候,邝廷玮他老爹毅然决然的带着他们三兄弟一起参了军。 天竺师作为当时日不落手中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正经八本的南征北战,全球战场都参 与过。 只不过战斗力嘛,呵呵,不提也罢,事实证明,三哥的极限也就能当个巡警。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当时,邝廷玮一家四个男丁都被编在了一个营头里。 他老爹还因为颇有威望,同时也颇有资财,还被任命为了少尉排长,他们几兄弟也都是上士班长。 39年,经历了3个月的集训后,踌躇满志的邝家父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越过红海,去了北非战场。 结果好死不死的,首仗就遭遇了沙漠之狐隆美尔麾下最精锐的21装甲师。 然后毫无悬念的当场就被打崩,差点全军覆没。 邝廷玮他们父子四人,当场就嘎了两个,只剩他和老爹,后来,溃逃的路上,就只剩他老哥一个了。 后来,勉强捡了一条命,逃回吉达港的邝廷玮,在重新整编的时候,非常无耻的做了逃兵。 不过他也不敢回家,只能辗转跑到利雅得当了黑工,一窝就窝了好几年。 直到战争结束,他才敢偷偷返回***堡,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家里男丁全没了,只剩了一群孤儿寡母,连个带把的都没有,又是在乱世的背景下,怎么可能平安? 好在邝廷玮他老娘倒是个厉害又有决断的。 果断的割肉,舍掉了大部分家财换来了平安,这才勉强保持了全须全尾。 不过,家里的女眷下人,该跑的也跑得差不多了,其中就包括邝廷玮的媳妇。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在利雅得这边,已经重新成了家,还找了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当时,巴几斯坦贫苦,沙忒富庶,于是邝廷玮就带着一家人来了利雅得,开了这家中餐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我太难了! 正午,沙忒,利亚德。 「味道怎么样?先生,合不合您的口味?」 城北中餐馆,邝廷玮的眼中精光四射,语气里满是殷切,表情也很期待。 杜蔚国抹了抹嘴,硬着头皮回道: 「呃还,还不错,好,味道很别致。」 老邝家在利雅得开的这家中餐馆,特色的招牌菜有三样,油泼面,大盘鸡,手抓肉。 说实话,听到这三样西北特色美食的时候,杜蔚国的期待感被直接拉满,口水都快控制不住了。 别的就不说了,光是一碗油泼面,就足够让他口舌生津了。 油泼面也叫裤袋面,香棍面,是八百里秦川酝酿出的特色美食。 两指宽,薄如蝉翼,儿臂长的面条,撒上厚厚的辣椒面、花椒面、盐、香葱蒜末,加上黄豆芽、小白菜之类的配菜。 最后再用滚烫的热油一泼,随即再淋上陈醋,滋啦啦 丫的,给自己写饿了。 言归正传,兴致勃勃的杜蔚国先点了一碗油泼面,结果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老邝家的油泼面可太牛皮了,面条足有一掌宽,都快赶上裤腿了,而且厚度也很感人,足有一指,还特么是拇指。 丫的,这特么都快赶上馕了,要是能煮熟煮透就怪事了。 不仅仅是面条夹生,他们对油泼面的改良,即使放在融合菜届也属于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除了原本油泼面的这些调料之外,他们居然还往里加了姜黄和孜然,最奇葩的是胡姆斯酱(阿拉伯地区,某种臭味很重的豆酱)。 所以,邝家特色油泼面最终呈现出的味道,就像是涂了翔的,没煮熟的夹生大馕。 也就是杜蔚国年轻时候吃过苦,挨过饿,又看在他们是英雄之后的面子上,这才捏着鼻子吃下了这碗面。 老大都吃了,哪怕面前摆着的真是一坨翔,他的手下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生咽。 吉布森和谢尔盖这两个接受过极端环境训练,又是来自于美食荒漠的糙汉子还好些,神色淡然。 不怎么挑食,也没什么脾气的椎名翔太,也勉强保持着镇定。 不过,神乐和神舞这两个大美妞可就不行了。 她们之前虽然身为死士,浑浑噩噩的作为主人的附属品,都没有多少自我意识。 但是从小的生活在高门巨户的三井家,衣食住行还是相当不错的,算得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这卖相和口感都跟翔一样的食物,她们实在是扛不住。 性格相对外放些的神乐,此刻眼眶里都已经蓄满了泪水,委屈巴拉的看着杜蔚国,就连一向冷脸的神舞也忍不住翻了白眼。 「哈哈哈,先生,您喜欢?真是太好了!」 听到杜蔚国的评价,邝廷玮顿时抚掌大笑,这家伙的情商是真的低,不是装出来的。 压根没看出众人食不下咽的难看脸色,也没听出杜蔚国的言不由衷,兴奋的红光满面,就差一蹦三尺高了。 「嘿,今天总算是遇到了识货的人了,我就说嘛,我老邝亲自钻研出来的华夏美食肯定没问题,就是这群中东蛮子的口味有问题。」 「呵」 一听这话,一向枪舌如簧的杜蔚国,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了,只能无语讪笑。 他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家馆子的生意为啥这么冷清了。 说实话,要不是老邝家的底子还算殷实,就他们这手艺开饭馆,早特么就把裤衩子都赔光,沦为街边的乞丐了。 「先生,要不你再尝尝我们家的大盘鸡,还有手抓肉,也都是我亲自」 在一众手下无比期盼的目光中,杜蔚国十分果断的打断了他,尽量委婉的拒绝道: 「不,不用了,邝家老哥,你这面条的用料实在太扎实了,一碗面我都吃撑着了。」 说到这里,杜蔚国直接拍了100美元在桌上,起了身: 「邝家老哥,多谢款待了,我还有事,今天就先告辞了。」 邝廷玮一把拿起钱,不容分塞回到杜蔚国的手上。 「先生,这钱你收回去,难得在利雅得遇见华夏老乡,还能认同我老邝的手艺,几碗面条不值什么,算我的!」 他的语气很豪迈,眼神也格外真挚,绝不是演出来的。 该说不说,这家伙的手艺是真的烂,不过人品秉性倒是真的不错,让杜蔚国久违的感到了一丝人情的温暖。 「好,邝家老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 杜蔚国收起钱,笑着拱了拱手,邝廷玮也笑: 「咳!这就对了,天下华人是一家嘛,客气什么?先生,要不你再坐一会,喝杯茶?我这还有正宗的疆省奶茶」 一听奶茶,杜蔚国下意识的打了个饱嗝,涌上一股子油腻感,连忙摆手: 「不用,真不用了,我确实还有事。」 「那好吧,唉真是遗憾啊,难得遇见一个老乡。」邝廷玮的眼神落寞,满脸遗憾。 出了中餐馆,经过一个拐角后,杜蔚国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手,朝不远处的路灯旁,一个正在抽烟的留着浓密络腮胡的大汉招了招手。 这家伙应该是情报总局的一个管事,已经跟了杜蔚国两天了。 看见杜蔚国的动作,络腮胡的脸色瞬间一僵,眼神中也露出一抹难掩的纠结之色。 杜蔚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只要跟他沾边,不起也得脱层皮。 别的不说,但凡是跟他单独说过话,最少也得停职,然后接受最严苛的内审,而且还得是几轮才行。 「玛徳,真特么倒霉!」 不过络腮胡也不敢无视杜蔚国的召唤,只能恨恨的骂了一句,摔了烟头,快步走了过来。 「卫斯理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大汉的声音闷闷的,脸色也抑制不住的阴郁。 想到自己即将遭遇的悲惨命运,要不是心里清楚对方的身份,实在是打不过,络腮胡都恨不得拔枪把眼前这个小白脸崩了。 杜蔚国也不客气,语气生硬:「姓名,职务?」 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络腮胡大汉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费萨尔,情报总局第二分局行动处处长。」 只说名,不说姓,这已经是费萨尔最后的倔强了。 好家伙,职位不低啊,相当于原来杜蔚国原来在四九城的官职了,而周围像费萨尔一样的存在,足有5个。 不难预测,除了眼前这一百多名外勤特工,不远处必定还有一支甚至是几支队伍随时待命,负责策应。 如果再加上居中调度的,以及预防突***况的预备队,此刻,至少小半个情报局在围着他转。 仅从这个细节就不难看出,沙忒官方对杜蔚国到底有多重视,简直就是坚壁清野,严防死守。 当然,这也是因为沙忒家是真的怂,谨小慎微。 杜蔚国打过交道的所有门阀家族中,沙忒家应该算是最强的了,毕竟人家都立国了,而且还是中东霸主级别的。 但同时,沙忒家族也绝比是最弱且最怂的,没有之一,据杜蔚国所知,自从建国,近百年都没再干过架。 国际上的影响力和存在感极 低,约等于无,只留下了一个人傻钱多的印象。 「费萨尔,这家餐馆,是一个呃华夏人开的,你们适当的照顾下。」 杜蔚国遥指着邝家开的那家中餐厅,他本想说这是英雄之后的,不过觉得有些不妥,只能含糊其辞道。 「hat?」 一听这话,费萨尔懵了。 惊讶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直愣愣的盯着邝家餐馆,眼神疯狂闪烁,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口吻。 「这,这是你在利雅得的联络点?」 费萨尔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惊诧,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邝家的餐馆离沙忒的枢纽之地老皇宫很近,具体有多近,直线距离还不到3公里。 如果这里真是杜蔚国的联络点,那么等于是说,沙忒的王族,始终都处于他的监视和威胁之下。 第二,因为足够接近皇宫,所以这里的每家店铺,商家,老板,包括活计,情报局都做过详细的摸排和背调,而且还是一年两次。 这家中餐厅虽然生意冷清的可怜,但却已经存在了超过十年。 费萨尔无法理解,这里居然是杜蔚国的联络点。 这不科学!十几前,杜蔚国才多大?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而且他之前也没来过利雅得。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家中餐厅是华夏的情报机构一早埋下的钉子! 刹那间,费萨尔想到了无数,瞳孔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cpu都快烧着了。 「什么联络点?没有的事,费萨尔,你想多了。」 一见他这幅表情,杜蔚国的脑门顿时多了几条黑线,明白他肯定是想多了,没好气的回道。 「呃,那个卫斯理先生,你的规矩我都明白,这件事我会严格保密的,以后这家店,我也会单线秘密联系」 费萨尔的眼神中,纠结之色一闪而过。 随即,他努力装出一副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懂,老子就忍辱负重接了你这个烫手的热山芋。 「法克!你特么明白个屁呀?」 杜蔚国整张脸都黑了,忍不住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直接爆了粗口: 「我再说一边,这里不是什么见鬼的联络点,他们都是普通人,我特么压根就不认识。」 费萨尔是个身高185的彪形大汉,体重绝不低于180斤,此刻却被杜蔚国拎小鸡崽子似的单手提了起来。 费萨尔下意识的双手阴阳把,扣住杜蔚国的大手,竭尽全力去掰,企图挣脱束缚。 不过杜蔚国的大手,犹如混铁铸成的老虎钳子,任凭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动摇哪怕一根手指。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特勤,下一瞬,费萨尔猛地提膝顶腿,妄想攻击杜蔚国的胸腹要害。 不过,杜蔚国只是微微发力,他就瞬间浑身一麻,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 几秒之后,费萨尔的大脸憋得通红,大汗淋漓,窒息感让他回想起杜蔚国的身份,以及过往的无敌战绩。 他慌了,语无伦次:「我,我」 见到这一幕,周围那些始终偷偷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变装外勤们,顿时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不少人下意识把手伸向了武器。 距此不远,路边有座米色的,充满阿拉伯风情的三层小楼。 这是一家咖啡店,也算是附近的制高点之一。 三楼露台,围栏边,站着一个身材高瘦,带着茶色墨镜中年人,所有外勤的的目光,此刻都隐约的瞟着他。 此时,他略显急迫的放下望远镜,伸出左手,用力攥成拳头,随即两指向下。 这个墨镜中年 人,动作飞快的朝着不同方向,连续做了几次相同的动作。 他叫达乌德·***,沙忒情报总局二把手,平时主管外勤行动,他这组战术手势的意思是: 原地待命,严禁冲突。 达乌德接受监视隔离杜蔚国这个艰巨任务的时候,不仅是情报局的一把手,就连国家的一二把手都分别特意语重心长的嘱咐过他。 中心思想就一个,无论如何,哪怕杜蔚国骑在他的脖梗上拉屎,炸了他们沙忒家的祖坟,都不能跟他发生冲突。 这些人看似隐蔽的小动作,当然瞒不住火眼金睛的杜蔚国,不他压根就不在乎。 他死死的盯着费萨尔,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费萨尔,我特么再说一遍,这里不是我的联络点,他们都是些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听懂了吗?」 「懂,懂了。」费萨尔都快断气了,眼珠子血红一片,无比艰难的点点着头。 「呼」 杜蔚国长出一口浊气,终于把费萨尔放了下来,他顿时弓下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半晌,等费萨尔喘匀了气,杜蔚国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语气幽幽的威胁道: 「记住,不许为难他们,否则,我灭了你们整个情报总局。」 一听这话,费萨尔顿时悚然心悸,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狂咽口水。 他知道,杜蔚国这话虽然只是威胁,但却不是空话,因为这个男人,真有本事做得到。 杜蔚国过往的战绩太耀眼了,死在他手下的***大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至于人命,更是数之不尽。 而且,他现在的地位也太高了。 一声令下,花旗和毛熊这两个超级大国都得俯首帖耳,乖乖的捏着鼻子合作,直到现在,他们沙忒的海岸线还封着呢。 所以,就算杜蔚国真的发疯,屠尽整个沙忒情报总局,也不会有人出来吱一声。 「怎么?做不到?」见他傻愣愣的发呆,杜蔚国冷声问了一句。 费萨尔忙不迭的保证道: 「做,做得到!卫斯理先生,我向你保证,整个利亚德,不,整个沙忒范围,都绝不会有人招惹他们,我们会把他们当成最尊贵的宾客对待。」 费萨尔现在根本就不敢看杜蔚国的眼睛,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活脱脱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哪还有一丝一毫刚才的桀骜,骨气在死亡面前,屁都不算。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却重新皱了起来,丫的,这是矫枉过正了。 「啪!」他毫不客气,一巴掌抽在费萨尔的头上,劈头盖脸的喝骂道: 「费萨尔,你特么脑残吧?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特么是这个意思吗?嗯?就你这个智商,居然还能当上情报总局的处长,你该不会是沙忒家的私生子吧?」 费萨尔被骂懵了,满眼错愕的抬起头,铁打一样的汉子,此刻眼圈都有点湿润了,想哭。 「我特么太难了!谁能救救我啊?***啊,请您显灵,赶紧降下神雷,劈死这个恶魔吧!」 费萨尔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瞬间奔腾而过,撕心咆哮着。 不过脸上却死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先生,我,我确实驽钝,请,请你明示。」 杜蔚国呼出烟气,无奈的摇摇头,耐着性子解释道: 「费萨尔,我就是难得能遇到了几个华夏老乡,想让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照拂一二。 他们都是普通人,用不着把他们当成贵宾,给于特权,但也不要因我 的缘故,进行监视,调查,针对。」 细致白牙的解释完,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费萨尔,这回,你总能听明白了吧?」 「就,就这么简单?」 费萨尔难以置信,整个人都麻了,眼泪在眼圈里不停的打着转转,泫然欲泣。 「本来就这么简单,是你自己想复杂了。」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我知」费萨尔哽咽的说不出话了,他真哭了。 「呵」 杜蔚国其实也挺无奈的,看着眼前抽泣得像个孩子似的虬髯大汉,他只能苦笑。 世事就是如此,下位者总是习惯过度揣测上位者的心思。 有的时候,明明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却被解读曲解到无比复杂的地步。 长此以往,上位者尝尽甜头之后,就开始享受这些刻意的逢迎,并向上传递。 之后,所有人都变得云山雾罩,故作高深。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躲猫猫 傍晚时分,老皇宫,偏殿。 「先生,沙忒这边的最新消息都已经汇总完毕,请你过目。」 「先生,这是波斯湾和红海沿线,拦截搜查过往船只的汇总情况,包括花旗方的简报也在其中,请过目。」 吉布森和谢尔盖联袂而致,手里都抱着厚厚的资料,恭恭敬敬的递到杜蔚国的面前。 这两个老特务,最近算是彻底杠上了,争宠已经到了近乎白热化的地步。 他们都是从当世最顶尖的情报机构训练出来的顶尖特工,属于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的经历相似,能力相当,本事也是大同小异,甚至连想法也高度相似。 没别的,他们现在都想攀上杜蔚国这条通天的金大腿。 杜蔚国现在什么身份? 他是暗世界公认的王者,战力毫无争议的天下无敌,同时也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具权势的个人,没有之一。 现在,除了他已经占领的基本盘之外,整个克格勃都唯他马首是瞻。 甚至连花旗和毛熊这两个超级大国,在他的***之下,也不得不俯首帖耳,捏着鼻子合作。 有鉴于此,现在的杜蔚国,对这些隐蔽战线出身的,习惯了行走在暗影下的间谍来说,自然是最好的东家选择。 「啧」 杜蔚国瞥了眼递到面前,两本堪比百科全书一样敦厚的情报,忍不住咂了咂嘴。 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语气无奈: 「这么多情报,等我看完估计天都亮了,你们简略的给我总结一下吧,挑有用的线索说说。」 听到他的吩咐,两个人却诡异的都没说话,非常默契的同时保持着沉默,目光期待,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杜蔚国人情练达,自然刹那间就想通了,这特么是等他点名呢,也算是争宠的一部分。 丫的,男人争风吃醋起来,同样也很邪乎啊 心中暗暗感慨,杜蔚国的嘴上却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做出了选择: 「吉布森,你先说说沙忒这边悬赏的情况。」 之所以这样选择,倒不是因为吉布森是他的直属手下,也不是因为更高看他一眼。 如果沿海一线出现了具体的线索,谢尔盖老早就过来汇报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老神哉哉的,甚至还有空争宠。 他们都是知轻知重的人,争宠这种戏码,也就天下太平的时候耍耍。 关键时刻,都是拎得清的。 「是!」 即便如此,被点了名,吉布森还是很高兴,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异常爽朗的回了一声。 甚至,他还不忘傲娇的朝谢尔盖飞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这才沉声回道: 「先生,迄今为止,沙忒境内,从发布悬赏到现在,9小时,一共收到了311条举报。 其中有287条,都是胡编出来的假线索,我都已经分门别类的筛查出来了。」 杜蔚国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是正常现象。 这可是高达1吨黄金的天价悬赏,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疯狂了! 总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傻子,会抱着侥幸心理,妄图浑水摸鱼,又或者单纯使坏,反正也没啥损失不是。 吉布森的语气很沉静,不急不缓的继续汇报道: 「其中,还有18条是某些人别有用心,刻意伪造出来的假信息,企图借我们的手,来攻讦敌对势力。 这几条,我都知会过沙忒的情报总局了,他们承诺会一查到底,尽快给咱们一个交待。」 杜蔚国对这些旁枝末节不敢兴趣,不置可否的压了 压手:「知道了,你继续说。」 点点头,吉布森干练的总结道: 「先生,剩下的,总共有6条需要核查的存疑线索,目前,已经排除掉了其中的3条,其他的正在尽快排查。」 杜蔚国点了根烟:「行,剩下这3条,你具体说说。」 吉布森是个非常合格的情报官,早就把这些情报都吃透了,压根就不用再翻阅资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是,第一条,吉赞港的巡警在一间旅馆里,发现了几名形迹可疑的白裔,盘查的时候,遭遇了突然袭击,造成一死一伤。 目前,吉赞港已经全面戒严,正在通缉这几名白裔,沙忒情报总局也派人火速」 「下一条!这个线索以后也不用再关注了。」 杜蔚国毫不犹豫的打断,直接否决了这条线索。 如果真是马萨尔一行,首先不可能傻乎乎的住在旅馆里,其次,警察也不可能留下活口,甚至都不可能发现他们。 就算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身为资深老特务的雷纳德,也不可能被区区巡警堵在旅馆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处于食物链的不同层级,普通警察在雷纳德的眼里,跟毫无威胁的婴儿也差不多。 「好的,先生。」 虽然被略显粗鲁的打断,不过吉布森的表情却毫无异色,继续沉稳的汇报着: 「第二条,昨天傍晚,沙鲁拉沙漠的无人区边缘,曾经有牧民曾远远的看见几个人朝沙漠深处走去。」 「无人区边缘!具体几个人?体貌体征是什么样的?」杜蔚国精神一震,立刻追问道。 吉布森摇摇头: 「非常抱歉,先生,由于是傍晚,能见度不高,距离也非常远,所以那个目击者并没有看清体貌,连人数都无法确定。」 此刻,杜蔚国也回过神,不禁摇头苦笑,自己有点过于想当然了。 丫的,如果真是马萨尔他们,离得太近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留下目击者? 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吉布森这才继续补充道: 「目前,距离最近的驻军,已经派侦察机去沙鲁拉附近勘察了,不过鲁卜哈利沙漠的面积巨大,估计短时间内很难有结果。 「沙鲁拉。」杜蔚国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 随即他把目光定格在墙壁上,那里悬挂着一张沙忒的全境地图,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个小城,位于鲁卜哈利沙漠的西南边,也是距离无人区最近的一个城市。 杜蔚国拧着眉头,目光在沙漠的边缘不断巡睃着,吉布森非常有眼色的科普道: 「先生,鲁卜哈利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流动沙漠,如果从沙鲁拉进入,向北最近的城市是阿夫拉季,向南是业门的玛钦那。 如果一路向东,跨越路直线距离将近千公里的无人区,则能离开沙忒境内,直抵艾尔戈比亚。」 根据吉布森的注解,杜蔚国迅速的找到了他说的这几个城市,然后突然问了一个风貌牛不相及的问题。 「吉布森,道格拉斯之前提到过的,关于雷纳德的身体情况,你找专人分析过了没有?」 吉布森立刻回道: 「是的,先生,这个情况,我已经咨询过伦敦布朗普顿医学院最权威的胸外科教授了。 雷纳德曾吸入过杀林毒气,切除了五分之二的肺叶,还有三分之一的支气管。 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离不开吸氧仪,也绝对无法穿越无人区,哪怕是最近的路线也不可能。」 不得不承认,吉布森绝对是个合格的助手,不仅专业, 细致,还能时时刻刻的跟得上杜蔚国的思路。 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有问必答。 杜蔚国点点头,从地图上收回目光,缓缓的呼出烟气: 「行,吉布森,你接着说说第三条线索吧。」 「好的,先生,第三条线索是瑟拉亚传回来的,昨天清晨,有人曾在城郊的戈壁滩见过一个女人,体貌特征跟洛丽有几分相似。」 一边汇报着,吉布森还一边走到地图前,用红色铅笔把瑟拉亚标的位置记出来并解释道: 「先生,瑟拉亚也叫莎拉耶勒,位于代瓦西尔干河上游,靠近鲁卜哈利沙漠,距离沙鲁拉也不远。」 杜蔚国皱起眉头:「这边的女人全都穿长袍,带面纱,普通人怎么分辨体貌特征?」 吉布森成竹在胸,沉着的回道: 「先生,这个问题,我已经亲自核查过了,当时,那个女人没戴面纱,也没穿长袍,虽然没有看清面貌,但是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黑发黄皮肤。」 阿拉伯裔得肤色是暗白色的,跟黄种人的区别很大的,尤其跟肤色偏黑的西亚和南亚人种,差别更大,简直一目了然。 杜蔚国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地图上的瑟拉亚,半响之后,沉声问道: 「吉布森,这条代瓦西尔干河,是否直通大海?」 「是。」 杜蔚国又转向谢尔盖,语气严肃的问道: 「谢尔盖,沿海一线,有什么可疑的消息吗?」 见杜蔚国的语气如此郑重,谢尔盖也不敢再闹什么争宠的幺蛾子了,老老实实的回道: 「目前为止,并没有。」 杜蔚国腾身而起,语气凛冽的命令道: 「好!那你们马上去准备直升飞机,咱们连夜出发,去瑟拉亚。」 「是!」吉布森和谢尔盖齐声应道。 半小时后,夜色降临,十几架直升飞机轰鸣着升上半空,向着西南方向狂飙而去。 「呼希望这个恶魔,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望着武直机编队逐渐远去,消失在夜空之中,哈利德的眉头紧皱,低声呢喃着。 与此同时,无边无尽的鲁卜哈利沙漠深处,马萨尔一行人正趁着夜色飞快的行进着。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逊色极速赶路的驼队。 如果不是因为雷博拉已经虚弱到无法走路,只能靠洛丽背着,他们的速度还能再提升几成。 身材瘦小的蚂蟥也没自己赶路,始终像个大猴子似的蹲在灰鲸的肩膀上,他的平衡力超强,任凭颠簸也是纹丝不动。 突然,蚂蟥伸出手,飞快的在灰鲸的眼前比划出了一组手势。 「嗯,你说的对。」 灰鲸低声回了句,随即停下脚步,嗡声嗡气的扬声喊道:「先停一下!我有话说。」 「怎么了?灰鲸?」 队伍最前面的马萨尔也停了下来,扭头问了一句,他的表情不太好,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他的心情怎么可能好? 他已经跟雷纳德分道扬镳了,以后再也没人帮他遮掩行踪,出谋划策,只能独自面对杜蔚国这个大魔王。 还有,水蛭这家伙也彻底消失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算是违约失信了,拿了钱不办事。 至于那颗心心念念的大菠萝,他最终也没拿到手。 雷纳德那颗随时都可能咽气的卤蛋可不是一般的狠,把自己的心脏跟大菠萝捆绑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甚至唬得他连精神控制都不敢使用。 最终的结局就是,马萨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个 屁都没捞到,只收获了一个死神一样可怕的敌人。 灰鲸声音很低沉:「马萨尔,我们现在要去哪?」 马萨尔拧着眉头回道:「灰鲸,你昏头了吗?我们现在去艾尔戈比亚。」 灰鲸的语气很冷:「然后呢?」 马萨尔的眉头拧得更深了,眼底有凶光一闪而逝,随着情势越发危机,他这个首领的地位也越发不稳了。 不过,灰鲸他们几个能力者,是他手头为数不多的砝码,他还不能让这个队伍散掉,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然后咱们再赶去萨迪亚特岛,在哪里,会有人接应我们。」 灰鲸毫不客气的追问着:「现在海路全都被封死了,还能接应我们去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一直在后面,弓着腰,大口喘息的洛丽也忍不住抬起头,就连脸色灰白的雷博拉都目光幽幽的看向他。 「格什姆岛。」 在所有人的注视或者说是逼视下,马萨尔暗暗的叹息一声,有些无力的说出一个地名。 「那是什么地方?」 灰鲸质问道,这个岛非常生僻,谁都没听说过,全都皱着眉头,满脸疑惑的看着马萨尔。 马萨尔闷声解释道: 「格什姆岛是一座无人岛,也叫雷亟岛,常年暴雨如注,雷电交加,岛上几乎寸草不生,环境十分恶劣。」 还不等所有人炸毛,马萨尔又继续说道: 「不过,这座岛的下方,有大片大片的地下溶洞群,空间很大,还有淡水,是一个非常理想的藏身之地。」 「法克!马萨尔,你这条老狗,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带我们在不见天日的海底洞穴里躲起来,这特么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音刚落,洛丽就快步猛冲过来,激动的直接爆了粗口。 马萨尔的脸上也彻底沉了下来: 「洛丽,你特么最好跟我说话客气点,你别忘了,至少我帮你把雷博拉救出来了! 现在,难道你还更好的办法吗?还是说,你有勇气,敢跟煞神直接硬碰硬?」 见洛丽的气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去,马萨尔连忙跟进道: 「洛丽,躲上一段,总比死强吧?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很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洛丽眼神闪烁,明显被说动了,但灰鲸却没有,他的语气很冷,犹如万年寒冰: 「马萨尔,我和蚂蟥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收了你两枚古币,陪你东躲西藏了2个多月,也拼过几次命了,咱们两清了。」 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瞳孔地震,错愕惊诧的问道: 「什么?灰鲸,你们要走?去哪?我不是说过了吗?等咱们安全了,那枚华夏的印玺就给你,那可是2000多年前」 灰鲸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沉沉,语气很坚决: 「马萨尔,那枚印,你自己留着吧,我的兴趣从来就只有古币,不是什么古董。」 「那你们要去哪?」 「这就不用你管了,马萨尔,我信不着你。」 一听这话,马萨尔眼中的凶戾都快藏不住了,几乎夺眶而出。 「灰鲸,你特么是不是疯了,现在走,你觉得离开我,你们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 「呵呵,能不能走出去,就不用你操心了?」 灰鲸冷笑,语气戏谑: 「怎么?马萨尔,看你这架势,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必然会响的大菠萝 拂晓时分,沙忒中南部,瑟拉亚。 这是一座沿河而建的绿洲城市,干净,整洁,整个城区都以灰白色为主要色调,极富异国风情,是一座俊秀的小城。 不过此刻杜蔚国心急如焚,他的眼中压根就容不下这些过眼的景致。 甫一进城,他就急吼吼的带着胡大姑娘找到了那个目击者,然后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就抠了他脑子。 审讯什么的,实在是太费劲了。 还需要中间人翻译才行,难免有词不达意的情况出现,也浪费时间,还是让胡大姑娘直接抠脑子更直接更有效。 只是几秒钟之后,那个倒霉的目击者就翻着白眼,软软的倒在地上。 「没错,那个女人就是洛丽!」胡大姑娘却懒着看他一眼,沉声给出了答案。 早在孟买的时候,胡大姑娘就曾抠过陆言的脑子,也是唯一知道洛丽她们真实样貌的人。 「走,出发,马上去现场!」杜蔚国的眉头轻挑,非常干脆的一声令下。 刚刚才停稳,螺旋桨都还没有停摆的直升飞机,马上就重新起飞,马不停蹄赶往洛丽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半小时后,城郊荒凉的戈壁滩,一处宽敞的山洞里。 杜蔚国凝立在早已熄灭的篝火堆旁,他的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压,眼神冰冷,脸色也很阴沉,都快滴出水了。 「离开至少24小时了,当时在场的一共有11,不,12人,人数没错,也对得上。」 胡大姑娘蹲在篝火堆旁边,捡起地上的一截烟头,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随手弹飞。 「杜大,肯定就是马萨尔这群杂碎!」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中顿时精光四射:「胡大,你能通过气味追踪他们吗?」 「不行!」胡大姑娘摇摇头: 「这些家伙都是经验非常的老手,做事也很谨慎,还有专门对付嗅觉追踪的手段,出了这个山洞,我就闻不到他们的气味了。」 「艹!又特么让他们跑了!」 杜蔚国的眉头瞬间拧起,浑身煞气不受控制的翻涌,都有些压不住胸中的怒火了。 胡大姑娘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宽慰道: 「杜大,你先别急,起码咱们现在离他们已经很近了,而且追踪的方向也是正确的。 他们还在咱们的口袋里,只要我们封死了口子,他们就是瓮中之鳖,绝对跑不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杜蔚国瞬间顾不上生气了,急吼吼的扭头命令道: 「吉布森,马上联络沙忒官方,让他们派兵,把鲁卜哈利沙漠所有的出口全部封死。 谢尔盖,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资源,海陆空全方位封锁,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来!」 「是!」吉布森和谢尔盖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连忙转身联络去了。 「先生,给,给你,地图。」 见杜蔚国东张西望的,仿佛是在找什么,纳娅连忙摘下背后的一个画筒,上前两步,怯生生的递给他。 画筒里边装的是沙忒及周边的地形图。 这个拥有一双精灵眼的漂亮小丫头,不仅是个天赋异禀的灵媒,而且还很有眼色,也蛮有心计的,善于观察。 才不过几天时间,她就发现了杜蔚国依赖地图的习惯。 所以,离开老皇宫的时候,她就把挂在偏殿的那副地图,偷偷的带在了身上。 「很好,纳娅,你干的不错。」 杜蔚国略显惊喜的接过地图,敷衍的夸了一句。 随即他就在地上展开地图,细细的查看起来,再也顾不上理 会纳娅了。 不过纳娅却十分受用,琥珀色的眸子里露出夺目的光彩,定定的望着专注中的男主人。 「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纳娅这个小蹄子,我这不是引狼入室了吗?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她才行。」 冷眼见到这一幕,胡大姑娘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拳头都硬了,心中暗暗发狠。 不过她突然转念一想。 「不对啊,杜大这个花心大萝卜,他是不可能消停的,与其让他成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 还不如直接让纳娅上位了,怎么说,这小娘皮也算是我的人,天生跟我一条心,总比多个竞争对手好。」 胡大姑娘活的久,经历过旧时代,那个三妻四妾也都司空见惯的时代,对宫斗这些套路的认识非常深刻。 杜蔚国又不会读心术,胡大姑娘心里的这些千回百转,他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的查阅着眼前的地图。 鲁卜哈利沙漠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流动沙漠,因沙砾中富含氧化铁,所以整片沙漠呈现淡淡的红色。 所以又名血海,包括红海也是由此得名。 因为是流动沙漠,所以顾名思义,整片沙漠都是动态的,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幻形态。 随着风势,鲁卜哈利沙漠甚至每个小时都会变个样,真真切切的沧海桑田。 介于这样的地形和地貌特征,想通过追踪痕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片沙漠整体呈东北西南走向,距离最长的地方1200公里,宽有640公里,辽阔无垠,边境蔓延了周边的几个国家。 沙忒,阿连酋,业门,阿曼都被裹挟其中,涉及到的城市更是多达二十几个。 虽然吉布森早就预估了朝不同方向行进,路程最近的几个城市,但马萨尔女干诈似鬼,很有可能不走寻常路。 沙漠的南部边缘,跟也门和阿曼接壤的那些城市,首先就被杜蔚国排除了。 这些地方,毛熊的能量巨大,而且大多都是地广人稀之地,突然出现一大群生面孔,非常显眼。 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其次,沙忒境内,靠近首府利雅得的那些城市也被否定了,这些地方人烟稠密。 在天价悬赏的刺激下,他们简直就无法遁形。 杜蔚国的目光逐渐东移,最后锁定在东部,沙漠和海洋相交的那片区域,波斯湾。 这里小国林立,外来淘金的人数众多又驳杂,鱼龙混杂,治安混乱,而且海岛也多,是个藏身的绝佳去处。 「如果我是马萨尔,我也会朝这个方向逃窜,机会更」 就在此时,吉布森突然急吼吼的跑了过来,语气略显焦急: 「先生,刚刚胡尔马传来了一条紧急消息!」 「说!」被打断思路,杜蔚国略显恼怒。 吉布森的额头上挂着汗珠,还有些气喘: 「昨天凌晨,胡尔马中心医院突然失火,几十名病患,还有十几名医护人员罹难」 「讲重点!」 杜蔚国的情况濒临失控,他的剑眉陡然挑起,犹如刀剑出鞘,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是,先生。」 吉布森的神色一凛,马上直奔主题道: 「大多数病患和医护都是被火烧死的,不过几名值班保安,致命伤却是利器造成的,后来清点整理的时候,发现遗失了2个氧气瓶。」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中顿时精光四射,像极了择人而噬的怪兽。 「氧气瓶?是 雷纳德那个肺痨鬼?」 吉布森冷静客观的分析道: 「先生,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故布疑团,企图偏移我们的注意力。」 杜蔚国没有说话,而是拧着眉头,把目光垂落在地图上。 「先生,胡尔马在这里,是个油田小城,距离瑟拉亚西北方向230公里左右。」 吉布森非常有眼色,马上在地图上把胡尔马指了出来并介绍道。 「胡大,你怎么看?」 此刻,正好胡大姑娘也凑了过来,杜蔚国马上急切的问道。 胡大姑娘胸有锦绣,关键是她的情绪始终都稳定的可怕,仿佛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保持客观镇定。 很是有那么一股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胸有成竹的军师气度。 所以,不知不觉间,杜蔚国对她愈发依赖,非常尊重她的意见。 胡大姑娘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地图上的小城胡尔马,略作沉吟之后评价道: 「远离海岸,离沙漠的距离也不近,周围也没啥城市村镇,简直就是四六不靠,一旦被堵住了,连跑都没地跑。 如果真是雷纳德,像他那么老练狡诈的资深特务,不大可能去这样的绝地,就算是路过,也不该显露踪迹。」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有理有据,杜蔚国却有一些不同的想法,他才刚要说话,胡大姑娘就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也不能排除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杜蔚国追问道。 「路过胡尔马的时候,雷纳德突然犯病了,必须进行紧急救治才行,所以才需要这些医疗器械,医院那边,遗失的应该也不仅只有氧气瓶。」 杜蔚国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没错,胡大,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我们逼得太紧,雷纳德和马萨尔这两个老银币,应该已经分开行动了。」 胡大姑娘点点头:「嗯,确实很有可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走,反正也不远,我们马上就去胡尔马看看!」 杜蔚国做事一贯雷厉风行,打定主意之后,转身就走。 胡大姑娘自然没二话,如影随形似的跟着他。 杜蔚国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胡大,你留下,在这边主持大局,翔太,神舞,神乐,还有吉布森和谢尔盖也一起都留下,让费萨尔送我们过去就行了。」 这次来瑟拉亚,杜蔚国随行的直升机编队又再次扩大了。 已经从8架变成了14架,又增加了6架最新信号的,美制uh1休伊式武直机。 这些武直机,都是沙忒花大价钱从花旗重金购置来的,属于压箱底的宝贝。 飞机上,搭乘的清一水都是荷枪实弹的情报总局精锐外勤,由倒霉蛋费萨尔带队。 「杜大」 胡大姑娘轻声叫了声,她的语气犹疑,眼神里也全都是难以掩饰的担忧。 杜蔚国跟她贴得很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胡大,那颗大菠萝,现在很有可能就被雷纳德随身带着,你们过去,可能会有危险,生命危险。」 他这话不是胡扯,在毁天灭地的核武器面前,能力者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胡大姑娘同样低声回道,她的语气凝重,还有点点焦灼: 「杜大,可是你一个人去的话,虽然自保无虞,但是缺乏控制手段,雷纳德这条疯狗,极有可能直接引爆这颗大菠萝,届时,会有无数」 杜蔚国当 然明白胡大姑娘的意思。 他没有精神控制的手段,如果已经魔障的雷纳德狗急跳墙,真在沙忒的腹地引爆手头这颗大菠萝。 届时,小半个沙忒都会被赫辐射摧毁,无数无辜的人都会被波及,最起码也是数以十百万计。 胡大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圣母,但是良知尚在,但凡有其他选择,她也不忍见到生灵涂炭的惨状。 杜蔚国拉起胡大姑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宠溺的轻声安慰道: 「胡大,你也说了,雷纳德就是条疯狗,这个畜生已经癫狂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这颗大菠萝是必然会响的。 你再想想看,他窃取了这颗大菠萝之后,明明已经有了跟我同归于尽的底牌,为啥要如此急迫的逃跑?」 胡大姑娘的反应很快,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拧起了秀眉: 「你的意思是,他想在你的地盘引爆?」 杜蔚国有些苦涩的点了点头: 「嗯,如果我是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颗大菠萝带去奎亚那,彻底摧毁我的基业。」 杜蔚国抬手搭住胡大姑娘的肩膀,目光变得遥远且坚定,语气也变得郑重且肃穆,还带着一丝冷酷: 「如果这颗大菠萝一定要响,沙忒这边遍地荒漠,人烟稀少,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目光错愕,她突然感觉眼前的杜蔚国有些陌生了。 她的语气也充满了疑惑: 「杜大,你处心积虑的,同时调动了花旗和毛熊,还有兄弟会,死死的封住了海路。 莫非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想在这片沙漠里,逼爆这颗大菠萝?」 杜蔚国点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没错,如果一定要面对损失,那我自然要想方设法把损失降到最低,胡大,这不是你一直教我的,要学会时刻都要权衡利弊得失。」 「呃这」 杜蔚国这话,把一向伶牙俐齿的胡大姑娘怼的哑口无言。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杜蔚国说得一点没错。 如果这颗大菠萝的引爆不可阻止,那么在地广人稀的沙忒境内爆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行了,胡大,我走了,你盯着这边,我们保持电台联络。」 「如果发现了马萨尔他们的行踪,而我还没有赶回来,你可以自行决断,无论如何,也要彻底灭了他们,不要活口!」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毅然决然的转身上车离开了。 此刻此刻,距离胡尔马西北向50公里,光明山余脉,一处溶洞内。 「咳咳」 昏厥中的雷纳德硬生生的咳醒了,缓缓的睁开眼睛,只是眼神空洞,没有马上聚焦,麻药的效力还在。 足足过了几分钟,雷纳德的大脑才重新恢复运转。 他伸手摸了***口依稀渗出血渍的纱布,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我,我昏了多久?」 「8个小时。」洛基蹲在不远处,正在摆弄电台。 「这是哪?」雷纳德艰难的转动眼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光明山东南余脉,距离胡尔马大概50公里。」 「洛基,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洛基关了电台,走到雷纳德的身侧,缓缓蹲下。 「boss,沿海的封锁还在持续,沙忒境内的悬赏,已经下达到了村镇一级,煞神应该还停留在利雅得。」 雷纳德勉强恢复了一丝精神头:「这地方安全吗? 」 听到这个问题,洛基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波动,点点头: 「嗯,暂时是安全的,我马上再出去打探一下。」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人不可貌相 当杜蔚国火急火燎的赶到胡尔马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了。 胡尔马这座城市很小,总人口数还不到10万。 与其说是座城市,还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工厂,依托着油田兴建起来的,城里的居民大都是工人和家眷。 环绕着这座小城,方圆近100公里的广袤面积,地下全都是储藏量很高的油田,遍布油井。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胡尔马的城市面积不大,但却异常富裕。 城区的街道宽敞又干净,房屋也规划的异常整齐,豆腐块似的一丝不乱,非常符合杜蔚国的强迫症审美。 值得一提的事,胡尔马的私家车保有量很高,高得离谱,马路上各种小汽车川流不息,哪产的车都有,跟万国博览会似的。 至于精神面貌方面,每个市民的脸色都很好,案首挺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起来非常自信。 这种发自内心的自信感,像极了80年代的华夏。 更牛皮的,这个弹丸小城居然还有停机坪,甚至连飞机都有,油田专门配置的检测维修直升机。 即便心急如焚,情绪已经降到了冰点,当杜蔚国俯瞰这座小城的时候,依然忍不住心生感叹。 或许,这特么就是人少的好处了。 这要是放在华夏,同样依托着这片规模巨大的油田,至少要建起一座巨型资源型城市,移民百万甚至是几百万。 然后就是疯了一样的开采,而过度的透支,用不了多久,就会耗掉整座城市的所有底蕴。 之后,这座城市就会陷入不可抑止的衰落,最后沦为荒城,死城,直至变成一潭死水。 这可不是老狗顺嘴胡扯,后世东北的很多城市,乃至是整个东北,都是这种结局。 被硬生生的抽空了底蕴,只剩一片哀嚎,收。 胡尔马市中心,原本青灰色4层楼的中心医院,此刻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焦黑色的狼藉废墟。 不难看出,当时的火势非常猛烈,医院的门窗全都烧没了,连四楼的小半层楼体都被烧塌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熏人的焦糊,其中还夹杂着刺鼻的烤肉味。 医院的铁大门,此刻已经彻底扭曲变形,正歪倒在路边,应该是被暴力拉开的。 上面还挂着被熏得漆黑的粗壮链锁,显然在起火时,大门被人从外边反锁了,典型的灭口手段。 此刻,残破的大门洞开着,只剩黑洞洞的窟窿,像极了地狱的入口,仿佛要择人而噬。 「卫斯理先生,这是胡尔马市长,还有警察局长。」 费萨尔在杜蔚国的耳边轻声介绍道,打断了他的观察。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当中,不难听出浓浓的轻蔑之意,甚至连姓名都懒着提及,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知道。 特权这玩意是伴随着人类社会衍生出来的,几乎无处不在。 别看在杜蔚国面前,费萨尔表现的唯唯诺诺,伏低做小,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在这些地方官的眼里,身为情报总局干部的他,就相当于早年间的锦衣卫,牛皮的不得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妥妥的高不可攀的存在,甚至一句话就能定他们的生死。 「这位是卫斯理先生,是我们王室请来的最尊贵的贵客,他现在要垂询这个纵火案,所有细节,你们都给他详细汇报,不许有丝毫遗漏。」 费萨尔板着脸,语气严肃又威严的,用本地话命令道。 一听这话,胖胖的地中海市长连忙热情的朝杜蔚国迎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语气谄媚: 「你好,你好,卫斯理先 生,欢迎你来胡尔马,我叫」 但凡能当上官的,尤其能爬到一市之长这种主官的位置上的,当然都极有眼色。 胖市长所在的阶层有限,虽然不知道杜蔚国到底是何方神圣,甚至都不知道煞神的存在。 但是眼见着费萨尔这种平时鼻孔朝天的特权大员,在他面前都跟小猫似的温顺。 用脚后跟想,眼前这个英俊的亚裔年轻人,必然也是个远超想象的大人物。 对于只会空谈,逢迎,油滑的官僚,杜蔚国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所以他表现的比费萨尔还要冷漠,别说寒暄客套了,他甚至连看都懒着看他一眼。 「你是警察局长?会不会英语?」 杜蔚国直接越过胖市长,把目光定格在他身后的警察局长。 大概45岁上下,皮肤黝黑,眼神还算刚毅,身上挂着灰尘,鞋也很脏,看样子已经去现场勘察过了,倒像是个干正事的。 「会说,卫斯理先生,你好,我叫拉赫曼。」 警察局长的英语口音很重,不过他的气度还不错,不卑不亢。 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点点头: 「好,拉赫曼局长,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哪怕是很细微的线索也可以。」 拉赫曼也是个干脆的性格,没啥废话。 「好,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场由人为纵火引发了火灾,助燃物是煤油和少量磷粉。 引燃物则是电线短路导致的,同样也是人为的,手法很专业,应该是专业人士所为。」 说到这里,拉赫曼的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有那么点痛心疾首的意味: 「这场火灾的发生时间在凌晨的2点左右,目前总共造成了37人死亡,11人因重度灼烧昏迷。 其中还有3个人是被枪击杀害的,凶手初步判定是一个人,手段凶残,动机不明。」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判断出这么多信息,眼前这位拉赫曼局长,也算得上是一位能员干吏了。 不过听到这里,杜蔚国其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强忍着才没有打断。 并不是他缺乏耐心,实在是层次差导致的。 现在,杜蔚国的手下全都是拥有超凡本事的能人异士,高手如云,即使最边缘的也是情报机构出身的,最精锐的特工。 所以,哪怕拉赫曼已经表现的足够干练,杜蔚国依然觉得他抓不住重点,废话太大。 拉赫曼并没有留意到杜蔚国的脸色变化,还在继续说道: 「比较奇怪的是,事后盘点勘察现场时,发现遗失了两个氧气罐子,冷藏的药柜还有金库保险柜好像也被盗了,只是因为大火,无法统计出具体的损失」 听到这里,杜蔚国不禁有些意动,直接打断: 「等一下,氧气罐遗失,还有药柜被盗,你们都是怎么发现的?」 「稍等。」 听到这个问题,拉赫曼扭头朝不远处,一个蹲在路边抽烟,形容落拓的中年人招呼了一声: 「帕里斯,把照片拿过来。」 叫帕里斯的中年人留着浓密的大胡子,非常邋遢,衣领处都积了厚厚的油垢。 以杜蔚国的眼力,甚至能看出他下巴胡子里隐藏的食物残渣。 听见招呼,帕里斯弹飞烟头,好像还有点不情愿,懒洋洋的起身,迈着四方步走着。 拉赫曼顿时脸色一黑,忍不住怒吼催促道: 「帕里斯,你特么给老子走快点!」 转过头,他搓着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这 是帕里斯,局里的痕迹专家,也是刑侦专家,是个有真本事的,就是性子有点懒散。」 帕里斯压根就不在乎局长和市长都眼巴巴的等着,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十几米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分钟。 离得近了,都能闻到这家伙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帕里斯走到警察局长拉赫曼的面前,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他,语气痞赖: 「催什么催啊?呐,你要的照片。」 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还大喇喇的斜睨了费萨尔和杜蔚国一眼,随即讥讽的自语道: 「好家伙,连情报总局的大人物都惊动了,还请了外援,我就说这个案子肯定不简单吧。 啧啧,我们胡尔马这个小破地方,还真摊上大事了,我就说让你们第一时间封城吧,偏不听话。」 这家伙虽然是自语,但是嗓门一点都不小,而且说的还是英语,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全都面色大变。 「哼!」费萨尔平时霸道惯了,当即就沉下脸,面若寒霜的冷哼了一声。 胖市长更是吓得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偷眼望向费萨尔和杜蔚国,冷汗都瞬间爆出来了。 拉赫曼也是有些羞恼的低吼道:「帕里斯,你特么赶紧给我闭嘴,滚远点!」 随即,他赶紧转向杜蔚国,递过照片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这是现场拍的照片,保险柜和药柜虽然都烧变形了,但是依然可以发现明显的撬动痕迹,至于氧气瓶,也是帕里斯第一时间」 杜蔚国没有接照片,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向了正要转身离开的帕里斯。 「帕里斯是吧?这些线索都是你发现的?」 帕里斯慢悠悠的转过身,翻着白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咂了咂嘴,语气慵懒,还透着一丝桀骜: 「啧,黄皮肤,黑眼睛,看面相应该是华夏人,小子,你到底是那路神」 胖市长憋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表现的机会,连忙急吼吼的跳出来呵斥道: 「闭嘴!你这个混蛋,不许无理,这可是我们沙忒王室请来的贵客!」 警察局长拉赫曼也有些急迫,拼命的给他使着眼色,嘴里低喝: 「帕里斯,你特么给我清醒点,这位是卫斯理先生,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被市长和警察局长同时呵斥警告,帕里斯依旧却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抄兜自语着。 「王室贵宾,卫斯理先生,华夏人」 突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神光,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是为了悬赏来的!这场火是那群通缉犯放的!」 杜蔚国嘴角微微勾起:「有点意思,还能推测出什么?一并说说。」 此刻,帕里斯已经收起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低垂着眼睑,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 「悬赏的通缉犯里,其中有个没有毛发的白裔,疑似病患,这次医院的大火,动机应该是他们为了偷盗药品和氧气。」 此刻,帕里斯仿佛进入到了一种旁若无人的境界之中,眼神空洞遥远,继续自言自语的推理道: 「冷藏药柜里装得都是恩氟烷和丙泊酚这些麻醉类药剂,再加上氧气瓶,他们这是要做手术!而且还很急。 胡尔马周边300公里之内都是荒原和油田,没有其他城市,也没有城镇村集。」 说到最后,帕里斯猛地睁开眼睛,神光凛凛的,语气笃定的总结道: 「这么急着做手术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走太远,而最近能躲藏的地方,只有西北的光明山余脉!」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也亮了:「光明山余脉?在哪?」 帕里斯不假思索的回道:「西北方向,距离胡尔马不到50公里!」 杜蔚国连一秒钟都不耽误,马上朝费萨尔命令道: 「费萨尔,调动马上最近的驻军,有多少调多少,把整座光明山都给我围住了,马上展开地毯式搜索!」 费萨尔顿时面露为难之色,杜蔚国的脸色瞬间一冷,煞气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语气凛冽的斥道: 「怎么?做不到?」 「不,不」 被煞气罩住,费萨尔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僵直,嘴唇嗫嚅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拉赫曼同样被骇得脸色煞白,胖市长最是不堪,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此时,帕里斯淡定的声音响起: 「卫斯理先生,光明山是我们沙忒的圣山,也是一座大山,主脉在麦加,胡尔马附近只是余脉。 想围住这么大的一座山,还要展开地毯式搜索,最少也得几万甚至更多的部队才有可能。」 见帕里斯在自己已经实体化的煞气笼罩下,居然还能淡然的侃侃而谈,杜蔚国也忍不住对他高看了一眼。 「帕里斯,那你的意见是什么?」 帕里斯也不含糊,语气依旧沉着: 「卫斯理先生,我们现在要追索的,大概率是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病患,移动速度必定很慢。 所以,用不着围住整座光明山,只要围住胡尔马附近的余脉,然后一路向西搜索驱赶就可以了。」 此刻,杜蔚国对他更高看了一眼,敛住煞气,点了根烟抬抬手: 「继续说。」 帕里斯此刻早已没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语气从容,不急不缓: 「至于人选,塔伊夫常年驻扎着王国近卫第二师,麾下32全机械摩托化步兵旅的机动速度最快。 二师旗下还有一个配备了军犬的侦察营,如果现在开始出发,大概4到6小时就可以完成布置。」 他的话音刚落,杜蔚国就一把扣住了费萨尔的肩膀,用不容置喙的冷冽语气命令道: 「听清楚了吗?马上按他说得做!30分钟,我就要看到这个旅拔营出发!」 费萨尔感觉搭在肩膀上的大手像铁钳似的,骨头瞬间都裂了,疼得他冷汗直流,忙不迭的回道: 「好,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嘶啦!」 15分钟之后,胡尔马城西的公路上,几辆风驰电掣的吉普车上,杜蔚国一把撕掉帕里斯散发恶臭的外套,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厌弃的搓了搓手,杜蔚国的语气冷硬: 「帕里斯,你特么多久没洗澡换衣服了?怎么?你破产了?」 帕里斯耸耸肩膀,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嘿,我是个单身汉,没人帮我洗衣服,我自己也懒着洗,卫斯理先生,你得赔我一件衣服。」 「呵」杜蔚国被他气笑了: 「帕里斯,你知道吗?已经很久没人敢跟我开玩笑,提要求了。」 杜蔚国的语气阴恻恻的,配合若有若无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帕里斯却依然不为所动,大喇喇的。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至于要求,你扔了我的衣服,理所应当要赔我一件,卫斯理先生,我知道你是大人物,可也总得讲道理吧?」 「道理?」杜蔚国戏谑的瞥了他一眼: 「帕里斯,看你的年龄,应该也有40岁了吧,到现在, 你还这么幼稚?还相信道理?」 听到这个问题,帕里斯的反应有点大,脸都红了: 「为什么不信?道理就是规矩,如果没了规矩,那这个世界就离毁灭不远了。」 「呵呵呵」 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 「所以,帕里斯,你就是因为不懂变通,堂堂近卫军军校首席毕业生,才被总参谋局踢出部队,窝在胡马尔当个小警察?」 被戳到痛处,帕里斯的眼神先是骤然一厉,随即肉眼可见的颓丧下去,偏过头,不再说话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章 近在咫尺! 光明山,沙忒境内最具传奇色彩的圣山,也是希拉山洞的所在地。 这个原本平平无奇,戈壁中万千山洞中的一个,只因为伊(斯)兰教创始人***来过一次,就被赋予了神话色彩。 传说中,这个山洞,是先知第一次透过大天使吉卜利里领受***启示的地点。 山脚下,总有络绎不绝过来朝圣的虔诚信徒。 当然,杜蔚国对这些神话抱有的态度,是坚定的不信,并嗤之以鼻。 狗屁的神明!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也必定是伪神,恶神,否则,这世间又怎会充斥着如此多的阴暗和罪恶,宛如炼狱。 临近中午,胡尔马城外,50公里左右,一座小山跟前。 杜蔚国负手而立,衣角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目光幽深的眺望着远山,眼神冰冷,偶尔有戾芒一闪而过。 「卫斯理先生,近卫军32旅,还有独立侦查营都已经就位了,目前部队已经围住了整个拉格雷夫山,正在向西梯次展开地毯式搜查。」 拉格雷夫就是眼前这座小山的名称,光明山余脉,只是一座海拔几百米的小山头。 山势不高,树木也稀稀疏疏的,但是地形却异常复杂,山体里隐藏的溶洞多不胜数,而且彼此相连,宛如天然的迷宫。 所以这座山才会被称之为拉格雷夫,阿拉伯语中迷宫的意思。 此刻,山脚下,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兵营,沸反盈天。 近卫第2师是沙忒王室花重金砸出来的王牌,长期驻扎在夏都塔伊夫,其麾下的32摩托化步兵旅,更是王牌中的王牌。 加强旅,总兵力超过9000人,全员都实现了车摩机动化,目前已全员抵达。 外加师属的独立侦察营,以及从胡尔马增援来的警员,民兵,此刻,拉格雷夫山东麓,汇集的总兵力已经过万。 老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际。 现在,所有的兵力正在以排为基本单元,有序的展开,水银泻地似的,对拉格雷夫山进行地毯式搜查。 人嘶犬吠,暴土扬尘,还有马达轰轰作响,整座山头,瞬间就被荷枪实弹的大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是飞鸟难越。 这就是人类的伟力,伐山破庙莫过如此,场面看起来无比震撼。 别看杜蔚国虽然始终扳着一张扑克脸,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曾几何时,自己还只是个孤身喋血的亡命徒,不知不觉间,已经混成了一声令下,就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超级巨擘了。 也只能默默的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了。 见杜蔚国没有回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费萨尔又略带讨好的问了一句: 「先生,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再增添一些兵力,刚刚,我已经跟总部联系过了,图尔巴还有2个团也可以抽调过来,另外,麦加方向」 杜蔚国抬手打断了他,摇摇头,声音显得有些晦涩遥远。 「不用了,已经足够了,还是少死些人吧。」 「hat?」一听这话,费萨尔顿时瞳孔地震。 杜蔚国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变得有些揶揄: 「费萨尔,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在追踪搜索的这几个通缉犯是什么人?他们的手里有什么吗?」 雷纳德的手里,极有可能正攥着一颗随时都可能爆发的,25万当量级的大菠萝。 这是最高级别的绝密情报,整个沙忒境内,目前只有三个人知道。 现任国王,王储哈利德,还有情报总局局长。 这特么可是赫危机,足以毁天灭地,一旦消息扩散出去,肯 定会引发全民恐慌,所以保密是必要的。 听见杜蔚国提出的问题,费萨尔的眼神顿时就不受控制的闪烁起来。 别看他胡子拉碴的,看似粗豪,其实一点都不笨,能在情报局这种地方混下去的,又怎么可能是莽夫? 费萨尔心里明镜似的。 连煞神都亲自下场了,整个国家全境悬赏,闹得鸡飞狗跳,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追索的目标必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他的脑海中瞬间想到了几种恐怖的可能性,声音都颤抖了: 「什,什么人,他们的手上有,有什么?」 杜蔚国也没隐瞒,直言相告: 「我们正在追踪的主要目标,是中情局第三分局局长雷纳德,他的手上有颗赫弹头。 处于激发状态,随时都有可以引爆,威力25万吨当量,足以摧毁小半个沙忒。」 「什么?赫弹!25万吨当量?」 费萨尔的瞳孔瞬间收缩的跟针尖似的,脸色惨白如雪,哆哆嗦嗦的问道: 「那,那我们如果真在拉格雷夫山发现了他们,情急之下,他们会不会」 「会!」 帕里斯抢答了他的问题,他的语气笃定,斩钉截铁。 这个落拓的小警察,自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暂时担任杜蔚国的顾问参谋。 这家伙看着挺老,其实才33岁,原来是沙忒近卫军校的首席毕业生,后来进入总参谋局,再然后,被发配到了胡尔马,当上了一名小警察。 之前,他一直都安静的旁听着,关于大菠萝的消息,他自然也听到了。 不过这家伙好像有颗大心脏,表情依然很沉稳,有那么点不动如山的意味,让杜蔚国都忍不住高看了一眼。 「我想,卫斯理先生应该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把他们驱赶到了沙忒境内吧。 毕竟我们这边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大片的荒漠和无人区,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拉格雷夫山,还有行军蚁一样漫山遍野的搜山大兵,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戏谑: 「嗯,拉格雷夫山这个地方更是相当不错,就算这颗赫弹真爆了,最多也就损失眼前万余人。 几乎不会波及平民和城区,损失可以控制到最小的程度,已经算是最佳的选择了。」 「可,可是,我们」费萨尔已经彻底石化,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帕里斯再次冷笑,语气幽幽的,抢着回答了他的疑问: 「呵呵,不用可是了,尊敬的费萨尔处长,如果这颗赫弹真爆了,25万吨当量。 这么近的距离,我们瞬间就会被高温和辐射气化成尘埃,一点痛苦都不会有的。」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还挑衅似的瞄了杜蔚国一眼。 「不过,连卫斯理先生这种顶天的大人物都守在这里,共担风险,咱们这些命贱如草的小虾米,有啥可抱怨的?」 「呵呵呵」 听到他的阴阳怪气,杜蔚国忍不住笑了。 「帕里斯,我的体质足够好,速度也足够快,嗯我想,只要没有身处爆炸的最中心点,大概率我还是能扛得住的。」 「hat?」 一向淡定的帕里斯终于不再淡定,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错愕的看向杜蔚国。 「什么叫体质足够好,速度足够快,大概率能扛得住?」 「呵,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 被杜蔚国淡定从容的情绪感染到,费萨尔也恢复了镇定,用看傻皮一样的眼神 看着帕里斯。 帕里斯非常敏锐,自尊心也强,几乎刹那就察觉到费萨尔眼中的异色,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费萨尔摇摇头,目光里满是怜悯: 「帕里斯,我承认,你的脑子确实好使,是个难得的天才,但你的层次太低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卫斯理先生到底是什么样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你特么倒是说啊?」帕里斯被他怜悯的眼神刺激到了,他急了! 没有杜蔚国的点头,费萨尔当然不敢泄露他的真实身份,帕里斯马上转向杜蔚国,不管不顾的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他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 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帕拉斯,我是能力者,也就是拥有特异功能的人。」 帕拉斯略微怔了一下,随即马上急吼吼的问道:「能力者?特异功能?那你的能力是什么?」 别看杜蔚国身边,能力者环绕,好像十分平常似的,可事实上,能力者是极其稀缺的资源,能转化成战力的更是凤毛麟角。 全世界范围内,能力者大概一共只有几千人,人口比率几百万分之一。 人口面积比较小的国家,甚至纵观全国都挑不出一个,而普通人,更是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见到。 帕里斯虽然观察力敏锐,智近于妖,但他的层次毕竟太低了,而且经历也坎坷。 只能窝在一个几万人口的小城里当警探,成天浑浑噩噩的混吃等死,自然无法知晓关于这些暗世界,还有能力者的隐秘。 「帕里斯,你这个问题严重超纲了,明白吗?」 此时,杜蔚国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不过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冰刀似的。 「ok,ok,我明白了,这个问题我不问了。」 帕里斯也不是真的无畏者,眼见杜蔚国动真怒了,连忙举手做投降状: 「所以,你真的能扛得住赫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只要没直接坐在炸点上,我想我大概率是不会死的。」 「?????????????!」 一听这话,帕里斯顿时气急败坏的用本地话骂了一句,随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看见他的举动,杜蔚国和费萨尔都楞住了。 杜蔚国觉得既荒唐又好笑,费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却隐约有些羡慕,他特么也想跑。 「砰!」 就在此时,一颗信号弹在突然在空中炸开。 猝不及防的爆炸声,吓得帕里斯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费萨尔也惊出了一身白毛汗,浑身僵直。 不过杜蔚国却突兀的原地消失了。 他并没有瞬移,只是脚下猛然发力,以最快的速度朝信号弹爆开的地方狂奔而去。 现在,杜蔚国在全力爆发的状态下,一个箭步就能蹿出去几十米。 在普通人的眼里,这样的速度,动态视力压根就跟不上,只能隐约见到一抹虚影,跟瞬移也不遑多让了。 信号弹爆开的地方,距离杜蔚国他们刚刚驻足的地方大概1000米左右,是个隐藏在地下的大溶洞。 杜蔚国马力全开,速度快如闪电,千多米的距离,仅用半分钟他就赶到了。 溶洞上方,此刻已经聚集过来几十名上百名士兵,杜蔚国势如奔马的狂飙而至。 「都让开!」人在半空的时候,猛地暴吼了一声。 下一瞬,挡在他行进路线的几个倒霉蛋 直接腾云驾雾,他们被杜蔚国的澎湃巨力撞飞了。 幸好在相撞的时候,杜蔚国刻意的放缓了速度还特意使了柔力。 否则,以他现在彪悍的身体强度还有恐怖的速度,光是刚才那一撞,这几个倒霉蛋的身体直接就碎了! 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杜蔚国就已经原地消失了,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了溶洞之中。 溶洞是倾斜向下的,不过洞口和通道都还算宽敞,杜蔚国以滑铲的姿势,一路不停的,极速降到了洞底。 洞底的空间还算宽敞,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地面也还算平整。 靠近角落的一个避风处,有堆燃尽的篝火,周围还散落着染血的绷带,纱布,以及用过的空药瓶。 只扫了一眼,杜蔚国就飞快的判断出,篝火大概熄灭了810小时之间,当时一共停留了5个人。 他上前几步,目光灼灼的四处巡睃着,这个溶洞的四周,足有三条通路,连通着其他洞穴。 此刻,溶洞里还有几名士兵,应该都是侦察营的尖兵。 杜蔚国这个从天而降的生面孔,顿时让他们如临大敌,下意识的端起武器喝问道。 「?????!」 对于他们的喝问和威胁,杜蔚国视若无睹,依然全神贯注的,一寸一寸的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三条通路,都有脚印,脚印深浅和步间距基本一致,即便以他的目力,也分辨不出先后顺序。 很显然,雷纳德他们熟知并深度分析过杜蔚国的超凡视力,特意用上了混淆的手段。 「艹!还真是难搞啊」 已经距离很近了,穷途末路的雷纳德,还有即将爆发的大菠萝全都近在咫尺!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杜蔚国的情绪就越发焦躁,几乎难以自控。 此刻,他的头皮微微发麻,心跳加速,这是危险感知的征召。 很显然,那颗大菠萝就在附近,而杜蔚国也处于它的波及的范围之内。 即将解决掉强敌的紧迫感,还有面对大菠萝的恐惧感,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杜蔚国,也失了平常心。 有些暴躁的收回视线,杜蔚国把目光转向神经几名侦察兵。 此刻,他们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手指发白,眼瞅着就要扣动扳机。 杜蔚国却用英语冷声喝问道: 「谁是领头的?」 沙忒同样被日不落殖民了近百年,英语普及度还是蛮高的。 「你是什么人?立刻回答问题!」这几个侦察兵中领头的是个的大胡子,中士,会英语。 杜蔚国扫了一眼他背后的步话机,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命令道: 「立刻呼叫上面,马上派人和军犬下来!」 「混蛋,你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再不回答,我就不客气了!」 大胡子也是个硬核头铁的,他直接咔嚓一声拉动枪栓,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杜蔚国的胸膛。 望着他手里的史特林冲锋枪,耐心即将耗尽的杜蔚国,他的眼神陡然凛冽起来,杀意油然而生。 「混蛋,赶紧把枪放下!」 就在此时,一道气魄的声音,从头顶的通道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顶着中校肩章的中年军官。 他是独立侦察营的营长,阿提夫。 许是跑得太急了,临近洞底的时候,阿提夫的脚下一崴,踉踉跄跄的差点摔了个狗啃屎,疼得呲牙裂嘴。 「玛德!你特么聋了吗?给我把枪放下!」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疼了,一边怒吼着,一边瘸拐着跑了过去。 阿 提夫并不知道杜蔚国的身份,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刚才,旅长在布置任务的时候,全程都在偷瞄费萨尔的眼色,而费萨尔却又始终都在看着杜蔚国的脸色。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眼前这位身手惊人,犹如鬼魅般的年轻人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反正是他开罪不起的大人物。 大胡子还有他的手下自然不敢违逆营长的命令,讪讪的放下武器:「营长」 阿提夫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的辩解,扶着腿走到的杜蔚国的面前: 「先生,我是侦查营营长阿提夫,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杜蔚国冷冷的开口道:「我叫卫斯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煞神来了! 「哦,你好,卫斯理先生,请问你是」 阿提夫还想套套瓷,可惜杜蔚国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打断,语气冷肃的命令道: 「阿提夫是吧?马上调3个连,还有全部的军犬下来,然后顺着这三条通道,逐尺逐寸的搜索,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呃是!卫斯理先生。」 阿提夫是个有眼色又懂做事的,略微的怔愣了一瞬之后,马上干脆的回了一声,态度非常到位。 「等一下!」 阿提夫才刚准备通过部下背着的步话机呼叫地上指挥部,就被杜蔚国叫住了。 「除了下到溶洞的人手,其他人全部撤出山区,立刻退后至少3公里,远距离包围并封锁整座拉格雷夫山。」 「记住,不许任何人离开,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杜蔚国的声音虽然清冷平静,但是却难掩其中隐含的肃杀冷酷之意。 此刻,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雷纳德手里这颗大菠萝,用不了多久,大概率就要在拉格雷夫山的地底溶洞中爆开了。 无人的山区,还是地下溶洞,辐射扩散伤害可以降到最低,已经算是最最理想的状况了。 离境之后,杜蔚国见多了尸山血海,早已磨练的心若磐石,甚至现在都已经有了点视人命为草芥的意味。 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但凡有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少些无辜之人因为他而波及丧命。 不过一听他的命令,阿提夫顿时瞳孔地震,脸色大变。 作为王牌师麾下最精锐的独立侦察营营长,阿提夫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别的不说,最基本的敏感度还是有的,他瞬间就意识到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 虽然不清楚正在追踪的目标,具体的身份是什么。 但是用脚趾头想,值得如此大动干戈,连近卫军都调动了,必然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或者能造成大范围伤亡,又或者手头攥着什么不得了的可扩散性危险武器。 执行任务之前,阿提夫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很有可能,他将要面对是什么阴毒诡谲的生化武器。 不过杜蔚国的说法,却让他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脊背发凉。 「卫斯理先生,请问,我们是否需要佩戴防毒面具?」 阿提夫是个聪明的也有些急智,马上就试探着问道。 「唉」 杜蔚国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这种一言而决他人生死的滋味,其实是不太好受。 略作思索之后,杜蔚国还是决定据实已告: 「阿提夫,我们现在正在追索的目标,手里掌握着毁灭级别的武器,一旦引爆,整个拉格雷夫山,乃至小半个光明山都会瞬间夷为平地。」 杜蔚国的声音很轻,也并没有直接说出大菠萝这个词。 但是毁灭级别的武器,还有引爆这两个关键词,以及他对于威力的具体描述。 还是让阿提夫秒懂了。 当今世界,能瞬间摧毁一座山脉的武器,有且只有一种。 「呃呃」 阿提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也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嘴唇不断的张阖,却久久都没能发出声音。 任谁也无法心平气和的甘心赴死,并且还要直面足以毁天灭地的大菠萝。 杜蔚国心中理解,所以也没催促,点了根烟,静静的等着。 足足抽了大半根烟,阿提夫的瞳孔才重新恢复焦距,并逐渐变得炯炯有神。 他的声音虽然止不住的发颤,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 「明白了,卫斯理先生,我马上就联络地面指挥部。」 一边说话,他一边朝手下走去,显然是要通过步话机联络。 杜蔚国有些诧异: 「怎么?你不上去?阿提夫,如果距离足够远,跑得也足够快的话,还是有生存几率的。」 阿提夫扭头看了一眼大胡子等几名手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呵,这么大的行动,这么艰巨的任务,总要有人在现场指挥嘛。」 说到这里,他又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中校肩章: 「再说了,我可是独立侦察营的营长,如果兄弟们都没了,我又怎么好意思独活?」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阿提夫幽幽的最后陈词总结道:「所以啊,我当然要跟兄弟们在一起。」 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精明,还有些油滑,骨子里镌刻着官僚气的阿提夫,居然还有这种甘愿赴死的崇高觉悟。 果然草莽之间英雄无数,不可小觑天下人! 不过现在形势急迫,杜蔚国也只是略微感慨了一瞬,就压下了这些纷乱的念头。 「行,那你就赶紧跟地上联络吧,对了,记得保密。」 或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冷漠了,杜蔚国弹碎烟头又补了一句: 「阿提夫,等下,我会走在最前排,但凡有一线可能,我都会尽全力,不让这颗大雷响了。」 一听这话,阿提夫也不由动容:「谢谢先生,拜托你了。」 此时此刻,距离这里直线距离还不到2公里,一处狭窄逼厌,连丝光线都没有的小溶洞里。 「呼,呼,呼」 黑漆漆的山洞里,不断回响着拉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声,犹如什么怪兽正在暗处蛰伏着。 「帕克,洛基还没回来吗?」 良久,喘息声才慢慢平缓下来,取而代之是雷纳德犹如刮铁般的嘶哑嗓音。 「没有。」黑暗中有人回复道,声音低沉。 「杰森他们呢?」雷纳德又问。 「他们带上去前面设伏拦截了,boss,我们现在已经被围死了,如果放弃这个累赘,或许还有机会脱身。」 虽然在竭力的保持着平静,但还是不难听出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怨气。 回话的人叫帕克·罗伯特,雷纳德的铁杆追随者之一。 这家伙原本是一名天才的外科医生,出身哈佛医学院,26岁就拿到了博士学位,进到了花旗最顶尖的霍普金斯医学研究所。 只不过这家伙是个天生的变态,对人体解剖以及生物改造有着近乎病态的痴迷。 最开始的时候,帕克还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在尸体上偷偷的做实验。 后来变本加厉,开始在病患甚至是孕妇的身体上进行各种活体实验,被研究院辞退后。 离开研究院之后,已经病入膏肓的帕克,居然发展到绑架掳掠无辜者进行实验。 不过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后来东窗事发,他还是被发现并抓捕了。 帕克这家伙聪明的紧,特意选在没有死刑的北达科他州犯案,结果按照当地法律,被判了145年监禁。 福祸相依,也是因为被判刑,才让帕克入了雷纳德的青眼,直接把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并招募到了麾下。 疯子遇到了变态,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雷纳德给帕克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研究条件,近乎无穷无尽的实验体,活的,死的,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帕克也不负雷纳德期待,那个针对能力者也有效的特殊***,就是他一手鼓捣出来的。 现在,帕克口中的累赘,就是摆在雷纳德身边,一个偌大的铁箱。 里边装得自然是那颗英吉利制造的,当量25万吨的大菠萝。 得益于技术手段的不断进步,这颗大菠萝的重量并不大,只有45g公斤,这才能一路带在身边。 「呵呵」 听到帕克的抱怨,雷纳德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有些吃力的抬起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胸膛上凸起的金属仪器。 这是大菠萝的起爆器,跟他的心跳链接在一起。 「别乱动,伤口才刚刚开始凝血,再崩开了你必死无疑,我也办法了。」 雷纳德的右胸也缠着纱布,隐约还有殷红的血丝渗出来,刚做完开胸手术。 「帕克,你特么真是个天才,就我这副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身体,还绑了赫弹,估计也就你敢开胸了。」 帕克没有理会他的夸赞,摸黑走到他的身边,语气略显急切: 「boss,现在已经没空闲聊了,抓紧时间,我把引爆器拆了,然后带你出去!」 雷纳德摸索着搭上了他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帕克,你走吧,你需要离我至少3公里远,必须还得在地上,或许还能有机会活下去。」 「什么意思,boss,你放弃了?」帕克的语气中的焦急已经很明显了。 雷纳德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我走不动了,也撑不住了,不过我没放弃,我会努力带着煞神跟我一起下地狱的。」 「boss,你不是分析过,他很有可能拥有瞬移能力吗?就算你真的引爆了赫弹,也未必能跟他同归于尽。」 「呼」雷纳德长长的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惆怅: 「是啊,煞神,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敌人啊咳咳咳」 雷纳德忍不住咳了起来,嘴急淌出漆黑如墨的粘稠血渍,帕克连忙找到氧气面罩帮他扣在脸上。 等了好一会,他才勉强喘匀了气,帕克凝声劝道: 「boss,你信我,你还有救,我们还是一起走吧,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把暴君药剂充分完善。 到时候,不仅能治好你的病,还能批量制造生化士兵!到时候,就算用人命堆,我们也能堆死他。」 「嗯,我相信你。」 雷纳德的嘴角抽筋似的勾了勾: 「帕克,你是个天才,你能创造出奇迹,所以,你快点走吧,争取继续活下去,如果煞神还活着,那你就继续对付他。」 「boss!」帕克还想劝,却被雷纳德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帕,帕克,别说了,现在就走,快点!要不然,咱们谁也走不了了!」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帕克才重新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沉,但是语气非常笃定: 「boss,我走了,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听着脚步渐渐远去,雷纳德吃力的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支针剂。 这玩意里边装着蓝紫色的粘稠液体,即使在无光的环境中,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幽光。 雷纳德轻轻摩挲着针剂,嘴里呢喃道: 「暴君,啧,真是个好东西,只可惜我的时间实在是不够了,帕克,你这个该死的臭变态,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轰呜嗷」 距离这个小洞直线距离1公里,一处异常狭窄的溶洞通道里,连续几颗诡雷被军犬引爆了。 5名士兵,2条狗,瞬间就被阔 剑式地雷的钢珠射得千疮百孔。 「噗噗噗」 爆炸声才刚刚止歇,急促的枪声就紧随其后。 几名位于前排的士兵,瞬间就被从通道里射出的,疾风骤雨般的弹雨扫倒了。 侦察营的士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已经算是沙忒最精锐的部队了,所以他们反应的速度并不慢。 「突突突」 后排的士兵立刻就近寻找掩体,或者干脆俯卧在地,对着通道进行集火压制。 据此几百米外,正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进行搜索的杜蔚国,听到枪声的瞬间,人就消失不见了。 他当然不是赶着去救场的,而是急迫的想要抓一个活口! 始终跟在雷纳德身边的,一共有5个人,除去在玛钦那自戕的那个,刚刚离开的帕克,专门负责变装侦察的洛基。 还剩两个,一个叫杰森,一个叫道尔顿。 他们两个都是战斗人员,出身绿帽子特种部队,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算是普通人当中,战力天花板般的存在。 此刻,在通道中利用地形据险而守,阻截追兵的就是他们。 这段通道的地形非常狭窄,仅能容纳一个人弓腰通过,而且还特么是弧线型的,足有十几米长,易守难攻。 「轰!轰!轰!」 侦察营的精锐也不是吃素的,火力压制的同时,就是一波精准的手榴弹集火输出,通道里瞬间哑火。 「?????!?????!」 一个大胡子的少尉军官,立刻端着枪,高吼着,一马当先的朝通道冲了进去,看起来相当彪悍。 「噗噗噗」 不过他才跑了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子弹打烂了胸口,颓唐的跪倒在地,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不明白,那么密集的手雷集火,那么狭窄的空间里,敌人为什么没有被炸死? 不仅如此,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瞬间就被扫倒了一大片。 隐藏在通道里的枪手不仅没被炸死,而且反击还格外凌厉,他的枪法凶悍,又快又准。 「???????!???????!」 侦察营的士兵们被这波预料之外的火力打懵了,有些慌乱的后撤,就连压制的火力都有点乱套了,又被放倒了好几个。 「rpg!rpg呢?玛德!赶紧给我把这个该死的通道炸了!」(自动翻译) 接连损失了十几名部下,负责带队搜查的连长暴怒了,仰天怒喝道。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火箭兵就扛着苏制的rpg7火箭筒冲了上来,飞快的瞄准之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说道这里,略微吐槽一句。 某部堪称奇迹的电影里,有个用铁丝网拦火箭弹的情节,这绝逼是侮辱智商了。 rpg的初速117米秒(421迈),最大速度294米秒(1058迈),这个速度,人类能反应过来? 别说是普通人,就算都已经半神的杜蔚国,也就将将能做到。 言归正传,侦察营的rpg,使用的是杀伤破甲弹,这玩意的杀伤力极大,范围高达35米,理论上可以穿透200毫米的轧制装甲。 「轰轰轰」 同僚惨死面前,火箭兵也是发了狠,一口气射了3发火箭弹,整个溶洞都被炸得地动山摇,尘土簌簌。 原本狭窄的通道,也被硬生生的扩大了一圈有余,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生还。 连长大声命令道:「冲进去,把里边的臭老鼠都给我揪出来!」 听到命令,士兵们纷纷从掩体里蹿了 起来,一股脑的朝着通道冲了过去。 「噗噗噗」勾魂夺命的急促枪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因为冲锋的人群足够密集,几乎是人挨人,所以被子弹扫倒的士兵更多,足有二十几个。 士兵们彻底慌神了,想到了一些玄之又玄的可能性,士气全无,一窝蜂似的,毫无章法的往回跑。 身后的子弹可不会客气,长了眼一样,肆无忌惮的收割生命,风吹麦浪一般。 「玛德!见鬼了!」眼见手下成片成片的倒下,连长目眦皆裂。 「咻!」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啸声响起,绵延不绝的弹雨几乎是瞬间止歇。 狭窄的通道之中,一个全身包裹在连身黑甲之中的大汉,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的左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右手,地上掉落了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 「道尔顿,你快走!煞神来了!」 他的右手也带着黑色的连指手套,此刻,食指已经被削断了,手腕也被震脱臼了。 一颗雕花弹头,正卡在地上那把枪的扳机上。 「往哪走?法克,跟他拼了!」 离他不远,通道更深处,一个同样身披古怪黑甲的大汉拉动枪栓,瓮声瓮气的回道。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爱国者之殇 「轰」 狭窄的,仅供一人弯腰通过的通道口,一颗威力巨大的手雷猛然爆开。 这颗手雷,当然是被废了右手的杰森扔的,目的不是伤人,单纯就是为稍迟滞杜蔚国一下。 他一边拉开另外一颗手雷的保险,一边低声咆哮道: 「道尔顿,你这个混蛋,赶紧跑!也不用再阻击了,有多远跑多远!」 道尔顿用更大的嗓门吼了回来: 「法克!你以为老子是软蛋吗?杰森,你这头猪,受伤了就赶紧后撤,我顶上去。」 「轰!」第二颗手雷爆开。 杰森怒吼:「顶个屁,赶紧滚,老子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说话的时候,他还用完好的左手,吃力的掀开了胸甲,露出里边一件黝黑的鼓囊囊的马甲,肋下还有个拉环。 「咻」 就在杰森的手指将将触碰到拉环的时候,勾魂夺魄的尖啸再次响起。 「呃」杰森忍不住闷哼一声。 一颗雕花弹头从黑甲的接处准准的钻了进去,巨大的动能,瞬间切断了他的左手腕。 「法克!」 道尔顿的反应不慢,他立马把枪端了起来,架在杰森的肩膀上,果断的扣动扳机。 「噗噗噗!」 不得不承认,道尔顿确实算是兵王级别的高手,虽慌不乱,点射压制的频率非常稳定,1秒3发。 而且他们的特质武器也很牛皮,不仅加装了消焰消音器,子弹的穿透力也超强,不逊色狙击步枪。 最恶心人还是弹鼓供弹,足有75发子弹,火力持续性不是一般的强。 不过这一切在绝对实力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同时拥有透视眼和订制手枪的杜蔚国,对枪无敌! 「咻咻!」才打出一组点射,道尔顿的压制射击就被戾啸打断,夏然而止。 两颗雕花弹头,丝滑无比的穿透了石壁,从他肩甲的缝隙处钻入,瞬间废了他的两条胳膊。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在通道外响起,下一瞬,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入口处,并鬼魅似的极速突进,当然是杜蔚国。 「嘿,***,一起下地狱吧!」 杰森突然惨笑着嘟囔了一句,随即猛地一扯拉环。 刚刚,趁着道尔顿阻击这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右手大拇指套进了拉环里。 他的右手虽然断了食指,而且还脱臼了,但是拉动拉环这种动作,还是可以做到的。 「艹!」杜蔚国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轰!」几乎与此同时,剧烈的爆炸在逼厌狭窄的通道中爆发了,橘黄色的火焰刹那间填满了整个空间,地动山摇! 铁了心要赴死的人是救不活的,饶是杜蔚国也不行。 半分钟之后,烟尘逐渐散去。 「呸!」这段死亡通道几十米外的拐角处,杜蔚国啐出一口混着灰尘的黑痰,脸色比痰还黑。 「丫的,你们还特么挺壮烈,搞得老子跟反派似的。」 区区爆炸,当然伤不到拥有瞬移技能的他,但是难免灰头土脸,主要是心气不爽。 杜蔚国朝地上扫了一眼,语气略显惆怅:「好死不如赖活,你说你们何必呢?」 杰森他们的忠诚,英勇,还有悍不畏死让杜蔚国多少受到了一些触动。 虽然是敌人,但只是各为其政,彼此立场不同,并不是为了什么私利,这样的铁血汉子,值得敬佩。 关键是到了这里,有了明确的方向,雷纳德他们留下的痕迹,已经瞒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了。 所以,杰森他们的自爆,毫无意义。 「砰!」 片刻之后,一发子弹,擦着杜蔚国的脸颊飞了过去,打在了他身后的岩壁上,溅起几点火星。 枪是雷纳德开的,没射中,也并不是因为他的枪法不准。 相反,在身体重伤之前,他也是个兵王级别的存在,还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注射了暴君药剂之后,他现在短时间内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身体素质甚至比全盛时还要更强些。 刚刚这颗子弹,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应该正中杜蔚国的眉心。 但是,以杜蔚国现在恐怖的动态视觉,以及无与伦比的反射神经,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子弹了。 他只是举重若轻,闪电般的偏了一下头,就间不容发的躲开了这颗夺命的子弹。 「不是吧,雷纳德,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些毫无意义,无谓的抵抗。」 杜蔚国不急不缓的继续向前走着,语气冰冷且揶揄。 「果然不行。」 雷纳德也笑了,摇了摇头,有些颓丧的垂下手里的柯尔特1911,眼神里满是无奈,更多的还是释然。 「呵呵,煞神,卫斯理,杜阎王,杜蔚国。」 他一口气把杜蔚国的所有名字全都叫了出来: 「说实话,你也让我很意外,明知道我手上有大菠萝,还敢主动露面,你这是让我安心的跟你同归于尽啊。」 杜蔚国脚步不停,表情风轻云淡: 「雷纳德,你那么熟悉我,几乎天天研究我算计我,难道还没发现我的秘密?」 「秘密?」一听这话,雷纳德的眼神顿时就不受控制的闪烁起来。 「瞬移,你真的可以瞬移?」他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好几度,听起来非常刺耳。 「是啊。」杜蔚国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我不仅能瞬移,瞬移的距离还远超你的想象,哪怕赫弹就在我的眼前爆炸,也伤不到我一根毛。」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突然鬼魅似的出现雷纳德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戏谑。 「所以啊,雷纳德,我有恃无恐。」 雷纳德虽然没有夜视能力,但是他的听力和感应力都不弱。 他很真切的感觉到,杜蔚国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瞬间跨越了近20米的距离。 这就是瞬移,杜蔚国在他面前,亲自展示了瞬移的能力。 既然在彻底漆黑,完全无光的环境中,杜蔚国的眼睛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幽光,犹如死神的镰刀,勾魂夺魄。 雷纳德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几,跟杜蔚国差不多高。 但是当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他明显的矮了一截,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时至今日,没人能在杜蔚国的如山如岳的压迫下,依然保持从容。 哪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雷纳德,即使他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准备好赴死也不行。 过了好一会,雷纳德才终于能重新说话:「那你,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当然要见见。」杜蔚国掏出烟盒,好整以暇的点了根烟,语气里满是嘲讽之意: 「雷纳德,你暗戳戳的给我使了那么多绊子,也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嘿,三头六臂,非常华夏的强大具象化,怎么样?结果很失望对吧?我只是个濒死的半残废。」 雷纳德毕竟不是一般人,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都能语气 轻松的自嘲了。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意味不明的咂了咂嘴: 「雷纳德,我必须得承认,你很厉害,为了抓你,我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 伸手轻轻戳了戳雷纳德胸口的那个金属起爆器: 「即便是这次,要不是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截了英吉利的大菠萝,搞出的动静实在太大。 搞得花旗和毛熊也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了,不得不齐齐下场,我应该还是堵不住你。」 「唉」雷纳德长叹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是啊,这次我确实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不过我也没办法啊,你就是个怪物,势力膨胀的实在太快了。 尤其是奎亚那,海量的资金,充沛的技术支持,以及安稳的内外部环境,很快就会变得难以抑制了。」 雷纳德此刻进入到了一种半癫狂的状态之中,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自顾自的说着: 「奎亚那就在花旗的门口,就像是一柄利刃抵在了咽喉上,如果任由它肆无忌惮的野蛮生长。 再加上毛熊不遗余力的支持,早晚会威胁到花旗的本土安全,进而压缩花旗的生存空间。」 说在这里,顺便插一个背景介绍。 就在1周前,杜蔚国跟尼科诺夫联络,让毛熊派船封锁海岸线的时候,还顺便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结果隔天就有23位科学家从莫斯科整装出发,乘坐专机直飞圣治敦,现在都已经安全抵达了。 这些科学家都是来自于毛熊兵器部下属,第一特种设计局的武器专家,专门研究导弹和航天技术的。 杜蔚国延请这些专家的目的很明确,帮奎亚那研制弹道导弹,还有航天卫星。 所以,雷纳德的担忧,并不算是空穴来风,奎亚那的崛起速度,堪称奇迹,远超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过一听这话,杜蔚国却忍不住皱起眉头打断了他: 「所以,雷纳德,你是因为爱国,才刻意针对我?想尽办法也要除掉我?」 杜蔚国大略的回想了一下,最早雷纳德对他出手,好像是从汉城开始的。 当时,雷纳德操控着詹姆斯,隐藏在暗处怂恿钟匠厄尔,挑起了自己和共济会之间的争斗,还把毛熊的内务部也拉下水了。 而那个时间节点,恰好是杜蔚国才刚刚在奎亚那立足,开始筹建自贸区和赌场。 当时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连他自己都没预想到,奎亚那能膨胀到现在如日中天的恐怖规模。 如果是在那个时,雷纳德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那他的眼光之毒辣长远,都已经堪比未卜先知了。 「当然!」 雷纳德的语气分外笃定: 「煞神,你现在势力不弱,应该也查过我的底细了,我是姓洛克菲勒的,我当然爱国。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拖着残破的身躯,坚持在中情局任职,因为我要扼杀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花旗的存在。」 大概是暴君的药效即将失效了,雷纳德的状态突然肉眼可见的变得萎靡,声音也断续起来: 「而你,而你,就是,就是花旗最大的威胁,没有之一,甚至超越了毛熊!」 一听这话,杜蔚国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的调侃道: 「呵呵呵,我说嘛,原来你是洛克菲勒啊,这就难怪了,说实话,雷纳德,之前我还真就不知道这一点,挺好,又能发笔横财了。」 洛克菲勒,花旗6大家族之一,也是最顶尖的两大财团之一,跟摩根财团并称为花旗双壁。 作为本土崛起的财团,洛克菲勒家族跟花 旗的自然是处于深度捆绑的状态,根植于各行各业,已经无法分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从某种意义上说,洛克菲勒就是花旗。 当然,洛克菲勒家族同时也是共济会的高桌会员,而且地位还很高,势力也很庞大。 甚至可以说共济会和犹台人大规模进驻花旗,就是他们家牵头完成的。 而杜蔚国这个妖孽的横空出世,不仅严重损害到了共济会,洛克菲勒家的利益,甚至还威胁到了花旗的本土安全。 所以,雷纳德才会不惜代价,不遗余力的跟他死磕。 听到杜蔚国的揶揄,雷纳德的瞳孔地震,表情瞬间扭曲,不过只是一刹,他就释然了。 「无所谓了,反正以你现在的威势,克格勃那些该死的狗腿子,早晚也能查到我的跟脚。」 说道这里,他的呼吸已经明显变得急迫起来,嗓子也哑的厉害,跟破锣似的。 说实话,看见这样的雷纳德,杜蔚国却恨不起来了。 「对了,煞神,你怎么不问问马萨尔他们?」 杜蔚国冷嗤道: 「没必要,几个小丑而已,离了你的遮蔽和掩护,他们蹦跶不了几天的,我随手就能灭了他们。」 「呵呵,也对,你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小咳咳咳」 雷纳德苦笑,引发了剧烈的咳嗦,嘴角溢出大团大团的黑血。 他颓丧的捂着胸口,扶着岩壁缓缓的坐了下来,喘了好一会,这才虚弱的说道: 「煞神,我的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蔚国弹碎烟头,也蹲了下来: 「有,雷纳德,你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不过我可以放过洛克菲勒家,条件嘛」 「嘿嘿嘿」 雷纳德笑了,笑得很苍凉,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胸口的那个金属起爆器: 「你想换大菠萝是吧?来,来不及了」 此刻,雷纳德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脸色也是灰扑扑的如同败革,无力的靠在岩壁上,眼瞅着已经不行了。 他原本就已经濒临油尽灯枯了,使用暴君药剂,精神了一会,代价是透支了几乎全部生命力。 此刻,杜蔚国的浑身汗毛倒竖,头皮隐隐发麻,心跳如鼓,这是危险愈发趋近的感知。 随着雷纳德的生命将近走到尽头,这颗大菠萝也濒临爆发了! 「来得及,你只要告诉我它藏在哪,我就有办法阻止他引爆。」 即便如此,杜蔚国的语气依旧平静。 他现在十分自信,在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就算是这颗大菠萝真爆了,也不可能伤到他。 明知道大菠萝就藏在身边不远处,而且杜蔚国也猜到了这玩意已经跟雷纳德的脉搏绑定了。 之所以还能如此淡定的一直跟他扯淡,无非就是想阻止爆破。 有时间静止的系统空间傍身,哪怕雷纳德嘎了,杜蔚国也有十足的把握。 刚才对话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已经利用自己的透视眼,把周围里里外外的扫描了几遍,没有。 一个人藏的东西,一百个人也找不到,尤其是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时间还如此紧迫。 饶是杜蔚国也抓瞎。 雷纳德始终沉默不语,眼神疯狂的变幻着,杜蔚国也不急,语气淡淡的继续加码道: 「雷纳德,这颗赫弹伤不到我,但是会祸及无辜,还会眼中恶化花旗和沙忒的关系。 最关键的是,如果它真的爆了,那我就有充分的借口,登陆花旗本土了。」 杜蔚国再次轻轻点了点他 的胸口的那个金属引爆器,语气陡然凛冽如刀: 「我保证,到时候,我会把花旗搅个天翻地覆,然后把整个洛克菲勒家族斩尽杀绝,雷纳德,你知道的,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收回手指,杜蔚国下了最后通牒: 「雷纳德,你是个聪明人,如何取舍,你自己抉择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雷纳德才再次开腔,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煞神,你,你保证,会,会放过洛克菲勒家?」 其实,杜蔚国现在也有点紧张了,不过他还是强压着瞬移逃走的冲动,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回道: 「嗯,我保证,雷纳德,你研究过我,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哪怕对敌人,我也很有信用。」 此时,雷纳德的眼睛都已经无法保持张开的状态了,他半眯着眼,吃力的说道: 「我,我还有一个条件。」 杜蔚国的额头都有点冒汗了:「说。」 「3年之内,不要去花旗。」 「半年!」 「2年咳咳咳」 「1年。」 「好成交」 雷纳德艰难的伸手,指向一条岔路: 「煞神,记住你的承诺,那边,左转,右,左,地下,快点!我,我快不行了」 他的话音未落,杜蔚国就原地消失了,利箭似的射向了他指向的那条岔路。 按照雷纳德指示的方位,杜蔚国仅用几秒钟,就跨越了将近200米,隔着石壁,看见了躺在坑里的一个铁皮箱子。 不过就在此时,排山倒海般的危险感知海啸般猛然袭来。 丫的,雷纳德咽气了,心跳停止了!这颗大菠萝要爆! 「艹!」 千钧一发之际,杜蔚国的眼神一厉,直接瞬移到了铁箱的上方,猛地伸出手。 「噗通!」 下一瞬,杜蔚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额头上遍布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后背都打湿了。 「***戈壁的,太特么玄了!」 杜蔚国心有余悸的把意识沉入到空间里,静静的躺着一个铁箱子,里边装着黝黑的弹头,没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一言而决天下事 当杜蔚国重回地面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金乌西沉,红霞漫天。 大半个苍穹连同云朵都被晚霞染成了血红色,显得既妖异又凄美。 看这架势,明天光明山附近,将会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令人头疼的强敌终于授首,毁天灭地的赫弹危机也堪称完美的化解掉了。 「呼」 杜蔚国吐出一口悠长至极的浊气,只觉得天辽地阔,胸中的块垒尽去,恨不得仰天长啸! 「卫斯理先生,目,目标人物已经解决了?」 大溶洞外面,侦察营营长阿提夫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才,干掉了杰森和道尔顿这两个雷纳德的死忠武力担当,并且还发现了他本人的踪迹之后,杜蔚国就让他带人撤出地下溶洞了。 不过阿提夫这家伙确实挺有钢的,或者说是多少有点认死理,也称得上一句悍不畏死。 他并没有从山区撤走,而是亲自带着一个连的部下,死死的守在了大溶洞的出口处。 杜蔚国有些含糊的回道:「嗯,算是吧,首要目标雷纳德已经死了。」 「那,那」阿提夫结结巴巴的,欲言又止,脸都憋红了。 杜蔚国当然知道他想打听什么,无非就是雷纳德手里的那颗大菠萝。 这玩意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既是灾厄根源,也是国之重器,不开玩笑的说,如果被沙忒得了,未来中东的格局都得改写。 此刻杜蔚国的心情大好,突然来了兴致准备逗逗阿提夫。 他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连续抽了几口之后,才闷着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雷纳德尸体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不知道被他们藏到哪了。 对了,现在他还残余两名手下在逃,东西或许在他们手上,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在地下洞穴里。」 「hat?」 一听这话,阿提夫的神经顿时就紧绷起来了,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 「他还有两名手下?那东西在他们手上?」 杜蔚国点头: 「嗯,雷纳德还有两名手下没有落网,这一点毫无疑问,至于那颗大菠萝,就算不在他们手上,也必然有确凿线索。」 这话,半真半假,反正阿提夫被唬住了。 大溶洞,篝火堆附近遗留的痕迹,雷纳德他们虽然清理过,还刻意的混淆了。 但是却瞒不过杜蔚国的火眼金睛,他无比笃定,当时在场的一共有5个人。 现在,连同雷纳德在内,一共才嘎了3个,很显然,还剩两条丧家之犬正躲在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不过,杜蔚国却懒着继续追了。 大菠萝和雷纳德,主要目标和次要目标都已经搞定了,剩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杂鱼,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杜蔚国现在的敌人太多了,像他们这种档次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数都数不过来。 别说雷纳德的手下,就连马萨尔,他现在都不太在乎了。 不过一听这话,阿提夫的眉头却皱的紧紧的,语气变得凝重,甚至还隐含着一抹抱怨之意。 「那我们现在还傻站在这里着等什么?应该赶紧下去,继续搜索才是啊?」 杜蔚国也没生气,缓缓的呼出烟气,掸了掸烟灰,不置可否的点头回道: 「嗯,除恶务尽,确实应该继续搜索,不过地下洞穴的深度和广度都太大了,光靠你手下这几个人,远远不够。」 拉格雷夫山,山如其名,地下的洞穴几乎无穷无尽 ,洞挨洞,洞连洞,纵横交错,彼此相连,名符其实的迷宫。 阿提夫麾下的侦察营,是沙特近卫2师麾下的独立营,总人数600来号,已经算是少有的大营了。 但是,这点人扔进迷宫似的的地下洞穴里,简直就是沧海一粟,甚至连个浪花都溅不起来。 也就是杜蔚国他们追的够快,逼得够紧,关键是雷纳德这个病秧子健康情况跟不上了。 要不然,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从容布置逃窜,饶是杜蔚国跳进这个迷宫也得抓瞎。 想彻底把整个地下区域都翻过来,至少也得一个师,几万人才勉强够数。 听到他的说法,阿提夫的脸色一变再变,拳头攥得紧紧的,又焦急又愤怒,眼睛都有点红了。 只是碍于杜蔚国的恐怖威势,这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杜蔚国突然有些索然,他能理解这个看似油滑,实则忠勇的汉子,也不想再开他的玩笑了。 弹碎烟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阿提夫,眼下的态势,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小营长能解决的,你现在应该尽快把这个情况据实上报。」 阿提夫虽然此刻又惊又急,但是理智尚在,他很清楚,杜蔚国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卫斯理先生,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杜蔚国的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我的建议,对拉格雷夫山保持持续封锁,然后调集大军,把整个拉格雷夫山的地下洞穴都翻过来,连一个蚂蚁洞都不放过!」 说完这些,杜蔚国就越过他,迈开大步,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阿提夫傻眼了,下意识的追了几步,急吼吼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你去哪?后续的事情,你不管了?」 杜蔚国连头都没回,只是大喇喇的摆了摆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嗯,我这次来沙忒,主要就是为了追杀雷纳德,至于大菠萝,那玩意我不稀罕也不想再管了,你们自己搞定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阿提夫的视野里,独留他在夜风中凌乱。 三天后,沙忒近卫第2师麾下的一个机械旅,包括近卫第3师全员,以及28师的一个旅,如同潮水般的纷至沓来。 连同一直守在这里的22摩化步兵旅,整整3万多大军,一股脑的云集在了拉格雷夫山。 把小小的一座山头,围了个水泄不通,飞鸟难渡。 这些部队,在拉格雷夫山盘恒了2月有余,几乎是逐寸逐寸的,把整个地下洞穴都翻了个底朝天。 期间,靡费了无数军粮军饷,非战斗减员高达几百人,莫名失踪也有近百人。 结果却一无所获,别说是大菠萝了,连根毛都没发现。 雷纳德残余的两名手下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洛基擅长伪装,是个侦察天才,同时还是个语言天才。 至于帕克,他虽然是医生出身,武力值一般,但是胆大心细,手里还掌握着诡谲的生化黑科技,不能以常理度之。 当然,这个时候,杜蔚国早就不在沙忒境内了,即便是听到这个结果,他也混不在意。 这种货色,对普通人来说算是难得的高手,但是对他来说,屁都不是,弹手可灭。 再说了,他又急事,已经顾不上这些末只细节了。 事实上,解决掉雷纳德的当晚,杜蔚国就急吼吼的离开沙忒了。 之所以这么急着走,是因为他收到了关于老雷和狗剩的消息,他们居然还活着,现在天竺。 这个消息让他欣喜若狂,什么都顾不上了,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天竺。 时间调回到杜蔚国刚下山时,一看见他,费萨尔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甚至都没来得及问雷纳德和大菠萝。 这家伙看似粗豪,其实内秀的很,一点都不笨,眼见杜蔚国神态从容的下了山,想必危机已经妥善解决了。 「先生,瑟拉亚发来急电,连续三封,都是加急电文!」 「哦?」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就来了精神,第一反应就是胡大姑娘她们有可能发现马萨尔他们的行踪了。 结果联络了吉布森之后,收到的消息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并不是关于马萨尔他们的,而是雷千钧和狗剩的,他们都还活着,现在人在天竺境内。 而传递消息的人更加让他意外,叫尼姆,中情局的逃亡特工,前复仇者联盟专属联络人。 他已经把被关押在海得拉巴的雷千钧和狗剩营救出来了,并主动联系了吉布森。 收到这个消息,杜蔚国二话不说,连夜启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至于会不会是圈套,杜蔚国表示压根就不在乎,时至今日,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还有什么手段能对付他自己。 两天后,午后,天竺南部重镇,海得拉巴。 城市正中央,气势恢宏的查尔米纳尔尖塔神庙。 这座神庙是海得拉巴的地标性建筑,泰卢固语里四塔楼的意思,是一座雄伟的四方形花岗岩建筑。 下方建有四座巨大的拱门,分别朝向东西南北四方,故而得名。 这座神庙非常神奇,有那么点兼容并蓄的意味,是伊(斯)兰教和天竺教共同膜拜的圣地。 「帕里斯,你来分析一下,这个叫尼姆的家伙,为什么会主动联系我?」 此时,神庙的东门,杜蔚国双手抄兜靠在门廊上,嘴里叼着烟卷,神态慵懒,毫无一丝恭敬之意。 沙忒胡尔马的那个小警察帕里斯也在,此刻正乖乖的站在杜蔚国的身边。 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还换上了一身干净体面的新衣服,看起来精神抖擞,年轻了十岁都不止。 这家伙是个难得的参谋类人才,自然被惜才的杜蔚国收入囊中,直接带来了天竺。 此时的尼姆表现的略显局促,已经没了之前的桀骜。 他已经从吉布森和谢尔盖的口中,断断续续的知晓了杜蔚国的身份和部分战绩。 再怎么恃才傲物,在活脱脱的万人斩,以及暗世界第一人的面前,也难免胆突,乖乖的立正。 不过帕里斯的智商依旧在线,几乎是脱口而出: 「很简单,他无非就是想交上一份投名状,借以投靠你,寻求庇护。」 「呵呵,帕里斯,你挺有文化啊,还知道投名状呢?」 杜蔚国轻笑,语气揶揄: 「那你觉得,这家伙有没有可能是双面间谍,故意接我近,然后借机卧底在我身边?」 「呃」听到这个问题,帕里斯的眉头轻皱,卡壳了一瞬,随即马上就笃定的摇了摇头: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哦?理由是什么?」杜蔚国眉头轻轻挑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先生,你是能力者,还是天下第一的能力者,而且你的手下还拥有最强悍的能力者团队。 既然能拥有并管理这么恐怖的一股力量,想必一定有相应的防范手段,所以,他一个普通人,想在你的身边卧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错。」杜蔚国弹碎烟头,对他竖起大拇指。 帕里斯是在2天前,确实说是33小时前才知道暗世界和能力者的存在。 仅凭这么一点点线索,他就能斩钉截铁的推测判断出这些结论,智商确实在线。 就在此时,杜蔚国似笑非笑的朝远处瞟了一眼,突然话锋一转: 「帕里斯,奎亚那国防部,现在还缺个副总参谋长,我安排你明天就出发,你好好干!」 「什么?奎亚那?副总参谋长?」 帕里斯被这个生僻的地名,还有这个吓死人的官职吓懵了,瞠目结舌。 作为军校首席高材生出身的帕里斯,熟知全球地形以及战例,自然知道奎亚那在哪。 在他的固有印象当中,奎亚那只是南美洲的一个弹丸小国,以前是英吉利的殖民地,刚刚才独立没多久,穷得掉底的那种。 不过哪怕再怎么穷困潦倒,奎亚那毕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 而国防部副总参谋长,怎么也算得上是国家级别的***了,权势起码能排在前十。 见杜蔚国轻描淡写的就给他封了个惊掉下巴的大官,帕里斯直接懵比了。 在赶往海得拉巴的路上,谢尔盖和吉布森给未来的同僚,陆续科普了一些杜蔚国的身份和过往战绩,但毕竟时间有限,没说的特别详尽。 所以,他并不知道杜蔚国是奎亚那的无冕之王,更不清楚他的真实势力。 如果不是知晓这个年轻人的本事通天彻地,帕里斯早特么就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了。 「嗯,奎亚那目前兵微将寡,只有大概3个全员师的规模,总兵力还不到5万人。 不过目前正在持续的扩军练兵,去了那边,你大可以自由自在的施展拳脚。」 杜蔚国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帕里斯听得浑身战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他没有吹牛,奎亚那现在确实正在极限扩军。 一方面是因为人口基数正在疯狂增长,还富得流油,犹如三岁小儿持金过闹市,惹得所有人都眼红。 这种情况下,总不能一直只靠杜蔚国的个人威名硬撑着,所以常备军的规模扩大势在必行。 另一方面,奎亚那的疆域扩张计划也已经提上日程了。 届时,无论巧取还是豪夺,都需要必要的武力支持,同时也需要足够的部队镇守四方。 上次跟苏离郭芙他们聊天的时候,大致沟通过奎亚那的增兵计划。 第一阶段,预计为期2年,增兵总数至12万人,占人口比例的25左右。 之后,随着人口基数越来越大,武器装备越来越先进,这个比例会陆续减少,但不会低于10万人的规模。 「先,先生,你就这么信得过我?这,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一听这话,帕里斯顿时更惊诧了,语气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5万人,差不多也有一个集团军的规模了,而且听杜蔚国话里的意思,这几万人,以后任凭他调遣指挥。 要知道,帕里斯在沙忒参谋总部任职的时候,最高的军职也不过就是上尉,说破大天也就能指挥一个连,百多人的规模。 现在,杜蔚国大嘴一张,轻飘飘的居然让他指挥千军万马,这听起来,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杜蔚国点点头,语气略带揶揄: 「嗯,确实是有点轻率了,这样吧,帕里斯,我给你半年的试用期,表现不好的话,你就滚回胡尔马,当一辈子小警察吧。」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推了他的肩膀一把: 「行了,我现在有事要做了,你赶紧滚蛋吧。」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帕里斯,突然感到了一股沛然大力传来,随即就腾云驾雾,飞 出去足有十几米,跨越了一条街道,被翔太稳稳接住。 杜蔚国先是朝翔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远点,随即又朝不远处的路边招了招手。 此时,从拐角处,走出一个中年人。 他穿灰色的旁遮普长衫,暗白色的皮肤,留着络腮胡,头顶绿色缠巾,看起来就是平平无奇的天竺本地土著。 看见杜蔚国的手势,中年人也抬手回应了一下,随即朝他信步而来。 在杜蔚国的视野里,这家伙是个白裔,金发碧眼,典型的昂撒人种,体态匀称,身上横七竖八的有很多伤疤。 中年人径直走到杜蔚国的面前,语气沉稳的开了口: 「卫斯理先生,你好。」 他说的居然是略带口音的汉语,杜蔚国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戏谑: 「你就是尼姆·道森·贝克尔?中情局总局特别行动处处长,外号洞察者?」 现在,杜蔚国背后的情报团队也不是盖的,尤其是马力全开的克格勃,早就把尼姆查了个底掉。 「呵呵是,没错,卫斯理先生,我就是,你叫我尼姆就好。」 尼姆笑得略微有点尴尬,不过语气还算沉稳。 杜蔚国也笑,只是表情阴蛰,仿佛冰刀袭面一般: 「尼姆,在莫斯科的时候,你小子手段尽出,什么阴损招式都用尽了,设计过我不止一次。 你竟然敢大模大样的出现在我眼前,你小子挺有种啊?就不怕我一怒之下,直接弄死你?」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天下尽在囊中 1968年3月20日,刚好是华夏24节气里的春分,昼夜均分,万物萌发。 波斯湾,阿曼首府,马斯喀特港。 位于哈杰尔山腰上的苏丹皇宫,东南角的3层偏殿。 这里是城市的最高点,站在露台上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座城市乃至马斯喀特港。 以杜蔚国的超凡视力,甚至可以监视大半个波斯湾,从阿曼湾一直到霍尔木兹海峡。 甚至包括海底也逃不出他的监察,这部分靠得倒不是他的肉眼。 小透明罗德终于汇合过来了,跟他一起抵达的,还有杜蔚国那艘新鲜入水的鲲鹏号赫动力潜艇。 这艘艇,搭载的是毛熊库尔恰托夫研究所最新型号的水下声纳雷达,有效探测距离高达180公里,足以覆盖整个阿曼湾。 有人船合一的罗德亲自操控,海底哪怕游过去一条大鱼,恐怕都逃不过他的扫描。 除此之外,目前阿曼湾,波斯湾,乃至整个阿拉伯海,甚至是罗德海峡和红海的海上封锁都没有解除。 毛熊的整编第7舰队,麾下46艘各式大小战舰一直都在水面上巡游。 不仅如此,包括地中海,花旗和英吉利的联合舰队也在沿海严密布防,连航母都出动了2艘。 无数舰艇像巡海夜叉似的,在海面上不断游弋巡察,依然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眼下这个局面,已经不光是因为杜蔚国的情面和私仇了。 而是涉及到了一颗,随时都可以引爆的,当量高达25万吨tnt的大菠萝。 当然,还关乎英吉利的老脸,现在的日不落帝国勉强还维持着世界第三强国的体面。 还不像后世,已经彻底不要脸皮,直接宣布破产,连搅屎棍都当不成了,沦为垃圾中的垃圾。 除此之外,就是杜蔚国这家伙引发的蝴蝶效应了。 这是冷战期间,花旗和毛熊的首次隔空合作,虽然是被迫的,但是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他们一南一北,牢牢的锁住了整个中东地区。 「油罐子」被堵死,致使全球石油价格疯涨,但这两个超级大国却都有自己的专属的运油通路。 不仅回收了军费,还赚了个盆满钵满,两个超级大国同时尝到了甜头,现在都有点欲罢不能了。 杜蔚国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反正现在的华夏也不用进口原油,随便他们折腾。 而且,马萨尔他们这些牛鬼蛇神也还没有伏诛,现在就被憋在封锁圈里,能多封锁一天,他们露头的几率就更大一分。 不过,杜蔚国最近确实是有点懈怠了,用比较时髦的话说,他有点卷不动了,只想躺平摆烂。 「头!你现在牛皮大发了,我们想过你肯定混得挺牛,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能牛皮到这个地步! 我艹!苏丹对你点头哈腰,连毛熊和花旗都得乖乖听话,您现在简直就是地球之主了!」 管杜蔚国叫头,说话还这么咋呼的,当然是狗剩(陈建胜)这个活宝。 他毕竟年轻,体质也不错,关键是心大,被救出来后,好吃好喝的歇了几天就缓过来了。 杜蔚国当然没杀洞察者尼姆,不仅是因为他手里攥着老雷和狗剩的性命。 之前彼此处于敌对关系,各为其主,自然要手段尽出,无所不用其极,这一点,他是可以理解的。 尼姆这家伙很厉害,甚至比吉布森,谢尔盖都要高上一线,天花板级别的特工。 他仅凭一己之力,还有对中情局行事规则的熟悉,就能抽丝剥茧的找到并营救出老雷他们,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他现在也处于无主的状态,惜才的杜蔚国当然不会白白放过。 此刻,狗剩正叼着一根正宗的高希霸雪茄吞云吐雾,他的双眼放光,白话的唾沫横飞。 至于雷千钧,他也在,只是之前受过枪伤,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整个人都怏怏的,神色萎靡,正倚在沙发上。 不过他的眼神也很认同,显然对狗剩的说法深以为然。 杜蔚国白了狗剩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什特么地球之主?狗剩,你别满嘴跑火车的胡咧咧,我现在就特么是个不知不扣的刽子手,名声都已经臭到姥姥家了。」 「啥刽子手?谁特么说的?小爷我撕了他的嘴!」 一听这话,狗剩顿时来神了,猛地站了起来,就差一蹦三尺高了。 杜蔚国的语气有些怅然:「谁说的这话也没错,我确实双手粘满鲜血。」 狗剩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头,您可别谦虚了,我们在四九城都听说了,中情局的二把手,独裁者苏阿脱,还有小日子的参议长都被你弄死了!」 他的层级有限,听到的信息自然也是有限的,不过说到这里,因为激动,狗剩的脸都有些涨红了: 「头,你是不知道,我们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都在家里偷偷的喝酒庆祝过。 喝醉了我们就抱在一起嗷嗷哭,在我陈建胜的心里,您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英雄!爱谁谁!」 狗剩的真情流露,让杜蔚国不由的心中一暖,这种无脑的支持,他已经久违了。 「头,您干的这些事确实提气,其实胡司也常常在私下提起您,他说要不是因为您,咱们特勤司也早都撑不下去,现在国内的」 雷千均也支起身体补充道,却被杜蔚国抬抬手打断了。没办法,多一个字都不敢写了。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老雷,说说看,你们还想不想回去?」 不等老雷回答,狗剩就火急火燎的表态道: 「我是不回去了,反正我也是老哥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头,我以后就跟您混了!你可别赶我走!」 狗剩这家伙确实是个孤儿,父母都没了,家里就剩一个叔叔了,四舍五入约等于无牵无挂。 「头,那几件国宝怎么办?」 其实雷千钧也是个老光棍,但是他相对老成持重,考虑的也比较多。 「对啊!头,乾陵的国宝还没追回来呢,而且那个叫艾吉·汉考克的老比登还没弄死呢。 头,郭副司就是他亲手杀害的!王离他们也是被他阴死的!还有老雷挨的这一枪」 狗剩激动了,这小子眼窝子浅,眼圈也唰一下子就红了。 「呼」 听到这些,杜蔚国沉默了,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长长的呼出烟气,略微有些挠头。 艾吉·汉考克,外号法兰西人,前休伯特突击队成员。 这家伙是个专门倒卖文物的国际掮客,兼军火,情报贩子,性格贪婪,基本上能赚钱的活计,他都干。 目前,这家伙还在逃,从华夏跑出来的老海狗,还有外号麒麟的炮子也没抓到。 乾陵被盗掘的三件国宝,也只追回了一件,体积相对最大的白玉佛像。 这尊佛像是武后面观音像,近一米高,通体用最顶级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表情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这玩意是尼姆在老雷他们的关押地找到的,目前正静静躺在杜蔚国的空间里。 而剩下的两件,开国金册,还有武后周章依旧下落不明。 对杜蔚国来说,艾吉· 汉考克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只是雷纳德庞大算计中很小很前端的一环。 可以肯定,入局前,他并不知晓自己会被卷进了这么恐怖的一个事件当中。 区区几件古董,居然引来了杜蔚国这个绝世杀神,甚至天竺,天竺洋,连同整个中东,波斯湾,红海都被封了。 如此石破天惊,风声鹤唳的局势下,艾吉·汉考克自然吓懵了,不知道躲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艾吉·汉考克一直活跃在西亚,天竺一带,他的门路很广,人又女干猾。 关键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又是地头蛇,刻意躲在如此巨大的区域之内,想找到他,堪比大海捞针。 要不是尼姆为了活命主动反水,别说抓他,估计老雷和狗剩都得被生生关到死。 至于老海狗和那个叫麒麟的家伙也是同理,两个蝼蚁似的小人物,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在人口信息如此混乱的当下,如果他们隐姓埋名躲起来,不是一般的难找。 「头?这件事很难办吗?」雷千钧轻声唤了一句,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 杜蔚国点点头: 「嗯,确定麻烦,我之前为了对付罪魁祸首雷纳德,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肯定惊着他们了。 通过人线找,大海捞针,通过物线找的话,只要他按住了不出手,也是遥遥无期。」 「唉,是啊,老话说宁丢勿醒,他们现在都被惊了,肯定躲起来了,确定是难搞,对了,头」 雷千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晦光芒,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被门外一阵响亮的脚步声打断了。 苏丹皇宫很奢华,走廊里铺得都是清一水的米黄大理石。 或许是为了防止刺客,这玩意的有点放大的效果,跟特么音箱似的。 「当当当」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很响亮的三声。 不过以杜蔚国现在的超凡耳力,分明能听出来,这是三个人同时敲门发出的动静。 「进来!」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 房门推开,鱼贯走进来三个手捧资料,表情肃正的白裔大汉,依次是吉布森,谢尔盖,尼姆。 看见这哥仨,饶是杜蔚国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老三位的出身分别是军情六处,克格勃,中情局,包揽了全世界最顶尖的三大情报机构,而且他们还都是其中最优秀的特务。 说实话,看着自己这三个属下,杜蔚国有时候都觉得有点魔幻,不太真实。 如果再加上已经处于半臣服状态,共济会独有的情报网络,他现在绝对算得上地球上消息最灵通的人,没有之一。 只要杜蔚国愿意,他甚至可以知晓今天伊丽莎白女王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底裤。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尼姆这家伙投靠杜蔚国,确实是带了一点额外的目的。 他要在杜蔚国和中情局,乃至是花旗之间搭起一座沟通的桥梁。 当然,这个目的是尼姆自己赋予的,并不是中情局和花旗官方主动提出的。 他的出发点和谢尔盖一样,不甘心让吉布森这个外人成为杜蔚国的嘴替,跟自己的老东家沟通。 尼姆这家伙精明着呢,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现身,如何才能最大化自己的价值。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智囊或者情报分析师,待在杜蔚国的身边,他将毫无权势。 但是背靠中情局和花旗可就不一样了,他必将成为杜蔚国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手,甚至很有可能是最重要的。 当然,作为杜蔚国基本 盘的克格勃,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尼姆做大。 就在昨天,从明斯克出发了整整8架安22式运输机,每架飞机上都搭载了120名,一个满编中队,全副武装的a部队特种兵。 这近千名虎贲的目的地,是东德的慕尼黑,抵达之后,他们会马不停蹄地通过陆路直抵苏黎世。 他们将成为杨采玉的私人护卫队,还是自负军饷和装备的那种。 就这么说吧,就这股彪悍的战力,都足以横扫整个西欧和北欧小国了。 米哈伊尔这个老狐狸的意图很明显,在跟奎亚那已经深度绑定的基础上,再跟杨采玉锁死。 同时占住杜蔚国最重要的地盘和最在意的女人,克格勃的地位自然就稳如泰山。 所以,可怜的吉布森,从杜蔚国唯一的私人联络情报官,才短短几天时间,就被极速分权,沦为了军情六处的专属联络官。 所以,最近几天,吉布森的怨念很大,跟停水停电的中年妇女似的。 杜蔚国有些慵懒的坐直身子,熄灭烟头,没好气的吐槽道: 「你们几个,又抱着这么厚的资料过来干啥?演戏吗?有事就直接说呗?」 吉布森跨前一步,抢先开口道: 「抱歉,先生,因为沙忒那边的悬赏还在持续进行,拉格雷夫山地下洞穴的搜查行动也在继续,所以信息汇集的有点多。」 谢尔盖紧随其后道: 「先生,我这边主要有两件事,第一,舰队沿海搜查的情况汇总,第二,现在春天到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神色一动,他当然听明白了春天到了的意思。 临近4月,北冰洋的坚冰已经开始陆续融化,距离探查海底外星遗迹的时机已经不远了。 尼姆不急不缓的最后一个发言,他的语气很轻松: 「boss,我这边的事情倒是比较简单,我连夜整理了中情局联络处遗留的资料,大致梳理出了一些关于艾吉·汉考克的线索。」 不得不说,有了这三名得力属下,杜蔚国突然有了一种全知全能,天下尽在囊中的豪迈感。 努力保持正襟危坐,实际上连一个字都听不懂的雷千钧和狗剩。 眼见着三大情报机构的代表,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在杜蔚国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 他们的眼里都不由的冒出了小星星,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吉布森,你先说说看,沙忒那边,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其实,杜蔚国对尼姆梳理出来的消息更感兴趣些,不过他也知道吉布森现在内心苦闷,所以才特意照顾,提升了优先度。 果然,吉布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不过语气却十分沉稳: 「先生,沙忒那边的所有消息,我都已经分门别类的筛查过来,只有一条值得留意。」 「坐,吉布森,坐下说,你们也都坐下。」 杜蔚国掏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给所有人也都发了一圈。 吉布森掏出打火机,帮杜蔚国把烟点着,这才继续说道: 「先生,业门和沙忒交届区域,鲁卜哈利沙漠边缘,塞穆德小镇,位于城郊的一处牧场,前天晚上遭遇了莫名袭击,所有人都遇害了。」 一边说,吉布森还一边在地图上把这个小镇标注出来,并解释道: 「先生,塞穆德这个地方的地形非常独特,北边是沙漠,而南边则是雨林,算是个比较理想的藏身之处。」 杜蔚国扫了一眼地图上的标记点:「吉布森,案发现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吉布森点头: 「是,所有死者的致命伤都是被利刃切割,一击毙命,伤口跟尼泊尔曾经出现过的伤口非常相似。」 「哦?」杜蔚国的眉头轻挑,眼中迸射出摄人的精光:「胡大姑娘她们出发了吗?」 吉布森点头: 「是的,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胡小姐她们已经从瑟亚出发去现场了,预计4小时后抵达。 先生,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路程并不远,大概只需要4小时左右的路程,我可以马上安排直升飞机。」 杜蔚国抽了两口烟,略作沉吟之后摇了摇头: 「不用了,就算真是马萨尔他们,无非也就是几只虾兵蟹将,胡大姑娘她们应该能轻松应对,吉布森,你注意保持实时联系。」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办。」吉布森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昂首挺胸,表情傲娇。 「谢尔盖,你也下去吧,转告尼科诺夫,就说我知道了。」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谢尔盖痛快的应了一声,不过眼角余光,却狠狠的剜了尼姆一眼。 他跟吉布森只是竞争关系,跟尼姆之间,却有着浓到化不开的血海深仇。 毕竟,当初克里姆林宫被炸,尼科诺夫断了一臂,手下精锐尽丧,还有克格勃的内乱,都跟尼姆脱不了关系。 这些背景,杜蔚国当然心里明镜似的,而且他还挺喜欢这种局面的,到了他如今的地位,也需要需要考虑制衡的问题了。 等谢尔盖出去后,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看着尼姆: 「尼姆,说说看,你都发现什么线索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伪神 入夜,半山腰上的苏丹皇宫,偏殿。 「先生,胡小姐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塞穆德的那个案子,大概率就是马萨尔手下力敏两个能力者出手造成的。」 听到吉布森的汇报,杜蔚国腾得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四射: 「只有他们两个,还是马萨尔他们一行人所有人都在?」 吉布森做足了功课,立刻回道: 「胡小姐的说法是,按照现场的痕迹显示,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 「哦?」杜蔚国瞬间就反应过来,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大难临头各自飞,难道这群杂碎拔香头子了?」 他说得是中文,还特么是绺子专用的黑话,吉布森自然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仅凭杜蔚国的表情变化还有上下句关系,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先生,很有可能是因为咱们追得太紧,马萨尔他们在逃亡的路上闹掰,散伙了。」 对吉布森敏锐的洞察力,杜蔚国非常满意: 「嗯,胡大姑娘那边,已经开始跟进追踪了吗?」 吉布森的表情略显古怪,斟酌了一下才回答: 「胡小姐第一时间联系了兄弟会的鱼掌柜,借调了嗅觉特长者沙狼,目前她正在朝雨林方向缓步推进,边追边等。」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搓了搓下巴,笑了: 「胡大这个家伙啊,但凡是有点便宜,她都不肯错过。」 杜蔚国确实有点哭笑不得,他很了解胡大姑娘的实力,在某种意义来说,比他还强呢。 何况她现在手下还有翔太他们助力,就算没有鼻神通的沙狼协助,单是按部就班的痕迹搜索,寻根溯源,应该也是可以找到灰鲸他们。 但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传令鱼掌柜,无偿使唤兄弟会,这样的机会,记仇的大狐狸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身为智囊,吉布森很清楚自己的职责,见杜蔚国的情绪好像还不错,于是他壮着胆子,试探着提醒道: 「先生,我们要不要知会一下胡小姐那边?别太大意了,适当的增加一下进度。」 杜蔚国点了根烟,趁机思考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不用了,左右就是两个小喽啰,无足轻重,就算真跑了也没所谓,就任她耍吧。」 最大的敌人雷纳德已经嘎了,那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大菠萝也被他收了之后。 杜蔚国心中始终紧绷着的那根弦好像骤然就松了下来。 多少有股子拔剑四顾心茫然,天下却已无敌手的意味。 最近,就连追杀马萨尔报仇,他都有点提不起兴趣了,至于追寻国宝,更是从来都不在乎。 事实上,杜蔚国现在只想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消停的摆烂一段,睡他个天昏地暗。 「好的,先生,对了,我听说你白天」 吉布森刚要换个话题,杜蔚国突然抬手打断了他。 他的眉头轻轻挑起,耳朵也微不可查的阖动着,他听到了一阵枪声,是神庙方向传来的。 那座克利须那神庙的规模很大,占地足以几万平米,里边少说也住了千八百人。 而庙这些家伙都不是啥良善之辈,抵抗在所难免,所以响枪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以杜蔚国现在的超凡听力,他能分辨出枪声很纷乱也很驳杂,毫无节奏可言。 其中有司登冲锋枪,斯科特左轮手枪,还有fal自动步枪的独特枪声,甚至还夹杂着闷闷的爆炸声。 既不像手雷也不是火箭弹,也不知道是啥玩意。 杜蔚国阴恻恻的笑了,语气揶揄,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呵呵呵,这是遭遇抵抗了?打得这么乱,莫非这个黑庙里还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不成?」 「先生,你这是?」人精人灵的吉布森被他笑懵了。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呼出烟气: 「吉布森,我下午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间黑庙,正好就告诉拉赫了。 不过现在那边打起来,听动静打得还挺热闹的,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哦,哦,好的,先生,我马上就去。」 吉布森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却是在暗暗吐槽。 自己这位新老板,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惹祸精,跟特么移动的灾厄根源似的,到哪哪出事,就没个消停时候。 邪庙也好,黑庙也罢,关他们屁事? 「轰」 吉布森才刚出门,远处就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黑暗中还腾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即便普通人也能看见听见。 狗剩自然也听到爆炸声了,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好热闹的,弹簧似的弹了起来,忙不迭的凑到窗边扒眼。 看见升腾而起的火光,他满脸都是难掩的兴奋之色。 「头,是神庙方向!我艹,这特么肯定是干起来了!丫的,这些天杀的贼秃,居然还敢反抗?」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狗剩,你特么别瞎咋呼了,一点文化都没有,这座神庙供奉的是天竺教里的克利须那。 虽然叫庙,可里边的天竺僧侣并不是我们认知当中的和尚,人家不持戒也不剃头的。」 「啊?僧侣不就是和尚吗?头,天竺不就是我们常说的西天吗?天竺人不是都信佛教吗?」 狗剩憨憨的挠了挠头,一脸的求知欲。 就连雷千钧都眼巴巴的看了过来,这个话题,明显是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杜蔚国咂了咂嘴,他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胡大姑娘曾给他科普过的常识。 有些含糊的解释道: 「天竺确实就是传说中的西天,也是佛教的发源地,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现在佛教在天竺境内已经濒临灭绝了。 绝大多数的民众都笃信本土的天竺教,而克利须那就是天竺神话传说中的一个神明,据说是主神毗湿奴的化身,也叫黑天神。」 「黑天神,我去,一听这名就挺邪乎的,不像什么好东西!」 狗剩是极度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这些神明仙佛之类的毫无敬畏,说起话来自然口无遮拦。 不过这次却被他蒙对了。 黑天神即便在天竺教义中也不算啥正神,喜怒无常,亦正亦邪,光看这间邪门的黑庙用人命砌墙就可见一斑了。 当然,三哥的脑回路格外清奇,不能用常理度之,这些狠人连特么蜥蜴都能轮大米,没有啥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嗯,确实不算正神,是个凶神,不过越是这样,人们越怕他,也拜的勤。」 杜蔚国这话说的饶有深意,多少还有点感慨自嘲的意味,老雷秒懂,连忙宽慰道: 「头,菩萨慈悲,却也有雷霆手段,就算真有神仙,也不可能是什么面瓜烂好人。」 上位者就是好,干啥都有人捧臭脚,杜蔚国摇头轻笑: 「呵呵呵,行了,老雷,你就别帮我找补了,我这恶臭的刽子手名声是洗不清了。」 「轰」 就在这时,神庙方向再次传来一声爆炸,狗剩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急的抓耳挠腮的: 「头 ,神庙打得还挺激烈的,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啊?也算答谢苏丹的款待了,顺便结个善缘。」 杜蔚国只是笑笑却没说话,显得有些讳莫如。 狗剩急了,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头!」 「闭嘴!」老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板脸叱道: 「狗剩,你就不能稳当点,老话说,不请自来是为贼也,就算头真想卖好,也得等他们过来主动延请才行。 要不然,咱们傻乎乎的跑过去,显得既没身段也太不值钱,你以后做事多长脑子,明白了吗?」 老雷的性格深沉,持重,人情练达。 他心里很明白,杜蔚国的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而他和狗剩这两个旧日的老部下,以后想跟着他,必须也得与时俱进,跟上步伐才行。 所以,他才抓住一切机会,不遗余力的提点狗剩。 「唉」狗剩难得的沉默了好一会,脸上露出些许落寞之色,居然憋出了一声叹息。 「到哪也离不开这些烦人的人情世故,头现在都混到现在的身段了,依然也不能免俗。」 「狗剩,你这话说的倒是一点都没错。」 杜蔚国被他这暮气沉沉的发言逗笑了: 「人情世故是什么?就是江湖,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是炉盖,地是熔炉,而你我都在炉中。」 「所以,别说我了,连圣人都不能避俗,否则,你以为孔子为啥要拜权臣阳货,而关羽又为啥要在华容道放走曹丞相呢?」 这两个故事,一个出自论语,另外一个却出自演义。 原本风马牛不相及,如今却被杜蔚国生搬硬凑的捏在了一起,乍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实则狗屁不通。 如果胡大姑娘在场,必然嗤之以鼻的怼他两句。 不过狗剩这个脑子里没有二两香油的臭文盲却听得一脸崇拜,两眼放光: 「头,我发现你现在变得老渊博了,出口成章,都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了。」 「丫的,老子也就能忽悠忽悠你这样的文盲,但凡完整的念过小学,我都够呛能唬住。」 杜蔚国暗自吐槽,饶是他的脸皮再厚,也被夸得有点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呃,行了,别特么胡拽词了,我有点饿了,狗剩,你去问问,骆驼烤好了没?」 杜蔚国他们还没吃晚饭呢,当然,作为苏丹最尊贵的宾客,不可能没招待。 事实上,晚餐从今天清晨起就开始准备了,主菜一共两样,吊炉烤岩羊,还有一道传统的阿拉伯大菜,黄金烤骆驼。 这道菜很费时间,工序繁琐,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准备妥当,直到现在还没好。 狗剩才刚刚走到门口,吉布森就恰好推门走了进来: 「先生,拉赫过来了,他想见你。」 「哦?」 一听这话,杜蔚国眉头轻扬,给老雷飞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被你说中了,还真过来请人了。 老雷回应了一个含蓄的微笑,不过眼底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认同,是一定要给的,驭下之术的重要环节,也是胡大姑娘教得。 拉赫的脸色很难看,写满了焦急和愤怒,形容也有点狼狈,头巾都没了,身上还有些明显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 「拉赫,什么情况啊?在你们自己的老巢,难道还搞不定一间破庙吗?」 阿曼现在可不是后世中东难得的世外桃源,正还处于最混乱的分裂阶段,境内军阀割据,官方下达的政令,基本出不了王城。 这其中,也不乏原殖民者英吉利这根搅屎 棍的挑拨。 不过在首都马斯喀特,阿曼官方还是拥有绝对的控制力的,起码肃清一座神庙的实力还是有的。 所以,拉赫搞得这么凄惨,让杜蔚国感觉有些错愕。 「卫斯理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们清剿神庙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 拉赫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拉赫艰难的说道:「神庙里疑,疑似有能力者。」 「能力者!」杜蔚国来了兴致,眼神也猛然亮了起来:「他有什么能力?」 「我也不太清楚。」拉赫仿佛是回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神庙里边的那些僧侣都像是怪物似的,不惧子弹,也不怕死,他们会冲过来抱着我们自爆。」 听到他的描述,杜蔚国拧起眉头,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你们就没有重火力吗?直接把这个破庙轰平不就好了吗?」 拉赫颓丧的摇了摇头: 「不行,神庙附近聚集了非常多的无辜平民,一旦使用重火力,会造成难以预估的巨大伤亡。」 杜蔚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整个人都懵了: 「你们在行动前,没有驱散民众,警戒清场吗?再说了,这些民众听见枪炮声也不跑吗?」 拉赫委屈巴拉的回道: 「驱散了,也清场了,可是这些人像中邪了似的又重新聚了起来,木桩子似的不言不语。 他们就围在神庙的四周一步不退,偶尔人群里还有人跑出来自爆,先生,我们损失很大。」 杜蔚国的眉头拧起:「催泪弹试过没?」 「也试过了,没用。」 听到这里,杜蔚国已经大概了然,这座神庙里,大概率藏着一个擅长精神控制的能力者。 不过听到拉赫的说法,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连胡大姑娘都有控制上限,也就千人以内,这家伙居然能操控民众把整个神庙都围起来。 这可就有点骇人了。 要知道,这座神庙,杜蔚国虽然没有具体搜索过,但是目测也不下几万平米。 想围住这么大的一片建筑,起码也得几千人才行,在这个基础上,还要控制人出来自爆送死。 这实力也太恐怖了,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堪比真神了。 别说胡大姑娘了,就算把他爹娘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这两个妖界天花板喊来也白搭。 杜蔚国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拉赫,据你估算,神庙四周汇集了多少民众?」 「至少5千人,只多不少。」 「嘶」听到这个数字,杜蔚国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真假啊?在阿曼这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野,居然能藏着一尊真神? 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果有这通天的本事,这孙子早特么统一整片沙漠,自立为王了。 丫的,老子就不信了!杜蔚国的争胜之心终于被挑起来了: 「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好的,好的,谢谢你,卫斯理先生。」 一听这话,拉赫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目露感激之色,他的压力确实很大。 中东这边,不分军民,大都笃信神佛,刚刚神庙展现出的异象,已经吓破了所有人的胆。 别说继续进攻,没当场哗变就已经算是军纪严明了。 片刻之后,杜蔚国站在了神庙的正门前。 此刻,神庙的大门洞开,周围到处都是狼藉和血污,地上还躺着很多残缺不全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 的腥臭。 紧贴着神庙的三面围墙,站着无数衣衫破烂的民众,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眼神涣散,丧尸一样。 神庙内部,被暗灰色的粘稠浓烟充斥着,还不时的传出又像诵经又像呻吟的古怪声音。 不大,但声声入耳,配合奇诡阴森的环境,让人毛骨悚然,恨不得转身就跑。 此时此刻,上千名阿曼军警畏畏缩缩的躲在杜蔚国身后,他们都快被吓尿了。 「啧,有点意思啊,还真是活久见。」 杜蔚国此刻他的表情相当玩味: 「排场拉得挺满,老子今天这是遇见伪神了!据说马萨尔那老比登也是斜教教主出身,他们是不是玩得都是一个路数啊?」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命运的齿轮 「沙沙沙」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起。 浓稠的灰雾隐约出现了一道人影,大概半分钟之后,人影逐渐变得清晰,是个僧侣打扮的男人。 他穿着黄红相间的类似喇嘛服一样的长袍,头发卷曲蓬乱,在头顶扎了大髻。 男人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上面还用血红色的油彩画了莫名的图腾,嘴唇漆黑,看起来跟厉鬼一样。 关键是他的双目无神,走路的姿势也格外呆滞踉跄,像极了丧尸,大晚上的,看起来格外渗人。 「先,先生,就是他们,不惧子弹,一旦靠近就会自爆。」 看见这个「丧尸」,拉赫和其他军警几乎下意识的后退,面露惊恐之色。 「不惧子弹?这么牛皮吗?」 杜蔚国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不退反进,迈步朝前走了两步,冷冷的看着这个「丧尸」。 拉赫的说法,他不信,本事越大,经历了的越多,就愈发清晰了解世界的本质和基本规律。 其中一条,只要还是物理向的生物,就没有不怕子弹的道理。 片刻之后,「丧尸」的左脚迈起,就在他即将踏出庙门的这一瞬,杜蔚国突然动了。 「噗噗」 他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拔枪,拉栓,射击一气呵成,根本不瞄,直接闪电般的打出了一组4发的短点射。 杜蔚国的枪法早已封神,几近于道,就不多用说了。 「丧尸」的额头,心脏,还有两边膝盖几乎不分先后的同时中弹,身形一窒,被硬生生的封在了庙门之内。 「噗通!」 下一瞬,「丧尸」的双腿失去支持力,重重的跪倒在地。 原本麻木无神的双眸,仿佛绽放出了刹那的光彩。 不过也只是一刹,随即他就闭上了眼睛,身体缓缓的栽倒在地,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了。 「就这?」 杜蔚国怔住了,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扭头斜了拉赫一眼: 「你不是说他们不惧子弹吗?」 见到这个离谱的结果,拉赫也很懵比,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呃先生,之,之前他们确实是不惧子弹的,仿佛无知无觉的怪物,就算身体被打成蜂窝了,也不会停止动作。」 杜蔚国略作思考,拧着眉头问道:「之前你们打过头吗?」 「应,应该打过吧?」 拉赫被这个问题问傻眼了,额头都冒汗了,有些心虚的回道。 之前肃清神庙的场面兵荒马乱的,他们端着武器一窝蜂的往里冲,而那些「丧尸」则不惧伤害的反冲锋。 然后就是血肉模糊的自爆,场面瞬间更加混乱,惨不忍睹,再然后就是狼奔豚突似的溃退,顾头不顾腚。 拉赫也没留意到,当时究竟有没有打到这些「丧尸」脑袋。 「艹,真特么废物!堂堂苏丹侍卫长亲自牵头的围剿行动,连个狙击手都没提前布置,跟特么儿戏似的。 难怪在后世的国际舞台上,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就这拉胯的战力,估计都打不过厉害点的海盗。」 杜蔚国在心里暗自吐槽,随即朝神庙方向冷冷的睨了一眼,紧了紧手里的勃朗宁35式手枪。 对付这种小杂鱼,他当然不可能用兄弟会的订制手枪。 再牛皮的手枪也是有耐久度的,再说,雕花子弹那玩意挺特么贵的呢,打喽啰不值。 「行吧,我进庙里走上一遭,看看到底是谁里边在装神弄鬼。」 这个黑神庙确实有点门道的,即便以杜蔚 国的眼力,都无法看透里边的虚实。 双层厚实的石头围墙,再加上中间用砂石封住的尸体,以及院里缭绕的诡谲的灰色烟雾,将将挡住他的视线。 至于洞开的正门就更扯淡了。 一进去,就是一个巨大的六臂金属黑天神像,足以6米多高,应该是纯铜打造的,配合无处不在的烟雾,把杜蔚国的视野遮挡得严严实实。 「谢谢你,先生。」 一听这话,拉赫顿时感激得不行,都快掉眼泪了。 这个邪门透顶的神庙,还有那些悍不畏死,犹如妖魔一般的自爆「丧尸」他是真心发怵。 「头,我跟你一起进去!」 早已按耐不住的狗剩,端着已经mp5凑了过来,此刻他的表情十分兴奋,脸都涨红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狗剩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好战分子,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神鬼也毫无敬畏之心。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事实上,这个时期的华夏军人基本都是这样,绿军装,红领章,半扎马步斜端枪,当之无愧的地表最强单兵王,爱谁谁! 不过面对狗剩的请战,杜蔚国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呵斥道: 「你干啥去?老实在这待着!」 「头,我的枪法不孬,我能」 狗剩脸红脖子粗的还想分辨两句,却被老雷一把拉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喝道: 「狗剩,你别胡闹,你看看周围,你没发现这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战局吗? 你特么端着一根破烧火棍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进去干啥?除了给头裹乱,你还能干啥?」 此时此刻,神庙周围,目之所及之处,全都是乌泱泱的人,有些人甚至衣衫不整。 他们清一色都是双目无神,麻木不仁,像是正在梦游一样。 结合当下的环境,妥妥的鬼片现场既视感,诡异的让人脊背发凉。 狗剩这家伙只是有点神经大条,但他并不是没脑子,经过到老雷的提醒,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世间虽然没有鬼神,但是却有超人类。 而眼下这局面,妥妥就是只有能力者才有资格参与的战场,高端局,凡人禁入。 他要是真进去了,只能成为累赘。 狗剩这家伙的优点是知错就改,意识到错误后,表情立马就变得讪讪的,垂下枪口,语气羞赧: 「头,对不起,我就,就是想帮忙。」 「行了!你消停待着吧,我去去就回。」 杜蔚国懒着跟他废话,朝老雷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口敷衍道。 随即他就迈开长腿,龙行虎步,毫不停留的朝着仿佛地狱入口一样的神庙正门走去。 虽然只是一个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凛冽气势。 「艹!头实在是太牛皮了!」 望着杜蔚国逐渐被浓烟吞噬的背景,狗剩激动的额头青筋都凸出来了。 「呵!必须牛皮!要不你以为头天下无敌的名号是吹出来的!」 老雷其实也不太平静,感觉热血直冲天灵盖。 这座庙里确实是有点古怪,离得越近,杜蔚国就愈发能感应到一丝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是危险感知,但是并不强。 大抵相当于走路的时候,远远的发现一条小蛇正盘在路上,还不一定是毒蛇。 对这种程度的危险,见惯了大场面的杜蔚国当然不惧,甚至都有点不屑。 要不是拉赫巴巴的特意过来请他,阿曼苏丹这两天对他也足够客气,他都未必愿意理会。 老调重弹,都是人情世故啊。 刚刚迈过神庙的门槛,一直萦绕在耳边的诡异诵经声突然变大,同时四面八方还同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声音,黑天神像的后方还蹿出几条鬼魅似的人影,都是身穿黄红喇嘛服饰的「自爆丧尸」。 这些「丧尸」的脚步踉跄,但是速度却一点都不慢,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径直朝杜蔚国围了过来。 「噗噗噗」 小场面而已,杜蔚国当然不慌,双手持枪,左右开弓,灼热的弹头瞬间倾泻而出。 还不到一秒钟,他就射出了整整24发子弹,6个「丧尸」几乎同时额头,心脏,双膝中枪,软软的跪倒在地。 「来来来,我看看你丫还有什么手段,统统都使出来。」 一边不紧不慢的换着弹夹,杜蔚国一边大步流星朝神庙深处走去,嘴里还轻蔑的挑衅着。 「自爆丧尸」这种档次的「小怪」,速度慢,皮又脆,普通子弹就能轻易解决。 在杜蔚国的眼里,毫无威胁,它们连近身的资格都没,更别说自爆了。 说话间,杜蔚国已经绕过了挡在正门的巨大金属神像,看见了后边的神庙大殿。 「哦?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啊,这特么又是什么神?不认识,不过也不重要了。」 神庙的大殿很雄伟,殿门紧闭,里边却供奉另外一尊神像,大概3米多高。 这尊神像通体黝黑,站姿,人形八臂,獠牙外翻,头顶骷髅,八只手里除了武器和法器之外,还提着滴血的人头,一看就不是善类。 杜蔚国虽然叫不出这尊神像的名头,但也能看得出来,跟外面的黑天神肯定不是一码事。 大殿里,跪坐着百多名披黄挂红的僧侣,他们全都紧闭双眼,神色肃穆,嘴里念念有词。 响彻四周的诡异诵经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而「自爆丧尸」的兵源,也是他们。 而这些家伙的正前方,神像的面前,还摆着一个又像鼎又像釜的巨大香炉。 这玩意整体有3米多长,一米来高,宽度差不多也有一米多,弥漫在整个神庙的灰色烟雾,就是从这里面冒出来的。 离着越近,这烟就越浓烈,还能隐约闻出一丝臭味,头脑发胀。 以杜蔚国的透视眼,这香炉里的助燃物,分明是类似暗灰发黑,有点类似于猪板油一样的不知名固体油脂。 尸油,虽然并不认识,但是杜蔚国的脑海里还是突然冒出了这种邪门的玩意。 「艹,果然是个邪庙,行吧,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平了这个贼窟!」 虽然还没见到正主,但是杜蔚国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心中翻涌起强烈烦腻感。 没吃过猪肉,但是也见过猪跑。 经历的诡谲阴暗多了,杜蔚国的眼界早已今非昔比了,瞬间就把一切都脑补出来了。 狰狞的神像,围墙里镶嵌的无数尸体,成吨的尸油,诡异的迷烟,邪门的诵经声,自爆丧尸,还有庙外那些失去神智的民众。 所有这些,都是一整套的,无非就是蛊惑人心,迷乱心智的手段罢了。 「行,你们不是特么的爱烧香吗?那老子就帮你们把火弄得更旺一些!」 杜蔚国翻出半覆式的防毒面具扣在脸上,随即又从腰后摸出几枚燃烧弹,正准备拉弦的时候,突然挑了挑眉头。 就在此刻,从大殿的后进里,突然走出来一个拄着法杖的老叟。 这家伙又高又瘦,干瘦,留着花白蓬乱的头发,胡须,身上也穿着黄色的喇嘛袍,外面披着暗紫色的披风,看起来应该是个有身份 的。 他越过跪地的僧侣们,径直走到大殿门口才停下脚步。 苍老枯槁的面容,隔着殿门定定的朝向杜蔚国,声音沙哑难听: 「你是谁?」 「丫的,是个老瞎子,还特么会英语,真是太违和了,应该说我听不懂,但是不明觉厉的外国话才有氛围感嘛。」 杜蔚国神态随意的抛接着手里的燃烧弹,眼神轻蔑,大喇喇的吐槽着。 这老头是个瞎子,眼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眼球,只剩两个空洞了,应该具备一定的空间感应能力。 被杜蔚国华丽丽的无视了,这个老叟似乎是有点羞恼,加大了音量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到我的神庙里撒野?」 随着他的质问,十几个跪地的僧侣猛然起身,踉跄着脚步,朝大殿的左右侧门走了过来。 「切,同时只能控制这十来个人呗,就这水准了,也没啥看头了,行吧,还是早点打完收工,回去吃烤骆驼。」 看见这一幕,杜蔚国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杜蔚国现在早已不是足下阿蒙,他的眼光高着呢。 精神控制类的高手也见得多了,其中,他麾下的夜魔和夜魇都能控制百人以上,胡大姑娘最妖孽,能同时控制近千人。 眼前这个老不死的邪僧,极限只能催眠控制十几人,估计还得靠尸油烟以及诵经这些外力辅助,啥也不是! 「咻咻咻!」 想通了这些,杜蔚国也不再犹豫,手里的几颗燃烧弹瞬间流星似的脱手而出! 神庙的大殿,殿门是木质的,很厚重,但是却挡不住杜蔚国的怪力,以及他精妙的暗器手法。 流星赶月! 杜蔚国一共甩了4颗燃烧弹,在空中玄妙的排成了一线,几颗燃烧弹的最前面,他还暗戳戳的甩出了一枚煞神梭。 这枚梭的作用是破开殿门,同时爆头「邪僧」的。 「铛!」 下一瞬,金属交鸣声响起。 让杜蔚国诧异的是,这个瞎了眼的「邪僧」居然还特么是个体术高手,手里的法杖只轻轻一摆,间不容发的挡下了这枚煞神梭。 不过,他挡得住煞神梭,却挡不住也不敢挡后续的燃烧弹。 「轰!」耀眼的白光骤然亮起,与此同时,杜蔚国也轻轻的哼一声。 他的意识,刚刚遭到了「邪僧」的袭击,不过只是一刹那就被他的心灵壁垒抵挡并反弹回去了。 体感上,就是微微的恍惚了一瞬而已,可以说是毫无感觉。 不过「邪僧」可就不好受了,他的眼耳鼻口几乎同时飙出黑血,人也委顿在地,好死不死的刚好被爆开的白磷火焰吞噬了。 不过这个老头也是真的硬,任凭近千度的火焰,被他灼烧的灰飞烟灭,愣是一声都没吭。 因为在倒地之前,他就已经因为精神反噬嘎了。 随着「邪僧」倒地,白色的地狱火升腾而起,僧侣们的诵经声戛然而止,同时也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咻咻咻」 还来不及等他们分辨出当前的局势,就被戾啸声吸引了注意力,同时视野里还出现了十几个虎虎生风的黑影。 「轰!」 黑影裂开,所有人都被无穷无尽的白焰包裹,惨叫着变成火人,几秒后扑倒在地,变成一具焦炭。 斩草必除根,这是杜蔚国现在的行事宗旨。 这座邪庙里,光是围墙里就枉死了不下几千人,庙里的这些僧侣,不大可能有什么良善之辈。 就算有,他也不在乎,斩草除 根,宁杀错不放过! 为了尽快打完收工,杜蔚国一口气甩了近20颗燃烧弹,还有香炉里成吨的油脂助燃。 所以还不到一分钟,整座神庙的大殿就被熊熊大火吞噬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冲天的火焰,把苍穹都染红了,犹如白昼。 与此同时,围墙外的那些着了魔一样的民众也如梦方醒,看见庙里的大火,顿时哭爹喊娘的一哄而散。 此时,还算有眼色的拉赫,看见神庙里燃起大火,也带队冲了进来。 他一口气跑到杜蔚国的身前,急吼吼的问道: 「先生,你没事吧?」 杜蔚国随意的摆摆手: 「没事,问题的根源已经解决了,拉赫,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好的。」拉赫也不敢多问,乖乖的点点头,心中的敬畏有多了几分。 如此挠头的神庙,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地狱魔窟一样,但是杜蔚国进来几分钟就铲平了。 「头,咱们现在去哪啊?」狗剩满眼崇拜,不过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在他的认知中,杜蔚国是无敌的,亲自出手解决问题是必然的,快也是天经地义的。 「废话,当然回去吃骆驼肉。」 杜蔚国不知道的事,这个他随手摆平的神庙,却给他惹了意想不到的新敌人。 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起,再次开始疯狂旋转!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意外的重逢 严格来说,神庙里这个盲僧,一点都不弱,反而很强。 这家伙不仅拥有群体催眠控制能力,强悍的体术,还有一定的空间感应能力。 甚至在外力的辅助下,还可以实现大范围催眠,同时调动几千上万人。 如果是初出茅庐的杜蔚国,想都不用想,肯定转身就跑,最后能不能保命都两说。 哪怕是刚离境时,已经可以单挑八佰龙的他,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面对才行,即便如此,还是输面更大。 不过现在嘛,面对已经满级满装,天下无敌的杜蔚国,他可就不够看了。 充其量也就算是个精英怪,小boss都不算,随手碾死了,别说深究他的过往了,连姓甚名谁都懒着问。 爱特么谁谁,龙套不配拥有姓名。 克里须那神庙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拂晓前才将将熄灭。 大半个马斯喀特港的天空都被暗灰色的粘稠浓烟笼罩,一派末日景象。 城市的上空,还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味,熏人欲呕,只有少数懂行的人才明白,这分明就是火葬场的味道。 因为这股该死的味道,害得杜蔚国连黄金烤骆驼都没吃,实在太倒胃口了。 大火最后是自然熄灭的,原本雄伟的神庙被彻底烧成了一片废墟白地。 之所以能烧的如此彻底,除了杜蔚国最初投掷的燃烧弹之外,还因为从头到尾都没人救火,甚至期间还有人不断朝火场里添加助燃物。 翌日,上午,苏丹皇宫。 神庙大火才熄灭不久,马斯喀特就开始下雨了,据说是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雨。 大雨瓢泼,模糊了海天之间的界限,仿佛是老天爷发了狠,势必要涤荡掉这世间的所有罪恶。 「嘭!」杜蔚国忿忿的把一张电文拍在桌子上。 「就没一个省心的,连这么点小事都特么做不好!」 由于情绪激动,他忘了控制力道,整片沙漠黄柚木打造,足有10几厘米厚的桌面被他硬生生拍裂得四分五裂。 之所以如此暴怒,是因为业门刚刚传来的消息,原本万无一失的胡大姑娘,居然阴沟里翻船了。 即使兄弟会的沙狼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汇合,她也没能抓住马萨尔手下的两个能力者,让他们逃出升天了。 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之前,胡大姑娘她们在塞穆德附近,发现并锁定了灰鲸和蚂蟥的行踪。 她也没有傻等沙狼过来汇合再出发,而是不紧不慢的边追边等,凭借痕迹,一路追到了南边的无人区雨林。 然而,当她感觉到不对劲,开始加速追踪,并穿越了整片原始丛林,一直到无路可走。 她也没能抓到灰鲸他们,连同气味和痕迹全都消失了。 雨林的边缘就是亚丁湾,灰鲸他们又不会飞,唯一的可能就是直接跳海了。 胡大姑娘之所以表现的略显大意怠慢,主要也是基于这一点,无路可逃,瓮中抓鳖。 她实在没想到灰鲸他们居然会这么选,宁可跳海自戕,也不愿意被她抓住。 是的,胡大姑娘多少还是有点小私心的,想收了灰鲸他们做打手。 反正,她的手段通天,也不怕反水。 其实胡大姑娘占领的地盘很大,发展的潜力也很恐怖,只不过她的根基浅薄,最主要是手下人丁稀落。 她一直都想壮大团队,甚至她都琢磨过从医巫闾山喊些本家马弟过来帮忙。 奈何两地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而且现在国内的情况也比较特殊,这才一直都没有成行。 镜头切回苏丹皇宫,偏殿,吉布森被吓得脸都白了。 嘶好恐怖的力量,这一巴掌要拍在脑袋上,还不把脑浆子都直接拍出来啊? 他心中暗暗咋舌,眼角偷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硬着头皮解释道: 「先生,业门的亚丁湾沿海,目前已经被毛熊的军舰彻底封锁了,胡小姐也在沿岸蹲守,可以肯定,他们是绝对无法上岸的。」 「至于对岸的非洲,最近的距离也有150多海里,接近300公里,现在的海水温度,人类凭游泳抵达的可能性不大。」 「扯淡!」杜蔚国此刻余怒未消,语气里的火气很大。 其实,杜蔚国原来就预估过这种情况,两个小喽啰而已,就算真跑了也无所谓。 但是真发生了,他还是失去了平常心。 马萨尔这群牛鬼神蛇已经蹦跶很久了,饶是杜蔚国也觉得精疲力竭,他想尽快干掉这群杂碎,一劳永逸。 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线索也断了,杜蔚国怎么可能淡定? 「什么叫可能性不大?玛德,区区300公里,我特么游上几个来回,大气都不带喘的!」 杜蔚国这话虽然有抬杠的嫌疑,但还真就不是吹牛皮。 他现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海水中游泳的极限速度可以达到15节,也就是时速30公里左右。 按他的妖孽体力,以这个速度巡航,游上十几个小时轻轻送松松。 「呃你特么又不是人类。」吉布森被噎得一时语塞,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分,杜蔚国调整语气又补了一句: 「吉布森,能力者可不光拥有诡谲的超凡手段,身体素质往往也都远超常人,所以不能用常理揣度,我估计,现在他们大概率都已经逃到非洲了。」 杜蔚国一语中的。 「呼呼」 此时此刻,亚丁湾南岸,靠近埃里加博北端的海滩上,落水狗似的的灰鲸和蚂蟥,正瘫在礁石堆上大口喘息着。 埃里加博这个地名听起来有点生僻,这个地方位于中非,索马里北部,也是个海盗盘踞,三不管的不法之地。 灰鲸,光听外号就知道,这家伙的水性相当不错,而且他的体力也很惊人。 他硬是驮着不善水性的蚂蟥,游了整整30几个小时,跨越了整个亚丁湾。 海面上虽然一直都有毛熊的军舰不断巡睃,但是雷达只针对船只,茫茫大海上,想凭肉眼发现一个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呃呃」 蚂蟥的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飞快的做了一组手势。 灰鲸吃力的坐起来,目光遥远的望向阴云密布的海面: 「还不行,光逃到这里还不安全,我们歇会就要继续出发,这里离海岸线太近,我们还得西走,一直到了刚果的丛林,才能勉强松口气。」 「呃呃」蚂蟥又比了一组手势。 灰鲸苦笑: 「不可能呢,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卑尔根了,我们的余生,估计都要面对煞神的追杀,永无止境,直到我们死去为止。」 一听这话,蚂蟥的眉头紧皱,却没有再比手势。 灰鲸从里怀摸出两枚古币,轻轻的摩挲着,满脸歉疚的看着蚂蟥,声音干涩: 「对不起,蚂蟥,因为我这该死的癖好唉」 另外一边,吉布森深谙官场套路,绝不会跟领导犟嘴。 「先生,抱歉,是我考虑的过于浅显了。」 「跟你没关系。」 杜蔚国有些烦躁的摆摆手: 「吉布森,你赶紧联系鱼掌柜,兄弟会在柏培拉有家大陆酒店,他们在中非一带多少还有点实力,让他们想办法把人翻出来。」 「是,先生,我这就去办。」 吉布森原本还想问问如何答复胡大姑娘那边,不过看杜蔚国脸色漆黑如墨的模样,硬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事老辣的他才不想触霉头呢。 「头,怎么了?」 吉布森退出去走后,狗剩给杜蔚国递了一个烟,又殷勤的帮他点上之后,这才试探着问道。 他和老雷都不懂英文,所以,刚才杜蔚国和吉布森的对话,他们连一个字都没听懂。 见杜蔚国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他们都有些惴惴。 「呼」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压住暴躁的情绪,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也没啥大事,就是有两条狡猾的老鼠,不小心又让他们从包围圈里溜出去了。」 「老鼠,头,是天竺那边,还是沙忒?」 老雷还是比较会抓重点的,而且他的目标感也够强。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抓捕艾吉·汉考克,还有那两个盗墓贼,尽快追回国宝。 也许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特质,矢志不移,百折不挠。 「不是天竺那边的消息。」一听这个问题,杜蔚国的胸口陡然升起一股烦厌感。 说实话,从头到尾,他都没把艾吉·汉考克他们这撮人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什么国宝。 只打发了尼姆单枪匹马的过去追查,从这点上就足够看出他的态度了,甚至现在他都有点淡忘了。 见老雷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杜蔚国无奈的解释道: 「老雷,你放心,老郭,王离他们的仇,我一定会报,那两件国宝,我也一定会追回来,你不用太着急。」 「头,我,我不是催您。」被戳中心事,老雷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杜蔚国突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弹碎烟头站了起来: 「行了,你们就在这歇着吧,中午会有人过来送饭,有什么要求,你们就跟吉布森说,谢尔盖也行。」 狗剩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急吼吼的问道:「头,你要去哪?」 杜蔚国随口敷衍,语气略带一丝不耐:「我自己出去转转。」 他在自己这个词上加了重音,雷千钧和狗剩几乎同时表情一窒,眼神难免有些慌乱。 他们现在是妥妥的依附杜蔚国活着,离开他,他们都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更没办法回到华夏,估计只能沦为街边乞丐。 不过,杜蔚国现在郁火中烧,也没心情安抚他们,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大雨滂沱,杜蔚国也没打伞,就这样双手抄兜,冒着大雨独步在马路上。 拐过一个路口之后,拉赫惊恐的发现,他负责伺候的目标居然消失在雨幕之中了。 马斯喀特凄风惨雨,远在千里之外的港岛今天却是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中西区,西环,港岛大学,别墅区。 杜蔚国突兀的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这栋别墅,并不是霍莉莉原来帮他安排的那一栋,但是距离不远,面积也更大些,是马五爷帮他购置的安全屋之一。 杜蔚国现在心中很烦躁,戾气很重,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会。 阿曼那边现在还是上午,可是港岛已经是下午了,杜蔚国摸出烟盒火机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不想干, 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无念无想的放空一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都渐渐的暗下来了,杜蔚国面前的空地上,已经堆积了很多细碎的灰色丝絮,铺了一层。 这些都是被他弹碎的烟头,整个下午,他几乎是无意识的一根接一个的抽着。 自己都不知道抽了多少,粗略估计也有上百根。 「咔咔」 大门的钥匙扣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开锁声。 杜蔚国猛地睁开眼睛,剑眉也骤然挑起,犹如刀剑出鞘,直刺云霄。 丫的,居然有人敢偷东西偷到他的头上了,不管是谁,今天都特么死定了,正好泻泻火气。 煞神梭都已经射出衣袖了,杜蔚国的瞳孔却突然剧烈收缩,手疾眼快的猛地一把攥住。 门外站着一个白裙清丽的小姑娘,熟人,来自湾湾的阿稚。 好意外的重逢啊,丫的,差一点点,她就被我误杀爆头了。 「呀!」 下一秒,阿稚用钥匙打开房门之后,骤然看见杜蔚国,直接吓得惊叫了一声,手里提着的袋子也嘭的落在了地上。 随即,看清坐在客厅当中的这个高大的男人居然是杜蔚国之后,阿稚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当她确认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之后,整个人都傻了,眼圈迅速变红。 再然后,她一言不发,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怎么?阿稚,我就这么吓人吗?看见我哭成这样?」 杜蔚国无奈的吐出烟头站了起来,阿稚用力的抹了一下眼角,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她哽咽道。 「为什么?阿稚,我看起来像是个短命鬼?」 杜蔚国一边朝她走去,一边强提着精神打趣道。 「不,不是的,先生,您是通了天的大人物,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而,而我只是」 说到这里,阿稚语塞说不下去了,垂下头,局促的绞着自己的衣角。 杜蔚国自然猜到了她想表达什么,无非就是彼此的地位相差过于悬殊,很难再有交集。 不过他不想继续这个糟心的话题,直接岔开了话题: 「阿稚,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此时,杜蔚国已经走到阿稚的面前,她更不敢抬头了,脖子耳朵变得殷红如血,声音也糯糯的: 「是,是五爷让我过来的,我现在跟他一起工作,定期帮您收拾房子。」 「五爷?」 杜蔚国瞬间了然,马五现在帮他在全球各地物色安全屋,确实要定期找人收拾打扫,否则房子空太久了,没法住人也容易出现纰漏。 而这个打扫的人选也不是随意谁都可以的。 不仅要细心还有保密要求,最好是杜蔚国的亲信,而阿稚是个非常理想,堪称完美的人选。 杜蔚国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调侃道: 「哦?这个差事正经不错啊?工作之余还可以旅行,阿稚,你是不是去了很多地方?」 「嗯,是的,我,我最近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风景。」 说起这个话题,阿稚好像多了些精神,也多了些自信,连声音都不由的高了几分。 甚至她还奓着胆子,飞快的瞄了杜蔚国一眼。 不过只是一瞬就重新垂下头颅,露出白天鹅一样修长的颈子,不胜娇羞。 杜蔚国被她娇憨的模样逗得嘴角勾起,心里也不禁一松: 「说说看,阿稚,你 都去过哪里了?」 「除了港岛和台北之外,我还去了东京,大阪,神户,首尔,还有曼谷,芭提雅,苏黎世,伦敦,巴黎」 阿稚掰着手指头数着,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愈发自信。 老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很有道理,广博的旅程,确实可以增长见闻,增强自信。 杜蔚国点点头: 「不错,不错,我都还没去过巴黎和苏黎世呢,咦,阿稚,这袋里装得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还弯腰去捡地上阿稚的那个袋子。 杜蔚国是拥有透视眼的,不过严格来说,透视算是一个主动技能,需要他主动切换才行。 而且也会消耗一定的精力,只是消耗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阿稚的袋子,杜蔚国自然不会闲着没事透视,所以,他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不料,听见他的问题,尤其是看见他的动作,阿稚突然脸色大变,语气也变得无比焦急,都喊出声了。 「没,没什么!我自己捡就行!」 一边解释,她一边忙不迭的弯腰去捡。 因为动作太大太猛,她的手指才刚刚摸到包带,脚下就一个趔趄,直接扑倒了。 「啊」下一瞬,她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撞进杜蔚国的怀里,细腰被两条坚实如山的臂膀揽住,灼热似火,充满侵略性的男人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阿稚顿时就遭不住了,双腿发软,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是全身乏力,根本就做不到。 「先,先生」 阿稚的面颊瞬间红透,眼神拉丝,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怯怯的叫了声。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尤其此刻阿稚欲拒还迎的娇羞表情,更是让人心神摇曳。 杜蔚国这孙子从来都不是啥圣人君子,当即就忍不住了,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红唇。 阿稚如遭雷亟,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几秒之后,她不仅没有丝毫抗拒,反而激烈的回应起来。 瞬息之后,房里响起无法描述的旖旎声音。 一夜鱼龙舞,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港岛大学,校外别墅区,阳光明艳,鸟语花香,一派怡人的春日风光。 「好香啊!阿稚,你煮了什么?」 双人大床上,杜蔚国抽了抽鼻子,慵懒的翻了个身,他闻到了一股直钻天灵盖的诱人香味。 虽然醒了,但是他却没有起床。 今天也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身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舒坦,别说起床了,杜蔚国现在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先生,您醒了,我煮了饭,马上就能吃了。」 听见杜蔚国的声音,阿稚又惊又喜。 她从厨房探出脑袋,随即像只快乐的小猫似的,啪嗒啪嗒,脚步轻快的跑了过来。 「阿稚,这么早就起来了?」 杜蔚国笑了,有些不情不愿的倚坐起来,他才刚抬起手,阿稚就十分乖巧的钻了过来。 「嗯,我习惯早起了。」 阿稚蜷在他的怀里,把脑袋贴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声音糯糯的。 「离着不远就有一个菜市,早上的菜更新鲜。」 此刻,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表情也格外享受,含羞带怯,让人不自觉的生起怜惜之心。 杜蔚国伸出手,摩挲着她光滑如玉的小脸。 「怎么自己出去买菜了?叫我一起啊?」 阿稚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 「先生,我看您睡得香,就没叫您,出去买了菜,想等您醒了正好吃。」 看见她如此乖顺的模样,杜蔚国忍不住亲了她一口:「阿稚,你怎么这么贴心啊?」 「哪,哪有?」阿稚顿时羞红了脸。 杜蔚国轻笑,揉了揉肚子: 「闻着太香了,你听听,我的肚子都开始叫唤了,阿稚,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卤肉饭,清蒸鱼,蚝仔煎蛋,牛肉,青菜豆腐汤,先生,我,我的手艺一般,也只会做些寻常的家常菜,您可别嫌弃。」 阿稚一开始还掰着手指头兴冲冲的说着,不过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到了最后已经声如蚊蚁,微不可闻。 她是湾湾人,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虽然出身红尘,但骨子里还遵循着传统的贤良淑德,把男人当成天。 而且因为过往不堪的经历,以及跟杜蔚国之间天堑鸿沟般的差距,她也极度自卑。 杜蔚国语气略显夸张: 「哈!家常饭好啊,我最喜欢了,光听着就好吃,阿稚,你是不知道,我成天零落江湖,多渴望能吃顿家常饭。」 一听这话,阿稚顿时大喜过望:「真的?」 杜蔚国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当然是真的,我还能 唬你不成。」 得到肯定的答复,阿稚的好看的大眼睛瞬间就变成了星星眼,布灵布灵的,表情也是妩媚如水,红着脸嗫嚅道: 「先生,要是您喜欢吃,我,我可以天天都给您做,您喜欢什么菜式,我也都可以学。」 看见她这副娇羞的表情,饶是见多了春色的杜蔚国也不由心中一荡,笑着调侃道: 「阿稚,我现在不能露面,一出去就会被各种各样的琐事缠上,只能躲在家里,怎么?你养我啊?」 虽然明知道杜蔚国再开玩笑,但是阿稚还是鼓足勇气,郑重其事的回道: 「好,我,我养您。」 「哈哈哈!」杜蔚国实在忍不住了,被逗得放声大笑: 「阿稚,我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五爷给你发了多少薪水啊?够不够养活我?」 阿稚虽然羞得满脸通红,不过她还是咬着牙回道: 「够,够的,我每个月有3千港币的薪水呢,够花,再说您之前还给了我很多钱,我都攒着呢。」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 「先生,即使没了薪水,这些钱也够我们用了,我,我还可以出去做工,您想吃什么都可以。」 阿稚说得很认真,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杜蔚国是神龙一样的绝顶人物,必定要翱翔九天。 不可能成天躲在这里,成天跟她耳鬓厮磨,更不可能用她养活。 甚至很有可能,这次偶然的重逢,还有戏剧化的春风一渡,就是她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所以,但凡有一丝丝的可能性,阿稚都想试试看。 「啧,3000块,好高的薪水啊,阿稚,五爷对你不错。」 杜蔚国如今人情练达,当然秒懂她的想法,不过这个死渣男并不想承诺什么,依然插科打诨,根本不接她的话茬。 「是啊,五爷人很好,对我很好,不过也是看您的情面,先生,您,您会经常留在港岛吗?」 一听这话,杜蔚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坐直了身子,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 摸起床头的烟盒,点了根烟,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不行,得起床了,肚子都饿抽筋了了,阿稚,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尝尝你的手艺了。」 「哦,哦,好的,先生,我这去帮您盛饭。」 阿稚的身子猛然一僵,随即有些呆滞的缓缓的坐了起来。 此刻,她的声音里已经没了精神,眼神也明显变得黯淡无光,仿佛一下子就没了灵魂。 「唉真是造孽啊。」杜蔚国暗暗的叹息一声。 「阿稚,以后你就别再东奔西跑,帮我照看住处了。」 一听这话,阿稚的眼神瞬间变得更悲伤了,眼圈也更红了,她还以为杜蔚国以后不想再跟她有所交集。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回道: 「好,好的,我知道了,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一边说话,她一边就起身朝门口走去,背影萧索,脚步麻木,仿佛被抽走了脊梁,变成了行尸走肉。。 「走,阿稚,你要去哪?」 杜蔚国知道她误会了,连忙伸手拉住她,没好气的说道: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常住港岛吧,成天到处跑的话,我去哪找你?」 「什么?你以后还会来找我?」 阿稚怔住了,一帧一帧的扭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杜蔚国故意板起脸:「怎么?阿稚,难道你不想我以后来找你吗?」 「哇」阿稚再也 绷不住了,直接抱着膀子蹲了下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狂涌而出。 「你哭啥啊?」 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俯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阿稚却一把抱住他,哽咽道: 「我,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不,不想再见到我了!」 杜蔚国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 「傻乎乎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人又乖巧懂事,还会烧饭,我为啥不想见你啊?」 阿稚鼓起勇气抬起头,瞪着哭红的眼睛,望向杜蔚国: 「可,可是,我的出身不好,我是个流莺,还做过不体面的事,而您」 杜蔚国不轻不重的拍了她的凸翘一下,直接打断道: 「胡扯什么?你以为我是啥好人啊?我就是个臭名远扬的刽子手,再说了,我还有家室,你不嫌弃我,我都烧高香了。」 阿稚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嫌弃,先生,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我」 她的脸皮还是薄,过于露骨直白的情话终究说不出口,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花丛老手了,不过他也受不了太肉麻的话,直接换了个话题。 「行,不嫌弃就好,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五爷那边,我会招呼的。」 阿稚有些急迫的问道:「那你会来吗?」 杜蔚国点点头:「会。」 阿稚追问道:「那你会经常来吗?多久来一次?」 杜蔚国温声回道: 「太具体的时间,我没办法保证,不过只要我回港岛,就一定会过来找你的,对了,阿稚,你以后也不用再做事了。 就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学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什么需要,就给五爷说。」 此时,阿稚的眼神都拉丝了,语气也十分动情:「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丫的,这就叫好了?不过就是金屋藏娇罢了,我的其他女人,可都是割据一方,女王级别的人物了。 杜蔚国暗暗自嘲,嘴上却口花花的调侃道: 「因为你乖啊?而且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在阿稚耳边说了几句不为人知的悄悄话。 「先生」 阿稚的耳朵连同脖颈都瞬间变得血红一片,梦呓似的娇嗔了一声,羞怯的垂下了头,压根就不敢跟杜蔚国对视。 不过她的身体倒是很诚实的朝杜蔚国靠的更近了些,让他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男人嘛,刚起床的时候,兴致总是蛮高的,杜蔚国龙精虎猛的,更是瞬间就有了反应。 揽住阿稚细腰的那只大手,立刻就不老实的游走起来,另外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阿稚则非常配合的闭上了眼睛,红唇微微扬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就在杜蔚国打算一亲芳泽,梅开二度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动作,抽了抽鼻子: 「什么东西糊了?」 「呀!我的鱼!」阿稚猛然惊醒,叫了一声,忙不迭的朝厨房跑去。 片刻之后,杜蔚国一边大口大口的扒着饭,一边对阿稚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的赞叹道: 「好吃,好吃,阿稚,你的手艺真心不错。」 餐桌对面,阿稚双手托腮,一瞬不眨的盯着他,满脸都是难掩的幸福。 见杜蔚国吃得香甜,她都快欢喜的爆炸了。 「先生,您慢点吃,卤肉还有,要是您还没吃饱,我就再去蒸一锅饭,很快就好。」 早饭的主菜是地道的湾湾名吃卤肉饭,该说不说,阿稚的手艺 不错。 卤肉饭做的肥而不腻,甜咸适口,配合蚝仔煎蛋,清炒时蔬,沙爹牛肉,非常下饭。 美中不足是那条肥美的石斑鱼蒸过火了,也没来得及做汤。 不过即便这样,杜蔚国也吃得胃口大开,已经炫了整整4大碗,几乎一锅饭。 杜蔚国把最后两口饭扒进嘴里,心满意足的摆了摆手: 「不用了,阿稚,我吃饱了。」 阿稚笑眯眯的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先生,您喝口茶,今天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煲汤,等下次您再来的时候,保证让您吃得更尽兴。」 杜蔚国接过茶杯,小口抿了两口,笑着揶揄道: 「下次,阿稚,你这是撵我走吗?怎么?是不是就嫌我太能吃了?」 阿稚登时急了,连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怎么可能?先生,我恨不得你永远不走,只是,只是」 见她急的小脸通红,杜蔚国的笑意愈胜:「只是什么?」 阿稚有些丧气的说道: 「只是您是个大人物,外面肯定还有无数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所以,我知道,您是一定要走的。」 「呵,大人物?」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扁了扁嘴,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确实算是个大人物了,也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最紧迫的就是要尽快干掉马萨尔那群搞事情的牛鬼蛇神。 不过为了躲避他的追杀,现在他们已经化整为零了,难度陡然增加。 其次是老郭,王离他们的仇也必须得报了,那个叫艾吉·汉考克的文物贩子,以及老海狗和麒麟都必须死。 至于国宝,那些外物杜蔚国其实不太在乎,不过如果能追回的话,他也会尽力。 最后就是所有领地都得巡视一遍,然后重新规划发展路线。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原来的很多想法,都已经不再适用现在的实际情况了。 还有就是杨采玉,杜蔚国想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找个风景秀丽,没人打扰的地方,陪她好好的待上一段时间。 别看他最近对小白羊一直都不管不问的,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呢,她在杜蔚国心中的地方是不可动摇的。 不过现在嘛,他暂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先摆烂几天。 原本,杜蔚国只想在港岛独自的猫上几天,偶然遇见百依百顺的阿稚算是意外之喜。 而且跟阿稚待在一起,也让他久违的找到了些许普通人居家过日子的感觉,更加坚定了他短暂摆烂的想法。 「先生」见杜蔚国发呆,阿稚有点慌,提心吊胆的叫了一声。 杜蔚国回神: 「阿稚,我不走,哪也不去,你还有什么拿手好菜,中午就做给我尝尝,晚上也行,要不,一会咱们一起出去买菜。」 「真的?」 阿稚惊喜的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下意识的握住了杜蔚国的手。 「当然了!」 杜蔚国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大手反握住阿稚的手腕,突然发力一带,她顿时被拉得飞了起来。 「呀」 在她的惊呼声中,人已经被杜蔚国抱在怀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就被堵上了。 阿稚瞬间浑身酸软,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以下省略 杜蔚国在港岛拈花惹草,尽享无比艳福,浪到起飞,阿曼那边却直接炸锅了。 天杀的煞神,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原本就都会牵动无数人的心弦。 尤其是眼下,海 面上,花旗和毛熊的联合封锁还在持续,沙忒那边的悬赏和大菠萝的搜查也在继续之中。 整个中东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草木皆兵,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正主却突然撂挑子,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都慌了。 吉布森和谢尔盖负责的电台,最近都快忙爆炸了,根本就离不开人,一天能起码能收到几百封电文,全都是询问杜蔚国下落的。 胡大姑娘也放弃了在亚丁湾沿岸继续蹲守灰鲸,第一时间带队赶到了马斯喀特。 自从知道杜蔚国拥有瞬移能力之后,她就不担心这个孙子的的安全了,整个地球范围内,没人能弄死他。 但是,眼下这个烂摊子,必须有人居中坐镇才行。 胡大姑娘也知道,自己因为私心追丢了灰鲸他们,杜蔚国多少有点怨气,所以这才捏着鼻子把活揽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八十章 百炼钢化绕指柔 午后,港岛,西环。 新海旁街,卑路乍鱼市。 虽然叫鱼市,但这里其实是个综合性的大农贸市场,米面粮油,鱼蛋菜肉一应俱全 由于杜蔚国表现的越发强势,毛熊几乎是一片倒的无脑支持,连花旗都不得不捏着鼻子主动释放友好信号。 一向墙头草,最擅长观察眼色的英吉利还有欧洲诸国,自然也不敢再卡港岛的脖子。 除此之外,赵英男跟四大家族和解,重新展开了多领域的深度合作,又进一步拉动了经济。 所以,最近港岛的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欣欣向荣。 民以食为天,市民的兜里鼓起来了,菜市场里自然热闹,人头攒动,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先生,您看,这个濑尿虾好新鲜啊!活蹦乱跳的,个头也大,咱们买点好不好?我会做椒盐濑尿虾,还可以做濑尿虾牛肉丸。」 虽然刚刚承受了杜蔚国这个牲口的狂暴征伐,此刻的阿稚极度疲惫,不过精神头却很足。 她的声音也格外欢快,像唱歌似的,犹如出谷黄鹂。 「好啊,这两道菜光听着就有食欲,卖,多卖点!」 杜蔚国财大气粗,语气豪爽,直接从兜里摸出一沓港币,粗略看能有几千块。 「不用,不用,先生,我有钱,我请您吃,我,我的钱,也都是您给的。」 阿稚连忙摆手拒绝,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不过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杜蔚国笑着收起钱:「呵呵,好,那我可就吃白食了,记得多卖点,我的肚量大。」 「好哒!」阿稚欢快的笑了。 此刻,她像个吃到了鱼干的小猫似的,脸上挂着明艳无比的笑容,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灿烂的笑,也是最由衷的笑。 她蹦跳着,兴高采烈地冲进这家鱼档,撸起衣袖,乐呵呵的挑起了濑尿虾。 「先生,您看这只虾,好肥好大啊!」 阿稚举起一只肥大的濑尿虾朝杜蔚国献宝,白生生的小臂上沾了水,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犹如白玉。 「嘿嘿嘿」 被她的快乐感染,杜蔚国的嘴里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很享受此刻的感觉,像普通人过日子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会为挑到了一条好虾这种小事喜悦。 平凡却安宁! 不过他的动作,牵到了唇边的假胡须,连忙忍住笑意,伸手按了按。 港岛认识杜蔚国的人不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今天特意变了装。 此刻,他梳着三七偏分的遮额中长发,鼻梁上架着略显土气的黑框眼镜,还留着八字胡。 身上穿着一件灰夹克,黑西裤,黑皮鞋,手里还提着一个半新的公文包。 这身打扮,封印了杜蔚国的神颜,也遮住了他的摄人气质,泯然于众,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杜蔚国没有跟阿稚一起挑虾,后退几步,靠在路边的护栏上,掏出火柴点了根烟。 为了符合今天的伪装设定,杜蔚国没抽价值近百港币的鲲鹏总裁卷烟,也没用上万块的纯金都彭火机。 他现在抽的是号称穷鬼乐的红双喜,只要1块5,南洋牌火柴点烟,细节直接拉满。 「嗯?」 不经意的偏头一瞥,杜蔚国隐藏在镜片下的双眸,陡然射出一道凌厉的寒芒。 离鱼档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半新的丰田汽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正举着相机,对着阿稚拍照。 这家伙穿着一件花衬衫,骨头如柴,獐头鼠目,表情也很猥琐,光看面相就不像啥好 东西。 杜蔚国倒也不是光凭长相就给人下结论,也是有依据的。 眼下这个时代,汽车还是稀罕货,死贵死贵的,拥有私家车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手里的相机也是高档货。 德意志的伊康福来克斯120双反相机,这玩意绝对算是里程碑似的一款经典胶卷相机。 不过价格也是真心贵,当前的售价大概7000多港币左右,普通人即便不吃不喝,也得攒几年。 轿车,相机,仅凭这两样东西就已经超过了港岛90以上的人,这个猥琐男是个有钱人,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港岛的有钱人,尤其是男人,基本很少会亲自来菜场买菜的,家里大多都有佣人。 知道当下港岛菲佣的市场价吗,一个月只要区区150港币,一年也才1800块。 光是猥琐男手里这部相机,都够发菲佣4年的薪水了。 有钱人跑到菜市虽然少见,但终究也是有的,勉强说得通。 不过这家伙不卖菜,却专盯着漂亮小姑娘拍照,而且还是偷拍,表情极度yin邪,这可就值得推敲了。 「丫的,这个傻皮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是专门帮什么变态物色猎物的?」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他成天都行走在世界的阴暗面中,早已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和任何事。 「先生,虾我买好了,我们再去看看牛肉吧,您不是喜欢红烧牛腩吗?这道菜我也会做。」 此时,阿稚拎着满满一网兜濑尿虾,一蹦一跳的回到杜蔚国面前。 她只是普通人,缺乏警惕意识,再说,她的眼里除了食材就只有杜蔚国,压根就没注意到路边的汽车和偷拍者。 杜蔚国扔掉烟头,扶了扶眼镜框,若无其事的回道: 「好,肉铺好像在那边,我们走吧。」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自然而然的挽起阿稚的柔嫩的小手。 阿稚的身体猛然僵直,随即不可思议的仰头看了杜蔚国一眼,整个人欢喜的都快爆炸了。 虽然已经有过深度交流,甚至各位姿势也都解锁了,但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微小动作,对她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这是只有情侣或者爱人之间才会出现的专有动作,尤其现在可是在公共场合。 代表着杜蔚国并没有否认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即便他变了装,谁都认不出来,不过对于极度自卑的阿稚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过度解读,阿稚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脚下发飘,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云端之上。 杜蔚国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绕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 车和人都还在,甚至,以他的超凡眼力,能看出驾驶位的那个猥琐男,眼神变得阴测测的不怀好意,嘴角还挂着坏笑。 「***戈壁的,你这个扑街仔,最好别来找死。」 杜蔚国的脸色沉了下去,原本愉悦的心情,涌上了一片阴霾。 之所以有些刻意的挽住阿稚的手,是杜蔚国故意做给猥琐男看的,想让他知难而退。 不管他想干什么,单身的女人,和有男朋友甚至是老公的女人,搞定的难度天壤之别。 不过看猥琐男的表情,满不在乎的,事情大概率会朝最坏的方向发现。 杜蔚国现在正在度假,他懒着杀人,更不想在港岛杀人。 但是,如果猥琐男不知死活的胆敢招惹他,必死无疑,而且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静悄悄消失的那种。 杜蔚国这次来港岛是瞬移过来的,瞬移的秘密,目前的知情者只 有胡大姑娘和鱼掌柜。 她们都是知轻重的明白人,还是绝顶高手,不可能泄露,而杜蔚国也不打算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秘密。 所以,他不能也不想在港岛暴露行迹,任何人只要惹到他,都必须灭口。 至于阿稚,她的层次太低了,而且举目无亲,别说她不会出卖杜蔚国,就算她真想卖,都没有门路。(马五最近在欧洲呢。) 晚饭也是在港岛的小别墅里吃的,异常丰盛,8菜1汤,有荤有素,都是阿稚亲手整治的。 没有什么名菜大菜,都是些寻常的家常菜,其中材料最贵的就是一道红烧牛腩。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杜蔚国吃得格外香甜。 他这不是装的,是真吃的很香很过瘾,阿稚的手艺不错,主要是他太怀念这种平平淡淡的味道了。 跟阿稚相处,杜蔚国感觉很舒服,身心都很宁静,浑身的戾气都消散了。 阿稚挑了一块烧成枣红色的,肥瘦相间的放在杜蔚国的碗里,这是他最喜欢的 她的眼中噙满笑意,明知故问:「先生,味道怎么样?吃得还顺口吗?」 「嗯,嗯,好吃。」 杜蔚国吸溜一声,吃果冻似的吞了这块牛肉,这才腾出一只手,对她竖起大拇指,含糊不清的回道: 「阿稚,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完全可以开一家餐馆了,生意肯定爆好。」 听见夸奖,阿稚的眼神更亮了,红着脸回道: 「先生,我,我的手艺一般,我也不想开餐馆,不过我会努力学做菜,然后只做给您吃。」 最难消受美人恩,丫的,这个时代的渣男和海王可不太好当啊,心里压力太大,负罪感也太强烈了。 不过杜蔚国早已修炼成一个合格的老渣男了,虽然心中感慨,嘴上却是另外一套说辞: 「好,那我一定经常来,只要有空,我就来尝尝你的手艺,阿稚,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不干活,吃得又多。」 明知道杜蔚国是在随口胡诌,阿稚却红了眼圈,动情的回道: 「不,不嫌弃,先生,我怎么可能嫌弃您?我,我会永远等着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您能来就好了。」 「唉」面对欲求欲予,柔情如水的阿稚,杜蔚国忍不住暗暗的叹息一声。 这种被人全心全意,满心满眼期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阿稚在杜蔚国的后宫中,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身材最好的,甚至还是能力最弱的。 他的几个女人,个性都很强烈,一个比一个强势,霸道的胡大姑娘,野心勃勃的莫兰就不用说了。 杨采玉和赵英男都是大家闺秀,又受过高等教育,都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就连年龄最小,天生媚骨的郭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辣椒,绝不甘心只做个花瓶。 能跟她相提比论的,估计只有接受了三井家奴化教育的神舞和神乐两姐妹了。 不过她们的思维理念,更多是对主人的服从和依附,不是发自内心的爱慕,差着一层意思。 跟她们相比,阿稚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能力者和暗世界的存在,也没有丝毫的野心。 但正是因为她的普通,反而满足了杜蔚国对于家庭的一切期待,说实话,他现在都有点不想离开港岛了。 当真是百炼钢化绕指转,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终究是我太贪心了,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见杜蔚国沉默着,久久没有回话。 等待中,阿稚的心也一点点的沉到了谷底。 不过她还是咬牙强撑着没有掉眼泪,起 身走到杜蔚国身边拿起汤碗,柔声道: 「先生,我去帮您盛碗汤。」 杜蔚国自然看出她的表情不对了,按下饭碗,一把把她揽进怀里,轻声承诺道: 「阿稚,我答应你,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 阿稚定定的看着杜蔚国,视线迅速模糊,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过了好久才嗫嚅道: 「好。」 望着近在咫尺,任君采撷的阿稚,杜蔚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她娇嫩欲滴的唇瓣上。 感受到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阿稚露出娇羞的神色,乖巧的闭上眼睛。 不过就在此时,杜蔚国的眉头突然拧了起来,眼神骤然犀利,默默的骂了一句: 「艹!真是不知死活!」 「阿稚,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没有等来预想当中的热吻,反而听到杜蔚国要走的「噩耗」,阿稚的心情瞬间从云霄跌落谷底。 「先生,您,您还回来吗?」 杜蔚国揉揉的她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 「当然,我可还没吃饱呢?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的在家等我。」 一听这话,阿稚顿时重新露出甜甜的笑容,不过下一秒,看见杜蔚国关灯的动作,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先生」她的声音都抖了。 她虽然并不清楚杜蔚国的具体身份和战绩,但多少也听马五爷说了些皮毛,她也不笨,马上就反应过来,可能有危险。 黑暗中,杜蔚国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沉稳如山: 「阿稚,你不用害怕,什么危险都没有,你就待在这里,等我一会就好了。」 「好,好,我知道了。」 杜蔚国的温暖大手,还有沉稳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阿稚迅速冷静下来,乖巧的点点头。 距离别墅大概几百米,路灯照射不到的阴暗处,停着一辆汽车。 驾驶座上,做的还是下午出现过的那个猥琐男,后排多了两个面色阴鸷的汉子。 「扑街,为什么灭灯了?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 见别墅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后排座,一个胸口纹着下山虎的壮汉顿时皱起眉头。 一听这话,猥琐男顿时冷嗤道: 「哈,发现个屁啊?肯定是吃饱喝足,上床快活去了,丧狗,你是不知道,那个妞儿的模样和身材都太正点了。 下午的时候,我只远远的看了她几眼,当时就竖帐篷了,玛德!这样的尤物,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纹身男的外号叫丧狗,他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眼神不屑的白了猥琐男一眼: 「花柳荣,这边可是港大的别墅区,里边住的人大多有头有脸,咱们先查一下再动手,别特么惹错人了。」 猥琐男的外号就花柳荣,一听这话,他毛了: 「扑街,丧狗,我特么说过了,以后别特么叫我花柳荣!我现在的花名叫太保荣。」 丧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突然发难,一把掐住花柳荣的后颈,语气陡然变得阴冷起来: 「曹尼玛的,花柳荣,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荣哥啊?」 这个叫丧狗的家伙手上有点功夫,花柳荣瞬间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折了。 他是个软骨头,连忙求饶道: 「疼,疼,狗哥,我,我错了,求你了,赶紧松手。」 「哼!以后机灵点,别废话了,赶紧说正事!」 淦你娘的,老子早晚阴死你,花柳荣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 「好,好 ,狗哥,我都已经查过了,那个小妞,还有那个四眼田鸡都是内陆口音,所以他们不是湾湾的,就是大圈仔,用不着担心。」 「这样啊,那就好办」 丧狗的表情明显松了下来,不过就在此时,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人拉开了,一道人影不容分的坐了进来。 「开车!」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来人就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扑街,你特么是」花柳荣暴怒,正要破口大骂,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大手,手里攥着个黑黝黝的铁疙瘩,另外一只手,果断的拔掉了保险,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这特么分明是一颗手雷!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还好,小马终究没有负我。 「先生,您回来了?」 亮灯的一瞬间,看清来人是杜蔚国之后,躲在沙发后边的阿稚,慌乱的把手藏到了背后。 许是因为害怕,所以她的手里攥着一把小刀,削果皮的那种。 这种刀轻薄短小,无论是捅,刺还是割,划都很无力,关键没有刀锷护手,非常容易自伤。 杜蔚国这个坏胚,明知故问道:「阿稚,你手里拿着什么啊?」 「啊?没,没什么啊。」阿稚连忙把右手伸出来晃了晃,但是左手却始终背在身后。 「呵呵呵」杜蔚国被她这典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憨态逗乐了。 阿稚的小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糯糯的问道:「先生,您,您笑什?」 杜蔚国没有继续逗她:「抱歉,阿稚,我回来的有点晚了,怎么样?等害怕了没?」 现在的时间是夜里10点,不算太晚,他做了那么多事,一共才出去了2个小时,效率高到不可思议。 不过眼下这个时代,倒是晚上缺乏娱乐活动,大多数普通人家既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手机这些,早早就歇下了。 这会,连街上的路灯都熄灭了,四周漆黑一片,安静得不得了。 「没,没有,先生,我,我不怕的。」 阿稚飞快的把小刀塞进沙发的缝隙里,然后红着脸,小跑着凑到杜蔚国的跟前。 「先生,您还吃饭吗?菜都在锅里呢,我现在就去热。」 杜蔚国抬手看了眼手表,摇摇头:「不吃了,那些菜,留到明天早上再吃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明天也不走,阿稚顿时欣喜若狂,高兴的点了点头: 「好哒,先生,那您要不要洗澡?我去帮您放水。」 这栋别墅的主卧洗手间里装了一个大浴缸,长1米85,宽1米5,深度足有80厘米。 这玩意的别称叫情趣浴缸,足够两人甚至更多人共浴,各种花样都可以。 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挑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阿稚,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在台北第一次见面,你就骗我,说要帮我洗澡是吧?现在,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先生」 一听这话,阿稚登时娇嗔,脸颊飞红一片,连同耳朵脖子都红透了,熟透的苹果似的,引人垂涎。 凌晨3点,整个港岛都陷入沉睡之中,黑沉沉的,四处都死寂一片。 阿稚早已化作了一滩春泥,小猫似的蜷缩在杜蔚国的怀里,她睡得格外香甜,伴随着均匀的可爱鼾声。 黑暗中,杜蔚国突兀的睁开了眼睛,随后轻手轻脚的把胳膊从她的脖颈下抽了出来。 「嗯」 阿稚无意识的哼了声,眉头蹙起,长长的睫毛飞快的抖动,小嘴也噘了起来,仿佛非常不满意。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伸出大手,宠溺的摩挲着她的小脑袋。 受到了安抚,阿稚的脸上顿时露安心的笑容。 略微思考了一下,杜蔚国在她的后颈处轻轻的捏了几下,阿稚的脸上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微表情,陷入了深度睡眠。 可别小看这几下,这是胡大姑娘手把手教给他的,早已失传的古手法。 治疗,点穴,擒拿通用,不到明天中午,阿稚绝醒不过来,就算在她耳边敲锣打鼓都不行。 帮阿稚把被子盖好之后,杜蔚国翻身下床,开始缓缓的穿衣服。 他的动作很平静也很舒缓,不紧不慢的,只是他的眸子里,闪烁着摄人的冷芒。 当扣好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杜蔚国的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一处庄园的院子里。 这是位于湾仔宝云道,紧挨着宝云公园的一栋英式半山庄园别墅。 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大概十几亩,在庄园这个圈子里不值一提,算是弟中弟。 不过在寸土寸金的港岛,尤其还位于黄金地段的湾仔,也算的上是顶级豪宅了。 环境自然没得说,四周葱郁环绕,闹中取静,可以俯瞰大半个维多利亚港。 庄园修建的并不奢华,但是却透着一股大气,简约却不简单。 这里就是小马哥如今的居处了,去年年底才刚刚建成的,耗资300多万港币。 小马哥现在很有钱,他的主要职务有两个,鲲鹏影业总经理,占股15,每年光分红就近千万。 另外他还是有线电视台的董事,每年股东的分红,也有15抽成,这一项收入,轻松超百万。 除此之外,托管其他产业,赵英男自然也不可能让他白忙活。 最保守估计,小马哥也年入过千万,在眼下的港岛,绝对算的上人中龙凤,已经是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曾经四九城的小顽主,现在也混成一方大佬了。 收入和地位都升上来了,住处自然也要水涨船高,配得身份才行。 这栋庄园不仅建的气派,安保也很严密。 光是保镖足有30几名,分成几队昼夜巡逻,还配备了几条纯血的杜宾护卫犬。 杜蔚国才刚一出现,原本趴着睡觉的大狗们,立刻就竖起了耳朵,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黝黑的大眼睛,警惕的四处巡睃着。 别墅里负责值夜的保镖,大都是从北边来的退伍老兵,他们训练有素,甚至有些还上过战场。 他们可不是吃素的,发现护卫犬的异样后,第一时间就打开手电,掏出武器,四处巡查起来。 不过任凭他们再怎么机警,也不可能发现神出鬼没的杜蔚国。 这栋庄园的主体,是一棟西式的4层白色小楼,此时此刻,都已经深更半夜了,三楼的书房依然还亮着灯。 书桌前,小马哥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着一份厚实的计划书。 地产开发项目,位于中环黄金地段的四栋写字间大厦,名字命名为四象大厦。 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或许是由于杜蔚国带来的蝴蝶效应,霍先现在身处的环境宽松了不少,致使使得他的胃口也变大了。 这四栋大厦的构建计划,层数都定为了36楼,基础层高4米2。 一旦建成,这四栋大厦必将成为港岛,乃至当下整个亚洲目前最高的地标性建筑,也就是后世所说的cbd。 这是赵英男跟霍先敲定好的联合开发项目,她投资占比65,霍先和其他股东分担其他股份。 这个计划绝对算的上港岛有史以来最大的建设项目了。 光是第一期的总投资就高达2亿港币,全部竣工大概需要5亿,几乎抽掉了鲲鹏集团账面半数的流动资金。 小马哥并不是什么商业天才,甚至连人才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因为他经营的都是杜蔚国的买卖,别说执掌鲲鹏影业,乃至整个巨无霸的产业链。 估计以他的能力,熬上几年,撑死也就能在鲲鹏影业里干个小经理,还不能是核心部门。 不过小马哥是个勤勉的性子,他相信勤能补拙,而且他也是个负责的,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辜负杜蔚国和赵英男的信任。 所以,都已经大半夜了,他还在点灯熬油的主动加班,这份计划书,他都看了十几遍了。 「滴滴滴 」 书桌上的一个小巧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同时红灯闪烁,这是危险警报,表示有入侵者。 小马哥猛地抬起头,眉头皱起,眼神略显迷茫,不过还是本能的拉开抽屉,掏出一把手枪。 他实在想不到,时至今日,港岛范围内,谁还敢掳他的虎须? 他心里有数,只要杜蔚国不出事,普通人和普通势力就绝不敢动他。 如果是暗世界那些诡谲的能力者要动他,那他的这些保镖啥的也都是摆设,估计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老板,你没事吧?」 警报器的鸣叫才刚刚停歇,书房门外就响起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说得是普通话,略带口音。 「没事,庆哥,出了什么事。」小马哥把手枪掖在腰后,声音倒是挺平静的。 庆哥是小马哥的保安队长,桂省人,退伍狼兵,62年的时候上过战场,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他的声音很镇定: 「老板,刚刚几条护卫犬同时示警了,不过兄弟们到处都搜遍了,什么也没发现。」 「嗯?」 一听这话,小马哥的眉头拧起,拳头猛地攥了起来,眼中也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光芒。 几秒钟之后,他暗暗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松开拳头,把面前的计划书合上。 「庆哥,你进来下。」 「是。」书房门被人推开,庆哥大步走了进来。 他是个精悍的汉子,年龄30上下,表情坚毅,眼神雪亮,身穿一套暗灰色的作训服,走路带风,像条猎豹似的。 「老板,要不要备车,咱们现在出发去维多利亚港。」 庆哥是个典型的军人性格,办事雷厉风行,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维多利亚港,那边不光有军情六处的办事处,还是英吉利特种空勤团的驻地,算是港岛武装力量最强悍的地方。 小马哥皱眉:「不是都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吗?」 「是,所有兄弟都起来了,所有地方也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狗子现在也都消停下来了。」 小马哥点点他,摘下眼镜,用力的捏了捏鼻梁,或许是经常用眼,他现在近视了。 「那不就行了,别折腾了。」 「老板」庆哥还想再劝劝。 小马哥抬手打断了他,从桌上的烟匣里掏出两根没有过滤嘴的卷烟,一根自己叼上,另外一根递给庆哥。 「庆哥,尝尝,四九城烟厂的大前门,用的是你老家曲靖的烟叶子,贼正。」 由于国内的情况特殊,这种烟现在四九城都已经开始限量供应了,在港岛更是稀罕。 不过以小马如今的地位和能量,想抽倒是不难,他也真的好这口,这是家乡的味道,也是回忆的味道。 庆哥接过烟,掏出火机帮小马哥点上,忍不住又劝了一句: 「老板,咱们还是去雷克先生哪边吧,毕竟兄弟们都只是普通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为是小马哥的左右手,变相也算是杜蔚国的部属了,所以庆哥多少也知道一些暗世界和能力者的事情。 「呵呵呵」小马哥笑了。 「庆哥,雷克不也是普通人,如果真有能力者冒着激怒先生的风险想干我,你觉得他们就能拦得住? 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们了,还有,咱们兄弟们手里的家伙事,难道是什么烧火棍吗?」 「唉」庆哥知道劝不动,轻叹一声:「希望只是野猫路过,虚惊一场吧。」 小马缓缓呼出烟气: 「嗯,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行了,庆哥,让该休息的兄弟们都去休息吧。」 庆哥果断的摇摇头: 「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反正兄弟们也都醒了,就不睡了,毕竟小心无大错。」 小马哥知道拗不过他,拉开抽屉,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庆哥。 「行吧,那就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庆哥,给大伙多算两天的工,剩下的,明天带兄弟们吃点好的。」 自古皇帝不差饿兵,兄弟们熬大夜冒着危险守夜,这钱是应得的,所以庆哥也没有推辞,坦然的接了过去: 「好,谢谢老板,那我先出去了。」 「呼」 庆哥离开后,小马哥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椅背上,按着太阳穴,连抽了几口烟,长长的呼出烟气,皱着眉头自语道: 「现在先生和赵小姐都不在港岛,难道是有人按耐不住,又想在兴风作浪了吗?」 几秒钟之后,小马哥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了,拿起电话,飞快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有人接听。 「雷克处长,我是马宁,非常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雷克也升官了,现任军情六处亚洲大区办事处的副处长,也就是二把手,一把手由雷娜兼任。 这是她的基本盘,也是杜蔚国的第二故乡,她自然不会放弃。 小马哥的电话还在继续: 「是,雷克处长,我想知道先生现在哪?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嗯,我的住处,刚刚疑似有能力者窥探。」 「不,我并不能确定,也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毕竟对他们来说,我就个蝼蚁,随手可灭。」 电话那头,雷克不知道说了什么,小马哥的脸色突然阴沉下了,语气也暴躁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雷克处长,你把话说明白,我怎么对不起先生了?」 下一刻,小马哥猛然腾身而起,瞳孔剧烈收缩: 「你说什么?雷克,你确定这些事都是他干的?」 「砰!」小马哥狠狠一拳锤在桌上,涨红着脸,对着话筒嘶吼道: 「废话,我特么当然不知道?现在我马宁什么的女人找不到,用得着干这烂皮眼的绝户事!」 「咣当!」 几秒钟之后,暴怒的小马哥直接把话筒都砸烂了,听见动静的庆哥也带着人,握着枪闯了进来。 看见这一幕,他有些懵:「老板,您这是?」 小马哥用力的扯了扯衣领,怒吼道:「马上带人,去把苗伟志这个畜生给我抓过来!」 「三哥?老板,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苗伟志是小马信重的手下,身手好,性格也好,为人五湖四海,庆哥也认识,喝过几次酒,关系还相当不错。 「哗啦」小马哥暴怒,把书桌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 此刻,他像发狂的猛兽一样,眼睛血红,里边闪烁着摄人的寒光,几乎要择人而噬,咆哮道: 「别特么废话!马上就去,带着家伙,再多带几个人,这个畜生要是敢反抗,就给我废了他,只要留口气就行!」 「好,我知道了,老板。」 庆哥见小马哥是真发怒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带人手下匆匆退去。 「艹尼玛的!苗伟志,居然敢强掳女人,还几十个,你特么真是胆大包天啊!」 小马哥破口大骂,气喘如牛,过了好一会,他才喘匀了气,慢慢的冷静下来,拉过椅子重新坐下。 「不对,苗老三是个外来户,他在港岛没啥跟脚,自己绝对没有 这么大的胆子,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做到天衣无缝,他的背后有人!」 小马哥也不笨,尤其最近这两年,位子高了以后,眼界开阔,见多识广,立刻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想了一会,他的眼睛血红,拳头攥得嘎巴直响: 「丫的,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风搞雨,敢在港岛作妖,老子都会扒了他的皮!」 书房隔壁是客房,杜蔚国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满意的自语道: 「烈火见真金,还好,小马还是原来那个嫉恶如仇,内心赤诚的小马,终究没有负我。」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城市猎人 凌晨4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小马哥的庄园外。 「丫的,这个苗伟志,还真是个硬骨头,挺特么有种,居然连我都耍了。」 一颗树龄足有几十年,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上,杜蔚国大马猴似的蹲在树杈上,嘴上叼着烟卷,含糊的自语道。 确定了这些龌龊不是小马哥背后指使的,杜蔚国安心之余,剩下的事情却让他有些挠头了。 管是一定要管的,毕竟小马哥是他的心腹,也是他在港岛头马,门面。 这盆脏水涉及到了小马哥,就等于是间接泼在了杜蔚国的脸上,忍不了一点,但是怎么管,却是个问题。 「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瞎了眼,丫的,大意了,下手太快了,线索断了,现在该怎么办?」 杜蔚国用力的搓了搓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多少有点沮丧。 他小瞧苗伟志了,这家伙把他骗住了,当他供出幕后主使就是小马哥,还编了一套相当圆满的理由之后。 盛怒之下的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等于是亲手把线索扭断了。 苗伟志当时的说法是,这些女人都是抓来给小马哥享用的。 地点在南丫岛,榕树湾度假别墅,每次小马哥都是在夜里独自乘船过去,然后天亮前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女人被蹂躏之后,都被灭口埋在南丫岛北角山里了,苗伟志亲自实施,先后一共27人次。 时间,地点,经过,人数,结果全对,合情合理,几乎没有漏洞。 唯独除了动机。 所以,苗伟志这家伙还编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动机,小马哥是个变态,他患有严重的曹丞相综合症。 他不喜欢那些主动贴上来的莺莺燕燕,无论环肥燕瘦都入不了他的眼,唯独喜欢别人的发妻,或者女友。 然而,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不惜暗中强掳,事后灭口。 这也是小马哥如今事业有成,却始终不恋爱,不成家的原因。 就是这个无懈可击的动机,成了压垮杜蔚国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信了。 「嘶」杜蔚国打了个寒颤: 「找个时间,真得问问小马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一把年纪了,也不找个女人成家?该不会是同吧?」 不过话说回来,苗伟志这家伙也是真讲义气,更够狠,为了不牵连出真正的幕后指使,居然主动求死。 「噗!」 杜蔚国吐出烟蒂,强大的风阻,直接把烟头撕成了碎絮,随风飘散。 「嗯,到明天早上,距我离开马斯喀特已经三天了,从路程上看,就算我出现在港岛,勉强也算说的过去了。」 默默的心算了一下时间,杜蔚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毕竟除了鲲鹏号,小爷我特么还有另外一艘潜艇,嘿嘿,合理!」 佛晓,天色将亮未亮。 港岛,西九龙,深水埗。 深水埗在后世成了港岛有名的贫民区,不过现在因为靠近码头,工厂林立,所以百业兴旺。 算是港岛工商业及交通枢纽之一,还挺繁华。 不过深水埗中心地段的鸭寮街周边,无论后世还是当下都是妥妥的贫民区。 鸭寮,顾名思义就是鸭棚,所以,鸭寮街是饲养和贩卖鸡鸭鹅这些家禽的集散地,臭气熏天。 干这些脏活累活的,都是底层中的底层,大多都是些黑工。 黑工的来源自然是黑户,那些偷渡来的,没有身份的人,鸭寮街这样的人非常多,因此治安混乱,鱼龙混杂。 街道上也全是老房,棚户,要不就是自建房,住宅密度高的吓人,几乎没有间距。 街道小巷复杂的犹如迷宫,跟九龙城寨都有得一拼,充满了赛博朋克气质。 鸭寮街的最西侧,十字路口,有一栋老旧的青灰色5层筒子楼。 看模样和制式起码有几十年房龄了,应该是早在二战期间就建成了,顶楼的最北边还有半层加盖的自建房。 在这里可以俯瞰整条街道,算是鸭寮街的制高点。 「锵!」 自建房临街的主卧里,突然响起一声刀剑出鞘的脆鸣,与此同时,还有一抹凄厉的寒芒。 下一瞬,刀光戛然而止,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太刀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 任凭刀的主人如何发力也是妄然,手指钢钳似的纹丝不动,像极了传说中的灵犀一指。 「茅爱衣,一声不吭就动刀子,怎么?你想干掉我,然后吞了我的买卖吗?」 杜蔚国的声音响起,语气懒懒的,还带着一丝揶揄,说得是日语。 小太刀的主人是茅爱衣,原名茅野爱衣,已故前东瀛参议院长松本翔太,豢养的死士。 后来她被杜蔚国收服,接替野牛负责整个港岛,乃至大澳,湾湾三地的面粉生意。 「先,先生!」听见杜蔚国的声音,茅爱衣又惊又喜,眸子睁得大大的。 「呵」杜蔚国嗤笑,松开了小太刀: 「当然是我了,换成别人,估计脑袋都被你的快刀削掉了。」 「当啷」小太刀跌落在地,茅爱衣连忙单膝跪地: 「抱歉,先生,我太失礼了!」 「行了,起来,我跟你开玩笑呢。」 杜蔚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在她跪下前,硬生生把她薅了起来。 「茅爱衣,你现在应该不缺钱,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方?再说,你这房间也太简陋了。」 这间卧室,只有一张小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都是旧的,除此之外,啥都没有,空空荡荡。 其他房间也是大差不差,家徒四壁,寒酸的不行,属于小偷来了都得抹着眼泪留下几块钱再走的那种。 对手下人,杜蔚国还是很大方的。 茅爱衣现在帮他管着港澳台的面粉生意,可以从中抽走一成红利。 听起来好像不多,事实上,每个月差不多都有几十万进账,美元,折算成港币足有几百万。 当然,这些钱她要养手下,不过剩下的也足够锦衣玉食,就算穷奢极欲也不在话下。 茅爱衣露出一抹羞赧之色:「先生,这里挺好的,家具什么的,我简单惯了,用不上。」 「鸭寮街的环境复杂,进退都有余地,警察不怎么来,离港口也足够近,做事更方便。」 茅爱衣的出身决定了她习惯隐藏在黑暗中,在阴影里行走,而且她现在做的,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行当。 所有,鸭寮街这种混乱无序的地方,确实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杜蔚国点点头: 「行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茅爱衣,平时你睡觉就这么睡啊?你不累吗?」 茅爱衣刚刚是从床上翻起来的,在感应到杜蔚国之前,她是处于睡眠状态的。 但是她却穿戴的异常整齐,全身黑色作训服,连长筒军靴都没脱,鞋带系的紧绷绷的。 一副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模样,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很显然,平时就是这样睡的。 「先生,我,我习惯了,不累。」茅爱衣摇摇头,表情略显尴尬。 她说的是实话,她是死士出身。 什么叫死士?说白了就是刺客,一旦被发现马上就自戕的那种,同时也是主人的贴身保镖,挡子弹的存在。 她们随时随地都要准备战斗,搏杀,甚至是送死,睡觉的时候,都得睁只眼。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 「茅爱衣,我曾经承诺过,会给你新的生命,让你可以自由自在,为自己活着,其实你用不着这么紧绷着。 如果现在的这个活计让你太紧张,那我就给你换个活,实在不行,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一听这话,茅爱衣顿时十分惊慌,连忙摆手道: 「不,不,先生,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不用换,我,我也不缺钱。」 她跟神舞,神乐差不多,从小就被洗脑,灌输了必须要依附主人才能生存的思想。 这种念头早已根植在她们的念头中,根深蒂固,所以,人人都向往的自由,对她们来说,反而是最残酷的惩罚。 而在主人这个极其小众的赛道里,作为暗世界最强者的杜蔚国,绝逼一骑绝尘,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借用胡大姑娘的说所,只要他不想死,谁也弄不死他。 茅爱衣不想换主人,一辈子都不想再换了。 杜蔚国挑眉:「真的?」 茅爱衣点头如同小鸡啄米:「真的,先生,我现在过的很好。」 杜蔚国有点想不通了: 「茅爱衣,卖面粉可不是啥光彩的活计,不仅要提心吊胆,还遭人记恨,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娘的。」 茅爱衣表情很认真,一板一眼的回道: 「先生,我知道,这工作虽然令人不齿,但是内容简单,不怎么需要跟人打交道,只要按规矩做事就好了。」 茅爱衣她们现在干的事情,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的,收货,收钱,然后再把货分出去。 相当于物流兼代理商,并不接触终端顾客。 再说了,这门生意已经被杜蔚国梳理的很规范,只要按部就班就好,确实简单。 现在港岛够分量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买卖,还有跛豪和野牛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很规矩,没人敢乱来。 说到这里,茅爱衣飞快的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又补了句: 「先生,我,我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东瀛的时候,曾做过很多错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洗是洗不清了。」 杜蔚国琢磨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他咂咂嘴: 「行吧,茅爱衣,你别委屈自己就好,要是什么时候不想干了,就跟我说。」 「不委屈,不委屈,先生,我想一直干下去。」 茅爱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对了,先生,您来找我是有事要做吧?难道是要除掉什么人?您自己不方便出手,我可以的,我的技艺还没荒」 「呵呵」杜蔚国被她逗笑了,连忙打断道: 「行了,赶紧打住,杀什么人?我可是天下第一号的刽子手,杀什么人会不方便?」 茅爱衣的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失望,她特别希望能在杜蔚国表现一下,增加点存在感。 杜蔚国被她清奇的脑回路打败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不过我这次过来找你确实有事。」 「什么事?」一听这话,茅爱衣的眼睛顿时又重新亮了起来。 「来,坐下说。」 杜蔚国点了根烟,大马金刀的在她的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好。」茅爱衣捡起地上的短刀,还刀入鞘,拉 过椅子坐了下来。 「先生,什么事,您快说,我保证都能办好。」 此刻,她活像只等着投喂肉骨头的小狗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些焦急的催促,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茅爱衣,你在港岛待多久了?」 「7个月零16天。」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多少手下?都驯服了吗?」 茅爱衣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 「167,他们现在都很顺从,也都是能做事的,先生,您是需要很多人手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跟忠义堂的邹爷借人。」 杜蔚国又好气又好笑: 「茅爱衣,你不需要很多人手,我现在想查个人,秘密进行,你有没有靠谱的人手。」 「查人?江湖上的?还是官面上的?」茅爱衣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杜蔚国摇摇头: 「都不算,严格来说,应该是个专门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中间人,官商黑白各方面可能都沾一些,背景也许蛮复杂的。」 一听这话,茅爱衣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马上回答,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她虽然急于表现,但是理智尚在,她很清楚,这种手套属性,专门干埋汰活的家伙,往往都是最难搞的。 他很有可能是几个人,又或者是很多人的手套,人脉驳杂且难以预估,非常容易打草惊蛇。 茅爱衣谨慎的问道: 「先生,您知道他的假名,或者明面上的身份吗?实在不行,外号,花名,去过的地方,或者大概的样貌也行。」 杜蔚国呼出烟气,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不仅知道他的姓名,外号,样貌,掩护身份,连他的准确住址都一清二楚。」 「纳尼?那,那您还需要查什么?」 茅爱衣懵了,都已经调查到这个地步了,还找她干啥? 信息这么详尽,以杜蔚国的通天本事,自然能抓到,到时候,想问什么问不出来啊? 正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没有人能扛得住酷刑,当主观意志力和生理本能发生冲突的时候,必输。 要不然,后世也不会严禁刑讯,因为屈打成招实在太容易了,几乎百试百灵。 反正目前为止,杜蔚国没遇到能顶住酷刑的狠人,他几乎经历过世间的一切疼痛,但是自问也是扛不住的。 「他死了。」 「啊?」茅爱衣更懵了。 杜蔚国点点头,板着脸,有些生硬的说道: 「嗯,我亲手弄死的,但我被他骗了,所以,现在要查出他的幕后跟脚。」 一听这话,茅爱衣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了?我也是人,又不是真的神仙,难免有失手的时候。」 「是,是,先生,您说的是。」 茅爱衣这个冰山似的婆娘,有点绷不住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连忙把头垂了下去。 杜蔚国的脸更黑了: 「行了,别偷笑了,你就说,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人选,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把事给我查了。」 「有。」见杜蔚国好像真生气了,茅爱衣立刻敛住笑意,一本正经的回道。 杜蔚国也很意外:「真有?」 茅爱衣点点头: 「真有,先生,你听说过城市猎人吗?他们就是专门接受这种麻烦委托的。」 「哦,城市猎人?具体说说。」 听 到这个似曾听过的名头,杜蔚国顿时来了兴致,眉头轻轻挑起。 「是,先生,城市猎人是个私家侦探性质的小团体,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很有本事,据说委托从来没有失手过。」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兴趣更足了:「私家侦探,他们一共几个人,都叫什么?」 「三个,都是东瀛混血,其中有一对兄妹,分别叫桢村秀幸和桢村香,还有一个叫孟波。」 好家伙,果然是他,一个贱贱的,猥琐的色胚神枪手形象,瞬间出现在杜蔚国的脑海里。 丫的,有点跳戏啊。 杜蔚国几乎是脱口而出:「孟波这家伙是不是很贱也很色?」 茅爱衣怔住了:「先生,您知道他?」 虽然失言了,不过杜蔚国也没慌,随口敷衍道: 「嗯,以前好像依稀听人提过,不过谁说的有点记不清了。」 杜蔚国是港岛的无冕之王,产业覆盖了各行各业,同时还是所有矮骡子的祖师爷。 他的信息来源自然广博,只要他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全知全能,听说过啥都不足为奇。 所以,茅爱衣也没多想: 「是啊,这家伙贱得不得了,要不是还算有点本事,我早就弄死他了。」 咦,有瓜吃!看茅爱衣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杜蔚国乐了: 「哦?茅爱衣,你跟他打过交道?」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烧香的 上午,荃湾,下花山附近,某个僻静的隐秘之处。 「我丢!雷,雷嘿煞神!」 一个卷毛小子,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杜蔚国,忍不住咋咋呼呼的喊了出来。 这个卷毛就是城市猎人侦探社的孟波,该说不说,这家伙还是有点小帅的。 20多岁,身高180左右,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也很结实,浓眉大眼,留着一头波浪似的偏分卷发,粤语说得贼溜。 只是这家伙的眼神轻浮,嘴角还挂着坏笑,破坏了整体的英挺感。 自从进门,他的一双贼眼,就不住的瞟向茅爱衣的胸前凸起,直到看见杜蔚国,才收回了视线。 「你认识我?」 杜蔚国挑了挑眉,他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感觉特别惊讶。 毕竟他在港岛不止一次的抛头露面,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孟波他们又是专吃私家侦探这碗饭的,消息灵通些也不奇怪。 「认,认识,煞神爷,我丢,真的是你啊,你实在是太特么英俊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我特别崇拜你。 「嘶不对啊,像你这样只手遮天的大佬,居然找我们做事?你该不会是想坑我们吧?」 孟波这家伙性子跳脱,胆大包天,同时还是个话痨,说话口无遮拦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八嘎!孟波,敢跟主人这么说话,你是不是活腻了?」 老话说主辱臣死,杜蔚国还没说什么呢,茅爱衣就炸毛了,指着孟波鼻子厉叱。 其实,杜蔚国再三嘱咐过她,管他g叫先生不要叫主人,但是情绪激动之下,她忘了。 孟波扭过头,呲着牙花子,摆出一副自以为潇洒不羁的笑容,混不吝的调侃道: 「安啦!煞神爷不是小气的人,肥波,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是不是看我靓仔,想主动跟我搭话?」 孟波也是个中日混血,东瀛占领期间出生的,只不过他老子是华夏人,所以才取了个中文名。 事实上,他是在东瀛长大的,只是后来被当地人排挤的实在混不下去,这才被迫回了港岛。 所以,孟波自然懂日文,而肥波则是这孙子随口给茅爱衣取得外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虽然有些粗俗,但还蛮恰当的,茅爱衣的身材确实比较顶。 「八嘎!你找死!」当着杜蔚国的面被如此羞辱,茅爱衣的脸颊瞬间殷红如血,她被激怒了。 茅爱衣可不是嘴炮,喝骂声中,小太刀已然脱鞘而出,化作一道凄厉的寒芒,毫不留情的朝着孟波的脖子劈了过去。 她这一手在东瀛还有个响亮的名头,居合斩。 因为她用的是不到一米长的小太刀,攻击距离虽然短了些,但是拔刀的速度却更快。 迅若雷霆,这一刀如果劈实了,孟波必然人头落地。 「扑街!肥波,你母老虎,你特么疯了?你就要杀人啊!」 好在孟波也不是泛泛之辈,这家伙天赋异禀,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反应也快。 他的身体猛地后仰,间不容发的躲过了这断头一刀,同时游鱼般的向后退去,嘴里也没闲着,哇哇乱叫。 「八嘎!」 茅爱衣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只骂了一句就没话了,手里的小刀却挥得密不透风,一刀紧似一刀。 刀刀直指孟波的要害,她是真动了杀心。 孟波的身手虽然不错,但他的大部分本事都在枪上,算是个顶尖的中程射手,体术这方面,终究是他的弱项。 江湖上始终流传着一个说法,争论不休,五步之内,刀比枪快,这绝对是扯淡。 事实是五步之外,枪比刀快,五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眼下这种情况,倒是适用这个说法,茅爱衣的刀太快也太狠了,都特么砍出虚影了,快到孟波根本没机会掏枪。 他的枪就藏在后腰,一把经典的银色的史密斯威森m***口径左轮。 不过在茅爱衣山呼海啸般的攻势下,孟波根本就倒不出手,更没机会口花花了。 茅爱衣已经砍红眼了,孟波左支右绌的顾头不顾腚,处境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丧命。 孟波并不是自己过来的,他还有两个同伴,一男一女,都挺年轻,也挺精神的。 眼瞅着孟波已经命在旦夕,他们都急的不行。 不过杜蔚国这尊真当的面,他们投鼠忌器,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出手拉偏架。 「茅爱衣小姐,对不起!我代孟波道歉,请务必手下留情!」 实在被逼得没辙了,女孩只能大声的道歉求饶道。 她叫桢村香,很年轻,撑死也就18,9岁,个子很高,长得也挺漂亮的,算得上容貌清丽,多少还带点英气。 只是她发育的不咋地,相当不咋地,胸口平得都能当菜板用了,根本分不出前胸后背。 配合她假小子一样的短发,很难激发男人的欲望。 桢村香喊得很大声,简直震耳欲聋,茅爱衣当然听到了。 不过她却置若罔闻,眼神凶戾的继续追砍着,此刻,孟波已经逼到了墙脚,没了辗转腾挪的空间,丧命在即。 「好了。」杜蔚国终于说话了。 他的话音未落,刀光就骤然一收,此刻,小太刀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孟波的咽喉前,距离只剩区区2厘米。 孟波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煞白,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是真怕了。 再看茅爱衣的时候,眼神躲闪,已然没了刚才的轻浮。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拿起烟盒,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语气戏谑: 「我还得用他们做事,暂时先留个活口,做不好事情,再杀也不迟。」 「是,先生。」茅爱衣颔首,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随即,她扭过头,缓缓的收起小太刀,眼神如勾,狠狠的剜了孟波一眼: 「哼,孟波,今天算你走狗运,再敢满嘴喷粪,我保证一定会杀了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狠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孟波这家伙没脸没皮的,倒是能屈能伸,连忙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就是这件事,怎么样,能不能查明白?」 片刻之后,杜蔚国把自己的委托说完,重新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沉默不语的城市猎人三人组。 仨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很凝重,还是嘴快的孟波忍不住率先开口了: 「卫斯理先生,这个委托,我们能不接吗?」 他们也不傻,这个案子明显涉及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或者团体,连煞神都得偷偷调查。 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混水了,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万丈深渊。 「嗯?」 茅爱衣顿时冷哼一声,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孟波被吓得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委屈巴拉,满眼祈求的望向杜蔚国。 他有种错觉,好像传说中杀人如麻的煞神爷,脾气还不错,反正比动辄就要砍人,蛮不讲理的茅爱衣更好说话。 再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哪摆着呢,都封神了,不至于以大欺小 ,直接对他们这些小卡拉米动手。 丫的,这孙子居然把我当成软柿子了,杜蔚国斜了他一眼,反问道: 「你觉得呢?」 「呃」 被杜蔚国幽潭般的双眸盯上,孟波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瞬间洞穿了,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不,不能。」 「呵呵」杜蔚国嗤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所以,你们需要多久能把事情给我查明白。」 「卫斯理先生,请问,如果我们最终查到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您会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吗?」 孟波同伴中,那个始终沉默寡言的男人开口了,语气还算沉稳。 他叫桢村秀幸,城市猎人三人组里最年长的。 别看孟波的战力最高,但他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大,城市猎人这个名号,也是他闯出来的。 「当然。」 杜蔚国的答复很笃定,斩钉截铁: 「不管是什么大人物,哪怕是港督,你们也不用顾虑,只管放手去查,一查到底,我保你们。」 一听这话,桢村秀幸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不过孟波却忍不住咋呼起来: 「扑街,太特么牛皮了!那我们不相当于攥着尚方宝剑了,想干谁就干谁了?颜雄那个老不死」 杜蔚国的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些许不渝之色。 孟波说得是粤语,语速飞快,茅爱衣的语言天赋一般,虽然已经来了港岛几个月,还是听不太懂。 但是她始终一瞬不眨的观察着杜蔚国的表情,见他蹙眉,毫不迟疑的把手按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 只要杜蔚国一声令下,她绝对会毫不迟疑的砍下孟波的狗头。 「闭嘴!」同样擅长察言观色的还有桢村秀幸,他马上按住孟波的胳膊,低喝打断。 孟波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得过于意忘形,口不择言了,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桢村秀幸有些焦急的保证道: 「卫斯理先生,您别听他胡说,我保证,调查过程中,我们绝不会乱来,更不会胡乱攀扯。以权谋私。」 杜蔚国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10点40,快到中午了,阿稚应该也快醒了。 他有点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时间,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桢村秀幸斟词酌句的解释道: 「卫斯理先生,这个案子有点复杂,里边的水也很深,我们起码也要半个月才」 杜蔚国抬手打断:「3天!给你们200万港币。」 一听这话,三个人都愣住了,既惊诧于杜蔚国的的大手笔,也惊恐于急迫的期限。 要知道,现在港岛的白领平均薪水才300港币,一套像样的房子也才要几万港币。 他们平时接受委托,平均价格也就万八块,接过最大的一个单子,酬劳也不过才3万块。 就这,已经算是港岛私家侦探社顶天的收费标准了,还不是天天都有活。 200万港币,够他们不吃不喝的干上十几二十年,四舍五入,约等于一辈子了。 换句话说,只要干成了这一单,他们都可以提前退休,享受生活了。 时间紧任务重,风险很大,但是诱惑也同样巨大,大到根本就无法拒绝。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都十分心动,又有些畏惧,举棋不定。 「做不到,你们就自己选个墓地吧。」就在此时,杜蔚国又冷冷的补了一句,直接把他们从天堂拉到了地狱。 一听这话,三个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漆黑如墨,如丧考妣。 「阿稚,怎么哭了?」 临近中午,当杜蔚国回到港大那处安全屋的时候,阿稚正躲在被窝里抹眼泪,身子一抽一抽的。 听到杜蔚国清朗浑厚的声音,她先是浑身一僵,随即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看清站在面前的真是杜蔚国,阿稚飞鸟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我,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呵呵」杜蔚国轻轻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脊背,揶揄的打趣道: 「我哪也不去,阿稚,现在可是正午,青天白日的,你连衣服都不穿,是不是有点太奔放了?」 此刻,阿稚浑身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姣好的身材一展无遗。 她才刚醒不久,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杜蔚国不见了,她就开始痛哭流涕,根本没顾得上穿衣服。 「呀!」阿稚惊羞叫加,脸色瞬间绯红的都要滴血了,慌慌张张的拽起被子钻了进去。 杜蔚国伸出手指,隔着被子轻轻弹了她的小脑袋一下: 「怎么还害羞了?阿稚,咱们都坦诚相见不止一次了,我哪没看过啊?」 「哎呀,先生」阿稚躲在被子里,含羞带怯的娇嗔道。 「哈哈」杜蔚国被她逗得开怀大笑。 说实话,他最近都有点沉迷跟阿稚相处了,这种远离勾心斗角,远离腥风血雨的感觉,轻松悠闲的生活,让他欲罢不能。 午饭吃得很朴素,昨晚的剩菜热了热,额外蒸了米饭,又炒了个蛋。 即便这样,杜蔚国依旧吃的很香甜,风卷残云一般,这种模式,让他更有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了。 下午,杜蔚国重新变了装,连阿稚都帮忙捯饬了一下,化妆成一对其貌不扬的中年夫妻。 他们手牵手在街上一顿神逛,啥也不卖,就是溜达,之后还去铜锣湾新开的鲲鹏影院里看了场电影。 小龙哥的新片,魔幻动作题材《乌鸦》。 这部电影的题材十分新颖,领先当下近20年,由于投资到位,不是洗钱烂片。 所以电影的精作相当精良,剧本,场景,演员,台词,动作神技都十分过硬。 外加小龙哥现在的全球票房号召力如日中天,票房再次大爆特爆。 至今,都已经上映3周了,今天还不是周末,上座率依然高得离谱,至少7成以上。 据影院的经理说,这部电影,有望登鼎今年的全球票房榜首。 仅凭这部电影,主要出品方,投资占比高达65的鲲鹏影业最少能获利上亿。 加上电影的周边,录像带,以及小龙哥广告代言分成,估计还能再翻一番。 傍晚,杜蔚国和阿稚坐二层观光巴士回到了港大附近,找了家干净的茶餐厅,随便吃了些东西。 再之后,自然又是喜闻乐见,活色生香的成人运动环节。 阿稚今晚的兴致格外高涨,曲意逢迎,几乎是豁出命来跟杜蔚国抵死缠绵。 「先生,谢谢您,我今天感觉好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就算立刻死了,我也值了。」 这是不知道多少次抵达巅峰,阿稚在意识模糊,即将昏厥前,梦呓般说的最后一句话。 杜蔚国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帮她盖好被子: 「阿稚,我也谢谢你,这几天我过得很愉快。」话音刚落,他就原地消失了。 「说说看吧,都查到什么了?」 月上中天,荃湾,茅爱衣准备的秘密场地,杜蔚国点了根烟,语气带着一丝慵懒。 桢村秀幸兄妹并排坐在他的对面,孟波没在, 估计是担心这家伙说话不过脑子,惹来杀人之祸。 「卫斯理先生,现在港岛的黑白两道全都动起来了,所有人都疯了似的找这个苗伟志。」 「嗯,然后呢?」 杜蔚国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小马哥做为他在港岛明面上的代言人,现在的能量可不小。 「卫斯理先生,这个苗伟志,他的背景挺简单的,好像并不是什么人的白手套,唯一有可能有能力指使他的,就只有鲲鹏影业的马先生。」 见杜蔚国的眉头皱起,桢村秀幸连忙继续解释道: 「当然,这种可能性已经被您否定了,所以,我们只能从他的出身和交际着手调查。」 杜蔚国的眉头挑起:「结果呢?」 「苗伟志是梅州五华县人,江湖出身,他是前年春天跟同乡一起偷渡来港岛的。」 说到这里,桢村秀幸飞快的瞄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 「他的同乡里,有烧香的。」 「烧香的?」杜蔚国本能的感觉一阵腻歪。 烧香,这是一个江湖切口,大意就是信教的,但信的绝不是佛道这些正教,而烧香的,自然就是信徒。 杜蔚国对这些脑子有病,神叨叨的家伙深恶痛绝。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死亡倒计时 察言观色,这是私家侦探的基本素养。 桢村秀幸敏锐的察觉出杜蔚国语气当中的变化,连忙垂头道歉,态度很诚恳。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这群家伙具体拜的是哪路神仙,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说到这里,插一句题外话,桢村秀幸虽然已经来港岛生活了很多年,学了一口比杜蔚国还要流利的粤语。 不过骨子里,依旧改不了东瀛人的那套做派。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二话不说先道歉,也不去找那些似是而非的理由。 这源于东瀛人骨子里的奴性和顺从。 当然,这条只适用于强者,遇见好欺负的弱者,这群东瀛人就会化身最凶残的野兽。 身为全世界范围内当之无愧的最强者,杜蔚国自然在哪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都有点习惯了。 话说回来,仅用了大半天时间,就能查到这么多内容,这几个家伙确实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如果放在以前,求才若渴的杜蔚国,一定会把想尽办法把他们几个收入麾下。 不过现在嘛,他连一丁点招募的想法都没有,说白了,他早就不缺人手了。 当下,整个克格勃,十几万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务,还有雷娜手下也有军情六处几千名精锐。 这些人马全都唯他马首是瞻,随时听他号令。 除此之外,奎亚那和芭提雅两地,也都先后构建了自己的情报网络,现已初见成效。 另外,杜蔚国现在还有了自己的私人专属扈从,还有情报官。 其中,吉布森,谢尔盖,尼姆这哥仨都是最顶尖的特工,背后全都站着千军万马,底蕴深厚。 港岛就更不用说了,就是杜蔚国的后花园,他想咋耍就咋耍。 只要他愿意露面,雷克手下的上百名特勤,警务处麾下的几万警察,还有社团里混活的几十万的矮骡子。 黑白官商,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天崩地裂,想查什么事,找什么人,都是分分钟的事。 之所以让孟波他们暗中调查,不惊动任何人,就是因为杜蔚国最近贪恋阿稚营造出的温柔乡。 他不想在港岛公开露面,然后被各种各样的琐事缠上。 杜蔚国非常讨厌迎来送往,口是心非这些表面功夫,或许那些主动过来拜访的人也是无奈的,心里排斥的很。 但这些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谁也不能免俗,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桢村秀幸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到腰都弯酸了,也没听见杜蔚国的回答。 “先生~”实在忍不住了,他奓着胆子轻轻叫了一声。 杜蔚国回过神,面无表情的回道: “起来吧,你们继续查下去,务必把这群烧香的傻皮,全都查个底掉。” “嗨!”桢村秀幸趁机直起身,言之凿凿的保证道: “卫斯理先生,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你们忙去吧,如果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茅爱衣帮忙。” 桢村秀幸听他的语气还算温和,脸色也还不错,暗暗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这条狗命大概是保住了。 “好的,好的,先生,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见杜蔚国下了逐客令,桢村秀幸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告辞。 不过他妹子桢村香却一动都没动,屁股坐的很稳,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瞟着杜蔚国。 杜蔚国虽然低着头,但是依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 “怎么?你有话说。” 桢村香这小娘皮还挺勇的:“有。” “说。” “这群烧香的家伙,全都是不可理喻的疯狗,跟他们打交道,难免冲突。” 一听这话,杜蔚国下意识的抬了抬眼皮,斜了她一眼,语气揶揄: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让我给你们安排保镳吗?” 对上杜蔚国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幽黑双眸,桢村香下意识的垂下头,错开视线。 她的语气也不由变得发虚,没了刚才理直气壮的气势。 “不,不是的。” 不过这小娘皮确实挺有种的,即便被吓得胆战心惊,依旧硬着头皮说道: “如果真冲突了,难免磕磕碰碰,出现伤亡,我,我们只是私家侦探,没有执法权,甚至连牌照都没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桢村香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杜蔚国却已经听懂了。 丫的,这小娘皮的心还挺大,她这是在伸手朝杜蔚国要杀人豁免权呢,也就是传说中的杀人执照。 不用怀疑,这玩意眼下还真就有,甚至后世也依旧存在。 军情六处,克格勃,中情局,摩萨德这些情报机构,到了一定级别的特工手里都有。 官方的说法叫,必要伤亡指标。 “阿香,住嘴,别胡说!” 桢村秀幸有些惊慌,连忙伸手扯她,不过也有意无意的偷瞄着杜蔚国,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们是私家侦探,是在夹缝中生存的一群人,专门游走在灰色地带。 干他们这行的,犯法几乎是家常便饭,但往往都是些溜门撬锁,制造假证件,伪装公职人员,或者私持武器之类的擦边小事。 因为屁股底下不干净,还撬行抢警察们的饭碗,所以警方通常都不太待见他们。 一旦犯到手里,就会狠狠整治。 尤其现在港警老大风九还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对他们这些搅屎棍更是半只眼睛都看不上,进一步压迫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因此,私家侦探们轻易都不敢动手,也不敢伤人,更别提杀人了。 最关键孟波他们连正规的私家侦探执照都没有,一旦犯事,待遇连普通罪犯都不如。 杜蔚国笑了: “放心大胆做,天大的事,我也给你们兜了,不过,仅限这三天,以后的事,我可不管。” 一听这话,桢村秀幸顿时面露喜色,不过桢村香还是有些不满意,嗫嚅着嘴唇轻声抱怨道: “就这?太小气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是把我们当成尿壶了,用完就一脚~” “阿香!”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她哥离得近,所以听见了,立马吓得大惊失色,高声呵斥打断了她。 杜蔚国耳力超凡,自然也听见了,桢村香这话,说白了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道德绑架,还带着一丝丝威胁的意味。 杜蔚国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冰冷如刀的煞气透体而出: “你们接受委托,我付钱,收钱办事,天经地义,而且我给的价格还不低,怎么?你觉得我像肥羊,想狠狠宰我一刀?” 茅爱衣今晚为了避嫌,距离稍远,虽然没听见他们的具体对话,但是她始终关注着杜蔚国的脸色呢。 “锵!” 茅爱衣是能动手就不吵吵的性格,一看杜蔚国翻了脸,二话不过,直接利刃出鞘,快步压了上来。 在她的概念里,杜蔚国就是天,他的敌人就是她砍杀的目标,无论男女老幼,爱谁谁。 桢村秀幸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腰后,他也是有枪的,不过他的手才刚刚摸到枪柄就骤然反应过来了。 “思密马赛!思密马赛!” 他连触电般收回手,朝杜蔚国90度鞠躬,大声道歉,态度非常卑微,脑袋都快插进裤裆里了。 现在他们兄妹面对的,可不仅仅有杀气腾腾的茅爱衣,还有暗世界第一人的煞神。 从来就只有叫错的名字,却没有叫错的外号。 就算他们能勉强招架住茅爱衣,面对天下无敌的杜蔚国,也就是送菜的选手,只要敢掏枪,必死无疑。 “对,对不起,卫斯理先生,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桢村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起身,小脸都吓白了,慌慌张张的鞠躬道歉。 她的年龄还小,社会经验还少,想法多少还有点单纯。 见杜蔚国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很温和,也挺好说话的。所以她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生出些许投机心理。 只要能攀上杜蔚国这条金大腿,那他们可就支棱起来了,好处多到数不尽。 茅爱衣的动作迅猛,眨眼间就冲到了跟前,她也不是演戏,小太太高高扬起,眼神凛冽,死死的盯着桢村香的脖颈。 下一秒,她就要人头落地。 杜蔚国没说话,甚至也没做任何动作,只是略略抬起眼皮,扫了茅爱衣一眼。 她立即会意,瞬间止住步伐,还刀入鞘,退到了一边。 从极动到极静,茅爱衣切换的无比丝滑,不过阴冷的目光,却始终在桢村兄妹的颈子上不断巡游,令人毛骨悚然。 饶是杜蔚国也不禁感慨,东瀛那边的奴化教育真是到位。 或许,这就是权势令人着迷的地方,这种生杀予夺的掌控感,让人沉迷,欲罢不能。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慢条斯理的抽了几口烟,直到半支烟抽完,熄灭烟头后,这才朝兄妹俩摆了摆手,轰苍蝇似的: “去吧,好好查案,这两天你们可以随便折腾,到了限期如果查不明白,咱们再一起算总账。” “是,是~”桢村兄妹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茅爱衣找的这个会面地点,是位于山脚下的一处僻静的空仓库,她的备用仓库之一。 如今,这处仓库的看守都被清走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停了一辆老旧的丰田车。 “怎么样?我就说吧,煞神爷绝不会为难咱们的。” 看见桢村兄妹全须全尾的走出来,留在车上的孟波连忙跳下驾驶座,咧着嘴,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 不过离的近了,他才愕然发现两兄妹全都脸色煞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两腿发抖,走路都发飘了。 “怎么了?你们俩个见鬼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别说了,先上车。”桢村秀幸勉强还保持着镇定,虎着脸说了句。 片刻之后,丰田驶离了仓库大概几公里,在路边缓缓停下。 桢村秀幸摇下车窗,声音干巴巴的:“孟波,给我根烟。” “桢村,你,你不是戒了吗?” 孟波很诧异,桢村秀幸之前受过伤,很重,当时伤了气管,他已经戒烟很久了,平常连烟味都闻不得。 “哥,你~”桢村香还想劝两句。 “闭嘴!赶紧给我!”桢村秀幸突然怒吼了一声,还朝孟波伸出手,催促道。 直到此刻,孟波才愕然发现,他的手居然在颤抖,抖的很厉害,像中风了一样。 “桢村,到底发生什么了?” 孟波难得收起了惫懒的表情,递了根烟给他,还掏出火柴帮他点着了,这才沉声问道。 “咳咳~” 桢村秀幸深深的吸了一口,连一秒钟都没忍住就剧烈的咳了起来,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把烟头扔出了窗外。 “还是不行,真特么抽不了。” 孟波急了: “扑街,桢村,你特么卖什么关子了?急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桢村秀幸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望向他的宝贝妹妹,心有余悸的低语道: “阿香,如果咱们能过了这一关,以后你再说话做事,多过过脑子。” “唉~”长叹一声,他才继续说道: “你知不知道,咱们刚才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了,就差一点点,咱们兄妹俩就人头落地了。” “我,我知道错了,哥,对不起。”桢村香羞愧的低下头,语气讪讪的。 “怎么回事?是不是肥波这婆娘又提刀砍人了?” 一听这话,孟波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淦,这母夜叉仗着有煞神爷撑腰,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哼,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她弄到床上,让她尝尝~~” 桢村秀幸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闷声打断道: “孟波,你特么赶紧把臭嘴闭上吧,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咱们仨,现在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什么倒计时?”孟波不解。 “死亡倒计时。”桢村秀幸语气幽幽的,表现的非常悲观。 “孟波,两天后,咱们如果不能把那些该死的烧香的查个明明白白,必死无疑,就算最后查清楚了,下场也难说了。” “纳尼?为什么啊?煞神爷虽然杀人如麻,但是他一向讲理,信誉也不错,不至于为了200万就杀人灭口。” 孟波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桢村秀幸颓丧的摇了摇头: “刚才阿香说错话了,煞神对咱们动了杀心了。” 孟波还是不信:“不至于吧,阿香?你说啥了?” 桢村香红着眼圈,泫然欲泣,结结巴巴的回道: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我就是觉得他挺好说话的,想趁机跟他讨一张侦探执照。” “放屁!”桢村秀幸再也忍不住火气,直接爆了粗口: “你特么那叫讨吗?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桢村香,你特么是不是活腻歪了,居然敢威胁煞神?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他好说话?笑话,那是因为所有敢跟他不好好说话的人,全都死了!” 此时,桢村香的眼泪已经噙满了眼眶,桢村秀幸却还不解气: “现在,咱们也特么等死吧!” “哇!”桢村香再也绷不住了,被骂的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仓库里,茅爱衣正躬身俯在杜蔚国面前,语气里满是愧疚: “先生,非常抱歉,是我办事不利,推荐了几个不合适的人选,我这就亲手干掉他们,然后再物色新的人选。” 杜蔚国摇摇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 “不用了,这几个家伙虽然有点桀骜,不过办事还算利落,就让他们继续查吧。” 茅爱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 “是,我明白了,先生,那等他们查完了这个案子,我再干掉他们。”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为啥要干掉他们?” 茅爱衣语气凛冽,一本正经的回道: “先生,他们胆大包天,居然敢忤逆威胁您,该死!” 杜蔚国都被她给整无奈了。 “茅爱衣,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残暴吗?但凡稍稍不顺我的意,就得斩尽杀绝?” 茅爱衣愣住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接下来的一天,杜蔚国还是变装后,跟阿稚一起逛街,买菜,做饭,看电视,共浴,然后做成年人最爱做的事。 像极了最寻常的小两口。 第一回合云收雨散,杜蔚国暂时进入到了贤者时间,正靠在床头抽事后烟。 “阿稚,你买咖啡干啥?还是黑咖啡,多苦啊?” 见阿稚拖着疲惫的身子,硬撑着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杜蔚国不禁好奇的问道。 阿稚轻手轻脚的把咖啡放在床头柜上,上了床,乖巧的蜷缩在杜蔚国的怀里。 “先生,我最近有点不像话了,睡得太沉了,总是日上三竿才醒,连早饭都来不及给您做。” 阿稚小猫咪似的,在他的怀里轻轻蹭着,头发垂落在皮肤上,酥酥的,痒痒的。 “我听说喝咖啡能提神,所以想试试,先生,您喝吗?我去给您也倒一杯。” 杜蔚国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 “我才不喝这破玩意呢,恶苦恶苦的,跟中药汤似的。” 阿稚被逗笑了:“嘿嘿,先生,像你这样的大英雄,居然也怕苦啊?” 杜蔚国也笑了: “我算个屁的英雄?再说了,明明眼前就有菠萝蜜,我为啥要没苦硬吃?” “什么菠萝蜜,在哪?”阿稚有点没反应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非常蠢萌。 “呐,这不就是嘛?” 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贼兮兮的目光下移,最后定格在阿稚胸口的波涛上。 “先生~”阿稚顿时娇嗔一声。 “嘿嘿,阿稚,我想~~” 杜蔚国凑到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阿稚脸色瞬间变得殷红如血,媚眼如丝。 下一刻,她就朝杜蔚国的身下滑了下去,不能再写了,收。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门徒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维多利亚港,史密斯海事公司,军情六处驻港岛办事处。 「头,我发现最近除了咱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查苗伟志的同乡。」 雷克叼着烟卷,倚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他的手下正在给他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度。 作为全球最顶尖的三大情报机构之一,军情六处的业务能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你可以说日不落坏,但是不能说日不落菜。 同时,作为港岛的地头蛇,雷克他们的信息来源自然也灵通的很。 街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只要他们愿意投入关注,都躲不开监视。 「嗯?」 雷克的眉头一挑,坐直了身子:「其他人?具体是个什么路数?马宁那边找来的人吗?」 手下摇摇头:「不是马先生的手下,是几个没牌照的私家侦探,叫什么城市猎人。」 「私家侦探?法克,这些鬣狗跑来凑什么热闹?」 一听是私家侦探,雷克顿时松了口气,又重新变得慵懒起来。 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些私家侦探压根没啥能耐,只能小打小闹,影响不了事态。 手下的语气里同样满是轻蔑: 「头,你也说了,私家侦探这些人都是食腐的鬣狗,没啥真本事,但是见钱眼开,鼻子也够灵,肯定是闻到味了,跑过来凑热闹。」 苗伟志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他从来都没出现在港岛一样。 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幕后黑手灭口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马宁,毕竟,他才是苗伟志明面上的老板。 连雷克都专门打电话质询过,这盆脏水,小马哥受不了,他炸毛了。 他现在的能量很大,虽然赶不上言出法随,一言九鼎的杜蔚国,但也不容小觑。 在他的影响下,现在警方,忠义堂,还有社团全都动起来了,正在全港岛范围内翻人。 雷克劝过小马哥,别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非常容易打草惊蛇,暗中调查才是正道。 但是,心腹手下背刺,瞒着他干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他才收到风声,就离奇失踪了。 这种失控感,让小马哥彻底上头,失去了理智。 他红了眼,一定要找到苗伟志,然后当面问问,为什么要干这些事?如果这些事真是他干的,小马哥发誓要亲手剐了他。 当然,小马哥也是明白人,想让别人干活,空口白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开出了暗花。 暗花就是江湖悬赏令,小马哥这次也是发了狠,赏格开的格外的高。 死的,20万,活的,50万,提供消息,属实,10万。 因为丰厚的暗花,警察和矮骡子都沸腾了,发疯似的翻找苗伟志,爱钱如命的私家侦探们,自然也不甘人后。 他们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一股脑的都扑了上来。 只不过,现在所有人的方向都错了,他们搜天刮地的找苗伟志,殊不知他早就嘎了,包括军情六处也不知道。 苗伟志被杜蔚国亲手扭断了脖子,然后又毁尸灭迹了。 这次,他还特意废了点心思,所以一时半会儿,神仙也找不到苗伟志的尸体。 「行吧,你多盯着点,必要的时候警告他们一下,别让他们真坏了咱们的事。」 雷克在警告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手下瞬间会意,点头应道: 「明白了,头。」 就在这时,又一名手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头,昨天傍晚,港岛警方在浅水湾,丽海 堤路道附近的海域,发现了三具男性尸体,还捞上来一辆汽车。」 雷克听得直接暴躁了,皱起眉头喝骂道: 「法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让警方去办就是了,你特么跟我说啥?你觉得我很闲吗?」 死人了,肯定算重案,何况一次性死了三个,蓄意谋杀没跑了,更是罕见的大案。 不过,但这种民间的大案重案,对雷克来说屁都不算,他甚至连正眼都懒着瞧上一眼。 要知道,军情六处可是特务机构,国之重器,专门办大事的。 他们只负责涉及到国家安全、国防、外交以及经济政策等重大问题的情报工作,当然,同时也负责反恐和特殊案件。 普通刑案,哪怕再严重,对他们来说也是小儿科,不屑一顾。 见雷克发飙,手下连忙解释道: 「头,目前已经确认,这三具尸体当中,有个外号叫花柳荣的矮骡子,他也是苗伟志的同乡,平时的关系很亲近。」 「法克,你特么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大喘气吗?」 雷克更生气了,直接在他的头顶上来了一下子,手下揉着生疼的脑袋,臊眉耷眼的也不敢反驳: 「是,是。」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别看雷克在杜蔚国的面前,毫无存在感,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卡拉米,座次也只能曲居末尾。 但是在港岛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家也算实打实的大佬。 手握实权,神通广大,遍数整个港岛官面,能稳稳压住他的人,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见手下傻乎乎的发呆,雷克抬手又是一下子。 「玛德,发什么呆呢?赶紧去准备车,咱们马上出发!」 手下被打懵了:「去,去哪?」 「废话!当然是停尸房!」雷克没好气的吼着,再次抬起了手臂。 「哦,哦,我知道了。」手下连忙一缩脑袋,抱头鼠窜,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小马哥的庄园书房里,他正在打电话。 「九叔,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真不是***的!我特么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花柳荣!」 「行,要是你能找到证据,那就过来抓我吧!」 小马哥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 「老板,喝口水,别气坏了身子。」庆哥还挺贴心的,把桌上的茶杯朝小马哥推了推。 扫了眼茶杯,小马无奈的摇了摇头,丫的,茶都凉透了,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暗褐色「油膜」。 港岛这边的饮用水含钙量很高,凉了之后,就会形成这种茶膜。 庆哥是部队出身,是个硬度极高的钢铁直男,你指望这样的糙汉子,能有多细心? 「唉,这特么过的是啥日子啊?真得找个知冷知热的身边人了。」 小马哥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他当然不是男同,也不是什么不近女色的柳下惠。 之所以不找女人也不结婚,是因为他心有顾虑。 前年,赵英男亲自执掌鲲鹏影业的时候,公司总部被跛豪的手下袭击,死伤惨重,连他都差点被乱刀分尸。 去年,白沙湾别墅又遭遇武装分子夜袭。 当时的场面极其惨烈,连火箭弹都动用了,跟打仗似的,死了几百人,整个街区都被波及到了。 同年,赵英男在回家的路上,又被能力者偷袭了。 十几名精锐保镖瞬间就没了,别说反抗,连吭都没吭一声,要不是夜魇,陆言他们在场,赵英男绝无侥幸。 因为这些,小马哥现在看似如日中 天,实则如履薄冰,每时每刻都是提心吊胆的。 也是因为这些经历,他才不想也不敢找女人。 见小马哥愁眉不展,庆哥劝慰道: 「老板,你别丧气,你可是煞神爷的首席门徒,现在全港岛都动起来,早晚能把苗伟志这孙子翻出来。」 「呵呵」小马哥苦笑,语气惆怅: 「首席门徒,庆哥,以后可别提了,我太废材了,配不上这个称呼,给先生丢人了。」 「老板」庆哥还想再劝两句。 小马哥摆摆手,打断了他:「庆哥,叫上几个兄弟,咱们出去一趟。」 「老板,都已经这么晚了,咱们去哪?」 「警局尸房,浅水湾刚捞上来三具尸体,其中有个是老三的同乡,现在九叔和雷克都怀疑我,我要是不去,更显得心虚了。」 此刻,还是下花山脚下的那间空仓库,杜蔚国也在听汇报。 可怜的阿稚,今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再次失去意识了,没辙,杜蔚国这孙子半夜要出去办事。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抗杜蔚国这个牲口? 城市猎人三人组,今晚来仓库见他杜蔚国的,就只剩下桢村秀幸一个人了。 没办法,队友实在太坑了,桢村秀幸胆战心惊的,生怕一句话不对,他就再也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先生,我们发现这伙烧香的不一般,他们的规模,比想象中还要庞大。」 今晚,杜蔚国的御前带刀护卫茅爱衣也不在。 她也是有正事的,半夜要收货,从暹罗那边发过来的,这种事,她当然要亲自在场。 少了这个动辄就要拔刀砍人的雌虎,单独面对杜蔚国,桢村秀幸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更不安了,局促的不停搓着手。 「哦?仔细说说,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杜蔚国的状态倒是格外松弛,懒懒的倚在椅子上,嘴上叼着烟,眼睛半眯着。 连日鏖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饶他的身子是铁打的,多少也感觉到了些许疲乏。 桢村秀幸战战兢兢的回道: 「目前,据我们的初步探查,这些烧香的人数至少几千人,过万也不是没可能。」 「嗯?」一听这个数量级,杜蔚国当即坐直了身体,眼睛也睁开了,寒芒四射。 「这么多?这群傻皮究竟拜的是那路神仙?」 要知道,现在港岛的总人数才400万,这还是因为杜蔚国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移民潮前置了十几年。 要不然,顶天也就300万冒头。 目前,港岛的警员全算上,也就3万来人,而这个香头居然发展出了几千,甚至过万人头,由不得他不重视。 要知道,这些烧香的跟后世的那些传销组织差不多。 裂变的速度相当惊人,一旦基数突破了某个阈值,很快就会引发质变。 杜蔚国绝不能容许,在他的后院里,突然蹿升出这么一股子不受控制的力量。 桢村秀幸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他们拜的是瑶,瑶池金母。」 「什么?」 杜蔚国的剑眉挑起,犹如刀剑出鞘,直刺云霄,煞气冲天而起。 跟钱老,瀚文混过一阵,他也不算小白了,自然知道这个瑶池金母到底是何方神圣。 瑶池金母的全称可牛皮了,明明上帝无量清虚至尊至圣三界十方万灵真宰,民间更多称之为无生老母。 杜蔚国瞬间明悟,这伙烧香的,是白莲余孽这群臭名昭著的搅屎棍,斜教中的战斗机。 丫的,这群杂碎居然敢跑到香江来搞风搞雨,没说的,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斩尽杀绝! 几乎瞬间,杜蔚国就下定了必杀的决心。 「是,是瑶池金母,也,也叫无生老母。」 被实质化的澎湃煞气笼住,桢村秀幸瞬间如坠深渊,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声音也抖得厉害。 「呼」杜蔚国长出一口浊气,敛住煞气,沉声问道: 「那些被掳走的女人呢?查到她们的下落了吗?」 桢村秀幸顿时如蒙大赦,缓了几秒才回道: 「抱歉,卫斯理先生,目前还没有,不过这些烧香的,总堂设在南丫岛的一处道观里,那边的看守非常严密。」 一听这话,杜蔚国猛地腾身而起:「走。」 「去,去哪?」 「南丫岛。」 「啊?卫斯理先生,可是现在」桢村秀幸傻了。 现在是深更半夜,港岛的码头全都关闭了,就算临时找大飞,也不是说找就有的,要提前联系才行。 「别废话,跟上。」杜蔚国头都没回,大步流星的推门而去。 片刻之后,浅水湾,宝乐游艇俱乐部。 这里距离苗伟志的住处不远,只相隔一个街区,附近还有不少人正隐在暗处守株待兔。 有身穿便衣的警员,有吊儿郎当的矮骡子,也有私家侦探。 「沙沙沙」 围墙外,突然响起一阵微不可查的急促脚步声。 几道人影正无声无息的穿梭在阴影之中,他们行进的速度极快,黑夜中,犹如鬼魅。 围墙侧面,一处视野死角,几道人影突然停了下来。 「对时!现在是凌晨3点42分,我给你们5分钟,解决掉里边的所有守卫。」 杜蔚国看了一眼手表,命令道,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但是其中却蕴藏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先生,这地方面积很大,守卫足有十几个,5分钟实在太短了,而且一旦响枪的话,也容易打草惊蛇。」 桢村秀幸苦着脸,惶急的辩解道。 「煞神爷,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放手杀人?」 孟波这家伙的眼睛亮了,从腰后掏出自己的大左轮,跃跃欲试的。 他的天赋秉异,枪法好的离谱,但是迄今为止还没开过荤,手里脸一条人命都没攒下。 不是不能,是真不敢。 桢村香这次倒是学乖了,从始至终嘴巴都闭得严严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不过她的眼珠子乱转,满是惊慌之色,脑门都见汗了。 「哼」杜蔚国毫不客气的斥道: 「开什么枪?杀什么人?脑子有病啊?无冤无仇的,打晕就行了。」 一听这话,三人组的神色各异,桢村兄妹明显松了口气,孟波多少有些失望。 杜蔚国才懒得理会他们的感受呢,冷声说道: 「如果做不到,我就嘎了你们,快点!现在还剩4分46秒,45,44」 「丢!」孟波最先反应过来,怪叫一声,马上就转身翻墙。 这家伙虽然咋咋乎乎的,但是身手确实很扎实。 3米多高的围墙,他只借力一次就麻利的翻了过去,落地时悄无声息,跟条大猫似的。 「快!阿香,别楞着了,你负责东边,小心点。」 桢村秀幸也回神了,用力拽了一把还在发呆的桢村香,随后也急吼吼的开始翻墙。 几分钟之后,停放游艇的码头,杜蔚国径直走到一艘银白色的delfo游艇的面前。 他很从容,抄着兜,叼着烟,丝毫没有任何秘密潜入的紧迫感,跟过来游园似的。 「你们仨,谁会开船?」 「我,我会。」 桢村秀幸气喘吁吁的举起了手,他的左边脸颊有些乌青,刚才解决警卫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一下。 三人组当中,二流子孟波的身手最好,枪法也好,属于武力担当,飞机场桢村香的战力其次,打几个普通人也不在话下。 反而是作为老大的桢村秀幸,却是团队里最弱的,主要是头脑和技术手段担当。 杜蔚国把烟头弹飞:「你能找到南丫岛吗?」 「应,应该可以。」 「好,就这艘船,你去开吧。」杜蔚国点了点头。 「卫斯理先生,这,这艘船叫温妮号,何家的。」 一整晚都没有说话的桢村香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她也有点绝活,记忆力非常好,约等于过目不忘。 至于何家,就是大澳何先的本家,港岛老牌四大家族之一,也是其中最有实力的一家。 不过何先的处事风格一向低调,几乎不在公共面前露面,存在感并不强烈。 「呵」杜蔚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没事,不就借用一下吗?又开不坏,何家不会追究的,行了,快点吧,一会天都亮了。」 「先生」桢村香咬了咬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哥拉了一下打断了。 「阿香,别说了。」 何家的追究,杜蔚国自然是满不在乎,但是何家如果想收拾他们,就跟碾死几只蚂蚁差不多。 杜蔚国也不是杵倔横丧不讲理的性格,略作琢磨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根煞神梭递给桢村香。 「认识这东西吧,如果何家事后真为难你们,应该足够过关了。」 「我丢!煞神梭,这可是保命金牌啊,哈!咱们发达了,以后在港岛可以横着走了。」 桢村香还没等接过来,就被手疾眼快的孟波一把夺了过来,乐得见眉不见眼。 还不等杜蔚国说话,桢村秀幸就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屁股上,直接骂道: 「八嘎,孟波,你这条傻狗,又在那放什么狗屁呢?」 一边骂,一边把煞神梭又抢了回来,塞回到他妹子的手里,并朝杜蔚国鞠躬,恳切的保证道: 「先生,多谢您了,请放心,何家如果不找我们的后账,这宝贝我们绝不会拿出来。 以后,即使遇到再危难的情况,我们也不会用的,平时更不会滥用您的名头招摇。」 杜蔚国笑了,他也明白为啥桢村秀幸这个菜鸡能当老大,还能压住孟波这个刺头。 他确实是个明白人,脑子灵醒,懂进退,也拎得清。 拍拍他的肩膀: 「以后真有过不去的坎了,可以报我的名号,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做了恶事,我会亲自出手灭了你们。」 一听这话,仨人都怔住了,随即激动的满脸通红,难以自己。 有了这句话,他们虽然还算不上杜蔚国的门徒,但是等于多了一张保命符,多了条命。 知道杜蔚国的门徒多稀罕吗?满港岛就三个,马宁,茅爱衣,邹耀祖,每一个都是只手摭天的大佬。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做事!」 话音未落,杜蔚国突然脚下发力,仙鹤般冲天而起。 他这一下,直接跃起了4米多高,轻飘飘的落在了船上,动作潇洒至极,犹如谪仙。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章 24小时的生命! 接下来的一整天,杜蔚国和阿稚就窝在别墅里,足不出户,极尽温存。 一向乖巧又温顺的阿稚,此刻却化身成发疯的雌豹,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吹响号角,发起攻势。 但是,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努力都是枉然,拼命也不行。 面对杜蔚国这个非人类的牲口,结局不言而喻。 才刚刚入夜没多久,阿稚就耗竭了所有体力,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深度的沉眠。 与其说是睡着,其实晕厥更恰当些。 杜蔚国给她喂了几口自己特制的盐糖水,确定她肯定没事之后,这才帮她盖好被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拂去她眼角残余的几滴泪痕。 「嗯。」 沉眠中的阿稚微微的颦起眉头,无意识的哼了声,她的表情看起来哀婉无比,我见犹怜。 「唉,对不起,阿稚,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叹息声中,杜蔚国消失的无影无踪。 港岛还是夜色沉沉,几千公里外的沙忒,却已经是佛晓了。 鲁卜哈利沙漠西北部边缘,小城阿夫拉季,城郊的戈壁滩上,一道人影正踉踉跄跄的的蹒跚前行着。 「噗通」 过了几分钟,勉强跨过一个小沙丘之后,他的体力彻底耗竭,再也撑不住了,直接扑倒在沙地上。 这家伙是个白裔男人,骨瘦嶙峋,他的衣服仿佛被什么东西撑裂过,一条一条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此刻,他的身上脸上都结满了厚厚的白色盐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头发也胶皮似的板结在一起,看起来半人半鬼。 「沙沙沙」 就在此时,前方的沙丘后方,突然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倒在地上的男人,奋起最后一丝力道,扭动脑袋,吃力的把眼睛撑开一道缝隙。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看体型是个男人,他的脚步从容,不急不缓,全身都包裹在米白色的麻布披风中,还带了斗篷围巾,把头脸遮挡的严严实实,显得很神秘。 「啧,啧,罗伯特医生,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人是你?而且你居然还能从拉格雷夫山逃出来,真是让我感到格外意外啊?」 神秘的斗篷男在他身前几米停下脚步,他的声音也很独特,低沉又阴冷,仿佛冰冷的毒蛇爬过肌肤一样,让人汗毛倒竖。 扑倒在地,奄奄一息的男人,就是雷纳德的最心腹的手下,邪恶医生,帕克·罗伯特。 此刻,帕克的嗓子已经哑得不行,声音微乎其微:「水,水」 「噗」 一个铝制水壶扔在了他的面前不远的沙堆上,依稀能听见里边哗啦啦的液体流动声。 早已油尽灯枯,渴到濒临崩溃的帕克,一听到这个声音,瞬间不知道从哪迸发出了一股力气。 他像野兽似的手脚并用,飞快的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抓起水壶,颤颤巍巍的扭动壶盖。 就在他即将扭开壶盖的时候,斗篷男突然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帕克,这壶水里我加了料,只要喝下去,你最多还能再活24小时。」 一听这话,帕克顿时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斗篷男缓缓的蹲下身体,拉,前任暗世界第一刺客,水蛭。 水蛭眼神戏谑,俯视着趴在地上,如同癞皮狗一样的帕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当然,我是有解药的,不过解药同时也是毒药,帕克,一旦吃下它,你就得像条狗似的,天天向我祈求。」 水蛭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帮帕克把壶盖彻底扭 开,还杀人诛心的轻轻晃了晃,让水声变得更加清晰可闻。 「所以啊,帕克,到底是马上活活渴死,还是从此成为我的奴仆,成天摇尾乞怜,你自己选。」 帕克的牙关咬紧,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怨毒和纠结。 「咕咚,咕咚」不过下一秒,他就抱着水壶疯狂灌了起来。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的同性就是特别惜命,而且,帕克还有澎湃的野心以及欲望亟待实现。 但凡能多活一秒,别说是为奴,就算做当狗,他都不会丝毫犹豫。 再说了,帕克还是个生化改造狂魔,连自己都不放过,寻常的毒素,压根奈何不了他。 「咕咚,咕咚」 帕克一口气喝光了整壶水,一滴没漏,就差把舌头伸进去舔壶底了。 「嗝」长长的打了个水嗝,帕克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随手扔掉空水壶,翻过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过了好久,帕克勉强恢复了一丝气力,这才眯起眼睛,借着晨曦的微光,打量着水蛭。 「水蛭,你一路留下记号,引我到这里,现在又逼我喝下毒药,如此费尽心机,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嗓子已经哑到极限了,犹如刀刮铁板,甚至一半的音节都没能发出声音。 不过水蛭还是听懂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 「不,不,帕克,有一点我必须纠正你,这壶毒药可不是我逼你喝下去的。」 「哼,废话啊」帕克刚要反驳,突然就变成了哀嚎。 他的腹部骤然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忍不住浑身痉挛,弓起腰,蜷的像只大虾似的。 「噗」 下一秒,他猛地张开嘴,喷出一股墨黑色的粘稠血液,疼得青筋爆出,眼睛血红,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一样。 「你,你特么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帕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呵呵」水蛭的眉间眼角满是讥讽,声音也极尽嘲弄: 「帕克,我知道你是个天才的生化学家,也是个疯子。」 「你不仅注射过还不成熟的基因药剂,还改造过自己的身体,免疫力远超常人,可以抵御大部分的制剂毒素。」 「不过」 水蛭伸出食指,在帕克的心脏位置点了点,话锋突然一转: 「我的毒,可不是那些用化学药剂调配出来的垃圾,它是拥有生命的高级货。」 说到这里,水蛭露出一个近乎病态的阴鸷笑容: 「这些小可爱的牙齿很锋利,它们会咬破你的毛细血管,进入你静脉,最后钻进你的心脏,蛰伏沉睡。 24小时之内,如果没有解药,它们就会苏醒,然后陷入狂暴的状态,把你的心脏撕碎,吞噬。」 剧痛来的猛烈,消失的也很突兀,前后只是十几秒,水蛭将将哔哔完,撕心裂肺的痛感就消失了,仿佛刚才经历的是一场幻觉似的。 「呸!」帕克又啐出一口黑血,抹了抹嘴角,恨恨的质问道: 「蛊!水蛭,你特么给我下了蛊?」 水蛭挑了挑眉,对他竖起拇指称赞道: 「宾果!罗伯特医生,你果然很有见识,我对你更满意了,没错,就是蛊,来自于柬埔寨暹粒湖甲尔撒大师精心培育的钻心蛊。」 说到这里,他阴测测的笑了笑: 「帕克,我劝你不要尝试破解,这些小可爱很神奇的,除了育养它们的主人外,没人知道解药的配方。」 「而甲尔撒大师,已经被***掉 了,所以,当今世界,只有我知道钻心蛊的解药配方。」 水蛭捡起被帕克扔在地上的水壶,拍拍了上边沾染的灰尘,扭好壶盖收了起来。 「换句话说,你的命,现在攥在我的手里,帕克,我都说清楚了吗?」 「呼」帕克粗重的喘了几声,拼命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扫了一眼沙地上,刚刚自己吐出的粘稠黑血,那分明是无数微生物的皮蜕组成的。 他顿时知道水蛭没有撒谎,心头火起,咬牙切齿的问道: 「水蛭,你这个变态,你,你特么想要什么?那颗大菠萝吗?那玩意没响,应该是被」 水蛭摇摇头打断了他: 「no,no,我对那破玩意毫无兴趣,我才没那么傻,不想成为世界公敌。」 帕克更愤怒了:「那你到底要什么?钱吗?我特么没有,我是个穷光蛋!」 「呵」水蛭轻笑,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眼神幽深,淡淡的吐出了一个词汇: 「暴君。」 「什么?」 一听这个词汇,帕克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状,脸上却极力装出一副错愕的表情。 水蛭点头:「嗯哼,对,暴君,我要的,就是这东西。」 帕克的表情变得很嫌弃: 「水蛭,你特么有病吧?就为了这破玩意,直说不就好了?用得着废这么大的力气吗? 明告诉你,暴君药剂就是垃圾,副作用巨大,而且还透支生命力!我都已经放弃继续研究了。」 「嘿嘿嘿」水蛭笑了,他笑得很大声也很阴森,还伸手拍了拍帕克的脸颊: 「帕克,我承认,你是难得的天才,暴君无疑是个好东西,我很感兴趣,我更加期待,你能尽快研究出完美版的药剂。」 说到这里,水蛭的手掌突然软化伸长,像一条怪物的长舌似的,猛地卷住了帕克的脖子。 「嘎嘎」 帕克脖子像被丛林蚺缠住了一样,骨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剧痛和窒息同时袭来,他的脸,瞬间憋的殷红如血。 「呃呃」 帕克本能伸出双手又撕又挠,企图撕开束缚,但却是徒劳,水蛭的手臂犹如铁柱似的,纹丝不动。 水蛭此刻也彻底撕开了温和的假面,深棕色的眸子里射出暴虐的光芒,语气也变得凛冽如刀: 「帕克,你最好搞清楚现状,我特么现在可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 「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最卑微的奴仆,我脚边的一条哈巴狗,而且,你只有24小时的生命!」 「呃,呃」 帕克此刻都被勒得翻白眼了,涕泪口水全都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但是却无法发出声音求饶,只能拼命的点头,同时拍打着水蛭变异成巨蟒的手掌。 「哼!」水蛭却没有松开,只是调整力道,直接把他勒晕了。 把烂泥似的帕克扛在肩上,水蛭转身朝沙漠深处走去,他的速度很快,即使扛着一个人也毫无影响,几乎眨眼间就消失在沙海之中。 对他来说,带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赶路,远比带着一个步履蹒跚的人要方便的多。 以此同时,港岛,中环,德己立街。 杜蔚国正独自漫步在马路上。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不过街面上依旧灯红酒绿,热闹的不得了。 因为这里是兰桂坊,港岛最著名的买醉之地,同时也是艳遇一条街。 不过,今晚固定不会有人来搭讪杜蔚国。 他依旧保持着变装的模样,一个落拓的社畜四眼中年人, 那些眼高于顶的捞女们,怎么可能对他这样的大叔感兴趣? 这个群体可不是后世才形成了,发源地更不是魔都,而是港岛,现在就已经有了。 用港岛这边的话说,叫钓凯子。 虽然必须要赶到马斯喀特汇合胡大姑娘了,但是却并不急于一时三刻。 眼下,那边最急迫的事件,无非就是苏英的海上对峙,但是杜蔚国心里明镜似的。 打不起来。 两边说白了都是为了求财,做做样子而已,真干起来,得不偿失。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打仗太烧钱了,赔本的买卖,谁也不会做,摆足姿态,也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谈判筹码。 杜蔚国估计,最后的结果,日不落一边会捏着鼻子让步,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 毕竟他们现在是真的干不过如日中天的毛熊。 晚点回去,也是站在自己的小弟尼科诺夫的立场上考虑的,多争取点讹诈和拉扯的时间。 时至今日,杜蔚国也算是个合格的老银币了,远近亲疏,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他拎得门清。 算算时间和路程,杜蔚国大概还剩一到两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不过这最后的时光,他不想再继续跟阿稚纠缠下去了,这小丫头人都快碎了,精神也趋于崩溃。 再待下去,她会疯了! 之所以来兰桂坊这边,杜蔚国也不是为了猎艳,这两天,阿稚舍命陪君子,他已经被喂得五饱六饱了。 他只是兴之所至,突然想吃镛记老店的烧鹅和叉烧了。 早些时候,杜蔚国蛰伏在港岛的时候,曾经和莫兰,赵英男三个人有一段短暂的共处时光。 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偶尔会聚在一起吃饭,现在回忆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这两个婆娘那时候势同水火,几乎见面就掐,口味更是南辕北辙。 莫兰是在湾湾出声的,喜甜,饮食偏清淡,而赵英男则是地道的燕赵大妞,喜咸,浓油赤酱是她的最爱。 当时,只是选个吃饭的地方,她们都会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 而镛记的烧鹅,则是为数不多,她们同时都喜欢也都认可的食物,所以来过不止一次。 这家店是近百年的老字号了,味道正,价格也靓,关键还是煞神爷经常光顾的美食店,起到了相当大的名人拉动效应。 所以,眼下都已经深更半夜了,镛记老店的的门前依旧排着长龙, 这些人都是来买烧鹅小烨的,店里堂食的更不用说了,人满为患,连一个空拼桌的空位都找不到。 杜蔚国本来就是兴之所至,其实并不怎么饿,更不想傻乎乎的排队。 于是,他就靠在离店门不远的围栏边,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神游物外。 「要是我那时候继续的猫在港岛,没跟雷娜搅在一起,不去亚马逊雨林,也不去汉城。 会不会就没有后边的这些罗烂事了?我就能泯然于众,关起门来过我的小日子。」 「唉」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惆怅的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 「不可能的,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丫的,按照狗系统的尿性,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冒出来找我。」 「塔塔塔」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杜蔚国的思绪。 当前跑着几个人,看衣着和脸色,明显都是在社会最底层混活的苦哈哈。 后边足有十几个矮骡子在追,他们手里都拎着钢管西瓜刀之类的凶器,嘴里不干不净的喝骂道: 「扑街!砍死这几个衰仔!老大说了,这些烧香的,一个都不留!」 杜蔚国原本还有点纳闷,这些矮骡子怎么敢公然违背他定下的规矩,当街砍人,还是中环最繁华的兰桂坊。 一听他们的喝骂声,瞬间了然,原来是在清除白莲的那群搅屎棍。 不过想通之后,他瞬间怒火上涌,这特么分明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泥沙俱下,抬着他的旗号乱来。 他从来都打算把这些烧香的斩尽杀绝,只要把上面的头头脑脑都解决掉就足够了。 最底层,那些被蛊惑被忽悠的普通信众,自然也就鸟兽散了。 「***戈壁的,雷克,小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还有九叔和邹耀祖,都在干什么,装聋作哑吗?」 此刻,那几个被追砍的倒霉蛋刚从杜蔚国的面前跑了过去。 杜蔚国弹碎烟头,鞋尖在地上猛地一戳,脚下的水泥地面瞬间碎裂,霰弹似的射向了后边紧追不舍的矮骡子们。 「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长街。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几辆皮卡引发的血案 索马里,这个以海盗闻名的鬼地方,全世界都谈之色变,也知道这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混沌无序,妥妥的不法之地。 有一点必须要讲清楚,索马里可不是一座城或者几座城,而且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国家。 位于亚丁湾的咽喉之地,号称非洲之角。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连花旗和毛熊这两个超级霸主都不得不放弃了。 换句话说,这地方已经没救了。 如果世界上真有地狱的存在,那一定就是眼下的索马里。 后世,索马里好歹还维持着一个国家的基本形态,但是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 60几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地域上,遍布了大大小小几百支地方武装,遍地都是草头王。 这些割据势力,或者以姓氏结合在一起,或者以部族,又或者以信仰的名义,彼此厮杀,征伐不断。 几乎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于战乱和种族仇杀,屠城和灭村的恶行更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不过这些黑仔的繁殖能力也不是盖的,比小强也不遑多让。 即便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中,索马里却始终保持着人口基数,甚至还稳中有升。 其实,60年代初期,花旗跟索马里曾经有过一段蜜月期。 他们曾向摩加迪沙派遣驻军,并提供武器,技术和资金支持,还兴建工厂,帮着训练部队,企图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出来。 不过好景不长,1964年,花旗因为帮埃塞俄比亚拉偏架,直接跟索马里交恶翻脸了。 于是,索马里毫不犹豫的又转投了毛熊的怀抱,不过只维持了短短2年就再次闹掰了。 现在,这鬼地方已经被冷战中的两个超级霸主同时摒弃,政府也名存实亡了。 当然,索马里当下的乱局死局,也不乏美苏这两个损种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两个死对头,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却是高度统一的,老子得不到,你特么也别想要。 之所以铺垫这么多,是因为这鸟地方实在是太乱了,乱到杜蔚国都咋舌的地步。 临近中午,杜蔚国他们一行人才刚从潜艇里钻出来,还没等上皮筏艇呢,就吃了顿杀威棒。 他们预设的登陆点在一片丛林中,此刻枪声正浓,乒乒乓乓的,热闹的紧。 以杜蔚国杀人盈万的丰富作战经验,还有超凡听力,可以清晰的分辨出。 对战的双方,一边是以加装了消音器的akm作主武器,射击节奏清晰,快而不乱,应该是a部队的精锐,不过人数很少,只有4个。 而另外一方,则是武器驳杂,枪也打得乱糟糟的,毫无章法,但是人数非常多,起码过百。 很显然,负责接应他们的a部队战术小队,正在被不明武装围攻。 「yto3ayept!」 几秒钟之后,谢尔盖也听出来了,激动的都飙出俄语国骂了。 「这群狗***,是特么吃了疯狗币吗?居然连我们的人都敢攻击!」 谢尔盖参见过二战,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自然能判断出此刻场上敌我双方的态势。 所以,除了惊怒有人居然胆边生毛,敢主招惹他们毛熊之外,也焦急于同僚的处境。 老话说,蚁多咬死象,a部队的精锐们已经强弩之末,眼瞅着撑不住了。 「先生,抱歉,丛林里没有乌鸦,我帮不上忙。」 椎名翔太的眼睛,迅速由全黑状态恢复到了正常,表情羞赧。 他现在操控乌鸦的能 力,倒是愈发纯熟了,进步快得不得了,堪称是突飞猛进。 而且,他的眼力劲也在与日俱增,根本不用交待就能主动找活干。 不过杜蔚国却没搭理他,因为这就是一句废话。 树林里这么大的枪声,跟过年似的,就算有乌鸦,也早吓跑了。 诸事不顺,出师不利,胡大姑娘也有点来气了,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你们快点划,再靠近些,我来解决这群无法无天的狂徒。」 罗德可以做到人机合一,所以他操控的鲲鹏号,离岸距离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只有区区不到2公里。 只要再向前推进1千米,就到了胡大姑娘的精神控制领域。 「噗通!」她的话音刚落,杜蔚国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杜蔚国现在游泳的速度多快? 答案是12节,换算一下就是22公里左右每小时,差不多400米每分钟,比世界纪录快了近4倍。 关键这只是杜蔚国远距离巡航的速度,他可以用这种速度一口气游十几公里。 如果是短距离全力爆发,尤其是水下潜泳的时候,至少还能再快上一倍都不止。 此刻就是这种情况。 杜蔚国没入海面之后,肉眼可见的,水底瞬间就多了一道水箭,速度惊人的激射向前。 刹那间就蹿出去了几十米,按这个速度,估计都用不上2分钟,他就能成功上岸。 「上帝啊!这速度太可怕了,都赶上鲨鱼了!」 谢尔盖还是第一次见到杜蔚国全力以赴出手,忍不住惊叹道。 「确实快得有些离谱了,杜大这家伙,好像又变强了。」 胡大姑娘的秀眉微蹙,多少有些吃味。 她觉得杜蔚国的本事,好像一直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精进着,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 片刻之后,当杜蔚国夜叉似的跃出海面。 丛林里的a部队战术小队,已经仅剩2人,而且他们还都挂了彩,弹药也耗竭了。 山穷水尽,团灭在即。 「呸!这群狗***又压上来了」 树根后,一个大熊般雄壮的汉子,把打光了子弹,枪管已经烙红的步枪随手扔在地上,恶狠狠的啐了口血水。 「没子弹了,伊戈尔,我就剩一颗雷了,你还能动吗?实在不行,这颗雷就留给咱们自己吧。」 随即,他有些吃力的摸出最后一颗手雷,把手指套在拉环上。 这个壮汉的外号就叫大熊,面对即将到了的死亡,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眼神并不平静。 不甘,遗憾,愤怒,仇恨,狠戾,多种情绪互相交织,唯独没有畏惧,他不怕死。 后世,在强者能人辈出的世界特种兵之林中,阿尔法部队的印记就是悍不畏死。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而a部队,就是阿尔法的前身,a部队的人,都不怕死。 大熊的仅剩的同伴叫伊戈尔,这家伙比他伤得可重多了,左侧的大半条手臂都被手雷炸断了,只剩下一丝筋肉连着。 「废话,当然是扔出去来炸这群杂碎!」 伊戈尔这家伙是条硬汉,钢铁一样的硬汉: 「我特么还能动,老子还有右手,有刀,肯定能再拼走一个黑鬼,一换八,老子不赔!」 他艰难从军靴里抽出一把军用匕首,一边说话,一边大口呕血。 他的眼神比大熊还坚定,毫无惧色,碧蓝色的眸子里只有一种情绪,狂暴!毁灭一起的狂暴! 「好!哈哈哈!」大熊被他的无畏感 染到了,裂开大嘴笑了。 「伊戈尔,来生,你特么一定要变成个大乃子妞让老子骑,我都有点爱上你了。」 「去***!」伊戈尔也笑了:「来生,肯定也是老子淦你!」 「兄弟,来生再见,我以你为荣!」 大熊拍了拍伊戈尔的肩膀,顺手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刚要拉手雷的弦。 「塔塔塔~塔塔塔~」 就在此时,狂风急雨般的急促枪声骤然响起。 枪声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节奏感,瞬间就压住了场中所有驳杂纷乱的枪声。 这种感觉很难表达,就像是群狼一起嚎叫的时候,狼王的哮声却总能脱颖而出,带着压服一切的霸气。 而且,这密集的枪声听起来像是连射,但是在经验丰富的老兵耳朵里,分明是极速状态的单发连射。 一秒钟最少10发,比特么自动模式都快。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扣扳机,需要很大的力道,光是这逆天着手速,都能甩东瀛加藤鹰几条街了。 关键不光是快,还特么准,不可思议的准,每颗子弹都能精准的带走一条人命,这你找谁说理去? 听到熟悉的akm枪声,还有这神乎其技的射速以及节奏感,大熊瞬间就楞住了。 他怔楞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3秒左右。 就这么点功夫,靠近到大熊他们周围的几十名武装暴徒,风吹麦浪似的扑倒了老大一片,每个倒霉蛋都是脑袋开花,无一例外。 浓烈至极的血腥,杂糅着脑浆独有的腥臭味道,瞬间弥漫了整片丛林。 这些散兵游勇,全都被这波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 没人认为这会是一个人打出的效果,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遭遇到成建制的主力部队反击,起码几十名神枪手,同时发难。 「马力胡图!马力~」 一个斜戴着贝雷帽,高大强健,目光凶狠,看起来仿佛头目模样的家伙,一边飞快的卧倒,一边大声的喊着什么。 不过他才喊到第二遍的时候,正在卧倒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接触到地面,脑袋就西瓜般的轰然炸开。 瞬息之间,这群武装暴徒就挂了几十人,比刚才你来我往的半小时激战,伤亡还大。 而且,现在头领也被爆头了,主心骨没了,其他人都被这死神镰刀般的黑枪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就近寻找掩体,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大熊终于反应过来了。 「艹!是煞神,伊戈尔,肯定是煞神亲自来救咱们了,全世界只有他,才拥有这么神奇的枪法!」 他激动的满脸通红,一边兴奋的大声吼着,一边把最后那颗手雷朝远处甩了出去。 「轰!」 爆炸声中,大熊紧紧抱住了伊戈尔,他的眼圈都红了,放声咆哮道: 「太特么好了,兄弟,你不用死了!!」 大熊不怕死,但是他怕兄弟死,战场上爷们间的钢铁般坚韧的友谊,感天动地。 伊戈尔被他碰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不过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强忍着没叫唤甚至,还开了一句玩笑: 「所以,大熊,现在你还爱我吗?老子勉强可以试试你的大肥屁股。」 一听这个,大熊下意识的感到菊花一紧,连忙推开他: 「滚!伊戈尔,你特么恶心到我了,你这个死玻璃!」 「哈哈哈!」伊戈尔笑了。 此刻,他俩都已经开始庆幸劫后余生,甚至都还有心情玩笑了,但是,杜蔚国那边追魂般的枪声却一刻都没停过 。 其实也停过,而且还停了两次,每次都是间隔1秒,这是他利用空间换弹夹的时间。 前后不到一分钟,确实点是56秒,当杜蔚国清空第三个备弹夹之后,丛林里彻底安静下来。 他的打靶成绩是90发子弹,73死,1轻伤。 之所以没能达到百发百中,是因为有几个家伙躲的位置实在刁钻,不是石头后就是树根下。 而杜蔚国呢?对付一群没有重火力,不懂协同,也没有战术配合的乌合之众。 对他来说,这就是纯纯的打靶,还特么是固定靶。 所以他兴趣缺缺的,也懒着移动,更换射击位啥的,所以就只能用了些非常规的小手段。 例如,几颗子弹先后击中同一个弹孔,而这个弹孔,又恰好是掩体最脆弱的地方。 透视眼外加杜蔚国开挂般的枪法,配合钢芯穿甲弹,轻而易举就能打出如此逆天的效果。 躲在哪都白费,难逃死神的点名,至此,围攻大熊他们的所有武装暴徒全嘎了。 至于唯一那个的被打断双腿的伤员,当然是杜蔚国故意留下的活口。 这家伙獐头鼠目的,留着爆炸头,一直都站在后排发号施令的,应该也是个头目。 不过这家伙既胆小又机灵,杜蔚国才刚刚下场发威,他就开始转身逃跑了。 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最佳的审讯对象。 「轰!」 瞬息之后,杜蔚国流星似的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在大熊他们面前。 略略的扫了眼两人的伤势,虽然不轻,但也不至于马上嘎掉,他摸出两支吗啡,还有止血带扔给大熊。 「会用吗?」 「嗯。」大熊点头。 「好,那你先帮他简单的处理一下。」 大熊也不废话,麻利的把两支吗啡都给伊戈尔扎上了,随即用匕首果断削掉他的残肢,然后用三角带固定住伤处,勉强止住了血。 全程,两条汉子连一句多余的客套寒暄都没说,一切不言于心,彼此间默契和信任直接拉满。 伊戈尔表现的更亮眼,硬气的连杜蔚国都动容了,他疼得浑身颤抖,牙都咬出血了,楞是一声没吭。 「谢谢你,卫斯理先生。」 直到做完这些事,大熊才虚脱的靠在树根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杜蔚国道谢。 他的话不多,英语说的也很别扭,但是语气异常真挚。 至于伊戈尔,从都到尾一言不发,这位磐石般坚强的硬汉,已经生生疼晕过去了。 杜蔚国打心眼里喜欢大熊这样忠勇憨直的汉子,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几分巴特那个憨货的影子。 前几天听狗剩说,巴特因为是三代农奴,特殊时期得到了特殊提拔,已经是保卫科长了。 跟王洋,王霄平级,号称阎王大院三巨头,不得不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卫斯理先生?」见杜蔚国走神,大熊又喊了一声。 杜蔚国回神:「大块头,你认识我?」 说话间,他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军用扁酒壶,扔给大熊。 大熊错愕的接过酒壶,扭开壶盖凑到鼻端闻了一下,眼睛顿时就亮了。 酒壶里装得是华夏晋省产的陈酿汾酒,50几度的烈酒,这东西是离开港岛之前,小马上供给他的。 杜蔚国虽然不怎么爱喝酒,但这玩意属于记忆中的味道,可解乡愁,所以他也没拒绝,还灌了几个酒壶放在空间里。 战斗民族爱喝酒,这是全世界公认的,大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嗜酒如命。 此刻,他才刚刚受了伤,又累脱了力,一闻到醇香扑鼻的烈酒味道,顿时啥也顾不上了。 急不可耐的举起酒壶,狠狠的灌了几大口,打了个悠长的酒嗝,他的脸色,顿时肉眼可见的红润了。 「好酒!够味!」赞了一句,这才说道:「先生,我见过你,我曾去外蒙接过你和夫人。」 他的英语很一般,还带着浓烈的弹舌音,不过杜蔚国还是听懂了。 「哦,那可谢谢你了,大块头,你叫什么?」 大熊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憨憨的回道: 「不客气,卫斯理先生,你也救了我,还有我伙计的命,我叫瓦西里,不过大家都管我叫大熊。」 「呃~」远处的丛林里,突然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声,是那个被打断腿的爆炸头。 杜蔚国扭头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 「大熊,这些家伙是谁?为什么攻击你们?」 大熊趁机又灌了几口酒: 「不清楚,不过刚才队长说,这群鬣狗,有可能是冲着这几辆皮卡来的。」 「啥米?为车来的?」杜蔚国有点发懵。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小爷我现在穷的就剩钱了 片刻之后,谢尔盖岔腿站在爆炸头的面前,眼神冷冽如刀。 「你们是什么人?」他先后问了四遍,分别用了英语,法语,意语,匈语。 希尔盖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炫技。 老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索马里地处海上咽喉,自身却又孱弱无比。 所以,近代的几百年间,这里先后被无数列强占领殖民,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同时被几个国家瓜分占领。 因此,索马里这边,除了本地人说的库希特语之外,外语也很驳杂。 而谢尔盖,他之前是专门在欧洲混的,潜伏的时候,他的隐藏身份是国际走私商人,满世界的四处乱窜。 他的语言能力非常强,不仅擅长多国外语,还会拟声。 不过,听到谢尔盖的问话,爆炸头却是毫无反应,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胸口都不再起伏了,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行了,别特么装了,你当我是傻皮吗?再装,我就真送你见上帝了。」 谢尔盖踢了他一脚,这次,他只用匈语问话。 因为刚刚他用匈语问话的时候,爆炸头的眼皮,下意识的抖了几下。 虽然只是微不可查,还一闪而逝,但是依旧没能瞒过谢尔盖可以洞若观火的毒辣眼神。 克格勃训练出来的顶级精锐,哪有那么好糊弄? 不过,爆炸头还是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再动了。 「玛德!找死!」 谢尔盖的眼中闪过寒芒,下一秒,他猛地抬脚,狠狠的踩在爆炸头的膝盖伤处,随即用力的一碾。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爆炸头再也装不下去。 「啊~」他的眼睛猛然睁开,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谢尔盖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压根就没理会爆炸头的惨叫,反而更加下死力踩着。 他是个老江湖,清楚要对付这种滚刀肉,必须要让他吃够了苦头,才能老实。 再说了,难得有机会在老大面前露一手,谢尔盖当然要卖力气,好好使点手段出来。 「啊~放~放开!我,我说!」 爆炸头的伤处被踩得汩汩冒血,疼得脸都扭曲了,撕心裂肺的嚎着。 这家伙果然懂匈语,不仅能听懂,还会说,而且发音还相当地道。 嚎叫的时候,他还企图挣扎着坐起来,去拨谢尔盖的脚。 「嘭!」谢尔盖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倒,顺势朝他的伤处,狠狠的跺下了下去。 爆炸头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双手无意识的胡乱挥舞,用尽全身气力嘶吼哀求道: 「求你,求求你了,疼死了,我,我什么都说~」 「真特么贱皮子!」 见火候差不多了,谢尔盖啐了一口,终于松开了脚:「说吧。」 爆炸头喘着粗气回道:「我,我们是柏培拉加德帮的~」 「砰!」 片刻之后,谢尔盖果断的毙了爆炸头,收起手枪,快步走到杜蔚国的身前。 「先生,都问清楚了,这群杂碎跟圣灵军团没关系,只是盘踞在柏培拉附近的一股小军阀,人数不到三百,占了十几个村子。」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并排躺在地上,被军装盖住头脸的四具尸体,是a部队阵亡的几名成员。 他们只能就地火化,然后埋在异国他乡的荒郊野岭。 谢尔盖的语气带着一丝难掩的愤怒: 「先生,这些狗杂碎,就是冲着这几辆皮卡来得,他们的首领刚刚已经被你击毙了。」 「抱歉,先生,是我安 排的不够周密。」 杜蔚国也挺无语的: 「谢尔盖,这不是你的问题,谁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这么癫狂,为了几辆车,连苏俄的部队都敢主动攻击。」 谢尔盖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生,这群家伙,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攻击谁,也不在乎,从头到尾,他们的眼里就只有那几辆车。」 一听这话,杜蔚国先是愣住,不过随即就释然了。 大熊他们是在距离柏培拉港不远的一处平滩,乘登陆艇登陆的,然后驾车一路到了这片丛林附近。 6个人,一共开了3辆苏制嘎斯军用皮卡,估计是在路上的时候,被这群家伙盯上了。 为了几辆车,最后搭上了一百多条人命,这笔买卖,赔到姥姥家了。 不过想想也说得通,索马里这烂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工业,最大最先进的工厂,无非也就是几间勉强能造子弹的小作坊。 但是这地方却不缺油不缺粮,也不缺枪,更不缺兵源。 只是像汽车这种大件却异常稀罕,尤其是军用皮卡,更是超稀缺的资源。 这玩意的机动性强,适用于各种地形,皮实又耐操,关键还能改装成战车,在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索马里,堪称是战略性资源。 一个几百人规模的小军阀,如果能装备上几辆武装皮卡,瞬间就能鸟枪换炮,摇身一变成为中等规模的势力。 所以,这些暴徒看见几辆皮卡车,才会像疯了一样。 「谢尔盖,问出圣灵军团的具体实力,还有最近的驻地没?」 「问到了。」谢尔盖马上点了点头: 「现在,整个索马里的西北部地区,基本都是圣灵军团的地盘,总兵力不详,预计不低于五万,有可能近十万。 圣灵军团拥有独立制造子弹,维修枪械的能力,所以这些地方小军阀都得依附他们,定期给他们上供。」 「呵呵呵~」杜蔚国实在忍不住笑了。 丫的,5到10万人,差不多一个军的规模了,又占领了这么大的面积,都将近一个省了。 然后,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造子弹和修枪,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更搞笑的是,仅凭这样微不足道的优势,想过家家似的,圣灵军团居然就能站稳脚跟,还能奴役剥削其他小军头。 「丫的,一群战五渣,没一个能打的,这索马里就是妥妥的无主之地啊。」 「啧,要不老子调几千人过来,直接一路横推,把这直接占了得了。」 杜蔚国眼神闪烁,动了别样的心思,恰好此刻胡大姑娘也朝他看了过来,她的眼中同样精光四射。 这婆娘从来都是个有野心的,脑子转的也快,显然是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不对,索马里之所以乱成这个逼样,是花旗和毛熊还有无数欧洲国家共同发力的结果。 这地方死死的扼住了曼德海峡的咽喉,也就是欧洲和非洲通往亚洲的唯一海上通道。 如果真占了这里,会同时触犯几十个国家的利益,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届时,他真就成了世界之敌了。 弊大于利,得不偿失。 杜蔚国瞬间就想通了各中关节,隐晦的给胡大姑娘使了个眼神,重新又转向谢尔盖: 「谢尔盖,你继续说。」 「是,先生,圣灵军团通常都是以旅为单位的,最近的驻军是其麾下第3旅,驻地在西南方向150公里的哈尔格萨。」 「有地图吗?」 「有。」谢尔盖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的东非地图递了过来 杜蔚国接过 地图,展开,飞快的找到目的地,又重新还给他。 「鱼掌柜他们快到了,谢尔盖,你留在原地,跟他们联系一下,等他们到了之后,一起乘车去哈尔格萨跟我们汇合。」 「呃~是,先生。」谢尔盖是个聪明人,把已经涌到嘴边的问题生生压了下去。 3小时后,天色渐暗。 索马里西北,哈尔格萨,唯一能称之为城市的地方。 因为这里起码有楼房,也有马路和电线,虽然最高的楼才4层,路也大都是土路,电线覆盖率还不到3成,但起码有了文明的迹象。 刚刚一路走来,其他乡村就像原始社会似的,别说电了,连铁器都没几件。 圣灵军团的驻地很好找,整个城北,包括唯一的4层楼,都是他们的地盘。 城外,一处悬崖边的树丛中,杜蔚国冷冷的打量远处的圣灵军团的驻地,表情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城北靠山,所以驻地也是依山而建,面积倒是不小,起码几千亩,人也不少,粗略看去,绝不止5000。 不过,这烂驻地说围墙了,连围栏都没有,边缘直接就跟民居混在了一起。 驻地内部,连军营都没规划过,都是东一蔟,西一堆的破烂棚户,材料随意,建的也是毫无章法。 甚至连集中的公厕都没有,就是随便找片空地,挖个坑就算茅坑了,甚至还有很多人随地方便,搞得遍地狼藉。 再说圣灵军团的士兵,压根没有统一的军装,军鞋,穿啥的都有,还有不少人直接光着膀子,打着赤脚。 武器就更没眼看了,从一战到二战,一直到现代的武器应有尽有,其中大部分枪支,都比杜蔚国的年龄大。 整个驻地,大几千人的营盘,拢共就三座低矮残破的瞭望塔。 这会天都黑了,但是上边却连个一个哨兵都没有,探照灯也没开,更离谱的是,整个营盘里连站岗的都没有,毫不设防。 在杜蔚国的透视视野里,这群垃圾有睡觉的,吃饭的,有喝酒的,有聚在一起赌博胡侃的,甚至还特么有狎妓的,就是没人站岗执勤。 麻痹,如果这也能称之为军队,那么随便从华夏的乙种兵团里抽出一个营,不,500民兵就足够了。 最多半小时,就能荡平这群乌合之众。 「杜大,你想怎么搞?这群家伙太恶心人了,我看着就膈应,你可休想指使我。」 胡大姑娘的眼神也好,这个垃圾堆似的破烂营盘,她也看的清楚,满脸都是不屑之意。 「先生,这群狗屎一样的垃圾,不配您亲自出手,我可以试试。」 翔太突然主动请缨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罕见的自信。 或许是因为索马里这边战乱频发,所以尸源格外丰富,所以食腐的乌鸦也多的邪乎。 这一路跑过来,他已经陆续聚拢了无数乌鸦,保守估计也有几万只。 当下,这些乌鸦就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栖息在几公里外的山林中,一声不吭,静静的等待着鸦王的召唤。 「先,先生,这群人的首领就交给我和神乐吧。」 神舞也殷切的请战道,神乐没说话,只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们俩都有些喘,小脸红扑扑的,挂满了汗珠。 150公里的路程,加上绕了些路,近200公里,杜蔚国他们仅用3个小时就凭着两条腿硬生生跑了过来。 这速度,都已经不逊汽车了。 但是,极限赶路,彼此之间的差距也明显的体现出来了,虽然都是顶尖的能力者,但是体质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杜蔚国这牲口,自然是第一 等的,脸不红,心不跳,别说出汗,脸都没红。 第二等胡大姑娘,只是微微出汗,气息略微不稳,基本不用歇就可以继续投入战斗。 第三等是椎名翔太,这家伙天赋秉异,额头冒汗,呼吸急促,只是喘一会就缓过来了。 最末等的是神舞,神乐这两个东瀛大美妞,浑身大汗淋漓,这会都有点站不稳了。 手下们的战意浓烈,士气旺盛,杜蔚国感觉很欣慰,拍了拍翔太的肩膀。 「不急,有你表现的时候,等等鱼掌柜他们,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咱们原地修整一会,天黑彻底了再动手。」 2小时之后,兄弟会的众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一共四个人,鱼掌柜,陆言,猎隼,蝠鲼,全都是战力彪悍之辈。 不过从点这也能看出,兄弟会确实没啥人了,来来回回的,都是这几个熟面孔。 看见陆言,杜蔚国都忘了跟鱼掌柜招呼了,几个箭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陆言,你特么伤还没好利落呢,就颠颠的跑过来嘚瑟啥?有我在,还能显得着你?」 语气看似嗔怪,其实杜蔚国非常心疼他,还有满满的愧疚。 「少放屁,老子早特么好了,姓杜的,我们兄弟会陆续折了三个兄弟,不亲自撕了这些杂碎,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陆言说话依旧痞赖,只是瓮声瓮气的。 因为破了相,所以他的脸上带着一个薄薄的黑色全覆金属面具,异常精致,紧紧的贴合着他的脸庞,一看就是锤大师的手笔。 「陆言,你的,呃~那把宝贝雕花手枪不是丢了嘛,终究是帮我做事导致的,老子陪你两把。 不,你想要几把,老子就给你搞几把,长短都行,不管锤大师要多少钱,我绝不还价。」 杜蔚国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刚想说破相的事,可是话到嘴边硬是改了过来,他实在忍不住撕陆言的伤疤。 陆言这家伙人情练达,自然秒懂杜蔚国的意思,他不轻不重的还了杜蔚国一拳,笑骂道: 「玛德,你这个土财主,想用钱砸老子是不是?行,二把枪,一长一短,再给老子整把称手的短刀,加在一起最少300万。」 陆言还是那个陆言,依然洒脱不羁。 杜蔚国笑了:「哈!老子给你3000万,让锤大师再给你造一套结实点的盔甲!」 说完,他就转向谢尔盖:「马上给兄弟会的账户转3000万。」 听到命令,谢尔盖顿时怔住了,他又不是杜蔚国的财务官,他特么到哪去搞这笔巨款啊? 不过他的反应不慢,只是一瞬,他就明白过来了,这特么分明是让尼科诺夫垫钱啊。 堂堂克格勃的一把手,当然能垫上这笔钱,而且,他还不敢找杜蔚国还。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办。」谢尔盖马上朝藏车的地方奔去。 「谢谢,卫斯理老弟,这份情,我们兄弟会记下了。」 鱼掌柜走过来冲他抱了抱拳,言辞恳切。 他人老成精,当然明白杜蔚国的意思,这分明是给兄弟会的抚恤。 最近,他们接连折了肥龙,瘦虎,沙狼三员大将,已经伤筋动骨了,这一切的起源,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杜蔚国的差事。 「总算你办了件人事,谢了。」陆言的语气有点傲娇,但是眼圈有点微微泛红了。 「呵呵,小事,小爷我现在穷的就剩钱了。」杜蔚国轻笑自嘲道。 他这话还真就不是吹牛皮,不提他的雄厚至极的身家,光是眼下,他就有6种办法,可以分分钟兑现这3000万。 第一,让胡大姑娘直接转账。 第二,让沙忒王室帮忙垫付。 第三,让尼科诺夫垫付。 第四,让沙忒家垫付。 第五,奎亚那。 第六,芭提雅。 这几种方法,都是可以即刻实现的,如果时间再长些,还有无数的选择。 他可以自付,还有三角地的孔卡,东瀛的镰田次郎,三井家,岩崎家,军情六处,甚至是中情局,只要杜蔚国张嘴,他们都不会拒绝。 所以,他现在随时随地,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调集到至少几亿资金,上不封顶,当真是富有四海。 陆言忍不住斗嘴道:「切,我真特么看不上你这暴发户的嘴脸。」 「嘿嘿~」杜蔚国轻笑着反呛道:「羡慕就说羡慕,用不着不好意思。」 「我羡慕个~」陆言正要反驳,就被鱼掌柜抬手打断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犀利的戾芒: 「卫斯理,天已经黑透了,咱们还是抓紧干活吧,我都已经等不及报仇了。」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神国,神王 深夜,哈尔格萨。 这座破烂城市根本就没有发电厂,电力供应靠的是发电机发电,只覆盖了不足三成。 主要还都集中在军营附近,而且还特么限时。 所以,每每到了晚上,除了营盘里还有几点要死不活的光亮外,整个城区都黑洞洞的。 远远望去,犹如一座死城。 「嘎~嘎~」 雷鸣般的巨大噪音骤然响起,把全城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当所有人慌慌张张,踉踉跄跄,摸黑跑出来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此时此刻,整座城市的上空都被黑暗笼罩了。 没有一丝光线,是那种绝对的黑,绝望的黑,不仅星月无光,连夜空都彻底消失了。 但是诡异又可怕的噪声,却真真切切,就是从头顶的天空传来。 就在所有人都惊恐不知所措的时候,所有声音突然都汇成了一道。 「嘎!」 犹如灭世惊雷,又像巨鼓在耳畔炸响,几乎所有人的耳朵都瞬间飙出鲜血,抱着脑袋,痛苦的跌坐在地。 仅一声,就无差别的击伤了全城。 不过,这还没完,伴随着这声巨响,天塌了。 漆黑如墨的苍穹骤然流动起来,顷刻间就变幻成一柄无法形容的巨锤,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的砸向了城北圣灵军团驻地。 「轰!」 下一秒,如同彗星撞地球。 无数被吓傻,呆楞在原地的士兵,被锤得骨断筋折,血肉模糊,很多军营也被瞬间砸扁,里边的人自然也都成了肉饼。 「嘎~嘎~」 漆黑的巨锤落地之后,又瞬间变幻成无数团黑云,朝军营的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啊~~」 黑云掠过,无数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纷纷被啄瞎了眼睛,啄穿了咽喉,惨叫哀嚎声惊天动地。 巨锤,黑云,当然都是鸦群汇聚而成的。 片刻之后,当鸦群彻底消散,整个营盘已经变成了血肉地狱,真真正正的尸山血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极限的血腥味,感觉就像被人把头沁在了血盆之中。 此刻,营盘里还能喘气的,仅剩千余人。 这其中,还有半数以上是瞎子,剩下的也都是聋子,疯子。 换句话说,圣灵军团麾下第三旅,5000多人的大营头,仅仅在半分钟之内,就被彻底打残,约等于全军覆没。 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效率,唯有一个词才勉强合适,天降神罚! 「依卡嘛尼阿达姆!依卡嘛尼阿达姆!」 此刻,全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全都跪在地上,目光虔诚,双手高高的举向天空,嘴里声嘶力竭的高呼着什么。 用本地话翻译过来,大意就是感谢上苍,感谢神明。 他们的跪拜和呼喊,又为这惨烈血腥的场面,增添了一丝诡异的神圣气氛。 与此同时,营盘外的山岗上,杜蔚国和兄弟会众人,正怔怔的望着已经变成炼狱的营盘。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脸色惨白,眼神呆滞,现场静的可怕,唯有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断响起。 虽然他们都是超凡的能力者,见多识广,但是这种天崩地裂般的炸裂效果,他们还是被惊呆了。 过了许久,陆言第一个打破沉默,不过他的声音也抖得厉害。 「我,我特么不是在做梦吧,这,这可是几千人,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就斩尽杀绝了。」 他转向杜蔚国:「卫斯理,你,你也做不到吧?」 杜蔚国 其实也惊到了,不过他毕竟见惯了大场面,声音还算镇定。 「当然做不到,别说我了,除了翔太,当今世界没人能做的到!」 他的嘴角上扬: 「嘿,就算花旗调来一个主战师,又或者直接出动轰炸机编队,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我艹!」因为过于激动,陆言红头胀脸的直接爆了粗口: 「真特么没看出来,翔太这个不起眼的闷葫芦,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简直就是行走的大菠萝啊! 卫斯理,有了这小子逆天的群攻能力,再加上你妖孽的单兵战力,完全可以横扫天下了!」 其他人虽然都没说话,不过表情眼神都很认同,无敌了! 「呵呵,还横扫天下,没那么夸张!今晚这个效果是具有偶然性,基本不可能复制。」 杜蔚国这会已经彻底回神了,轻笑着摇了摇头,否定道。 「嗯,啥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还咋谦虚上了?」陆言拧眉不解。 「呵,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杜蔚国掏出烟盒,给陆言,鱼掌柜,胡大姑娘分别散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他用烟头指了指山脚下,已经狼藉不堪的营盘。 「陆言,你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你见过比这更烂,更破,更松懈的营头吗?」 陆言点头: 「卫斯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群杂碎的营地确实烂了,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5000多人,手里还都有铁家伙,区区几十秒,就算是几千头猪~」 「呵呵,你听我说完。」杜蔚国笑笑打断他: 「因为他们的军纪松弛,毫不设防,翔太才能聚拢这么多乌鸦,同时还能毫无察觉的飞到他们的头顶。」 这是真话,椎名翔太这家伙立功心切,等鱼掌柜他们过来汇合的这段时间里,又主动跑出去转了一大圈,拢共召唤了近十万只。 如果换成别的地方,他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到这么庞大的乌鸦数量。 其次,几公里之内,超乎寻常的聚拢了如此多的鸦群,做为一个旅级的作战单位,肯定能发觉。 最后,当鸦群靠近城区的过程中,其实动静一点都不小,而且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凡他们能安排几个哨兵,一定也能提前发现,然后及时预警,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虽然伤亡在所难免,但无论如何也绝不至于被瞬间团灭。 杜蔚国又指了指晕厥在谢尔盖的怀里,口鼻不断渗出鲜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翔太。 「你再看看他,这家伙因为逞强,已经被反噬搞成这副鬼样子了,就算能勉强能捡回一条命,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还有再战之力了。」 杜蔚国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丫的,妥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牛皮了几秒,就把自己玩残了。」 这也是实话,翔太控制鸦群攻击的时候,当乌鸦死去的时候,他会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 反噬倒不算强烈,翔太给杜蔚国具体描述过,每死去一只乌鸦,他会感觉脑子里被针轻轻的刺了一下。 刚刚,从鸦群发动攻击到结束,其实具体过程一共就十几秒。 在这惊心动魄的十几秒里,究竟死了多少只乌鸦? 具体数量谁都不得而知,但是肯定过万,只多不少。 试想一下,脑子被针刺上万下,还是短短十几秒内,会有多么恐怖,超越了世间已知的任何一种酷刑。 要不是翔太这家伙体质惊人,同时还拥有强 悍的自愈能力,估计当场就得生生疼死。 不过,饶是如此,他的意识或者说脑域也遭遇了远超阀值的重创,这才会流血不止。 否则,以他的自愈能力,早痊愈了。 至于昏迷,是胡大姑娘偷偷出手把他弄晕过去了,要不然,他会无比痛苦。 「翔太这家伙玩大了,他的身体虽然拥有自愈能力,但是精神力没怎么经历过锻炼,并不坚韧,估计得缓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是胡大姑娘的原话。 陆言点点头,认同了杜蔚国的解释。 「好吧,不过无论怎么说,翔太这家伙的攻击范围还有破坏力,也是我见过最凶最猛的了。」 「还有一点更神奇。」一直沉默不语的鱼掌柜说话了。 不用别人接话,老鱼头就自问自答道: 「你们看,底下死了几千人,血气冲天,但是他控制的这些乌鸦却没飞回来啄咬尸体。 换句话说,他的指令,超越了这些乌鸦的动物本能,啧,听说他才刚觉醒了几个月,真是后生可畏啊。」 说到这里,鱼掌柜停住了话头,抽了口烟,缓缓的呼出。 突然转向杜蔚国,语气变得有些饶有深意: 「卫斯理,你想过没,以你的本事,完全有可能开创出一个新时代,一个能力者有可能被封神的新时代。」 「封神?新时代?」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鱼掌柜这段话里,暗藏着极其危险的蛊惑意味。 什么叫封神?说白了,就是重新再划分出一个更高等的阶层出来,把能力者和普通人区分开。 神明和凡人,不言而喻,神明自然是高高在上,一定要凌驾在凡人之上。 届时,不管是什么人种,身份,地位,职位,性别,简而言之,就是所有人都要虔诚的匍匐在神的脚下。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势必要聚拢整合所有的能力者,然后再建立一个天上神国,统御全世界。 鱼掌柜所说的新时代,说的就是这个局面。 有一点无需质疑,杜蔚国必然是第一届神王,当之无愧的世界之主,可以号令天下。 但是,这种想法必然会引发能力者和全世界的对峙,甚至是战争,不仅偏激,还极度危险。 杜蔚国对此持绝对坚决的反对意见。 能力者不是神仙,只是比正常人多些特殊的能力而已,其中大部分还都是无用的能力。 再说,能力者同样都是肉体凡胎,娘生爹养,要吃喝拉撒,同时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生老病死。 这些限制,就决定了能力者不可能脱离人类社会独立生存,更做不到超然物外。 远的不说,光是杜蔚国见过毒液老乡,铁血战士这些外星生物,还有莉莉丝这位宇宙级别的强者。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这点本事屁都不算。 或许在莉莉丝的眼里,所有的地球人都是蚂蚁,而他,也不过稍大个略微强壮的一只而已。 有了这样的想法,杜蔚国自然不会夜郎自大,生出什么称王称霸的狗屁念头。 「老鱼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胡说什么呢?封个屁神,你是想撺掇卫斯理跟全世界为敌吗?」 还没等杜蔚国反驳,胡大姑娘就冷着脸,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还不等鱼掌柜做出回应,她就转向猎隼,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猎隼,你们之前遭遇的就是这些弱鸡,还被揍得鼻青脸肿?最后连沙狼都折了?」 这就是胡大姑娘的智慧之处 ,她问的是兄弟会的事,鱼掌柜没办法打断,更没办法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连消带打,无形中就堵死了话茬。 猎隼身上也是带伤的,身上不少地方都缠着纱布,绑着绷带,个别位置还有血渍渗出来。 「当然不是!」 猎隼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忍不住吼了出来。 「我们遇见的,是个能力者,这黑娘们很厉害,能远距离释放射线,沙狼就是折在她手里的,我要不是离得远,还会飞~~。」 之前,兄弟会派到索马里搜索灰鲸和蚂蟥的人选,只有猎隼和沙狼他们两个。 倒不是轻敌,他们俩都是侦查型能力者,拥有远距离脱离能力,翻译过来就是,打不过,也能跑得掉。 而且,他们的任务也不是战斗,只要能发现灰鲸他们的行踪即可。 当时,胡大姑娘带队坐镇在业门曼苏拉城,跟柏培拉仅仅只是隔海相望。 她的手头还攥着三国联合武直机编队,机动能力爆表,2小时之内就能抵达索马里境内。 但是,谁也没想到,侦查任务居然出了意外,他们遇到了硬茬,最后一死一伤。 杜蔚国弹碎烟头,拍了拍猎隼的肩膀: 「放心,我们会帮沙狼兄弟报仇的,不管这娘们多厉害,也不管她是谁,她都必死无疑。」 安慰完猎隼,杜蔚国又转向鱼老头: 「鱼掌柜,你查到这娘们的跟脚没?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鱼掌柜人老成精,自然也练就了唾面自干的本事。 虽然刚才被胡大姑娘怼了,但是脸色上一点异样都没表现出来,连眼神都看不出任何变化。 「嗯,查到了,这个女人叫乌尔玛,当地话光明之神的意思,她是圣灵军团的二圣。」 「二圣?」 杜蔚的嘴角扬起,他有点想笑。 鱼掌柜点点头: 「具体的说法应该是第二圣灵,听起来可笑,但事实如此,圣灵军团就是以三圣灵为核心组建起来的。 他们成立的时间很短,前后不到两年,但是崛起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现在已经占了整个北方区域。」 「三圣灵?三个能力者?」胡大姑娘皱着眉头插了一句。 「是。」鱼掌意味深长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第一圣灵,玛尔达,外号大地之神,第三圣灵,克瓦米,海洋之神,都是男性。 他们用的都是化名,真名没人知道,从哪来的,也没人知道,传说都是从神国而来。」 「哈哈哈~」杜蔚国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也明白了鱼掌柜为啥突然有了封神的想法,连这些牛鬼蛇神都能割据一方,建国立庙,实在让人眼红。 笑够了,杜蔚国弹碎烟头,语气戏谑的嘲讽道: 「好家伙,都是大神啊,大地,光明,这名头一个比一个大,我听着都有点害怕了。」 他的脸色突然一沉,话锋跟着一转: 「这些跳梁小丑,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唱大戏我管不着,但是,他们现在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必须让他们涨涨见识。」 「谢尔盖!」 「是!」突然被点名,谢尔盖浑然一颤。 「十五分钟之内,给我问出来,距离最近的下一个圣灵军团驻地,下手狠点麻利点,老子不需要活口。」 杜蔚国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晕死在地上,看起来军官模样的家伙。 这几个家伙都住在营盘的最中央,唯一的那栋四层楼房里,各个都肥头大 耳,房间里还都有女人,甚至不止一个。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舌头的最佳人选。 在翔太操控鸦群发动攻击之前,神乐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营地,把他们几个弄晕掳了出来。 全程都没有搞出一声异响,也没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探囊取物一般。 黑夜,是阴影的世界,也是神乐的主场。 「是!先生,我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杜蔚国的命令,谢尔盖的嘴角泛起残忍的笑意,眼中也亮起瘆人的戾芒。 不留活口的审讯,这活,他可太擅长了。 他不紧不慢的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随即从腰后掏出手枪,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距离还剩几米的时候,他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 最近的一个卷毛胖子,膝盖骨直接被子弹打碎了,顿时硬生生的疼醒了。 「懂不懂英语?」 谢尔盖沉声问了一句,胖子却只顾抱腿哀嚎,没有回答。 「砰!」他的另外一边膝盖也碎了。 「懂不懂俄语?」 「乌达马卡蒂乐~~」胖子一边嘶吼,一边嚷着听不懂的鸟语。 「砰!」下一秒,他的眉心多了一个窟窿,后脑开花,彻底安静下来。 谢尔盖面无表情,把枪口指向了下一个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我会英语,我会!」 不等他开枪,这家伙就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免费阅读.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神战 东非,索马里,北部的一座无名小山。 或许在大多数人的印象当中,非洲就是荒凉的代名词,遍地都是戈壁和沙漠。 尤其是臭名远扬,穷掉底的索马里,更是不毛之地。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索马里其实土地相当富饶,否则也养不活那么多人口。 而且这边的气候和地形也非常多样,海岸,沙漠,草原,丛林,山地应有具有。 杜蔚国他们暂时停留的这座小山,就是苏拉德山的余脉。 入夜后,天空中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压了下来,眼瞅着就要下雨。 「来了。」 正盘膝在地,闭目养神中的胡大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幽幽的说了一句。 她的眼中,霎那间升腾起一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戾芒,周身也弥散出一股凛冽的气场。 自从凌晨大开杀戒之后,胡大姑娘身上的煞气陡增,多少有点失控的迹象。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都不想破杀戒的主要原因,犹如泛滥的洪水,一旦开闸就收不住了。 「嗯,我看见了。」 杜蔚国抱膀站在她的身边不远处,吐出嘴里的烟头,犀利的仿佛能刺穿时空的眼神,一瞬不眨的望着山脚。 几千米开外,丛林中,有几条人影,正飞快的朝山顶的方向进发着。 在杜蔚国的视野中,来人一共6个,4男2女,男人中有2个白裔,其他的都是黑裔。 他们移动的速度快得咋舌,尤其大晚上的,看起来好似山魈鬼魅一般。 「该说不说,这几位圣灵的胆气是绝对够用,啧啧,看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人家压根就没把咱们当盘菜啊。」 杜蔚国轻笑着揶揄道,表现的非常轻松。 须臾,这几个人离得更近了些,陆言的眼睛红了,死死的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往外挤着: 「***戈壁的,就是他们!那个白胖子,还有他肩上的猴子,就是这俩畜生,害死了肥龙瘦虎。」 猎隼也指着其中一个身材高壮,脸上带着黄金面具的黑裔女人,恶狠狠的骂道: 「就是她!沙狼就是被她害死的。」 很显然,正在上山的这几个人,就是圣灵军团的三位圣灵,还有灰鲸和蚂蟥。 不过他们的队伍里,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杜蔚国点点头: 「嗯,好,只要点子没错就好,聚在一起更好,新仇旧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鱼掌柜走到杜蔚国身边,跟他并肩而立,他的眼神晦暗,声音也格外低沉。 「卫斯理,本来,这笔血账该我们兄弟会自己算的,但是我老了,不中用了~」 曾经的兄弟会,也是暗世界中呼风唤雨的存在,可是如今,连亲手报仇这种事都无能无力了,也难怪他如此落寞。 「哈!」杜蔚国笑着打断了他: 「鱼掌柜,你这说得是啥话?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体同心,你怎么跟我还外道上了?」 「嗨,人老了,心气就弱了,话也多了。」鱼掌柜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不等杜蔚国回话,他就话锋一转: 「不过,这几个点子能这么快就找过来,气势汹汹的,恐怕来者不善,咱们这边不是最佳状态,卫斯理,你可别别太大意了。」 鱼掌的脸色有些凝重。 经过一整天的休养,他已经缓过来了,起码行动无碍,不过听他的口气,明显发虚,估计还没恢复战力。 不过他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眼下,杜蔚国 阵营的状态确实不咋的,半残。 除了鱼掌柜,翔太和蝠鲼也都没有复原,再加上伤还没利落的猎隼,以及有走火入魔趋势的胡大姑娘。 换句话说,现在还没开战呢,杜蔚国这方就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战力。 「杜大,鱼老头说得没错,这几个人不弱。」 胡大姑娘也提醒道,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很露骨,只是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杜蔚国点点头,收起满不在乎的神情,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嗯,放心吧,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我知道他们几个不是善茬,不会轻敌大意的。」 杜蔚国当然没轻敌,因为这几个人才刚刚接近丛林,他就感知到了危险。 通过危险感知的强弱,自然能评估出这几个家伙的大概实力。 很强烈,但不至于致命,怎么说呢?大抵跟他在莫斯科对战复仇者联盟时还要略强些。 此刻,圣灵三人组一行,在行至杜蔚国他们直线距离大概一公里半的地方停了下来,跟杜蔚国他们隔空相望。 显然,他们也感知到了危险,恰好在胡大姑娘的场域范围外停了下来。 「杜大,这些人当中,最强的是那个瘦高个的娘们,我不是她的对手。」 胡大姑娘的语气相当凝重,杜蔚国听得一怔: 「你不是她的对手?」 要知道,大狐狸一向心高气傲,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认怂,而且还当着外人的面,更是让杜蔚国诧异。 「嗯,确实不是对手,这婆娘的能力应该刚好能克制我,感应她的时候,我的头发发麻,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胡大姑娘很直白,也很坦诚的承认道。 她的性格虽然傲娇,但是涉及到生死的时候,也是拎得很清的,绝不会为了面子,把局面搞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克制你?她到底啥本事?」杜蔚国的眉头拧了起来。 胡大姑娘可不是菜鸡,她是顶尖高手,哪怕在能力者的队列里,也是歘尖的。 她的精神力如山似海,都形成场域了,同时体术也强得可怕。 吸收了相磐的蛇骨舍利后,还拥有不弱的自愈能力,堪称是全无死角,无限趋近无敌。 就这么说吧,如果杜蔚国没有心灵屏障护体,哪怕会瞬移,在胡大姑娘面前也就是盘菜,抬手可灭。 他实在是想不到,究竟对方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才能稳稳的克制胡大姑娘。 胡大姑娘摇摇头: 「不知道,杜大,你最好专心对付他一个,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 说到这里,胡大姑娘突然一转话茬,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霸气: 「剩下的几头山猫野兽,不用你管,我带着神舞,神乐,还有陆言,应该足够应付了。」 听到她的话,意外被点名的陆言,只是撇了撇嘴,硬是忍住了,没有出声反驳。 显然他也默许了胡大姑娘的本事,可以暂时归她统御。 陆言和胡大姑娘之间的关系,可谈不上融洽,有仇。 早些时候,胡大姑娘伤愈下了闾山,带着话痨胡三,一路费劲千辛万苦才来到港岛。 结果,才刚一来,她就吃了陆言的下马威。 当时,陆言是以赵英男娘家大舅哥的身份,催促甚至是驱逐她尽快离开港岛。 后来,在新德里,胡大姑娘抠过陆言的脑子,除了探查必要的情报外,她还少少的夹了点私货。 现在,原本无肉不欢的陆言,变成了一个坚定的素食主义者,一口肉都不吃,闻着都想吐。 「卫 斯理,胡小姐说得没错,那娘们确实不一般,有点邪门,你专心对付她,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帮些忙的。」 鱼掌柜也语气郑重的补充道。 「嗯?」杜蔚国的眉头挑了起来。 他的眼睛眯起,冷冷的睨向这个让胡大姑娘和鱼掌柜同时忌惮,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这婆娘应该是「摩拉托」,也就是黑白混血,身材又高又廋,但不是那种干瘪的瘦,而是像超模一样,凹凸有致的瘦。 她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长斗篷,嘴上还带了围巾,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幽蓝色的漂亮双眸。 「丫的,这娘们除了身材还不错,也没看出啥特别啊?」 杜蔚国收回视线,非常隐蔽的跟胡大姑娘交换了眼神,后者在一秒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杜蔚国的眉头轻挑,又对她眨了眨眼,胡大姑娘蹙眉,思索了几秒后,终于才勉为其难的颔首同意了。 不过点头之后,她的眼神又飞快的晃了晃,这次,轮到杜蔚国面色迟疑了,隔了好一会,他才终于点了头。 他们俩,刚才在电光石火之间,无声无息的完成了一系列交流。 这可不是靠意识对话,而是纯纯靠默契,微表情加眼神,翻译过来的大意就是: 「胡大,你带人留在原地警戒,我一个人下去干掉他们。」 「不行,杜大,太冒险了。」 「不冒险,我有瞬移能力,足有应对一切突***况,就算干不过,起码也能自保无虞。」 「行吧,那我跟你一起下去,我在外围助拳,顺便帮你把风。」 「行吧。」 飞快的商量完毕,杜蔚国用脚尖挑起横在地上的浮沉刀匣,直接挎在肩头,大喇喇的说道: 「鱼掌柜,我和胡大下去会会这群杂碎,您老在山上压阵,这边就依仗您老多费心了。」 「卧槽!卫斯理,你特么这是啥意思?」陆言瞬间炸毛。 「先生!」神舞和神乐也急了。 杜蔚国没有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鱼掌柜。 听到他的决定,老鱼头其实也很错愕,不过对上杜蔚国饶有深意的的眼神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了。 「好!」鱼掌柜点点头,用眼神压住还想争辩的陆言,郑重承诺道: 「卫斯理老弟,你去吧,这边就交给我了,我就算碎了这把老骨头,也力保所有人都万无一失。」 杜蔚国豪迈大笑: 「哈哈哈!鱼掌柜,你有点高看这群牛鬼蛇神了,我多卖卖力气,争取让他们一个都上不了!」 话音未落,他就脚下发力,搂起胡大姑娘的细腰,夜枭似的冲天而起。 人在半空,九幽锁电射而出,勾住了一颗大树的树冠,借力一荡,俩人瞬间飙出去了几十米。 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丛林之中,当真是风驰电掣,恍如陆地神仙。 「掌柜的,到底啥意思?你们这是打啥哑谜呢?难道我也成了累赘?」 陆言扭头看向鱼掌柜,眼神中怒火中烧,忿忿不平的大声质问道。 神舞和神乐这两个大美妞,她们俩的汉语虽然还磕磕巴巴的,但是根据当下语言环境,也秒懂了陆言的问题。 她们俩同样面若寒霜,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鱼掌柜,迫切想知道答案。 「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鱼掌柜苦笑,遥望着瞬息间就消失在丛林之中的杜蔚国和胡大姑娘,暗暗的叹息长叹一声。 「没错,就是累赘!连卫斯理都觉得危险的场面, 需要亲自才能主导的战斗。 或许也只有胡小姐才勉强能帮得上忙,咱们这些人贸然掺和进去,都是累赘。」 为了照顾神舞她们,鱼掌柜特意用英语解释道。 「掌柜的,你这说的是啥话,卫斯理他跟我~」 陆言不服,却被鱼掌柜突然发作的低喝给打断了:「陆言,你给我闭嘴!」 这次,他切换成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懂的阿拉伯语。 「陆言,你真觉得,卫斯理他只是比你速度快点,力气大点,眼神更好点的神枪手? 你特么是不是傻?你觉得仅凭这些手段,他就能成为暗世界的第一人,天下无敌的煞神?」 「那他还有~」一听这话,陆言下意识的脱口问了出来。 不过他反应不慢,及时发现了鱼掌柜递过来的严厉眼神,硬生生的憋住了。 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和说出来,完全不是一回事,天壤地别! 见陆言消停下来了,不过眼睛依旧不甘,鱼掌柜又幽幽的补了一句。 「陆言,卫斯理全力以赴的战斗,咱们都插不上手,都已经可以称之为神战了!」 此刻,丛林中,杜蔚国这边才一动,山下静止的几人几乎同时也跟着动了起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迎面冲上来死磕,而是飞快的向着左后方退去。 该说不说,这群家伙真的很快,他们赶路也没啥特殊的手段和技巧,无非就是迈开两条大腿,生跑。 但是依旧势如奔马,快得惊人咋舌。 不过,想跟杜蔚国飙速度,他们还不够看,彼此之间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着。 虽然不清楚他们为啥要跑,也不清楚他们为啥要往这个方向跑,杜蔚国也不在乎,甚至还有点窃喜。 离他们刚才临时栖息的地方越远越好,脱离了所有人的视野和感知范围,他才能肆无忌惮的瞬移。 一追一赶之间,当距离被拉近到只剩700多米的时候。 杜蔚国怀里的胡大姑娘,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暗红色的光芒,拧眉骂了句: 「该死!不行,还得再近些!」 「胡大,别置气!搞那两个弱鸡!」杜蔚国沉声道。 700米,其实早就进入到了胡大姑娘的领域之内,她刚刚已经连续几次发动精神控制了。 几次攻击,都是针对那个神秘的混血女人释放的。 虽然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不是对手,但是有杜蔚国在身边保驾护航,胡大姑娘无可避免的还是起了争胜之心。 侥幸心理,人而有之。 至于杜蔚国口中的弱鸡,当然是灰鲸和蚂蟥,对他们这样的绝顶高手来说,他们确实弱的不行,随手可灭。 「知道了!」胡大姑娘闷闷的应了一声,刚要控制灰鲸攻击同伴。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猛的一甩,把她朝侧面凌空甩出去了足有十几米,自己也骤然变向。 「咻!」 一道猩红的光线,紧贴着杜蔚国的胸口擦了过去,差一丝丝,就洞穿了他的躯体。 是带着黄金面具,三圣灵之一的太阳神出手了。 「咻!」 还不等杜蔚国稳住身形,下一瞬,又一道红光已经毫无间隙的飙射而来。 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避无可避,甚至超越了转念的速度,身在半空的杜蔚国也避不开。 不过他好像早有预料,千钧一发之际,猛的扭身,用后背的刀匣硬接了这一下。 他在赌,宇宙级别材料打造的浮沉刀,能硬抗镭射的高温。 「 呲!」 果然,下一瞬,钢铁打造的刀匣被红光丝滑无比的洞穿,但却被浮沉刀牢牢挡住了。 杜蔚国仅感觉后背一刺而已,应该被烫伤了一块皮肤,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无视。 赌对了! 当然,之所以没有直接瞬移躲避反杀,一是因为红光太快,二是因为现在还没完全脱离陆言,尤其是猎隼的视野。 要知道,猎隼这家伙也能透视。 不过杜蔚国躲过一发镭射,又硬抗了一发镭射,争取到足足两瞬的时间,已经足够胡大姑娘做出反应,并发起反击了。 「唰!」 一直坐在灰鲸肩膀上的蚂蟥,突然化身成一道模糊的灰影,朝离他最近的一个黑哥蹿了过去。 「轰!」 这位黑哥是三圣灵里的老大,号称大地之神,自然也不是普通炮。 他的双手一抬,围绕他,无数土刺猛然从地里钻出,利箭般冲天而起,眼瞅着就要把蚂蟥刺成筛子。 蚂蟥被胡大姑娘精神控制住了,但是灰鲸并没有。 他们俩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生死之交,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蚂蟥死于非命。 「吼!」 灰鲸怒吼一声,脚下猛然发力,蛮牛似的合身朝土刺撞了过去。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百章 自作孽,不可活 「咻咻咻~」 瑟曦的话音未落,勾魂夺魄般的尖啸就骤然响起,杜蔚国这孙子不讲武德的直接翻脸了。 精美的雕花弹头高速旋转着,犹如恶魔亮出的獠牙,朝瑟曦撕咬而去。 兄弟会铁锤大师出品的订制手枪,配合特制的弹头,离膛速度高达800米每秒,2倍音速都不止,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威力也大得离谱。 现在,敌人只剩下瑟曦一个了,没人掣肘,杜蔚国也就懒着再继续莽干,直接耍起了无赖。 关键是被空间「吐」出来的过程,实在太疼了,他虽然拥有不死之身,但也疼得有点扛不住了。 「噼!」 子弹临近,瑟曦的身周骤然亮起两道笔直的电弧。 电弧很短,不到半米,彼此平行竖立,相距一米左右,像堵小门似的挡在她的身前。 这两道电弧很细,比筷子还细,但没有像其他电弧一样,飞快的消逝,反而持续了足有几秒才消逝。 在这几秒当中,杜蔚国清空了弹夹里的13发雕花子弹。 但是,所有射向瑟曦的弹头,都被电弧形成的独特力场直接斥开,又或者偏移了原来的轨迹。 反正没有一发弹头,能靠近到她近前。 「呵~」 杜蔚国长笑一声,夜枭似的从天而降,动作轻盈的落在她身前几十米的地方。 「啧啧,好家伙,你个***,花样还真特么不少。」 表面上看,杜蔚国大喇喇的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其实心里酸得不行。 看看人家的能力多牛皮?火花带闪电,酷炫又实用,模式多种多样,不仅可以远攻近击,还能攻守兼备。 「艹!小爷的系统咋这么陋呢?给我配置的能力,一个个的也都是苦大力型的。 丫的,还特么不死之身呢,听起来好像牛皮的,不就是怕我嘎了的沙包技能吗?」 杜蔚国的心里默默吐槽,随手把清空了弹夹的手枪别在腰后。 「行,行,来,咱们继续,我看看你还有多少尿?」 说话间,他又从怀里摸出了另外一把订制手枪。 「等下!」 见到这把枪,瑟曦直接崩溃了,因为过于激动,她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她实在无法理解,杜蔚国到底从哪又掏出了一把手枪,还有刚才那柄奇形怪状的波浪形双刃腕刃,出现的也很突兀。 杜蔚国今晚穿的是一套灰绿底色,三色迷彩的帆布军装,这是沙忒王室卫队独有的作训服。 土豪出品嘛,这套军服不仅款式好看,质量也嘎嘎好,杜蔚国见猎心喜,让费萨尔帮他搞了好几身。 不过再怎么结实的衣服,也经不住杜蔚国造啊? 此刻,这套衣服早已被摧残的千疮百孔,都特么漏肉了,压根就藏不住东西。 瑟曦心中抓狂,诸神在上!煞神这畜生,莫非以前是什么魔术师吗? 其实,也不怪她如此惊愕。 杜蔚国的所有本事,都是朴实无华的类型,也就是俗话说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其中,最不显山露水的就是系统空间,毕竟,这玩意不能直接转化成即战力。 但是,最不思议的也是它。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稳定的,恒定的,还可以通过意念沟通,能具现化的异空间。 有了它,杜蔚国每每都能无中生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扭转乾坤。 从科学角度解析,系统空间这玩意,绝逼是来自于超高纬度,最尖端的技术。 如果从玄学角度理 解,这叫芥子须弥,微尘三千,更是牛皮的没边了,哪怕在传说中的仙界,都算是最顶尖的神通。 别说成天窝在穷乡僻野,没啥见识的土鳖瑟曦,哪怕是活了很久,见多识广的胡大姑娘,梅林,鱼掌柜也同样迷糊。 他们根本不敢,也不会往异空间这方面去联想,因为这远远的超出他们的认知。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如果在古代,突然出现个手电筒,所有人都会惊为神物。 也是基于这一点,杜蔚国才敢肆无忌惮的从空间里往外掏家伙。 「怎么?现在想跪了,呵呵,晚了。」 杜蔚国嗤笑揶揄道。 他当然秒懂瑟曦的小心思,不过压根就不给她答话的机会,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以他的战斗经验,当然能看得出,瑟曦已经濒临油尽灯枯,肉眼可见的撑不住了。 在杜蔚国的视野中,此刻,她的浑身上下,几乎每丝肌肉都在痉挛抽搐,甚至连大脑都在诡异的震颤着。 不得不承认,瑟曦这婆娘是真的厉害,属于极度危险的存在。 自从杜蔚国出道以来,所有他经历过的敌人中,瑟曦能稳居前五,甚至是前三。 仔细想想,除了相磐和暴虐(毒液老乡),几乎没人能稳压她。 关键是这婆娘的电弧太特么邪乎了,居然能稳稳克制住杜蔚国瞬移这张最大的底牌。 也幸好她一直窝在索马里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要是出场早些,被共济会或者雷纳德物色到了,那可真就是灾难了。 杜蔚国也很忌惮她,不把她彻底干废,哪怕剩下一丝气力,都有可能翻车。 至于瑟曦三缄其口,宁死也要保守的秘密,那个劳什子造神之地,其实杜蔚国没那么在乎。 当然,这地方,他是肯定要找到的。 但是,未必一定要从瑟曦的嘴里问出来,能这样,无疑是最省力也是最理想的,不过,就算问不出也无所谓,还有其他办法。 凡事,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更何况瑟曦还有三圣灵,几个大活人,活跃度又那么高,怎么可能凭空出现? 已知她们都是索马里的本地人,那么肤色,外貌,体型,血型,语言,口音,关系人,甚至是骨骼还有耳纹,这都是线索。 以杜蔚国当下通天般的权势,以及掌控的人力物力,寻根溯源,总能把她们的秘密翻出来。 「咻~咻~咻~」 杜蔚国这损贼,不紧不慢的点射着。 每发子弹的间隔都卡得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一秒半一发,如同扼住咽喉,死神冰冷的大手,逐渐收紧。 这个射击频率,以瑟曦的技能冷却时间,她根本就不能也不敢散去电弧,只能咬牙死撑着。 她也确实被杜蔚国逼到了黔馿技穷的地步,没啥别的手段了。 19.5秒,当杜蔚国再一次清空弹夹的时候。 「噗通~」瑟曦木桩一样,重重的跪倒在地,翻着白眼,软软的扑倒在地上。 她这可不是装得,连特么瞳孔都扩散了,鼻孔里还流出浓稠的乳胶似的白色黏液,这是脑髓液。 这婆娘,离被活活累死,也只差一丝了。 「***戈壁的,总算摆平了,累死爹爹我了。」 杜蔚国舔了舔自己才刚长出来,有些锋利的犬牙,长长的松了口气。 随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烟盒,点上一根之后,狠狠的连嘬了几口,这才扭头问道: 「胡大,这狗***都被***成这逼样了,还是搞不定吗?」 此刻,胡大姑娘从树林里缓步走来,她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表情黯淡,丝毫都没有大胜后的喜悦。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她摇摇头,嘴里只蹦出两个字:「不行。」 「麻痹,这***可真特么难搞啊!胡大,我跟你说,这***不光克你,连我也克。 「丫的,好久没打过这种硬仗了,半条命都没了,累死小爷了。」 杜蔚国确实累了,四仰八叉的仰在地上,闭上眼睛,朝天空呼出烟气,嘴里碎碎念着,完全没注意到胡大姑娘黯然的神色。 胡大姑娘停住脚步,语气幽幽的说了句: 「杜大,你这边的事也差不多了,我准备回波斯了。」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听出她的不对劲了,立刻强撑着坐了起来。 「胡大,你咋了?是不是受伤了?」 杜蔚国眯着眼睛,把她全身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个遍。 「没,我没受伤,有你护着,我连根毛都没掉。」 胡大姑娘有些不自然的抱起胳膊,贴着杜蔚国坐了下来,语气有些怏怏的。 其实她并不是毫发无伤,刚刚,她接连释放了两记精神力锥刺,相继重创了光明神和大地神。 但是,这两个家伙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意识不是一般的强韧,胡大姑娘也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反噬。 这也是刚才的对战过程中,她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略显迟缓的主要原因。 当然,因为胡大姑娘现在也拥有自愈能力,所以她伤得并不重,这会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杜蔚国用力的擤了下鼻子,把鼻腔里已经凝固干涸的血嘎巴擤了出去,在里怀的衣服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手。 翻了翻口袋,庆幸的是居然烟盒还在,只是扭曲变形的不成样子了,勉强挑出两根还能抽的烟卷,点着。 一根自己叼在嘴里,一根递给胡大姑娘,还轻轻的挨了挨她的肩膀。 「大妹砸,你咋滴啦?突然就不想跟我混了?到底拥护啥啊?」 杜蔚国看出胡大姑娘的情绪低落,所以才特意用她的家乡话插科打诨道。 提到这里,不得不插句题外话,大狐狸是从医巫闾山下来的,她的家乡话,当然是东北话。 而且还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锦州话,没有之一,每句话的尾音都要上挑,跟唱二人转似的,莫名喜感。 胡大姑娘面无表情,连一丝笑模样都没有,语气生硬: 「杜大,我没跟你说笑,我真的要回波斯了。」 她刚才说的是「想」,现在说的是「要」,前后两个句式间的区别很大,前边是商量,后边则是通知。 见胡大姑娘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杜蔚国的眉头挑起,表情也不由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认真了。 「胡大,到底怎么了?」 「咱俩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和衷共济,生死相依,还有啥话是不能说的?你总得告诉我究竟咋回事吧?」 「呼~」 胡大姑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长长的呼出烟气,同时也吐出了胸腹中的浊气。 「杜大,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她的声音幽幽的,说不出的低沉沙哑,语气也显得暮气沉沉的,满是怅然。 一听这话,杜蔚国猛地怔住了,过来足有几秒才反应过来: 「胡大,你说啥呢?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累赘~~」 胡大姑娘打断了他的话头: 「行了,杜大,你就别安慰我了,我 自己多少斤两,心里都有数,今晚要是没我,你也许能轻松许多。」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还心疼的伸手拂去杜蔚国耳边眼角凝固的血渍,眼圈泛红。 「扯淡!胡大,你傻了?」 杜蔚国却没有回应她的温柔,反而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嚷了出来: 「胡大,今晚要是没有你帮衬,我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败得一塌糊涂,重伤垂死,然后逃之夭夭。」 胡大姑娘根本不信,眼中迅速蓄满泪水,泫然欲泣: 「怎么可能?胡大,你别唬我了,我又不瞎,你明明伤得都吐血了,还得瞬移过来的护着我,还不止一次~哎呦~」 她突然挨了杜蔚国的一记脑崩,疼得直呲牙,自我批评戛然而止。 「杜大,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脑子进水了,我帮你弹出来呗!」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今天晚上,咱们一共对付四个杂碎,你干了俩,***了俩,你特么管这叫累赘? 其实对比这个混血的***婆娘,那个眼睛会放光的丑八怪才是最挠头的,我受伤,主要也是因为她,要是没你,我肯定伤得更重。」 「真的?」胡大姑娘的脸色好了点。 「废话!」 杜蔚国撇撇嘴: 「这丑八怪的镭射线实在太快了,而且几乎没有间隙,一发接一发,跟特么机关枪似的, 知道我为啥用刀不用枪吗?因为压根就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而一枪又解决不了问题。」 弹碎烟头,杜蔚国揽住胡大姑娘的肩膀: 「胡大,我之前就说过,我现在要面对的敌人愈来愈强了,难免有马高镫短的时候,这才找你来帮我撑场子。 今晚这几个家伙就相当难缠,要不是你干掉了丑八怪,首先破开了局面,我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听到这里,胡大姑娘的眉间眼角终于多了一抹笑意。 她也学着弹碎烟头,搓了搓手指:「这么说,今晚这一仗,我是首功喽?」 杜蔚国点头:「当然,不仅是首功,还是头功呢。」 「嘿~」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终于笑了,眼波流转间百媚丛生,恰如万花齐放,美的惊心动魄。 饶是杜蔚国,都忍不住心神一阵摇曳。 「所以说,杜大,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离不开我了?」 趁着他恍神的功夫,大狐狸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温声问道。 杜蔚国顺着刚才的语境,下意识的回道:「嗯,离不开,须臾都不能分离。」 胡大姑娘的眼中闪过狡黠,猛地一拍手掌: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杜大,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啊,太好~嗯?胡大,你说啥?我去哪,你去哪?」杜蔚国猛地反应过来。 胡大姑娘笑靥如花,此刻,她的眸中仿佛有璀璨星河,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 「是啊,以后我须臾都不跟你分开,好不好?」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杜蔚国也被话赶话的架到这了,只能硬着头皮找补道: 「好是好,不过,你以后跟着我,波斯那边怎么办?那么大的一块地盘,说扔就扔了。」 胡大姑娘摆了摆手,语气豪迈: 「没事,让胡老三管去吧,要是他真压不住了,那咱们就抽空过去一趟,翻不了天。」 「呃~」杜蔚国语塞了。 胡大姑娘似笑非笑的扫了 他一眼,语气戏谑: 「怎么?杜大,你是不是不愿意啊?怕我跟着,你那些莺莺燕燕的四散纷飞?」 「什么莺莺燕燕?那都不是事,胡大,你要是能天天都陪在我身边,我能乐疯了。」 杜蔚国言不由衷的应允道。 胡大姑娘脸上的笑容更胜了:「行,那就一言为定了!」 丫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杜蔚国心中咆哮,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果断岔开: 「行了,歇差不多了,咱们还是把眼下这个烂摊子赶紧处理一下吧。」 杜蔚国直起身,顺手把胡大姑娘也拉着站了起来,指了指瘫倒在不远处的瑟曦: 「对了,胡大,这娘们的脑子到底啥情况啊?就这么难搞吗?」 听到这个问题,胡大姑娘的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很非常搞,她的脑域跟你有些相似。」 「跟我相似?」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瞬间皱紧,两道犀利的剑眉犹如刀剑出鞘,斜刺苍穹。 胡大姑娘点头: 「嗯,自成一方天地的感觉,针插不进,水泼不入,完全无法同频,反正,我是一点辙都没有。」 「我艹尼玛,莫非这个瑟曦是系统爸爸的私生女,该不会是遇见同门了吧?」 杜蔚国的冷汗瞬间爆出。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兄弟会血誓 土系能力者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们可以半永久,甚至是永久性的改变地形地貌。 封住灰鲸和蚂蟥的那座土石小山,并没有因大地神嗝屁而消散。 「轰~轰~」 此刻,这座小山正在不断震颤,表面已经出现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龟裂皲纹,眼看就要崩塌。 胡大姑娘扭头,眼中有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小山瞬间就消停了。 「杜大,我已经知道马萨尔他们藏在哪里了?」 「在哪?」杜蔚国咬着后槽牙问道,煞气几乎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 现在,杜蔚国手里的人命,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但他却并非嗜杀的性格。 不过,马萨尔这女干滑似鬼的老不死,却高挂在他必杀榜的榜首,必杀之。 「杜大,淡定点。」 胡大姑娘拍拍他的胳膊。 「按这家伙的记忆,马萨尔现在应该躲在波斯湾附近,一座叫格什姆岛的小岛下的溶洞中,只要他真在那里,就是瓮中之鳖,没跑。」 「呼~」杜蔚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 「行,希望他还没跑,不尽快把这老比登弄死,我特么是寝食难安啊。」 「嗯,那地方挺隐秘,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他们应该还在。」 说到这,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杜大,这两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指了指裂纹遍布的小山,语气听起来混不在意,其实带着试探的意味。 杜蔚国秒懂,胡大姑娘这是贼心不死,她还是想收灰鲸和蚂蟥这两个家伙做小弟。 别看刚才整个对战过程中,这哥俩都毫无存在感,妥妥的酱油党。 甚至还拖了后腿,被临时盟友举手投足间就封在了土石之中,好像弱得一批。 其实不然,他们俩一点都不弱,在整个能力者的行列里,也能排在中等偏上的位置。 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拉胯,只是因为缺乏精神防御手段。 要不是胡大姑娘控制住了蚂蟥,间接束缚住了灰鲸的绝大多数战力以及机动性,大地神绝没那么容易封住他们。 旁的不说,光是蚂蟥那骇人的速度,大地神的技能就跟不上。 至于胡大姑娘,她的想法很简单,她的地盘太大了,能用的人手又太有限了,尤其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更是缺得厉害。 灰鲸他们跟兄弟会有血海深仇,但是跟杜蔚国或她却毫无恩怨,完全可用。 郭汉鸿还有王离他们,都是被那个古董掮客艾吉?汉考克杀害的,这一点,老雷和狗剩已经证实了。 杜蔚国思索了几秒,摇了摇头: 「胡大,这事可不好弄,他们手里,有兄弟会两条人命,肥龙瘦虎当时是帮我做事的。」 胡大姑娘的秀眉蹙起,语气中满是轻蔑: 「那又怎样?都是一群老弱残兵,昨日黄花而已,也就你把他们当盘菜,我可看不上。」 她之前跟兄弟会有过节,而且她也打心眼里看不上他们,她觉得这群老顽固因循守旧,抱残守缺,早就被时代抛弃了。 杜蔚国摸了摸残破不堪的衣兜,刚才的激战中,烟盒火机啥的早就甩没影了。 他有些遗憾的咂了咂嘴。 「胡大,别这么说,兄弟会虽然江河日下,已经不比以往了,但是烂船还有三斤钉,他们的底子还在。」 「切,屁的底子。」 胡大姑娘撇撇嘴,从怀里摸出纯银烟盒,抽出两支烟叼在嘴上一着。 刚才干架的时候,她始终都 在后排远距离辅助,并没有直接动手,所以还算全乎。 给杜蔚国递了根烟,她的语气变得更刻薄了。 「我说你啊,就别帮老鱼头他们往脸上贴金了,你没看出来吗?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几张熟脸。 杜大,咱们现在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兵精将足了,还在乎他们这几个歪瓜劣枣?」 说到这里,她重重的吐出一口烟气: 「老话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杜大,这俩家伙有用,落到我手里,我保证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丫的,外臣与后宫不和,有点头疼啊。 杜蔚国无奈的呲了呲牙,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揉了揉: 「胡大,兄弟会咋说也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有他们的独到之处,同时也是咱们为数不多的真心盟友,为了这么两个杂碎,得不偿失。」 「杜大~」 胡大姑娘还不死心,不过却被杜蔚国一把握住了手: 「胡大,我知道你缺人手,我保证,尽快帮你物色几个像样的马仔,个顶个都是一流好手。」 「真的?」一听这话,胡大姑娘惊喜的眼睛都亮了:「尽快是多久?」 「嗯~半年,最迟一年。」 杜蔚国给出了一个答案,他这么保证,并不是无的放矢,还是比较有底气的。 之前离开莫斯科的时候,他就让尼科诺夫动用克格勃的庞大情报网,不遗余力,在全球范围内帮他搜罗能力者。 现在,杜蔚国跟克格勃正处于如胶似漆的蜜月期。 对尼科诺夫来说,他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性,起码一年半载之内,这条指令,都会得到最彻底的贯彻执行。 之前,鱼掌柜提议的,构建神国的设想,杜蔚国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在全球范围内搜罗超凡者,他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的。 作为煞神众的龙头,暗世界的第一人。 提前布局,规避未来有可能出现的风险,顺便收拢培养麾下,当然无可厚非。 「好!那我要5个,不,最少6个好手!」 这件事,胡大姑娘多少也知道些,她高兴坏了,就差手舞足蹈了。 「行。」杜蔚国有些无奈的点了头。 「杜大,咱们一言为定!有了新人,你必须优先我,你可不能~~」 她的话音未落,杜蔚国就原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那座小山前,骤然闪过一道黯淡的刀芒。 「唰!」 刀芒一闪而逝,那座封住灰鲸和蚂蟥的小山表面,霎那间增加了一道微不可查的斜痕。 「轰~」 下一秒,小山的上半段开始缓缓滑落,切口处平顺如镜,其中还有鲜血喷溅而出。 怕胡大姑娘反悔,这一刀,杜蔚国奋尽了全力。 不仅斩断了小山,还削下了灰鲸的脑袋,顺带着把缩在他怀里,已经晕厥的蚂蟥也一并腰斩了。 「痛快!饮尽杯中酒,斩尽仇人头,真特么爽!」 杜蔚国岔腿站在被切断了上半截的小山上,用力的甩了下浮沉刀,感觉扬眉吐气,胸中的块垒尽散。 虽然得了保证,但是胡大姑娘却依旧惦记着眼下这两个近在咫尺的手下人选。 见杜蔚国如此干脆的断了她的念想,不禁又气又急:「杜大,你,你~~」 此刻,天空恰好开始落下了零星的雨点,杜蔚国用刀一指地上的瑟曦,完美的岔开了话题。 「胡大,咱们还是赶紧研究研究,这***到底怎么处理吧?」 因为下雨,瑟曦的脸 上也落了几滴,她的眼皮微微颤抖,看架势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这种祸害,有啥话可犹豫的?直接弄死就是了。」 胡大姑娘理所当然,还没好气的白了杜蔚国一眼。 那意思是在说,你特么是不是脑子刚刚被人打坏了,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其实,她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瑟曦这婆娘不是一般的厉害,还富有野心,羽翼还未丰的时候,就开始称王称霸了。 而且,这娘们还是个老银币属性,平时自己都不露面,而是躲在幕后指挥。 这种人,一旦让她得了势,必然不受控制,百分百会反噬主人,所以,没人会愿意把这样的定时炸弹收在麾下。 起码,胡大姑娘是这么想的,她只能接受在她能力控制范围以内的手下人。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上位者都是这样,无法接受强过自己的下属。 一旦有人的本事超出了控制,这些既得利益者就会如坐针毡,甚至不吝直接出手镇压。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出身和世故,永远走在能力与本事前头。 丫的,又扯远了,收! 「直接弄死?」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拧起,明显很迟疑。 「怎么?舍不得?」胡大姑娘的眉头也挑了起来,她的脸色似笑非笑,语气戏谑: 「杜大,莫非你看上这个瘦麻杆了?又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你现在是真不挑食啊?连这种黑白串子都不放过?」 此时,瑟曦脸上的围巾脱落了,露出了真容,该说不说,这娘们长得不错,身材也正,有点像巅峰颜值期的哈利贝瑞。 也难怪胡大姑娘醋意熏天,不过杜蔚国确实没动啥歪心思,没好气的斥道: 「看上个屁,你胡扯啥?」 「那你犹豫啥?莫非,这黑白串子的身上还有啥秘密?」 胡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反应飞快。 杜蔚国略作沉吟后,从胡大姑娘的兜里摸出烟盒,点上一支,抽了两口,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确实,她身上确实有秘密。」 「哦?啥秘密?」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来了兴趣。 之前,杜蔚国跟瑟曦单挑的时候,胡大姑娘一直都躲在几百米开外,防止又被她当成软柿子。 饶是她的耳力惊人,也没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所以,她不知道造神之地。 杜蔚国没马上回答,而是缓缓的呼出烟气,快步走到瑟曦身边,然后并掌如刀,砍在她的太阳穴上。 「嗯~」 挨了这下,瑟曦无意识的闷哼了声,正飞快抖动中的眼皮,瞬间就消停了。 杜蔚国现在对于力道的控制非常精妙,已经趋于化境,既没把她的脑袋直接锤爆,也没破坏她的脑组织。 但是,挨了这一掌,依照瑟曦的体质,没个几个小时,绝醒不过来,打雷都不行。 干完了这些,杜蔚国又在她的身上抹了抹手上的血渍和泥垢,这才扭过头,提了个问题: 「胡大,三圣灵这几个狗杂碎,你就没觉出他们有点问题吗?」 「问题?杜大,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能力~」 胡大姑娘的眉头蹙起,眼神闪烁,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找到一丝灵感。 「没错,这几个家伙的能力实在太相似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杜蔚国把自己的猜想跟胡大姑娘复述了一遍: 「所以,我刚才已经逼问过她了,她也亲口承认了,还报出了一个名称,造神之地。」 「造神之 地?」 胡大姑娘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睛亮得跟太阳似的,让人无法直视,语气也很激动。 「也就是说,这几个杂碎的能力,非常有可能,都是从一个特殊的,隐秘的地方获得的?」 杜蔚国点头。「嗯,很有可能,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我才没杀她。」 这个劳什子造神之地,杜蔚国深思熟虑之后,打算想跟大狐狸一起探索。 最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已经趋于瓶颈了,需要极大的机缘才能再次突破。 但是,胡大姑娘可不一样,她还有极大的潜力可挖,正处于明显的上升期。 随着本事越来越大,地位越快越高,杜蔚国的孤独感也愈来愈强,高处不胜寒,他也想有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伴。 胡大姑娘有些急切:「那你还打晕她干啥?咱们直接审啊?」 杜蔚国轻笑,朝头顶指了指:「呵,鱼掌柜他们可都在上边呢。」 「哎呀,确实是我太急了,杜大,你做的对。」 响鼓不用重锤,胡大姑娘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无所谓法不穿六耳,这种档次的秘密,当然要找个安全,肃静,没外人在场的地方慢慢问。 而且,因为她抠不了瑟曦的脑子,所以审讯还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水磨功夫。 这个过程中,当然不能有外人。 至于外人的范围,在胡大姑娘的概念里,不仅包括鱼掌柜他们,连翔太,神舞,神乐也算在内,甚至胡三都不行。 只有她和杜蔚国两个人,才能分享这个不得了的秘密。 想到这,胡大姑娘顿时心里一甜,脸上露出了笑脸。 「杜大,算你够义气。」 知道她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节,杜蔚国松了口气,叼着烟卷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一截树桩,语气也变得慵懒起来。 「丫的,这一仗,小爷我打得确实不轻松,筋酥骨软,我得好好歇会,胡大,劳烦你,召唤鱼掌柜他们下来收尸吧。」 拂晓,云收雨散,朝阳初升。 无名小山的山坳里,升起一股股青灰色的浓烟。 「艹,明明血海深仇,老子还特么得帮你们收尸,焚尸,老子简直就是万家生佛,慈悲的没边了。 ***戈壁的,按我说,就应该让你们这群狗杂碎曝尸荒野,让蛇虫鼠蚁啃噬干净。」 陆言把烟头弹进面前的火堆,下意识的摸了摸冰冷的面具,忿忿不平的嘟囔着。 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焚烧的是三圣灵,还有灰鲸,蚂蟥的尸体。 这也是兄弟会的古老传统之一,若是被他们刺死的敌人无人收尸,他们会帮忙敛尸,焚化。 「算了,尘归尘,土归土,陆言,人死万事销,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没必要再恶言恶语。」 鱼掌柜的语气低沉,又像劝诫,又像教训,还带着点难以言明的莫名意味。 陆言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不过看见鱼掌柜满脸怅然,落寞的表情,终究没说出口。 他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词汇,英雄迟暮。 鱼掌柜也没再理他,而是转过头,朝杜蔚国郑重其事的鞠躬欠身: 「卫斯理,这几个家伙都是难得一见的硬茬,狠茬,这次如果不是你仗义出手。 而是由我们兄弟会独自面对,现在火堆里,烧的恐怕就是我们几头烂蒜的尸体了。」 杜蔚国连忙手疾眼快的扶住他,客气道: 「鱼掌柜,您这可折煞我了,咱们之间,您还客气什么?再说了,就这几个魑魅魍魉,怎么也翻不出您老的五指山 。」 鱼掌柜苦笑着摆了摆手: 「呵呵,你不用哄我老头子,帮我找补了,卫斯理,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驱使,我们兄弟会上上下下,绝不推迟。」 说话间,鱼掌柜还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递给杜蔚国,神色也变得格外肃穆。 这是个盾牌形状的金币,花纹古朴,厚重,只是时间久远,磨损的非常严重,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这枚金币的正中央磨损的尤其严重,还呈现出诡异的暗褐色,像是被血液沁浸过。 「掌柜的!」 见到这枚金币,陆言的眼神大变,忍不住叫了出来。 鱼掌柜的神色太郑重了,再加上陆言的惊呼,杜蔚国没有贸然接过来,而且凝神问了句: 「鱼掌柜,这是?」 鱼掌柜的眼神晦涩难明,语气幽幽的,其中还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虔诚意味,好像瞬间就把时空拉回到久远的时空。 「这是我们兄弟会的血誓,所有兄弟都在上边烙下了自己的血印,并立下了誓言。 血誓已经存在并传承了几百年,持有者,可以无条件号令兄弟会,无有不从。」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不死不休 「炸,炸,炸岛?」 听到杜蔚国的命令,谢尔盖的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因为过度惊慌,他都结巴起来了。 杜蔚国点点头: 「是啊,格什姆岛也不大,而且你不是说那边常年雷亟,寸草不生,船只无法靠近,还经常发生海难事故吗? 「这样的绝地,还留着干啥?直接炸了吧。」 他的语气淡淡的,满是不以为然的意味。 谢尔盖抹了抹额头上淋漓的冷汗: 「先先生,你说的没错,可,可是,这座岛毕竟是巴几斯坦的领土,我们直接炸了它的话~」 「呵呵呵~」杜蔚国笑了,戏谑的调侃道: 「不就是一座毫无价值的小岛,多大点事?你们毛熊这么霸道,拳打花旗,脚踢英吉利的,还在乎这点国际纠纷?」 不等谢尔盖回话,杜蔚国就继续说道: 「再说了,马萨尔这群杂碎,现在很有可能依旧还藏在这座岛的溶洞深处躲猫猫。 如果不炸岛,就得保持封海,蛙人部队也得窝在海底的迷宫里,永无止境的搜索。」 一听这话,谢尔盖的眼神顿时闪烁起来,他在飞快的权衡利弊。 拍拍他的肩膀,杜蔚国打断了他。 「行了,你不用多想了,直接把我的原话转诉给尼科诺夫,他会有决断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 「哦,对了,别忘了告诉他,如果毛熊不炸,我会自己炸的,正好试试鲲鹏号搭载的大菠萝到底是真是假,威力究竟如何?」 「呃~呃~」 谢尔盖整个人都麻了,因为过度惊愕,他都丧失了语言能力。 杜蔚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愣着了,赶紧去干活吧。」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补了一句: 「对了,谢尔盖,记住,你现在的主要身份是我的联络官,次要身份才是前克格勃探员。 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用不着想那么多,至少传达指令的时候,用不着考虑什么。」 这话里敲打的意味很露骨,分量也非常重,谢尔盖骤然神色一凛,忙不迭认错道: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杜蔚国摆摆手:「行了,去做事吧。」 「是,是。」谢尔盖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脚下发飘,急匆匆的离开了。 「杜大,线索又断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弄?」 胡大姑娘的嘴里塞满了烤制成金黄色的骆驼肉,吃的满嘴冒油,含糊不清的问道。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依旧是位于马斯喀特港的苏丹皇宫,这里离霍尔木兹海峡最近。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给他这尊杀神腾地方,苏丹本人都带着家眷连夜搬走了。 雀占鸠巢能做到他这个地步,也算是亘古未有了。 至于格什姆岛下面的溶洞群,杜蔚国和胡大姑娘都已经亲自下去过了,马萨尔他们确实已经不在,大概率是逃之夭夭了。 不过,这座岛整体呈锥形结构,上小下大。 海底的溶洞群规模巨大,地形也异常复杂,勾连纵横,不仅连通着地下河,还连着海底。 一百多名蛙人撒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溅出来,因为洞穴里的障碍物众多,连胡大姑娘的感应能力也施展不开。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谁也没办法确定,马萨尔他们是不是依旧躲在迷宫似的海底溶洞里。 因此,杜蔚国才有了直接炸岛的想法,宁杀错,不放过,至于巴几斯坦方的怨念,他根本不在 乎。 见胡大姑娘吃得香,杜蔚国也从银盘里拈起一块骆驼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怎么说呢,骆驼肉的口感跟牛肉类似,厚实、多汁,有嚼劲,经过这边特殊的工艺烤制之后,有种原始的野性味道。 杜蔚国对这种味道不怎么感冒,随便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搓了搓手。 「我会去趟天竺,把藏在阴沟里的那几只小老鼠揪出来,给老郭他们一个交代。」 「嗯?」一听这话,胡大的眉头挑起,停住了进食的动作: 「那个黑白串子呢?怎么弄,就这么关着,不管她了?」 她根本就没问马萨尔,表面上问的是瑟曦,实际上却是造神之地。 杜蔚国越来越强,大狐狸的危机感也与日俱增,现在她极度渴望进步,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瑟曦这婆娘,正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她被注射了的克格勃独家配方的制晕针,也就是传说中的假死针,计量大到足以麻醉成年大象。 除此之外,她还被临时赶制出来的橡胶束缚衣锁得严严实实,由神舞神乐这两个大妞看管着。 从某种意义上说,神舞的命丝,还有神乐的影控术,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瑟曦。 当然,必须在她们足够靠近,并且还抢占了先手的情况下才行。 不过,联手看押当前虚弱状态下的瑟曦,万无一失。 杜蔚国点了根烟,给胡大姑娘也递了一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暂时先关着吧,等处理完天竺的那几个杂碎,我想消停的歇上几天。」 这个答案让胡大姑娘感到无比错愕: 「啥?歇上几天?杜大,连马萨尔你都不再继续追杀了?」 杜蔚国呼出烟气摇了要头,目光却望向窗外,仿佛瞬间就跨越了无尽的时空。 「嗯,不追了,这老不死的又女干又滑,现在成了惊弓之鸟,真要一门心思的躲起来,短时间内,估计谁也找不到他。 不过,他没了雷纳德的帮衬,羽翼也都被我剪的七七八八,短时间内,应该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收回目光之后,他的语气变得阴恻恻的: 「丫的,老子炸座岛给他听响,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他也该能消停一阵了。」 胡大姑娘虽然还是有点不太甘心,不过见到此刻杜蔚国这副暮气沉沉的模样。 她也不好再继续催促,只能讪笑着随口敷衍道: 「呵呵,杜大,你这敲山震虎的成本可是真够高的,下血本了。」 次日,上午,霍尔木兹海峡附近海域,非常突兀的形成了一场小范围的海啸。 伴随这场海啸,周边的陆地都爆发了不同级数的地震,好在都不算严重。 在此次海啸中,格什姆岛沉没到了海平面之下,彻底消失,被硬生生从地球上抹除了。 全世界官方,对这场海啸的定义和记录都很统一,海底板块碰撞引发的自然现象。 当天下午,巴几斯坦收到了来自毛熊国家银行,额度5000万卢布,为期3年的援建无息贷款。 从今以后,再没人提起这座岛,过来几十年,都没人再记得这座岛了,就仿佛它从没出现过一样。 这就是现在杜蔚国的威势,传说中的移山填海,他一句话就能实现。 与此同时,沙忒境内,艾尔戈比亚西南80公里左右。 鲁卜哈利沙漠深处,一片峡谷地带,某处山坳中,隐蔽的岩洞中。 「咳咳咳~」一阵咳响起,咳得很厉害,不过声音倒是蛮洪亮的,听起来中气十足。 「 法克!帕克,你这个死变态,抽烟能不能滚远点。」洛丽的大嗓门紧接着响起。 此刻,帕克正倚在洞口处抽烟,不过他的目光空洞,烟蒂都快烧到手指了,他也没有察觉,也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不过洛丽的怒吼,终于让他回了神,扔掉烟头,回过头看向她。 「疯婆娘,你特么最好搞清楚情况,你男人之所以现在还能继续喘气,就是因为我。 帕克的眼神冷冰冰的,语气也是凛冽如刀: 「如果你现在觉得这个废物已经活够了,我不介意让他立刻停止呼吸。」 「你个死变态,你特么找死!」 洛丽的暴脾气像火山似的一点就着,二话不说,猛地朝帕克张开手掌。 「噗通!」帕克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场压得单膝跪地。 好在他的身体也是经过改造过的,体质远超常人,这要是普通人挨上这一下,恐怕骨骼当场就得断掉,整个人都被压成肉饼。 「洛丽,你又发什么疯?」窝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马萨尔睁开了眼睛,沉声呵斥道。 「马萨尔,不***事,现在你已经不是老大了,这些破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再特么惹我,连你一起收拾!」 洛丽狠狠的剜了马萨尔一眼,她像个女暴龙似的,见谁怼谁。 「哼!」 马萨尔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凶芒闪烁,不过终究没有发飙,只是忿忿的把头扭了过去。 「嘎巴~」 巨大的压力下,帕克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渗人的呻吟声,他的脸色殷红如血,脖子上青筋爆出,跟一条条蚯蚓似的。 经过改造后,帕克的体质远强于普通人,但他终究不是能力者,缺乏搏杀手段。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咬紧牙关,奋尽全力把左手缓缓的伸进了怀里,吃力的摸到了一根金属注射器。 这里边装的是高浓度的暴君药剂,这玩意可以超大幅度提升人类的身体机能,瞬间化身。 但是目前暴君的技术还不成熟,后作用也大的惊人,会极限透支生命力,之前,雷博拉就是被玩意直接干废的。 帕克这家伙的性格偏激,不堪受辱,他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破局。 「洛,洛丽,不要~」 躺在地上的雷博拉强忍住咳,他的眼神十分焦急,费尽全力的叫了一声。 他的状态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枯槁,不过脸上终究多了一丝血色,连眼神都多些亮光,明显已经恢复了生机。 该说不说,抛开扭曲的性格,帕克的医术还是非常牛皮的。 再加上他手头掌握的生物黑科技,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当世最好的医生了。 能把已经油尽灯枯,濒死的雷博拉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已经可以充分说明问题了。 不过洛丽这会也是发了性子,高低要趁机整治一下帕克,直接无视了雷博拉的呼唤,假装没听见。 她和帕克有过节,之前雷纳德还活着,勉强合作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看不上,不止一次争执过。 这次,救治雷博拉的过程中,矛盾升级了。 帕克的医术固然好,但他可不是啥良善之辈,当然不会免费救治。 为了救活已经濒死的雷博拉,洛丽两口子不仅被迫委身成别人的免费打手,为期3年,还被帕克好一顿抽血。 足足7管,每管200毫升,差点把她直接抽成人干。 这些血,帕克给出的理由是要用于研究,但是洛丽亲眼看见他转头就把血滋进河里了。 所以 ,事实很显然,帕克就是故意祸害她。 洛丽这个女暴龙睚眦必报,从来都不肯吃亏,这不,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要报复回来。 不过,她心里也是有数的,终究没下死手。 「呵呵呵,不错嘛,大家都这么有活力。」 沙哑的笑声在洞口响起,随着笑声,一道修长的有些过分的身影,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流进了山洞。 水蛭。 他现在是这个临时小团队的首领,所有人的老大,当着他的面,洛丽也不好继续耍横,冷哼一声撤了力场。 「呼~呼~」 帕克也收起已经刺破皮肤的注射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水蛭,外面的情况怎么样?」马萨尔起身迎了过来。 水蛭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阴笑,语气戏谑: 「嘿嘿,外面可热闹了,煞神发怒了,直接把整座格什姆岛都炸沉了,从今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这座岛了。」 「什么?把整座岛都炸沉了?难道,他,他动用大菠萝了?」 一听这话,马萨尔骇得脸色煞白,口干舌燥的问道,帕克和洛丽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水蛭脱下斗篷,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是毛熊第七舰队的潜艇干的,他们朝岛下的溶洞里射了足足几十发鱼雷。」 马萨尔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硬撑着,色厉内荏的骂了句: 「法克,这畜生真是太猖狂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世界之王了,简直无法无天。」 「呵~」 水蛭轻笑,但是却没有说话,而是摘下围巾,点了根细杆的雪茄叼在嘴上。 「人家本来就是世界之王嘛,现在连毛熊和花旗都恨不得抢着跪舔他的菊花,谁不躲着。 马萨尔,估计也就是你这样脑子有病的老傻皮自不量力,才敢主动去招惹他。」 洛丽嘴快,第一时间就冷嘲热讽道。 「洛丽,你特么~~」 马萨尔被气得面红耳赤,实在绷不住了,周身也爆出一阵猛烈的气旋。 「呵呵,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等我全说完,你们再拼命也不晚。」 水蛭轻笑,抬手打断了马萨尔,眼神冷冷的斜了洛丽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水蛭这家伙成名很早,名气也很大,在杜蔚国崛起之前,他才是暗世界公认的第一刺客。 只不过他一直都很神秘,极少露面,所以存在感并不高,也没人清楚他的跟脚。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很强,而且手段也很厉害。 之前在海底溶洞里,暴脾气的洛丽被他狠狠的收拾过,只是几秒钟就被制服得服服帖帖,毫无还手之力。 所有人都很怵他,听到他开腔,立刻都哑火了。 水蛭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之前,灰鲸和蚂蟥跳海逃去了索马里,投奔了圣灵军团那几个脑残,现在他们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整个圣灵军团也被煞神彻底打崩了,包括4个脑域特长者,还有一万多士兵。」 说到这里,水蛭把细杆雪茄竖起,环视众人,语气幽幽的说道: 「一天,干这些事,他只用了一天一夜。」 洞穴里瞬间变得死寂,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此刻洞里每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最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他们太清楚这份战绩的含金量了。 一天一夜,一万多手头有枪的狂徒, 外加6个能力者,其中还有4个是最稀罕的脑域特长者。 这股力量,如果放在欧洲,都能横推几个小国,改天换日了。 可是如今,却在朝夕间被杜蔚国单枪匹马的打崩了,哪怕是一万头猪,这么短的时间也杀不过来啊? 这份战绩已经超乎想象了,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见警示的目标已经达到,水蛭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也没解释杜蔚国并非单人独骑。 「所以,我想提醒各位一下,我们现在面对的,究竟是个怎样恐怖的敌人,现在的局面是不死不休,我们已经没空再继续内耗了。」 说话的时候,他冷冷的扫视周遭,所有人都神色凛然,下意识的错开了对视。 「水蛭,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过了很久,马萨尔才率先打破了平静。」 水蛭的嘴角撇了撇: 「打算?先在这个沙窝子里老实躲上一段,这个洞里的补给起码够咱们用三个月的。」 「三个月?」洛丽忍不住惊呼出声。 水蛭根本就没理会他,连眼神都没给一个,把刚刚带回来双肩背包扔了帕克。 「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你要的?」 傍晚,天色见暗,天竺,孟买,贾特拉帕蒂?希瓦吉国际机场,一架斯图尔特运输机停在了被清空的跑道上。 杜蔚国背着手,信步从舷梯上走了下来,身后只跟了吉布森,这次来天竺,没带胡大姑娘他们。 「卫斯理先生,头!」 今天,来机场接他的人有些驳杂,尼姆,雷千钧,陈建胜,还有几个高种姓,一看就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天下太平 晚上7点,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三辆军用路虎吉普,行驶在没有路灯,坑洼的柏油路上,颠得肠子都快拧结了。 这是机场通向城区的主干道,也是孟买城里为数不多,条件相对较好的几条马路了。 去过新德里和孟买这两个天竺最大的城市之后,杜蔚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天竺的基建烂到家了,简直一 她正想着该怎么跟洛迟衡开口,任杰修便有消息了,让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雒妃脚步一顿,复又继续往前走,这些勾当是或不是,又与她何干。 “让我看着你做丧尽天良的事,我办不到,哥,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你敢对叔叔和舒凝的孩子动手,我就该把事情说出去,让舒凝恨你一辈子。”曲潇潇在赌,曲韦恩最在乎的就是舒凝,唯有这个还能让曲韦恩有点理智。 “谁知道大长老怎么想的。这种事居然也同意。而且还帮忙护法!这实在太荒谬了。”有人不停的摇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种事。 看着老人语速慢腾腾地说着,一脸幸福甜蜜的模样,董佳佳羡慕得不行。 沈墨北的黑眸沉沉的盯着她,因为皙白的态度,心头隐隐的升起一股暴躁。 华裳依旧沉默,她很想说些什么反驳,可是她找不到一句具有说服力的话来反驳林微微的看法。 对于雒妃的心思,秦寿或许知道,或许又不知道,不过此时,他无暇他顾,今日一见白夜,心头那股子莫名的杀意翻滚不去,任凭他如何隐忍压制,可就是做不到平时的淡漠如水。 那个老者,和另一个老者,一同缓缓的朝着林菲菲和玉寒雅走去。 穆娉婷看了眼穆厉延,只好扶着他下去,经过池清禾身边时,她狠狠地瞪了池清禾一眼。 就在利安德即将到达坐标地点的时候,方正的内心忽然微微一动,冥冥之中,因为他感觉到,就在附近,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信息正在等待着他。 “任你等诸般算计、连手行刺于朕。当你等就以为朕没了对策。”杨盘立于船头,神情无悲无喜,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已料知今日。 晓组织的目的,身体更换的限制,大蛇丸考虑的非常清楚,自己的机会三年前就已经错过了一次,现在如果在错过,那就没有机会了。 可他又在下一息,发现自己摸不清赵舟的心思,继而心下还不敢去。 “我还好了,就是有点……”托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料想中的画面没有发生,核弹被一个吃货生吞了,自己飞在空中……想找找哪儿有地洞。 一直努力修炼到日上三竿,中午的太阳直射在他头顶的时候,雨藏才停了下来,开始休息缓解身体的疲惫。 当然,怀疑归怀疑,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的话对康斯坦丁没有任何好处。 就这样每天一次,连续五天之后,美杜莎达到了她现在的身体所能容纳的无生之力的极限。越到后来,她对于吸收融合塔纳托斯灌注的力量就越熟练,所以每次灌注的效果就越好。 看着一地的赤焰魔犬尸体,李志就忍不住兴奋。招呼着众人把死掉的赤焰魔犬都集中过来,李志开始了回收。 左右,喷火蛇神乌托和衔尾蛇神迈罕已经战胜了各自的对手,却又有新的魔物出现,跟它们缠斗在一起。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上位者的无奈 “是,是,大哥,就是您的做派不对。” 大背头的眼珠子乱晃,小心翼翼的回着话,生怕杜蔚国一个不高兴,直接爆了他的脑袋。 此刻,他的胯下已经湿了一片,腥臊刺鼻。 杜蔚国嫌恶的撇了撇嘴,把手枪别在腰上,收腿后退了两步,点了根烟。 “具体说说。” 见他收了枪,大背头明显松了口气 蹲身而下,学着他们抽拉腰间的香囊绳子,往前伸出,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皇上不答应云华,云华不敢坐下。”徐云华低沉却倔强的说道。 可我又不希望沈素所讲的那个神仙是天尊大人。我心中的天尊,他高华绝世,他淡然沉稳,纵然偶尔生气动怒,但也一直是一个光彩熠熠的神仙,不当是抚摸着四海八荒搜罗来的凤凰的玩物丧志、精神萎靡的形容。 一个可怕的猜想,陡地跃上脑海,许靳乔身躯一震,脚步骤停,如中魔咒般,肢体僵硬,双目涣散。 我点点头,没再说旁的,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唇,缓缓舔了一口,便听到他喉间溢出来的一声轻叹。我不敢看他的眼神,双手带着颤抖迅速贴近他的腰带,将将解开,手便被他重新握住。 但是客席长老不需要受束缚,只需要在天英商会有难帮一把就好。 “放开?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睡觉的?”澹台瑾冷凝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戏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这一沉坠,意味着它里面链接各层的线带都断裂,会造成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 我有些恍惚,惘然间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话,想了半天才记起岱钦把他的刀给我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心里讪讪的,很不是滋味。握着刀随他往外走去。 董鄂妙伊只这一瞟,心下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利用这些房间,院子里是否还要种些花草,又一想,明年说不得就开府了,先凑合着住吧。 “我……”花盈盈默然无语,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命苦,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达野集团这边,所有安保部的人响起了一片沸腾声音,刚才那一幕太解气了。 沈钰痕觉得就这样灰溜溜走了实在没有脸面,就硬着头皮顺势坐在她旁边,想方设法的找一些存在感,絮叨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又问起她的全名,籍贯。 端木成林此刻被人拧了起来,双手手腕鲜血直流,经脉尽断,一只耳朵也被人割去,半边脸颊,尽是鲜血。 魏如倩呆呆的看着赵凡,感觉一切仿若梦中,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想依靠赵凡的势力,那此刻赵凡便是真正打开了她的心门,毕竟人在绝境之中,内心总是会特别的脆弱。 心里的猜忌让他有些胆寒,一秒钟都不敢耽误,拿起桌上的钥匙冲出了办公室。 蜜蜜叹息一声,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在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地睁开眼睛,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瞪了翻翻一眼。 秋怀慈一愣,一个转念,淡然一笑,张开了双臂,将云舒儿轻轻地揽在了怀里。 平嫣想起他那双璞玉般的眼睛,心里忽然就暖暖的,连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真好,像在硝烟里偶遇一抹能净化心灵的纯真。 “周员外一家已经已经被找到了,现在正在被带回来的路上,按照时间来看,他们应该在傍晚十分到达,我们要做好他们的保护准备了。”王明山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厉鬼开会 入夜,孟买港,泰姬陵酒店顶楼套房。 雷娜娴熟的揉捏着杜蔚国的太阳穴。 她的按摩手法可不是一般的好,力道轻重适中,认穴精准无比,非常专业,显然是下苦工特意学过的。 「呼~」 杜蔚国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满是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 「卫斯理,伊斯坦布尔的位置和战略意义实在都过于重要和特殊了,而且被谋杀的英各兰姆总督跟脚也足够深。 他姓布特,他的亲哥哥就是外交大臣,六处的顶头上司,否则,哪怕整座城的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过来烦你的。」 伊斯坦布尔原来叫君士坦丁堡,连接着欧亚大陆,自古就是兵家必争的咽喉之地,之前一直被英吉利为首的欧洲诸国殖民实控。 哪怕战后波斯独立了,日不落帝国也不复往日荣光,不过这个枢纽地方,他们却始终都不肯放手。 所以,英吉利不仅在伊斯坦布尔派驻了最高级别的外交使馆,还驻扎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 最有意思的是,驻伊斯坦布尔的外交大使,内部称呼居然一直都是总督,由此可见,英吉利对这个地方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再说布特家族,更是自从维多利亚时期就已经崛起的英吉利本土老牌撒克逊家族,堪称是根深蒂固。 哪怕是现代,其家族在英吉利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也不逊于三井家之于东瀛。 战略意义极其重要的咽喉要地,家族极具影响力的政治大员,外加一个凑数的杂号将军。 三者相加,力逾千钧,作为英吉利官方跟杜蔚国私交最好的唯一人选,雷娜确实责无旁贷。 听到雷娜的解释,杜蔚国心里升起难以抑制的腻歪情绪,只是嗯了一声没说话。 见杜蔚国始终眉头紧锁,满脸疲倦,甚至还隐约露出了一抹不耐,雷娜也不再唠叨,专心的帮他按摩。 过了好一会,杜蔚国依旧沉默不语,雷娜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一直耗着。 她只能停下动作,硬着头皮说道: 「卫斯理,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这件事~」 杜蔚国依旧没睁眼,但是却张开了嘴: 「行了,雷娜,咱们之间都这么熟了,彼此知根知底,你就别铺垫了,直接说重点吧。」 「好。」雷娜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英各兰姆总督是在前天夜里,于城郊的私人别墅里,被情妇梅里斯开枪射杀的,事后,梅里斯吞枪自杀。 三小时后,驻军司令官杰勒米的情况跟他极其相似,在自己家里,睡梦中被太太射杀,同样自戕。」 这些情报,杜蔚国其实已经听吉布森大致说过了,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没有打断。 他对雷娜还是比较了解的,这红毛大洋马虽然有点佛系,但是她也是个精明的主。 手里肯定还掌握着其他确切的证据,否则,她不会仅凭猜测就急吼吼的跑过来。 果然,雷娜的下一句话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在英各兰姆的郊外别墅,案发后23分钟,晚上23点17分,赶去现场查看情况的五处探员,发现了袁樱。」 「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猛然睁开,精光四射,他的眉头也骤然挑起,犹如利刃出鞘。 「确定是袁樱?」 「是!」雷娜点头: 「发现袁樱的那个五处探员,叫克洛伊,之前是名军中神枪手,他的眼神非常好,还拥有一定程度的夜视能力。」 雷娜的语气非常笃定,杜蔚国倒也不疑 有他。 时至今日,不管是五处还是六处又或者其他什么部门,都绝不会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糊弄他。 招惹他,会死人的,还是很多人! 「除了袁樱,发现其他人了吗?」 雷娜当然明白杜蔚国口中的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没有,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煞神众,不过事发前4小时,傍晚,有人曾在塔克西姆公园附近见过袁千夜。 几乎同一时间段,胡铁先也曾去附近的马莎百货里买过东西,烟,酒,牛肉罐头,当时,不止一个人见过他。」 丫的,证据太确切了,简直就是铁证如山,要不是胡三他们几个是自己的麾下,估计人家早都动手了。 英吉利在伊斯坦布尔驻军有整整一个师,还是全摩化的机动师,海陆空配合。 这可不是圣灵军团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胡三他们再牛皮也得跪,顶着显眼的黄皮肤面孔,连逃都逃不出去。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雷娜,最近波斯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动态又或者冲突吗?」 他问得是作案动机,雷娜应该是老早就设想到这个问题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没有,胡小姐的势力都在开塞利以东,商业交流也大都在梅尔辛港完成,跟波斯西北部没有冲突。 英各兰姆仇视原来的共济会,是你的天然盟友,他本人对你的态度也很友好,甚至还主动跟胡小姐合作过。」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那你有没有查到,胡三他们突然跑去伊斯坦布尔的目的是什么?刺杀不可能是他们的干的。」 「卫斯理,你确定?」 杜蔚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道: 「废话!真是胡三他们做的,怎么可能让你们那么轻易发现证据?再说,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也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雷娜的眼睛亮了,明显是松了口气。 她最害怕的一种情况就是,这件事是杜蔚国支持或者亲自下令的,所以胡三他们才故意没有隐藏行迹,像示威一样。 事实上,雷娜之所以急匆匆的赶过来,也是基于这个考虑,生怕杜蔚国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要跟英吉利开战。 杜蔚国点了根烟:「他们现在在哪?」 雷娜摇头,语气明显松弛了不少: 「不知道,他们都是能力者,还是你的手下,我们没办法也不可能随意追踪。」 「一天天的,就没个省心的!」 杜蔚国暴躁的碾碎了才抽了一口的烟头,腾得站了起来,低喝道: 「走!」 「去哪?」雷娜有点懵。 杜蔚国抬脚就走: 「废话,当然去波斯,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戈壁的,谁敢往老子身上泼脏水,我特么扒了他的皮。」 一个半小时之后,杜蔚国坐上雷娜的专机,连夜起飞,极速朝波斯方向狂飙而起。 同一时间,马斯喀特港,苏丹皇宫。 胡大姑娘直接把酣睡中的罗德从被窝里揪了出来:「罗德,马上发动鲲鹏号,咱们立刻出发!」 罗德半睡半醒的,一脸懵比:「去哪?」 「回家!」胡大姑娘的声音洪亮,透着一股子兴奋劲。 「啊?回家?」罗德的觉醒了,不过听得更懵了。 见他傻乎乎的,胡大姑娘毫不客气,直接给了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波斯,梅尔辛港。」 「哦,哦~嗳,不对啊,胡小姐,我们不等先生回来 了?」 罗德彻底清醒,脑子恢复运转。 胡大姑娘的嘴角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嗯,不等了,卫斯理已经从孟买坐飞机先去波斯了,咱们也快点赶去跟他汇合。」 「哦,好的,胡小姐,我知道了,3分钟之后,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罗德也是个行动派,办事雷厉风行,一边答话,一边已经开始弯腰穿鞋了。 「嗯,行,我在外面等你。」 扭过头,胡大姑娘的眸子精亮精亮的勾魂夺魄,得意的自语道:「杜大,算你有良心。」 谢尔盖现在就在她身边,而他代表的则是克格勃的最高权限,起码在情报方面的最高权限。 所以,胡大姑娘的消息来源跟杜蔚国是同步的,甚至可能还要更敏锐些,波斯那边的事情,她也都听说了。 最关键的是,她已经询问过了胡三爷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她却没有联络杜蔚国说明,胡大姑娘就想看看他的反应,会不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直接质问她。 结果,杜蔚国的反应在他这里得了满分,不仅没问,了解到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动身了,决定亲自解决问题。 这个态度,充分体现出杜蔚国对她,以及她麾下小团体信任和重视。 反正胡大姑娘异常满意,心里像吃了蜜似的。 此时此刻,伊斯坦布尔西南方向300公里,比莱吉克山。 「三爷!哥,你们到了,点子进山了!距离不算太远,大概3公里左右。」 袁樱飞鸟似的从天而降,动作轻盈,不带一丝烟火气。 许久没出场,她变得干练了许多。 一套暗绿色的特制的修身作训服,外面披着连帽的作战斗篷,高靴,短发,眼神犀利,表情肃杀,看起来英姿飒爽。 「小樱,我不是说了嘛,这家伙有古怪,别跟得那么近,你没事吧?」 袁千夜有些急切的大步冲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袁樱摇摇头,声音很爽利: 「哥,我没事,放心吧,我一直记着你的嘱咐呢,始终保持着5公里以上的跟踪距离,我刚才是低空滑翔发现他的。」 袁千夜松了口气:「那就好。」 袁樱这小娘皮从来都是个火急火燎的急性子,略作寒暄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胡三: 「三爷,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咱们赶紧进山去追吧,要不离得太远,容易丢失目标。」 胡三没有马上说话,他的眼中闪过纠结犹豫之色,过来好一会才抽了抽鼻子,语气略显忿怨: 「先不追了。」 「啥?不追了?三爷,这个点子跑咱们地头上挑衅,还故意朝咱们身上泼脏水,不追,咱们煞神众的这面旗就倒了。」 一听这话,袁樱当即就急了。 她现在汉语说的贼溜,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胡三在一起呆久了,她学了满嘴的东北腔,还带着浓浓的江湖气。 胡三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闷闷的: 「樱子,胡老五刚刚传消息回来了,点子有古怪,后边可能有埋伏,连杜小子都赶过来了,咱们也谨慎些,别稀里糊涂的着了人家的道。」 胡三此刻的心情有些阴郁,因为他愕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成了弱者,地地道道的软柿子。 别说独当一面了,连特么最起码的自保之力都没有了。 先前,雷纳德和马萨尔勾结在一起,还偷了英吉利的大菠萝,为了避祸,他不得不带着袁家兄妹去了毛熊境内。 刚 回来没几天,结果又有人主动登门挑衅,还一路把他们引到伊斯坦布尔,把刺杀英吉利总督的黑锅甩给他们。 早些时候,胡三爷还没受伤的时候,也是胳膊上能跑马,纵横四海的好汉,心高气傲,受不了这份窝囊气。 「什么?先生要来?」 不过袁樱却顾不上他的情绪,一听杜蔚国要来顿时就兴奋了。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亮得吓人,活脱脱像是见到肉骨头的小土狗,那里还有一丝一毫刚刚的肃杀之意? 一看她这幅模样,胡三顿时面沉如水,没好气的呵斥道: 「切,他没准是来兴师问罪的,再说了,人家可能早都把你忘了,樱子,不是我说你,你傻乎乎的高兴个什么劲?」 「三爷,您就别逗我了,先生怎么可能把我忘了?我这身新装备,还是先生给的呢。」 他这盆兜头泼下的冷水,并没有浇灭袁樱心头的火热,她拍了拍自己愈发雄壮的胸口。 她的作训服里边,穿着克格勃的黑科技,紧身连体防弹衣,除此以外,她还带着三把枪。 其实自从离开东瀛,她和袁千夜就开始练枪了,毕竟阴阳师也要与时俱进嘛。 现在是热武器的天下,很多时候,子弹远比体术和法术都好用,关键是没消耗啊! 袁樱的三把枪,分别是一把mp5冲锋枪,两把最先进的格洛克68式自动手枪,他哥则是两把微冲,一把手枪。 除此之外,他们还装备了手榴弹和燃烧弹,六处特制的防毒面罩等。 一句话总结,兄妹俩都武装到了牙齿。 「切,就这点不值钱的零碎玩意,就把你这个傻丫头收买了?樱子,你可真没出息。」 胡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 「你知不知道,这姓杜的小子,现在手头上攥着多大的局面?随手往外一漏就是金山银海。 暹罗,港岛的女人,都送了整座城,奎亚那那黄毛小丫头就更不用说了,直接送了她一个国!」 「三爷,先生对胡小姐也不错啊?送了半个波斯,再说,您说的这些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当什么城主国王!」 胡三的挑拨离间依旧没起作用,袁樱根本没有一丝吃味的意味,反而急切的追问道: 「三爷,别说这些了,先生他真的要来吗?什么时候到?从哪来?是去开塞利还是直接来这?」 「唉~真特么造孽啊!这小娘皮算是彻底陷进去了,那姓杜的小子有啥好?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再说了,就依胡老五那护食的尿性劲,樱子这傻姑娘是注定占不到巢,只能单相思了。」 胡三的脸色更黑了,暗暗的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说话。 「三爷,您发什么呆?您倒是说啊?」 「催什么催?他是从孟买坐飞机过来的,我一会跟他联系下,看看他怎么说。」 胡三撂下一句话就阴着脸转身离开了。 「哥?三爷为啥生气啊?」袁樱有些懵懵的问道。 袁千夜全程都沉默不语,他的性格沉稳,人情练达,倒是想得很通透。 不过看着呆萌的袁樱,他却不知该从何解释了:「小樱,呃~你吃晚饭没,饿不饿?」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的这座大山的深处,某处岩洞里,升起了一堆篝火,上边还烤着头滋滋冒油的野猪。 围着篝火,坐着七条人影,人种组成有些驳杂,两个阿拉伯裔,两个混血,还有三个天竺面孔,从肤色上勉强能看出是高种姓。 这几个家伙都穿着衣摆很长,灰扑扑的斗篷,不过此刻他们都把帽兜摘 下来了。 他们一个个都奇形怪状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其中三个天竺人的脸上都有数量不一的狰狞伤疤,纵横交错,像面具似的,连本来的面貌都看不清楚了。 他们这幅造型却已经算是众人当中最周正的了,剩下的几个人,身上也都有各种各样的伤残。 有双目空洞的瞎子,畸形驼子,最夸张的一个,整张脸都没皮,暗红色的肌肉和血管就这样赤裸裸的露在外面。 这些天残地缺的怪物聚在一起,跟特么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开会似的。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再见结界! “三哥,我看这岩洞还算干净,咱们抽颗烟,喝口水,歇歇腿再继续赶路。”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胡三,而是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他。 “也行,前面不知道啥情况,说不准啥时候突然就厮杀起来了,咱们养精蓄锐,随时保持最佳状态。” 胡三接过烟,点着了,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刚才,他们循着气味, “我不要钱!”郭念菲淡淡的回应道:“你觉得我差着些钱!”安安仔细想一下也是,郭念菲又怎么会在意这些钱!今天找他帮忙以后不知道要怎么还呢? 第二天,左轮在米兰办公室门前踌躇了很久,亏得米兰是耳听八方,她打开门,正是左轮。 待他们走后,,老甲和汤沐阳又来了。带来很多水果,并告诉左轮不要灰心丧气。左轮很坚定的点点头,送走了他们。 腌臜道人接了神谕天诏,怀揣了那金印,离开天王府,踏上了去江西的路。 玉简之上,曲曲扭扭的三个字,犹如来自亘古的苍茫,浮刻于玉简之上,没有别的字体。 听完了这玄通六耳的一翻话语后,祥云太师这才意识到今天所遇到的正是那天韵昊石的主人。这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玄通六耳,将自己镇守这天韵昊石的秘密告诉给了玄通六耳。 大厅中一片沉默,沉闷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战神联盟和雷诺尔德以及雷电一族的长老们,脸上的表情都是担忧和焦急。 “走吧,迟则生变。”平静地望着眼前两道纤细的身影,邢網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微微露出若有所思的颜色,旋即低声一喝。 米兰举起枪向老大射去,正中心脏,可是,就在一瞬间,老大按动了遥控器。 听完了龙煞鳄、虎煞鳄二位兄弟的一番话语之后,古煞鳄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便答应此事,凭借这猪煞令牌的威力,带领十万鳄鱼兽妖向圣水河东部水域发起进攻。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想道谢安绝顶聪明,自己实在用不着替他担心。==便挪到马车的另一旁,掀开车帘向外面望去。 我中午吃多了,晚上不太饿,把吃的都留给了戴安妮,她到一点不客气,一个不剩的都吃完了。 戴安妮先打来了电话,她知道我昨晚陪风哥喝酒去了,所以晚上没要求打电话。 只有楚思,望着他秀美的脸,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歉疚。望着面前白净如玉的修长的手掌,楚思半晌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我……”何清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紧紧地抓着晨曦的手,把晨曦的手都勒红了,还是死死地抓着不放。 话刚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戴安妮和姐姐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她们俩没喝水? 歌声悠然而来。却是从对面的树林中所。那歌声混合在箫声和琴音中,混合在落日夕烟中,更添了几分怅惘。 边塞草原的风景十分美丽,一朵朵纯白的云在天际低垂,映着青青的草原,湛蓝的天空,格外好看。 “命运是不公平的,生而为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天香大人随后由衷的说道。 望着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的离央,自称本道君的身影还是能从离央的话中听出异样。 说实话看真的功夫对决其实是很享受的,绝不是街头混混那种蛮劲,而且下手也未必就是那么阴毒,可以说诺森的招式完全要比对方正大光明的多了。 国庆节快乐! 最先出场的几个明星,名气和名声虽然不大,不过由于记者们苦等半天,就算是不出名,那些记者也都纷纷举起手里的摄像机开始拍摄。 “你在唐熙寒面前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他竟然就让你这么狼狈的,他也舍得?”李初冷冷的开口。 这还不罢休,三日后严睿的妻子回娘家,半路被人劫走糟蹋了,被家仆找回来后就自戕了,死时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容与径自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道:“元昊辰回宫复命去了,而他以为自己此行计划顺利,而这里又是西凉的地盘,所以并未加强守卫。 拳拳到肉这种对战方式,新生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尤其是立志军校的学生,但是像今次这样近距离观看的,还是第一次,不少学生看的热血沸腾,刚刚被同伴踢的发痛的胳膊现在也好像没事儿人一般。 发言稿是早就准备好的,发言之前常天摩也准备了好几次,所以整个发言是非常的自然而流利的,也因为这样,常天摩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不时的就往修琪琪和常观砚所在的方向瞟去,一次,两次,三次。 北冥舞望着桌上那一盒盒的点心,心头一酸,原来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可是却忘了最重要的。 理论上来说,除了黑色还有一些暗色调的气运,其它气运都是越多越好的。 只有林大英,对着面前满盆的好菜,仿佛视而不见,脑子里只有那块红色的长命锁,在阳光下流淌着金红色的光芒,越老越大让她喘不上起来,只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带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众人看了看只剩下一个剑柄的剑,又看了看并不算非常强壮的万祈,全场懵逼状。 似乎对方在得手以后,三辆车开始‘逼’着关宸极朝着他们要的方向开去,那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关家大宅。 “我有死死地抓王爷的手吗?荷花妹子你看清楚点哈。那分明是王爷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嘛!”清秋蝶说完,故意举起了手给荷花看。 “辛苦了。爷爷提出了,我也不好反对,就半个月的时间。”关宸极先开口说着。 像众星闪烁一般,菲利克斯的脸上依然是那虚伪的让人生厌的灿烂笑容。 要知道,对方才二十出头。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功,要修成现在这样的实力,恐怕也是难如登天,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练的。 对于应该如何引出夜袭成员,艾斯德斯早就有了一个注意了,那便是让自己手下的帝具使去冒充夜袭刺客刺杀官员,造成混淆视听的效果。 上古时期的伪灵宝,流传到如今的,那也没有多少,人们都将这些伪灵宝当做真正灵宝的根本原因,也是因为现如今的修真界里,根本没有几样真正的灵宝。 虽然赵福昕有很多问题要问,但这是他最想知道的,在他的世界里,杀人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外传来,而如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泪盈于睫,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看起来好不委屈。 幸好旁边正在排队的旅客将颜助理扶住,才勉了她栽倒在地的命运。 尉迟雷长吸一口,握着长刀来到第一道壕沟的前面,一言不发,却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南宫宸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冲她流露出凶狠的目光,可是刚刚,她分明在林安南的眼里看到了狠毒,看到了绝望。 景辰只有五年的时间,就会再度陷入昏迷,以晨曦对景辰的维护,她肯定是要在五年之内把阴九封杀了的,阴九封这个级别的高手,也只有他们的长官有这个本事有可能在五年之内杀了他。 当初在师父陈景年要收她为徒之时,晨曦就知道师父的初衷是想给师兄找个伴,后来她一直对这个深不可测的少年很是好奇,偏偏他性子清冷,她闲得无聊就想尽办法逗他,折腾他,非要看到他变脸才满意。 铁心源指着王大用道:“有他这样的前车之鉴,您如何会把自己送进虎狼嘴里去? 夏蝉笑眯眯着,看着几人渐渐的跟大白熊熟悉了,这会儿地瓜饼子也好了,夏蝉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地瓜饼子,而是地瓜团子了。 大量液态魂力之剑瞬间就攻破了她的第一层剑幕,这层剑幕具有较强神魂攻击能力,却也只能在大量液态魂力之剑面前坚持了刹那就被攻破。 铁心源期望赵婉的好胃口能一直延续到哈密,因此每天还是以面食为多。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伥尸 枪声断续的响了五声之后,整座山林重归死寂,只剩下无尽的白雾冲天漫地,压盖四方。 “三爷,枪声怎么停了?先生该不会出事了吧?” 袁樱神色惶急,眉头紧皱,手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赤练长鞭,手背青筋暴起。 “不会,他可是煞神,世界上绝没人能在五枪内干掉他,神仙下凡都不行。” 胡三语气笃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去龙忠他们家了吗?我是想问你咋又回来了?”红梅略带一点生气的语气说。 自此,李沐芷死了这份心,在心中默想,只要母亲他们能好生活着就行了,别的,也就不奢念了。 只是背上伤口的疼痛让野牛难以忍受,在犬兽还没有咬下的时候,身子就是一滚,向着地上坠去,看到野牛的动作,犬兽再也顾不得咬下,四肢一用力,猛地从野牛身上跃出。 薛阳收了剑,走过去,将油纸包拿起来,热乎乎的,他打开一看,一股肉香味。 这大冬天的,老鼠怎么会跑到房屋雪上面去。老鼠也只会找有粮食的地方去。 尧慕尘和雪仙的拳头同时撞在黑珠子上,这只珠在震耳的轰鸣里砰然炸开,碎裂成无数刺目的星光冲向高空。包裹在他们周围的威压顿时减弱了一些,使他们呼吸顺畅起来。 顿时官军追出来的第一波人倒下了一片,后面的官军们马上撒驻车,不敢再出城门一步。 含笑听芝芝说过,这种吸收了千万邪恶魂魄魂灵的噬魂蛊母是很难杀死的,除非是放到宇源之火中焚炼七七四十九天。他虽然将它制服,此时却也不能杀得了它。 岛上火炮的生产,通过几个月的摸索也正式开始。这些火炮体积都不是太大,也就能打700-800步左右,不过安装上轱辘很容易运输。 此物是天界用来寻宝用的,不过如今已经灭绝,恐怕在整个天界,也找不出几百只。 媚姬侧过脸去,不去看她,更不予理会,可心中却‘腾腾’的跳个不停,安全控制不住。 山居部落的人靠狩猎尸兽生存,当然,有时候他们也会派出一批人去最近的城市,购买干粮与一些日用品。 薛浩召来龙泉,龙泉握手带着凌厉枪势攻击而出,身上雷火道甲显露将薛浩紧紧包裹。 天真,以为自己是风系的魔法师就可以仗着速度为所欲为了吗?论速度,我还从没有输过。 简直无言以对,保安又接着道总共24层的酒店,但是监控坏了作为摆设的楼层就有5层之多,管理层只要确保大堂和几个重要场所的监控可以正常工作就行。 换做平常,江枫根本懒得理会,就算自己爷爷出面他也不一定会出手相救。 在讲究‘义战’与‘堂正’的武人眼中,实在是再卑鄙不过的行径。 钱月婵狐疑道,“正是”,薛浩笑道。钱月婵身为钱乐圣的长辈,薛浩自然也会恭敬的对待。 一个巨大的广场出现在了林宇眼中,广场上方是观众席,上面坐满了身穿囚服的观众,当然也不缺一些监管。 至于助威晚宴啥的,肯定就是个明星跟富豪们的钩搭由头,绝对会有很多人是抱着乱搞的想法去的。 就在前线传来消息,说是陈止的兵马离开下邳,继续南下的当天夜里,在庾家的一处别院里,前后来了两拨人,通过密道行进,最后在院子深处秘会。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唉!咱们都是累赘 “嗯?伥尸,这是什么玩意?从没听过的新物种。” 听到胡三的喊声,杜蔚国的眉头微微挑起。 他现在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干过鬼龙操控的傀尸,杀过九菊一门操控的活尸,也听说过丧尸,伥鬼,但是从来没听过伥尸。 以杜蔚国的眼力,可以百分百肯定,眼前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全都不是活人。 因为他们的胸口没有丝毫起伏,口鼻也没有呼吸的动作,瞳孔散开,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绪。 换句话说,这些家伙都是尸体,被操控的尸体,嗯,伥尸,倒是还挺贴切。 “他们都是伥尸,也就是被人控制的死尸!” 胡三简略的解释道,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腰间一抹,双枪已然在手,在胯上一蹭完成上膛,随即果断且镇定的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 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几只才刚刚从白雾里扑出的伥尸,统统眉心中弹,脑后开花。 杜蔚国这位便宜大舅哥的射术是典型的绿林路数,横握持枪,不过他的枪法很叼,左右开弓,又快又准。 虽然比不上陆言,霍卫这样专门靠枪吃饭的视力特长者,但也只差一线。 之前,胡三的随身武器是两把原厂的镜面匣子炮,也就是德产的意大里海军版毛瑟c96式手枪。 这玩意也叫快慢机,驳壳枪,如果是毛瑟原厂的镜面匣子炮,放在民国的东北绿林道,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的圣物。 只有海绺子的大掌柜,才有资格拥有,胡三这两把,被他视若珍宝,用了几十年,依旧保养的油光锃亮。 不过现在时代变了,尤其是离境后,条件宽松了,胡三自然与时俱进,鸟枪换炮了。 他现在的随身武器是两把赫斯塔尔公司生产的勃朗宁m1935式自动手枪。 之所以没选自家造的,装弹量更多,技术也更先进的格洛克68式,主要是因为m1935这款枪够猛也够莽。 大威力勃朗宁可不是玩笑的。 哪怕在后世,这款枪的威力在兵器谱上依旧榜上有名,还经常活跃在战场上。 “这特么才爷们该用得家伙事!”胡三原话。 回归主题,此刻,场上的局势已然有了变化。 随着第一波几只伥尸被胡三击毙,就像捅了马蜂窝,白雾中,无以计数的伥尸嘶吼着猛冲出来,犹如潮水。 这些伥尸残留了部分视力和听力,但它们却没了任何属于人类的理智,只剩下毁灭和杀戮的欲望。 它们前仆后继,踩着同伴的尸骨狂飙猛冲。 饶是胡三弹无虚发,每次枪响都能爆头一只伥尸,但是瞄准,射击这些动作终究也是需要时间的。 只是这转瞬即逝的间隙,就给了伥尸群冲锋的机会,被它们越冲越近。 “樱子!千夜,你们两个傻鸟发什么呆呢?你们手里拎得是特么烧火棍吗?” “赶紧给老子动起来!干死它们!” 胡三一边忙着爆头伥尸,一边骂骂咧咧的怒吼道。 不过他却没有叫杜蔚国,三爷是个要脸的,连正主都还没出现的小场面,都得呼叫煞神亲自下场支援,他挂不住面子。 “噗噗噗!” “突突突~” 听见胡三的招呼,袁樱和袁千夜几乎同时动了,手里的枪也都响了起来,只不枪声却截然不同。 袁千夜性格沉稳,缜密,但他用热武器作战的经验严重不足,约等于无。 眼见伥尸山呼海啸般涌来,他有些急切,为了追求最大最快的火力输出,他选择双持mp5。 袁千夜的力量足,手也稳,两条子弹形成的火焰长鞭,准准的抽在了前锋线十几只伥尸的身上,强大的动能,让他们的冲势瞬间一滞。 不过这样,就是千夜的极限了。 他的枪法,还不足以做到能用子弹长鞭爆头,只能迟滞这些伥尸的冲锋之势。 光电效果拉满,事实上,连一只伥尸都没干掉。 袁樱这边就好多了,因为得了身边枪神杜蔚国的点拨,所以她选择单持mp5,还是单发点射模式。 或许是因为杜蔚国就站在身边,有了主心骨,所以,袁樱超水平发挥了。 在杜蔚国的指点下,她的射速也非常稳定,每秒3发,每3发子弹,大概能爆头2只伥尸,换算下就是每秒击杀2只伥尸。 50米左右的移动靶,66.66%的十环率,还是实战状态下,绝对算超一流的神枪手了。 当然,能打这么准,跟千夜迟滞了伥尸的速度也是有点关系的。 而胡三的效率,刚好是袁樱的一倍,一秒能爆头4只伥尸,两个人加起来,每秒6只。 这样的效率,堪称是杀人如割草,不过,即使如此依旧不够。 这些不人不鬼的伥尸速度非常快,50几米的距离,还是凹凸不平的山地,它们也只要6,7秒时间就能冲过去。 而白雾中的伥尸群犹如海啸,无穷无尽,倒下30几只之后,已经冲到了众人的身前十几米。 狰狞的面孔,猩红的双瞳,极度裂开的大嘴,以及裸露在空气中的血红色牙床,全都清晰可见。 更可怕是,就在这个要命的时间节点,主力胡三的弹夹清空了,连千夜都打光了子弹,袁樱的弹夹里,也仅剩几发了。 “咻!” 凄厉的破风声响起。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晦暗不明,如虚似幻的幽光,这是刀芒,浮沉扯出的刀芒。 随着刀芒乍起,最前排的7,8只伥尸被瞬间一刀两段,腰斩! 它们被斩断的上半身砸落在地,下半身却由于惯性,又往前跑出了足有几米。 “唰唰唰~” 犀利的刀芒闪了又闪,只是1秒之内,连闪了十几次,足有30几名伥尸被浮沉刀丝滑无比的斩断。 潮水般的阵型,像是突然被什么无形的巨兽啃了一口,空出了老大一块。 胡三他们几个,都被杜蔚国这仿佛天外飞仙似的凌厉手段震惊了。 全都呆愣愣的杵在原地,连射击和更换弹夹都忘了,胡三最夸张,甚至脚下一滑,差点从树杈上掉下来。 我尼玛,这特么还是人?一秒就干掉了30几只伥尸,等于他们仨忙活半天的战绩总和了。 勾魂夺魄的刀芒没停,总共闪了大概5秒。 这期间,总共有近百只伥尸被腰斩,所有冲出白雾的伥尸,暂时被一扫而空。 这些伥尸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秘法造出来的,不仅无知无觉,生命力也变得极其旺盛。 即使被腰斩也没有失去行动能力,依旧双手疯狂乱扒,拖着肠肚内脏继续爬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只不过这样,它们的速度被极限削弱,已经不足为惧。 杜蔚国稳稳地停落在一颗大树上,甩了甩浮沉刀上的血渍,没好气的喝道: “喂,你们几个,都发什么呆呢?丫的,不是说好了并肩子上吗?咋的?现在就看我一个人表演啊?” “哦,哦,先生,您太厉害了!我都看呆了!” 袁樱第一个回过神,一边手忙脚乱的换着弹夹,一边满脸涨红,语气崇拜的夸赞道。 胡三和袁千夜此刻也反应过来,顾不上震惊,连忙飞快的更换弹夹。 “嗷~嗷~” 白雾中,新一波的伥尸又冲了出去,杜蔚国的眼中精光四射,沉声命令道: “千夜,袁樱,你们俩负责清理地上的这些半死不活的,点射就行,千夜左,袁樱右。” “三哥,咱哥俩打这些新冒出来的伥尸,你打前排,我打后排。” “是!”袁家兄妹异口同声的应道。 “妥妥的!” 胡三的嘴角咧起一道弧度,露出白牙,能跟杜蔚国并肩作战,这让他感觉脸上分外有光。 杜蔚国对胡三竖了竖拇指,又扭头朝袁樱喊了声:“袁樱,把你的冲锋枪给我用用。” 对付这些低档货色,杜蔚国这个老抠才不会用雕花子弹呢,近百美元一颗,肉疼。 “好!”袁樱毫不迟疑的应道。 这小娘皮的忠诚已经刷满了,再加上爱慕的加成,现在对杜蔚国可谓是欲求欲予。 别说只是要她的枪,就算让她抹脖子,估计都不带眨眼的。 “先生,给您!” 袁樱麻利的直接扯下弹夹腰挂,连同把手里的mp5,用赤练卷着,一起甩给了杜蔚国。 “啪啪啪!” 此时,胡三那边已经开始点射,定点清理着冲的最快的伥尸。 或许是因为有了杜蔚国这个强力战友的背书,胡三信心百倍,明显也变得从容了许多。 射击的速度虽然没有提升,但是节奏变得更加清晰也更自信。 杜蔚国从容不迫的把弹夹固定在腰间,又不紧不慢的检查了一下手里的mp5,确定无误后才缓缓的抬起枪口。 “噗噗噗~噗噗噗~” 下一瞬,狂风急雨般的急促枪声骤然响起,刹那间就压住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无论是胡三他们的枪声,还是伥尸的嘶吼,都成了这道枪声的背景板。 仿佛百乐同时演奏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嘹亮高亢的唢呐声,其他声音瞬间就变得不值一提。 杜蔚国的极限手动射速多快?答案是一秒15发。 所以,他只用2秒钟就清空了弹夹,无一例外的爆头击杀,再次清空了所有冲出白雾的伥鬼。 此刻,胡三的枪里甚至还剩了一多半的子弹,暴脾气的他,顿时炸毛了,浑然忘了此刻的处境。 “淦!你特么悠着点!干啥,抢人头吗?” “呵呵,抱歉抱歉,三哥,我这是在部队里养成的坏毛病,打靶打习惯了。” 杜蔚国讪笑着摆了摆手。 “淦!打靶,真特么日了狗了!”一听这话,胡三顿时脸色涨红,忍不住忿忿的骂了句。 杜蔚国这话,还真就不是装逼凡尔赛,这些没了神智的伥尸,对他来说,可不就是活靶子吗?还特么是固定靶。 它们看似迅猛的速度,对杜蔚国来说就是笑话,彷如龟爬,跟静止不动的区别也不大。 几秒之后,清空了弹夹之后,胡三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说,妹夫,你眼神好,能不能看清这鬼玩意到底还有多少?咱们的子弹可是有限的,我可不想跟这种埋汰货色肉搏。” 胡三的m1935,弹容13发,算上双枪里的2个弹夹,他一共准备了8个备弹夹,也就是104发9*1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少了,按胡三的剽悍枪法,这可就是100多条人命,足以面对大多数局面了。 当然,他的背包里,还装着备弹,不过都是散装的,无法形成即战力。 听见胡三的问题,杜蔚国目光幽远的朝白雾中瞥了一眼,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子弹肯定是不够的,这些畜生为了对付咱们,应该是屠了一座超千人的大村,甚至是几座村子。” “啥?几座村子,那这鬼东西,怕不是能有几千只?耗也能耗死咱们!” 一听这话,胡三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仨,混身上下,所有子弹全翻出来,应该能有几百发。 如果按照杜蔚国的说法,伥尸真有几千只之多,那么他们得肉搏格杀至少上千只,甚至是几千只才行。 这逼玩意邪性,没有痛觉,速度又快,唯有爆头才行,冷兵器格杀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难。 几千只伥尸,虽然不至于累死他们,但是绝对能累瘫他们。 问题是,操控这些伥尸的正主,此刻还藏在白雾中没有现身呢。 此刻,为了照顾胡三的节奏,杜蔚国已经放缓了射击的频率,以一秒6发的速度点射着。 再次清空弹夹之后,伥尸依旧源源不断的从白雾中涌出,密密麻麻,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胡三有些点着急了:“妹夫,这样下去可不行,赶紧想辙啊!” “三哥,你说的对!”杜蔚国应了声,同时手腕一甩,九幽锁电射而出。 借助澎湃的拉力,杜蔚国猛地腾身而起,大鸟似的蹿回到袁樱的身边,把冲锋枪塞回到她手里。 “你们三个留在原地,继续绞杀伥尸,我去前面给大家减轻一下压力!如果挡不住,你们就撤退。” “咻!” 话音刚落,伴随着浮沉刀的凄厉嘶鸣,杜蔚国已经利箭般,朝着尸群冲了过去。 “噗噗噗~”利刃入肉的渗人声音一刻不停。 锋利无匹的浮沉刀,配合杜蔚国的沛然巨力,犹如虎入羊群。 他鬼魅似的左劈右砍,前撩后削,手中的浮沉刀舞得密不透风,只见刀光,不见人影。 密密匝匝的伥尸群,如同被狂风拂过的野草,几乎是成片成片的倒伏,冲天而起的血浆,把周围的白雾都染成了血红色。 眨眼间,当杜蔚国彻底消失在血雾之中,眼前已经没有一只伥尸还能站着。 不是被杜蔚国枭掉了脑袋,就是被一刀两片,从中剖开了。 等了足足半分钟秒,依旧没见伥尸再次从雾气中出现,袁樱端着枪,颤着声音,结巴道: “这,这些怪物,是不是全都被先生杀光了?” “这还用问?我今天才算彻底明白了,他这煞神的名头,到底是咋来的了,艹,真特么狠啊。” 胡三在惊诧之余,语气显得有些感慨,他服了。 “突突~” 袁千夜性格谨慎,直到把最后几只被腰斩,却依旧在地上爬行的伥鬼击毙,这才喘了口气,沉声问道。 “三爷,先生刚刚说,这种怪物的数量可能足有几千只,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不用,咱们老老实实的原地防御就好。” 胡三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暮气。 此刻,他已经收了枪,从背包里掏出备弹,朝空弹夹里压着子弹,连头都没抬。 “三哥,蚁多咬死象,先生再强~”袁千夜还想再劝。 胡三直接打断他: “千夜,你还没明白状况吗?蚁多咬死象,这话或许没错,但是蚁多能咬死龙吗?”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息一声: “唉!对他来说,咱们都是累赘,老实呆着就是最好的帮他,所以,咱们别特么进去给他添乱了。” 胡三的语气惆怅,说不出的落寞。 “呃~” 袁千夜的神色一窒,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张了张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杜蔚国已经向前突进了百余米,陆陆续续斩首了几百只伥尸。 他的眼神冷漠,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 这些伥尸,或许不久前还是无辜的普通民众,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变成毫无理智的人形傀儡,同时也是杜蔚国的敌人。 而对待敌人,仁慈就相当于自杀,杜蔚国身经百战,自然不会犯傻。 “哞~” 就在此时,白雾的深处,突然响起一声浩大又肃穆的吼声,既像野兽的咆哮,又像是千百人同时嚎叫。 伴随这声嘶吼,杜蔚国的脑子仿佛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鼻孔里飚出鲜血,动作也停滞了一下。 战场上,容不得丝毫的怠慢,只一瞬,便是生死之分。 眼下就是,杜蔚国只是怔愣了这么稍纵即逝的一瞬,就被几只疾冲而至的伥尸炮弹般扑倒。 焦黑的,血红的,锋利如刀般的牙齿,恶狠狠的噬咬在他的身上。 “轰!” 仅仅是一瞬之后,这些扑在杜蔚国身上的伥尸就像被重炮击中了一样,散花般的四处纷飞。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丫的,小爷上头有人 撞破伥尸群,杜蔚国蛟龙般冲天而起。 “唰唰~” 暗金色的刀光纵横交割,只三两下,他就干净利落的清空了围上来的伥尸,杀的人头滚滚。 杜蔚国摘掉面具,伸手抹了抹口鼻处的血渍,大喇喇的扭了扭脖子。 “嘿嘿嘿~”嘴角轻轻咧起,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格外渗人。 “唰!”再次挥刀削掉三只逼到近前,伥尸的脑袋,杜蔚国抽空看了眼自己身上。 今晚,他穿得是一套暗绿色的风衣式战斗服。 这是英吉利皇家特种空勤团去年才定装的野战服,款式有点类似花旗的m65野战夹克,只是翻领,既美观又结实。 此刻,这套漂亮的军装已经被撕咬的破破烂烂不成样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多了许多牙印,但是连一滴血都没出。 这些伥尸的力气比常人大得多,速度也快得多,但它们的攻击手段非常单一。 无非就是用手抓,用牙咬,并不会使武器。 可是,它们的手指和牙齿却依旧还只是普通人的范畴,压根伤不到杜蔚国。 手指就不用说了,对杜蔚国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哪怕是牙齿,无论咬合力还是坚韧度,压根就破不开他的皮肤防御。 利亚德的老皇宫里有个小型动物园,杜蔚国曾偷偷溜进去,简单测试过自己的皮肤防御。 现在,鳄鱼以下的野兽是无法破防的,反正野狼不行,大牙都崩掉了,也无法刺破他的皮肤。 “这就?丫的,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该不会是银样镴枪头吧?” 杜蔚国把手里的浮沉甩出一个绚烂的刀花,轻蔑的自语道。 刚刚,他挨了一发类似精神穿刺的意识类攻击,力道还相当足,搞得他鼻口蹿血,还被伥尸扑倒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甚至这发精神穿刺的整体强度,都已经不弱于胡大姑娘了。 不过,杜蔚国却不惊反喜,因为随着他的感应力越来越强,已经能察觉出这发精神穿刺,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样子货。 刚刚这个发精神穿刺,强度虽然够不弱,但是精度却不够看,组成相当驳杂。 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四个人的精神力合力完成的。 更确切些是一强三弱,更像是四个人同时同步的用精神力刺了他的意识海一下。 此刻,脑中的刺痛感早已消失殆尽,杜蔚国抓了几颗煞神丸丢进嘴里嚼着,眼神戏谑。 “即使四个垃圾合力,都不如我家大狐狸,嘿嘿,老子的技能反噬应该也相当不好受吧。” “吼吼吼~” 此刻,伥尸又从四面八方吼叫着围了上来。 冲在最前排的是个少女,大概15,6岁的模样,可以看出,她生前非常漂亮,起码也算是村花级别的。 “玛德!” 杜蔚国眼中闪过厌恶和怜悯夹杂的神色,下一瞬,猎豹似的蹿上一颗大树,没有再继续砍杀。 花一样的年纪却无辜横死,还被搞成不人不鬼的伥尸,已经够惨了,就给她留具全尸吧。 这些伥尸,严格来说,都是因他而死的,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能禁空的白烟,操控这些不人不鬼的伥尸,还有合力的精神穿刺,估计这些杂碎也没啥别的咒了。 翻来覆去还是老三样,没啥新鲜的,就这两把刷子,还敢主动招惹我?简直就是找死!” 凝望着白雾深处,杜蔚国的眼中射出犹如实质的戾芒。 此时,潮水般的伥尸已经围住了他栖身的这颗大树,那个少女伥尸更是一马当先,飞快的爬了上了,距离他不到一米。 “麻痹!如果你们没别的花样,那老子可没空陪你们过家家了!” 杜蔚国更暴躁了,冷冷的骂了句。 话音未落,九幽锁就电射而出,勾住正前方的一颗大树,他的身形也跟着腾空而起,矫龙般朝着白雾深处狂飙而去。 此时此刻,直线距离500米开外,一处山坳里,有个依山而建的村庄。 村子不小,从房屋的数量以及整体面积判断,这个村落之前应该住着不下千人。 此时此刻,村庄正中央的空地上,正升腾着一丛猛烈又诡异的火焰。 火丛中没有一根柴火,却堆叠着许多焦黑的,幼小的,蜷缩的躯体,焰火的颜色也不是橘黄色的,而是诡谲的幽蓝色。 火势很大,蹿起的火苗足有3,4米高,遮天蔽日的白色浓烟就是从火丛之中升腾而起的。 火丛的外围,挖了很多深沟,里边灌满了黄红色夹杂的粘稠液体。 这些沟壑汇集成了一个古怪繁杂的图腾,最外层的三个凸出的尖角处,各自盘坐着一道人影,就是之前岩洞里的那几个天残地缺。 他们全都精赤着身子,露出枯瘦的,残缺的躯体,手里结着不知名的法印,垂着眼,口中念念。 离火丛稍远,有座高台,血红色的,用尸骸堆砌而成的高台。 高台整体呈锥状井型,上小下大,大概3米多高,作为砖石的每具尸骸都是大肚婆。 她们都赤着身子,肚子都被活生生(剖)开,每个女人都死不瞑目,眼睛血红。 被害前的痛苦,绝望,恐惧,仇恨,憎怨,所有负面情绪,全都一丝不落的定格在了脸上。 天残地缺们的首领,那个狰狞的无脸男,此刻正盘坐在高台上。 他的双瞳,依旧招牌式的上翻着,嘴巴飞快的无声张阖,脸上的肌肉跟着蠕动,犹如无数蚯蚓正在疯狂的扭动攀爬。 就他这副尊容,估计厉鬼都能被再吓死一次。 “噗!” 他的嘴里突然喷出一口漆黑如墨的粘稠老血,身形趔趄,险些从高台上跌落下来。 那三个围着火丛边的残缺怪胎更惨,像被重锤锤中了一样,重重的倒在地上,七孔流血。 “祭!”无脸男强撑着稳住身形,嗓子里挤出一声高亢的嘶吼。 话音刚落,一道赤裸的人影就一阵风似的朝火丛冲了过去,跑到沟壑图腾边缘,他猛地跃起,义无反顾的跳进了火丛。 主动自焚的人,赫然是无脸男的手下,那三个满脸都是瘢痕的天竺高种姓之一。 剩下的两个,就静静的站在高台后方。 他们的脸都严重毁容了,根本看不出表情,但是见到同伴以身殉火,他们的眼神却毫无惧色。 反而出奇的庄严,肃穆,甚至还带着强烈的渴望和羡慕。 “轰!” 疤瘌脸高种姓飞进火堆,几乎瞬间就被灼成了焦炭,幽蓝色的火焰猛往上涨了一大截,蹿起足有两米多高。 更诡异的是,火焰中,仿佛出现了一团若隐若现的巨大身影。 它的本体混沌,晦涩,模糊,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是周身长着或长或短的无数触须,正搅动火焰疯狂的扩张着。 不过,无论火焰升腾的再怎么爆裂,却始终无法突破图腾的范围,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桎梏住了。 见到火丛中这道恐怖的虚影,无脸男那双诡异的双眸中,终于露出了属于人类的情绪。 一种近乎癫狂的贪婪和渴望。 下一瞬,无脸男枯瘦的双臂猛地朝火焰中的虚影张开,声嘶力竭的重复吼着莫名的咒语。 他不仅脸上没皮,身上也没有,甚至连脂肪都没有,活脱脱的人体肌肉标本。 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他是如何存活的。 听见无脸男的吼叫,围着火丛,那三个已经没了半条命的残缺怪胎,也张开双臂,癫狂似的跟着呼号着。 “帕巴嘛那库杜!帕巴嘛那库杜~” 说来也怪,明明只有四个人,却好像自带扩音器一样,硬是吼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噗!” 就在此时,正在半空中狂飙的杜蔚国,突然如遭雷亟,嘴里喷出暗红色的血雾,人也流星似的跌落。 就在刚刚,他的脑子里仿佛突然瞬间闯进了一个庞大的,混沌的,虚妄的,暴虐的,充满恶意的,无非用语言描述的生物。 杜蔚国感觉自己的脑浆仿佛瞬间就被搅碎了,意识也变得空白一片。 这是自从三年前,拥有心灵屏障之后,他首次在精神领域中造受真正意义上的重创。 恍惚前的一瞬,杜蔚国仿佛听到了一声无比宏大,庄严,遥远,充满愤怒的低吼。 随后,他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绝对的死寂,无念无想。 “轰!” 砸断了几根树干之后,杜蔚国像石头似的滚落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村庄中央。 幽蓝色的火丛中,那团虚影骤然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哀嚎,虚幻的触手疯狂挥舞。 随着它的动作,幽蓝色的火焰猛地爆发了几倍有余,火苗蹿起足有10几米,仿佛要焚天噬地一样。 骤然爆发的火焰,毫无阻塞的突破了图腾的桎梏,瞬间吞噬了那三个盘坐在地的残缺怪胎。 这三个倒霉蛋,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被灼成了焦炭。 无脸男也被火焰波及了,他座下的高台瞬间被火焰吞噬,焦糊坍塌,他也跟着跌落下来。 他的斗篷被烧成了飞灰,露出连一寸皮肤都没有的恐怖身躯,幽蓝色的火焰,瞬间蔓延了他的全身。 不过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火焰居然在覆盖的瞬间就止熄了。 无脸男没有被烧成焦炭,只是一双诡异的眸子,被灼成了黑洞。 幽蓝色的火焰在经历了极度扩张之后,猛地一缩,居然毫无征兆的骤然熄灭了。 感觉非常离奇,就像是用遥控器关了电视画面一样。 无脸男狼狈的躺在地上,但是他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嚎,反而双臂乱挥,急切的咆哮着: “走,走,带我走!” 他喊得是一直站在高台后,那两个满脸瘢痕的天竺高种姓。 从场上的情势不难分辨出,无脸男应该是大祭司,那三个被火焰吞噬的倒霉蛋应该是普通祭司。 而三个瘢痕高种姓应该是高级祭品,同时也就是火丛的备用“燃料”,相对比较高级的那种,类似于煤精。 然而,祭司全军覆没,而作为燃料的他们却连根毛都没掉,也只能感慨世事无常了。 “啊,啊~” 此刻,剩余的两个“煤精”眼神怔愣,似乎还没有从突发的变故当中反应过来,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含糊声音。 他们都是哑巴,后天形成的,舌头被齐根割掉了。 “萨玛已经离开了,马上扶我起来,立刻离开这里!” 躺在地上的无脸男嘶声喊了句,或许是因为焦急,他难得说了个长句。 这次,两个“煤精”终于听懂了,他们的眼中露出浓烈的遗憾之色,像死了爹似的。 仿佛没能跳进火丛,没被幽蓝色火焰烧成焦炭,对他们来说,是什么天大的损失一样。 不过,他们好像也非常畏惧无脸男,不敢违逆他的命令。 两个“煤精”不情不愿的把无脸男从地上扶了起来,抬着他,朝着下山的方向破去。 “煤精”的脑子虽然不太正常,但是速度相当快,犹如山魈鬼魅,眨眼间就消失在浓雾之中。 “三爷,您见多识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感觉像荤油似的,真恶心。” 白雾中,袁樱用手指弹飞飘落在衣服上,一颗白色半固体黏液,满脸都是嫌弃。 “樱子,这是尸油,说成是荤油,也没啥不对。” 胡三也搓着一坨黏液,看着它在手指上化成明亮色的液体,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尸,尸油?”袁樱脸上的厌恶之色更重了。 胡三点点头,语气冷冽:“嗯,这漫天遍地的白烟,就是油烟,全都是尸油化成的。” “这,这么多烟,得用多少尸油?”袁樱瞠目结舌。 “呵呵~”胡三冷笑,语气变得更冷了,冰锥似的: “按那些土耗子的说法,一个成年男人,大概能出2斤尸油,女人肥肉多,能出3斤。 烧的时候,大概会耗掉一半,想搞出这么大的一场烟雾,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几千斤吧。” “几千斤?那不就是几千条人命?”袁樱已经呆愣的说不出话,袁千夜接过了话茬。 胡三撇撇嘴: “几千条人命算个屁啊?在某些疯子眼里,人跟猪,鸡,蚂蚁是没有分别的,你看它们。” 他指了指满地被爆头,被斩首的伥尸,声音说不出的低沉,语气重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之意。 “这些倒霉的家伙,或许几天前,甚至昨天都还只是普通人,为了一日三餐奔忙发愁。 现在却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不明不白的死在深山里,你说他们招谁惹谁了?” “艹!这些畜生,简直丧心病狂,壕无人性!”袁樱已经回神了,直接爆了粗口。 “嘿,这才哪到哪啊?这世界上,就没有比人类更残忍,更狠毒的生物了,以前,在东北~~” 胡三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停住,转换了话题。 “咦,雾小了,估计你家先生那边已经结束战斗了,得,咱们几个又白坐车了。” 袁千夜的眼中有黯然一闪而逝,他猜到了胡三只说一半,未完的话题。 30年前,他们东瀛人曾经在华夏大地上坏事做绝,罄竹难书,当时他们残害的人命,都是以百万千万为单位的。 跟他们的凶残比起来,眼前这局面,确实小儿科。 杜蔚国潜意识当中,其实始终对东瀛也是抱有敌意的,这从他在东瀛的行事风格上就不难看出。 垄断面粉,柏青哥生意,扶植黑帮,打压东瀛本土财团,逼迫资金和技术外流。 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抽东瀛的脊髓。 “或许也是因为这段不堪回首的旧因,先生心里才始终跟我们隔着一层,不愿接受我们吧,可是,椎名翔太不也是东瀛人~” 袁千夜的心中千回百转,思绪飘飞。 此时此刻,距离他们几百米开外,一个土坑里,杜蔚国缓缓的坐了起来,他的动作机械麻木,一帧一帧的,跟僵尸似的。 “嘎巴!”用力的晃了一下脖子,杜蔚国用极其暴力的方式,把脱臼的脊骨归了位。 “我艹尼玛的,疼死老子了。”杜蔚国用力的抱着脑袋,狠狠的捏了捏太阳穴。 他的脑袋混浆浆的,疼得要命,仿佛有一万把钢锯在里边不停的撕扯着,思维都停滞了,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 “呼~” 又过了好一会,刺痛才稍稍减轻了些,杜蔚国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从空间里翻出烟,点上一根,杜蔚国摇了摇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自语道: “丫的,这罪也不算白遭,遭遇了超高纬度生物的攻击,终于引起系统爸爸的注意了,老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彻底清醒后,杜蔚国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的系统模板有了变化,原本的高级心灵壁垒,变成了全新的技能。 灵魂固化。 这个技能没有初高级之分,也不能升级,技能的介绍更是简单粗暴的可怜。 可屏蔽任何形式的精神类别攻击,并双倍反射高级精神限域内的任何攻击。 介绍很短,不过杜蔚国还是从中提炼出了两个关键词,任何,高级。 字面意思,并不难理解,可以屏蔽任何精神力攻击,这个任何,不仅包含了地球范围上能力者的一切精神攻击,甚至也包括宇宙空间。 至于双倍反弹高级以内的任何攻击,应该也包含了地球外的存在,毕竟胡大姑娘的精神力手段,之前也不过才被系统判定为中级。 还有一点,这个技能明显是升级了,但是杜蔚国的自由技能点却连一点都没消耗。 换句话说,这次升级,是系统爸爸免费帮他升的。 穿越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了系统的护犊子,也真真切切切感受到了系统的意志。 此时此刻,杜蔚国真想仰天怒吼,丫的,小爷上头有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我特么只管送他们归西! 拂晓,波斯西北部,比莱吉克山。 自从天色麻麻亮,山里就开始下雨,一开始还只是蒙蒙细雨,随后越下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了瓢泼大雨。 仿佛老天爷终于对这世间的腌臜看不下去,想要冲刷掉一切罪孽。 随着落雨,弥漫在山间的白雾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消散了。 冷凝效果嘛,哪怕是借力高纬度生物制造出来的,连空间都能禁闭的牛皮烟雾,在地球上也得老老实实遵循物理法则。 或许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老实说,经此一役,杜蔚国也动了些许心思,踅摸着想尽快划拉一个玩水的手下。 控水,尤其是可以控制液体形态转换的能力太实用了。 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单挑群殴都不怂,甚至还能改变局域的气候环境,传说中的呼风唤雨的神通,大概也就这样了。 比如,三井家的那个台柱子雪妖。 这家伙能改变十几里的天象,冰凌雨的密度比特么加特林似的,一个人就能挡住至少一个团。 之前,三圣灵里的那个海洋神,被看他跟个菜鸡似的,毫无存在感,一声没吭就被杜蔚国挑了。 那是因为他菜,还站错了队,如果换到杜蔚国的阵营,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反正,有杜蔚国这个肉盾扛在前面,他的安全无虞,可以尽情输出。 听老雷说,北边这几年虽然情况特殊,但也开始有意识的收拢散落民间的奇人异士,还特别成立了一个7*9局。 里边就有个玩水高手,据说能在三伏天,冰封住一整条河流,能力相当炸裂。 杜蔚国对这个人十分动心。 打算等国宝的事情了结,自己这边再消停点,通过胡斐搭桥跟北边商量下,能不能高价转会到他的麾下。 要,肯定是没戏,但是买,可能有戏。 毕竟一个人再怎么牛皮,也解决不了百万千万人的温饱问题,但是杜蔚国可以。 他现在有钞能力,钱可通神,更何况他还有足够的人脉以及权势。 完全可以砸下几亿美元,光明正大的从南亚,西亚甚至是东亚收购粮食,然后再运到北边,相信没人敢拦他。 而这个数额的粮食,足够北边所有人吃上大半年,如果再勒勒裤腰带,甚至都够一年了。 这个筹码,相信北边是无法拒绝的。 毕竟,怎么说杜蔚国也不是敌人,放个人进来,还能顺便插根针,何乐而不为呢? 有点扯远了,收。 大雨滂沱,接天连地。 之前被烟雾笼罩的地方,树木,草丛,泥土上都凝了一层白腻,像下了霜似的,这全是固化的尸油。 山林间,倒伏着无数尸体。 烟雾散了,无脸男跑了,这些伥尸失去了控制,变成了真正的尸体,对它们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只是这些尸体并不安详,夹杂着许多无头的,腰斩的,还有被打烂头颅的。 泼墨似的的血,连同着人头,还有无法辨认的各种脏器,跟白花花的油脂凝在了一起。 场面惨烈到无法描述,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大雨都冲不散。 此情此景,活脱脱的人间地狱。 「吧唧~吧唧~」 雨幕中,杜蔚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来。 此刻他衣衫褴褛,脚步踉跄,满头满脸都是被油脂凝住的血渍,都没人形了。 见到他造成这幅鬼模样,正躲雨的胡三他们都惊呆了,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他们仨都是高手,嗅觉远超常人,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杜蔚国身上的血渍,到底出自何处。 「先生,怎么出了这么多血,您,您没事吧?」 袁樱的速度最快,表现得也最焦急,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杜蔚国,惶急的都带着哭腔了。 杜蔚国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行,勉强还能喘气。」 「点子这么硬吗?连你都伤成这样?」 胡三伸手搭住杜蔚国的另外一边胳膊,语气异常凝重。 杜蔚国被他们搀扶着,缓缓坐在一截木桩上,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点点头: 「嗯,贼硬,超乎想象的硬,三哥,我这次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现在想想还后怕呢。」 他这话,还真就不是胡诌八扯。 之前意识中闯入的那个高纬度生物的投影,无法名状,又无从抵御,现在想想,他都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系统爸爸的意志及时降临,估计杜蔚国这会就算是没死,也变成白痴了。 不死之身能修复肌体上的任何伤势,但是却无法修复精神意识层面遭受到的伤害。 胡三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着他,过来好一会才笑道: 「呵呵,没事,全须全尾,点子再硬,不也都被你灭了吗?说来说去,还是你最牛皮!」 他虽然笑呵呵的,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丝别样的意味,好像是在暗戳戳阴阳。 杜蔚国当然明白胡三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埋怨他又自己吃独食,还故意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演戏。 不过这次他是真冤枉。 就刚刚那个闯进他意识的恐怖存在,也幸好胡三他们没跟着,否则就是送菜,妥妥被一锅端了,连丝毫侥幸都没有。 而且杜蔚国也不是演戏,此刻,他的头疼得都快裂开了,用修仙文的说法,神魂遭受了重创。 忍着头疼,杜蔚国无奈的摇摇头: 「三哥,你就别磕碜我,灭啥啊?点子跑了。」 「啥?把你伤成这样,点子还跑了?真假啊?」 一听这话,胡三的眼珠子瞬间瞪得老大,袁家兄妹也听得瞠目结舌。 杜蔚国是谁啊?他可是天下无敌的煞神,自从出道以来,杀人盈万,从无败绩。 「真的,三哥,点子非常邪门,这次我折了。」 杜蔚国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恢复行动能力之后,他硬撑着跳上了一颗大树,俯瞰了地形,发现了之前无脸男他们作法的那个山村,还瞬移过去查看了。 他到的时候,无脸男早跑没远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按地形上判断,离他最少10公里以上。 换个说法,杜蔚国这次栽了个天大的跟头,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差点被人阴死。 毫无疑问的折戟沉沙,输得一塌糊涂。 「折,折了,你,你可是煞神啊,天下~~」胡三懵了,都结巴了。 「呵~」杜蔚国轻笑,截断了他的话头: 「三哥,哪有人真能天下无敌?折了就是折了呗,我这不还全须全尾的吗?咱的本钱还在,下次再找回场子就是了。」 「对,先生,下次我跟您一起去,不管谁伤了您,我都会活剐了他!」 袁樱红着眼睛死死的攥着赤练的鞭柄,咬牙切齿,对杜蔚国,她的态度是无脑支持。 「不愧是先生,胸怀豁达,心如磐石,胜不骄败不馁!」 袁千夜由衷的赞叹道,该说不说,这浓眉大眼,一脸正直的家伙,也很有捧臭脚的潜质。 「不是,点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们究竟有啥手段啊?我实在想不到,到底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把你重伤后还能全身而退。」 别看胡三这家伙平时大喇喇的,关键时刻却不掉链子,总能抓住主题。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底下。 这会,杜蔚国脸上的血渍干了,扯的脸皮难受,他把手伸出树荫外接了点雨水,抹了把脸,又用衣袖擦掉油脂。 这才幽幽的说道: 「点子的真容我没见着,不过他们的手段是真牛皮,而且,跟你们胡家还有几分相似呢。」 「啥?跟我们胡家相似?到底啥手段?」胡三更懵了,急吼吼的问道。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朝他伸出手:「三哥,还有烟没?」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给,给。」 胡三急得抓耳挠腮,忙不迭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还殷勤的帮他点着,急切的催促道: 「这回行了吧,快点说!他们到底有啥手段?」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淡然的吐出两个字:「请神。」 一听这话,胡三猛然楞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脱口而出道: 「放屁!你特么唬谁呢?就算他们真能把老爷子请出来,也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 东北马家的看家本领就是请神,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胡家。 而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更是所有仙家中的翘楚,堪称战力天花板,同时也是精怪届的首领,本事冠绝天下。 不过自家事自己知,胡三很清除自家老爹的本事,厉害是厉害,但是绝做不到伤了杜蔚国之后全身而退。 杜蔚国摇摇头: 「三哥,我可没唬你,他们真能召唤神灵,货真价实的神灵。」 「啥?你特么说啥疯话呢?」 胡三彻底懵逼了,眼珠子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一副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被人打坏了的呆滞表情。 世间无鬼,自然也就无神,作为活了几百年的精怪,之前一直被人奉为仙家的胡三,对此无比笃定。 杜蔚国不再开玩笑,收起戏谑正色道: 「三哥,这些家伙能通过特殊,极端的手段,沟通高纬度的存在,降下精神投影。」 这段话的信息量很大,胡三消化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高纬度存在,精神投影,你的意思天外来物?」 杜蔚国点头道: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反正可以肯定,他们召唤的东西,必然不是地球上的存在。 三哥,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些混斜教的畜生,确实有些压箱底的真本事。」 胡三沉默了,他也点了根烟,吧嗒吧嗒的抽着,过了许久才问道: 「你说的特殊的,极端的手段,是不是祭献?」 杜蔚国叹了口气: 「应该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前面不远有个村子,我刚才大概扫了眼,惨不忍睹。」 胡三也叹了口气,目光幽远,语气唏嘘: 「唉~***,几千年了,人类都登上月球了,没想到以献祭来沟通神鬼,这种丧尽天良的方式依旧存在。」 咦,杜蔚国来了兴致: 「三哥,莫非您了解这些家伙的法门,具体说说呗?」 胡三摇了摇头。 「我不了解,只不过以前在古书典籍上看过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 他也点了根烟,语气变得非常遥远: 「早在远古,就有人用极其残忍的献祭仪式来沟通神鬼,借以获得不可思议的能力。 不过,这种极端的方式,秦朝就基本在华夏绝迹了,据说能有这个结果,祖龙功不可没。」 停顿一下,胡三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莫非这些邪门歪道,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流窜到雪域高原,还是更早的战国~~」 丫的,连特么祖龙和战国都扯出来了,一会是不是就要说到三皇五帝了。 杜蔚国暗自吐槽道,他就是个臭文盲,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先古迷辛不感兴趣。 此刻,他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眼前都有点发黑了,直接打断道: 「算了,三哥,别想了,我不管他们是怎么来的,我特么只管送他们归西!」 「爱谁谁,就算祖龙复生,佛陀亲至,敢惹我,照样削他丫的!」 「哈哈哈!」 胡三大笑,他天性洒脱,拿的起来也放的下,很快就释然了: 「这话我爱他,爱几把谁谁,惹了咱们,哪怕他们是如来佛祖的私生子,也得送他们重归西方极乐。」 此时,雨势已经逐渐小了,袁千夜沉声问道: 「先生,雨快停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追踪?」 杜蔚国弹飞烟头:「算了,敌情不明,先不追了。」 随即,他又扫了眼四处的狼藉,轻声吩咐道: 「千夜,等会雨停了,把这片林子都烧了吧,也算帮这些可怜人入土为安了。」 「是,先生。」千夜肃声回答,看向杜蔚国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层敬重之色。 几小时后,比莱吉克山南麓山脊附近燃起无比巨大的山火,漆黑如墨的浓烟冲天而起。 才刚刚下过大雨,火势本不该如此猛烈,奈何起火的丛林中铺了一层厚厚的尸油。 有了这些天然的助燃物,山火自然汹涌,不过并没有升腾起之前那诡谲的白烟。 「卫斯理,你怎么搞成这样?伤到哪了,重不重?」 山脚下,看见一身战损风的杜蔚国,雷娜连忙凑了过去。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杜蔚国摆摆手,声音怏怏的无精打采。 此刻,他的状态比刚才强了点,不过有限,依旧头疼欲裂,脚下发飘,有种昏昏欲睡的疲倦感。 这种精神层面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复原的。 「卫斯理,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这有军医,还可以联系布尔萨的医院,距离只有几十公里。」 杜蔚国他们离开的时候,雷娜身边只有两名跟着她一起垂降下来的心腹随从。 不过此时,山脚下已经多了7,8辆军车,聚集了整整4支全副武装的六处外勤小队,一同过来的,还有通讯兵和医疗兵。 这些人手,都是从伊斯坦布尔连夜赶过来支援雷娜的。 她现在身为小阁老,在英吉利也算是上大人物了。 尤其她跟杜蔚国是绑定的关系,随着杜蔚国的威势愈胜,她在六处的话语权也跟着水涨船高。 军情六处的内部体系内部,现在雷娜也是有代号的,l。 眼下,军情六处的大当家是j先生,如果按字母排序的计算方式,雷娜已经算第3号人物了。 杜蔚国捏了捏眉心:「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等下睡会就好了。」 「好吧。」雷娜扭头看了眼已经染黑了半边天的滚滚浓烟,试探着问道: 「那这边?」 雷娜可不是来郊游的,人家是带着任务的来的,无论如何,伊斯坦 布尔发生的刺杀事件,也得有个交待才是。 杜蔚国的声音闷闷的: 「山里有几个村子被那群畜生屠了,他们是斜教徒,山火也是他们放的,伊斯坦布尔总督,还有驻军指挥官也是他们谋杀的。」 「屠村?斜教?」雷娜毛了,一口气问了连串的问题: 「什么教,他们的刺杀英各兰姆总督的动机是什么?凶手已经被你击毙了?」 杜蔚国的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了: 「什么教我也不知道,疯子的动机,我也猜不到,另外,我也没有击毙他们,而是被他们跑了。」 「什么?被他们跑了?这怎么可能?」雷娜的语气不可思议。 「爱信不信,反正人不是我们杀的,老子没义务帮你们擦屁股。」 杜蔚国的头愈发疼了,耐心耗尽。 「火灭后,山上应该还能留下一些痕迹,你们日不落帝国那么牛皮,可以自己追查。」 说完,杜蔚国就准备离开,好在雷娜的脑子不慢,手也不慢,一把揽住他的胳膊,温声细语的说着软话。 「卫斯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我先送你回城里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饱了咱们再说。」 「再说什么?你们这破事我是高低也不会管了。」杜蔚国脸色漆黑,一副摆烂耍赖的熊样。 「好好,不管,不管。」 见杜蔚国居然罕见的耍起了小性子,雷娜又无奈又好笑,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他。 免费阅读.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这都不算事!我罩你。 傍晚,波斯西北,小城布尔萨,埃米尔酒店。 这间酒店依湖而建,历史很久,是城里最高档最奢华的地方,是由前波斯沙阿行宫改造而成的。 沙阿是古代波斯皇帝的称呼,换个说法,这间酒店的前身就是皇帝的行宫。 波斯这边出产黄金,崇尚奢靡之风,所以酒店内部镶金嵌银,有股子浓烈的土豪风。 此刻,这间酒店被人包场了,态度异常坚决且粗暴的清退了所有客房,连同酒店的一干服务人员也被驱赶了。 所有人,都是被如狼似虎的六处外勤,用枪口抵着脑门清退的,连特么房费都没退。 目前,整间酒店包括附近的三条街区都被军警戒严了。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为接待一位无比尊贵的客人,以及这位贵宾带来的扈从。 “杜大,听说你阴沟里翻船了,栽了个大跟头?” 顶楼居中的套房,胡大姑娘大喇喇的一脚踹开房门,人未到,声先至。 “胡大,我说你就不能小点声,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套房里间,奢华的雪松木包金大床上,杜蔚国懒洋洋倚坐了起来,表情里满是无奈。 该说不说,雷娜还是蛮贴心的,为了他能得到最好的休息环境,不仅清空了酒店和街区。 甚至整层顶楼,也只有他一个人入住,静得针落可闻。 所以,当胡大姑娘刚走上楼梯,杜蔚国就被骤然靠近的脚步声惊醒了,哪怕脚步声轻到微不可查。 没辙,经历了无数尸山血海之后,警惕都已经变成他的本能了。 好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杜蔚国头疼症状已经大大缓解了,基本没啥大碍。 “切,屁的面子,吃瘪的消息不是你自己散步出来的吗?” 胡大姑娘径直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 “翔太他们呢?”看见美不胜收的胡大姑娘,杜蔚国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都在楼下歇着呢,罗德我安排他留在潜艇上,没过来。” 说话的时候,胡大姑娘隐蔽的抽了抽鼻子,并没有发现其他女人的味道,她的俏脸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还行,杜大这家伙难得守了次男德,没沾花惹草。 嗯,雷娜那个大洋马也还算懂事,没有给本姑奶奶上眼药。 “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杜蔚国扭了扭脖子,声音怏怏的:“就是折了呗,你不是都知道了。” 胡大姑娘轻笑,眼波流转:“嘿嘿,咋样?杜大,现在你是不是离了我不行?” “嗯,没你真不行,胡大,我这次让人欺负惨了,头疼欲裂,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呢。” 杜蔚国顺杆就爬,趁势靠在胡大姑娘的肩上,像个小孩似的,半真半假的告状道。 “该!让你不等我,我听胡老三说你们这次遇到硬茬~咦?” 胡大姑娘突兀浑身一抖,突兀的停住了话茬。 随即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紧皱起,眼中射出实质般的暗红色光芒,像看怪物似的,死死的盯着杜蔚国。 “你这是咋了?” 看见她的变化,杜蔚国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不好的预感。 胡大姑娘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过了足有半分钟才缓缓睁开。 此时,她的表情严肃至极,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大,你的脑波消失了!” “啥意思?” 饶是杜蔚国已经有了准备,依旧忍不住心里一凛,脸上却做出一副懵逼的模样。 果然,能发现他变化的,有且只有胡大姑娘了,这狐狸精太厉害了,啥事也瞒不住她。 “杜大,你的脑波消失了,就像你已经魂飞魄散,又或者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说完,胡大姑娘又摇了摇头: “不对,你的脑波还在,只是变得微乎其微,别说同步了,我现在连感应都异常吃力。” “杜大,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胡大姑娘的眼中露出浓烈的疑惑,一副恨不得掀开他天灵盖仔细研究的模样。 杜蔚国耸肩: “我也不知道,在山上的时候,迷雾中我遭到了精神攻击,就像意识中突然闯进了一个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 然后我就眼前一黑,直接晕了,啥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偷袭我的那些杂碎已经跑没影了。” 捏了捏了还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杜蔚国继续说道: “当时我的状态很差,头疼欲裂,眼前发黑,就没敢继续追下去,想等你来了再说。” 杜蔚国说的每个字是真话,只不过每段话都是掐头去尾,隐去了最关键的信息。 因为是真话,饶是精明的胡大姑娘也听不出问题。 “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还能直接强闯进了你的意识海,杜大,所以你才判断他们召唤出来的是天外来物,高纬度生命体的意识投影。” 听到杜蔚国的说法,胡大姑娘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嗯。”杜蔚国点点头,拿起床头的烟盒,点了两根,给胡大姑娘递了一根。 抽了几口烟,杜蔚国才幽幽的解释道: “它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无法抵御,无法描述的地步,胡大,我曽感受过你全力状态下的精神力。 所以我才笃定,地球上绝没有这种生物,如果有,它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统治全世界了。”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目光闪烁,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颤声问道: “跟我比,它到底有多强?” “呼~” 杜蔚国缓缓呼出一口烟气,靠在床头上,烟雾氤氲下,他的眼神显得有些幽远飘忽,并没有回答。 “杜大,你,你说吧,我,我真想知道。” 胡大姑娘的声音有点抖,身体也在微微战栗,不过她的表情很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杜蔚国扭头看向她,后者重重的点了点头。 “芝麻之于大饼。”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呆了,脸上露出怅然失落的神色。 不过只是瞬息后她的嘴角又重新勾了起来,眼中燃起熊熊的幽火。 “还好,总算不是滴水之于大海,我还年轻,还有潜力,以前太懒了,以后得勤勉点了。 “切,大饼有啥了不起的,一张饼,充其量也就能摆下几百颗芝麻呗。” 胡大姑娘深深的吸了口烟,随即缓缓吐出,笑着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语气豪迈: “杜大,别怕,这都不算事!我罩你。” “呃~”杜蔚国一时无语。 其实他很想说,芝麻大饼的形容,只是他安慰胡大姑娘的说辞,事实上,芝麻还是芝麻,但是大饼,估计比桌面还大。 最关键的是,闯进杜蔚国意识的只是那个高纬度生命体跨越无数时空的一缕意识投影而已,本体应该还要强大无数倍。 不过他现在的城府也修炼出来了,当然不会说出真相,打击大狐狸的积极性。 “哈!太好了,胡大仙姑,以后小的就全靠您罩着了,您可得护住我。” 杜蔚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还做出一副崇拜的表情。 胡大姑娘世事练达,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她也明白杜蔚国肯定是在哄她,不过她同样不会刨根问底。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即可,戳破味道就不对了。 “嘿嘿~”她轻笑挑眉,扫了杜蔚国一眼:“那可得看你表现了。” 杜蔚国涎着脸问:“表现?怎么表现?” 胡大姑的鼻孔里喷出两股白烟,娘表情傲娇:“哼,想请本大仙出马,起码也得顶四宝香立通天堂吧?” 她说得都是马家体系中最顶级的物件。 四宝香也叫沉檀龙麝香,就是字面意思,由沉,檀,龙涎,麝这种珍稀香料以秘法糅而成。 据说点燃后,烟气中能直接沟通神鬼,价比黄金。 至于通天堂,也是马家当中最顶尖的堂口,不仅掌堂教主要道行通天,守教的副仙也不能低于八个。 听起来好像不难,其实不然。 能同时背住九个仙家的马弟,凤毛麟角,几十年难遇,跑帮仙和本命仙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 听到她的要求,杜蔚国大笑: “哈哈哈,四宝香倒是好说,咱爷们现在不差钱,就是胡大仙姑,您看我这一堆一块的,有出马的潜质吗?”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有个屁!一窍不通,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 出马仙的诀窍就是上窍,可是她现在连杜蔚国的脑波都感应不到了,就更别提上窍了。 “嘿~”杜蔚国突然靠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咧嘴一笑: “小的资质驽钝,虽然不能出马,但我有绝活,能用别的方式伺候胡大仙姑。” 胡大姑娘有些好奇:“哦?你什么绝活?” “小的自小天赋秉异,有转轮之能,嘿,我可以肉偿,仙姑放心,劲绝对足!” 话音未落,杜蔚国的两只狗爪子就已经毒蛇似的攀上了胡大姑娘的娇躯。 “呀!”要害骤然被袭,胡大姑娘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忍不住叫了出来。 “杜大,你这个臭色胚!你要死啊?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杜蔚国笑得贱贱的:“肉偿啊,我这人办事讲究,从来都是报酬先付!” “你给我滚!” 虽然胡大姑娘尽力挣扎,但是她却扛不住杜蔚国的沛然巨力,以及迅捷如风的速度,身上的衣服不可抑制的越变越少。 “杜大,你这个混蛋!你,你,干什么?呀,窗,窗帘,把窗帘拉上!” 胡大姑娘声音娇羞,语气惶急: “关个屁啊!周围三条街区都清空了,你就来吧!” 杜蔚国桀桀坏笑,饿狼似的朝已经变成白羊的胡大姑娘扑了上去。 以下省略万字。 翌日,天光大亮。 杜蔚国经历了半夜耕耘,半夜酣睡,头疼的症状彻底消失,神清气爽。 不过他没起床,依旧慵懒的赖在床上,不仅如此,他还不让胡大姑娘起床,抱的死死的不撒手。 “杜大,你到底啥意思?都快到中午了,再不起来,那大洋马可就带人闯上来了。” 再次挣扎未果,胡大姑娘无奈的放弃了,只能换个怀柔的路子劝道。 她说的大洋马自然是雷娜,此刻,此刻,她正带着几个白裔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已经等了好一会。 “切!借她们两个胆子也不敢。” 杜蔚国撇了撇嘴,眉眼间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腻烦。 他可是透视眼,其实一早就看见雷娜他们了,还有跟她一起的几个白裔,都是些生面孔。 这几个家伙,从站位和神态上就能判断出来,明显不是雷娜的手下。 其中有个脸色严肃,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中年人,大概率是军情五处的负责人。 而那两个跟死了亲娘似的卷毛大胡子,应该是波斯官方来人。 想想也正常,伊斯坦布尔的总督和驻军指挥官被人嘎了,这种事本来就归五处负责。 而最大的嫌疑人则是杜蔚国的麾下,几乎是铁证如山。 为了避免激怒他这个杀神,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不得不派雷娜从中斡旋。 可现在呢,杜蔚国矢口否认,真凶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然后波斯这边被屠了几座村子,死了几千人,还被烧了一座山。 搞来搞去,最终是倒霉的波斯抗下了所有。 涉及到两个顶了天的大人物,还有几千条人命,眼下这个局面,当然不能就这样轻轻揭过去。 无论英吉利还是波斯,杜蔚国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才行。 “杜大,别闹了,不提英吉利的那两头白猪,毕竟波斯这边没了几千条人命,还都是无辜之人,这事你躲不掉的。” 胡大姑娘的性子通透,一早就猜到了杜蔚国的想法,推了他一把,温声劝道。 “不管,我头疼,爱咋咋的。”杜蔚国把头埋在胡大姑娘的胸前丰腴处,声音闷闷的。 “头疼?真假?还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倒是正经起来。 杜蔚国耍赖道:“嗯,真的,我头疼,腰疼,背也疼,胡大,我现在浑身都疼。” “嗯?”胡大姑娘的眉头皱起,簌得一下子坐起身,还伸手抠住他的脉门。 “不浮不沉,合缓有力,节奏均匀,有胃,有神又有根,行了,别装了,杜大,你壮得跟头牛似的!” 杜蔚国实在装不下去了,怏怏的坐了起来,强词夺理道: “我不信,胡大,我现在明明腰疼的厉害,又酸又涨,别以为我不懂中医,这是肾水枯竭的症状。” 装模作样的锤了锤后腰,杜蔚国继续胡咧咧道:“昨晚,我被一个女妖精榨干了,她一直喊~” “杜大,你给我闭嘴!”胡大姑娘面生红霞,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巴。 片刻之后,杜蔚国穿戴利落,终于走出了房门,听见门响,雷娜她们顿时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所以,卫斯理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些未知信仰的斜教徒,唯一的线索就是有可能跟马斯喀特那间寺庙有关? 他们刺杀英各兰姆总督,还有杰勒米将军,乃至谋害了几千无辜村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召唤未知存在来对付阁下。” 问话的是灰白头发的中年白裔,鹰钩鼻,法令纹深重,一双狭长的眼睛,精芒四射。 他叫加文·弗雷迪,军情五处第一分处处长,五处第四号人物,也是个眼高于顶的大人物。 这家伙的语气夹枪带棒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诘问的意味。 杜蔚国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过还不等他发飙,雷娜就厉声斥道: “加文,注意你的言辞!卫斯理先生是我们六处请来帮忙的贵客和顾问,不是你们五处的嫌疑人。” 加文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雷娜副部长,我的言辞有什么问题吗?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另外,注意你的立场,我们英吉利才刚刚损失了一位总督,还有~” “闭嘴!蠢货,加文,如果你特么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闭嘴!” 雷娜骂骂咧咧的打断道。 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重新把手放回桌面上,雷娜看似是在呵斥加文,实际上是在救他的命。 杜蔚国刚才抬了下手,想简单的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絮絮叨叨的加文。 雷娜瞬间猜到了他的念头,不过她只知道杜蔚国要动手,猜不出他动手的具体尺度。 她不想也不敢赌,军情五处的四把手,分量并不次于那个死鬼总督。 雷娜了解杜蔚国,按他的秉性,出手绝不会忌惮什么,至于加文的身份地位,对他来说,屁都不算。 米哈伊尔牛皮不牛皮,身为毛熊内务部的一把手,地位比加文高了不知道多少层,杜蔚国还不是丝毫不鸟。 加文也看到了杜蔚国的动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他的用意,心中骇然,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知道杜蔚国行事猖狂,只是没想到居然狂到这个地步,居然三言两句间就准备对他出手。 胸中陡然升起一团怒火,想开口质问,但是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求生的本能,控制了他的声带,嘿。 “请问卫斯理先生,我方的几千名平民,究竟是如何罹难的?” 加文哑火了,一个卷毛大胡子,看起来有些邋遢的波斯人却张口道。 这家伙也是个人物,波斯国的情局副局长,穆斯塔法。 “呃~”面对穆斯塔法,杜蔚国没办法发飙,因为他心虚,波斯这几千无辜平民,确实是因为他间接遭难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马上就要换一任总统了 午后,波斯北部小城布尔萨,埃米尔酒店。 今天是个大晴天,明明才4月,却变得异常的热,毒辣的阳光照在身上,跟鞭子抽似的,火辣辣的。 昨天雨后,城东的比莱吉克山离奇的燃起大火,腾起的黑烟,把半边天都笼了,整片山脊都被烧秃了。 现在火虽然已经熄灭,不过整座山都被横枪实弹的官兵围了,据说是正在搜索纵火犯。 更过分的是,连布尔萨的城区也被戒严了。 街面上,不时有官兵和军车呼啸而过,尤其是埃米尔酒店附近,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如此风声鹤唳的场面,搞得人心惶惶,加上太阳又毒,所以没人出来走动,街面冷清的像座空城。 此刻,埃米尔酒店顶楼套房的阳台上,杜蔚国正半躺在藤椅上,整个人都陷在凉棚的阴影中。 手边的小几上,摆着香烟,咖啡,水果,点心,报纸之类,看起来像极了正在享受下午茶的富豪,格外惬意。 只是离近了才能发现,杜蔚国正在发呆。 双眼空洞无神的望向远方,手里夹着的烟蒂,眼瞅着都快烧到手指了,他却毫无察觉。 “杜大,你躲在这发什么呆?” 胡大姑娘风风火火的推门走了过来,抬手打掉他手里的烟蒂。 “哦,没什么,就想静静的坐会。” 杜蔚国搓了搓手指,他的声音发闷,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杜大,那大洋马还行,关键时刻能拎得清主次,知道自己应该站哪头。” 胡大姑娘说的雷娜,刚才,她几乎全程替杜蔚国代言,答对了五处的加文以及波斯国情局的穆斯塔法。 后来,还连哄带吓的把他们赶去山上堪称现场,这才换来杜蔚国的片刻清净。 “嗯。” 杜蔚国依旧半躺着,垂着眼眸,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没有说话的欲望。 胡大姑娘坐在另外一张藤椅上,故意打趣道: “咋这么蔫呢?杜大,都到波斯了,也算我的地头了,咋样?要不要帮你安排点富有当地特色的小节目?” 她挑了挑眉:“让你充分感受一下异域风情。” 杜蔚国在心里冷嗤道: “波斯能有个屁的特色节目?无非就是烤肉,沐浴,肚皮舞,胡大姑娘说的小节目,应该就是第三样了。” “丫的,白花花的五花肉抖啊抖的,有什么看头?老子还是更喜欢拥有人鱼线的小蛮腰。” 杜蔚国心中暗忖,兴趣缺缺的摇了摇头: “没心情,胡大,你陪说说话吧。” “行吧,那你想说啥?”胡大姑娘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随便,说啥都行。” 胡大姑娘从托盘里拈起一颗暗紫色,看起来格外饱满,还挂着水珠的大樱桃,丢进嘴里。 “杜大,这边的樱桃相当不错,你尝尝?”吐出果核后,她给杜蔚国递了一颗。 “不吃,没胃口。” 杜蔚国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这是他心烦意乱时的习惯性动作。 胡大姑娘把手里的樱桃放下:“怎么?心烦?” “嗯,很烦。” 说真的,杜蔚国这会的确很烦,说是郁火中烧也不为过。 之前在沙忒光明山,他冒着被炸得粉身碎骨的风险,好不容易解决掉大菠萝危机,嘎了躲在暗处搞风搞雨的雷纳德。 之后又赶去非洲,经历了几番血战,灭掉了难缠的三圣灵,也弄死了灰鲸和蚂蟥。 本以为能迎来一段安稳时光。 万万没想到,处境依旧一团乱麻,甚至比以前更乱了。 为了追杀马萨尔和雷纳德,彻底抹杀隐患,杜蔚国是下了血本,动用了洪荒之力的。 同时调动了毛熊,花旗,英吉利,天竺,沙忒,阿曼,业门,整整七国之力。 这其中,还包括后世五常里的三席,也是眼下全世界排名前三的最强国。 搞出这么大阵仗,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最终还是被马萨尔这老比登逃之夭夭了。 事后,杜蔚国越想越不对劲。 现在他严重怀疑,这老逼登八成是被人救走的,雷纳德这卤蛋精虽然没了,但是依有人在暗中帮他。 而且,这人的能量或者说本事还相当大。 至少不次于雷纳德,而且他藏得更深,手段也更隐秘。 否则,马萨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逃跑的时间节点拿捏的那么精准,如有神助。 如果说马萨尔,以及在躲在暗处帮他的新敌人,只是未来的隐患。 那么这群专门搞祭祀,会“请神”的斜教徒,就是横亘在眼前的腹心大患了。 这些家伙的手段诡谲,饶是见惯了风浪的杜蔚国也十分忌惮。 首先,他们居然能鼓捣出具有禁空效果的迷雾结界,光是这一条,就已经相当牛皮了。 脑子恢复清明后,杜蔚国反复认真复盘过,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现在的瞬移能力才刚刚升级过,连特么月球都去得,丫的,连大气层都突破了! 杜蔚国有种感觉,如果现在的他,重回当时的骷髅岛,应该可以凭瞬移直接脱离。 然而,这么牛皮闪闪的能力,却破不开这些家伙搞出来的区区迷雾,直接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再加上迷雾对他视力的限制削弱,最后只能被老老实实被困在方寸之间。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 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居然能“请神”,召唤出高纬度生物的意识投影,虽然只是投影,依旧强得令人绝望。 之前,要不是系统爸爸及时救场,估计杜蔚国现在都已经凉凉了。 这才是真正让他忌惮甚至是畏惧的手段,这些家伙既然能请出“神灵”的意识投影,保不齐也能召唤出它的本体投影。 回想起那个闯入意识中,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莫名存在,杜蔚国就感觉脊背发凉。 最后一点也很关键,这些斜教徒行事残暴,百无禁忌。 为了引杜蔚国入瓮,英吉利的总督和准将说杀就杀,为了对付他,几千条无辜的人命也说屠就屠。 这些畜生根本就没有底线,比杜蔚国之前遭遇的所有敌人都凶,都狠。 按他们的做事风格,杜蔚国简直处处都是都是破绽,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攻击他的任何一个地盘,防不胜防! 总结一下,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麻烦就像欲望一样,永无止境。 “丫挺的!”想到这里,杜蔚国暴躁的骂了句。 见他这幅颓丧模样,胡大姑娘又好气又心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劝慰道: “杜大,我知道你烦什么,这群突然钻出来的家伙确实有点难搞,但是没办法,咱们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 “正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过,既然已经选了这条不归路,就只能迎难而上,面对一切突如其来的挑战。” “唉~”杜蔚国喟然长叹。“不归路,还真是恰当。” 拉过胡大姑娘光滑如玉的柔荑,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他的语气惆怅又无奈。 “胡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凡事总得有时有晌吧?这特么可到好,就没须臾停歇的时候。 你最清楚我了,自从离境,敌人仿佛无穷无尽,从各个角落钻出来,我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厮杀。”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沉重,带着深深的倦意。 “胡大,我累了,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的恶意包裹着,难道真像你说的,像我这样的异类,不容于世?” 胡大姑娘静静的听他说完,并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 “杜大,你现在走的,是条从没人走过的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条路最后将通向何处。” “但是!” 说到这里,她的话锋一转,斩钉截铁: “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孤身一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生死不离,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杜蔚国很感动,但是他却只回了一个字:“好。” 正所谓重诺轻言,一个字也就足够了。 听见他的答复,胡大姑娘笑了,眼波流转,恰如百花同时绽放,美的摄人心魄,杜蔚国也不由心神摇曳。 不料,就在此时,胡大姑娘却突然变化了话题: “行了,杜大,现在可不是垂头丧气,悲春伤秋的时候,这些邪门的家伙,如今可正在我的地头上蹦跶呢。 我可不想这些畜生跑到波斯东也屠几个村子,你是大掌柜,你得赶快拿个章程出来。”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泄气,重新瘫回到藤椅上,摆出一副痞赖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我有啥章程?现在连人家的跟脚都不清楚呢,你都说了,波斯是你的地盘,这样,你定章程吧,我听你的令!” “真的?”胡大姑娘的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嗯,真的。”杜蔚国铁了心想摆烂。 “好!”胡大姑娘点头,她的身上升起一股莫名的睥睨气势。 “杜大,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从现在开始,我的话,就是你的意志。” “你手上的所有人力和资源,我都可以随意指挥调遣,连你本人,都得听我的命令。” 一听这话,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明显迟疑了,这话,他还真不敢应。 要知道,他现在的基本盘可是很大的,不,应该说大的吓人才对。 港岛,暹罗,三角地,奎亚那,波斯,东瀛,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控制的地盘和产业之外,他还间接掌控着近十万兵马。 奎亚那就没停止过扩张部队规模,目前总兵力已经近7万,暹罗的雇佣军也已经过万,还有胡大姑娘手里,也攥着至少几千条人枪。 这还只是杜蔚国麾下直属的武装力量。 如果再算是三角地孔卡,曼谷唐从龙手下的武装骡队,至少还能多出几万兵马。 除此之外,杜蔚国手下还有嫡系的煞神众,臣服的克格勃,共济会,以及欲求欲予的军情六处,兄弟会。 不知不觉间,杜蔚国的手里已经掌控了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足以移山填海,改天换地的力量。 胡大姑娘这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心比天高,关键她的手腕也足够高。 如果这股力量完全被她掌握在手里,难保她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说来也怪,跟胡大姑娘相处,杜蔚国总能隐约品味到帝后之间所独有的关系。 那种彼此互相依赖,却又互相防备的别扭感觉,就很离谱! 胡大姑娘洞彻人心,只看脸色,就猜到了杜蔚国内心的小九九。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 “放心吧,我只调遣波斯境内的事情,追查那些搞祭祀的怪胎,不会动你那些莺莺燕燕的。” 杜蔚国被戳中了心事,表情有些讪讪的,非常浮夸的笑道: “哈!胡大,你这是说啥呢?我当然信得过你,咦,雷娜怎么急匆匆的跑上来了?”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他的透视视野中,套房外的走廊里,雷娜正快步跑来。 这非常反常,雷娜这婆娘一向有眼色,也很有自知之明。 尤其当上了小阁老之后,整天在伦敦跟那些老狐狸泡在一起尔虞我诈,变得更加世故练达。 她非常清楚自己跟杜蔚国之间的关系,定位清晰,情妇,炮友,兼战略合作伙伴。 而胡大姑娘呢,就算不是杜蔚国的大房,最次也是老二,有家花在,她这“野花”自然有多远躲多远才是。 再者,雷娜也是真怵胡大姑娘。 话说她们这些特务职业的,满脑子都是不能见光的秘密,谁见着能抠脑子的存在不哆嗦? 所以,每每只要有胡大姑娘在场,雷娜都会老老实实的退避三舍。 如今,明知道杜蔚国和胡大姑娘两个人正在“独处”,甚至还有可能正在做亲密的事,她却依旧不管不顾的跑来。 杜蔚国站起身,脸色也沉了下来,麻痹,大概率是又出事了,还特么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果然,他才拉开房门,雷娜的第一句话就是:“卫斯理,出事了!” 杜蔚国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沉声问:“什么事?” 雷娜的语气异常凝重:“就在刚刚,开塞利突然爆发了瘟疫。” “瘟疫,什么瘟疫?”一听这个出事的城市,杜蔚国的脸色更黑了。 开塞利位于波斯东,是胡大姑娘的地盘,也是她旗下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同时,也是她平时驻留的地方。 应该算是她的“老巢”。 很显然,这场“瘟疫”又是冲他来的,算算时间跟路程,大概率就是那群逃走的“斜教徒”搞出来的事端。 雷娜摇摇头,她的脸色有些古怪,眼里还闪烁着难以隐藏的忌惮: “不清楚,这种瘟疫之前从没出现过,主要的症状是发病者先是高烧晕倒,苏醒后就像失去理智了一样,疯狗似的噬咬视野内的任何人!” “然后,被咬的人也会发疯?” “是,被他们咬伤的人,很快也会高烧晕倒,随即就会发病!”雷娜的声音有点抖。 “很快是多快?” “大概15分钟到半小时之间。” “这件事发生多久了,具体的规模有多大?”杜蔚国咬着后槽牙问道。 “大概3小时前,开始在中心医院大规模爆发。” “目前,我还没有掌握确切的发病人数,但预计不低于千例,而且,这个数字正在快速增加。” 不难看出,升官之后的雷娜,业务水平明显上了一个台阶,了解情报非常全面,几乎没有遗漏。 “这些发疯的人,到底是苏醒还是复活?” 胡大姑娘冷冷的声音响起,此刻,她的面若寒霜,语气更是凛冽如刀。 “啊?胡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雷娜终于卡壳了,被这个超纲的问题问懵了。 “我的意思是,那些发疯乱咬的人,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雷娜结结巴巴的回道:“应,应该是活,活人吧。” 就在此时,胡三几步迈过楼梯,风驰电掣般的跑了过来,嘴里大声喊着: “老五,妹夫,家里出事了!” 胡大姑娘虽然算得上开塞利的地头蛇,甚至是土皇帝,但毕竟还是草台班子,尤其是情报系统,比不上军情六处这种专业机构的效率。 胡大姑娘狠狠的剜了胡三一眼,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杜蔚国。 “看啥啊?赶紧出发!雷娜,有飞机吧?” “有,已经准备好了!” 一刻钟后,6架山猫直升飞机朝着西南方向疾飞而去。 “穆斯塔法,离开命令当地军警,全城戒严,任何人不许上街,也不许出城进城,发现疑似病患,立即击毙!” 直升机上,杜蔚国对着穆斯塔法命令道,语气冷酷。 穆斯塔法这家伙军人出身,打过仗,性格刚毅,是个硬骨头,板着脸拒绝道: “卫斯理先生,开塞利的情况不明,我目前也没收到上级的命令,所以~~” 杜蔚国粗暴的打断道: “闭嘴,你马上直接联系你的上级,不,直接联系总统吧,告诉他,按我说得做,否则,你们波斯马上就要换一任总统了。” 面对如此露骨的威胁,穆斯塔法瞬间勃然,不过还没等他发作,就被一股彻骨的寒意裹住了。 整个人仿佛被瞬间冰封了一样,别说出声了,甚至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此刻,杜蔚国是真的动了杀心: “我是不是好脸给多了,作为国情部的二把手,难道你从来没研究过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实现不了的大话?”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犬人行动 几小时后,当杜蔚国一行人降落在开塞利郊外新建的机场时,都已经凌晨了。 这座新机场规划的面积很大,足有近千亩。 不过目前只利用了东南角,修了4条标准的3000米直线跑道,配备了6个机库。 这座新机场是胡大姑娘的私产,被她命名为伊拉希瓦尔利克机场,波斯语里女神的意思。 此刻,跑道上,静静的伫立着两个方队。 队列横平竖直,犹如刀切的豆腐块似的,远远望去都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这两个方队,总共八百人,清一色着墨色作战衣,怀抱格洛克68式自动步枪,大腿的速射枪套上插着副武器格洛克68式自动手枪。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匕首,各式手雷,防弹衣,防毒面具,耳麦式无线电台,堪称是武装到牙齿。 他们这身装备,秒杀了当世99.99%的部队。 每个人都标枪似的站得笔直,脸上涂着油彩,只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漆黑眸子,犹如夜间出没的死神。 “妹夫,怎么样?咱家的龙牙咋样?是不是威武霸气?” 虽然老巢暴雷,眼下的气氛有些压抑,不过看见这支威武雄壮的队伍,胡三还是忍不住露出大牙,表情那加一个傲娇。 雷娜,谢尔盖,尤其是波斯国情局的穆斯塔法见到这支杀气腾腾的精锐虎贲,都被震得瞠目结舌。 他们都是眼光毒辣的内行,别的不提,光是这身奢华的装备,还有这不动如山的凛冽气势,就已经具备了强军气质。 这支队伍的名称叫龙牙,是胡大姑娘麾下的直属武力。 一共4个大队,共1600人,是她砸锅卖铁,不惜血本打造出来的嫡系精锐。 龙牙平时驻扎在开塞利西南130公里的尼代小镇,距离梅尔辛港不到200公里。 开塞利通向梅尔辛的公路也新修过,标准效仿后世的高速公路,双向8车道,清一色水泥混凝土铺制。 通过这条高速路,全机械化的龙牙,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抵达两处。 在这两个方队中,杜蔚国隐约看出了一丝地表最强,华夏强军的影子,他也觉得赏心悦目。 不由停下脚步,评价道: “嗯,确实不错,精气神十足,10人一班,5人一组,战斗单元和火力配置都非常合理。” 并不是所有龙牙的主武器都是格洛克自动步,每个10人班里,就有一名狙击手,还有一名机枪手。 不难预计,只要遭遇战斗,每个班都能快速分化出一个狙击小组,外带一个火力小组。 这是后世的特种作战配置理念,在当下,已经算是极其先进且前沿的战术思维。 “嘿嘿,那必须的,龙牙可是参考了毛熊的a部队,英吉利的特种空勤团,还有花旗的绿帽子,集三家所长后才组建的。” 杜蔚国扫了眼造型前卫,线条流畅的格洛克68式自动步枪: “嗯,装备也不错,真是下本钱了。” “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为了组建龙牙,我们可没抠搜,把棺材本都砸进去了,不过效果也是杠杠的。” 胡三的表情愈发傲娇,语气里也满是得意,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妹夫,还看出点别的没?” 杜蔚国点点头: “嗯,龙牙都是咱华夏人,各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棒小伙,纪律也非常不错。” 胡三被搔到了痒处,乐得见眉不见眼: “对喽!妹夫,我跟你说,龙牙可是从3万多精壮爷们里挑出来的,都是咱华夏种,让毛子帮着操练了大半年~” “哎呦!胡老五,你特么打我干啥?” 正兴高采烈的白话呢,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狠的,胡三疼得呲牙裂嘴,扭头对着胡大姑娘怒目而视。 “狗肉上不得台面,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空嘚瑟?”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随即扭头朝两个肃立在方队前的年轻人挥了一下手。 “马上进城,随时准备战斗!” “是!”两个年轻人肃声应到。 他们都是大队长,很年轻,大概30不到的模样,龙精虎猛,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从他们的行为做派不难看出,还都是从部队出来的,华夏的部队。 才刚坐上车,杜蔚国就有些急切的问道: “三哥,这两个大队长,是从部队出来的?” 胡三点头: “没错,都是羊城军区出来的,一队长周家驹,原来在江门当兵,正儿八经的侦查连长,二队长王军胜是龙岩来的,原来是个连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这不科学啊?都是干部,还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又正处于最黄金的年龄段,前程远大。 这样的人才,为啥不继续留在部队发展,而是万里迢迢的跑到波斯来? “行了,杜大,你别猜了,他们的家庭出身不好~~” 胡大姑娘猜到了他的心思,语气幽幽的说了句。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杜蔚国却懂了,这个时期,唉,不能说,懂得都懂吧。 “开塞利好像多了很多房屋,街道也宽了不少,看起来既整洁又繁华,白天应该很热闹,胡大,这都是你的功劳吧?” 此刻,浩浩荡荡的车队已经进了市区,杜蔚国扫了眼街道两边的景物,主动岔开了话题。 或许是又被搔到了痒处,才刚刚消停的胡三,再次忍不住插话道: “肯定啊?妹夫,我们可是下了死力建设开塞利,一年零三个月,从原来的49万人,变成了现在的65万。 我们新修了20几条马路,上万套住宅,学校,工厂,机场,我们可是全都真金白银的花了出去~” “胡老五,你老实开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打断他,扭头看向杜蔚国:“杜大,既然你提到这个话头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杜蔚国的心提了起来。 胡大姑娘点了两根烟,递给杜蔚国一根,她很喜欢这个动作,当她还是大狐狸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沙忒家那边的钱已经进来一多半了,但是我暂时按着没动。” 沙特家的无息贷款,是之前杜蔚国亲自在利雅得讹来得,整整30亿美金,再加上公路开发建设专项款,拢共40亿。 不愧是全世界最富有的软柿子,目前,30亿无息贷款已经老老实实进了胡大姑娘的指定账户。 30亿美元,在当下,这是一个天文数字般的恐怖金额,哪怕是富得流油的沙忒,都得老老实实卖上几个月油。 要知道,现在整个波斯东的总人口数也才1000多万,就算分钱,每个人都能分到300美刀,相当于他们近2年的工资了。 这笔钱如果用对了地方,足矣让波斯改天换地了。 奎亚那不就因为同样数额的资金注入而一飞冲天了吗?波斯的基础要强得多,更容易起飞。 一听这话,杜蔚国倒是松了口气,已经大概猜到她的下文了。 “缺人?” 胡大姑娘点头: “是,缺的厉害,波斯人生性懒惰,散漫,还贪婪,而且我们终究是外人,他们是不会感恩的,所以,这些钱,我不想让他们赚。” 缓缓呼出烟气,她又继续说道: “现在整个波斯东,华夏人才只有10万冒头,甚至连百分之一的比率都没到,这些钱,他们也吃不下。” 自从胡大姑娘坐稳波斯东,华夏人就开始陆续移民过来。 但是,由于波斯距离遥远,在杜蔚国的授意下,远洋移民又以奎亚那为主。 所以,一年多时间,这边只陆陆续续来了10万左右的移民。 好在,移民几乎百分百都是青壮男女,没有老弱病残,龙牙就是从移民里挑选出来的。 杜蔚国略做沉吟后说道: “今年5月,包船王那边就能再加8艘10万吨级以上的远洋货轮。 这些船,我提前知会过德文斯克船厂,在船坞就改装过了,每艘船每次就能运载4500人。” “一次就能运3要多人!”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眼睛瞬间亮了。 杜蔚国却打断她继续说道: “加上包船王现有的十几艘船,还有三井家的船,如果马力全开,一个月就能给你送来10几万人。” “太好了!” 胡大姑娘重重的锤了一下手掌,兴奋的脸都涨红了。 “杜大,只要你给我送来50万人,不,30万人就够了,一年时间,我就让波斯东彻底姓胡!” 胡三也来劲了,信誓旦旦的吹着牛皮: “没错!妹夫,你要是给咱们送送100万人过来,我特么能把整个中东都打下来!” 杜蔚国苦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抽着烟,胡三顿时就不愿意了,挑着眉头催促道: “咋的?奎亚那是亲生的,我们波斯就是后娘养的呗?到底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 此刻,胡大姑娘已经冷静下来了,抬手就给了胡三后脑勺一下,低叱道:“你给我消停点。” 随后,她又转向杜蔚国:“杜大,你有顾虑?” 杜蔚国缓缓吐出烟气,轻轻的嗯了一声,急性子的胡三顿时又炸毛了: “啥顾虑?我跟你说,波斯这帮软饭啥也不是,给我2万龙牙~” 胡大姑娘这次没打他,也没骂他,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意味却很郑重。 胡三感受到了这份郑重,乖乖的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你具体说说,到底顾虑什么,我们共同参详。” 胡大姑娘的语气很正式,甚至连称呼都没带,并不像两口子对话,反而更像谈判。 杜蔚国的语气也冷了起来:“65年,印泥,黑色五月。” 胡大姑娘愣了,随即皱着眉头,眼神闪烁。 她当然清楚杜蔚国说的是什么,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之所以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从他要刺杀苏阿脱那个独裁杀人狂魔开始的。 不动苏阿脱,就不会过分触及共济会的利益,伯恩·佩雷斯还有厄尔也不会那么早对他出手,或许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印泥发生的那个惨案,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究其根本,任何一个种族也无法坐视外族在自己的地盘吃香喝辣,富得流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胡大姑娘通透,瞬间就想通了各中关隘: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做的太过分,波斯也会像印泥那样,举全国之力对付我们? 杜大,有你在,他们敢吗?再说了,我也不会犯傻,财富和武力要相匹配,这个浅显的道理我也是懂的。” “呵~”杜蔚国笑了,把烟头顺着车窗的缝隙弹飞出去,语气戏谑: “如果这样,那就是武力分割,要不就是殖民统治,骑在人家的脖梗上拉屎,反正都是赤裸裸的侵略。 胡大,现在是什么年月?人类都登月成功了,你还想开历史倒车,你觉得一个人口几千万的主权国会坐视不理,任由你做大?” “那咋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也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有你镇着,我就不信安卡拉的那些怂包窝囊废敢炸刺!” 胡三实在忍不住了,扯着脖子吼道。 胡大姑娘也有点火了,喝斥道: “胡老五,你给我闭嘴,你当绺子占山头呢?真闹到那个地步,就成了种族间不死不休的仇恨,杜大再厉害,还能把所有波斯人斩尽杀绝不成?” 胡三彻底怒了,原来在绿林里养成的胡子脾气都翻上来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块大肥肉被波斯人叼走不成?” 胡大姑娘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胡三撒泼,她也没出声阻止。 “三哥,我也没说不啊?”杜蔚国苦笑着摇了摇头。 “嗯?杜大,那你啥意思?”胡大姑娘急切的问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过于激进容易引发反弹,温水煮青蛙的怀柔方案,应该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胡大姑娘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语气欣喜:“再具体点。” “从5月开始,这8艘新船,我让包船王分出4艘专门给你运人,挑男丁送,一个月将近2万人,3个月后,你正式开始撒钱,这些钱~~” 胡大姑娘有些急切的打断他,继续说道: “3成让咱们华人赚,3成留着养兵,2成让波斯人赚,还剩2成,拿去喂那些贪官和军头。” 钱怎么花,人家胡大姑娘老早就计划好了,只差杜蔚国点头给她运人了。 “呵呵呵~”杜蔚国没再说话,只是笑得意味深长。 胡大姑娘略感羞赧,强行找补道: “笑啥啊?就算有朝一日我真把波斯全占了,还不是你的家当。” 此时,车队已经走到了城南靠近市中心的地段,这附近全都是住宅楼,密密匝匝的。 之前光顾着聊天,没有留意道路两边的情况,此刻,杜蔚国随意朝街边一瞥,突然脸色一变,沉声低喝道: “停车!” “吱~吱~” 令人牙酸的刹车此起彼伏,过了整整一分钟,所有车才依次停了下来。 之所以这么慢,实在是因为车太多了。 光是龙牙就有26辆军用卡车,6辆装甲运兵车,还有12辆改装的防弹武装皮卡。 加上雷娜和穆斯塔法召来的十几辆吉普,近60辆车,车队蔓延了足有2公里。 杜蔚国跳下车,雷娜和穆斯塔法马上小跑着凑了过来。 “卫斯理,怎么了?发现什么情况了?” “所有车开大灯,所有人下车,子弹上膛,原地警戒,注意道路两旁,只要发现有任何人接近,无需警告,直接格杀!” 杜蔚国冷酷的命令道。 听到这道杀气凛然的命令,穆斯塔法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铁青。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城里的密集居民区,2公里多长的沿途,至少住了上万平民,甚至有可能是几万。 这些人,面对如狼似虎,杀气腾腾的龙牙,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卫斯理先生,请收回你的命令,现在的情况~~” 穆斯塔法这家伙的倔病又犯了,不过他才说了一半,就被雷娜大力拽走了。 “问什么问?让你干什么,照做就是了!” “可,可是~”穆斯塔法还有点不服气。 雷娜骂骂咧咧的打断道: “可是什么可是?卫斯理先生的命令,你只有执行的义务,没有质疑的资格,玛德法克!连你们总统都服软了,你特么装什么?” “杜大,具体什么情况?” 按杜蔚国的交代,一字不差的下达完命令之后,胡大姑娘才快步返回沉声问道。 周围的人太多了,磁场紊乱,胡大姑娘的感应能力受到了极限削弱,几近于无。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异样,不过她相信杜蔚国的判断,并无条件执行。 “胡大,我们被围了,街道两边的住宅里,埋伏了至少几千人,犬人。” 杜蔚国的目光凛冽,语气同样冷冽。 “犬人”这是在来的路上,杜蔚国他们给那些发疯发狂的未知病患临时取的代号。 同时,“犬人”也是这次清剿行动的代号。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龙牙淬火 凌晨2点,夜沉如水。 波斯中部重镇开塞利,城南,居民聚集区。 无数疝气大灯把黑夜晃得犹如白昼,杜蔚国隐在吉普车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只是他的声音显得异常冷冽: “胡大,龙牙是不是全体都装备了复脸式防毒面具?” 胡大姑娘点头:“是。” “马上让所有人都把防毒面具带上。” “好!” 其实,以胡大姑娘的超凡嗅觉,外加精通医理,她可以确定,此刻的空气是没问题的。 “犬人”病毒,应该是通过接触传播,而不是空气传播。 所以佩戴防毒面具完全没有必要,有点多此一举,甚至还会影响视野,间接导致战斗力下降。 不过胡大姑娘连一秒钟都犹豫,立刻回转车上,通过全频道无线电台向龙牙转达了杜蔚国的命令。 龙牙纪律严明,更不会质疑命令,纷纷取出防毒面罩扣在脸上。 “都带上了。” 胡大姑娘回到杜蔚国身边,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询问这道突兀的命令,究竟是何缘由。 胡大姑娘通透,她很清楚,打仗的时候,杜蔚国肯定是当之无愧的指挥官,他就是天,任何一道命令都不容置疑。 当然,她也充分相信杜蔚国,身经百战的他,怎么可能乱下命令? “嗯。” 杜蔚国点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半脸式面具,朝嫡系的手下们吩咐道。 “你们也都把面具带上,现在的空气的确没问题,但是待会打起来,血液四处飞溅,就不好说了。” 等大家戴好面具,杜蔚国转向翔太。 “翔太!” “先生,我在!” 之前在索马里,椎名翔太大展神威,瞬间团灭了圣灵军团麾下的一个杂牌旅。 不过因为精神力透支反噬,伤得也不轻,目前,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历经血战,他的气质也多了几分凛冽和沉稳。 不动如山,喜怒不形,看起来相当的可靠,不错,总算是有点样子了。 杜蔚国眼里露出满意之色,沉声命令道: “多召唤几只乌鸦,把周围方圆3公里都仔仔细细的翻上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又或者可疑的境况。” “是!” 翔太的执行力更强,杜蔚国的话音刚落,他的双眸就陡然漆黑。 见翔太被杜蔚国点名指派,袁千夜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下意识的抿起了嘴唇。 “先生,那我呢?”袁樱可不像她哥那么内敛,能沉住气,直接跳出来问道。 问话的时候,她还特意挤了一下比她靠杜蔚国更近的神乐,赤裸裸的敌意全都写在脸上了,毫不掩饰。 话说,这还是袁家兄妹第一次跟翔太他们这几个东瀛老乡在一起做事。 其实,在布尔萨修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过了,只不过没有出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人场面。 双方泾渭分明,全程几乎零交流。 就连一向明事理,晓分寸的袁千夜,还有性格平和的椎名翔太都没有主动破冰。 至于剩下那三个胸大无脑,性格傲娇的小娘皮,她们没直接动手上演全武行都已经烧高香了。 不要以为同阵营的关系就和善,有时候内部倾轧比还外部战争更凶残,很多王朝甚至就死在内斗之下。 摊子铺得越大,这种情况就越发明显且严峻,饶是杜蔚国,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手心手背都是肉,很难取舍。 好在他的地盘比较大也比较分散,这才勉强维系,没有立刻凸显出来。 “呃,你~” 说实话,杜蔚国被袁樱问懵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指派她。 按理说,袁樱这小娘皮的本事不弱,共生了风属性的青雉式神,速度快如闪电,甚至还可以近距离滑翔。 不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杜蔚国身边的高手实在太多了。 远的不提,就光说翔太,神乐,神舞这几个他挑出来的贴身侍从,任选其一,都能轻而易举的摆平袁樱。 不是她弱,而是杜蔚国的身边人太强了! 其实现在胡三也面临这样的问题,高不成低不就,存在感越来越低,不过他还有二把刀的精神力,勉强能挽尊。 杜蔚国的反应不慢,只是略微愣神就想到了解决方案,分别指了指附近的两个制高点。 “这样,袁樱,你和三哥的速度快,眼力好,枪法也准,你们拿上长枪,带足弹药,上这两座楼的楼顶。 你们负责整片区域的狙击位,统观全局,发现那里有危险,你们就第一时间进支援。” 一听这道命令,袁樱和胡三的眼神几乎同时亮了起来。 “嘿,妹夫,还得是你,有眼光,你就擎好吧!走,樱子,那把我亲自改装的弹鼓式svd给你用!” 胡三怪笑一声,兴冲冲的拉着袁樱回车上取枪了。 “哼!”袁樱这小娘皮当然不会忘了挑衅的扬起下巴,傲娇的飞了神舞,神乐一眼。 这两个大美妞还了她一记凌厉的眼神后,立刻转向杜蔚国,那眼神,可怜巴巴的,活脱脱乞食的小狗。 丫的,人心有点散,队伍不好带了,杜蔚国苦笑不得。 “杜大,我们其他人做什么?” 好在胡大姑娘有眼色,把浮沉刀匣递给他,顺便出声帮他解了围。 杜蔚国接过刀匣,压下杂乱的心情,板着脸,沉声下令道: “剩下所有人,整理装备,做好战斗准备,随时策应。” “是!” 除了已经变身的翔太,所有人,包括胡大姑娘都肃声回应,战意凛然。 几分钟过去,所有人都找到了合适的掩体,子弹上膛,拉足了架势,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战斗的降临。 可是街面上以及附近的居民楼依旧静悄悄的犹如鬼蜮,都老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出现。 当然,没人抱怨,也没人放松警惕,更没人质疑杜蔚国的判断和决定。 因为眼下这个局面,本身就透着诡异。 几十辆车,上千号人,荷枪实弹,这么大的阵仗,却没好信的人跑出来查看,甚至连个趴窗户观察的人都没见着,这显然非常不合常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谁也不傻,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杜大,你觉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这些畜生见咱们兵强马壮,不愿意强攻,心疼会损失这些犬人?” 胡大姑娘凑到杜蔚国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此时,她眼底仇恨光芒都快凝成实体了,不过表情依旧平稳,语气却相当镇定。 她是个情绪控制的高手,完全能做到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堪称上将军之才。 杜蔚国摇摇头,声音冷冽: “心疼损失,怎么可能?这群畜生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它们才不会顾及什么消耗,人命在它们眼里,连狗屎都不如。” 说话的时候,他目光幽深的盯着街道两边的房屋,眼神里满是怒火还有厌恶。 在他的视野中,附近的房子里,像沙丁鱼罐头似的,挤满了数之不尽,半人半鬼的怪物。 之所以称之为怪物,因为他们已经没人形了。 瞳孔已经彻底散开,殷红如血,眼白里也充满了红血丝,嘴巴极限裂开,不断无意识的张阖着,露出恐怖的牙床,不断滴落着粘稠的口水。 不过,这些怪物跟之前的伥尸有明显区别,他的胸口还在起伏,鼻子也有呼吸的动作。 很显然,他们都还是活人,不过被莫名病毒侵蚀得失去了理智,见人就咬,所以只能称之为“犬人”。 胡大姑娘深有同感,咬着后槽牙低声喝骂道: “你说的没错,这群杂碎的确视人命如草芥,而且行事也猖狂,居然敢祸害到老娘的地盘上,玛德!我特么高低剐了它们。” 在杜蔚国面前,她也就没必要再进行什么情绪控制了。 “放心,只要它们敢露出尾巴,今晚就绝对跑不了,哪怕它们有本事把神灵召唤下来,老子豁出命也会砍死丫的。” 杜蔚国的目光森冷,语气凛然。 又过了半响,四周依然静悄悄的死寂一片,胡大姑娘忍不住攥了攥拳头,略微有些沉不住气了。 “杜大,这群杂碎到底等啥呢?” “先锋!”杜蔚国淡淡的吐出一个词。 说话的时候,他拎起弹鼓式akm自动步枪,把枪带固定在肩膀上,利落的拉动枪栓。 “先锋?”胡大姑娘的美眸中露出一丝疑惑。 “嗯,来了!” 话音才落,幽深漆黑的小巷里,就猛地响起此起彼伏的凄厉吼叫声。 听起来既像是狼嚎,又像是狗叫。 这阵吼声就如同是进攻的号角,眨眼间,路边的街道和小巷里就猛地窜出无数道速度飞快的黑影。 “狗!”胡大姑娘的眉头拧起,语气惊诧。 这些黑影的本体都是狗,体型品种各不相同,什么毛色都有,不过每一只都血着眼,垂着涎,一看就是疯狗。 由于历史原因,开塞利这座城市以前深受埃及文化和两河文明的影响。 这座城还有一个叫法,狗城,过去的几百年里,都供奉并信仰狗头人身的死神阿努比斯。 因此,狗在这座城里,跟牛在天竺的地位一样,都是神圣的存在,不仅不能打杀,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哪怕到了现在,城郊的埃尔希耶斯山里,依旧生活着上万条野狗,都已经泛滥成灾了。 从巷子里冲出来的这些疯狗不知道有多少,犹如一条条汹涌的浪潮,朝着车队猛扑而来,气势惊人。 “塔塔塔!”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杜蔚国率先射击,果断的扣动了扳机,打出了一个极速的三点射。 “噗!”一头冲锋在最前排的头犬瞬间扑倒。 这是一只土黄色,体型犹如牛犊子似的坎高犬,这畜生硕大的狗头,直接被灼热的子弹掀开了,脑浆四溅。 杜蔚国的枪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所有人,同时也吹响了反攻的冲锋号。 “哒哒哒~” “嗵嗵嗵~” “嘭嘭嘭~” 瞬息之间,震耳欲聋的枪炮声骤然响起。 圣治敦兵工厂出品的克格勃68式自动步枪,抄袭自后世的scar,通体由轻量高强度合金打造,枪声格外清脆。 而苏制的双弹鼓rpk班用机枪的声音粗狂低沉,如同战鼓轰鸣,两道枪声汇合在一起,犹如激昂的交响乐。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句题外话。 龙牙不缺钱,但是班用火力支援武器却没采用时下最主流也相对先进的花旗m60班用机枪。 因为这玩意太娇贵了,在沙漠以及雨林这些极端的地形下,卡壳的频率贼高,远不如老毛子的rpk皮实耐操。 只不过龙牙的枪声,整体节奏听起来有些缭乱,不成章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龙牙虽然纪律严明,装备精良,但是说破天也只受训一年多。 更要命的是这些小伙子们,没怎么参加过大规模的实战,说白了,基本都是没见过血新兵蛋子。 突然遭遇这种诡异的大场面,难免会慌张。 疯狗形成的浪潮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距离也太近了,只是眨眼间就冲过的火线,来到了车队跟前。 “啊~” 瓢泼的血光,压抑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瞬间就有人挂了彩,甚至是送了命。 好在有杜蔚国他们这些超级高手镇场,及时的查缺补漏,这才险险的没有被攻破阵型。 此刻,杜蔚国正天神似的跨立在一辆军卡的车顶,一边不紧不慢的点杀疯狗,一边用余光扫视全局。 见到龙牙出现伤亡,他的表情依旧纹丝不动,平静的近乎冷漠。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趟过了无数尸山血海,见惯了死人之后,杜蔚国早已磨练的心硬如铁。 再说了,这也是个极好的练兵机会。 看得出来,龙牙的小伙子们,枪法底子非常不错,很显然,平时的训练度很足,都是拿子弹喂出来的。 射击说起来挺简单的,就是熟练工种,跟开车差不多,打得多了,自然就准,枪感也就养出来了。 除非是最顶尖的神枪手才需要拼天赋,剩下的都是靠堆经验硬堆出来。 杜蔚国富可敌国,胡大姑娘也不是抠搜的性格,深谙穷文富武的道理,不会勒部队的裤腰带。 所以,龙牙的实弹射击训练指标高得离谱,冠绝天下,每个月至少1200发,不打完都不行。 所以,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之后,同时也付出了少量的伤亡之后。 在富有战斗经验的各级大队长,中队长,以及小队长的号令下,年轻的龙牙们,迅速的稳住了心神,开始稳定输出。 每个班分化出两个五人小组,形成一个最基本的战斗单元。 轻机枪火力压制,三名突击手交替射击,狙击手则定点清除最具威胁的目标。 各组,班,小队,乃至中队之间的配合也愈发默契,火力交叉,互相支援,打得越来越有章法。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打响,希望这些小菜鸟们扛得住压力。” 杜蔚国不紧不慢的换着弹鼓,瞥了眼路边的房屋,轻声自语道。 “哗啦!” 就在此时,街道两边的门窗几乎同时碎裂,无数疯魔似的“犬人”从其中纵跃而出。 面对这些来势汹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龙牙的枪声瞬间就难以控制的再次凌乱起来。 这支年轻的队伍,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成则一飞冲天,败则湮没无闻。 好在龙牙并没有让杜蔚国失望,经历了这次极限的猝火之后,彻底成了型。 后来,煞神众麾下出现了整整4支大名鼎鼎的特种军团,美洲的鲲鹏,中东的龙牙,暹罗的dm,港岛的阎罗。 其中,以龙牙为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车队形成的临时阵地,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因为之前的疯狗冲锋,消耗了大多数龙牙的弹药,让他们来不及形成足够的火力网来阻止突然出现的“犬人”军团靠近。 一瞬间,不仅枪声乱了,连惨叫声都密了起来。 “前排用刀!中排手枪!后排换弹夹!” 全频道的无线电台里,一队长周家驹嘶声怒吼道! 嘴里吼着,他的动作也丝毫不慢,从腰后抽出寒光凛冽的工兵铲,身先士卒的朝“犬人”冲了过去。 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每每在这种危难时刻,就会有力挽狂澜的猛士英豪现身。 “唰!唰!” 周家驹手里堪比利刃的工兵铲,丝滑的砍掉了一条黑狗的脑袋,反手一戳,又削掉了一个“犬人”的半拉脑袋。 这家伙应该是练过咏春八斩刀法,不仅力道足,发力也有章法。 “杀!”再次砍掉一个“犬人”的头颅,周家驹放声怒吼! “杀!” 眼见大队长如此神勇,前排的龙牙士气大涨,纷纷扯出工兵铲,嘶吼着冲了上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虺 深夜,开塞利。 此刻,整个城南像开了锅似的,沸反盈天。 枪声,狗叫,人嘶,哀嚎,惨叫,呼喝声震耳欲聋,时不时还会爆炸,火光冲天。 不过城里的其他地方却静得渗人,俨然两个世界,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黑着灯,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更别提街上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谁也不是憨批,南边都特么打冒泡了,这个时候出门,很容易被殃及,遭受无妄之灾。 至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城狐社鼠,这些渣滓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被胡大姑娘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侥幸残存的一小撮混子,也都被驯服了成了社会底层的耳目,这些家伙早早得了号令,自然不敢出来裹乱。 事实上,胡大姑娘极有治理才能,也下了苦心来经营开塞利。 在突发这次瘟疫事件之前,城里已经没有什么黑帮和流氓了,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也不算太远了。 “哒哒哒~哒哒哒” 此时此刻,城西,通向埃尔希耶斯山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脚步的频率快到不可思议,听起来更像是枪声。 而且,这脚步声还很诡异的很,前一秒还在耳边,下一秒再响起的时候,就离奇的远在几十米开外。 个别好奇心重的,奓着胆子跑到窗边去看,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街道上空荡荡的,连发出声音的本体都没发现。 能拥有如此恐怖的速度,自然只有杜蔚国。 城南的战局稳了,自从周家驹身先士卒的冲出去近身肉搏,龙牙骨子里的血气就被彻底激发,士气也井喷式的爆发。 目前,这些年轻的菜鸟们已经摆脱了最初的慌乱,越打越顺手,阵线稳如泰山,甚至已经开始反攻了。 杜蔚国自然不会跟那些疯狗和犬人纠缠,他要直捣黄龙,揪出背后的黑手才行。 “翔太,还有多远?”极速狂飙中,杜蔚国头也不回的问道。 他的声音很稳,语气也很从容,每秒15米的奔跑速度对现在的他来说,毫无压力,远远还没到极限。 “直线距离大约5公里!” 翔太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微微有些气喘,不过能跟上杜蔚国的速度,他已经很牛皮了。 煞神众高手如云,已经是暗世界毫无争议的最强能力者组织。 不过即使在煞神众之中,能跟上杜蔚国的依旧是凤毛麟角,连一个巴掌都凑不出来。 胡大,夜魇,梅林,翔太,目前就这四个,苏卡丽如果恢复到全盛状态,或许也可以。 而这其中,翔太绝对是杜蔚国用得最顺手的,这家伙天赋异禀,不仅体质爆表,还拥有不逊色杜蔚国的自愈力。 同时,翔太还能控制乌鸦,无论是进攻,防守,还是侦查,警戒,都非常称手。 如果全力以赴,他甚至能指挥近十万只乌鸦发起攻势,拥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最关键呃是翔太没有丝毫野心,也没有争胜之心,对杜蔚国的忠诚度直接刷满。 任何命令,他都会百分百执行,不打一丝折扣。 就在此时,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听起来犹如是浪潮由远及近。 “先生,又来了!数量极多,至少几千!” 翔太说的是疯狗群,都是从山上冲下来的,不断冲击龙牙阵线的就是它们,而且,那些“犬人”也是跟随这些畜生而动的。 此刻,翔太的状态很奇特,左眼全黑,不分瞳孔眼白,另外一只眼却是正常的。 这是他最近才开发出来的新本事,可以时刻保持跟他操控的乌鸦共享视野,同时还享有正常视力。 目前,翔太的能力极限是控制6只乌鸦,距离3公里。 听起来好像有点稀疏,其实牛皮的没边了,相当于同时开了6个移动的天眼。 以他为原点,十公里半径内的任何风吹草地,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要知道,翔太的控制范围是3公里,但乌鸦的视野可不局限于此,哪怕在夜间,至少也超过5公里。 “嗯。” 翔太牛皮,杜蔚国更牛,他的眼睛不仅能夜视,远视,还特么透视。 这些疯狗,他一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他依旧狂飙猛进着,丝毫都没有减速的意思。 瞬息之后,眼瞅着铺天盖地的的疯狗潮越靠越近。 以翔太的眼力,甚至都能看见它们发黄的滴着口水的尖牙,还有血红的眼睛。 “先生,要不要我控制乌鸦拦下这些疯狗?” “不用!让龙牙他们对付就行。” “先生,那咱们~~” 翔太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蔚国的脚步稍顿,九幽锁就电射而出,同时伸手捞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瞬,杜蔚国的猛地发力甩手,翔太顿时腾空而起,被他硬生生甩起了十几米高。 翔太倒也不慌,半空中腰腹发力,一个利落的筋斗,稳稳的落在街边小楼的天台上。 “唰~” 他才将将站稳,杜蔚国就已经如影随形般,借着九幽锁的反弹之力跃上台阶。 此刻,那些疯狗已经冲到了近前,不过没有继续向前,开始围着杜蔚国他们停留的这栋小楼打转转,疯狂嘶叫。 “马勒戈壁的!果然是冲我来的!” 杜蔚国的脸色瞬间铁青,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除了暴怒,他其实还很纳闷,他猜不到这些疯狗凭什么手段锁定的他,这让他异常忌惮。 “先生,我来干掉它们!” 主辱臣死,翔太表现的比他还愤怒,双瞳瞬间漆黑。 杜蔚国压住翻腾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变身: “不用,翔太,瓷器不与瓦片斗,别瞎耽误功夫,咱们继续赶路,不用理会这些疯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神奇魔力。 “是!”翔太目眩神迷,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崇拜之意。 随着他的能力越来越强,就越发能感受到杜蔚国的强大和无敌,他的本事通天彻地,仿佛压根就没有上限。 凌晨4点,东边泛起丝丝缕缕的白。 这会城南的枪声已经变得零零星星,但是城西的埃尔希耶斯山脚下,却变得热闹起来。 “嗷嗷嗷~” 这些疯狗的叫声,已经跟狗的关系不大了,听起来更像是猛兽的吼叫。 “先生,狗实在太多了,还是我来召唤乌鸦对付它们吧?” 一颗高大繁茂的紫衫树上,翔太望着脚下无边无际的“疯狗海”,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再次主动请缨道。 “疯狗海这个说法,”绝不是夸大的描写手段,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从山脚下,一直到半山腰,丛林里至少汇集了无数条狗,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少说也有上万条。 每条狗都红着眼,龇着牙,喉咙里低沉的呜咽着,眼神凶狠,全都是毫不掩饰的,撕咬和吞噬的欲望。 说实话,杜蔚国也算见过无数风浪了,但是面对如此诡异且壮观的万狗大阵,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此刻,距离他们最近的百十条狗,一边撕心裂肺的叫着,一边急不可耐的朝树上扑腾攀爬。 不过它们再怎么疯狂,急切,终究还是狗,而犬类的生理结构则决定了它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爬树,只能望树兴叹。 “先生?”见杜蔚国黑着脸沉默不语,翔太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嗯,翔太,我有点重,你指挥的乌鸦能吊起我吗?” 杜蔚国突然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当,当然。”听见这个问题,翔太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 杜蔚国虽然人高马大,但是看起来并不胖,身材十分精悍,甚至还略显瘦削。 杜蔚国自然秒懂他的眼神,又补了句解释道: “翔太,你别看我的体型不大,但是我的肌体密度非常高,体重远超你的想象。” 翔太从来不会质疑杜蔚国,马上正色问道:“先生,那您具体有多重?” 杜蔚国难得露出一抹羞赧之色。 “嗯~具体重量我也没称过,但是绝不低于600斤。” 一听这话,翔太顿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纳尼?6,600斤?跟熊罴差不多重?” 翔太口中的熊罴,特指的是东瀛北海道一带生活的棕熊,这玩意是他已知且见过的体型最大的野生动物。 成年的东瀛棕熊身高一般在2米5左右,体重500到700斤之间,光看体型,都能装下2,3个杜蔚国了。 见翔太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杜蔚国有些恼怒,板着脸问道: “怎么样?到底能不能行?” 翔太顿时神色一凛,有些慌张的抱歉道: “非,非常抱歉,先生,恐怕是不行,那个,并不是您太重,而且体型太小了。” 一只大乌鸦,倾尽全力也就只能带飞一斤左右的重量。 那么想吊走杜蔚国这个“千斤坠”,则需要几百甚至是上千只乌鸦才行,以他的体积,身上压根没有那么多受力点。 “丫的,小爷想牛皮一把,省点力气都不行,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特么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先,先生,要不我~”见杜蔚国的脸色越发漆黑,翔太慌了,急的抓耳挠腮的。 杜蔚国悻悻的摆了摆手:“行了,你自己飞吧,跟紧我!” 话音刚落,他就赌气似的腾空而起。 人在半空,九幽锁射出,借着沛然拉力,杜蔚国的身形瞬间横移了数十米,犹如鬼魅。 “斯米马赛!斯米马赛!先生请等等我!” 翔太急得满头大汗,都飙出东瀛话了。 他也慌慌张张的跟着跃起,身形拔到最高点,即将下落的时候,瞬间被黑云似的鸦群裹住,飞快的朝杜蔚国追去。 该说不说,这排面直接拉满。 杜蔚国的速度虽然更快,但是论逼格,拍马也赶不上翔太。 片刻之后,杜蔚国已经朝上山的方向狂飙了2公里,夜枭似的稳稳落在一颗几人环抱的老松上。 “嘎吱~”大腿般粗壮的枝杈,被他压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先,先生,对不起,我~” 十几秒之后,翔太也落在老松树的另外一边,身形还没稳住,第一时间就开始道歉。 杜蔚国目光幽远的望向前方,冷硬的打断他: “对不起什么?翔太,大敌当前,集中注意力。” “是!”翔太神色一肃。 此刻,距离他们大概800米左右,密林后方,有一处面积颇大的水潭。 原本清澈见底的潭水,此刻已经变成了浑浊的赭红色,水面上还漂浮着无数肿胀的死鱼。 这些死鱼,被浪头缓缓的冲到岸边,而岸边又聚集了无数条野狗,正埋着头疯狂的撕咬着这些死鱼。 很显然,发疯的野狗大概率就是因为吃了这些死鱼。 而那些最早发疯的犬人,非常有可能就是被这些吃了死鱼的疯狗咬了,然后再人传人。 丫的,居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瘟疫散播闭环。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场可怕瘟疫的始作俑者。 那个恐怖的无脸男,此刻就盘坐在水潭边,双手垂在膝盖上,掐着莫名的法印。 而那些疯狂进食的野狗,都离他很远,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大圈,把他围在中央。 无脸男这家伙不仅没人性,现在连一点人样也没有了。 此刻,他不着寸缕,没有一丝皮肤的暗红色肌肉,青灰色的筋腱,以及白森森的骨头就这样随意的裸露在空气当中。 更惊悚的是,他的肚子上划开了老长一条伤口,从嗓子眼一直蔓延到肚脐眼,标准的开膛破肚。 以杜蔚国的眼力,可以肯定这家伙的五脏六腑全都没有了,仅剩胸腔里的一颗心脏还在蓬勃脉动。 是的,即便这样,无脸男这个怪物依旧没死。 他那双被灼烧成幽深黑洞的眼睛,此时正直直的对着杜蔚国所在的方向,甚至嘴边的肌肉还诡异的蠕动抽搐着。 麻痹,这疯子在笑! 就无脸男此时此刻的狰狞造型,哪怕是地狱里的恶鬼看见,估计都能被再吓死一次。 可是,最荒唐的是,看见他这幅鬼德行,杜蔚国却感应到了难以言喻的庄重,甚至还有丝不知所谓的神圣意味。 “淦尼玛的!装神弄鬼,老子成天跟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打交道,是不是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 杜蔚国忿忿啐了一口,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吐槽道。 “先生,我可以指挥乌鸦直接把他啄碎,保证连一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虽然没听见杜蔚国在说什么,不过翔太读懂了他的表情,语气冷冽的请缨道,以他的眼力,也能看清坐在水潭边的无脸男。 说实话,看见无脸男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模样,翔太心里毛毛的。 不过,他是杜蔚国的敌人,哪怕他是货真价实的,翔太也会跟他不死不休。 “不用,我有话要问他。” 此时,杜蔚国也在目光灼灼的盯着无脸男,没有回头。 “好,先生,那我陪您一起。”翔太的双眼瞬间全黑,他打算召唤乌鸦带飞。 杜蔚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 “不,翔太,我自己过去,你在外围帮我掠阵,记得保持200米以上的距离。” “呃~是,先生。” 听到这道命令,翔太有些错愕,不过依旧老实应道。 这就是椎名翔太,不管杜蔚国的命令是什么,他都会坚决执行,哪怕命令是错误的,荒谬的。 这就是部分东瀛人刻印在骨髓中的本性,无条件忠诚,当然,可以说是愚忠,又或者无脑。 不过但凡上位者都喜欢这种特质,也是大佬用人的第一准则,杜蔚国也喜欢。 “唰!” 破风声响起,翔太的话音未落,杜蔚国都已经飙出去几十米了。 800米转瞬即可至,杜蔚国从天而降,流星似的的砸落在距离无脸男几十米的地面上,附近的野狗顿时被吓得夹着尾巴一哄而散。 这些野狗都是还没吃死鱼,又或者才刚吃了死鱼,还没发疯,本能尚在。 但凡是拥有智力的碳基生物,面对杜蔚国已经实质化的澎湃煞气,就没有不怕的。 “嗬嗬嗬~煞神,果然有胆。” 无脸男笑了,他说的是英语,还是标准的英式发音,字正腔圆。 只是声音极其诡异,活像破风箱被吹出的嘶鸣,又像是从阴曹地府传来的鬼吼,听得人棘皮倒竖。 杜蔚国也笑,语气戏谑: “呵呵~你也很有种,怎么,是不想被我亲自手刃,所以才提前自杀了?” 无脸男的脑袋晃了晃: “不,我本想送你一份大礼,把整座城都变成死城,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他微微抬了抬头,声音里仿佛多了些属于人类的情绪,有点唏嘘: “煞神,我承认我轻敌了,太低估你了,不过你也不可能好过,你已经被虺注视了。” “虺?”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杜蔚国眉头皱起:“那是什么东西?” “嘿嘿嘿~” 无脸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怪笑道: “煞神,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人不人,鬼不鬼,不过我保证,你最后肯定会变得跟我一样。”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不可思议又不可理喻的要求 无脸男这话,听起来像是预言,不过更像是诅咒。 “马勒戈壁的!老子要是变成你这副不人不鬼的德行,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 杜蔚国听得额头青筋都凸出来了。 想到被这畜生为了对付自己,陆续残害的数千平民,杜蔚国恨不得立即一刀剁下他的狗头。 不过他终究没这么干,他还有问题要问,非常必要的问题。 所以,杜蔚国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口中的虺,是不是你们召唤出来的那该来自天外的混沌怪物?” “哦?你居然见到它了?” 一听这话,无脸男先是错愕,随即语气变得异常惊喜,脸上暗红色的肌肉爬虫般似的一顿抽搐。 “嗬嗬嗬~”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太好了,既然你都看见它了,那它就会更快找到你!煞神,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或许是因为笑得动作太大了,无脸男的胸腹伤口处溅出很多粘稠的黑血,嘴里也喷出不知何物的内脏残渣。 他的胸腹中的器官全没了,相连的血管大多都被未知的力量封住了,只剩下一颗心脏还在有力的收缩脉动。 见到这一幕,杜蔚国眼皮子直跳,嫌厌的同时也不由心生感慨。 这怪物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远远超出了想象,就算在拥有自愈力的超凡者行列中,也属于相当炸裂的存在。 搞成这副鬼模样,居然还能没事人似的谈笑风生,估计就算是不死之身的杜蔚国,也做不到这一步。 几秒后,无脸男止住笑,他好像感应到了杜蔚国的眼神,用黝黑的眼眶对着杜蔚国,语气略显戏谑: “怎么?是不是很羡慕我的身体,不用急,早晚你也会拥有。” “艹!我羡慕尼麻痹!” 杜蔚国飙出一句国骂,把浮沉刀从匣子里抽了出来,扛在肩上,缓步朝他走去。 “行了,闲聊结束,叫什么?马上就要死了,留个名吧。” “你觉得你一定能杀得掉我?” 无脸男答非所问,突然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诈我?你特么以为老子是吓大的?来,你起来咬我!” 杜蔚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脚下一步不停。 他看穿了无脸男的外强中干,这家伙看着渗人,其实极度虚弱,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说了,他现在有瞬移傍身,足以面对任何挑战,自然有恃无恐。 见无脸男不说话了,杜蔚国讥讽道:“怎么?死到临头,怕了?” “嗬嗬嗬~煞神,你觉得我怕死?”无脸男又笑了。 毫无进展的对话,让杜蔚国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停止这些没营养的对话吧,硬汉,我们来说点有用的?” “有用的?”无脸男的嘴角扯了扯。 “怎么?权势通天又无敌的煞神阁下,直到现在还没查出我们这群怪物的根底吗?想从我嘴里套出来?” 无脸男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了,不过语气当中属于的人类的情绪倒是越发多了起来,这次是无比清晰的戏谑。 “淦!”被戳中心事,杜蔚国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面对这种油盐不进的变态怪物,他还真就有点束手无策的无措感。 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脸男的意志必然是坚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把全身的皮都剥了,甚至连腹脏都掏光了。 这畜生既不怕痛,更不怕死,甚至还有可能以此为乐,为荣。 至于无脸男的跟脚,迄今为止,杜蔚国也确实还没查到,即使他已经发动了克格勃和军情六处的一切力量,依旧全无所获。 仿佛这些邪门又凶残的怪物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凭空出现。 究其根源,主要是线索太有限了,无论是克格勃,还是军情六处,都不太关注这些。 他们是搞情报的,不是搞宗教的。 目前唯一已知的确切关联,马斯喀特的那间邪庙,还被杜蔚国一把大火烧得干净。 “煞神,我马上就要死了,做个交易吧,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见杜蔚国沉着脸不说话,无脸男呕出一口黑血后,主动提出交易申请。 此刻,他不光声音变弱了,连胸腔里的心脏也跳得慢了许多,变得有气无力。 他没撒谎,他真的快死了。 “什么交易?”杜蔚国在他身前十米处停住了脚步,眼神冰冷。 “只,只要你亲手扭下我的头颅,我就告诉你一切,甚至包括虺的秘密。” 无脸男吃力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中充满诱惑,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渴望。 面对如此不可思议又不可理喻的要求,杜蔚国的脸上露出深刻的厌恶之色,眼睛也眯了起来,精光四射。 “亲手扭下你的头颅?” 无脸男点头,语气中的渴求已经呼之欲出了。 “没错,煞神,我相信以你本事,做到这点应该不难吧?” “呵呵呵~”杜蔚国冷笑: “你特么当我是傻皮吗?扭掉脑袋,你不就死了,还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无脸男连忙辩解道: “不,我的体质特殊,哪怕被扭掉脑袋,也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足以回答你的问题。” 杜蔚国的眼神愈发冰冷: “我不相信你,想交易,你必须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行,如果我答了你的问题,你却反悔了怎么办?”无脸男毫不迟疑,坚决否定道。 杜蔚国撇撇嘴,语气戏谑: “既然谈不拢,那就不用谈了,对了,你这死怪胎不是喜欢玩火吗?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场轰轰烈烈的火葬。” 说话间,杜蔚国收起浮沉刀,从后腰掏出一颗苏制的木柄式白磷燃烧弹, “不,不要!” 无脸男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激动的居然用手撑着身子向后退了半米远,又是一阵黑血喷洒。 随着他的动作,附近的狗群也跟着一阵骚乱,甚至开始对着杜蔚国咆哮威胁,有点蠢蠢欲动的苗头。 杜蔚国对此却毫不在意,他的嘴角勾起,把燃烧弹在手上随意的抛接了一下。 “放心,这玩意我有好几颗呢,近千度的高温,保证把你炼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煞神,这样,为了表达交易的诚意,我可以先回答你两个问题。” 无脸男明显有些慌了,杜蔚国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两个不行,最起码先回答我5个问题才行。” “不~”不等无脸男拒绝,杜蔚国就打断他继续说道。 “放心,我有非常多问题要问,这五个问题,保证都是非常浅显的,不涉及重点。” 根本就不给无脸男回答的间歇,杜蔚国就直接开始提问了。 “你叫什么?” 无脸男迟疑了一瞬,不过还是老实回道:“阿提亚·吉尔伯托。” “哪里人?具体点。” “天竺,拉贾斯坦邦。”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他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地名,不过他还是继续问道,他想尝试着用惯性的力量,直接套出重点。 “所以,你们的老巢,也在哪里?”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拒绝回答。”不过,无脸男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杜蔚国早有腹案,也不气馁:“那就换个问题,你们这个教派叫什么?” 无脸男沉默了几秒后才回话: “煞神,我可以继续回答你的问题,而且我也率先表达了诚意,你也应该离我再近些,最起码进入燃烧弹的爆炸范围。”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瞳孔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暗暗有些心惊。 我艹,这怪胎的空间感应能力居然如此细致入微的吗?连燃烧弹这么细小,这么具象的东西都能发现。 “好。” 杜蔚国艺高人大胆,有信心面对任何挑战,只是瞬息之后就应了下来,收起手榴弹,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直到距离无脸男5米左右,他才停下,隔着防毒面罩,都能闻到一股刺鼻难闻的腐烂加腥味混合的浓烈臭味。 估计这些野狗,就是被这股臭味吸引过来的。 “怎么样?阿提亚,现在够不够近?可以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他脸上裸露的肌肉诡异的扭动着,但是因为没有脸皮,也没有眼球,所以很难分辨出具体的表情。 从语境上判断,他应该是在笑。 “煞神果然有气魄,我们的教派叫虺教。” 杜蔚国没说话,只是眼神凛冽的看着他。 这答案太敷衍了,说了跟没说一样,他怎么可能让无脸男如此简单的蒙混过关,他在等下文。 现在是无脸男有求于他,优势在他,谈判的主动权自然也在他手里,所以他不急。 果然,等了几秒,见杜蔚国没说话,无脸男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我们虺教,脱胎于黑教~~” 跟胡三之前估计的大差不差,这些天残地缺的怪胎,果然跟黑教有关。 他们的前身是黑教,也叫钵教,专门玩活祭的,早在先秦之前就存在了。 只不过后来被赶出中原,跑到藏地扎根,再后来唐末又被藏地的统治者联手佛教一起镇压驱逐,直至消亡。 部分余孽翻越了雪原逃到了尼泊尔,天竺一代,后来又结合了本地教派中一些相对极端的教义,媾和成了后来的虺教。 不过,哪怕改头换面,虺教也依旧不被天竺的当权者所容,依旧被定义为斜教,遭到了残酷镇压。 不得已,虺教最后只能被迫转入地下,开始低调传教。 他们以雀占鸠巢的方式生存,一般都会像寄居蟹一样,隐藏在黑天神或者大黑天神的神庙里,挂羊头卖狗肉。 因为虺教确实有真本事,还有一些歪门邪道的唬人手段。 所以,经过几百上千年的发展,虺教在西亚一带开枝散叶,根深蒂固,搞出了相当大的规模,还分成了4个大教区。 “我就是西部教区的教主,你烧了我们虺教在马斯喀特的神庙,根据我们教义,一定要复仇,不死不休才行。” 说了这么老长的一大段话,叫阿提亚的无脸男,明显变得萎靡了。 “怎么样,煞神,我够有诚意了吧?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吧?” 杜蔚国挑了挑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虺教总部在哪?” “不行,这个问题很重要,我拒绝回答。”阿提亚再次拒绝道。 “行吧,那就到此为止吧。”杜蔚国后退两步,再次从腰后掏出燃烧弹。 眼见着杜蔚国要翻脸,阿提亚顿时急了:“不要,煞神,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 “呵,不用了,就算你说出来,估计也是谎话,我已经不想再问了。” 杜蔚国继续后退,手指还果断的扣在拉环上,阿提亚彻底慌了。 “虺,还有虺的秘密,只要你现在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我就告诉你一切!” 杜卫国的语气揶揄:“把手放在你的头顶?” 阿提亚疯狂点头:“是,是,只要先把手放在我的头顶就可以了。” “呵呵呵~” 杜蔚国冷笑,一边继续后退,一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把手放在你的头顶,然后让你脑子里的那条大肉虫子钻进我的身体里吗?” “什么?你,你~” 被发现秘密,即使只有肌肉再疯狂蠕动,杜蔚国依旧从阿提亚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看出了无可比拟的震惊。 杜蔚国此时已经退到了燃烧弹的爆炸范围之外,语气轻蔑的骂道: “傻皮,连我的本事都没打听清楚,就敢来招惹我,你的脑子是不是早就献祭给那个劳什子的外星怪物虺了,还想坑我,做梦!” 阿提亚的后脑连着脊髓,有条细长的古怪虫子,很细,大概跟牙签差不多,很长,足有半米多。 这条虫子的造型有点像蜈蚣和毛毛虫的结合体,有很多对短短的腹足,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玩意原来是粉白色,隐藏阿提亚的脊椎深处,饶是杜蔚国拥有透视眼,也没留意到。 不过,随着阿提亚越来越虚弱,这条虫子的颜色也越发深重,现在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而且,这玩意的体型也缩了许多,目前就跟一根牙签差不多长短。 杜蔚国虽然没见过也不认识这种虫子,但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逼玩意绝非善类。 阿提亚这个斜教头子,折腾到这班地步却依旧没咽气,或许跟这条虫子也脱不了干系。 甚至再进一步,这条虫子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 刚刚,当杜蔚国靠近到阿提亚身前的时候,他感应到了非常新奇的,以前从未有过的危险。 并不是特别强烈,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微,似有似无,但是却让他如芒刺背,无法忽略。 这种感觉就像你突然路过了一个高度机密,看守森严的军事禁区,因为还处于安全距离,所以守卫只是用余光略略的扫了你一眼。 但是,如果你作死继续靠近,一旦进入禁区,守卫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毙你,连警告都没有的那种。 换而言之这个危险是具有选择性的,可以经历,也可以规避。 杜蔚国虽然自信可以面对一切挑战,但他也不是那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头铁傻皮。 他秉持的原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这条虫子很有可能涉及到了高纬度生命体,甚至就是它在地球上的标记物,类似标靶一样的存在。 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跟它产生直接关系。 下一瞬,他毫不犹豫的拉开了燃烧弹的保险,然后猛的一甩手,燃烧弹瞬间朝阿提亚飙射而去。 千钧一发,阿提亚居然腾身而起,像一条暗红色,剥了皮的牛蛙似的,朝身后的水面纵去。 连内脏都掏空了,看起来垂垂等死的阿提亚,没想到还有余力,甚至动作还挺迅捷。 但是一切都晚了,杜蔚国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轰轰轰~”刹那间,刺眼的白,撕碎了夜的黑。 阿提亚才刚刚跃起,就被白焰吞噬裹住,重重的跌倒在距离水潭仅剩几米的岸边。 更离谱的是,杜蔚国明明只掷出一颗燃烧弹,但是却有足足6颗在阿提亚的身周爆开。 可怕的火焰温度,再加上可怕的火焰数量,几乎瞬间就把阿提亚的身躯灼成了一坨焦炭。 隐约间,杜蔚国仿佛听到了一声虫子的嘶鸣声。 这个恶魔一样,恶贯满盈,视人命如草芥的虺教头目,终于在象征圣洁的白色火焰中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丫的,5个技能点,还行吧,总算没白忙活。” 望着被火焰彻底吞没的阿提亚,杜蔚国目光凛冽,冷冷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老子倒立吃屎! 阿提亚死了,杜蔚国得了整整5个自由技能点,堪称是收获巨大。 当然,也从侧面体现了这个无脸怪物确实强,系统的数据体现不会错,永远都客观公允。 不过,这其中那条古怪的大虫子到底占了多少比重,那就不得而知了。 加上之前攒下的,过不了多久,杜蔚国就又能凑到20个技能点了。 关于技能点的用法,杜蔚国已经想好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点数都会用来升级不死之身。 没办法,他的精神力路线已经被系统彻底堵死了,想变强,只能朝物理向突破。 不死之身能改变体质,而体质是一切的根基,杜蔚国的想法,是先把自己堆成超人再说。 其实,阿提亚死的有点过早了,杜蔚国还有问题没问完,主要有三个。 第一,虺教的老巢到底在哪? 第二,他们鼓捣出的,那种具有禁空效果的白雾,到底是常规操作,还是需要相对严苛的前置条件? 第三,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才能让那些犬人和疯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始终锁定他为攻击目标。 但是,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他继续盘问了,确切来说,是阿提亚脑子里那条虫子不许他再继续问了。 事后复盘的时候,杜蔚国越想越后怕。 那条狰狞诡谲的虫子,百分百跟那个被称之为虺的高纬度生命体有着直接联系。 当时,只要他马虎一点,碰到阿提亚的脑袋,必然会被那条大虫子钻进身体,然后根植在他的脊髓中。 哪怕不能钻进他的身体,只是轻微触碰,哪怕是一丝丝,就会发生无可想象的危险。 隐约间,杜蔚国感到了一丝紧迫感。 或许阿提亚没有撒谎,他真的已经被虺盯上了,没准用不了多久,杜蔚国就要直面来自高纬度生命的挑战了。 丫的,也不知道莉莉丝那“婆娘”现在浪到哪去了? 它也算是高纬度生命体,而且经常在宇宙空间浪荡,见多识广,估计能知道些关于这个虺的根底。 虺的强大,让杜蔚国感到绝望,还有发自内心的,极度深刻的畏惧。 这狗东西既然能闯入他的意识,就能抠他的脑子,然后探知他的一切秘密,甚至是抹除和修改他的意识。 虽然他有系统爸爸罩着,但是依旧不保准,万一虺的本体投影出现面前,他又该如何面对? 如果出卖色相,能换虫族女王死保自己一次,杜蔚国现在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莉莉丝虽然是拥有昆虫腹足的“类女性生物”,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但它的模样,倒是还比较符合杜蔚国的审美。 脸蛋无可挑剔,身材也火辣,就是有点太高了,皮肤也过于坚硬,粗糙,最关键是不知道它有没有女性的生理~~ “嘎嘎嘎~” “吼吼吼~” 耳边突然响起乌鸦的嘶鸣,还有野狗的咆哮,打断了杜蔚国跟虫族女王亲密接触的幻想。 此时,阿提亚的尸体已经差不多烧没了,连骨骼都高温融化了,因为是在河边,没有助燃物,火势逐渐转小。 而杜蔚国则愣了神,不由自主的敛了煞气。 没了压制,周围的野狗,尤其是那些吃了死鱼,双眼泛红的野狗,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慢慢朝杜蔚国围了过来。 关键时刻,无数乌鸦从天而降,朝狗群发起了攻击,当然是忠诚的翔太心急护主。 乌鸦的体型小,所以它们攻击目标只有疯狗的眼睛,用喙啄,用爪抓。 疯狗也不是吃素的,用嘴咬,爪子拍,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动物打成一团,难解难分。 看了眼乌鸦跟疯狗厮杀这难得一见的盛景,又扭头瞥了眼被烧成灰烬的阿提亚,以及不远处浑浊腥臭的水潭。 杜蔚国忿忿骂了句:“丫的,死了都不消停!” 他当然不可能帮着乌鸦跟疯狗打架,直接飞身上了一颗大树,朝翔太招了招手。 “走了!” 翌日,清晨。 开塞利,城东,紧挨着克孜勒河畔,有座占地广大,古香古色的欧式庄园,这里是阿斯科特家的产业,现在被胡大姑娘占了。 侧楼的议事厅。 “报告!” 门虽然开着,但是外面还是响起了高亢的喊号声,典型的华夏军人作风。 “进!”胡大姑娘应了句。 “报告!卫斯理先生,总队长,副总,城南区域的“犬人”还有疯狗都已经清理完毕! 目前,我们龙牙第一第二大队,已经跟克尔谢希尔波斯赶来的波斯第16旅完成防务交换。” 龙牙第一大队队长周家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言简意赅的汇报道。 此刻,他的造型有些狼狈,满头血污,嗓子沙哑,浑身都肮脏不堪,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甚至还挂了彩。 不过,周家驹的精神头非常好,双眼雪亮,犹如尘封已久,才刚刚打磨过的利刃,锋芒毕露。 军人嘛,就是要打仗,要见血才行,强兵都是打出来的,练是练不出来的。 虽然胡大姑娘才是龙牙的总队长,但是周家驹自从进门就不住的偷瞄杜蔚国。 他的目光灼热又殷切,刚刚差点没忍住,行了华夏军礼。 作为龙牙的大队长,他多少知道些关于煞神过往的辉煌战绩。 关键他们几个大队长在陪胡三这个酒蒙子副总队长喝酒的时候,还听说了杜蔚国的出身和跟脚。 前金陵军区的兵王,特勤司处长,如果按部队里的算法,得管他叫声老班长呢,要不就是(首)长。 华夏老乡,部队同袍,外加杜蔚国曾经做下的那些拳打花旗,脚踢毛熊,让人提气的彪悍战绩。 让周家驹他们几个大队长对他天然亲近的同时,又无比崇拜,甚至有点狂热。 “辛苦了。”不过杜蔚国只是对周家驹微笑颔首,并没有多说。 开塞利毕竟是胡大姑娘的主场,龙牙也是她耗尽心力打造出来的的嫡系,他当然不会那么没眼力的越俎代庖,更不会挖墙脚。 “周家驹,咱们龙牙的伤亡情况如何?”胡大姑娘的脸色不是特别好,声音闷闷的。 当然不是因为周家驹对杜蔚国的态度,她心疼的龙牙,还有城里的损失,这都是她的心血。 听到这个问题,周家驹的眼神也明显黯了一下: “报告总队长,第一大队阵亡41人,重伤51人,第二大队阵亡49人,重伤62人。” 他没报轻伤人员数量,因为800龙牙,基本上人人带伤。 一听伤亡近200多百,胡大姑娘顿时脸色漆黑,牙齿咬得嘎吱直响,心疼得都说不出话了。 “马勒戈壁的!这几把仗打的,半个大队打没了!”胡三更是直接爆了粗口。 他这话骂得有点歧义,听起来好像是在指责队长们带兵不利,周家驹的脸色瞬间涨红,头垂了下去。 唉,胡三这个痞性难除的臭土匪,是真不适合带兵,明明一场大胜仗,被他搞得像吃了败仗一样。 不行,我得私下跟胡大姑娘说一声,不能让胡三过多接触部队,这么搞,士气和人心都会散的。 杜蔚国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出了声:“打仗,伤亡在所难免,周家驹,说说战果。” 他的声音不大,不过一听这话,周家驹的腰杆瞬间就挺直了,眼里也重新有了光。 “是!” 面对杜蔚国饱含期许的目光,周家驹他语气不由自主的昂扬了: “从凌晨2点45分开始接战,到今晨8点完成换防,我们龙牙总共击毙“犬人”1248只,疯犬1832只。” “犬人”不是人,所以计算单位是只。 这是对战时,为了减轻菜鸟龙牙杀人的负罪感以及顾虑,胡大姑娘给大家灌输的理念。 杜蔚国点点头: “毙敌近3000余,伤亡200,战损15:1,夜战外加是初战,周家驹,这仗你们打得相当不错!” 听到杜蔚国如此斩钉截铁的肯定,周家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喉咙也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家驹,这仗咱们龙牙确实表现的很好,你指挥的也很好,等事情彻底结束,我给你们全体庆功嘉奖!” 响鼓不用重锤,胡大姑娘反应超快,瞬间就醒悟了。 “谢谢卫斯理先生,谢谢总队长~”周家驹抹了一下眼睛,强忍着眼泪,闷声回道。 胡大姑娘话锋一转,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周家驹,受伤的兄弟们都妥善安置了吗?伤员里有没有感染发病的情况发生?” 她这个问题其实是废话,“犬人瘟疫”的发病期在半小时内,如果龙牙被感染了,早就爆发了。 事实上,自从天黑以后,就没再出现过新的感染者,或许是因为准备不足,也可能是作为病原体的阿提亚传染性有限。 周家驹的情绪控制能力不错,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没有,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感染情况,重伤的兄弟,都送去咱们自己的医院救治了,波斯那边,也随军派来了几十名军医!” 一听这话,依旧暴怒的胡三忍不住又骂道: “艹!这些天杀的波斯猪,孩子死了他们来奶了,仗打完了他们屁颠颠的过来换防了,麻痹,如果他们昨天下午就进城~~” 胡大姑娘眼神凌厉的剜了他一眼:“行了,你少说两句。” 因为有外人在场,胡大姑娘已经尽量控制语气,不过胡三那股混不吝的劲头又涌上上来了,梗着脖子犟嘴: “胡老五,你瞪我干啥?” “我说的不对吗?如果那些波斯猪从昨天下午就开始进城清剿,咱们也不至于遭遇夜间突袭,损失200多龙牙。” “奶奶的,最后让这些傻皮波斯猪摘了桃子,老子就是不服气!” 胡大姑娘也被他惹火了,直接打断道: “不服气你也给我惹着!让那些兵痞进城,只会把整座开塞利城都打个稀巴烂!死伤无数,尤其是华夏移民!” 昨天下午,在赶来开塞利的路上,是胡大姑娘力坚持不让波斯军队进城,只能在城外戒严。 她宁可让“犬人瘟疫”在城里蔓延,也不肯让波斯军队进城清剿。 而这个决定,杜蔚国当时也同意了,不过胡三搭乘的事另外一架飞机,所以,他并不知情。 “敢,我特么借这些波斯猪几个胆子。” 胡三虽然依旧骂骂咧咧的,不过他的眼神明显松动了,他知道胡大姑娘的顾虑是对的。 贼来如梳,兵来如篦,这话可不是玩笑。 波斯的部队战斗力萎靡,纪律松散,对外拉胯不堪,对内凶残贪婪,这是全世界公认的,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的不堪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乌合之众一旦进城清剿,还是目标不明确,难以区分的“犬人”,其后果必然是灾难性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兵痞会无差别攻击射杀视野内的一切活人,然后掠夺财物。 “犬人瘟疫”最终可能会造成了几千人的死伤,如果让波斯军队进城,这个数字至少翻十倍,只多不少。 而且,出于种族因素,他们一定会先对华人聚集地下手。 胡大姑娘白了胡三一眼,懒着再跟这个二傻子争论,胡三虽然理亏也不说话了,不过胸中郁气难填,脸色铁青。 “三哥,别气了,放心吧,波斯人摘不了桃子的。”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给他递了根烟,还掏出火机帮他点上。 “啥意思?”胡三有了台阶,面色稍霁。 “现在仗还没打完,埃尔希耶斯山里还有几万只发疯的野狗,几千“犬人”,够这些波斯人打的!” 杜蔚国没瞎掰,自从阿提亚被烧死,也许是因为失去了瘟疫母体,外加天色逐渐变亮。 所有的疯狗,还有“犬人”都开始朝山区退走。 按翔太最新传回的情报,现在山里至少聚集了超万条疯狗,还有几千犬人,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连杜蔚国都有些挠头。 “轰轰轰!” 仿佛是要印证杜蔚国的判断,就在此时,城西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连地面都在剧烈震颤。 “呵呵~”杜蔚国笑了: “直接用炮轰山吗?真是昏招,这样只会把所有疯狗都赶下山。” 他转向胡三: “三哥,短兵相接,上万条疯狗,几千“犬人”对上一个波斯整装旅,您推测一下,最后的战况如何?” “嘿嘿嘿~”胡三终于露出笑脸: “麻痹,这些波斯猪,最后要能囫囵个的剩下一个团,老子倒立吃屎!” 两个小时后,城西的枪炮声基本止歇。 “杜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熟悉的问话,熟悉的语境。 最近胡大姑娘跟杜蔚国之间的对话变得愈发严肃,往往都是事关于抉择的探讨。 原本,胡大姑娘是杀伐果决的性格,绝不会如此优柔寡断。 实在是最近涉及的事情都太棘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饶是她也不敢枉下决断。 比如,刚刚被杜蔚国烧成飞灰的阿提亚,这家伙可是虺教的大头目。 那么,下一步跟虺教到底是战是合,战要怎么战,合又想怎么合,都是个大问题! “胡大,你的意见是什么?” 杜蔚国倚坐在沙发上,手里擎着烟,神色有些阴郁。 听到他的反问,胡大姑娘眉头微微皱起,她就已经猜到杜蔚国内心的答案了,想合! 否则的话,按照他一贯以来行事的霸道酷烈,自然是没有二话,直接打杀过去,直到斩尽杀绝为止。 “杜大,你忌惮他们?” 胡大姑娘并没有避讳什么,直接问了出来,她和杜蔚国之间用不着这些虚的。 “嗯,确实有点。”杜蔚国点点头,他也没有隐瞒什么,老实承认了。 “这个阿提亚只是虺教的一个头目,连他都能能召唤出高纬度生物的意识投影。 我很难想象,如果是教宗亲自带队出马,会是个什么场面,会不会把“神灵”的本体投影召唤下来。” 杜蔚国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不难听出他语气当中饱含的沉重。 自从穿越以来,这还是杜蔚国第一次心生真正意义上的畏惧之意,那个被阿提亚称之为虺的“神灵”,强大到让他绝望。 莉莉丝虽然也很强大,但她毕竟没有恶意,而且还是类人形生物,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还很漂亮。 最关键莉莉丝的情绪稳定,拥有理智,是可以沟通的。 而那个虺的高纬度生命体,在它的意识投影中,杜蔚国只感受到了暴虐,混沌,吞噬,还有毁灭的气息,完全不可理喻。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杜蔚国实在太渺小了,压根就没资格跟它交流。 “嗯。”胡大姑娘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这些家伙原本就是些破落户,行事自然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顾及,比我们以往尽力过的敌人都难搞。” 抱歉,最近情节混乱,拖沓,老狗带病工作,实在是尽力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草包 深夜,孟买,泰姬陵酒店。 时隔不到十天,这座孟买城里最有牌面的酒店,再次闭门谢客,清退了所有房客。 这次清退进行的格外急切,也格外果决,连法兰西大使都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没办法,杜蔚国这尊瘟神来了! 还是顶楼居中的那间套房,杜蔚国才刚刚抵达酒店,就急匆匆的接见了三位“贵客”。 当真都是“贵客”,天竺现任内阁总理,还有国防部部长,以及调查分析局局长。 这仨位,都是只手摭天的大佬,在天竺朝廷里的排名也相当靠前,关键他们身后都有庞大的家族背景,还有海外势力支持。 就这么说吧,他们如果同时出事,天竺最少乱上小半年。 这三位大佬都是今天下午从新德里紧急出发,在杜蔚国抵达孟买前将将赶到的。 他们是身份是谈判团,至于谈什么,当然是煞神的兴师问罪。 之前,杜蔚国在波斯先后遭受了两次来自虺教的袭击,而虺教则是起源于天竺,老巢大概率也在天竺境内。 这就叫黄泥烂裤裆,天竺虽然有些冤枉,但是难辞其咎。 前后两次袭击,杜蔚国虽然连毛都没掉一根(表面上看起来),但龙牙却损失了200多。 还有成千上万被无辜屠戮,变成了伥尸和犬人的平民,另外,开塞利城也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到现在也没有停歇战火。 开塞利那边,正如杜蔚国所料,波斯的第32旅在清剿疯狗和犬人的过程中损失惨重。 第32旅是波斯中央军旗下的精锐机械化步兵旅,一年前开始换防到开塞利西北100多公里的克尔谢希尔。 其目的不言而喻,遏制和防备胡大姑娘的势力北上。 32旅麾下有3个整编团,一个炮营,还有加强警卫连,侦查连,再加上旅部和后勤,总人数6000多。 结果自从开始清剿埃尔希耶斯山的战斗打响,短短一个小时内,就伤亡超三成。 胡三一语成谶。 三大主力团,几乎就没一个囫囵个的,几乎在短兵相接的瞬间就被潮水般的疯狗和犬人咬得分崩瓦解了。 要不是龙牙这边有了提前准备,紧急调集了第三,第四大队,集结了全部力量,1300多名队员,凑出一个团的规模。 龙牙在城西郊利用车队,沙包还有铁丝网,依托伏击的民宅,紧急构建出了一条临时阵线。 8辆装甲运兵车车载的35机关炮,100多机枪阵地,1000多支最先进的全自动步枪,龙牙的火力强大到离谱。 这才将将帮打退了疯狗潮,帮32旅稳住了阵线,要不然,他们都容易全军覆没。 龙牙之所以倾巢而出,一方面为了协助战斗力拉胯,战斗意志薄弱的波斯军队,防止被彻底激怒的疯狗蹿进城区肆虐。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防这些被打崩之后的兵痞,溃军,跑到城区来祸害平民。 毕竟,波斯人战败这个结果,杜蔚国他们早有预料。 胡大姑娘也跟杜蔚国来孟买了,临走前交待周家驹,任何人只要敢对平民出手,格杀勿论! 她下达这道命令时候,是当着32旅旅长贝尔塔以及波斯国情部副部长穆斯塔法的面。 一点面子都没留! 这次来天竺,杜蔚国摆出的阵仗很足,2架贝尔法斯特sc-5,4架苏制的安12运输机。 不仅带着翔太他们,就连胡大姑娘和她麾下的所有班底也一起带了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从苏达克赶来波斯支援他的2个整编中队,244名克格勃a部队,也一起带了过来。 光是他带来的随员,就几乎住满了整间泰姬陵酒店。 也是因为他拉足了架势,一副要在天竺大开杀戒的造型,这才吓得天竺当局立马派出了阵容奢华的谈判团。 至于开塞利那边的后续战局,目前已经交给周家驹全权负责。 打战,不是胡大姑娘的专长,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才是更好的选择,她只需要牢牢的掌握住这支队伍就好。 而且,胡大姑娘也足够自信,只有杜蔚国不死,波斯人就不敢动龙牙。 其实这才来天竺,杜蔚国还真就不是问罪,他有别的盘算。 虽然他忌惮虺的恐怖,并不打算立刻跟虺教全面开战,但是防备一手还是必要的。 虺教这些专门玩痛苦祭祀,甚至连自己都不放过的脑残,都是无法预测的疯子,难保不会主动对他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如果他们攻击的目标依旧还是自己,那么战场当然不能选在自己的地盘上,虺教的起源地天竺,才是最佳选择。 如果他们要祸害杜蔚国的其他地盘,那么天竺依旧是个不错的选择,离暹罗很近,港岛也不远。 至于奎亚那,远隔重洋,实在太远了,杜蔚国顾不上,相信虺教也同样鞭长莫及。 “卫斯理先生,对于开塞利发生的事情,我方深感遗憾,如有需要,我方愿意提供必要的支援。 关于虺教,我们已经收到了雷娜部长的相关通报,对这颗祸害西亚的毒瘤,我方的态度是坚决铲除!” 浓浓的外交腔调,滴水不漏。 率先发言的是个须发皆白的,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小老头,英语很流畅,地道的伦敦腔。 他叫阿米尔·拉奥,天竺的内阁总理,一张嘴就能听出是个资深的政治老炮。 不仅拉近了关系,表明了态度,还把虺教跟他们天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同时也封住了杜蔚国发难的借口。 “呵呵~” 杜蔚国笑得意味深长,丫的,跟老子来这套,想一推二六五,当老子是小白吗? “很好,既然如此,请问阿米尔·拉奥阁下,贵方需要多久能够彻底铲除境内的虺教势力。” 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杜蔚国是莽夫人设,所以对待这些政客的方法一贯简单粗暴,绕开那些虚头巴脑,单刀直入。 “呵,卫斯理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的名字拉奥就好~” 听到杜蔚国的问题,拉奥的表情微窒,不过他的反应非常快,随便找了句废话搪塞过去。 期间他还自然而然的扶了扶眼镜架,借机瞥向身旁的高瘦中年人,非常隐晦的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这个中年人个子很高,超乎寻常的瘦,脸色萎靡,有点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感觉。 不过这家伙的眼神桀骜,自从坐下后,他就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杜蔚国。 他叫萨尔曼·汗,天竺调查分析局局长,这个部门是天竺独立后成立的情报机构,权力很大。 拉奥的眼神很好理解,让萨尔曼·汗赶紧把话头赶紧接过去。 他堂堂的内阁总理,日理万机,平时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怎么可能知道区区一个斜教组织。 这种事,当然是专门负责情报和反恐的调查分析局来负责。 “麻痹的,老子也特么不知道啊,谁特么闲着没事会去关心这些教派的臭傻皮?” 萨尔曼·汗翻了个白眼,心里妈卖批。 说实话,在雷娜紧急通报他们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天竺境内还有虺教这么一号组织。 事实上,天竺才独立没多久,国内情况混乱,百业待兴,很多地方甚至还处于半割据半自治的状态。 在这样的前提下,这些教派势力在天竺都是野蛮生长的状态,只要他们不闹事,基本没人关注。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拉奥既然都已经这么明显的暗示了,萨尔曼·汗也不能装傻。 “卫斯理先生,在开塞利遭受恐袭之前,我方并不知晓虺教的存在,甚至都不清楚这个教派在天竺是否存在。 调查需要时间,搜集犯罪证据,剿灭也需要时间,所以,我方目前无法提供准确时间。” 他这话说得相当硬气,甚至多少有点挑衅的意味,杜蔚国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眼里也闪烁起危险的光芒: “你叫萨尔曼·汗对吧,调查分析局局长?你的意思是我无中生有,故意诬陷你们?” 萨尔曼·汗一开口,拉奥心里就咯噔一声,他没想到这家伙说话居然这么冲,跟个愣头青似的。 按理说,作为情报机构的负责人,萨尔曼·汗应该最清楚杜蔚国过往的夸张战绩以及他肆无忌惮的个性。 刚才在来的路上,其实大家就已经定好了调调,尽量哄着这位大爷,不要激怒他。 拉奥无法理解,这家伙为啥突然像脑抽抽了一样,口不择言。 别说他了,就算是克格勃的一把手尼科诺夫,还有中情局的头头道格拉斯,现在也不敢在杜蔚国面前这么嚣张。 事实上,萨尔曼·汗其实已经非常客气了,他并不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而是地地道道的纨绔官二代。 这家伙上过军校,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日子,从没带过兵,也没上过战场,更没在间谍的岗位上真正磨砺过。 军校毕业后,他留学伦敦,纸醉金迷的混了几年镀了金,回国之后就开始平步青云,仅用几年就坐到了这个高位上。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个德不配位的绣花草包。 或许有人会嗤之以鼻,草包怎么可能坐在这么高,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早被周围的老狐狸们玩死了。 可实际上,这种情况很正常,并不鲜有。 如果位子坐的足够高,而且身后还有足够强的背景力挺,哪怕是头猪,也能坐得稳如泰山的。 尸位素餐这个词,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种现象的。 “卫斯理先生,萨尔曼·汗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性格耿直,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 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实情,这个虺教我方目前一无所知,暂时没办法立刻定出清剿的时间。” 拉奥这条老狐狸马上跳出来打圆场。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掏出烟盒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这才幽幽开口道: “拉奥先生,这个虺教非常邪门,行事凶残,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在天竺的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个时间节点,复制之前开塞利的恐怖袭击。” “您的意思是,也许下一刻孟买就会爆发“犬人”瘟疫?”拉奥神色凛然。 杜蔚国点点头: “嗯,没错,如果他们执意要跟我开战,没准下一刻,瘟疫就开始在城区蔓延了。” 一听这话,拉奥目光剧震,萨尔曼·汗更是不堪,眼中闪过凶光,忍不住脱口而出: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孟买?你想害死~” “啪!”话音未落,突兀的耳光声就骤然响起。 萨尔曼·汗被杜蔚国抽得从沙发上跌落下来,几颗后槽牙飞出,半边脸都肿了。 杜蔚国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这倒霉蛋没晕,只是捂着脸,眼神惊愕的望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拉奥和始终作为背景板的国防副部长,也同样错愕,他们没想到杜蔚国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到了他们这个现在的层级,算是摸到权势的天花板了,凡事都讲究一个体面。 已经不可能再动手,甚至连吵架和说重话的机会都不多。 哪怕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也会笑呵呵的你好我好。 更别提被当众甩耳光,连后槽牙都抽掉了,这侮辱性太强了,比直接杀了萨尔曼·汗还难受。 “草包,我知道你是安巴尼家族的,不过你只是家里推出来站位的吉祥物而已。 你老子难道没跟你交代过我是谁吗?你特么再敢多废一句话,我就弄死你。” 安巴尼家族是天竺最强大的几大家族之一,崛起于二战前后,同时也是共济会的高桌议员。 而萨尔曼·汗则是当代家主几个私生子的其中之一,被安排在调查分析局这个咽喉之地。 平时他的工作内容,都有专人帮他处理,讲话也是有稿子的,比较重大的决定,都是他老爹拍板决定的。 杜蔚国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吉祥物,提线木偶。 这次,因为杜蔚国来得太急,所以他的行程也是临时决定的,而他老爹现在伦敦,来不及嘱咐交待。 现在看来,萨尔曼·汗这草包估计也是被人暗戳戳的摆了一道。 萨尔曼·汗半边脸都被抽麻木了,又气又急,牛逼了大半辈子,他啥时候受过这份气? “你,你敢打我?你~~”他的浑身哆嗦,恶狠狠的瞪着杜蔚国。 不过在杜蔚国冷冽如刀的目光下,他顿时如坠冰窟,声音戛然而止,连头都垂了下去。 刚刚那一瞬,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 “卫斯理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此时,老狐狸拉奥已经回过神了,连忙打着圆场。 杜蔚国也没惯着他,冷冷的打断道: “一个月,拉奥先生,我只给你们天竺官方一个月时间,把虺教在天竺的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 捻灭烟头,他又补了一句: “对了,我善意的提醒一句,虺教行事极端,你们如果不想全国范围爆发瘟疫,最好是暗中调查,别过度刺激他们。” “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杜蔚国起身,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片刻之后,临近佛晓,两架贝尔法斯特运输机再次起飞,一路向东而去。 “卫斯理,你现在都啥身段了,对付区区一个古董掮客,还需要亲自出马?” 机舱里,宽大的真皮沙发床上,雷娜不着寸缕,浑身汗津津的,蜘蛛似的缠在杜蔚国身上。 很显然,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激战。 “我有个屁的身段,就是个干活的命,吉布森办事一向沉稳妥帖,现在他突然失联了,这个情况我不得不重视。” 这两天,杜蔚国一直都在波斯跟阿提亚纠缠,没空跟吉布森联系。 结果,来孟买的路上,发现他居然失联了。 要知道,吉布森之前去莫蒂哈里追杀艾吉·汉考克,他可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了4家山猫武直机,一整个中队的六处外勤。 另外,雷千钧,狗剩,还有尼姆他们也在那边。 这样豪华的阵仗,别说只是对付区区一个古董掮客,就算攻占莫蒂哈里估计都绰绰有余了。 肯定出事了,雷娜主动请缨过去查看,杜蔚国有点不太放心,索性也跟了过来。 “那你也没必要亲自过去啊?怎么?不放心我?” 杜蔚国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雷娜脊背上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这是当初在港岛,血獠留下的。 “嗯,的确有点不太放心,雷娜,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一听这话,雷娜有些动情: “谢谢你,卫斯理,说实话,你能陪我过来,我非标感动,不过也挺意外的。”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刚刚出发前,你身边那几个女人,她们的眼神,我现在想起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说的几个女人,除了胡大姑娘,还有神舞,神乐,袁樱,都是顶尖的能力者。 当杜蔚国决定只带雷娜去莫蒂哈里城的时候,这几个女人的眼神确实有点难以言喻。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雷娜估计瞬间就得被千刀万剐。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一言决他人生死! 改造成空中指挥部的贝尔法斯特运输机上,杜蔚国倚坐起来,点了两根烟,分给雷娜一支。 “放心吧,有我在,她们不会真的为难你的。” 雷娜也跟着坐了起来,扯过一条薄毯盖住傲人的春色,接过烟抽了一口,顺势把头靠在杜蔚国的肩上。 “呼~”她缓缓吐出烟气,眼神显得有些迷离,语气也有些欷歔: “卫斯理,想当初,你猛龙过江,第一次见面,我就断定你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会一飞冲天。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能生发成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回想,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呵呵呵~”杜蔚国被她逗笑了。 伸出胳膊揽住她,戏谑的促狭道: “怎么?军情六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阁老,位高权重的雷娜副部长,今天挺感慨啊?” 对于他的调侃,雷娜没有否分辨,而是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卫斯理,时间过得真快,初见犹如昨天,可是一转眼,我们都认识三年了,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这暮气沉沉的画风让杜蔚国感觉有些错愕: “雷娜,你今年才多大?怎么还哀怨起来了?” 雷娜的语气依旧低落,声音闷闷的: “卫斯理,我的年龄不小了,明年就30岁了,最近,我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各方面机能都在下降,我已经老了。” “哈哈哈~”杜蔚国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雷娜,侬脑子瓦它了?30岁,正是人体机能最巅峰最黄金的年龄段,怎么就老了? 再说了,现在的科技愈来愈发达,成熟的抗衰技术,早晚能开发出来,到时候就算永葆青春也不是梦。” “抗衰技术? ”雷娜的眼神微动,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容貌焦虑的。 杜蔚国点点头: “是啊,你想想看,早在几年前,共济会的秘密实验室就已经开始运用克隆技术了,抗衰技术只是~” “咦?”杜蔚国突然停住话头,把头转向舷窗外,眼睛轻轻眯了起来,精光四射。 此刻,正是朝阳初升之时,炽红色的阳光,把天边映染得殷红一片,看起来格外壮丽。 不过杜蔚国两世为人,都是没有情怀的文盲,他关注的当然不是瑰丽的景色,而是不远处一片绵延的矮山。 “卫斯理,怎么了?”雷娜好奇的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朝外面望去。 “雷娜,这是哪?”杜蔚国指了指那片山丘。 “呃~”雷娜被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愣: “按时间上计算,我们现在应该位于安拉阿巴德附近,也许是锡尔山,也有可能是梅贾山,我不太确定。” 杜蔚国的语气略显严肃,还有些急切:“马上确认一下。” “行,那我让飞行员具体标记一下经纬度。”见他这么郑重,雷娜也变得正经起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天竺东北边境,莫蒂哈里城。 这座小城位于恒河跟亚穆纳河上游的交汇处,同时,这里也是天竺,尼泊尔,孟加拉三国交界处。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座小城里懒以生存的营生就是走私。 其实都不能叫走私了,因为这些马帮都是在白天,光明正大的干,或许叫非官方授权的边境贸易更贴切些。 莫蒂哈里也是三不管的地方,虽然隶属天竺版图,但是城里连个天竺的官方机构都没有,完全靠当地的势力和帮派自治。 其实原本不至于如此无法无天的,距离小城仅仅50几公里的山坳处,就驻扎着天竺边防军整整一个旅的兵力。 之所以放任莫蒂哈里保持这种无序状态,当然是因为某些人刻意纵容。 毕竟,只有无政府的不法之地,才能让走私的利益最大化。 有了衙门,就必然有规矩,还有关税,掣肘也多,贪起来不够爽利。 现在是四月中,都已经濒临初夏了,莫蒂哈里这边却依旧冷的很,甚至连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这边朝天竺内陆走私,通常都走水路,所以进城的土路没人理会,烂得不成样子。 “吧唧,吧唧~” 沼泽似的土路上,杜蔚国和雷娜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他大几百斤的份量,跟实心秤砣似的,走在这种路面上有些吃力。 每一脚都会陷得很深,要不是他的体力和力量也同样远超想象,估计都走不进城里。 “卫斯理,也没见你发胖啊?怎么会变得这么沉?” 作为枕边人之一,尤其才刚刚发生过亲密关系,其实雷娜早就发现他的体重不对劲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探道。 “嗯,我的体质一直都在进化,现在我的骨骼和肌肉的密度比常人大得多,体重也大得多。” 杜蔚国没有回避这个问题,选择直言以告,因为这不算什么机密,雷娜或早或晚都能发现。 见杜蔚国对她如此坦诚,雷娜的眼中不免露出一抹喜色,不过随即又变得有些落寞,失神的自语道。 “一直都在进化?果然,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不可抑制的越变越大了。” 雷娜这婆娘可能快来大姨妈了,多愁善感的,又抑郁了。 其实,杜蔚国能充分理解她此刻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曾经并肩作战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一去不复返了。 雷娜虽然依旧跟杜蔚国生活在同一片时空下,而且还经常交集,甚至是负距离的深度交流。 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几乎都不算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其实,这个问题杜蔚国也意识到了,他现在的细胞代谢速度很慢,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除非是剧烈的战斗,又或者是受伤自愈,否则的话,细胞分裂的速度近乎停滞。 比如现在他的毛发和指甲,在正常情况下,生长的异常缓慢,同时,他的心率更是都快趋于个位数了。 代谢缓慢的结果就是他不会老,也不是完全不老,只是老的极其缓慢。 之前在骷髅岛的时候,杜蔚国曾经跟梅林聊过关于永生者的秘密,梅林和苏卡丽的身体,大抵就是这状态。 偶尔闲暇的时候,杜蔚国也曾粗略的盘算过,他现在的正常代谢速度,大概是普通人的十几分之一。 换句话说,他的寿命长度,有可能达到正常人的10几倍,按人均50岁计算,保守估计他也能活个6,700岁。 这么悠长的时间,足以跨越几个长寿的王朝了,从某种意义上,这都已经算是长生了。 毕竟传说中,号称长生仙人的彭祖,也不过才活了800年而已。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杜蔚国的臆测,他最终到底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最关键的是,按他现在的折腾劲,估计很难有寿终正寝的机会,大概率会暴毙。 收回发散的思绪,见雷娜垂头丧气,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揽住她的肩膀,随意找了个话题: “雷娜,我听说,这莫蒂哈里城里的走私生意,也有你们军情六处的一份?” “嗯,我们扶植了一支马帮,不过这边的事情,之前都是吉布森经管,我不算特别了解。” 雷娜声音闷闷的,兴致依旧不高。 此时,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城区的边缘,虽然依然还是土路,不过平坦了许多,有的人多了,泥巴也少了些。 杜蔚国找了个相对硬实的地方,用力跺了跺军靴上粘上的泥巴,笑着打趣道: “这么说,你也算莫蒂哈里的幕后主人之一,说说看,一年能分到多少钱?” 雷娜略微回忆了一下:“嗯~大概300万美元左右吧。” 300万美元听起来并不多,可事实上,在眼下已经是算很大一笔钱了,足以做很多事了。 像这样的黑色产业,军情六处在全球有几十处,也是他们活动经费的主要来源。 否则,靠财政拨款过活,啥特么也干不了,自筹经费嘛,这,几乎所有情报部门的潜规则。 “雷娜,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赚点小钱?”杜蔚国突然笑得贼像兮兮的。 “嗯?赚钱?你想怎么搞?” 雷娜果然瞬间就被吊起了兴致。 作为新晋的小阁老,她肯定要组建自己的势力,当然很缺钱,而且缺得厉害,堪称捉襟见肘。 另外,增加经费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可以通过合作,加深跟杜蔚国增加链接,这才是她更看重的。 杜蔚国在一个泥胚房附近停下,四处瞥了眼,掏出烟盒: “雷娜,还记得我们刚才路过的那片矮山吗?” 雷娜跟着停下,点点头:“记得,我已经标记好经纬度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朝城区方向瞥了一眼。 “等这边的事了了,你运作一下,把那片山买下来,我出钱,你干活,咱们俩46分。” “那片山里有矿?具体是什么矿?”雷娜的语气很兴奋。 开矿可是大买卖,尤其以杜蔚国眼下的身段,普通的矿产,他肯定看不上眼,必然是稀有矿又或者贵重金属矿。 那片矮山,是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但是占地面积非常广阔,如果里边真有重矿,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黄金。”杜蔚国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露天金矿?具体多大储量?”雷娜的呼吸都沉重了。 杜蔚国摇摇头: “具体的储量我也看不出来,如果只算地面面积的话,应该有兰德矿的十分之一。” “什么?兰德矿的十分之一?”雷娜忍不住尖叫出声,脸色都涨红了。 要知道,南非的兰德金矿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金矿,自从1866年发现,已经陆续开采100多年。 总共开采出2.5万吨黄金,预计还有2.5万吨以上的开采量,占全球黄金总储量的一半。 如果按杜蔚国的说法,那片荒山如果有兰德矿的十分之一,那就是5000吨黄金,价值几万亿美元。 哪怕打个折上折,只有百分之一,也是几千亿美元的大买卖,够军情六处几百年的活动经费了。 “这,这就是你说的小钱?,卫斯理,这么大的生意,我,我恐怕吃不下。” 因为过于激动,雷娜都有些结巴了。 “呵呵~”杜蔚国轻笑: “雷娜,你别太乐观了,这个矿不可能像兰德的储量那么大,应该只是个浅表矿。 另外,开采黄金是水磨功夫,没那么容易,形成收益的周期也是很长的。” “那几百吨总是也有的吧?” 杜蔚国的冷水,并没有浇灭雷娜的热情,她的脸色依旧很红,声音也颤得厉害。 钱可通神,这话一点不假。 如果手里真能攥着一个价值几百上千亿的金矿,雷娜有信心在10年内,取代j先生,把军情六处彻底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她也不傻,心里明镜似的,杜蔚国之所以让她来打理这个金矿,就是怀着这个目的。 “行了,这些都得实地勘测之后才知道,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杜蔚国弹碎烟头,朝城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雷娜,先把眼前这事了结了,城里来人了,看架势是冲咱们来的。” 此时,进城的土路上,一群人正朝他们快步走来。 看面相都是本地人,头发蓬乱,面色黝黑,穿着肮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皮袍子,敞开的胸膛上纹着刺青,身上挎着各式武器。 他们各个眼神凶戾,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和雷娜,活脱脱荒原上的野狼正在打量猎物。 “是狼帮的人,城里势力最大的帮派,有上千条人枪。” 雷娜已经回神了,神色也恢复成资深间谍应有的冷静。 “是敌是友?”杜蔚国的语气很平淡,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不是我们的人,不过也不算敌人,至少在吉布森失踪之前,并没直接冲突过。” 雷娜的声音也很从容。 有杜蔚国陪着,别说眼前这么几头烂蒜,就算满城都是敌人,她都怡然不惧。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撇撇嘴: “他们是城里最大的势力,想必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吧?” “嗯,应该是这样。”雷娜点点头。 杜蔚国抬手,指了指居中的一个壮汉,他留着大胡子,脸上纹满莫名的黑色图腾。 “不是友,那就是敌,雷娜,我讨厌他们的眼神,这个脸上有图的家伙留下,剩下的都干掉。” 一言决他人生死! 这些腌臜的杂鱼,看着就令人生厌,杜蔚国懒着跟他们废话,甚至连动手都嫌脏。 敢炸毛,那就顺手把整个匪帮全都连根拔起,杜蔚国才不会在乎他们背后站的是什么人。 “好。”雷娜先是错愕,不过只是一瞬,她的神色就变得坚决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随即,她也抬起手,飞快的做出一组手势。 “噗噗噗~” 她的手还没落下,急促又低沉的枪声就骤然响起,野狼帮的帮众瞬间胸口爆出血花,栽倒在地。 雷娜可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跟着整整一个中队的六处外勤,目前他们已经无声无息的占领了附近的制高点,找到了掩体。 扯句题外话,她手下的外勤,现在的主战武器,清一水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68式自动步枪。 这款圣治敦兵工厂出产的划时代自动步枪定价齁贵,一把就能换三把ak47。 就这样还供不应求,生产订单都排到1970年了。 目前,英吉利军方一共抢到了2400支,全部装备给军情六处的外勤还有皇家空勤团了,依旧是僧多粥少的局面。 不过雷娜凭借跟杜蔚国的特殊关系,倒是给麾下直属的8个中队全部完成换装了。 袭击来的太突然了,纹面壮汉猝不及防。 等他慌慌张张的端起ak想要反击的时候,同伴都已经死绝了,甚至他都没反应过来,子弹究竟是从哪射来的。 “!” 他的眼中闪起凶光,嘴里用当地话骂了句什么,抬起枪口对准杜蔚国,手指毫不迟疑的扣在了扳机上。 很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可是,杜蔚国却面无表情,甚至还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裤脚。 “噗噗!” 就在此时,纹面男的两边肩膀几乎同时被子弹打穿,ak当啷一声跌落在地,人也被子弹的惯性掼倒。 这两枪是雷娜亲自开得,该说不说,这大洋马的枪法其实还是相当准的,早前还跟杜蔚国对过枪呢。 见杜蔚国仍然懒洋洋的,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雷娜没奈何,只能亲自出手。 她上前几步,抬起脚狠狠的踩在纹面男的肩膀伤口上。 “啊~”纹面男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嚎,像条大鲶鱼似的在泥地里拼命翻腾。 “噗!”雷娜果断的再次扣动扳机,射在他的大腿内侧的神经丛上,随即用枪口指着他的裤裆,冷声道: “再嚎,老娘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军情六处的,我们的同事在哪?” “别,别,我说!” 纹面男疼得浑身痉挛,涕泪横流的求饶道。 狗屁的狠角色,他或许不怕死,但是他扛不住酷刑,三木之下,求合不得?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魔雾山 “魔雾山半丛林,半雪山,属于喜马拉雅山余脉,地势陡峻,终年被大雾笼罩,看不清全貌。” “但凡进山的人,就没人能再出来过,传说这里联接着幽冥地府,久而久之,就成了禁地。” “嗯~大概是十几年前吧,有支英吉利的科考队不信邪,偏要进山探险,结果不出所料,全部失踪,嘿,连个人毛都没回来。” “听说,当时的队伍里有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于是,边防军紧急出动了一个营的兵力进山搜索,最后连一个人都没回来。” “从哪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进魔雾山了,整座山,可邪性的很。” 像讲评书一样娓娓道来的人,是个跛脚汉子。 他说的是汉语,还算流畅,不过带着浓浓的藏地口音,大家都管他叫蒂莫西,当地话活地图的意思。 据说他的实际年龄只有30几岁,不过看起来像是小老头似的,黝黑,干瘦,枯槁。 蒂莫西的形貌平平无奇,但是眼睛很特别,罕见的湖绿色。 他是个混血,还是四国混血。 他的父亲是汉藏混血,母亲是天竺跟英国人生出来的,所以,他天生就拥有四国语言环境。 也是因为这项特长,当初马帮火并屠村的时候,他才勉强捡了条命,小小年纪的就成了一名马帮里最底层的杂役,行话叫“骡子”。 经过二十年的摸爬滚打,蒂莫西已经成为马帮里的马头,也就是领队了。 他所在的马帮叫客帮,是军情六处暗中扶植的走私团伙。 听他介绍完这个劳什子魔雾山,杜蔚国脸色阴沉,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心情很差。 正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因为前后两次差点被迷雾困死的惨痛经历,杜蔚国现在只要一听见雾就头皮发麻。 “所以,吉布森他们就是因为进入了魔雾山,所以才失联了?” 雷娜很有眼色的主动出声问道。 蒂莫西点点头: “雷娜小姐,3天前,吉布森先生确实带队进了魔雾山,他是否已经失踪我不敢断定。 不过那座山真的很古怪,只要进入了迷雾区,电台就会受到干扰,无法跟外界通讯。” 回话的时候,蒂莫西很客气,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之色,还偷偷的瞄了杜蔚国一眼。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精明,同样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蒂莫西的眼界有限,其实并不知道雷娜的具体身份,甚至都不清楚军情六处的组织构架,不过他很清楚雷娜的地位很高。 至于杜蔚国,虽然冷着脸,从到到尾都没说过话,但是连雷娜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无疑是个通了天的大人物。 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机会,终其一生才有可能遇到一次的,逆天改命的机会。 “吉布森这个家伙,原来办事一向很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肯定是急于在卫斯理面前表现,所以才不惜犯险。” 自己的老部下拼命谄媚新主子,雷娜有点犯酸,在心中暗暗腹诽。 心里翻江倒海,她的脸上却不露声色,继续提问道: “蒂莫西,既然你号称活地图,那你肯定去过很多地方,有没有进过魔雾山?” 听到这个问题,蒂莫西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状,仿佛是回忆起什么极其恐怖的经历,连声音都发颤了。 “我,我进过一次。” “嗯?”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炸毛,柳眉倒竖,厉声喝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只要进了山,从来就没人能活着出来吗?玛徳!你敢耍我?” “不,不,雷娜阁下,我怎么敢?” 蒂莫西连忙摆手,惶急的解释道: “我,我当时只去了魔雾山的边缘地带,后来在迷雾中跟大队走散,体力耗尽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正好下了雨,雾气淡了许多,勉强能找到下山的路,我这才侥幸捡回了半条命。” “半条命?”雷娜皱眉,灼灼的盯着他。 “是,我是被疼醒的,当时,这条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了个精光,我爬下山之后,发了两个月高烧。 期间,有好几次都差点死了,后来终于熬了过去,结果成了个瘸子,还熬垮了身子。” 蒂莫西的眼神里满是难掩的心有余悸,顿了顿,他自嘲笑了笑: “呵呵,不难二位,我以前也是个胳膊上能跑马的精壮汉子,不过现在嘛,彻底废了。” 说话的时候,他缓缓的挽起裤脚,展示了自己的左腿。 他确实没撒谎,他的小腿已经没啥肉了,连腿窝的大筋都断了,只剩一层枯皮贴在骨头上,看起来异常狰狞。 关键是他的伤口非常奇怪,看样子不是被人类的器械造成的,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现在虽然已经愈合了,不过伤口处依旧呈现出诡异的褐紫色,坑坑洼洼的,活像风干的蛤蟆皮。 “嘶~” 雷娜暗暗的抽了口冷气,拧着眉,盯着他的残腿,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可能造成这种诡异伤口的生物。 “你亲眼看见吉布森进入魔雾山了?” 杜蔚国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威严。 虽然他的提问有些突兀,不过蒂莫西的反应很快,马上转向他,恭敬的回道: “是的,这位先生,我亲眼看到了,不光是我,城里还有很多人也看见了。” “吉布森他们进山的时候,一共有多少人?队伍里有没有两个华夏人?” 问话的时候,杜蔚国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锋利的跟刀子似的,仿佛能瞬间刺穿人的灵魂。 蒂莫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大,大概20几个人,具体人数我也不太清楚,先生,您说的两位华夏人我知道。 雷哥和胜哥都是一等一的好汉,雷哥身手硬,胜哥枪法准,当时上山的时候,他们都在队伍里。” 他被杜蔚国的眼神惊到了,说话有些结巴,不过思路很清晰,还叫出了雷千钧和狗剩的名头和特点。 这说明他确实见过老雷他们,甚至还见过他们动手,当然,也有可能是跟他们交过手。 杜蔚国更倾向前面的判断,他现在也能感应到场域了。 他可以肯定,蒂莫西就是个普通人,还是普通人中比较孱弱的,他的场域很弱。 不过杜蔚国依然没有放松,面无表情的继续追问道: “你认不认识艾吉·汉考克?” 问话的时候,杜蔚国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还主动释放出一丝丝煞气。 房间里的气温骤降,蒂莫西顿时冷汗直冒,不过他虽慌不乱。 “先生,我,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古董贩子,吉布森先生这次就是为了追他,才进了魔雾山。” “他之前在城里待过,这里又不大,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他?” 杜蔚国加重了语气,已经实体化的煞气朝着蒂莫西席卷而去,他瞬间感觉自己被一座雪山埋葬了一样。 蒂莫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先,先生,您也看见了,我的腿脚不好,走路困难,城里的路也不好,平时不走货的时候,我基本上都不出门。” 这一点,大概也是真的。 他们现在就在蒂莫西的家里,位于城边的一个独门独院,还挺宽敞,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床上抽水烟。 蒂莫西无妻无子,不过家里有几个奴隶时时刻刻的伺候他。 没错,就是奴隶,这万恶的制度,在莫蒂哈里城依旧顽固的存在着,而且还是走私生意中很重要的一项。 杜蔚国瞥了眼他的腿:“你这腿,还能走货?” 蒂莫西抹了抹流到眼角的冷汗,努力稳住心神,讪笑道: “不走不行啊?没饭吃,好在走货的时候,不是骑马就是坐船,我现在也不用卖力气了,勉强还能应付几年。”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敛住了煞气: “之前在城里,袭击那两个华夏人的,是哪伙马帮?” 蒂莫西顿时如释重负,感觉有一座大山从肩膀上抽走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声音明显变得轻快了。 “先生,袭击他们的并不是城里的任何一伙马帮,是从达瓦尔过来的匪帮。” “匪帮?” 杜蔚国挑了挑眉,蒂莫西立刻解释道: “是的,匪帮,达瓦尔也是个边境小城,位于莫蒂哈里东北60公里,那里属于孟加拉的地界。 之前在城里袭击雷哥他们的匪帮叫科拉帮,盘踞在达瓦尔城郊,是群地地道道的亡命徒。” 缓了口气,他继续说道: “科拉帮平时以劫掠为生,偶尔也会受雇当枪手,他们抢了东西会来莫蒂哈里销赃,赚了钱,也会来这里消遣。 这些家伙无法无天,为了钱,什么都干,应该就是那个叫艾吉·汉考克的古董贩子花钱雇来的。” 滴水不露! 杜蔚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根烟之后不再提问,氤氲的烟气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阴晴不定。 蒂莫西的回答,逻辑非常完整,细节也都对得上,毫无漏洞。 这个局面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说的全都是真话,第二,他一早就提前编好了。 杜蔚国还是更倾向第一种可能,真话。 蒂莫西没有亲眷,是个孤寡之人,换句话说,他并没有什么容易被拿捏的软肋和把柄。 同时,他也是个聪明人,在没有绝对好处的情况下,没道理背叛自己的幕后东家,他也躲不过秋后算账。 “蒂莫西,吉布森带来的那几架直升飞机现在在哪?” 杜蔚国才刚刚熄火,雷娜那边就无缝衔接的续上了,她已经放弃了蒂莫西探究他的伤口来源。 “嗯~停在边防军第49旅旅部,那里的停车场勉强具备直升机的停降条件,吉布森先生跟帕罗旅长的关系也一向很好。”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出乎预料,蒂莫西略微楞了下,不过还是马上就给出了非常笃定的答案。 这家伙不仅是活地图,看样子还是个万事通,绝对是个人才。 不过他这样的人才局限性太大,对雷娜或许有点用,对杜蔚国来说毫无意义,毕竟他又不想在天竺干什么走私生意。 他现在眼界高了,这点蝇头小利,他看不上。 雷娜还没放弃,继续提问道:“那个科拉帮,后来怎么样了?” “嘿~”听到这个问题,蒂莫西呲着黄牙笑了: “所有来城里撒野的科拉帮杂碎,全都被吉布森先生亲自带队歼灭了!死的那叫一个惨! 期间,我们客帮也出力了,打死了十几个科拉帮杂碎,我们帮主放话了,以后再敢来莫蒂哈里,见一个宰一个!” 雷娜的问题也问到头了,暗戳戳的给杜蔚国使了个眼色,她的意思很明显,下一步咋整? 杜蔚国刚要说话,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随即是敲门声。 “谁?” 雷娜皱起了眉头,之前她吩咐过,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过来打扰。 “头,是我,查理,外面有情况!” 门外,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他是雷娜的手下外勤负责人,之前声带受过伤。 “什么情况?进来说。”雷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查理推门走了进来: “头,狼帮的人靠过来了,总数二百人以上,领头的是帮主库马尔。” 一听这话,蒂莫西顿时眼神闪烁,神色明显变得有些紧张,而雷娜则脸色漆黑,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弧度。 天竺是英吉利的后花园,而军情六处又是英吉利最具特权的部门。 如今,在自己的家的后花园里,居然屡屡有人跟她龇牙,这她这位新晋的小阁老感觉非常没面子。 至于杜蔚国,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不紧不慢的抽着烟,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 之前,在他的授意下,雷娜指挥手下在城边击毙了狼帮的帮众,然后又通过逼问那个纹面男,这才迅速找到了蒂莫西。 而狼帮拥有上千条人枪,在这三国交界的混乱之地,算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势力,同时也是莫蒂哈里城里的最强势力。 平日里,他们都是横着走的,如今,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无缘无故的被弄死了几名帮众。 这些家伙嚣张惯了,吃不得亏,现在兵临城下,连帮主都亲自登门了,大概率是过来找场子的。 “头,他们的手里有重武器,目前距离咱们还剩500米左右,是打还是谈?” 查理的语气还算沉稳,只不过问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都在瞄着杜蔚国。 他心里明镜似的,杜蔚国才是真正做主的人,也是可以决定战局的人。 否则,仅凭他们几十个人,面对拥有重武器,同时还熟悉地形的几百狼帮,很容易翻车,甚至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毕竟,人家狼帮守家在地,拥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和援兵,这仗,没法打。 “谈个屁!直接开打,查理,你马上联系客帮的卡纳塔,让他把人马全都拉出来。 今天,老娘直接把这个狗屁狼帮连根拔起!我特么就不信,拉达克里家敢跟我翻脸!” 卡纳塔是客帮的帮主,军情六处扶植的客帮也算是个大马帮,拥有3000多帮众,300多条人枪。 雷娜的字面上意思是要全面火并,而字面下的意思,则是把其中的厉害关系用这种委婉方式传递给杜蔚国,然后让他来决断。 她点明了狼帮的后台,拉达克里家。 拉达克里家是天竺当下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现任总统萨瓦帕力就是从他们家的,而且还连任了两届。 不过即便如此,萨瓦帕利甚至都不是家主,尤此可见,拉达克里家在天竺到底有多强盛。 “呵~”杜蔚国轻笑着弹飞烟头,透过窗子朝远处扫了一眼: “用不着那么麻烦,查理队长,麻烦你去警告他们一下,胆敢靠近到这个院子300米,今天他们狼帮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丫的,狗屁的第一家族,杜蔚国才不鸟呢! 连号称世界第一家族的罗斯柴尔德的家主都被他逼死了,他会在意什么天竺第一家族? 一听这话,众人的表情各异。 查理的眼睛骤然亮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显然这个命令非常合他口味。 他这家伙个纯粹的武夫,崇尚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暴力原则,要不然也不能呆在外勤部门。 雷娜则是眉头微微蹙起,她始终觉得杜蔚国的决策太钢太莽了,应该怀柔些,打一批,拉一批。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也没有出声反驳。 至于蒂莫西,直接懵比了。 他知道杜蔚国肯定是个牛皮闪闪的大人物,但是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位大佬用什么手段才能把狼帮斩尽杀绝。 在莫蒂哈里这个地界,除非驻军49旅出动团级以上的部队,否则,势力庞大的狼帮就是天! 但是正规军不可能跟狼帮冲突,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总要顾及总统阁下的脸面,还特么是现任的。 “等下,估计用不着警告了,这些杂碎已经退了。” 杜蔚国突然叫住转身出门的查理,嘴角轻轻扬起。 几百米外的街角,有个穿风衣的家伙,急吼吼的跑过来,拦下了狼帮帮众,然后在一个看似首领的络腮胡大汉耳边蛐蛐了两句。 随即,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狼帮,像是吃了瘪的土狗似的,夹着尾巴退走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进山 片刻之后,刚刚那个风衣男独自来到了蒂莫西家的院外。 他非常配合的脱掉了风衣,面带微笑,接受了查理极其不友好,甚至是十分粗暴的搜身。 丫的,连特么嘴都掰开看了半天,就差检查后庭了。 没打成仗,尤其还是有杜蔚国压阵,必胜的顺风局,查理这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战争狂人非常不爽。 好不容易才从查理的魔爪下逃脱,风衣男揉着自己酸胀的腮帮子,隔着院门叫到: “卫斯理先生,雷娜小姐,我是叫夏尔丹,之前狼帮无意冒犯了远道来莫蒂哈里城的贵客,我是特意带着诚意,来向您二位赔罪的!” 风衣男说的居然也是带着口音的汉语,他的声音清朗,宏亮,听起来很舒服。 他这句话里,隐藏的内容可是不少。 首先,直接叫出了杜蔚国和雷娜的姓名,还通过称呼的顺序,准确的分出了主次关系。 从侧面展现了他们狼帮,或者说狼帮的幕后势力,极其强悍情报能力。 其次,他把杜蔚国和雷娜说成是贵客,又暗戳戳的宣誓了狼帮在莫蒂哈里城的主权。 最后,他说他是带着诚意过来赔罪的。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杜蔚国的身份,还敢信誓旦旦的说有自己“诚意”,这就让人很好奇,同时也很难拒绝了。 “这个夏尔丹是狼帮的噶共,也就是军师的意思,算是帮里的第二号人物,很有权势。 不过这家伙是个笑面虎,一肚子坏水,卫斯理先生,雷娜小姐,您二位可要留心别被他骗了。” 蒂莫西的反应也不慢,马上就道出这个夏尔丹的身份,还略带心机的说了句坏话。 在他的概念里,夏尔丹这家伙就像撅起屁股的母猫,正赤裸裸的在向杜蔚国示好。 而杜蔚国这条通天的金大腿是他的机缘,不容别人觊觎。 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勾心斗角的戏码,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杜蔚国对莫蒂哈里城里这些乱七八糟的马帮压根就没兴趣。 他现在的眼界高了,即便是拥有超千人武装力量的狼帮,在他眼里依旧是小儿科,挥手可灭。 “雷娜,你去会会他吧,没啥正经事就让他赶紧滚蛋。”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吩咐道。 “好的。” 雷娜立刻就起了身,堂堂六处最年轻的小阁老,此时乖巧的像个小媳妇似的。 眼见这一幕,蒂莫西不由咂舌,心里对杜蔚国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几分钟之后,雷娜匆匆返回,身后还跟着夏尔丹,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卫斯理,夏尔丹说他们狼帮,可以给咱们提供进魔雾山的向导,我把他带过来了。” “这不可能!” 蒂莫西激动的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又只有一条腿能发力,差点一屁股摔倒。 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了,脸都涨红了,趔趄着挥舞着手臂: “夏尔丹,你撒谎!哪有什么向导,从来没人能从魔雾山里活着走出来!” “呵呵~”夏尔丹轻笑,不紧不慢的揶揄道: “蒂莫西,你脑子坏了,你不就活着从魔雾山里走出来了吗?怎么?难道你是亡灵吗?” “你,这~”蒂莫西被怼得一时无语。 夏尔丹的皮囊不错,皮肤白皙,五官英朗,嘴唇上留着精致的小胡子。 他应该也是个混血,而且看起来应该还受过所谓的西方精英教育,衣着考究,有股子英伦绅士独有的装比腔调。 这家伙应该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孟买或者新德里这样的大城市来的,很有可能还在国外待过。 这样的人,跑到莫蒂哈里来当一个马帮的军师,这显然不合情理。 他应该是拉达克里家派来的联络人,或者插得眼,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拉达克里家的人,旁系私生子之类的。 虽然现在杜蔚国已经愈发用不到刑侦手段了,不过侦查的本能还在。 只是一个照面,他就在心里测写出了夏尔丹的真实身份。 他判断的没错,夏尔丹确实是拉达克里家的一员,旁系子弟,家族嫡系当然不可能干这种脏活。 不过这都不重要,杜蔚国连拉达克里家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你能提供魔雾山的向导?” “是的,卫斯理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我早就听说过您的~” 夏尔丹有些中二的朝杜蔚国行了标准英伦绅士的个扶帽礼,露出一个非常得体的笑容。 不过杜蔚国显然没心情跟他扯淡,直接粗鲁的打断道: “别特么废话,向导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他在什么时间去过魔雾山?” “呃~”夏尔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他反应很快,瞬间就调整好了表情,朗声回道: “向导叫帕玛,他是个瞎子,住在丁哈达,我们已经派快马去请他了,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 帕玛曾经两次进入魔雾山,两次全身而退,第一次是十年前,第二次是三年前。”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微微挑起:“瞎子?” 夏尔丹点点头: “是的,卫斯理先生,帕玛是个瞎子,不过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非常好,在魔雾山里,他的耳朵比人的眼睛管用。” 杜蔚国听懂了,这个帕玛,应该是个能力者,听力特长。 在大雾中,所有生物的眼睛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甚至空间感应能力都有可能打折。 如果听力超凡,可以料敌先机,趋利避害,生存几率会大大增强,听起来有点靠谱。 杜蔚国的嘴角轻轻扬起: “好吧,夏尔丹,说说你的条件吧?我杀了你们狼帮的人,你还主动帮我送向导,应该不是因为热心肠吧?” “嘿嘿~卫斯理先生果然快人快语。”一听这话,夏尔丹也笑了。 翌日,清晨。 “丫的,我真特么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地方,这些家伙,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魔雾山脚下,望着眼前遮天蔽日的浓雾,杜蔚国脸色漆黑,眉头皱的紧紧的,嘴里骂骂咧咧道。 这雾,肯定不是“人为”的,因为裹住了一整座雪山,方圆足有几十公里。 迄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这么牛皮的组织,可以制造出这么超大范围的异常天象。 这诡异的雾,倒是跟骷髅岛有几分相似,既像是气化的粘稠牛奶,又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细密纱布。 越往山上越浓,越往山里越浓,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也难怪蒂莫西对这座山如此畏惧,把这里形容的跟特么什么魔窟似的。 普通人只要进到山里,视野充其量也就是十几米,甚至是几米,瞬间就成了瞎子。 只有在危险顶到眼跟前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现,在如此诡谲,危机四伏的大山里闭着眼睛瞎逛,确实是十死无生。 哪怕以杜蔚国的超凡视野,也仅仅只能看到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估计到了山里,还会进一步被压缩。 习惯了千里眼,杜蔚国极度非常排斥这种睁眼瞎的感觉。 “卫斯理,这雾看着太大了,要不我多调些人手?又或者咱们试试人工降雨,散散这雾?” 望着眼前古怪的迷雾,雷娜本能的内心发毛,试探着建议道。 “没用的。”杜蔚国摇摇头。 “这雾是因为极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决定的,即便是人工降雨成功了,也只能影响非常小的范围,持续很短的时间,整体上来说于事无补。” 长出了一口浊气,他又继续说道: “再说了,就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你凑够了干冰炮,估计吉布森他们的骨头渣子都烂完了。” 至于摇人过来帮忙搜索的建议,杜蔚国甚至连提都没提,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别特么送菜了。 雷娜点点头,她也认可杜蔚国的判断,不过,她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 “可是,卫斯理,即便你的目力超凡,也会受到这雾的影响,这么大座山,靠你一个人找,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是啊!就是大海捞针!” 杜蔚国叹了口气,语气难以抑制的暴躁。 “我是真不想进山,可是,不进又不行,这些不省心家伙现在陷在里边生死不明,我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嗯。”雷娜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卫斯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又一个针对你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自然明白雷娜的意思。 自从来了莫蒂哈里,他们从头到尾都非常默契的没提过一个人,尼姆。 因为把老雷,狗剩带到这里的人是尼姆,后来又把吉布森引过来的人也是尼姆,现在,连杜蔚国都亲自过来了。 按道理说,像他这样的最顶尖的特工,对付区区一个古董贩子,应该算是牛刀宰鸡,轻松加愉快。 可是现在却硬生生拖成如此恶劣的局面,这很反常。 据蒂莫西回忆,尼姆应该也在队伍里跟着一起进山了,不过他是白裔,混在人群里不显眼,所以并不能完全确定。 介于尼姆的中情局出身,以及之前跟杜蔚国死磕过的经历,再加上眼前的被动局面,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引发阴暗的猜测。 略微沉吟后,杜蔚国才沉声说道: “雷娜,截止目前,我还没有怀疑尼姆。” “哦?”雷娜有些诧异:“卫斯理,你的依据是什么?” 杜蔚国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长长的呼出烟气。 “尼姆是那种擅长布局,谋而后动的性格,行事谨慎,现在距离莫斯科火并复仇者联盟的间隔太短了。 他就算真想对我不利,应该也没嗄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帮手,毕竟强悍的能力者又不是路边的大白菜。” 略微停顿后,杜蔚国又补了一句:“除此之外,还有我的直觉!这应该不是尼姆做的局。”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估计雷娜大耳刮子都已经扇过去了,不过杜蔚国说的,她还真有几分相信。 毕竟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高手,直觉往往都非常准,有时候甚至比亲眼看见的东西都准。 此时,查理有些吃力的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背包走了过来,这里装是全都杜蔚国进山的装备。 除了浮沉刀,订制手枪,军情六处的防毒面罩这些他的专属武器外。 杜蔚国还带了一挺弹鼓式akm,6个备用弹鼓,两把乌兹微冲,6个备弹夹,以及20枚高爆手雷,20枚白磷燃烧弹,还有备用的军服,军靴啥的。 所有东西加在一起将近200斤,普通人连背都背不动,当然,这其中光是一把浮沉刀就70多斤重了。 “咔嚓!” 把akm的保险重新归位后,杜蔚国放下背包,搓了搓下巴上刚冒出的胡茬。 不足3毫米,每一根都像钢针似的,连在一起如同钢刷,这是足足大半个月才长出来的。 雷娜耐心的等他做完这些才说话: “卫斯理,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小心无大错,你还是谨慎些。” “呵~”杜蔚国苦笑,指了指面前牛奶般浓稠的白雾,语气无奈: “雷娜,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谨慎?最谨慎的办法就是不进去,可惜我做不到。” “唉~”雷娜叹息一声,轻轻的抱了抱杜蔚国:“卫斯理,你也真不容易,可惜我太弱了,帮不上这号忙。” 她的眼神晦暗,杜蔚国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 “行了,雷娜,并肩作战,又不是只有共同浴血这一种方式,我需要你,做我的耳目。” 一听这话,雷娜的情绪好像更低落了,语气幽幽的说道: “现在整个克格勃都向你臣服了,十几万人欲求欲予,卫斯理,你还需要我吗?” 丫的,这娘们最近到底咋回事啊?怎么成天介跟个怨妇似的? 杜蔚国心中腹诽,表面上却不露分毫,郑重道: “当然了,雷娜,我和毛子们之间只是相对深层次的合作关系,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事实上,我们彼此提防,我不信他们,但我信你,咱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关系牢不可破。” 杜蔚国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的说道: “高处不胜寒,我现在看似煊赫,其实如履薄冰,对情报的依赖越来越强,而你是我唯一信任的耳目。 没有你,我就成了聋子,瞎子,必将堕入万丈深渊,所以,雷娜,你永远都需要你。” 这嗑唠得太硬了,雷娜的存在感瞬间拉满。 她碧绿色的美眸中波光涟涟,要不是周围有外人在场,恐怕直接就飞进杜蔚国的怀里,主动献上香吻了。 雷娜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勉强稳住心神,红着眼睛道: “卫斯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面临什么局面,我永远都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边,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好家伙,这婆娘又开始拽词成语了,杜蔚国在心里暗暗吐槽,其实此刻他多少有点不耐烦了。 马上要进入眼前这座该死的魔雾山了,杜蔚国的心情不仅焦躁,还有点膈应。 如果具象化的形容一下,相当于他被迫在大夏天去四合院外面那间公共旱厕里干架一样,内心极度排斥。 虽然截止目前,他并没有感知到危险,但是总是隐约有些不安,感觉在迷雾中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测的变故。 心中千回百转,但是杜蔚国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经历那么多之后,他的城府已经逐渐养成,正常情况下,基本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行了,雷娜,咱们之间用不着这样,咱们~” 说道一半,他突然停住,朝远处的丛林望去。 “野狼帮来人了,我有些好奇这个帕玛的成色,话说,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听力特长者呢?”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宇宙级别的绝境 “咵,咵,咵~” 被浓雾笼罩着,死寂如渊的魔雾山里,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顿时就撕裂了丛林里诡异的静谧。 如果仔细听的话,其实脚步有两声,一轻一重。 轻的仿佛飞絮入水,几乎微不可闻,重的则像是战鼓雷鸣,听得人心头发颤。 “卫斯理先生,你有多高?” 帕玛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他说到是英语,非常流畅,只是口音很重。 话说,被不列颠殖民近300年,眼下天竺的英语普及率居然高达17%,比识字率高十倍都不止。 或许,就是因为拥有因为拥有如此高的英语普及率,天竺才在骨子里天然亲近欧美。 舔得理直气壮! 帕玛是个土生土长的天竺人,看面相大概40几岁,黝黑,干瘦,须发浓重蜷曲,非常典型的低种姓面相。 他的眼球是灰白色的,不分瞳孔眼白,乍一看跟特么山村老尸似的,非常渗人。 他是天盲,自打娘胎里就是个瞎子,从来没见过这世界的模样。 杜蔚国也停了下来,扭过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帕玛: “为什么这么问?” 帕玛苦笑: “先生,如果从体重上判断,你应该是个巨人,身高至少3米5以上,可是人类怎么可能有那么高?” “哦?”杜蔚国来了兴趣,眉头轻挑:“帕玛,你能听出我的具体体重?” 帕玛点点头,语气笃定: “嗯,应该近千斤,不会出错的,卫斯理先生,我从没“听见”过像你这么重的人,而且你还不胖,那就只能是特别高了。” 很准,杜蔚国现在的自重是700多斤,加上乱七八糟的装备200斤上下,确实近千斤。 杜蔚国对他更感兴趣了。 “啧,有点意思啊,连胖瘦都也能听出来?” “是的。”帕玛再次点头: “魔雾山没人进,所以丛林很密,外围又都是灌木,可是你一路走来,几乎没有剐蹭到树枝,说明你并不胖。” “帕克,说说看,你还听出来什么了?” 杜蔚国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来了谈兴,从里怀掏出烟盒,点上一支。 “卫斯理先生,我能尝尝你的烟吗?” 闻到烟味,帕玛顿时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歪起脖子,惨白的眼球下意识的转向杜蔚国。 他的脸上全都是难以掩饰的渴望神色,一看就是个经年的老烟枪了,烟瘾极重的那种。 杜蔚国倒是也没觉得被冒犯,甚至他还蛮喜欢这种感觉的,平等交流。 笑着抽出一支烟,递到帕玛手边,他马上接过来塞进嘴里,又从衣兜里摸出火机,极其熟稔的点着,迫不及待的深深吸了一口。 “呼~” 缓缓的吐出烟气,帕玛的脸上露出享受之色。 “好烟,有股淡淡的清香,应该是华夏的烟叶子,但不是滇省的,应该更往南些。” “呵呵,行家啊?连这都能抽出来?”杜蔚国笑了。 帕玛也咧了咧嘴,他的语气,无奈中带着一丝惆怅: “我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天阉,没女人也没孩子,惟一的喜好就是品尝能放进嘴里的这些东西,而我除了耳朵好使,鼻子和嘴巴也都还挺灵的。” 杜蔚国笑着打趣道: “嗯,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但是却会为你开启几扇窗,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偏爱了。” 随即他的话锋一转:“帕玛,仔细说说,你的耳朵到底有多灵?” 听到这个问题,帕玛的脸上露出明显傲娇的神色: “卫斯理先生,你的呼吸非常慢,大概每分钟呼吸是18次,心跳12下,眨眼6次。” “我艹!” 杜蔚国被惊着了,这也太牛皮了,竟然心跳和眨眼的声音都能听到? 心跳勉强还能理解,眨眼也有声音吗?杜蔚国自己从来都听见自己眨眼的声音。 帕玛还没结束表演呢?他抽了口烟,又继续说道: “卫斯理先生,你不是巨人,身高大概在1米83左右,而且进山之后,你的体重突然变轻了。 大概轻了100斤上下,我可以肯定,中途你没有扔掉过任何东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听这话,杜蔚国更加震惊了。 因为进了浓雾之后,他就把浮沉刀还有订制手枪收进空间里,这样战斗的时候更方便取用。 没想到,帕玛连这这样的动作都能听出来。 “帕玛,你能听到多远的声音?” 帕玛转了转头,略微琢磨了一下: “如果是在这样极度安静的环境里,我应该能听到5公里以外的说话声,嗯~也许能更远点。” 杜蔚国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魔雾山的外围,刚进入迷雾范围大概1公里左右。 不过这丛林极其邪门,不仅没有任何动物,甚至连昆虫都没有,所以静的可怕,有一点声音都显得很刺耳。 不过即便如此,能听到五公里以外的说话声,这尼玛也太夸张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顺风耳。 “那如果是在市区环境里呢?”杜蔚国弹飞还剩半截的烟头。 “唉,太可惜了,这么好的烟,还剩下半根呢!” 帕玛脸上露出非常明显的心疼之色,杜蔚国直接大半盒烟塞到他手里,笑道: “没事,你喜欢抽这烟,等咱们下山了,以后我给你管够!” “嘿~那我就先谢谢卫斯理先生了。” 帕玛乐了,露出满嘴焦黑的牙齿: “在市区,我大概能听到2公里以外,如果是特别嘈杂的环境,还要更近些。” 好家伙,一听这话,杜蔚国心里直呼好家伙。 如果帕玛去干监听的活,压根都用不上任何设备,只带着自己的一双耳朵就好使。 他现在很肯定,帕玛就是个听力特长的能力者,像他这样的高端人才,居然没被天竺或者英吉利的情报机构挖走。 而是窝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无名小镇上,替马帮卖命,当真是暴殄天物。 丫的,这家伙,我要定了,耶稣和梵天一起来了都不好使!杜蔚国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帕玛的能耐,他本人是用不上的。 杜蔚国没有监听的需要,正常情况下,除非像魔雾山这种极其特殊的地形,否则,他的超凡视力以及远超常人的五感,足以应对一切情况了。 但是,帕玛的能力,他麾下的那些地盘绝对用得上。 无论是奎亚那,还是芭提雅,现在都已经组建了自己的情报机构,帕玛去了那些地方,大有可为。 “帕玛,那你听我现在说话,不是就像打雷一样刺耳?” 帕玛把烟抽到了最后一丝,都已经烧到烟嘴,马上就烫手了,这次恋恋不舍的扔掉,摇摇头: “也不是的,我的耳朵跟别人不太一样,听到小声会放大,听到大声会变小,正常的声音,我的感受跟常人一样。” “淦,还特么自带音量调节功能!” 杜蔚国都已经无力震惊了,不过其实想想也正常,他的眼睛,其实也是这样的。 看正常的东西就是正常的,只有远处和微小的东西,才会放大,极快的东西会放慢,透视的时候,也需要他调动意识才行。 事实上,他的超凡视力,应该已经算是主动技能了。 杜蔚国并没有马上继续前进的打算,他想了解一下之前帕玛两次进山的经历。 “所以,你就是靠着这双耳朵,才两次毫发无伤的离开了魔雾山。” 帕玛点头: “是,不过也不是毫发无伤,我当时也被虫子咬了,逃命的时候,身上也被树枝划破了。” “虫子?逃命?” 杜蔚国瞬间就从他的这句话里提取出了两个关键词。 “帕玛,你具体说说,当时进山,到底是什么情况?” 帕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咂了咂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随即还一屁股准准的坐在了一截枯树墩子上。 “嗯?”杜蔚国的眉头轻挑: “帕玛,你还有空间感应能力?” 帕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扬了扬拐杖: “没有,我刚刚用天眼敲过,所以才知道这里有个树墩。” 天眼,就是帕玛拿在手里那根黑黝黝的不明材质的拐杖。 杜蔚国闻言扫了一眼,发现这根拐杖内部是中空的,里边像蜂巢似的,有很多细小的孔洞。 “回声定位?” 杜蔚国如今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原理。 帕玛对杜蔚国竖起拇指,又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拐杖。 “卫斯理先生好见识,天眼敲在东西上,能传回来了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 “我就是靠它认路,所以,它就是我的眼,天眼!” 杜蔚国皱起眉头:“可是,它这么短,你也不可能仅凭它就能走出大山吧?” “当然,我还靠它。” 帕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傲娇: “只要我走过的路,就会刻在我的脑子里,绝不会出错,所以,我才能活着下山,留下那些白猪在山里喂虫子。” 虫子,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提到这个词了,杜蔚国的眼睛微微眯起: “什么虫子?” 帕玛用手指比了一下: “不知道,大概这么大,浑身都是硬壳,咬人非常非常的疼,一口下去就是一大块肉。” “体型接近10厘米的大甲虫?咬人非常疼?” 杜蔚国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瞬间回忆起一些特别不愉快的经历。 恶魔岛,关押刀锋女王莉莉丝的那座地下神庙,还有如同潮水般恐怖的尸蟞,以及瞬间湮灭整座岛屿的高纬度炸弹。 杜蔚国在心中暗忖,这座魔雾山,该不会也是铁血族设立的监狱,里边关押着莉莉丝的闺蜜姐妹啥的吧? 丫的,老雷吉布森他们还真是会找事,只是追个古董贩子而已,居然能追到这种宇宙级别的绝境里。 麻痹,要不然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在这迷雾中自生自灭得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杜蔚国沉声问道: “帕玛,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这种甲虫,数量多吗?” 帕玛仿佛也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进山大概10几公里后,就能零星遇见这种虫子,在更深更密的林子里,数量多到难以计数。” 不等杜蔚国回话,他就继续说道: “卫斯理先生,如果你的朋友进到了密林深处,那他们必死无疑,连骨头渣渣都不会留下,我也只送你到密林边缘。 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找下去,普通人进了这座山,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漆黑如铁,但凡有选择,他又何尝想进这座该死的魔雾山? 能打,不代表他想惹麻烦! 可是老雷,狗剩,吉布森,尼姆,整整四个手下陷在山里,其中老雷他们,还是四九城的老部下,他办法坐视不理。 曹丞相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境界,杜蔚国还远远达不到。 帕玛第二根烟已经抽完了,他刚扔下烟头,杜蔚国就紧了紧肩膀上的背包。催促道: “行了,歇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帕玛却坐的稳稳的,没有动弹: “卫斯理先生,我们可以继续深入,可是你的脚步声实在太大了,如果保持这样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招来虫子。”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会注意的,不发出声音。” 话音刚落,杜蔚国背后那硕大的背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帕玛的耳朵顿时抖了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卫斯理先生,你又变轻了,这次超过100斤,你是怎么做到的?”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杀机,杜蔚国眯着眼睛,沉着脸说道:“帕玛,有些事,不该你问就别问。” 此时此刻,天竺南部,靠近班加罗尔的阿内格尔山。 山里有座规模很小的神庙,破败,荒凉且偏远,门前的小广场上,杂草丛生,庙里供奉的神祗是黑天神奎师那。 “到了,就是这里,虺教的老巢。” 不远处的丛林中,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浑身包裹着灰绿色斗篷的人,指了指神庙的大门。 “水蛭,你确定这些脑子有病的虺教徒,会跟我们合作?” 另外一个人也说话了,他的声音如同刀刮金属般沙哑难听,正是消失已久的马萨尔。 穿绿斗篷的,则是新反煞神联盟的首脑,水蛭。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明暗世界共同第一人 傍晚,阿内格尔山深处,虺教老巢。 太阳猛的沉进了西边的阴云之中,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神庙外的丛林里,水蛭和马萨尔并没有急着进庙,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此刻,马萨尔正黑着一张脸质问道: “水蛭,煞神现在就在天竺境内,我们巴巴的跑过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问话的时候,他还略有些神经质的左右张望着,仿佛下一秒杜蔚国就会突然从天而降,回道斩掉他的脑袋。 从卢加诺湖边第一次交锋时的信心满满,过去小半年时间,他被杜蔚国一路衔尾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刻的马萨尔已经彻底胆寒,要不是有水蛭这位新带头大哥硬拽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面对杜蔚国。 听到马萨尔的问题,水蛭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回道: “怎么,马萨尔,你怕了?” 被戳中心事,马萨尔有些挂不住了,他的眉头顿时紧紧拧起,闷着声音,强行挽尊闷道: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冒毫无意义的险。” 水蛭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怎么会毫无意义呢?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寻找强援吗?” “强援?”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毛了: “这就是你找的强援?这群天竺猴子能有什么用?他们只会装神弄鬼,哄骗那些连字都不识的乡下泥腿子。” 指着不远处破败不堪的神庙大门,马萨尔继续喷道: “你看看这群穷鬼,连老巢都已经烂成这副鬼德行了,估计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你还指望他们对付煞神?” “水蛭,你在逗我笑吗?” 正所谓同行相轻,马萨尔这老壁灯也是专搞斜教这块业务的,而他们这行也是有鄙视链的。 最上等的自然是天主,基督,伊斯兰,还有佛教这些可以在全世界范围传播,所谓的名门大派。 他们可以借着劳什子神佛天父之名,道貌岸然的站在光环笼罩的神坛前,光明正大的敛财。 次一等的就是那些占据了几国又或者一国之地的大教派,行事风格不一而足,或正或邪。 天竺教,还有马萨尔之前鼓捣的那个光明教,就属于这类。 最次等就是那些地方性的小教小派,平时大多都会用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来骗钱。 结局往往都是消亡没落,要不就是被定为斜教,直接剿灭,哪怕他们只是老老实的传教。 没办法,宗教这行也卷得很,僧多粥少,弱小就是原罪。 当然,虺教的规模其实并不算小,也拓展到了几国之地,甚至还分出了5个教区,可以算是中等规模的教派。 不过虺教平时都窝在天竺,或者中亚这些落后地区的穷乡僻野里。 关键他们的行事诡谲残忍见不得光,干得又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所以才籍籍无名。 至于马萨尔操持的光明教,主教区是相对发达的欧洲,之前还煊赫过一阵,连小胡子都是教众。 更何况马萨尔本人还是教宗,所以面对虺教的时候,自然会生出浓烈的优越感。 水蛭意味深长的斜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 “马萨尔,我觉得你的思维固化了,你应该多学学华夏文化,华夏人其实非常智慧,他们有很多谚语,说得都很有道理。” 马萨尔冷嗤,脸上露出浓重的的鄙夷之色: “华夏人?那些脑后边留着猪尾巴的黄皮猴子吗?” “呵呵~怎么?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白裔,其他族裔都是猴子?” 水蛭被他逗笑了: “马萨尔,时代早就变了,你该收起你的傲慢,还有所谓白种人莫名的优越感。 你别忘了,煞神就是华夏人,这个你口中的黄皮猴子,现在却成了你不敢正视的梦魇。” 马萨尔被这话狠狠的刺激到了,猛地翻起死鱼眼,压抑的低吼道: “妈惹马克!该死的煞神,该死的华夏人,所以,水蛭,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鬼话?让你这么毫无尊严的跪舔?” 这话非常刺耳,不过水蛭的声音却依旧平静,语气也是不紧不慢,他的情绪稳定的可怕。 “很多,比如这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很适用于当下的场景,你应该能理会其中的道理吧?” 马萨尔哼了一声,沉着脸不说话了,水蛭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马萨尔,你知道吗?就在几天前,虺教只派出区区几个祭司,就在波斯搞出了惊天动地的大场面。 他们不仅杀了英吉利的总督还有将军,还杀了几千人,搞成丧尸军团,正面硬钢煞神亲自带队的煞神众,让他吃了瘪,连续两次!” 水蛭比起两根手指,语气中难得流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揶揄之意: “马萨尔,这些事,是你我都做不到也不敢做的。” “你,你说得都是真的?” 马萨尔的瞳孔地震,瞠目结舌,他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难怪他如此惊诧,自从雷纳德嗝屁着凉后,他的消息渠道就已经基本断绝了。 其实,马萨尔操持的光明教还没完全垮掉,不过也差不多了。 教派里的高层和中高层,但凡是在暗世界里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他正被煞神满世界追杀,生死不明。 这些人往往都是脑子最灵光的,加入光明教就是图钱,根本没什么忠诚可言。 眼见风向不对,纷纷卷钱跑路,改换门庭了。 至于中低层和底层的那些教众,基本都是些普通人,偏听偏信,浑浑噩噩的一无所知,压根就指望不上。 而作为跟杜蔚国多次交锋过的老对手,马萨尔太清楚虺教这份战绩的含金量了。 如果水蛭说得都是真的,那这个虺教简直逆天了! 要知道,煞神亲自带队的煞神众,自从出道以来,几乎从无败绩,不,不是几乎,就是从无败绩。 远的不提,光是在莫斯科的时候,为了对付杜蔚国,雷纳德调动了花旗最精锐的超凡武力,复仇者联盟。 以及整个毛熊内务部的力量,甚至不惜冒着美苏冷战变热战的风险,把克里姆林宫都炸了! 堪称是破釜沉舟了! 结果呢?复仇者联盟全军覆没,连毛熊内务部的一把手米哈伊尔也折了,人家杜蔚国毛都没掉一根。 煞神的无敌威名,就是用这样一场又一场,不可思议的胜利铸就的。 所以,虺教的胜利就显得尤其难得,打破了煞神不败的神话,何况还是连胜,简直匪夷所思。 水蛭笃定的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马萨尔,现在你还敢小瞧这些天竺猴子吗?虺教虽然低调,但他们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而且他们做事也够狠够绝,毫无顾及,现在只要还敢跟煞神硬碰硬的,都是咱们最宝贵的盟友。” 马萨尔被彻底说服了:“好吧!水蛭,现在你是boss,你说得算。” “吱嘎~”刺耳的磨擦声响起,神庙的大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 随即,从大门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很高,浑身都隐藏在灰色斗篷之中,看不见面容。 诡异的是,即便现在还是亮天,他的身影却显得格外模糊,亦真亦幻的看不真切,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水蛭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状,语气凝重:“我们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奎亚那首府圣治敦,苏离和郭芙接见了一位非常特殊的访客。 花旗大通银行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戴维,他的全名叫戴维·洛克菲勒。 戴维是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当中年龄最小的嫡子,虽然不是长子,也不是家主。 但他却是这一代当中最出色能干的,后世大名鼎鼎的摩根大通银行,就是他一手筹建的。 由于某些历史原因以及政治因素,洛克菲勒家族这一代是没有家主的,三代的六兄妹各管一摊。 不过,几十年后,戴维去世后,他的女儿佩姬成了洛克菲勒家的第四代家主。 现在,佩姬还是个19岁的青春美少女,这次也缠着父亲一起过来了。 她这个年龄段,充满了激情,好奇心旺盛。 她对煞神实在太好奇了,这个被奉为神祗,号称明暗世界共同第一人,活着的传奇。 事实上,她主要是听说杜蔚国非常年轻,同时还非常英俊,这才最让她动心的因素。 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苏离脸上露出标准的格式化假笑,说话还算客气: “戴维先生,圣治敦目前已经有花旗银行了,没必要再设立一家大通银行。” 戴维现年53岁,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看起来很精神,顶多40岁,非常显年轻。 事实上,戴维一生换了6次心脏,活到了101岁,算是花旗有史以来最长寿的富豪了。 听到苏离的委婉拒绝,戴维摇头道: “不,不,尊敬的苏先生,这是非常有必要的,花旗银行是共济会的产业,而大通银行是我个人的。” 花旗银行是私有银行,目前主要股东都是共济会的成员,其中,洛克菲勒家和沙逊家都是股东之一。 而大通银行,洛克菲勒家的持股高达87%,戴维个人持股59%,四舍五入,约等于他的私产。 苏离眉头轻挑,语气揶揄:“所以呢?这算是你们豪门内斗?还是共济会内讧?” 戴维解释道: “都不是,事实上,我们洛克菲勒家,已经决定减持花旗银行的股份,直到彻底销除所有股份。” “所以,苏先生,我想在圣治敦设立大通银行,只能算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嗯?”苏离目光一凝。 苏离练达,通透,反应超快,几乎瞬间就听出了戴维的言外之意,洛克菲勒家这是要跟共济会彻底决裂了。 洛克菲勒家并不是尤太族裔,但却是共济会最早的高桌议员,同时也是最早期的组建者之一。 二战前后,尤太资本大量涌入花旗,也是他们家大力促成的。 苏离的眼睛眯了起来,精光闪烁,他并没有避讳什么,而是单刀直入的问了出来: “洛克菲勒家要退出共济会?” 戴维也很直爽,并没有隐瞒,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没错,苏先生,你很敏锐,我们洛克菲勒家,确实已经决定要退出共济会了。” 一听这话,苏离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郭芙就率先开口了。 “这么说,你们洛克菲勒家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们站在对立面了?而你今天来是来宣战的?” 郭芙的语气冷冽,一点都不客气,犹如冰刃。 她的伤已经痊愈了,作为奎亚那的“圣女贞德”,几乎整天都泡在军营里。 长久的部队生活,让她变黑了些,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也多了几分煞气,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要知道,洛克菲勒家跟杜蔚国有仇。 之前跟马萨尔勾结,差点用大菠萝炸死他的那个雷纳德,就是他们洛克菲勒家的私生子。 这些讯息,吉布森一早就同步给奎亚那了,郭芙的性格刚硬,爱憎分明,没直接掏枪崩了他,就算是最近涵养猛增了。 “不不不!”戴维连忙摆手,急切的解释道: “郭小姐,我们之前虽然跟卫斯理先生有些小误会小摩擦,但那都是个人意愿,我们洛克菲勒家绝没跟贵方对立的意思。 我们家殷切希望,可以跟贵方在多领域展开深度合作,我今天来圣治敦,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 郭芙不耐烦的直接打断道: “别废话!谁不知道共济会是煞神罩着的,你们现在跟共济会决裂,不就是打我们煞神众的脸吗? 对我们来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尤其是你们洛克菲勒家,我很乐意跟你们在战场相遇!” 戴维被这蛮不讲理的理论怼得神色一窒。 不过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回话,他的宝贝女儿佩妮就抢先道: “郭小姐,我认为你的结论太幼稚,也太武断了!” 佩姬棕发棕眼,肤白鼻高,身材也很有料,是个典型的西方大美妞,她的声音也很脆亮,蛮好听的。 “佩姬!”戴维连忙出声阻止,但是晚了一步。 被赤裸裸的驳斥,郭芙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眼里闪烁起危险的光芒。 “洛克菲勒家的小姑娘,你说我幼稚,武断?” 佩姬却并不怕郭芙,梗着脖子针锋相对道: “郭小姐,我叫佩姬,佩姬·洛克菲勒,另外我也不是小姑娘,我今年19岁,跟你同龄!” 郭芙实际年龄其实只有18,不过按华夏规矩虚了1岁,她也希望自己能显得成熟些,所以对外就一直都报19岁了。 郭芙腾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佩姬走近了几步,语气愈发森冷,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幼稚?武断?”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佩姬这小娘皮挺彪的,她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的跟郭芙对视。 “没错,就是既幼稚又武断,你们煞神众和共济会之间看似亲密,实际不过就是利益合作而已。 我们洛克菲勒家难道就不能跟你们合作获取利益吗?我们今天来,就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小嘴叭叭的,语速又快又急,跟特么机关枪似的,根本就没给郭芙反驳的机会。 “我们家跟现在跟共济会的理念不合,甚至在利益上还有严重的分期乃至冲突。 我们洛克菲勒的本质只是商人,为什么要损失巨大利益,来维持注定错误的绑定关系?” 她这话说的倒是实情。 因为共济会前后两任会长,罗斯柴尔德家的查尔斯,还有伯恩·佩雷斯相继都被杜蔚国嘎了。 而他扶植的新任会长阿基拉·沙逊,跟他利益捆绑的一派,跟洛克菲勒家为带代表的另外一派,理念上水火不容,最要命的是彼此还有利益冲突。 原来还有罗斯柴尔德和佩雷斯家从中调和斡旋,现在矛盾彻底激化,已经没法再继续在一个炉灶里开火了。 共济会的分裂已成定局,无可避免。 目前,洛克菲勒家已经纠集了其他同阵营的精英家族,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利益团体,名称都想好了,光明会。“嘿嘿~” 佩姬此刻火力全开: “你们华夏不是有句古话,叫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吗?分散投资,分散下注,对你们只有好处~” “闭嘴,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还给我上上课了!” 郭芙忍无可忍,因为过于愤怒,下意识按向了腰间的手枪。 戴维慌了,连忙起身挡在佩姬前面,伸手拦道: “别,别,郭小姐,请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就算要打要杀,总也得听听我们带来的条件吧?” 苏离按住了郭芙的胳膊: “小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先听他们把话说完。”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后宫一二事 “师傅,你觉得洛克菲勒家这窝大小狐狸可信吗?” 曲终人散,只剩下两个人的会客室里,郭芙给苏离递了根烟,还掏出火机殷勤的帮他把烟点着。 在这个世界上,郭芙举目无亲,除了杜蔚国之外,她最亲近的就是亦师亦父的苏离了。 “呼~” 苏离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皱着眉头连抽了几口烟,长长的呼出烟气,这才沉声回道: “虽然有些离谱,不过我觉得大致上还是可信的,毕竟有你家那位天下无敌的杜领导镇着,洛克菲勒家应该不敢明晃晃的诓咱们。” 杜领导,这是郭芙对杜蔚国专属的称谓,听起来有点二,但却是两人之间独有的亲昵。 “什么我家的?几个月不见人影,他估计都已经把我忘了。” 一听这话,郭芙的表情变化丰富极了。 先生闪过骄傲,随即变成了黯然,其中还交杂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和幽怨。 杜蔚国确实已经很久没回奎亚那了,自从他从骷髅岛逃出生天,曾在圣治敦短暂驻留了几天,之后就一去不返了。 至少在郭芙的认知当中是这样的。 其实,杜蔚国中间曾秘密潜回过圣治敦几次,不过他都没有露面,只是远远观察。 确认郭芙她们全都平安无事就悄悄离开了,神不知,鬼不觉。 没办法,奎亚那实在太远了,而瞬移始终又是杜蔚国隐藏的最大底牌,他还不想暴露。 所以,也怪不得郭芙怨气冲天,别说她,瀚文,杜铁,杜兰这些小的也想得利害,成天挂在嘴边念叨。 就连克格勃专门为杜蔚国配置的花瓶联络员安娜,还有常驻圣治敦的六处负责人曼妮都有点扛不住了。 她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龄,久旷深闺的滋味,那可是相当不好受。 关键她们还曾品尝过杜蔚国的甜头,食髓知味,可就更难受了,嘿。 “啧~” 苏离白了她一眼,本想说两句重话敲打一下,不过见到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得心又软了,温声宽慰道: “郭芙,你别这样想,他也不容易,每天在刀尖上跳舞,不是在拼命,就是赶去拼命的路上。 你设身处地的想想,现在,他甚至都需要直面大菠萝的威胁了,这是何等的惊险?” “唉~我也知道他不容易。”郭芙叹息一声,眼圈不知不觉间就泛了红。 “可是师傅,你说我们现在明明什么都不缺了,他为啥还那么拼命啊?就不能知足吗?” “屁话!” 一听这话,苏离顿时皱起头眉白了她一眼,硬起心肠愠怒道: “郭芙,你怎么又开始冒这种傻话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之前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这叫开工没有回头箭!杜蔚国他现在根本就停不下来,只要他停下,咱们全,都得粉身碎骨!” 说到这里,苏离起身快步走到落地窗外,指着外面车水马龙,繁华似锦的圣治敦城。 “郭芙,你看看现在的圣治敦,日新月异,都不逊色纽约和伦敦了,原来是个啥?就是鸟不拉屎的破渔村。 而这些,如果没他在外面撑着,你觉得咱们能守住?不,咱们就是一块大肥肉,早特么被人吃干抹净了!” 一听这话,郭芙拧起秀眉,表现的有点不服气: “师傅,这话有点言过其实吧,咱们还是有自保之力的,好歹也有几万人枪了,最近还不计成本的装备了飞机,坦克,大炮,装甲~~” “哈~”苏离不屑嗤笑,语气戏谑: “这些破铜烂铁也就是摆摆样子,糊弄糊弄附近那些面瓜邻居罢了,真跟强敌打起来,顶个屁用?” “别的不说,人家老美只要在本土随便射一颗大菠萝,用不上几个小时,咱们所有人都特么得开席!” 郭芙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刚要说话,就被苏离粗鲁的挥挥手打断了。 “郭芙,你不用不服,就算人家不用大菠萝,其他的手段也多得很,洲际导弹,燃烧弹,云爆弹,生化弹。 哪怕是常规手段,整编舰队大口径舰炮的覆盖式轰炸,只需要几十轮,就能把咱们这座小城夷为平地。” “郭芙,你现在手里攥着几百万人的身家性命,所以思考问题的时候要全面,不能耍小性子,明白吗!” 苏离的语气很严肃。 他出身某统,亲身经历过那段硝烟弥漫,山河破碎,人命如草芥的黑暗岁月。 后来因为不愿意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才孤身跑去了港岛,隐姓埋名,搞了家白玫瑰理发店。 表面上是个理发师,暗地里却干着国际武器掮客的活计,所以他对时事政治以及武器都如数家珍。 郭芙知道苏离说的都是对的,压根就无力反驳,而且面对他,还不能像平时一样发飙耍横。 明明只是心里憋闷,发发牢骚,想求几句安慰暖心的体己话,结果平白挨了顿臭训。 郭芙气得俏脸通红,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得都快原地爆炸了。 见她这幅模样,苏离又好气又心疼,无奈的摇了摇头,哄孩子似的说道: “行了,小芙,咱们哪说哪了,你就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好好想想眼前吧。” 郭芙气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似的,扁着嘴不说话,苏离打趣道: “咋的?郭大掌柜,你这是打算赌气撂挑子了,行,不过你可想好了,你家杜领导其他的女人,现在正玩命奋斗呢。 嘿,人家暹罗那边,现在都快把整个加里曼丹岛占领了,估计明年年底,汽车就造出来了。” “那咋的?破汽车谁不会造啊?奎亚那比暹罗强多了,不仅造车,还要造重武器和大炮呢? 用不了多久,我还能造出坦克,装甲车,甚至是直升机,战斗机,到时候,她们想武器,还不得舔脸过来求我?” 虽然明知道是圈套,但郭芙还是义无反顾的上套了。 她的性格倔强,骨子里就是不肯服输的性格,尤其牵扯到后宫之斗,哪怕只是口头上,她都不想输。 而且她也不算吹牛,奎亚那的底子虽然差,还不如暹罗呢,但是架不住投入狠啊! 早在两年前,詹尼就开始跟杜蔚国合资建厂造车了,预计今年新车就能下线了。 这间车厂,目前,郭芙已经收购了大比例的股份,詹尼仅剩不到20%,甚至连核心的全套造车技术都拱手相让了。 没办法,形式比人强,现在的杜蔚国,已不是他能平等合作的巨擘了。 再加上脱胎于花旗橡树领的圣治敦科研中心,以及来自于波音公司的全套技术,奎亚那拥有相当扎实的技术储备。 再加上充足的资金支持,腾飞无可阻挡! “呵呵~”苏离笑了,对她竖起大拇指: “郭掌柜,果然好心气!不过咱们现在摊子越铺越大了,入不敷出,手头已经不宽绰了。 手头没米,心里发慌,所以,郭掌柜,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眼前,洛克菲勒家的提议吧?” 苏离是个合格的师傅,揽权却不恋权,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磨砺着郭芙的决断能力。 郭芙撇嘴: “眼前?眼前这事有啥可考虑的?就算洛克菲勒家真能履行条件,大放血,也要问过他才能定下来。” 戴维没撒谎,这次他来奎亚那,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 洛克菲勒家提出的条件绝对诱人,一共就三条。 第一,在圣治敦成立大通银行,第一批次注资为期一年,数额10亿美金,第二批次注资为期4年,数额15亿美元。 而这家新银行,包括以后在奎亚那境内开设的所有分行,杜蔚国一方无偿占股45%。 换句话说,洛克菲勒家要在5年时间内,陆续白送他11.25亿美元的真金白银。 其他条件都不谈,仅凭这一条,洛克菲勒家的诚意就足够了。 可别觉得25亿少,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一家一姓掏出来的,堪称是富可敌国了。 第二条,在奎亚那建厂,大规模建厂,洛克菲勒家已经初步拟定了28间工厂的目录。 涵盖了冶金、化学、橡胶、汽车、食品、航空、运输、电讯以及军火工业等各个领域。 洛克菲勒家是靠石油起家的,不过自从垄断法出台后,就开始遍地开花,产业遍及几乎所有行业。 这些工厂的建立条件都是一致的,由洛克菲勒家免费提供技术,双方共同合资建厂。 杜蔚国方拥有每间工厂的51%以上的股份,也就是绝对持股权,而海外销售部分则由洛克菲勒家负责。 总结一下,白送28间拥有现成销售渠道的优质工厂。 第三条,共同修建油管以及炼油工厂,就在南美洲境内,这才是最洛克菲勒家真正的杀手锏,让人难以拒绝。 其实南美这边一直就有石油,哥伦比亚,委内瑞拉,甚至奎亚那都有油,储量还不少。 早在一战期间,洛克菲勒家就在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境内发现并买下了大片油田,只不过始终没开采。 现在,洛克菲勒家邀请杜蔚国方共同开采,跟工厂的合作模式一样。 只不过这次奎亚那要额外支付一笔油田的购置费,但是价格很低廉,几乎就是半卖半送。 石油,20,21世纪的经济和军事命脉,属于战略性物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手里如果同时攥着石油和大菠萝,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纵观全球,即便后推60年,这样的国家,也就将将一个巴掌。 当然,对当下的奎亚那来说,石油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有了油田,就有了合法合理的借口向周边派兵驻军了。 这一点,对于急需对外扩张,甚至已经不惜战争的奎亚那来说,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以上三点,就是洛克菲勒家开出的条件了,绝对算下了重注。 这三个条件一旦达成,洛克菲勒家必然和奎亚那,也就是杜蔚国深度绑定,再也难分彼此。 甚至亲密度瞬间就盖过了沙逊家,没办法,人家洛克菲勒家的底蕴和资本更厚实,尤其在美洲这边,更是得天独厚。 “呼~”苏离呼出最后一口烟气,捻灭烟头,点点头。 望着不远处,戴维和佩姬入住的青龙酒店,他的语气有些感慨: “洛克菲勒家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估计卫斯理也难以拒绝,这样的家族能延续百年的辉煌,果然是有道理的。” “当当当~”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随即外面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苏总,郭总,是我,郭栀,刚刚机电室收到消息。”“原来这小姑娘的名字我记不住了。” 郭栀是最早一批跟着移民到圣治敦的移民,今年才18周岁。 她是个孤儿,当时逃到港岛的时候,为了活命,偷偷溜上了包先的远洋船。 郭芙见她跟自己的身世相似,年龄也相仿,就收在了身边,连姓名也是她亲自后改的。 现在,郭栀的职务是郭芙的私人助理,兼机电室负责人,在圣治敦也算是个大人物了。 “小栀,进来吧。”苏离也很喜欢这个坚强又懂事的小姑娘。 郭栀跟着郭芙在部队里训练了一年之久,沾染了部队作风,非常干练。 推门进来,她分别朝苏离,郭芙颔首示意后,连一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 “刚刚机电室收到阿基拉·沙逊先生的传讯,他乘坐的专机已经从伯明翰起飞,预计26小时后抵达圣治敦。” 一听这个消息,苏离顿时笑了: “好家伙,这条成了精的老狐狸,他的鼻子可是真灵啊?洛克菲勒家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了。” 郭芙撇撇嘴,语气有些不屑: “什么老狐狸?我看他就是老废物,有人帮他扛着,选个会首还那么费劲,搞得四分五裂,现在连自己原来的手下都管不住。” 苏离摇摇头,用略显严肃的语气说道: “郭芙,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共济会又不是同学会,说掌控就掌控,洛克菲勒家也从来都不是他的手下。 再说了,杜蔚国之所以强推阿基拉上位,也是故意想让共济会分裂,因为只有分裂的共济会,才最符合咱们的利益。” “唉~”郭芙轻叹: “好累啊!想想就累,又要拼命厮杀,又要勾心斗角,我要是他,估计用不到一天就得疯了。” 苏离点点头,语重深长的说道:“是啊,确实很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此时此刻,暹罗南端的素叻他尼府已经入夜了。 现在正是暹罗一年当中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尤其在海边,微风徐徐,更是格外惬意。 毗邻东部海岸线的一处不太显然的度假别墅当中,莫兰踢飞鞋子,飞扑瘫倒暄软的真皮沙发上,用力的伸了伸修长的白腿,嘴里呻吟道: “靠北啊!累死老娘了!” “切,昨天不还信誓旦旦的吹牛说自己是铁娘子吗?怎么?这就不行了,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赵英男抱着夜璃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看得出来,她也累得够呛。 “老?”莫兰被戳到了痛处,腾得一下子做了起来,柳眉倒竖,眼瞅着就要发飙。 不过她想了想,有些颓然的又重新躺下了,枕着手臂,语气惆怅的哀叹道: “是啊,我已经29了,马上就30岁了,真的老了。” 赵英男却丝毫没有怜悯她的意思,依旧冷着脸讥讽道: “所以,你怕人老珠黄,这才骗了我2000万,火急火燎的建什么抗衰生物研究中心,莫兰,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要造车,处处都要用~~” 一听这话,莫兰再次炸毛: “什么叫骗?赵英男,我都说了一百遍了,这个研究中心以后肯定能赚大钱,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怕老?不怕他甩了你?” 提起杜蔚国,赵英男突然沉默了,隔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幽幽的问道: “他现在天竺,离我们很近,只有一海之隔,莫兰,你说他会来看我们吗?” 莫兰没有回话,而是欠身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上一根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等了好一会,见她还是没有回话,赵英男有点恼了,提高了音量: “我问你话呢?”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又遇到新的厉害对手了,他不来找我们,其实是在变向的保护我们。 不解决掉事情,他应该是不会来的,赵英男,你知道吗?如何没有我们拖后腿,他会轻松很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神兵天降 “莫兰,说实话,我现在有时候都会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幻觉中。” 素叻的海滨别墅里,赵英男无意识的轻抚着夜璃光滑如锦的皮毛,声音幽幽的。 “哦,活在幻觉中,怎么说?” 莫兰依旧半躺在沙发上,她的嘴里叼着烟卷,眼睛微微眯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浓烈的慵懒气息,像是打盹的雌豹。 最近为了造车,莫兰忙得天昏地黑,脚打后脑勺,累到飞起。 赵英男扭头,凝望着黑夜中依旧不停沉浮的深海,她的眼神显得格外飘忽,遥远。 “杜蔚国现在都能单枪匹马的面对并解决赫弹危机了,然后以一己之力,同时调动花旗,毛熊,英吉利,连天方夜谭都不敢这么写。” “呵呵~”闻言,莫兰笑了: “何止?还有沙忒,天竺,阿曼,也门,波斯,他一次性调动了八个国家,相当于发动了一次局部的“世界大战”! 同时,他还顺便在索马里大展神威,几个人一夜之间灭了两个旅近万人,把整个圣灵军团都打崩了!” 莫兰坐起身子,掸了掸烟灰。 “所以,天方夜谭算个屁啊?杜蔚国的战绩,连神话都不敢这么吹!” 她的语气既傲娇又感慨,这就是她选的爷们,世界第一等,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赵英男也点点头: “是啊!太煊赫了,所以我都感觉不真实了,人类怎么可能利害到这个程度?” “哈?人类?”莫兰撇撇嘴: “别逗了,杜蔚国早就不算人类了,赵英男,你以为煞神只是他的外号吗?不,他的成就,已经堪比神明了。” “神明?”赵英男的眼神变得更迷离了,嘴里无意识的呢喃道。 莫兰瞥了她一眼,漂亮的狐狸眼飞快的转动,试探着说道: “那个赵英男啊,咱们的项目还有点资金缺口,要不你再从港岛那边抽调2000万过来?” “嗯,好,嗯?什么?” 赵英男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只是瞬息间就回神了,眼神恢复清明,剑眉猛地挑了起来。 “莫兰,你说什么?还有资金缺口?我已经陆续投了1亿2000万美元,近10亿港币!玩呢?” 或许是因为出身问题,赵英男的性子淡泊,对黄白之物始终不太看重。 不过在商言商,她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跟莫兰合伙造车,一早就说好了四六占比,以莫兰这边为主的,到现在,她的投资比例,就已经近半了,这还只是初期第一轮投资。 莫兰见她及时的反应过来了,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懊恼。 不过她也没慌,耸耸肩解释道: “没办法,咱们的摊子铺得太大了,跟个无底洞似的,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吞金,我都扔进去小2亿了。” 她这话倒也不是撒谎,造车实在太烧钱了,尤其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独立造车更是难比登天。 哪怕是有全套的技术理论支持,依旧难得要命。 别的不提,光是一个内燃发动机需要的超精密仪器配件,就足够头疼了。 新中国成立后,举全国之力,还有当时毛熊的鼎力支持,也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成功研发出第一辆汽车。 现在,莫兰她们俩想用两年时间实现造车计划,其难度可想而知。 赵英男摊摊手: “你说出花也没用,反正我是没钱了,账面上能动的钱都调过来,再调,就只能变卖资产了。” 她这话略显夸张,不过基本上也算贴近事实。 10亿港币,确实已经接近她的极限了,继续投入,就是过分透支,会影响到港岛那边的基本盘。 莫兰这边情况也差不多,2亿美金,也逼近她能调动的流动资金上限了,再继续,就会伤筋动骨。 “扑你阿姆!”狠狠的一拳锤到沙发上,莫兰忿忿的抱怨道: “波斯那只狐狸精,刚刚从沙忒骗了40亿,玛德,整整40亿,都够咱们造10回汽车了。 杜蔚国这个偏心眼子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对咱们不管不问,一门心思的讨好其他女人!” 一听这话,赵英男似笑非笑的斜了莫兰一眼。 她的出身好,眼界高,格局大,心里清楚,抛开个人情感因素,杜蔚国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无论奎亚那还是波斯,发展潜力都远超暹罗,值得下重注。 所以,她没有跟莫兰同仇敌忾一起痛骂胡大姑娘。反而奚落道: “呵,多大的肚子,吃几碗干饭,明明就是你贪心不足,偏要拉着我造车,现在好了吧,骑虎难下了。” 不等莫兰反驳,她又继续补充道: “没钱,那咱们就缓缓步子呗,等钢厂,轴承厂,机械厂啥的都盈利了,再继续造车。 又或者也可以先造自行车,摩托车,三轮车啥的,等账面充盈了之后再继续,也用不了多久。” “不行!”莫兰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定了。 “我死也不会被那只狐狸精,还有那个黄毛小丫头比下去,我一定要把车造出来!” 莫兰这娘们好胜心极强,杨采玉离境前,她就一直都以杜蔚国的大房自诩。 现在,杨采玉已经出来了,她的大房梦也碎了,又转头把心思用到了地盘发展的竞争上。 她把烟头用力碾灭,咬牙启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靠北啦!我明天就去曼谷,老唐有钱,我去刮个几千万回来,实在不行,我就去三角地,预售孔卡几千台车。” “阿嚏~阿嚏~” 唐人街的唐从龙,还有弄亮镇的孔卡,几乎同时打了个喷嚏,瑟瑟发抖! 午夜时分,天竺北部边境,魔雾山。 问:比弥天大雾还要命的气候条件是什么? 答:深夜时分的大雾天,当真是天地苍茫混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被后宫们牵肠挂肚的杜蔚国,此时此刻,正行走在这种极端见鬼的环境之中。 眼前的能见度,即便是杜蔚国的火眼金睛,也就勉强能看出去500多米,比想象中的压制来得还要严重得多。 不过他的瞬移能力倒是依然可以使用,意识中里的所有空间锚点都能感应到,这让他安心不少。 至少保命的手段还在,有退路,心里就不慌。 “哒哒~” “沙沙~” 丛林里,不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是帕玛用“天眼”探路以及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声音其实非常轻,但是在静谧无声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点刺耳。 值得一提的事,自从把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收进空间,又刻意控制后,杜蔚国走路几乎都不会发出声音了,跟幽灵似的。 论起身体控制,他绝对算是大师级的。 “卫,卫斯理先生,我,我们停下来休息会吧?已经连续走了十几公里了,我,我扛不住了。” 帕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喘得厉害。 他虽然也是个能力者,不过他是个异类,体质相当一般,也就将将堪比普通人。 能跟着杜蔚国一口气穿行了十几公里连路都没有的密林,帕玛绝对算得上心志坚韧了,不过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帕玛,距离虫子出没的地方,还有多远?” 杜蔚国停下了脚步,此刻,他的眉头紧皱,脸色也相当难看。 一路走来,他都没有发现任何近期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换句话说,老雷他们肯定不是从这条路线进山的。 魔雾山很大,而且在浓雾中,他的视野还遭到极限压制。 如果路线不对的话,仅靠他一个人想在山里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好消息是,魔雾山的外围很安全,除了大雾弥漫非常容易迷路外,没有其他任何危险。 这座山太邪门了,除了各种叫不出名字,千奇百怪的花草树木,没人任何动物,昆虫都没有。 反正杜蔚国他们走了这么久,路上连个活物都没见到,死寂得让人毛骨悚然。 “呼~呼~” 帕玛靠着一颗歪脖树的树干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喘得跟风箱似的。 “快,快到了,大,大概还有3公里左右。” 杜蔚国也靠在一颗大树上,点了根烟,瞥了眼不远处,一处明显人为切割造成的树墩,看样子,最少几年了。 “帕玛,你还知道进山的其他路径吗?” “不,不知道,我两次进山,都走得这条路。”帕玛摇头。 说话间,他从皮袍里摸出一根铜制烟斗,哆嗦着装好烟草,因为手抖得厉害,好几次才点着。 这才是他平时抽得烟,至于杜蔚国给得那半盒鲲鹏总裁,他舍不得抽。 “之前,你为什么进山?” “呼~” 帕玛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声音立刻就变得没有刚才那么抖了。 “两次都是被科考队硬拽着进山的,第一次带队的是个叫格尔森,第二次是他儿子,文森特。” “嘿嘿嘿~”说到这里,帕玛自顾自的露出黄牙笑了起来: “都是大人物,他们姓温莎的,可惜,都死在这魔雾山里了,最后连骨头渣渣都没剩下。” “温莎?英格兰皇室?”杜蔚国眉头轻挑。 帕玛点头,语气当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嗯,据说还是个伯爵老爷呢?嘿嘿,不过父子俩都死了,估计这门爵位也断绝了。” 杜蔚国对皇室不皇室的不在意,也不感兴趣:“那他们为什么进山?” “探险呗,这些有钱有势的老爷们,吃饱了撑得难受,就喜欢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寻求刺激。” 他的话锋一转: “不过,我听他们闲聊时说起过,魔雾山里好像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宝物。” “宝物?什么宝物?具体说说。”杜蔚国提起些许兴致。 一听这话,帕玛笑得更戏谑了: “他们说魔雾山里藏着沙贾汗皇帝永生不死的秘密,据说还有藏宝图呢,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吗? 沙贾汗明明都死了几百年了,如果他真能长生,那我们天竺又怎么可能被英吉利占领几百年。” 杜蔚国虽然是个文盲,不过这个沙贾汗,他还是知道的。 沙贾汗是莫卧儿王朝的皇帝,也是天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统治者,最痴情的帝王,泰姬陵就是他修的。 “藏宝图?”杜蔚国瞬间就提炼出他唯一感兴趣的重点。 “是啊,在温莎家的伯爵老爷们进山之前,其实还有很多人也进过魔雾山,前仆后继的,据说都是看了藏宝图,为了宝物来的。 只是上次为了搜寻小伯爵老爷,死了整整一个营之后,最近几年才没人再敢进山了,我也侥幸活到今天。” 帕玛突然转向杜蔚国,惨白的眼球无意识的转着,语气有些玩味: “卫斯理先生,你相信这座山里有宝物吗?” “宝物?”杜蔚国冷嗤:“屁的宝物,我信这座山里有陷阱!还特么是吃人的陷阱!” “嘿嘿嘿~卫斯理先生,你果然是个聪明~” “嗯?”就在此时,帕玛突然脸色大变,两只耳朵疯狂抖动,跟装了电动马达似的。 “那个方向有动静,枪声!”他的声音急切,抬手指向浓雾中的一个方向。 “枪声?”杜蔚国猛地起身,眼中精光四射。 “确定吗?距离有多远?” “确定!距离大概3公里左右~~” 他的话音未落,杜蔚国就已经利箭般的射进了浓雾之中,瞬息间就消失不见了。 “咻咻~”几秒钟之后,勾魂夺魄般的戾啸声响起,这是订制手枪的枪声。 “这,这,这速度!” 因为过于震惊,帕玛手里的烟斗都滑落了,在皮袍上留下几个烫痕。 “哒哒哒,哒哒哒,突突突~” 此刻,几公里外,浓雾笼罩的密林中燃起大火,枪声密集,其中还夹杂着爆炸和嘶吼。 “fireinthehole!”有人怒吼。 “轰!”瞬息之后,手雷的爆炸声响起。 “手雷没用,换燃烧弹!”这是尼姆的声音。 “轰~” 他的话音刚落,几枚燃烧弹就同时爆开,耀眼的白色火焰,瞬间就引燃了附近的丛林,烧死了无数虫子。 丛林深处,正有无数黑色的甲虫,如潮水般翻涌而出。 “快!快撤!”老雷高喊道。 “不行,虫子太多了,速度也太快了,我们跑不过它们!”吉布森也在场。 “麻痹,那边的火灭了,虫子又涌上来了,老雷,我没燃烧弹了!”狗剩的嗓子沙哑,焦急。 “轰~” 两枚燃烧弹骤然爆开。 “滋~”无数手黑色甲虫被高温瞬间气化。 腾起的火焰,精准的挡住了火圈的唯一缺口,虫潮暂时被拦住了,吉布森捂着手臂喘着粗气。 他左臂血淋淋的,缺了老大一片皮肉,语气凝重: “我也没有燃烧弹了,不管了,我们赶紧撤退,能跑多远算多远。” “撤不了了,我们的退路,已经被这些虫子绕后堵死了!它们是有智力的。” 尼姆指了指后方的浓雾,他声音还算冷静,只是眉头紧皱,都快凝出水了。 “后路被堵了?你确定?”吉布森眼中闪过一抹凶戾。 “确定。”尼姆点点头,他虽然不算能力者,但是五感越超常人,外号观察者。 “艹!那咱们不是死定了?没想到,老子居然会死在虫子的嘴里,麻痹的,真不甘心啊。” 狗剩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恨恨的骂道,他也是多处挂彩,整个人造得血葫芦似的。 “唉,我果然是个废物,可惜了这件国宝,费劲千辛万苦才追回来,却永远都无法回归华夏了,希望头千万不要进山来找咱们。” 老雷叹息一声,摸了摸怀里的一块凸起,语气落寞。 “啪啪啪~” 此时,又有一处火焰黯淡下来,无数甲虫顶着火冲过来,尼姆毫不迟疑的举枪射击,竭尽全力的阻截着。 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射击,不过子弹对虫潮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压根就挡不住。 虫潮无可阻挡的蔓延过来,更要命的是,众人背后的浓雾中,也响起海浪般的渗人声音。 前狼后虎,弹尽粮绝,所有人都殒命在即。 “咻咻咻!”就在此时,凄厉的呼啸声骤然响起。 “轰轰轰!” 几乎与此同时,众人的身前身后,同时爆出几团耀眼的白光。 这几颗燃烧弹的落点准到巅毫,不仅堵住了火圈的缺口,还在他们身后炸出了一条通路。 光影闪烁间,一道人影,猛地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一颗大树上,犹如天神降临。 如此牛皮的出场方式,当然是杜蔚国及时赶到,火线救场。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蛊? 午夜,魔雾山。 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止歇,丛林里除了树木和甲虫被火烧得噼啪作响,其他声音居然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怔愣愣的仰起头,望着这道神兵天降般的魁伟身影,被惊得瞠目结舌。 杜蔚国的救场太及时了,出场方式也足够震撼,尤其是老雷和狗剩,更是惊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们刚刚根本就没看清杜蔚国是如何从哪来的,如何来的,仿佛真的像神仙一样,凭空出现! 要知道,他们以前共事过很久,还不止一次并肩战斗过。 虽然当时杜蔚国的战力就无比彪悍,冠绝三军,但是绝对没夸张到这个地步。 这特么都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 “妈惹法克!你们都特么傻愣着干啥?看戏吗?还不赶紧滚!” 杜蔚国咆哮如雷,瞬间惊醒了发呆的所有人。 “头!” 狗剩声嘶力竭的喊了声,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瞬间把满脸的血污冲出两条沟壑。 “头!咱们一起走!” 老雷的眼圈血红,因为过于激动,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了。 “boss!我们要是走了,剩你自己怎么办?” 吉布森也很激动,声音发颤,杜蔚国的救场方式太炫了深深的震撼了他。 尼姆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他的眼神变了,里边多了一层深刻的认同和归属。 他的经历丰富,始终行走在阴暗中,见遍了这世间的龌龊与背叛,但是冒死救援手下,并亲自断后的老板。 这种事,他只听过,没见过。 那些道貌岸然的领导们,从来都是冲锋在后,撤退在前,他们最常见的口头禅是什么? 给我上,给我冲,给我顶住!呵~ 更何况杜蔚国还是当今世界明里暗里的第一人,地位已经高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夸张地步,依旧愿意以身犯险,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我特么不用你们管,赶紧滚!” 杜蔚国夜枭般的落在地上,扫了一眼众人的惨象,不禁眉头紧皱,脸黑如铁。 不过他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语气倒是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丫的,一个个搞成这幅死样子,就没个省心的!我自有办法脱身,趁着火还没灭,你们赶紧滚蛋。” 嘴里骂着,他手头的动作也没耽误,飞快的又扔出几枚燃烧弹,精准补上了几处即将熄灭的火圈漏洞,死死的挡住了虫潮。 随即,他把一个背包扔给尼姆: “沿路做标记了吗?你们能自己下山吗?” “做了!可以!” 尼姆接过背包,言简意赅的回道,同时麻利的翻开背包瞄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老板!你把燃烧弹都留给我们了,你自己怎么办?” 他的语气焦急,是发自内心的,而且还自然而然的改变了称呼,以前都叫卫斯理先生的。 “我身上还有几颗,而且我的速度快,它们追不上,行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好!老板保重。”尼姆用力的咬了咬唇,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随即扯着脖子吼道。 “我们走!都别愣着了,只会耽误老板的时间!” 一边喊,他还拉走了泪流满面的狗剩,用力推了目眦欲裂的老雷一把,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吉布森。 关键时刻,尼姆卓越的决断力,以及团队领导力凸显出得一览无余。 即便大家都是来自各个领域的精英,不过依旧能分出三六九等。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战斗力,见识,还是情报分析能力,综合知识储备,老雷他们都比出身中情局出身的尼姆差个档次,甚至都比不上吉布森。 没办法,这是信息差和现实条件导致的。 现在的华夏才刚刚建国,又处于困难时期,国际影响力很低,离了境,基本上两眼一抹黑。 片刻之后,目送所有人都安全脱离了虫潮的包围,那些甲虫也没继续追他们。 杜蔚国这才松了口气,蹲下身子,从地上拈起一具还算完整的甲虫尸体,放在手上仔细的端详着。 “丫的,这虫子~”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凛冽,吞吐如剑。 黑色的甲虫,乍一看像蜣螂,也就是屎壳郎。 体型圆滚滚的,脖颈短小,背甲上还有几条不太明显的绿线,大小跟硬币相仿。 这虫子的外壳很硬,头上顶着一小撮黑毛,两只墨绿色的复眼,嘴里上下各自外翻着一对巨大的,中空的鳌钳。 这玩意跟骷髅岛神庙里的见过尸蟞看起来有些相似,实际上却完全不同。 这玩意不光牙尖嘴利,它的肚子里还有“货”,满满的全是密密匝匝的小虫子,体型各异,大的如同粟米粒,小的肉眼不可见,应该都是虫卵。 单是杜蔚国手里的这只甲虫,肚子里就装了上百枚虫卵。 不难想象,一旦被这玩意咬中,这些细小的虫卵必然会顺着中空的鳌钳进入猎物体内。 杜蔚国现在大概知道蒂莫西的腿伤是怎么来的了,应该是被虫卵破体而出时生啃的。 “丫的,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虫,这是蛊!” 杜蔚国把手里的死虫弹进火堆,眼中闪过一丝渗人的厉芒。 在暹罗甘烹碧府的时候,他曾在蛊师的手上吃过血亏,逼得不得不自己给自己开膛破肚。 出道以来,杜蔚国受伤无数,甚至重伤濒死的情况都不止一次发生,但是被迫剖腹的经历依旧是他最刻骨铭心的。 所以,他无论对蛊,还有蛊师,全都深恶痛绝。 “有蛊,就一定有蛊师,马勒戈壁的!居然敢动老子的人,老子高低也得砍下你的狗头。” 蛊这玩意,是不可能自然诞生的,,一定要有外界干预才行。 尤其是这么大规模的虫潮,还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智力,必然有幕后操控指挥者。 而能干预蛊的形成过程,并且操纵它们的,就是蛊师。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话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杜蔚国的嫡系部下们,这次在虫潮的袭击下,吃了血亏。 吉布森左臂上的伤,应该是已经被蛊虫寄生,甚至是繁殖了,他不得已之下,只好壮士断腕,削掉了好大一片血肉。 杜蔚国刚刚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可以断定,吉布森这条胳膊彻底废了,之后就算不用截肢,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换句话说,吉布森从此后基本上就得告别武职,只能干文职了。 还有狗剩,这家伙混身都是伤,造得跟个血葫芦似的,虽然处置的还算及时,没有被蛊虫寄生繁殖,都是轻伤。 但是,他的脸花了,狗剩至今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呢,这就毁了容,以后去哪找好媳妇? 尼姆和老雷略微强些,不过也都各自带伤,杜蔚国但凡再晚来一会,他们就得团灭。 除此之外,吉布森带来的3个六处战术行动小队,18名精锐外勤,几乎全军覆没。 最后能跟着撤走的,只有3名,剩下的全都喂了蛊虫,成了它们繁衍后代的养料。 帕玛说得没错,这些蛊虫不是一般的凶。 它们不仅在咬中猎物的瞬间就能寄生后代,外凸的鳌钳上还能分泌一种未知的酸液,连骨头都能消融。 此刻,火圈外围就倒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无数甲虫淹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 这些六处外勤,虽然不算杜蔚国的麾下,但终究是帮他办事,才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得为这些人讨个说法,揪出并弄死幕后黑手。 此时,火圈有多处火势变暗,虫潮立刻悍不畏死的硬趟着余焰,踩着同伴的尸体,朝杜蔚国漫卷过来。 杜蔚国当然不会跟这些虫子纠缠,他的心念一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卫斯理先生,您回来了?” 听到动静,帕玛战战兢兢的起身,他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杜蔚国匪夷所思的速度,吓到他了。 “帕玛,人已经找到了,你下山吧。” 杜蔚国夜枭般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他的身前,把一个小鹿皮口袋塞进了他的手里。 口袋里装的是金砂,分量不多,也就半斤左右。 可别小看了这些金子,天竺目前经济混乱,官方发行的卢比信誉极低,要不是有英镑帮着托底,早都崩盘了。 即便如此,很多地方都采用最原始的以物易物方式进行交易。 而全境流通的硬通货,除了美元,英镑,就是黄金了。 这袋金砂,按天竺当下的黑市价,大概能兑换5000英镑,1万美元左右,足够帕玛生活很久了。 甚至不沾赌毒的话,以天竺低廉的生活成本,都够他潇洒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帕玛的手上一沉,先是微楞,随即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还飞快估出了具体价值,顿时惶急道: “卫斯理先生,这,这太多了!狼帮已经给过~~” 别看帕玛是个听见特长者,他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日常中,也没有什么施展能力的机会。 另外,他被狼帮圈养了,就算想找活赚钱,也没人敢用他。 狼帮那些既贪婪又吝啬的土鳖,根本就没意识到帕玛的真实价值,用到他的时候,就给点钱粮,用不着的时候,连管都不管。 比如,这次让他带杜蔚国进魔雾山,就给了他几百斤米,十几斤腌肉,还有些许烟丝咖喱啥的。 狼帮其实很少能用到帕玛,有时候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用不上。 所以,帕玛也就勉强混个温饱,或者说饿不死,否则也不至于跟条细狗似的。 杜蔚国不以为然的打断道: “没事,你拿着吧,先把家里安顿一下,吃点好的养养身子,等我处理完事情,会派人接你。”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帕玛,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一听这话,帕玛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多,多谢卫斯理先生,不,多谢老板赏识,我必定全心竭力的为你工作~” 帕玛眼盲心亮,一点不笨,知道杜蔚国看上了他的本事,想用他,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帕玛有个有本事的有心气的,当然也想换个好东家。 杜蔚国的真实身份,他并不清楚,不过看狼帮三孙子一样的谄媚态度,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至于本领,帕玛也心里有数了。 别的不说,光是700多斤的体重,能无声无息的走路,然后爆发的时候,快得跟闪电一样,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跟着这样的新东家,有权势还有本事,最主要是看重他的本事,帕玛必定能过的比现在舒服。 杜蔚国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帕玛,我不喜欢也用不着你下跪表忠心,行了,你赶紧自己下山去吧。” “卫斯~呃,老板,你不跟我一起下山吗?” “嗯,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杜蔚国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其中却隐藏着凛冽的杀机。 帕玛听出来了,非常识趣的没有追问:“好的,老板,那我下山了,你注意安全。” 凌晨2点,杜蔚国重新回到了火圈处,此时,火已经灭了,魔雾山的湿气太大了,这里应该永远都不会着火。 虫潮也退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蛊虫还在啃噬地上残留的尸体。 不过杜蔚国刚一出现,这些蛊虫瞬间就沸腾了,它们先是停在原地震了一下,随即就飞快的朝他冲了过来。 “高频震动,原来这些虫子跟蝙蝠一样,也能靠超声波定位,还能传递信息。” 杜蔚国蹲在树叉上,眯着眼睛,冷静的观察着这些蛊虫。 “哗啦啦~” 只是几分钟过后,丛林深处响起浪潮翻涌的声音,恐怖的虫潮再次席卷而来。 它们速度很快,跟人类全速奔跑的速度大致相同。 此时,杜蔚国栖身的那大颗树,已经爬满了蛊虫,眼看就要够到他了,他不得不换了颗树。 “3分42秒,按照它们的行进速度,这些虫子的老巢应该在2公里左右。” “淦你娘的,我特么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躲在这大山里炼蛊害人!” 杜蔚国眯起了眼睛,里边寒芒吞吐,下一秒,他骤然跃起,朝着虫潮反向冲锋。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我讨厌虫子! “哗啦~哗啦~” 一向死寂如渊的魔雾山深处,此刻正不断响起诡异的海浪拍打声。 杜蔚国像个大马猴似的,在林间腾挪飞跃。 无数蛊虫形成的黝黑浪潮紧紧的追着他,在地上翻涌流淌,犹如附骨之疽。 他每次变向,都会带起几股虫潮重重的撞在一起,溅起无数黑色的“浪花”。 “咔嚓!” 杜蔚国突然踩断了的一根枝杈,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从半空中跌落。 不过他不慌不忙,手腕只轻轻一扭,回射中的九幽锁顿时灵蛇般摆动游弋,牢牢卷住一颗大树,锁链瞬间绷直。 借力一荡,下一秒,杜蔚国已然稳稳的落在树上。 手腕一抖,九幽锁倏的卷回,缠在他的腕间,杜蔚国缓缓蹲下,拧着眉头朝不远处的虫潮望去。 黝黑如墨的虫潮,其实并非无穷无尽,居高临下的看过去也是有边界的,总体面积大概跟足球场相当。 不过这已经相当恐怖了,至少聚集了几百万蛊虫。 这玩意确实利害,不仅牙尖嘴利攻击欲望惊人,最可怕的是它们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繁殖,生长。 就在刚刚,杜蔚国曾亲眼目睹,一窝小蛊虫从六处外勤尸体的肚子里钻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它们刚出来的时候,也就粟米粒大小,短短几分钟,随着它们不停吞噬进食,吹气球似的膨胀到玉米粒大小。 太凶了!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杜蔚国,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声。 理论上,这玩意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来源,就可以无限爆兵。 难以想象,一旦这些蛊虫跑进人口密集的城市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灭绝全人类,乃至全世界的碳基生命体。 换个说法,这玩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拥有灭世的能力。 “丫的,这该死的浓雾,莫非不是害人用的?而是一层屏障,防止这些蛊虫下山祸乱人间?” 杜蔚国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离奇的念头。 这遮天蔽日的大雾,普通人只要进入其中,哪怕没有遇到蛊虫,大概率也会迷失方向,被活活困死。 所以,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进山,而这山里除了蛊虫外,又没有其他活物,估计都被它们吞噬殆尽了。 只要没人进山,这些蛊虫就没了繁殖的养分,久而久之,必然消亡。 “所以,到底是蛊虫需要跟大雾共生?还是背后的蛊师离开大雾生存不了?丫的,这雾真是自然形成的吗?”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捋,各种猜想顿时纷至沓来,杜蔚国下意识的搓了搓下巴,表情越发疑惑: “另外,虫子虽然不少,可是这么大座山,它们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封住整座山啊?” 魔雾山很大,虽然比不上华夏的三山五岳,但也算得上层峦叠嶂,千山万壑,绵延了足有几十公里。 足球场大小的一片虫子,听起来骇人,可是放在这么大的一座山里,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刚刚帕玛说,马上就到虫子出没的区域了,嘶,莫非这玩意不止一堆,还特么分片区?封住了整座山?” 细思极恐,杜蔚国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脑子里边乱糟糟的。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这魔雾山里到底藏着有多少蛊虫?几千万还是上亿,平时没人进山的时候它们靠啥生存?休眠吗?” “簌簌簌~” 就在此时,虫潮已经拍马杀到。 像一层油墨似的,飞快的覆盖了他栖身的这颗大树,打断了他的思考。 在冲的最快的蛊虫离他只剩几厘米的时候,杜蔚国才大鸟般腾空而起,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噬咬。 “艹!这些逼虫子爬得真特么快,还不知疲倦,幸好这些鬼玩意不会飞,否则就无解了!” 嘴上吐槽,杜蔚国的手动作却丝毫不慢,银光一闪而逝,两只被挤下树枝的蛊虫,已经被他用铝饭盒接住,死死盖住。 “呸!这个废物系统,真特么陋!” 下一瞬,杜蔚国稳稳的落在另外一颗大树上,忿忿的啐道。 刚刚他尝试着想把铝饭盒收进空间,然后再瞬移出雾区,看看蛊虫是不是只能在大雾里生存。 结果不出预料,门都没有。 规则没变,只要是活物就无法收入空间,身上带着活物,也无法瞬移,所以,他只能腿着下山。 好在杜蔚国的体力充沛,速度也足够快,全速奔跑情况下,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下山了。 “玛徳,真特么累心。” 杜蔚国骂骂咧咧的正准备转身下山,突然停住了动作,眼睛眯了起来,精光四射,直勾勾的朝一个方向望去。 不远处,有丛低矮茂密的不知名灌木,一片叶子上,停落着一只与众不同的蛊虫。 这只虫子比其他同类略大些,跟拇指相似,通体暗绿色,闪烁着钢铁似的幽光,头上长了两对复眼,正一刻不停的震颤着。 “咦?这只虫子有古怪!肚子里没货,莫非它是这群蛊虫的蛊王?” 在杜蔚国的透视视野,可以清晰的看出,这只墨绿色的大虫子,肚子里没有“虫卵”。 但是它的下腹部多了条弯钩似的器官,很显然,这只虫子是个“公的”! “麻辣隔壁的!一条雄虫,配几百万后宫吗?这么狂吗?”杜蔚国一边骂着,一边扯出手枪。 “啪!”下一瞬,枪声响起。 “我尼玛!”杜蔚国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因为他失手了,没打中。 这只墨绿色的“雄虫”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而且应该还有一定的危险感知能力,居然间不容发的躲开了杜蔚国射出的子弹。 “吱~” 这一枪虽然没能建功,但却彻底激怒了脚下的虫潮,所有蛊虫都抖动着身体,发出一声类似咆哮似的刺耳声音。 随即,虫潮掀起无数波澜,速度猛涨了一大截,朝着杜蔚国猛扑而去。 “啪啪啪!” 杜蔚国才懒着理会虫潮的无能狂怒,他一瞬不眨的追着那只“雄虫”,不断的扣动扳机。 直到第三枪,雄虫即将脱离他的视野极限前,才将将击中了它。 “艹!不会吧!”杜蔚国再次惊诧了。 这只“雄虫”虽然中弹了,但是却没有被子弹打成稀巴烂,只是被凿进了地里而已,这逼玩意的硬度堪比钢铁。 “我艹尼玛的,硬是吧?” 接连吃瘪,杜蔚国也怒了,从空间扯出浮沉刀,直接瞬移过去,然后毫不迟疑的一刀插了下去。 随着这一刀下去,“雄虫”顿时被锋利无匹的浮沉刀戳成两半,随即被巨力碾成齑粉。 “吱~” 一瞬间,虫潮崩溃了,所有蛊虫都疯了,不过它们的行为突然杂乱起来,变得毫无头绪。 它们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着,有的继续朝杜蔚国涌来,有的朝丛林深处逃去,甚至还有小部分蛊虫互相噬咬起来。 “果然,这个带把的家伙是蛊王,这些蛊虫全都是听从它的指挥。” 甩了甩浮沉刀,重新收好,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行了,干掉它,勉强也算是帮吉布森他们报仇了,打完收工,下山。” 没错,杜蔚国准备下山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把守护世界作为己任的超级英雄。 压根就没有彻底铲除这些蛊虫,抹除潜在灭世危机的打算。 爱咋咋的,天塌下来,总会有高个子顶着,反正他有能力护住自己在意的人和事。 “嗯?” 就在此时,杜蔚国瞳孔剧震,他陡然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窥视感,仿佛浓雾中有什么存在,正死死的凝视着他。 同时,已经炸营的蛊虫也重新变得有序,只是眨眼间就汇成一股,速度极快的朝着杜蔚国翻涌而来。 “丫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个雄虫只是小boss,它背后还有大boss,真正的蛊师,就躲在浓雾中。” 杜蔚国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瞬间就意识到了真相,顿时陷入到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内。 转身离开,这蛊师已经发现他了,或许还以什么特殊的方式标记他了,难保不会事后报复。 如果这家伙跑到杜蔚国的地盘上,以他诡谲的手段,那后果必然是毁灭性的。 如果按杜蔚国以往的作风,肯定是要继续深入浓雾,把幕后boss揪出来干掉,彻底的斩草除根。 不过,粘稠的浓雾对他的限制太大了,这里还是蛊师的主场,杜蔚国多少有点畏难情绪。 “麻辣隔壁的!我讨厌虫子!” 瞬息之后,当虫潮再次涌到眼前,杜蔚国忿恨的骂了一句,腾身而起,朝着继续深入的方向狂飙而起。 他已经有了决断,必须要干掉蛊师才行! 佛晓时分,天色已经变得蒙蒙亮了,但是魔雾山的深处,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到了这里,雾气变得更加浓烈,粘稠,就像是一层又一层被浸湿的厚布糊在眼睛上。 以杜蔚国的超凡视力,也就将将能看出去200米左右,视野被压缩到了极限。 连续行进了2个小时,杜蔚国狂飙猛进的深入了10几公里,算算距离,都快到达雪山部分了。 “丫的!这该死的蛊师,到底藏在哪?” 杜蔚国停在山坡上,一块凸起的巨石上,此刻,他的情绪十分暴躁。 一路走来,他没有见到任何活物,蛊虫倒是遭遇了好几波,他之前的估计没错,这些虫子是分区驻守魔雾山的,还是网状交叉驻防。 而且它们平时也确实是处于休眠假死状态,只有当发现活物靠近的时候,才会苏醒。 光是杜蔚国亲眼见到的蛊虫,数量就超过几千万只了,整座魔雾山,绝逼上亿,甚至能达到几亿。 这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虫山,生命禁区! 还有就是,除了最初那只被浮沉刀戳爆墨绿色的“蛊王”外,杜蔚国在其他的蛊虫军团当中,都没再发现这种雄虫。 杜蔚国盲测,这些拥有指挥能力的雄虫很珍贵,应该被蛊师刻意保护起来了。 至于蛊师本尊,一点线索都没有,杜蔚国甚至无法估算出,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操控虫群。 这么大座山,还是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想在其中找出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其难度可想而知。 “丫的,大海捞针的滋味,可真特么难受啊,要不是老子补给充足,估计就只能夹着尾巴逃命了。” 抓了把煞神丸塞进嘴里,杜蔚国一边四处扫视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吐槽道。 “啧,不行啊?这样找下去根本没头,我得想想别的办法。” 又掏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杜蔚国突然抬起头,朝浓雾望去,那里应该是魔雾山的雪顶。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厉芒: “跟老子捉迷藏是吧?行,那我就陪你玩个够!” 话音刚落,他就扔掉铝饭盒,身形陡然消失。 与此同时,芭提雅,萨美山花旗基地,隶属于海军陆战队的第6号军械仓库。 “嘿,麦克,明天休假,要不要去一起玛丽舞厅潇洒潇洒?据说最近店里新来了一批阿拉伯妞,特别有味。” 一个光头花旗大兵痞赖赖的靠在门口,眉飞色舞的,对仓库里正在盘点数量的同僚发出了邀请。 盘点的花旗大兵留着风骚的八字胡,他用力了锤在一个木箱上,恨恨的骂道: “妈惹法克!玛丽舞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魔窟,玩一次最少要几十美元,我特么哪有钱?” “没钱?”光头大兵很诧异。 “没扯了,麦克,我们不是昨天才发了工资,你特么可是上士,月薪264美元呢?” 该说不说,花旗大兵的收入,绝对冠绝当下,即便是刚入伍的大头兵,月薪都能达到156美元,派驻海外的话,就更高了。 而当下花旗国内的人均年收入,才不过1800美元,所以在花旗,始终有一人当兵,养活全家的说法。 一听这话,小胡子麦克更懊恼了: “法克!别提了,我昨天休班后跟马库斯溜去船上玩了几把,不仅把工资全输光了,还借了300美元。” “什么?”光头大兵瞪大了牛眼: “麦克,你特么疯了吗?居然敢上特莉丝号,甚至还敢借钱?你不知道那是谁的地盘吗?你不想活了?” 特莉丝号,是艘上下六层的超豪华游轮,巡游在曼谷和芭提雅之间,同时也是艘赌船,上个月才刚刚下水。 这艘船,当然是芭提雅女王莫兰旗下的,甚至连船名都是用她的英文名字命名的。 而在花旗军营里,自从去年就多了条不成文的潜规则,谁也别去招惹特莉丝的买卖。 因为真的会死! 麦克把木箱催得咣咣作响: “别提了!我一开始爆棚,赢了600多美元,后来找个法国妞,然后运气就越来越差!” 光头大兵被他吓得眼皮子直跳: “法克!你这个疯子,你特么轻点,那可是炸药,麦克,你想让我陪你见上帝吗?” “没事,这是tnt,炸不了的。” 麦克讪讪的停下动作,搓了搓手:“嘿,道格,要不你先借我,嗯~道格,你怎么?” 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光头大兵居然软软的倒在地上了,正当他抬起头,想要搞清楚状况的时候。 突然眼前一黑,随即就人事不知了。 等倒霉蛋麦克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被内部调查处的调查员关在了军事监狱里。 理由是他负责的仓库,在他当班期间,丢失了整整34吨炸药。 而这些炸药,足以把大半个花旗基地送上天。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头太不容易了 清晨,魔雾山,此刻已经天光大亮。 山顶的雪山部份,并没有被迷雾笼罩,视野相当开阔。 杜蔚国正大马猴似的蹲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打量着脚下无边无际的迷雾海,咂了咂嘴,自语道: “啧,想制造出一场足以覆盖所有迷雾的雪崩,积雪倒是足够了,只是我手头的炸药好像还不太够。” 杜蔚国点了根烟,狠命的嘬了几口,搓了搓下巴上冒出的坚硬胡茬,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狠戾。 “丫的,老子的空间里,躺着一颗瞬爆状态的大菠萝,足有30几万吨当量,要不老子直接把这座鸟山炸平得了!” 他空间里的瞬爆大菠萝,就是早前雷纳德从英吉利手里抢走的那颗,之后还丧心病狂的跟自己的脉搏绑定了。 如今,雷纳德的坟头都长草了,而这颗大菠萝也处于随时激发的状态,估计离开空间之后,1秒内必爆。 这1秒延迟,是雷管激发钝敏性炸药,进而引发核裂变所需的时间。 当年,投放在长崎的那颗“胖子”只有22万吨当量,就彻底摧毁了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山城。 而杜蔚国手里这颗大菠萝的威力高达34万吨当量,还是技术更先进的轻弹,应该足够夷平整座魔雾山了。 “不仅能炸了这座鸟山,还能毁了这该死的雾,彻底灭掉所有蛊虫,顺便干掉背后的蛊师,一劳永逸。” “麻痹,怎么办?我好心动啊。” 这念头一旦诞生,就再也难以遏制,杜蔚国顿时感觉口干舌燥的,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不行,这颗大菠萝一旦爆了,我空间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过了好一会,理智才战胜了冲动,杜蔚国终于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直到现在,沙忒的拉格雷夫山还驻扎着一个旅的兵力,正没日没夜的挖掘着山体下的溶洞群,企图翻出这颗消失不见的大菠萝。 当初,杜蔚国可是在众目睽睽下空着手从山里出来,如果现在引爆的话,空间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世界上聪明的人多去了,其实现在就有人怀疑,那颗大菠萝被他秘密转移了,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呼出最后一口烟气,杜蔚国弹碎烟头,骂咧道: “丫的,还是算了吧,先炸炸看,实在不行,那就搞点炸药,再炸一次!” 话音刚落,隐晦的暗芒一闪而逝,浮沉刀已然深深插入他脚下的这块岩石中。 没错,这块石头后的岩壁,就是雪山一处极其重要的承重点,承载了至少几十上百万吨积雪。 杜蔚国虽然不是专门搞爆破出身的,但是身历百战,最基本的眼力还是具备的。 尤其他现在的目的只是单纯破坏,用不着顾虑什么,要求自然也就没那么高。 几小时后,临近中午,杜蔚国气喘吁吁的蹲在石头上,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抱怨道: “丫的,累死老子了,还真是个力气活啊!” 此时此刻,这片岩壁下方已经中空了,被他硬生生掏出了一个倾斜向下足有几十米,能容人通过的深坑。 浮沉刀这种神兵利刃,居然被他用来挖坑,如果神器有知,恐怕也会垂泪。 杜蔚国也是发了狠,刚刚偷来的30几吨tnt一点没留,全特么埋进去了,不仅如此,他甚至自己还贴了点自己的存货进去。 片刻之后,伸手扯过一个引爆器,杜蔚国深呼吸了几次,眼神骤然凌厉,低喝道: “来吧!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起爆器。 “轰!”刹那间,天崩地裂。 雪浪瞬间掀起近百米高度,铺天盖地,积累了几百上千年的积雪,带着无可阻挡的巨力席卷而下,整座魔雾山都在剧烈的摇晃。 “我艹!地震了,怎么办?头还在山里呢!” 魔雾山脚下,刚刚才脱离大雾区域,汇合了雷娜,正在包扎伤口的狗剩腾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惶急的咋呼道。 有杜蔚国亲自断后,所有人都安全下山了,除了吉布森因为伤重昏迷,送去最近的医院了,其他人都在场。 “这不是地震,是雪崩。” 仔细感受着脚下的震颤,尼姆面色凝重的望向远处的大雾。 “雪崩?尼姆,你确定吗?我怎么依稀听见了爆炸的动静呢?” 老雷的眉头拧得死死的,急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他人情练达,此刻异常歉疚,他心里明镜似的,杜蔚国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国宝。 几件千年前死物而已,说破天,都不如几百万吨粮食来的更实惠。 同时,杜蔚国也懒着理会那个古董掮客,以及那两个土耗子,或者说没那么急迫。 他现在做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无暇顾及这种微末小事。 像他们这种上不得台面,阴沟里的老鼠,等杜蔚国倒出功夫来,随手可灭。 要不是老雷死活坚持,他们就不会追进这魔雾山,不会受伤,那些六处的外勤精锐也不会死,最重要的是,杜蔚国也不用以身涉险。 说道这里,必须补充一点背景。 那个狡猾古董掮客艾吉·汉考克,已经在魔雾山伏诛了,被老雷亲手爆头击杀的。 遗失的三件乾陵国宝之一,武后周章,此刻就在老雷的怀里揣着。 至于老海狗和那个外号叫麒麟的土夫子,目前依旧下落不明,因为他们实在太渺小了。 除了模糊的样貌体征,还有曾经用过的假名外,没有任何详实可用的线索。 他们只要随便变装一下,然后在哪个夹角旮旯猫起来,深居简出,根本就查无可查。 “雷,雪崩的时候,本来就会发出巨响,听起来跟爆炸很相似。” 尼姆略做思考后,沉声解释道。 因为有重重迷雾阻隔,谁也没发现杜蔚国引发的惊天爆炸,自然也想不到这场雪崩是他引发的。 神不知,鬼不觉,这也是他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去花旗基地偷炸药的依仗。 “没错,肯定是雪崩,不过听这动静,至少有上百万吨积雪发生崩泄,才能有这么大的阵势,为了以往万一,咱们马上后撤些。” 雷娜也快步凑了过来,她早年曾在苏格兰的本内维斯雪山受训过,并亲身经历过雪崩。 “雷娜小姐,这里距离雪山将近30公里,中间还有密林阻碍,应该影响不到吧,毕竟是头亲自选定的集合点,咱们最好还是别动了。” 老雷的眉头皱起,不过说话很客气。 虽然之前没见过雷娜,但他也不傻,大概能猜到了这个漂亮的洋妞,应该跟杜蔚国的关系匪浅。 “雷先生,你放心好了,你们头绝不会有事的,别说区区雪崩,哪怕地球毁灭,他也必然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 知道雷千钧是杜蔚国非常在意的旧部下,雷娜表现得也很客气,耐心的解释道: “之所以后撤,主要是怕雪崩把迷雾中那些可怕的虫子赶下山,我想提前布置一道防线。” 一听这话,老雷不由的点了点头,就连狗剩,都悄咪咪的把梗起的脖子重新摆正了。 迷雾中的虫子,实在太恐怖了,直到此时,他们依旧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提前布置,根本就挡不住,一旦被它们冲进城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那将是全人类的灾难。 雷娜也是个行动派,办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当即命令所有人后撤2公里重新扎营,同时在原地挖壕沟,调火油以及各种助燃物。 这么大的工程,当然不能只靠雷娜带来的几十个六处外勤,主要出力的还是狼帮从莫蒂哈里城调来的人手。 足足2000多精壮劳力,各种相应的物资,也是他们出的。 狼帮之所以这么卖力,甚至是大出血,一来是为了卖好雷娜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阁老,二来当然是为了讨好杜蔚国。 倒不是单纯因为他煞神的身份,主要还是有实际的利益牵扯。 他们狼帮,或者说狼帮背后的拉达克里家,想要三角地面粉在整个天竺地区的销售权。 这个整个天竺地区,包含了天竺,孟加拉,尼泊尔以及不丹,整整四个国家。 之前推荐帕玛给杜蔚国做向导,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天竺离缅甸并不远,中间只隔着孟加拉湾,而狼帮在恒河入海口,也拥有不弱的势力,一直都眼馋这门生意。 之前把持这门生意的,是天竺另外一个大家族暗中扶植的帮派,而拉达克里家又不想跟他们直接火并。 正好赶上杜蔚国亲临莫蒂哈里城,然后还要进魔雾山,如此天赐良机,拉达克里家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杜蔚国,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影响他的利益,谁卖他都不在乎。 而且,拉达克里家身为天竺第一大家族,还是实权派,主动跟他产生利益纠缠。 百利而无一害,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距离爆炸都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但是山脚下的众人依旧能感受到轻微的震颤。 “老雷,你说头他不会有事吧?” 狗剩被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声音非常虚弱。 其实他伤得不轻,主要是流血过多,按理说应该去医院接受全面治疗,不过他拗得很,坚持要等杜蔚国下山。 “呵呵,剩子,你瞎操哪门子心?头可是阎罗王,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见了他都得跪下磕头,谁敢收他?” 此刻,老雷五内俱焚,不过看着狗剩的惨样,还是强提着精神打趣道。 “嘿嘿,说得也是,我也觉得阎王这个外号更适合头。” 狗剩虽然明知道老雷是在逗他,不过还是乐了。 “怎么说,头也是从咱阎王大院里出来的,名正言顺,再说了,天庭里,哪有煞神这么一号人物?” “把心放肚子里,你们头肯定没事的,他经历过大风大浪海了去了,这点小场面,啥都不算。” 雷娜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走了过来,她刚检查完壕沟的进度,脸上还挂着汗渍和泥污,显得很接地气。 连一向对她略有成见的狗剩,眼神都温和了不少,在狗剩的眼里,雷娜就是地道的资本主义妖艳女特务。 “雷娜小姐,你的汉语说得真好,京腔也地道,是头教你的吗?” 老雷虽然心乱如麻,不过职业本能使然,已经开始暗戳戳的盘道了。 “不是的,我之前在港岛工作,我的第一位汉语老师,就是四九城移居过来的。 所以我同时学了京腔和粤语,当时把我难的舌头都快打结了,差点上吊。” 雷娜也是个老江湖了,自然答得滴水不漏,同时,她还话锋一转,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陈先生,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都是皮外伤,我要等头下来。”狗剩依旧倔强。 “好吧,那你们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雷娜飘然而去,望着她的背影,狗剩混不吝的劲头又涌上来了,忿忿的啐了一口。 “呸,女特务,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啦!” 雷千钧低声斥道: “行了,剩子,你少说两句,这不比四九城,咱们在外面说不上话,也借不上力,头想要做事,就必须跟她们虚以逶迤。” “唉,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还得遭这副洋罪。”狗剩长叹一声,眼前微红。 “呃~” 老雷语塞了,心里暗骂,你个啥也不懂的童子鸡,你确定头是遭洋罪吗?啧,没准是享洋福呢? 此时,杜蔚国其实离他们并不远,距离大概5公里左右的一颗歪脖树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在眼里。 见到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他也松了口气,索性就没现身了。 这会,雪崩以及濒临尾声,这一炮炸得效果还不错,刚刚,杜蔚国瞬移到高空中俯瞰了一下。 小半个魔雾山的雪顶都塌了,至少超百万吨积雪崩了下来,基本覆盖了之前蛊虫活动的区域。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感觉脸上一凉,抬头看去,居然下雪了,远处的迷雾,正肉眼可见的变淡了。 “嘿嘿~”杜蔚国顿时就咧嘴笑了,兴奋的锤了树干一拳: “果然,除雾最好的办法就是低温,麻辣隔壁的,等这鬼雾散了,我看你丫还往哪躲。” 与此同时,迷雾逐渐散去的魔雾山深处,一处位于悬崖上的幽深洞穴,缓缓的显露出来。 “嘶嘶嘶~” 洞穴中,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动静,仿佛有什么怪物被彻底惊醒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进化的契机 午后,魔雾山,大雪如席,天地一片苍茫。 惊天雪崩媾和了弥天大雾,引发了百年难遇的暴雪,随着雪越下越大,终年笼罩在山间的迷雾也逐渐散去了。 多年被大雾遮掩的魔雾山,也终于露出了神秘的真容,不过又被大雪阻碍,依旧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其实也没啥可看的,无非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山林。 可以预想,用不了多久,当积雪消融的时候,水汽蒸腾,雾气估计比之前还要更浓重些。 不过大雪挡着住普通人的视线,却挡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此刻,他正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雪山边缘,蹲在一块被炸豁的石头上,逐尺逐寸的巡睃着被积雪覆盖了大半的丛林。 “嗯?” 杜蔚国突然定住目光,剑眉挑起,犹如刀剑出鞘,他发现了峭壁上的那处洞穴。 当他的视线扫过洞穴的时候,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心悸,仿佛黑漆漆的洞里,藏着什么恐怖的噬人怪兽。 “我尼玛!这蛊师还特么挺会选地方。” 以他的眼力,勉强能看出这个开在悬崖上的洞穴,应该是倾斜向下的,所以躲过了雪崩的侵袭。 “不过,这丝丝拉拉的危险感又是怎么回事?没了漫山遍野的蛊虫,莫非这家伙还有其他手段?” 杜蔚国眉头紧皱,表情显得有些踌蹰。 之前的爆破是成功的,上百万吨积雪裂天般崩泄,掩埋了大半的丛林,同时也掩埋了那些凶悍的蛊虫。 这些虫子就算没被冻死,砸死,现在被万钧大雪死死压住,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出来嘚瑟了。 对蛊师来说,没了蛊,就如同是拔了爪牙的野兽,已经不足为惧了。 但是,望向这个幽深的洞穴的时候,杜蔚国却感觉心跳如鼓,头皮发麻,这是异常清晰的危险感知。 “丫的,要不然,我直接转身离开?” “已经毁了他的老巢,灭了千万蛊虫,怎么也算是报仇了,没必要不死不休。”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杜蔚国的心中生出了些许退意。 他曾经在蛊师的手里吃过大亏,对于邪门的蛊虫,他打骨子里犯怵,但凡有可能,他都不想硬碰。 别的倒还好说,主要是下蛊的方式太诡谲了,有可能搀在食物和水了,也有可能通过接触散布。 最让他忌惮的就是通过空气散播,可以通过孔窍入体,当真是防不胜防。 “嘶~” 就在杜蔚国打算瞬移下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最近一直还算消停的系统空间,突兀的在他的意识中狠狠的震了一下,震得他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还是熟悉的感觉,饥饿,渴望,这洞穴里有它需要的“食物”。 “该死的!这陋逼系统,老子早晚被你玩死!” 瞬息之后,眩晕感缓缓退去,杜蔚国捂着脑袋,暴躁的骂道。 骂归骂,他的身体却很诚实,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无声无息的瞬移到了洞穴处,蹲在洞口朝里边巡睃。 系统空间每次吞噬“食物”之后,都会进行一轮扩展,现在已经达到200立方米。 虽然空间也不算小了,但是随身空间这种安身立命的神物,当然是越大越好。 除此之外,空间需要的“食物”,对杜蔚国来说,也都是大有裨益的宝贝。 第一次是东瀛三神器之一是草薙剑,也就是杜蔚国现在最称手的武器浮沉刀。 第二次是从虫族女王莉莉丝身上顺来的不知名金属护腕。 这玩意坚不可摧,连草薙剑都无法留下丝滑痕迹,单纯作为护具也是极好的,只是尺寸不对,暂时用不上。 事实上,上次铁锤大师帮他炼刀的时候,杜蔚国特别想拿出来让他炼成防具,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 毕竟是莉莉丝的东西,他不敢轻易乱动。 第三次是野人部落里挖出来的那颗蓝紫色大宝石,这玩意不仅极大程度的拓展了空间,还让杜蔚国脱胎换骨,刀枪不入。 所以,空间的“食物”,往往也是他进化的契机,绝不会放弃。 别说敌人只是区区蛊师,哪怕这个洞穴就是直通地狱的入口,杜蔚国也不会退缩。 “当当当~” 洞口处,杜蔚国掏出一枚煞神梭,敲了敲洞壁,顿时发出一阵金属交鸣的声音。 “我艹,天然铁山吗?难怪我啥也看不见。” 杜蔚国的脸色凝重,这洞穴所在的整片山丘,居然是都是天然的富铁矿,山岩密度极高,他的透视眼压根就透不过去。 最关键的是,这洞穴四壁光滑黝黑,并不像天然形成的,也不像人为开凿的,倒像是被超高温灼烧出来的。 “人类应该没有这种技术手段,丫的,这洞莫非又是什么外星生物的遗址,又或者此刻正藏着外星生物?” 杜蔚国的眉头都快凝出水了: “我尼玛,这该死的蛊虫莫非是宇宙杂种,而蛊师也是外星生物?” 外星生物,杜蔚国已经见过不少了,就算是宇宙杂种,他也见过,骷髅岛的斑斓巨蚊,就是典型的杂交产物。 “呼,算了,爱咋咋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淦就完了!” 杜蔚国深呼一口浊气,把军情六处订制的面罩扣在脸上以防万一,随即利箭般纵身朝洞穴里蹿去。 此时此刻,孟加拉湾,天竺南部的海滨大城,号称香城的马德拉斯。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料味道,街面上路人如织,一派祥和。 “啊~” 刺耳的女人凄厉尖叫声,瞬间撕裂了安详的氛围。 路人纷纷朝发出动静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浑身是血,满脸恐慌,踉踉跄跄的的跑着。 她的脖子像是受了伤,正用手死死捂着,指间不断飙出淋漓的鲜血,看起来极其骇人。 没跑几步,女人就猛的绊倒在路边,浑身抽搐乱抖,眼见着不行了。 “嗷!” 离她不远,一个男人突然从小巷里冲了出来,他的嘴里满是献血,不断向下滴淌,还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惨白一片,连瞳孔都分不出来了,这玩意杜蔚国他们很熟悉。 曾经在开塞利出现过的犬人! 下一秒,一个过来查看的路人,猝不及防被犬人扑到,满是血污的黄牙,不管不顾的咬在他的脖子上。 “啊~”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惊呼着仓皇后退。 不成想周围的小巷中又蹿出几个犬人,疯狗似的,见人就扑,刚刚还平静的街面,瞬间乱套,沸反盈天。 几分钟之后,那个被咬伤的女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脖子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瞳孔已然变得惨白。 然后,她猛地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嘶吼,朝最近的路人飞奔而去。 同样的事情,在马德拉斯城的其他地方也在发生,如果从天上俯瞰,就能发现,所有犬人,都是以水井为原点向外扩散。 城郊,格巴利斯山,半山腰上,供奉湿婆的瓦拉神庙后殿露台,水蛭和马萨尔正对面而立。 不远处的城区,正不断的冒起浓烟,伴随着枪声,爆炸,还有隐约的哭喊,哀嚎。 “水蛭,城里已经乱起来了,我们赶紧离开天竺吧。” 马萨尔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眼中,透露着深刻的恐惧之意。 一方面,他是害怕煞神闻讯赶来,斩掉他的狗头,另一方面,他也被虺教的癫狂和狠戾吓倒了。 这些疯魔似的怪物,压根就没有任何顾及,视人命如草芥,居然毫不犹豫就敢在大城里散播死亡瘟疫。 要知道,香城马德拉斯,可是天竺排名前几的大城,人口几百万。 “怎么?马萨尔,你又怕了?要不要我帮你要条新裤子?”水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他的嘴上叼着一根金嘴黑杆的香烟,这位是杜蔚国生产的鲲鹏总裁,他也非常喜欢这款香烟。 说实话,水蛭对马萨尔近期的表现失望至极,这条老狗被煞神吓破了胆,断了腰,丝毫没了争胜之心,只想逃命。 马萨尔被羞辱了,顿时涨红了脸,身周猛地鼓起一阵利刃似的风旋: “水蛭,我特么跟你只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手下的狗!” “呵呵~”水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语气更加戏谑: “怎么?马萨尔,你现在只要听见煞神的名字就想尿裤子,但是却敢跟我动手?” 水蛭用烟头指了指远处的港口: “马萨尔,你说的没错,你不是我的手下,想走是吧?请便,我看看离了我,你能在煞神手底下活几天。” 马萨尔拳头紧紧攥死,额头青筋爆出,但他却泄了气,语气也不由软了。 “水蛭,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难道你想在马德拉斯城里跟煞神硬钢?” 水蛭弹飞烟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萨尔,过了好一会才摇头道: “当然不是,煞神现在被困在魔雾山里了,暂时过不来,但是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在孟买,离这儿不远。” 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目露精光: “你想趁机剪除煞神的羽翼?” “嗯,没错。”水蛭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想试试,那个胡姓的女人现在就在孟买,她是煞神手下最厉害的能力者。 同时还是他的爱人,如果能干掉这个娘们,我想煞神必然会很难受,呵,非常的难受。” 妈惹法克,不仅是难受,还会暴怒发狂! 想到狂暴状态的煞神,马萨尔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声音有些发抖: “可,可是,水蛭,据我收集到的情报,这胡姓娘们的战力很强,甚至不逊色煞神。” “嘿嘿嘿~当然强,否则,不强,我为什么急着除掉她?” 水蛭笑的阴鸷又古怪,表情显得有些发癫。 “不用怕,我们不是有强力的盟友顶在前面吗?就算煞神发飙,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都是玩精神力的,我很期待她跟虺教那些怪物们斗法,想必应该会很精彩吧?” 与此同时,孟买,泰姬陵酒店,顶楼套房,露台。 被人惦记上的胡大姑娘,正慵懒的倚坐在藤椅上,整个身子隐在凉棚的阴影中。 她白玉般的手指捻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鱼生,缓缓递到红唇之中,细细的嚼着。 随即她又阿端起手边小记上的酒盅,浅浅的呷了口酒,天竺最好的帕罗司多白酒。 “哗~”一直候在旁边的精灵眼少女纳娅,立刻帮她把酒杯重新满上。 呼出酒气,胡大姑娘咂了咂嘴,语气淡淡的点评道: “天竺这边的水不行,酒的味道一般,这梨头鳐吃起来也有些腥气,纳娅,你去帮我拿点烤牛肉佐酒吧,我要牛眼肉,七分熟。” 论享受,胡大姑娘是顶尖的。 “好的,小姐。”纳娅被胡大姑娘调教的相当不错,马上恭顺的点头,转身退去。 纳娅才刚拉开阳台门,胡三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诈唬道: “老五,出事了!” 胡大姑娘拧眉白了一眼:“咋咋乎乎的,什么事?” 胡三拿起边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天竺这边也出现犬人了。” “嗯?哪里?孟买城吗?”胡大姑娘猛地腾身坐起,眼中戾芒闪烁。 胡三摇摇头: “不是,是南部沿海的马德拉斯城,现在全城都乱套了,肯定是虺教那些疯子的手段。” 胡大姑娘皱起眉头:“天竺又不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为啥要在马德拉斯搞事情?” “嘿~”胡三笑得幸灾乐祸: “估计是这些疯子被红头阿三逼得太紧,炸毛了吧?” 杜蔚国离开前,狠狠的抽了天竺调查分析局局长,安巴尼家族的吉祥物萨尔曼·汗。 他还给内阁总理阿米尔·拉奥下了最后通牒,限期他们在一个月内清查境内的虺教。 杜蔚国的屠刀上沾满了各种通天大佬的血,天竺的高层们如坐针毡,自然不敢对他的命令虚以逶迤。 虽然杜蔚国交代过,尽量暗中行事,不要打草惊蛇,防止虺教狗急跳墙。 但是,三哥办事一向粗糙,哪能做得好这种精细活? 为了尽快送走杜蔚国这个瘟神,都是驻军出动,挨个神庙搜查,一旦发现是虺教道场,立刻就地清剿。 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天竺的这些兵痞们,借着这个机会大发横财,仅仅几天,就搞得大半个天竺灰烟瘴气,鸡飞狗跳。 这样粗暴的行动,瞬间就刺激到了虺教,再加上水蛭的煽风点火,这些疯狂的家伙,顿时就做出了最凌厉的反击。 “嗯,有道理。”胡大姑娘点点头,重新又躺在躺椅上,恢复了慵懒的模样。 胡三皱皱眉头:“老五,这事毕竟因咱们而起,你啥意思?不管?” “管个毛!”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轻嗤道: “胡老三,你是不是脑子有水?怎么是因咱们而起?这虺教可是扎根在他们天竺境内的。 他们这叫养虎为患,关我们屁事?我们之前被虺教袭击,没过来找天竺的麻烦,都算我们深明大义了。” “呃~可,可是~”胡三被怼得哑口无言,憋得脸颊通红。 “可是什么?” 胡大姑娘的眼珠子一转,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拿起烟盒点了根烟: “怎么?胡老五,看你这副德行,是不是那个老杂毛给你灌什么迷糊汤了?还是许给你什么好处了?” 她口中的老杂毛是内阁总理阿米尔·拉奥,这老头一直都留在孟买,作为煞神的临时联络官和协调官。 杜蔚国走了,胡大姑娘也懒着搭理他,所以最近几天,都是胡三跟他打交道,俩人倒是打得挺火热。 “没,没有。”胡三被戳中心事,明显有些心虚。 胡大姑娘缓缓呼出烟气,语气幽幽的: “想让我们帮忙平息犬人瘟疫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不能白干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幻象 魔雾山,风高雪急。 或许是因为大雪的原故,才午后时分,天色就开始极速变暗,这座神秘的大山,也再次隐入了阴影,遁去了真容。 “雷娜小姐,距离我们下山已经过去12个小时了,距离雪崩也有4个小时了。 按头的脚程,无论如何也早该下来了?咱们要不要趁着迷雾散开,上山去迎一下?” 雷千均的脸色铁青,双眼血红,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仿佛老了十余岁,肉眼可见的苍老了。 狗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厥过去被送去医院了,否则,此刻聒噪的肯定是他。 “雷先生,卫斯理应该不会有事的,他的本事通天彻地,不会被区区甲虫伤到,更不会被雪崩埋住。 他应该是被什么突发的事情绊住了,咱们也用不着上山,帮不上任何忙,只会给他添累赘。” 被点名的雷娜,有些无奈的宽慰道,她的语气虽然平稳,不过眼底也难掩焦灼。 杜蔚国迟迟未归,这情况确实有点反常,但她现在毕竟是临时的头脑,必须稳住。 “突发的事情?”老雷低声重复,陷入了沉思。 尼姆突然靠过来插了句话: “山上的那些虫子有古怪,它们有智力,我怀疑有人在幕后操纵,雷娜,东方不是有种神秘的职业,叫蛊师的吗?” “蛊师?蛊虫!” 雷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 “尼姆,你确定山里这些虫子有人操控?” 尼姆摇摇头,他的语气很冷静,条理分明: “我不确定,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些虫子有智力同时还有纪律,并不像是本能自发的。” “嘶~”一听这话,雷娜顿时倒抽冷声,眼睛有些失神,低声呢喃道: “几百万只凶悍绝伦的虫子,如果背后真是有人操控,那这家伙得有多强?就算是卫斯理~” 一听这话,老雷立即抬头,雷娜猛觉失言,及时的闭上嘴巴。 她是个有见识的,她很清楚,几百万牙尖嘴利的虫子,有没有人控制,情况将完全不同。 哪怕是杜蔚国再怎么厉害,也无法面对几百万邪乎的蛊虫。 尼姆冷静的可怕,略作沉吟后,再次抛出了一个噩耗: “不止,我有种猜测,我们在山上遇见的虫子,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堆。” “what?尼姆,你有什么依据?”雷娜惊了。 尼姆盯着即将隐没在风雪中的魔雾山,眼中精芒吞吐: “这么大座山,方圆几十公里,连一只活物都没有,仅仅是我们遇到的那群虫子,应该做不到这个地步。 另外,按这些虫子可怕的繁殖能力,吃光了山里的一切生物,也远不止这个数目。”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感觉通体泛寒。 是啊,如果魔雾山里还有其他活物,当雪崩来临的时候,总有能侥幸逃出来的。 可是,直到现在,雪崩都已经停下很久了,依旧没有任何的活物下山。 种种迹象表面,眼前这座魔雾山,是一座死山,虫山。 “尼姆,那你估算,这座山里,会有多少虫子?” 尼姆略微想了一下,一向沉静的他,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如果要吃绝这么大的一座山,那么袭击我们的虫群,至少上百群。” “上百群,那虫子的数量不是上,上亿?”雷娜的额头都见汗了。 “按你们的说法,这种虫子可以飞快的寄生,繁殖,如果它们下山~~” 雷娜声音干涩,脸色苍白,连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尼姆却冷冷的接过话茬。 “这些虫子拥有灭世的能力,我猜,boss也是发现了这点,正想办法干掉幕后的蛊师。” 尼姆无愧智囊之名,猜得几乎一丝不差。 他的冤种老板杜蔚国,此刻正苦哈哈的钻洞子,企图解决这个藏在暗处的蛊师。 只是他并非是自愿的,但凡有选择,杜蔚国也想转身逃跑,但是他不能。 为了给系统空间找“吃食”,同时也是为了寻找自己进化的契机,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以身犯险。 “麻辣隔壁的,这该死的山洞,怎么会这么深?” 幽黑无光的洞穴里,杜蔚国声音闷闷的抱怨道。 这个倾斜向下的洞穴,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他已经陆续向下钻了足有大几百米。 因为石壁的材质特殊,他的视野受限,也没办法直接瞬移到底,只能步步为营向下挪移。 好在洞穴宽敞,可以直着身子向下,并不算憋屈,而系统空间也不断传来愈发强烈的饥渴感,证明他的方向没错。 “咝咝~” 就在此时,幽寂如墓的洞穴深处,突然响起一道古怪的嘶鸣,听起来极像了大蛇吞吐舌信的声音。 “卧槽尼玛!这里特么该不会是个蛇洞吧?” 杜蔚国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几人合抱,不太规则的圆形洞穴,幽长,深不见底,种种迹象,当真像是个蛇洞。 如果这里真是蛇洞,那么生活在里边的大蛇,应该不比窟窿岛见过的巨蛇体型小,甚至犹有过之。 关键是窟窿岛的那些巨蛇大则大矣,本质上却只是肉蛇,除了一身蛮力外,并没有其他手段。 而魔雾山的这条大蛇邪门的很,这漫山遍野的无数蛊虫,好像就是它控制的,难保没有别的本事。 种种异像,让杜蔚国联想起天竺神话里的多头蛇神阿南塔,以及东瀛的邪神相磐。 大蛇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了精的蛇。 渗人的咝咝声再次响起,系统空间的震颤也在持续,杜蔚国头大如斗,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戾芒。 “玛德!为了宝贝,哪怕下边藏着一条毒龙,老子也拼了!” 言毕,杜蔚国合身躺在还算平顺的岩壁上,借着弧度向飞速下滑,看起来更像他主动朝未知大蛇的嘴里投喂。 “呼~呼~” 刺耳的风声在耳边响起,隔着面罩,杜蔚国突然闻到一股子似有似无的腥甜味道。 随即,他的眼前蓦然一亮一暗。 四九城,四合院门前通向大路的小道,因为是冬天,所以才傍晚时分,天色就漆黑如墨了。 一行人,刚刚从轧钢厂下班,正提着饭盒,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这几个人分别是王离,王洋,孙晓红,李小萌,还有杨采玉,她被围在最中间,被众人隐隐护着。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小巷里,突然无声无息的蹿出了一道人影。 是个高瘦的男人,带着厚厚的棉帽,还有围脖挡脸,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阴鸷狭长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几人,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森的笑意,随即抬了抬手。 “呀~” 见所有同伴突然无缘无故的全都委顿于地,杨采玉忍不住惊呼一声,当她惶恐的扭头查看,只见到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 下一秒,杨采玉灵动的眼神变得呆滞,无神,木雕泥塑似的直挺挺的朝地上倒去。 “杨采!”杜蔚国急切的放声怒吼。 见男人缓步走到杨采玉身边,粗暴的用脚踢了踢毫无知觉的她,杜蔚国更是目眦欲裂。 “璃龙,老子弄死你!” 画面骤然一转,港岛,湾仔,菲林道和谢斐道的交汇处。 昏黄路灯顾及不到的阴影里,庞小青表情痛苦,嘴角流血,她被一个巨大的蝙蝠怪物用翅刃钉住。 下一秒,丑陋狰狞的鼠头,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朝她白皙的脖子噬了下去。 “啪嗒~” 脸色惨白,再无一丝血色的庞小青,破布娃娃似的落在地上,至死,她的一双大眼睛都没有闭上,她还有心事未了。 “血獠!我艹尼玛!”杜蔚国无能狂怒。 依旧是深夜,轧钢厂办公楼门前。 郝山河极限操作,以凭直觉两次躲过毒刺操控的细梭,并先下手为强,利落的干掉了一个高丽杂碎,给王洋争取了时间。 不过老郝头终究是普通人,最后还是被神出鬼没的细梭贯穿了咽喉,无力的跌倒在地。 随即在王洋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弥留之际,他用手指艰难打出最后一组摩斯码,保护采玉。 “郝叔!”杜蔚国血灌瞳仁。 画面再转,暴风雪肆虐夜晚,荒凉的草原上,还是毒刺。 他用脚踩着杨采玉的脑袋,操控的细梭,丝滑无比的穿透了毡房,紧接着洞穿了唐阿红的咽喉。 血花四溅,唐阿红捂住脖子,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 “轰!”一发rpg猛然爆开。 王离躲闪不及被正面命中,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郭汉鸿也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 随即,他像条死狗似的,被一群手持武器,面目狰狞的暴徒在地上拖行着。 下一刻,郭汉鸿被这群暴徒强行按住跪在地上,一个肥硕的白裔眼神冷酷的抬了抬手。 一个壮硕的暴徒狞笑着,高高的扬起雪亮的砍刀,重重的挥落,老郭的人头高高飞起。 “艹尼玛!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杜蔚国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伴随着淋漓的鲜血。 他清楚这是幻象,都是他不堪回首,也不想面对的记忆。 但画面实在太真实了,丝毫毕现,就像身临其境一样,所以明知道是幻象,杜蔚国却依旧深陷其中,痛苦的无法自拔。 此刻,他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一组画面。 虫族女王莉莉丝,浑身金甲,暗紫色的眼神冰冷如刃,身后的六根复肢戟张如枪,充满压迫感的缓步向前走着。 而她的对面,杨采玉正满脸血污,满身伤痕的倚坐在墙边,满脸都是惊恐,眼神里满是绝望。 “呵呵呵~” “哈哈哈~” 见到这一幕,杜蔚国笑了,先是轻笑,随即变成放声大笑,随即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凛冽如刀。 莉莉丝是杜蔚国目前为止遇到过的最强者,也是他最忌惮的生物,其实那个虺才是,只不过无法具象。 而杨彩玉,则是杜蔚国内心当中最在意,最珍惜的人,没有之一。 最怕的要杀最爱的,理应是杜蔚国最绝望的场面,不过,偏偏这是不可能出现的场面。 莉莉丝是个骄傲的高纬度生物,杨彩玉对她来说,甚至连蝼蚁都不算,顶多算是一粒尘埃,估计莉莉丝都不屑杀她。 哪怕万一,莉莉丝真要想杀杨彩玉,也用不着这么费劲,或许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谁也拦不住,杜蔚国也白费。 所以,这幻象的逻辑乱了,杜蔚国自然而然的脱困而出! 惊醒之后,杜蔚国飞快的打量四周,居然还在洞穴中飞快的下坠。 刚刚那么多幻象走马灯似的掠过,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不过只是一瞬而已。 “艹尼玛的!老子最讨厌别人玩弄我的记忆了!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都要剐了你!” 杜蔚国停住下坠的身形,猛地腾起,抹了抹透过面罩流到嘴角的鲜血,眼中凶光吞吐,煞气冲天。 怒归怒,杜蔚国却没有丧失理智,他很清楚,遇到劲敌了。 他的心灵屏障,自从上次被虺强闯之后,因祸得福,被系统爸爸升级成了灵魂固化,可以屏蔽并放射任何高级精神限域内的攻击。 而这个本体疑似大蛇的蛊师刚刚却把他拖进了幻象,必然读取了他的部分记忆。 等于说它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高级,最起码也超过了中级,不可小觑。 而且,这家伙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愿,上来就是最狠的杀招,摆明了没有谈判的想法。 杜蔚国把浮沉刀擎在手上,冷声道:“挺好,倒是挺痛快,一句废话没有,不死不休。” 孟买,泰姬陵酒店,顶楼套房的会客厅。 “拉奥总理,你当我们是卖菜的小商贩吗?跟你讨价还价?” 胡大姑娘的语气揶揄,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对面,天竺内阁总理阿米尔·拉奥面露难色,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框。 “胡小姐,这个佣金,真的不低了,已经相当于一个精锐机械旅的全年军费了。” “哈!300万美金,就想雇佣我们煞神众,老头,你打发要饭花子呢?还一个旅的军费,那你就派你们天竺的废物旅去平息瘟疫啊?” 如此毒舌,当然是胡三这个混不吝。 “呃~”一向伶俐的拉奥,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吉栗瑟(克利须那) 胡三虽然有点混不吝,但他这话糙理不糙。 马德拉斯城目前的局势已经糜烂至极,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不然,拉奥这样成了精的老狐狸,怎么会巴巴的主动登门求打脸。 之前,距离最近的杰尤尔海军基地那边,信心满满的开进去了两个所谓的精锐海军陆战团进城平乱。 结果,不到3小时就被犬人崩了,最后活着逃出来的士兵还不到500,几乎人人带伤。 甚至还有近百人染上了犬人瘟疫,变得不人不鬼,见人就咬,索性发现的及时,直接乱枪打成了肉泥。 否则,整个海军基地都悬了。 现在,海军那边已经被彻底吓缩了卵,再不敢派出一兵一卒进城,只战战兢兢的封锁了整个城区,防止瘟疫扩散蔓延。 其实,也不怪他们怂,马德拉斯是天竺有数的大城,人口高达几百万。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的人口被感染,变成无知无觉,只剩攻击欲望的犬人。 几千名士兵扔进去,也如同大海扬沙,连个响都听不见。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虺教这群疯子到底有多丧心病狂,出手就毁了天竺排名前几的大城。 这特么都不算是恐怖袭击的范畴了,简直就是主动发起了战争,生化战争。 “那个~”气氛有些尴尬,阿米尔·拉奥憋了半天,刚要说话。 胡大姑娘突然从鼻子里喷出两股白烟,白烟仿佛有灵性似的,径直裹住了拉奥的脸,呛得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拉奥总理,你奉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们不是菜场里的小商小贩,没空跟你讨价还价。” 拉奥才止住咳,就听见胡大姑娘幽幽道,顿时表情一窒,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他好歹也是堂堂大国的总理,在天竺地界上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居然被几个野狐禅的奇人异士戏耍,逼得连连吃瘪。 但是没办法,高不高兴,他都得忍着,因为形势比人强! 自从杜蔚国彗星般崛起,一直都存在,却始终没成气候的能力者,如今已无可阻挡的成为了一股新兴势力,还是超然势力。 除此之外,现在马德拉斯城的局势如火如荼,也确实不是普通人以及常规手段能解决的。 拉奥心里清楚,如果不把犬人瘟疫的根源,藏在背后的虺教彻底根灭了,哪怕把马德拉斯城炸平了,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只要这群疯子还在,他们可以任意一座城市,炮制犬人瘟疫。 “所以,胡小姐,你的条件是什么?”思虑良久,拉奥终究选择妥协了。 “呵呵~拉奥总理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不用害怕,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的。” 胡大姑娘笑了,她缓缓的伸出手,竖起三根白玉般剔透的手指。 “3000万美元?”拉奥表面上语气惊诧,其实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这个价码虽然高得吓人,但却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事实上,他的谈判底是5000万。 “不。”胡大姑娘却依旧抬着三根手指,眼神戏谑的摇摇头。 “什么?3亿!胡小姐,这价格,这价格是不是太离谱了?” 拉奥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这回他不是演得,他真破防了,连声音都哆唆了。 要知道,天竺之前被英吉利殖民了几百年,敲髓吸骨,现在才独立20年,远远没缓过劲来,甚至还有很多省邦处于分裂自治的状态,一盘散沙。 虽然有前主子暗戳戳的帮衬,但经济状况依旧是穷困潦倒,全年财政收入才不过几百亿,捉襟见肘。 胡大姑娘这一张嘴就要分走百分之一,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不,我只要30万~”胡大姑娘拖了个长音,拉奥目露惊喜,不过下一秒就彻底傻眼。 “30万吨,粮食,稻米小麦各一半,不过我全都要新粮。” 拉奥瞬间懵了,脑瓜子嗡嗡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天竺是农业大国,同时也是粮食出口大国,现在稻米的出口价是220美金每吨,而小麦则是190美金每吨。 所以,胡大姑娘提出的价码,折算一下差不多6000万美金,刚好超过了他的底线,但又不多。 毕竟,粮食交易可是有利润的,如果刨掉利润,正好5000万左右,跟他预估的底线丝毫不差. 不过,粮食这玩意也算是战略物资之一,天竺如果明晃晃的给煞神众送粮食,还是这么大的数量,相当于被强行绑上了战车。 这不光是价值的问题,而是涉及到整个天竺的立场,兹事体大,拉奥瞬间就踌躇了。 胡大姑娘的目光冷幽,语气也淡淡的: “拉奥总理,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我,也可以跟天竺其他的头头脑脑商量一下。 不过我劝你尽快,毕竟瘟疫如火,我等得起,马德拉斯城估计是等不起的。” “好,我尽快答复你。”拉奥连客套都忘了,脚步慌乱的匆匆离去。 拉奥才刚走,胡三就急吼吼的问道: “老五,你吃饱撑着了,要粮食干啥?” “咱们哪又不缺粮食,妹夫的其他地盘也不缺?要钱多好?看这老头刚才的架势,咱们最少能讹~” “闭嘴!鼠目寸光。”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冷冷打断道: “怎么不缺粮?之前杜大答应我,三个月内,最少给我送10万青壮过来,不要粮食,这些人到了波斯吃啥?” 其实胡三说得也没毛病,波斯不缺粮,但前提是不增加人口的情况下。 事实上,这个诞生在荒漠中的古老国度,千百年来,人口上限一直都被粮食产量死死遏制着。 毕竟,沙漠中的耕地面积是有定数的,而且还在被沙漠不断吞噬,即使想开荒都无荒可开。 历史上,波斯的几次人口打爆发,都发生在帝国兴盛期,地盘外扩,粮食大量内涌的基础上。 按照杜蔚国和胡大姑娘之前的定计,三个月内向开塞利移民10万,全年移民20几万。 那么开塞利乃至整个波斯东的粮食都会变得紧张,粮价也必涨无疑,进而引发一系列的民生问题。 作为这个区域的实际控制者,胡大姑娘当然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当然,胡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脑子微微一转,就算出了其中的漏洞: “老五,就算你说的在理,那咱们也用不上这么多粮食啊?” “一个人就算放开腮帮子造,一年最多也就能吃300来斤干粮,30万吨,够10万人吃十几二十年了。”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斥道: “胡老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把眼光放长远点?咱们马上要在开塞利以及整个波斯东撒钱,整整40亿。 届时会有多少人开工?哪个人不要吃饭?波斯东的粮不够,咱们就只能从波塞西甚至欧洲高价卖,最少花2亿冤枉钱。” 胡大姑娘拍了桌子:“老娘有钱,但不是冤大头,一分钱也不想多花!” “得!老五,我服了,还是你能算计啊!”胡三难得拱起了手,心服口服。 其实胡大姑娘还有其他理由没有说出来,她想养兵,同时还要囤粮,以备不时之需。 波斯东腾飞在即,她们越扎越深,越做越大,早晚会触碰到安卡拉那边波斯官方的红线。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或许早晚都要打上一架。 此时此刻,马德拉斯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整个城区都是浓烟滚滚,到处都充斥着哀嚎和嘶吼。 城中央高耸的大钟楼上,并肩立着几道人影。 左边两个是马萨尔跟水蛭,右边三个人浑身都隐藏在灰扑扑的连身斗篷下,看不清面容。 尤其居中的一个人最邪门,哪怕阳光强烈,他的身影却依旧模糊,有种若隐若现的虚无感,仿佛他只是过眼的幻象。 “红头阿三的部队果然都是没卵的,连进城都不敢进了。” 马萨尔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得到杜蔚国短期内肯定无法抽身前来的确切消息,他的情绪也变得稳定下来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 水蛭却压根没理会他,皱着眉头朝居中的那道人影问道: “克利须那教宗,是不是每个虺毒病原,只能传播五次?” “呵呵呵~你还不错。”听到这个问题,居中那道人影缓缓转身对向了水蛭。 他的声音非常奇怪,明明离得这么近,听起来却像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更诡异的是,哪怕是面对面,都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仿佛这人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诡谲的家伙,就是虺教的现任教宗,克利须那。 克利须那是英语译名,本地的叫法应该叫吉栗瑟,在泰米尔语是黑天神的意思。 饶是水蛭艺高人胆大,面对这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也是忍不住内心发毛。 压住内心的忌惮,水蛭继续问道: “所以,最初的病原体是3000人,城里一共只有不到18000人被传染,之前还被进城的部队灭了一半。” “眼前城区的混乱,主要是源于人们对未知的恐惧?” 听到这个问题,吉栗瑟把头扭回去不再回答。 “哼!”紧挨他的,是个盲眼虺教长老,冷哼了一声。 他的眼球应该被生抠出去了,只剩两个凹凸不平的暗褐色的深坑,连鼻子也没了,露出两个狭细的黑孔。 别看他狰狞的活像个厉鬼似的,这都已经算有人样了,他身边的另外一个长老模样更骇人。 眼耳鼻六窍皆无,光秃秃的头上还插着几十根铁针,把头顶的斗篷撑起老高,跟特么惊悚版的天线宝宝似的。 虺教这群疯子,好像地位越高,自残的就越狠。 吉栗瑟沉默了,盲眼长老却接过话头,冷厉的反问道: “怎么?菲迪尔·弗格森,你觉得我们虺教的手段不够?” 菲迪尔·弗格森,这是水蛭的真名,同时也是他跟虺教谈判的基本条件之一。 想合作,必须得报出真名,还要留下几滴血液,至于真伪,虺教自有办法分辨。 一听这个名字,马萨尔顿时目光闪烁,这是个非常典型的英格兰人名,大多出现在苏格兰和爱尔兰一带。 通过这个人名,以他的本事,费点时间不难翻出水蛭的跟脚,要是杜蔚国知道就更可怕了。 以他现在的权势和能量,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水蛭的前世今生,祖宗十八代全都扒出来,估计连小时候尿床的次数都能查出来。 被喊出隐秘的真名,水蛭的脸色当即就变得铁青,眼里也闪过了羞恼且暴戾的光芒。 不过他极其擅长克制情绪,也分得出轻重缓急,硬是忍住了怒意: “虺教的手段很强,但是对煞神来说,还远远不够,这个级别的混乱,对他来说,很容易平息。” “呵呵~”盲眼长老冷笑道: “这只是诱饵而已,只要他敢来马德拉斯,那就别想活着离开。” 水蛭拧着眉头追问道: “那你们的具体手段是什么?你确定真能伤到他?我们现在是临时盟友关系,你们要把必要的情报告诉我。” “盟友?你也配?” 始终沉默的“天线宝宝”突然开口了。 他虽然没有五官,但是从他的脸上却能看出清晰的表情,那是极其明显的轻蔑。 “法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水蛭终于怒了。 他刚要有所行动,突然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死死的抱住脑袋,嘴里发出非人的凄厉哀嚎。 十几秒之后,满头大汗的水蛭,依旧跪在地上,颤抖着抬起头,满眼惊恐的望向吉栗瑟。 “你能不死,可以。” 吉栗瑟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一听这话,水蛭瞬间瞳孔剧震,眼里再也没了刚才的桀骜之意,连始终高傲的头颅都哆嗦着垂了下去。 “多,多谢克利须那教宗,手下留情。” 就在刚刚,水蛭的意识中突然闯入了一个无法描述,同时也无法抵御的庞然巨物。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他很清楚,吉栗瑟是留了手的,如果真想弄死他,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水蛭是骄傲的,之所以敢跟杜蔚国掰手腕,因为他也是摸到了这个世界战力天花板的顶尖高手。 他的能力很强,非常强,除了五感敏锐,身体可以随意液化,远视,夜视之外。 他还能屏蔽绝大多数精神类攻击。 最后这项能力并不是先天觉醒的,而是后天获得的能力,在非洲某个隐秘的部落。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神秘之地无数,水蛭也是个有奇遇的主,算是弱化的主角模板。 就是因为本钱十足,水蛭才会如此狂傲,不满杜蔚国独占鳌头,誓要一较高下。 但是就在刚刚,水蛭一直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屏障,在吉栗瑟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似的,不堪一击。 这种几乎无法抵抗的精神伟力,水蛭不信杜蔚国能扛住。 吉栗瑟又说话了:“想办法,把那个人引来,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下了钟楼,看似缓慢,实则快得咋舌,那两个长老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他们彻底走远,马萨尔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见鬼的怪物,跟他们待在一起,我浑身都不自在,水蛭,你鼻子流血了,没事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不过难掩其中的揶揄之色。 “马萨尔,不想死你特么就给我闭嘴!” “ok,ok,你是boss,你说了算。”马萨尔满脸堆笑,连忙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妈惹马克!菲迪尔·弗格森是吧?你这条苏格兰狗,等解决掉煞神,老子早晚玩死你!” 马萨尔心里咬牙启齿的骂着,表面笑呵呵,心里妈卖批,都是老银币的基本操作了。 “哼,我们走。”水蛭冷哼一声,转身下楼。 “去哪?”马萨尔的眉头皱起。 “孟买,现在城里有现成的快刀,我们赶紧把那个姓胡的娘们引过来!”水蛭头也不回。 “噗~” 距离钟楼几公里的一条无人小巷,幻影似的吉栗瑟突然停了下来,弯下腰,嘴里猛地喷出一口夹杂着碎肉的黑血。 本来就虚幻的身形,仿佛变得更淡了些。 两个“恶鬼”长老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吉栗瑟才缓缓起身,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随即飘然远去。 “嗷!” 当他彻底消失在小巷,两个“恶鬼”长老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猛地趴在地上,野狗似的,舔舐他留在地上的污血。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死亡的风险 因为大雪的原故,还没到傍晚,魔雾山就彻底暗了下来,整座大山也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等到雪化,水汽升腾,恐怖的大雾会比往日更甚几分,估计这座山以后很难再见天日了。 山腹中,那深不见底,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的洞穴,杜蔚国历经2个多小时的跋涉,才终于见了底。 “丫的,老子该不会是下到了地底世界吧?” 此刻,杜蔚国正站在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前面,具体有多大?河宽五百多米,光是视野范围内的长度就超过十几公里了。 能容纳下这么大一条暗河,地下空间的巨大可想而知,光是杜蔚国落下的这片区域,面积就相当于一座中等城市了。 而这片区域,只是地下空间的一隅而已。 此时,杜蔚国仿佛置身一个辽阔无边,只存在于黑暗中的未知世界。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中,不止有大河,还有森林,遍布着各种各样古怪未知的植物。 百米多高的阔叶巨树,蟒蛇粗细的藤蔓,蘑菇一样的草丛,甚至还有颜色鲜艳的花。 也不知道没有光,这些植物都是靠什么生长的?如果杜蔚国是个植物学家,此刻必定欣喜若狂。 不过,杜蔚国并不是,此刻他的眉头紧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空间乍看起来生机勃勃,实则死气沉沉,只有植物,连一个喘气的活物都没有。 除了河水流淌发出的声音外,死寂无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腥味。 “用时应该在两小时十五分左右,以我的行进速度,至少向下走了二十五公里,按角度粗略计算,垂直向下的距离,肯定要十公里以上。 减去魔雾山自身的高度,那我现在至少位于地下6千米,淦,如果真有地狱,估计也就是这个深度了吧。” 杜蔚国看了眼手表,受未知磁场影响,早已失灵停转了,他算了算着自己现在的位置,不禁一阵心惊。 好在意识中的空间锚点都在,他的瞬移能力并没有失效,所以他虽惊不慌。 抬头看了眼他刚刚落下的那个洞口,距离地面足有几十米,仰视的时候,更加直观清晰,杜蔚国的脸色也愈加凝重。 “直径四米半,如果真是条蛇,比骷髅岛见过的大长虫还要大上几圈。” 又四处扫视了一圈,杜蔚国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这地下空间,应该勉强也算自成一方天地了吧?” “体型庞大,近水,能兴云布雾,驱役虫豸,还能施展幻象神通,我尼玛,老子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龙了?” “咝咝~” 就在此时,仿若蛇嘶的声音再次响起,杜蔚国立刻循声望去。 这声音是源自对岸的丛林深处,虽然地下空间里没有迷雾,但是多了密密匝匝的树林遮挡,杜蔚国没能发现声音的本体。 飞快的攀上最近的一颗大树,登高远望,依旧一无所获。 “丫的,藏挺深啊?行,老子我今天开开眼,见识一下真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搞不好,老子还能客串一把屠龙勇士呢。” 杜蔚国见猎心喜,嘴角微微勾起,飞鸟般从大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时已经扯出浮沉刀扛在肩上。 刚刚那一轮幻象攻击,虽然让他吃了些苦头,还呕了两口老血,但却反而打消了他的顾忌。 哪怕是真龙又如何?只要它还是物理向的,杜蔚国就有信心灭了它。 杜蔚国并不怕幻象,有系统爸爸赋予他的精神固化,他也不怕一切精神类的攻击手段。 刚刚的幻象攻击属于另类,应该是配合钻进鼻孔的那股腥味共同奏效的,虽然读取了他的部分记忆,但非常片面。 否则幻象的逻辑应该更通畅,内容也应该更深入。 杜蔚国最忌惮的是可以在空气中散播,然后能通过穴窍甚至是毛孔直接钻进身体,并快速繁殖的蛊。 这玩意防不胜防,他曾吃过一次大亏,锥心刻骨,不想再经历一次,再说,他也怕被虫子钻进脑子,到时候生不如死。 快步走到河边,杜蔚国却又犯了难,500多米宽的河面,该怎么过? 瞬移过去?不行,未知的强敌当前,杜蔚国还不想过早的暴露底牌和退路。 谁知道隐藏在暗处的长虫精,还有没有其他犀利手段,万一它拥有禁空的本事呢? 泅渡?别特么开玩笑了,这暗河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目前也没发现什么古怪,但是难保其中没有暗藏杀机。 再说了,杜蔚国即将面对的是条巨蛇,甚至是传说中的龙,他可不想在水下作战。 “唰!” 杜蔚国挥刀斩断岸边一颗不知名的小树,眼见着小半截树干浮在河面上飘走,心中顿时就有了计较。 “轰~轰~” 片刻之后,死寂的地下空间中,响起惊天动地的动静。 杜蔚国脸色血红,脖子上青筋暴出,像头蛮牛似的,身后拖着个简陋却巨大的木筏,大步朝着岸边走来。 之所以说简陋,因为这个木筏,仅用三根大圆木并在一起而成,圆木间露着大缝,甚至还带着枝杈和树叶。 不过这木筏也是真的大,每根圆木都足有三人合抱,五米多长,即使七八个人站上去都不会觉得拥挤。 三根大圆木被藤蔓死死的连在一起,合起来足以3吨多重,再加上丛林的地面坑洼,障碍众多。 饶是杜蔚国,也是废了牛劲才勉强拖得动,累出了一身臭汗。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费劲搞出这么一个笨重的木筏,杜蔚国也有自己的计较。 他担心待会漂到河中央的时候,突然遭到长虫精的偷袭,水战,他的信心不足。 这不知名的大树质地坚硬,跟传说中的钢木有几分相似,要不是杜蔚国手里有浮沉刀,他都无法采伐。 三根圆木绑在一起重逾千均,哪怕是巨蛇又或者蛟龙,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撞成齑粉。 只要水面上能剩下几截木桩借力,杜蔚国就有了腾挪辗转的空间。 当然,实在被逼得无法,他还可以瞬移,只不过,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不会轻易动用。 “走你!” “哗啦!” 随着杜蔚国一声暴吼,沉重的木筏终于被他推进了暗河,激起半米多高的水花。 大概半分钟之后,木筏终于稳在水面上。 杜蔚国手里拎着一根足以10几米长,上面还带着枝叶的小树,助跑几步,敏捷的纵跃而上。 随即把小树当场船篙发力一撑,木筏顿时顺着水流,缓缓朝着对面漂去。 “咝咝~” 木筏刚离开河岸,渗人的蛇嘶就再次响起,这次声音大了些,杜蔚国还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威胁之意。 同时,随着嘶声,杜蔚国瞬间感觉晕了一霎,脑海里依稀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 很显然,这条长虫精,又想故技重施,把杜蔚国拖入幻象,只不过没能奏效。 同样的招式,对他已经没用了。 “呵~唬我?丫的,老长虫精,你特么以为你家杜爷爷我是吓大的?” 杜蔚国摇了摇头,压下混沌的感觉,表情戏谑的喝骂道,回应他的,依旧是两声愈发凄厉的咝咝声。 “嗯?” 几分钟后,当木筏行至河中央的时候,杜蔚国突然皱起眉头,眼睛也眯了起来,精芒四射。 “簌簌簌~”对岸的丛林里,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爬行声。 在杜蔚国的视野中,对岸的丛林中,骤然出现了许多拇指大小的虫子,清一色都是墨绿色的“雄虫”。 由于有密林遮挡,所以他也无法确定“雄虫”的数量,不过光听动静,至少几百只。 杜蔚国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我尼玛,这长虫精居然把这些蛊王都笼到身边了,它的小弟有点多,还有点厉害,这仗还怎么打?” 这墨绿色的“雄虫”,不是一般的厉害。 不仅速度飞快,刀枪不入,连子弹都不怕,甚至还拥有危险感知能力,懂得趋吉避害。 从某种意义上说,每只“雄虫”都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可以全身金属化的能力者。 面对这么多“雄虫”,饶是杜蔚国也心里发毛,蚁多咬死象,一旦被围住,他甚至有可能被活生生围死。 毕竟只要身上带着活物,他的瞬移就无法奏效,他的铜皮铁骨,大抵也是挡不住这些“雄虫”的利齿。 让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一刻不停,那些雄虫的速度快得咋舌,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河对岸。 意图非常明显,张网以待,只要杜蔚国敢靠岸,这些“雄虫”必然群起而攻。 杜蔚国怒了: “麻痹,摇人是吧?行,老长虫精,看是你的小弟硬,还是小爷的子弹多!” “咻咻咻~” 话音刚落,勾魂夺魄的戾啸就骤然炸响,这是订制手枪独有的枪声。 “啪啪啪~” 雕花弹头快如闪电,几百米的距离瞬息即至,几只位置最靠前的“雄虫”,瞬间就爆成了一团绿液。 “咻咻咻~” 凄厉的枪声还在持续,杜蔚国一口气清空了弹夹,不过13发雕花弹头,只打爆了9只“雄虫”。 这玩意有脑子,而且还有危险感应能力,被射死几个倒霉的同伴之后,其他的纷纷躲避,蛰伏起来。 地下空间里毫无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丛林深密,离着又远,就算杜蔚国的火眼金睛,也无法立刻找出它们。 杜蔚国麻利的更换弹夹,突然神经质似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咒骂道: “麻痹的!别特么催了,老子现在都已经骑虎难下了,你丫的想逼我送死吗?” 此时此刻,系统空间就像是饿死鬼突然闻到了香肉味,疯了似的在他的意识中震颤催促着。 一点也不难猜,系统空间需要的“吃食”已经离得不远了,甚至很有可能,“吃食”此刻就被那条长虫精守着。 “噗!” 换好弹夹,杜蔚国把手里的小树用力插在河底,定住了木筏,没有再继续贸然前进。 敌人实在太强大了,几百只相当于能力者的“雄虫”,外加隐在其后的boss长虫精。 一个不小心,杜蔚国甚至将面临死亡的风险。 所以,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想好对策之后再行动,像以往那样直接莽过去是肯定不行的。 不得不说,随着杜蔚国越来越强,他的敌人也愈发强悍,隐藏在地球上的隐秘之物,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停下不动了,对岸的那些“雄虫”也躲着没动,甚至连长虫精的咝咝声都停止了。 整个地下世界瞬间变得死寂如墓,只剩暗河还在不停的流淌着。 “丫的,这些虫子成精了,太特么聪明了,幸好它们不会飞,否则,老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这会,杜蔚国的后背都已经沁出冷汗了,后怕不已。 刚才,如果他不管不顾的直接瞬移到对岸,但凡被任意一只“雄虫”扑到身上,那他可就悬了。 从木筏上随手扯下一片大叶,放在手里搓了搓,顿时稠绿色的汁水横流,涂了他满手。 杜蔚国悻悻的把烂叶子扔进水里。 “不行,这些植被的湿度太大了,估计白磷弹也点不着林子。” 抬起头,望向对岸的密林,杜蔚国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戾色。 “马勒戈壁的!老子不要宝贝了,直接把那颗川渝暴龙在这引爆了算逑!” 川渝暴龙,这是杜蔚国给空间里那颗处于引爆状态的大菠萝取得名字,一点就爆,倒也恰如其分。 30几万吨当量的“川渝暴龙”,爆炸的瞬间将释放出几千万摄氏度的超高温。 无论是“雄虫”,还是长虫精,哪怕它真是什么蛟龙,都不可能扛得住,化为灰烬几乎是必然的。 而且,这里是魔雾山下6000米的地底空间,就算引爆大菠萝,也很难被发现,更不会波及到平民。 不过,一旦在这里引爆,整座魔雾山必然会塌陷。 地势剧变,迷雾有可能彻底散开,同时又失去了蛊王和长虫精的约束,那些拥有灭世能力的蛊虫,很有可能流入人间。 “啪!”正在权衡利弊的杜蔚国,突然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尼玛!别特么震了!知道了,老子不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杜蔚国想要毁掉“吃食”的想法,系统空间震得跟紧箍咒似的,一阵紧似一阵。 杜蔚国此刻十分无奈,他虽然战力彪悍,近乎无敌,却始终缺乏群攻的手段,只能一刀一枪的厮杀,效率极其低下。 “嗯?我尼玛,这些该死的虫子,居然还跟老子玩上兵法了!”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似有所感的抬头望去,地下空间的穹顶上,上百只“雄虫”正飞速的攀爬着。 “咻咻咻~”想都不想,杜蔚国抬抢就射。 几百米高的穹顶上,几只“雄虫”被雕花弹头打爆后,其他的“雄虫”纷纷寻到了石缝或者凸起躲避。 “哼,躲!躲得掉吗?”杜蔚国冷哼一声,放缓了射击的频率。 但是每一枪,都会精准的洞穿石头,打爆躲在后边的“雄虫”。 订制手枪的强大动能,加上杜蔚国通幽洞微的透视眼,只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必死! 这些“雄虫”聪明的吓人,自然不甘被挨个点名打爆。 当杜蔚国清空弹夹的时候,它们纷纷露头,疯狂的朝他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 看架势,这些“雄虫”应该是准备牺牲一部分同伴,硬顶着杜蔚国的火力,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他的头顶,然后从天而降“轰炸”他。 “来的好!” 杜蔚国双手一抹,两把满弹夹的订制手枪,同时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中。 “咻咻咻~~”由于这些“雄虫”不闪不避,所以杜蔚国的这轮极速射打得爽极了。 一秒,两个弹夹清空,整整26只“雄虫”被打成了稀巴烂。 杜蔚国双手持枪,随意的朝怀里一插,等他再掏出来的时候,已然换好了新弹夹。 前后,只用了半秒。 “咻咻咻~” 火光再次闪耀,穹顶上也再次绽放绿花,“雄虫”们的心态崩了,阵型瞬间乱套。 有继续朝杜蔚国突进的,有转身偷跑的,还有想找地方躲避的。 “嘿嘿,一个都别想跑!” 一秒半之后,当杜蔚国再次掏出两把满装的手枪后,爬上穹顶的“雄虫”已经仅剩30几只,四散奔逃。 其实“雄虫”的战略并没错,但是架不住杜蔚国是个挂逼。 他有系统空间加持,换弹夹只要意识一动就可以完成了,而他又是火力不足恐惧症的重度患者。 空间里,光是满装的雕花子弹夹就准备了上百个,其他各种满装弹夹足有几千。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蛟 孟买,深夜,小雨。 位于海边的泰姬陵酒店,顶楼套房。 “哗啦!” 主卧的玻璃,突然被一颗特制的钢芯子弹击碎,隔了足有半秒才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 “哼!” 胡大姑娘鬼魅似的出现在了窗边,她的面若寒霜,眼睛眯起,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海面。 一公里外,漆黑如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孤伶伶的停落着一架小型水上飞机。 机翼上,正站着一个浑身都裹在斗篷之中,面罩遮脸,看不见面容的人,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把格外修长的特制狙击步枪。 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自然是水蛭。 胡大姑娘就这样大喇喇的站在窗口,水蛭却没有再开枪,因为他明白,毫无意义。 水蛭手里这把狙击枪有名字,叫地狱犬,是他花费重金打造的,连子弹都是特制的。 地狱犬的离膛初速高达1200米每秒,有效射程1500米,15发弹夹,还具有连射功能。 在当下,绝对算是一柄划时代的大杀器了。 但是此刻,水蛭和胡大姑娘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一公里,哪怕是地狱犬射出的子弹,差不多也要飞行一秒以上,才有命中的可能。 而一秒钟,以胡大姑娘的身法和速度,足够变幻几次身位,奔出去十几米了。 水蛭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有自己独特的情报来源,已经把胡大姑娘,以及其他煞神众的大部分能力都打听清楚了。 他清楚胡大姑娘的本事,所以,不会做无用功。 另外,水蛭现在停留的位置也大有讲究,这个距离,刚刚好脱离了胡大姑娘的精神控制范围,还有充足的脱逃空间。 “当当!” 水蛭调转枪声,用枪托敲了敲驾驶舱,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 “来吧,马萨尔,该你登场了,别像个小姑娘似的害羞了,出来露个脸吧。” 十几秒钟后,马萨尔一声不吭的爬上机翼,缓缓摘掉雨衣的风帽,露出苍老的面容。 此刻,他的眼睛在冒火,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写满了不情愿。 马萨尔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露面,甚至他都不想出现在孟买,他惜命。 但是没辙,他拗不过水蛭,是被硬拉来的。 甚至为此,在马德拉斯城外,他们俩还动手了。 马萨尔左眼和嘴角的淤青,还有衣角处残留的血渍,都很好的说明了当时的战局,他打不过水蛭。 虽然隔着雨幕,隔着夜幕,还有千多米的距离,马萨尔依然能感受到胡大姑娘眸中的灼热。 犹如来自地狱的冥火,烫的他胸中发闷,呼吸困难。 “法克油!你这个肮脏,下贱的黄皮表子,谢特!你特么不是厉害吗?来,你过来杀我啊!” 许是精神压力太大,有可能是彻底豁出去了,反正马萨尔突然变得有些癫狂,遥遥的对着胡大姑娘竖起中指,破口大骂。 “我艹尼玛,倒反天罡,老子崩了你!” 刚刚闻声赶来的胡三,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却看见了他的国际通用手势。 三爷顿时勃然大怒,抄起背后改装过的svd,拉栓上膛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啪!” 几百米开外,胡三射出的子弹被水蛭开枪拦下,半空中,溅起一抹不起眼的火花。 再次击落了一发子弹后,水蛭急吼吼的喝骂道: “马萨尔,你特么脑子坏了?只让你露个面,你为什么要激怒她,快,快去开飞机!” 由不得水蛭不急,此时,神乐已经隐没在阴影中,带着神舞从顶楼一跃而下,后边还跟着不服输的袁樱。 而上千只红眼乌鸦也在翔太的操控下,扑腾着翅膀,影顶住雨幕朝他们极速飞来。 见到这一幕,水蛭瞬间亡魂大冒。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被鸦群拦下,陷入煞神众的围攻,他们俩必死无疑。 此刻,发完邪火的马萨尔也恢复冷静了,被骇得脸色煞白,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再说,忙不迭的钻进了驾驶室。 飞机一直都没有熄火,所以立刻就开始滑翔,在鸦群抵达前,险之又险的逃出生天了。 “麻痹,这破枪一点都不给力,要是射程再远上几百米,老子高低能把这架鸟飞机打下来。” 直到清空弹夹,胡三才摔了枪,骂骂咧咧的转向胡大姑娘。 “老五,这两个点子到底什么路数?” 胡大姑娘脸色铁青,一字一句的回道:“马萨尔。” “哈?”一听这个名字,胡三顿时眼珠子瞪溜圆,他都被气笑了。 “我艹,这个缩卵的老比登,之前被我妹夫追的跟条狗似的,满世界乱窜,就差钻老鼠洞了。 现在傍上个二把刀的枪手,他就以为自己又行了,居然敢主动挑衅咱们?他是失心疯了吗?” 胡大姑娘摇摇头,她的眸中幽光闪烁,晦暗不明。 “这老东西,应该是傍上了虺教的大腿。” 胡三的笑容顿时一窒: “什么?虺教,他跟这群疯子搞到一起了,所以,那这老逼登过来是特意示威的?” 胡大姑娘声音冷冷的: “不是示威,而是引咱们入瓮的,马德拉斯城那边的事情,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一听这话,胡三也难得变得正经起来:“老五,虺教那群疯子可是有点邪乎,你怎么想的?” 胡大姑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陷入了沉思。 胡三罕见的没有咋呼,也没有催促,反而坐到她对面的小沙发上,一本正经的沉声分析道: “老五,虺教这群疯子擅长制造瘟疫,还会“请神”,连妹夫都曾在他们手里吃过大亏。 “如今,马萨尔还主动过来引咱们上套,说明那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的意见是,暂时按兵不动,等妹夫回来再说。” 胡三难得提出了一条老成持重的稳妥意见。 胡大姑娘突然抬起头,深深的望着他,幽幽道: “三哥,你说的都对,但是杜大太累了,几乎所有事都靠他亲力亲为,我感觉他都有点撑不住了,三哥,我想帮他分担一点。” 好家伙,两声三哥,把胡三肚子里的所有规劝的话都堵了回去,瞬间上头。 “行,老五,你就说吧,想咋整,上刀山下火海,三哥都听你的!” 胡大姑娘笑了,眼中飞掠而过一丝狡黠。 拂晓,孟买的小雨并没有停歇,反而愈下愈大。 城郊的希瓦吉军用机场,2架贝尔法斯特sc-5式运输机迎着瓢泼大雨振翅冲天,飞快的消失在阴云中。 “总理,我们真的要给波斯送30万吨粮食吗?” 凄风惨雨的跑道上,年轻英俊的秘书,为拉奥撑着伞,试探着问道。 “嗯,要送,没人敢赖煞神的账。” 拉奥仰着头,凝望着飞机消失的云层,他的表情阴郁,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无奈和不甘,冷风和湿雨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白发。 别看拉奥这小老头成天笑眯眯的,其实他是天竺政届中的鹰派,也就是强硬派,还是其中的领军人物。 对于胡大姑娘赤裸裸的绑架条款,他是相当不愿意就范的。 但是没办法,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而是天竺高层共同商议后的决断。 庙堂上那些老狐狸,个顶个的惜命,自然不愿意为了区区几十万吨粮食,去面对杜蔚国这个瘟神的怒火。 要知道,这小畜生是真敢杀人,而且什么人都敢杀! “可是~” 年轻秘书瞬间有些激动,涨红了脸,还想说什么,却被拉奥凌厉的目光截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帕尔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记住,除非煞神死了,而且连尸体我们都亲眼见了,验了,否则,这批粮食就得给,而且一粒都不能少。” 顿了下,拉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略微调整了语气: “帕尔玛,回去转告你父亲,别心疼眼前眼前这点损失,华夏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跟生命相比,什么都不算。 这个年轻的秘书叫帕尔马,全名帕尔玛·詹尼安·拉达克里,他是拉达克里家的嫡子。 同时也是明晃晃锲在拉奥这位内阁总理身边的钉子,不出意外的话,大概10到15年,帕尔玛将就任下一任总理。 帕尔马的父亲,是天竺最富庶的马哈拉施特拉邦邦长,同时也是天竺境内最大的粮商。 他暗中操控的公司,掌握了国内5成以上的粮食交易,几乎垄断了全部国际粮食买卖。 叫声粮王也不过分。 这批即将运往波斯的30万吨粮食,就要从粮王家位于孟买尼赫鲁港的粮仓里出。 当然,肯定是要给钱的,只不过现在天竺政府财政赤字严重,肯定是要分批分期支付。 同时只按成本价结算,没啥利润,甚至还有可能要搭上一笔不菲的远洋运费。 这让帕尔马父子极度不满,连带着整个拉达克里家都颇有意见,明明是公事国事,最后却让他们家族来埋单。 对这些吸惯了血的蠹虫来说,没赚就算血赔,占便宜没够,吃亏,一点点都吃不了。 拉奥又补充了一句:“帕尔玛,这件事不能拖延,三天内,货轮就得出海。” “好的,总理,我明白了。” 帕尔玛看似恭顺的点头应下,只是眼神中却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不满和忌恨。 魔雾山下6000米,奔流不息的暗河之上,枪声止歇,广阔的地下空间,再次陷入了渗人的死寂。 “93只“雄虫”,这群大虫子至少被我灭了三分之一,估计老长虫精也是伤筋动骨了,暂时不敢妄动了。” 简陋的木筏上,杜蔚国手持双枪,一边警戒四周,一边暗暗盘算道。 刚刚那一轮电光火石间的交锋,仗着空间的便利出其不意,所有爬上穹顶,企图偷袭他的“雄虫”,都被他斩尽杀绝了。 这玩意着实厉害,同时也珍稀无比。 想想看,外边起码上亿蛊虫,而“雄虫”却仅有眼前这几百只,每只都是独当一面的蛊王。 也不知道老长虫精攒了多久才攒出的家底。 之前,杜蔚国只是插死了一只,老长虫就把它们全部调回了地下,现在被一下子打爆近百只,必然痛彻心扉。 “啧,老长虫,你不动,那小爷我可动了!” 刚刚小胜,占了些许优势,杜蔚国才不会傻乎乎的继续对峙,他用力的撑起“船篙”,继续朝对岸行去。 他就是要逼老长虫精出招,只有它动了,杜蔚国才能随机应变的反制。 另外,总在在水中央待着,杜蔚国也缺乏安全感,木筏虽然扎得还算结实,但终归没有脚踏实地来得更安心。 “咝咝~” “簌簌~” 果然,杜蔚国一动,对岸顿时就急了。 老长虫精此刻的嘶声已经不仅仅是威胁了,又快又急,听起来,简直就像赤裸裸的骂街。 而那些蛰伏在密林中的“雄虫”则变得躁动不变,但是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在藏身处踌躇打转。 它们聪明,且惜命,之前近百同类的惨死,狠狠的镇住了它们。 “呸,就特么这两下子?还装什么真龙?我看顶多就是条长了角的四脚蛇!” 杜蔚国啐了一口,大声讽刺道,也不管老长虫精能不能听懂汉语。 说实话,对于这条始终藏在暗处不露面的长虫精,杜蔚国确实是有点鄙夷的。 丫的,作为boss,连特么意识交流都不会,只会咝咝咝,也太陋了。 早在几年前,杜蔚国才刚离境的时候,夜魇那头猪妖,都能在意识里跟他对话。 更别提暴虐,相磐,莉莉丝这些大boss了,哪个不能对话? 杜蔚国此刻的内心想法,如果被对面的长虫精知晓,必然会火冒三丈的破口大骂。 我艹你丫的,你的意识像是个密不通风的铁蛋子,连条缝都没有,老子怎么跟你对话? “呜~” 仿佛是回应杜蔚国的挑衅,对岸的密林中,终于响起了异样的动静,像极了白毛风极速刮过地皮的声音。 “轰隆隆~” 随即,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颤,无数树木东倒西歪,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我艹!好大!好长!” 飞沙走石间,以杜蔚国的眼力,也只勉强看见一道无比庞大恐怖的身影,正朝他狂飙而来。 他估计的没错,果然是条类蛇生物,体型比火车还要大上几圈,通体黝黑如漆,粗略估计,至少得有200多米长。 至于这玩意到底是蛇是龙,有没有角和爪子,杜蔚国也不知道,压根就没看清,而且他也没空再看了。 这长虫精的速度太快了。 此时,它和杜蔚国之间的直线距离大概1公里半,按它的速度,估计只要几秒就能飚到眼前。 而此刻,杜蔚国距离岸边还有近百米,他过分低估这条长虫精的恐怖力量了。 同样的大树,相似的粗细,在它面前压根就不堪一击,轻松撞碎。 麻痹,杜蔚国可不想在水里跟这条大长虫精玩命。 下一瞬,他手里突然多了一杆奇怪怪状的武器,看起来像鱼叉枪,不过枪管很粗,鱼叉后边还连着筷子粗细的钢索。 这玩意是杜蔚国委托雷娜,让军情六处帮他特殊订制的射绳枪。 六处旗下有个装备研发中央,非常擅长奇技淫巧,杜蔚国脸上的黑科技面罩,就是出自这个部门。 杜蔚国订制的射绳枪,一共6把,最短的钢索长度50米,最长的足有600米。 他现在掏出来的这把,长度150米,用在当下,刚刚好合适。 “砰!”射绳枪的动静很大,相应的动力也很强劲。 枪头带着钢梭飞射而出,深深的钉进一颗大树的树干,四根虎爪借着惯性弹出扣死,后端枪膛里的钢索立即停止释放,噔得一下子绷紧。 此时此刻,老长虫距离杜蔚国仅剩不到600米。 “嗡~” 射绳枪的绞盘猛然收紧,杜蔚国瞬间借力腾空,朝着岸边飞射而去。 他这射绳枪是高级货,精工打造,每支价值近5000英镑,可以换几十只ak了。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质量也是杠杠的,即使带着700斤的分量,钢索依旧收得飞快。 “轰!” 当杜蔚国距离河岸只剩十几米的时候,周围的林木猛然崩碎,一张足以比拟深渊的血盆大口,猛地朝他噬咬而来。 直到此刻,杜蔚国也终于见识到这条大长虫精的真容。 不是龙,也不是蛇。 这条大长虫的头上有根椎状的独角,上下颚都长满了弯刀般的獠牙,舌头不分叉,很长,上边还遍布了细密的倒齿。 浑身都是桌面大小的鳞甲,一双暗绿色的竖瞳,灵动,凶残,很显然是可以视物的。 前身两侧还有两个肉瘤似的凸起,如果按生物构造的基本逻辑,这个位子应该可以长出两条腿。 蛟!正在化形,还没长出前爪的蛟! 只是一瞥之间,杜蔚国就认出来这条长虫精的真身。 巨蛟的吞噬动作迅如闪电,只是瞬息间,杜蔚国就已经进到了它的两嘴之间。 弯刀般的獠牙飞速挤压合拢,满是倒齿的舌头,距离杜蔚国仅剩半米不到的距离,腥气冲天。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胡大姑娘治瘟 天竺最南端,孟加拉湾,马德拉斯城。 孟买离这里并不算太远,直线距离不到500公里,以贝尔法斯特运输机的速度,用不到一个小时。 就算加上伞降和汇合的时间,也就将将才一个小时。 所以,天色才刚刚大亮,胡大姑娘他们一行,就已经抵达了马德拉斯城,堪称神速。 城外,临时搭建的军营里,一 四大家族倒是专门培养了一批取晶人,他们修炼的功法是特别为此创出来的。 收完异兽继续冲杀,等杀出一块地盘把其他作战队甩到后面,这个时候罗碧就不想在自家地盘这边划拉了,脚步一转,越打方向越偏。 刘靖宇看着请帖,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次我们还能里应外合营救母亲他们,下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母亲他们已经被废除了修为,不知道他们承受得了暗黑地狱的酷刑。 这话可不是在吓他,光是一个苍月门他们就吃不下了,何况是这片地区最强的碧落圣地呢? 看着那些被人拍走的武器,卫青心中那叫一个郁闷,不一会那些武器就全部被拍卖完了,沈浩拍了两份,王泽拍了三份,剩下的则都是周旋拍走了。 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刘妈妈伺候老夫人上了床歇息,在房里燃上了安神香。 虽说炙皇星没底蕴,但驻军基地的各作战队队长几乎全出身世家,给妻子娘家备节礼还不至于拿不出手,梁芫这说辞,罗碧不信。 窗外的一线月光照射进来,穿进了虚影的身体,单薄的如同要随时消散。 一日之计在于晨,不管是哪里来的修士,只要还有上进心都会早起修炼一番。 她一直对他表现的很淡然,不像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他。反而更像是,这一切都是巧合。 婉柔敛眉不言,她是侧妃的陪嫁丫鬟,随着侧妃的离去身份地位应该远不如以前才是,可是王爷对她却极好,就连王爷的暖床丫鬟海棠也不敢随意训斥她。 他望着她蜜桃色的唇,心口像是被点了火,滚滚热浪卷席着全身,像是要把他焚烧掉。 修琪琪和常观砚又闲聊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单奕奕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但到底多少有些意难平,她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了起来,头也不抬。 实话实说,况且萧永安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正常情况下萧永安肯定是不会过来的。而且萧永安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这个游轮上有哪些人。 的确,夏侯裕宁背后没有一点势力,和亲与否根本就不重要,早在夏侯裕宁来的那一刻,夏侯裕宁就已经成了一颗弃子。 可心紧紧的攥着马勇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马勇,眼泪随后淌了下来,泪流不止。 韩瑶黑了脸,何思朗把她当空气,刚才一眼都没看她,她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恨和不甘,自己这么优秀,自己都已经放下身段,他凭什么不喜欢自己。 男人茫然地抬起头,付闪闪看到他眼中血红一片,额头已经磕破了,点点血迹都蹭在医院地上,这种惨烈如果不是今天来医院,她一辈子都看不到。 他只好硬着头皮咬破手指指尖,来到白虹的面前,用手指血在白虹的眉心点下,默念解除主仆契约的咒语。 虽然故意为这些求仙的人设置了阻碍,却不代表着就要允许他们无底线无规则的互相竞争。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斗蛟,大宝贝到手! 幽暗的地下世界,无分昼夜。 此时,已然身陷蛟口,处境岌岌可危的杜蔚国,嘴角却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丫的!想吃我,你这老长虫精也特么不怕崩掉大牙!” 心念急转,杜蔚国的动作也丝毫没落下,他的左手高高扬起,突兀的握住了浮沉刀。 用尽全力抡圆了,向着身下席卷而来的倒齿长舌狠狠劈下! 按照此刻的情势,大概三分之一秒后,杜蔚国将会老长虫精被吞进口中,但同时,它的长舌也必然被浮沉刀削断。 两败俱伤吗?不,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受伤的只有老长虫精。 它的嘴太大了,口腔内部都堪比一栋房子了,即使杜蔚国真被吞了,他也有足够的空间展转腾挪,避开挤压以及利齿的穿刺。 就算老长虫精还有其他手段,比如能瞬间把他吸进腹腔胃袋,杜蔚国也是不惧的。 有浮沉刀在手,有不死之躯傍身,甚至还有瞬移帮他托底,三重保险,他的安全感直接拉满。 这一切,都是杜蔚国在电光石火间想出的对战策略,他要以身为饵,速战速决。 不过,他终究是想的太简单了! 这条将近化蛟成功的老长虫精,也不知道活了多久,而且它还能役使亿万蛊虫,拥有幻象神通。 俨然是成了气候的绝世大妖,怎么可能被杜蔚国一招重创。 就在浮沉刀斩到一半的刹那,杜蔚国猛得头皮发麻,这是危险感知发出的警兆。 “噗!” 与此同时,一道墨绿色,由雾气凝成的利箭,猛地从巨蛟的舌底飙出,闪电般向着杜蔚国的脑袋射来。 这道雾箭的速度快得惊人,到底有多快?几乎不逊色步枪子弹。 敌我态势霎那扭转,在杜蔚国斩中巨蛟的长舌之前,他的头脸必然会被这道诡谲的雾箭当先射中。 届时,谁伤谁死可就说不准了。 杜蔚国在用计,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这狡诈的老长虫精又何尝不是? 当然,两败俱伤的结局并没有发生。 感知到危险的刹那,杜蔚国就不假思索的瞬移逃命了,将将的躲开了诡谲的雾箭,自然也就没砍中巨蛟的舌头。 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杜蔚国暴露了自己的底牌,瞬移,而老长虫精也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舌底箭。 “嘎吱~” 一株未知大树,看似敦实,其实脆弱,瞬间被杜蔚国的分量压得弓了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杜蔚国并没有瞬移出去很远,甚至都没有脱离巨蛟的视线,只是重新回到了对岸,跟它隔河相望。 他留了半手,短距离瞬移,和无视距离的瞬移,完全不是一回事。 其实,刚才杜蔚国想趁机直接瞬移到巨蛟藏身的地方却一探究竟,打个时间差。 不过,这个念头最终还是被他按下了。 巨蛟藏身的地方,大概率藏着系统空间无比渴求的“吃食”,也就是他的进化契机。 不过系统空间“开饭”的时候,杜蔚国往往都不好受,千刀万剐似的剧痛几乎是必然的。 这还不是他最怕的,最怕的是陷入晕厥,整个人都死机了,这种情况,之前就出现过。 眼下,强敌环伺,不仅有半蛇半蛟的老长虫精,还有几百只邦邦硬的“雄虫”。 杜蔚国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冒险。 另外,虽然只交手了一个回合,杜蔚国就已经充分断定,这条老长虫精也是个银币属性,难保它栖身的老巢没留其他后手。 其实都用不着多复杂,哪怕仅是几只“雄虫”,在杜蔚国闪现的节点上突然扑上来,也够他喝一壶了。 “咝咝~”老长虫精并没有渡河追杀,只是昂起头颅,示威似的嘶了两声。 杜蔚国也没轻举妄动,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穹顶。 以他的眼力和记忆力,可以明晰的确定,此刻地下空间的穹顶上,刚刚多了个水缸大小的圆洞。 孔洞的直径一米多,足有半米多深,周壁凹凸不平,就像被霰弹喷出来的,又像是积雪遇到了沸水了。 甚至直到现在,这个洞还在变深变大。 杜蔚国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竖起来了,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颤。 “我艹!好恐怖的威力,还有超强的腐蚀性,幸好刚才溜了,这特么要是被雾箭喷中,估计我这会都凉了。” 要知道,这地下空间的穹顶,是由一种未知的灰黑色岩层组成的,无比坚硬。 即使是穿透性极强的雕花弹头,也仅能射入3寸。 而老长虫精的这口雾箭,却能把穹顶凿出一个半米多深的大洞,刚刚,这道雾箭分明是朝他脑袋来的,如果被射中。 嘶~杜蔚国倒抽冷气,越想越后怕。 巨体,大力,神速,坚不可摧,役使蛊虫,还会幻象神通,再加上这犀利无比的舌底箭,或许还有其他未知的本事。 丫的,这老长虫精当真厉害,估计就算是对上相磐的本体,也能斗个55开。 这还是没有化蛟成功的情况下,要是让它把两条前腿蹬出来了,变成真的蛟龙,是不是还要厉害几分? 杜蔚国心中暗忖,再次望向老长虫精的时候,眼中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似有所感,此刻,盘在岸边的“半蛟”也在一瞬不眨的盯着他,墨绿色的竖瞳中,同样也流露出清晰无比的忌惮。 在它生活在魔雾山的漫长岁月中,人类这种弱小又脆弱的两脚生物,不过就只是它诸多零嘴中的一样而已。 因为个头太小,甚至连主食都算不上。 后来,它开始化蛟,蛰伏在地下空间里,不再去山里捕食,那时候的人类也不过是虫子虫孙的口粮之一。 怎的眼前这个人类,会厉害得如此蛮不讲理? 不仅抵住了它的幻象,径直杀到了它的老巢,打断了它的蛰伏,还弄死无数虫王,甚至还让能它心生畏惧。 “丫的,老长虫精,敢瞪老子,戳瞎你的蛇眼!” 一人一蛟,隔着暗河无声的对视了足有几分钟,杜蔚国突然暴喝一声,身形骤然消失。 左右瞬移的秘密已经暴露了,他也再无顾及,蛟又如何,莽就完了! “锵!”下一瞬,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声响起,火花四溅。 杜蔚国这全力一刀,结结实实的劈在巨蛟头顶那根独角上。 黝黑幽亮的独角,瞬间被浮沉刀斩出一道三寸有余的深痕,不过对比独角水井粗细的规模来说,相当于毫发无伤。 而且,杜蔚国也相当不好受。 他感觉像是砍在了一根实心的合金钢柱上,虎口当即裂开,半边膀子都麻了,要不是他力气够大,浮沉刀都得脱手。 “咝!”老长虫精怒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艹!”杜蔚国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又不是憨批,他想砍的当然不是一看就硬的独角,也不是看起来最脆弱的眼睛,而是老长虫精的左侧鼻子。 蛇和蟒都是用肺呼吸的,也有鼻子,老长虫精虽然已经化蛟,但还保留着蛇类的基本构造。 而除了七寸和眼睛,鼻子和舌头也都是蛇类的弱点。 不过老长虫也是真厉害,它应该是拥有极其敏锐的危险感知,当杜蔚国消失的瞬间,它就猛地低头,用独角稳稳的扛住了杀招。 一击不中,杜蔚国也不恋战,骂声还没消散,人就消失了。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无比英明,因为就在他闪现返回对岸的时候,愕然发现。 巨蛟的脖颈位置,已然多了几十只“雄虫”。 第二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巨蛟的独角被砍出一条微不足道的伤痕,杜蔚国的虎口裂了,不过对他来说,也是小伤。 杜蔚国把浮沉刀换了手,甩了甩虎口上的血渍,眉头紧皱。 当看着巨蛟身上鳞甲微微张阖,那些爬到它身上的“雄虫”纷纷躲在鳞甲缝隙下的时候。 杜蔚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中的忌惮愈发浓重: “麻痹,这老长虫精太厉害了,连瞬移都能防住,而且脑子也机灵,这么快就想到了反制瞬移的办法。” “咝咝咝~”隔着暗河,巨蛟意味不明的朝他嘶了几声。 “咝尼麻痹!老长虫精,不用你特么嘚瑟,小爷我今天高低屠了你!挤出你的蛇胆泡酒!” 此刻,杜蔚国像个泼妇似的,毫无风度的破口大骂。 随即他眯起眼睛,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巨蛟,煞气吞吐如虎,接连吃瘪,他也有点打出真火了。 突然,杜蔚国的视线定定的停在了巨蛟的前腹位置,眼中凶光闪烁,咬牙切齿道: “我特么就不信了,你丫的肚子里,也是铁打的!” 巨蛟身上的鳞甲足有五寸,光看材质就不逊钢铁,所以杜蔚国才干脆放弃了用枪的打算。 将近20厘米厚的钢甲,即使是雕花子弹也打不穿。 不过杜蔚国的透视眼倒是勉强能穿过去,鳞甲下是足有米厚的蛇皮,再往下,则是货轮缆绳似的粗壮肌肉。 至于内脏,饶是杜蔚国的透视眼也无法抵达,不过巨蛟扬起的腹腔部分,杜蔚国倒是勉强能看到一部分,应该是它的呼吸道。 杜蔚国此刻的想法多少有点疯狂,他想直接瞬移进巨蛟的腹腔,然后效仿大圣爷,从它的内部开花。 其实进去后,杜蔚国也用不着逗留,只要一瞬就足够了。 扔下几箱瞬爆白磷弹,手榴弹啥的,他就不信老长虫精的脏器能受得住这些。 “没问题,空间锚点也能形成,我艹,消失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老长虫精就动了。 “哗啦!” 它猛地向前一蹿,径直钻进了暗河之中,刚刚才形成的空间锚点,随着它的动作骤然消失了。 毕竟是在生物体内形成的,临时的不稳定空间,随着本体动作,这个临时空间自然也会随着变化。 一旦变化,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也不再是原来的空间了,之前的锚点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尼玛,逃,逃跑了!这长虫精该不会拥有预知能力或者读心术吧,这特么也太玄了!” 暗河中的老长虫精,速度飞快的朝远处深处游去,几乎眨眼间就远离了他的视野,杜蔚国懵逼了。 石化当场! 第三回合,只存在于意识领域,杜蔚国的想法才刚形成,还没来得及付诸,就被老长虫精破坏了。 先不说它到底能不能预知未来,关键它也太苟了! 这是感知到了致命的危险,不假思索,马上就逃了,连一点野性和血性都没有。 “玛德,就你这怂货,就算化了蛟,也是条怂蛟,一辈子也吃不起四个菜!” 杜蔚国毕竟见惯了大场面,很快就回神了,撇了撇嘴,不屑的吐槽道。 随即,他猛地把目光转移到了对岸,煞气冲天而起,桀桀怪笑道: “马勒戈壁的,跑了老的,还有小的,看老子灭了你的宝贝虫子虫孙!” 话音刚落,杜蔚国就骤然闪现到了对岸,直接落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上,双手持枪,左右开弓。 “咻咻咻~” 勾魂夺魄般的独特枪声,瞬间响彻,成了地下世界唯一的主旋律。 杜蔚国栖身的这颗大树,足有近百米,是附近的制高点,俯瞰之下,狡猾的“雄虫”们再也无法遁形。 而且,它们的速度再怎么快,终究也快不过雕花子弹,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躲避,都已经来不及了。 被打爆,成了“雄虫”们唯一的下场。 仅仅一分钟,杜蔚国清空了整整14个备弹夹,182颗雕花子弹,总共干掉了146只“雄虫”。 有36发子弹打空了,还有大概十几只雄虫逃走了。 没办法,这些虫子实在太聪明,速度也太快了,能取得这个战绩,已经是杜蔚国的极限了。 期间,他甚至还瞬移了3次来围追堵截,依旧没能斩尽杀绝。 “哼,剩下这几只漏网之虫应该吓破胆了,都特么跑没影了,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露头了。” 此刻,杜蔚国像只大蝙蝠似的,趴在穹顶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正逐寸逐寸的巡睃着四周,甚至连暗河和地下,他都没放过。 “丫的,那条老长虫精,也不知道又藏到哪里去了,不过可以肯定,它不在附近。” 以杜蔚国的眼力,在几百米的高度上远眺,哪怕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至少也能覆盖5公里以上。 看起来,那条老长虫精是真被他吓到了,杜蔚国几乎杀绝了“雄虫”,它都没回来救援。 “啧,那块绿不拉几的大石头,应该就是空间心心念念的“吃食”?” 360度的反复环视了几遍,杜蔚国最终把视线定格到了丛林中的一片洼地或者说深坑上。 这片洼地,就是老长虫精出场的位置,整体呈不规则圆形,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深度几十米,像个巨碗似的扣在地上。 看洼地周围残留的痕迹,之前,那条老长虫应该就盘卧在这里。 洼地的最深处,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奇异的绿芒,土层下边,埋着一块墨绿色的大石头。 说是大石头,其实也没多大,整体呈不规则的方形,也就比后世双开门冰箱略大些。 这块石头通体暗绿,但并不是那种通澈的绿,里边混了很多杂质,有点像最不值钱的棉絮翡翠。 不过,这块绿石头不断的散发着幽光,当杜蔚国凝视它的时候,还能感应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磁场。 最关键的是,此刻的系统空间,正像条疯狗似的在他的意识中上蹿下跳,恨不得夺舍他的身体,直接冲过去。 好在这种失控的情况,终究没有发生。 杜蔚国费劲全力才压住即将造反的空间,舔了舔嘴唇,自语道: “丫的,趁着这会老长虫精不在,老子偷了宝贝就跑,应该来得及瞬移吧?” 想到这里,杜蔚国做贼似的又四处看了一圈,确定老长虫肯定不在,附近也没有其他危险,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麻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了!” 下一瞬,杜蔚国把心一横,直接瞬移到深坑底端,浮沉刀猛地插入地上,随后发力的挑,顿时挖出一个半米多深的土坑。 如此反复几次,仅仅十几秒,杜蔚国就像只大鼹鼠似的,飞速的刨出了一个足有米半的深坑。 随后,他咬牙切齿的把半边身子都探进了土坑,手指极限伸展,将将触碰到了那块绿色的大石头。 下一瞬,他的身形骤然消失。 “咝!”与此同时,远处的暗河中,一个硕大的蛟头猛地探出水面,愤怒的仰天长嘶。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不动如山胡大姑娘 深夜,中缅挝交界的三角地,原始丛林无人区。 “咚!” 一道黑影突然像流星似的从天而降,重重的砸进了密林之中,惊飞了无数栖息的夜鸟。 这道突兀出现的黑影,自然杜蔚国,只不过此刻的他,已经一如预料般失去了意识,变得无知无觉。 系统空间这狗东西进食的时候,是杜绝观赏的,连他也不行。 好在把墨绿色大石头收进空间的最后一刹,他终究实现了瞬移,离开了魔雾山地下世界,远离了那条长虫精的老巢。 之所以选择三角地的雨林无人区作为落点,是因为杜蔚国已经预感到自己会陷入晕厥,而且动静恐怕还不会太小。 所以,他需要一个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私密环境。 而他现在的所在的密林无人区,曾是夜魇那头猪妖占据过的地盘。 夜魇也是个狠角色,别说人了,当年它还在的时候,附近几公里连个活物都没有,鸟兽虫蚁都被它炫光了。 不过夜魇已经离开两年了,如今的密林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气,虽然依旧没有走兽,起码有了飞鸟。 杜蔚国原本选择的空间锚点,是颗极其高大的老柚树,不过刚闪现过来就没了意识,所以才会失足坠落。 他现在体重惊人,跟个实心铁球似的,不仅砸断了几颗小树,还把地面锤出一个几米深的大坑。 此刻,趴在坑底的杜蔚国更渗人。 他的牙关紧咬,眸子紧闭,脸色赤红如血,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毒龙般不停滚动着。 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格外痛苦,狰狞,整张脸都扭曲了,犹如厉鬼。 除此之外,他的混身上下都在剧烈的抽搐,颤抖,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骨裂声。 最诡异的是,他的身上,还不断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幽光。 “簌簌簌~”密林中突然响起异声。 有几只爬虫,还有两条游蛇被像是被这光亮吸引着,飞快的靠了过来,不过才刚刚爬到坑边就一动不动了,显然是死了。 不过,这毫不起眼的微弱绿光仿佛对蛇虫,尤其是各种毒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纷纷飞蛾扑火似的汇集而来。 没多久,围绕着杜蔚国砸出的这个深坑,就堆积了无数毒物的尸体,都快把他埋住了。 蜘蛛,蜈蚣,毒蛇,蟾蜍,蝎子,蜥蜴,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的奇异虫子。 每只都是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剧毒无比,像极了传说中的蛊盅。 不过这些,晕厥中的杜蔚国全都一无所知,此刻的他,正陷入久违的梦境中,话说回来,他都好久没做过梦了。 依旧是化身那只斑斓的大蝶,依旧是那个浩瀚无垠的巨大空间。 只不过杜蔚国明显感觉大蝶身上的束缚少了,飞得更高更快,也更自由。 而且附近的光团也明显少了,原来密密麻麻的的数不清,现在只剩零零星星的几个。 杜蔚国瞬间有了明悟,地球上,对他而言,如今剩下的秘密已经不多了。 不过原本漆黑无尽的远端,此刻却多出了无数的或亮或暗,颜色各异的无数光团,多得仿佛繁星。 这些五颜六色的光团,看似无比遥远,但有些又感觉触手可及。 梦境中的杜蔚国依旧拥有思维能力,他再次了然,这些光团应该都是广袤的宇宙空间中的未知之地,而他拥有瞬移能力,可以变天堑为通途。 略感遗憾的是,之前的梦境中,会出现他在意的人,这次连一个都没有。 无边无际的浩瀚空间中,死寂无声,除了虚无,唯有他一人独行。 杜蔚国的世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而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马德拉斯城,枪炮声响彻天地,热闹得一塌糊涂。 “嗵嗵嗵~” 沙加双手抱着一挺m60班用机枪疯狂扫射,挽起的双臂上肌肉贲起,猛的一塌糊涂。 他原本就是个悍将,以前负责带兵清剿孟加拉湾一带的海盗,敢打也能打。 不过他无意间挡了别人的财路,又遭到同僚和上司的妒恨,被明升暗降,夺了兵权,搞成了一名专门耍笔杆子,动嘴皮子的参谋。 不过重新回到战场,在血火和硝烟的刺激下,沙加被压抑的天赋瞬间觉醒。 沙加射出的子弹风暴,瞬间把几个逼近防线的“犬人”扫倒,其中一个倒霉的“犬人”更是被子弹直接腰斩。 趁着换弹链的空挡,沙加回头喝骂道: “你们这群表子养的!你们是猪吗?别特么一起开火,以班为单位,交叉掩护射击懂不懂?” “嗷~” 就在这时,两个刚刚被子弹扫到的“犬人”突然蹿起,张开大嘴,朝着沙加猛扑过来。 他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后退,同时弃了机枪去掏腰间的手枪。 “啪~”遥远的枪声响起。 沙加面前的两个“犬人”同时被爆了头,颓然的倒在地上,一枪双杀! 远处的一根树杈上,胡三表情傲娇的朝袁樱挑了挑眉,随即飞快的更换弹夹,继续猎杀。 “梵天在上,距离800多米,一秒3发,枪枪爆头,甚至还能一枪双响,这枪法简直无敌了,跟特么做梦一样。” 看着眼前被爆头的尸体,沙加错愕了一瞬,忍不住朝胡三的方向瞥去。 沙加不仅是猛将,同时也是个兵王(天竺标准的),他很清楚胡三枪法的含金量。 800多米的距离,以普通人的视力看人的话,就是一个蚂蚁似的小黑点,所以,沙加压根就看不清胡三的头在哪。 但是,同样的距离下,胡三却能做到枪枪爆头,而且还是以每秒3发的恐怖频率,例无虚发。 这个射击速度决定了,他根本就没时间使用狙击步枪配备的倍镜却瞄准,纯靠肉眼瞄,或者压根就不用瞄。 沙加的层次太低,之前并没接触过能力者,胡三神乎其技的枪法,颠覆了他的认知。 要是杜蔚国在场,沙加估计会更加惊讶,整个认知体系都得崩坍。 因为在这个距离上,杜蔚国的极限频率是每秒12发左右,精度就不用说了,必须枪枪爆头。 一分钟72颗人头,城里的近万“犬人”,如果他自己的忙乎的话,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斩尽杀绝。 而沙加他们近5000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后方还有重型火力以及舰炮配合,已经陆续清剿了3个小时,也只将将才消灭了4000余“犬人”。 甚至防线还接连失手,被逼得后撤了600多米,士兵被咬死几十,伤了近百。 就这战绩,还是胡大姑娘亲自指挥,偶尔给他们上激励buff的情况下。 这些天竺的老爷兵们,战斗素养还有战斗意志都太拉胯了,也就比索马里的圣灵军团强一线。 如果是因陀罗那个废物将军来指挥,估计这会防线早就被“犬人”彻底咬崩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战局进行的还是蛮顺利,甚至超出了胡大姑娘的预期。 因为沙加只带队进城引了一次“怪”,后来巨大的枪炮声就把城里游荡的“犬人”全都吸引过来了。 这些“犬人”变异后,已经没了智力,只剩下撕咬和杀戮的本能了。 “传令!第3,第4团立刻从两侧撤退到下道防线,第5,第6团掩护!炮营,还有舰炮,马上进行延伸射击,火力掩护!” 防线的后方,胡大姑娘站在一辆装甲车钉,果断命令道,她的额头青筋直蹦,眼睛都快冒火了。 “执法队,逃跑者就地正法!”紧接着,她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此刻,最前排防线再次出现了伤亡,“犬人”大潮已经无可阻挡的涌了上来,不少人扔下枪转身就跑,整条防线都变得岌岌可危。 “艹!这些天竺怂货,真特么废物!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老子带上2个龙牙大队,包管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三扛着枪蹿上了车顶,跟胡大姑娘并肩站着,看着狼狈后撤的天竺兵,满脸鄙夷。 胡大姑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 “废什么话?你很闲吗?干自己的活去!” “干啥活?这一头午,光我和樱子俩人忙活了,肩膀都特么震麻了,枪管也废了。” 胡三抬了抬肩膀上的改装svd狙击步枪。此刻,枪管通红,跟烙铁似的,再继续用,有炸膛的风险。 他这把svd的枪管是特制的,不能用水直接降温,会严重影响精度,只能风冷。 另外,激战3个小时,光他和袁樱就爆头击杀了近千“犬人”,都快赶上几千天竺兵的整体战绩了,他也是真累了。 “那你就换把枪,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胡老三,赶紧离远点,别在这碍眼。” 指挥这些老爷兵,胡大姑娘劳心费神的,也憋了满肚子火,语气显得十分粗鲁。 姥姥!用我的时候叫三哥,不用的时候就变成胡老三了? 再说了,打了几个小时,击杀几百“犬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胡三不干了: “咋的?胡老五,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呗?” “轰轰轰~”就在此刻,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炮营和舰炮已经开始覆盖式炮击,掩护撤退,无数“犬人”被炸成齑粉,空气中,瞬间弥漫刺鼻的血腥味。 当然,也有个别来不及撤退的士兵被炮火波及,哀嚎着被撕成碎片。 还有城郊的建筑也遭了殃,被成片成片的摧毁,里面未必就没有躲藏的市民。 见到这一幕,胡大姑娘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表情纹丝不动。 这都不可避免的,正所谓慈不掌兵,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取舍,是每位指挥员的必修课。 “轰!” 炮击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有发炮弹落在了撤退路线上,十几个老爷兵瞬间飞起。 “我艹!这炮打得真几把歪,就差炸自己脚面上了!”胡三忍不住又吐槽道。 胡大姑娘心态炸裂,不耐烦挥挥手,哄苍蝇似的: “别废话,赶紧滚蛋!” 胡三是个顺毛驴,最受不了这个,暴脾气嗷一下就蹿上来了: “哎呀我去,胡老五,你特么跟谁~” 就在这时,胡大姑娘骤然眼神一凛,猛的朝胡三合身撞了过去。 她这下用了全力,胡三猝不及防被撞下车顶,飞出好几米。 好在他反应快,身手也好,急切间一个漂亮的侧翻稳住了身形,不过肩上的步枪却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我艹!老五,你特么~” 胡三的喝骂声戛然而止,定定的瞅着不远处地上,三个还冒着青烟的弹孔,眼神陡然凛冽。 麻痹!有人趁乱偷袭。 从子弹的落点判断弹道,第一枪分明是冲着胡大姑娘的脑袋来的,她如果闪身躲开,子弹就会射向胡三的胸膛。 如果不躲不闪,这颗子弹的强大动能,足以把两个人都穿了。 而相继而来的第二枪和第三枪,则是封堵他们躲闪空间,刚刚无论向左还是向右躲,都必然中枪,所以胡大姑娘才不得不斜着把他撞飞。 枪手绝逼是个顶尖高手,不仅枪法毒辣,时机拿捏的相当到位。 这是战场,枪林弹雨的,又正好赶上炮击,有炮声遮掩,不光枪声听不见,就连危险感知也会被蒙蔽到极限。 反正胡三就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艹尼玛的,是海上的那个枪手!” 胡三恨恨的望向城里的一栋高楼,咬牙切齿道。 此刻,楼顶站着一道裹在斗篷里的人影,大喇喇的扛着长枪,自然是水蛭这个银币。 一枪不中,他也没有再继续射击,因为毫无意义。 他只有一次偷袭的机会,在胡大姑娘她们有了防备的情况下,一公里多的距离,绝没可能中弹。 水蛭并没有任何动作,只远远的跟胡大姑娘对视。 胡大姑娘也没受伤,不过是左边的衣袖被子弹划破了一道,附近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而已。 “麻辣隔壁的!老五,我去灭了这狗篮子!”胡三附身捡起地上的svd,怒火冲天。 “别去!”胡大姑娘鬼魅似的蹿过来,一把扣住胡三的手腕。 胡三挣了一下没挣开,眼睛都红了。 “咋的?老五,你信不着我?你觉得我干不过他?” 胡大姑娘摇摇头,她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渗人: “三哥,我信你,但是他在城里,马萨尔肯定也在,还有虺教那些疯子,应该也在。 好虎架不住群狼,他就是想引我们进城拼命,然后再逐个击破,“犬人”快被杀绝了,我估计,他们现在比我们急!” “艹!这群怂逼,就会玩阴的!” 胡三忿忿的骂了句,不过也没再挣手了。 见他已经恢复冷静,胡大姑娘松开他的手腕,冷冷的扫了眼楼顶的水蛭,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点了根烟,还给胡三也递了根。 “呵呵~”呼出烟气,她突然笑了,戏谑道: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管他阴也好,阳也罢,我就按部就班的按我的计划来。 先清剿“犬人”,然后大军进城,步步为营,稳稳压上,我倒想看看他们还有啥咒念?” 几千才刚刚血战大胜,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后边还跟着重武器和援军,由胡大姑娘亲自指挥。 另外还有翔太的乌鸦大军辅助侦查戒备,以及胡三,神舞,袁千夜等一众高手拱卫。 这阵势,估计连杜蔚国都得远遁。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老五,你牛比!三哥服你。”胡三心悦诚服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此时此刻,水蛭也不再摆pose,而是转身跳下天后,急吼吼的对马萨尔说道: “走,我们马上离开马德拉斯!” 他的声音很阴沉,有丝不易察觉的气急败坏。 “啊?离开?”马萨尔有些懵。 “水蛭,你之前不是信心满满,说虺教那些家伙有办法干掉煞神,这个姓胡的表子更是不在话下吗?” 水蛭一边飞快的把步枪折叠拆卸,收进特制的背包里,一边摇摇头,闷声回道: “情况变化了,那个姓胡的女人太聪明了,她根本就不上当,一步都不肯踏入城区。 而且,哪怕感染体被杀光,她也不会进城的,一定会指挥部队进城,用军势压我们。” “那虺教暗藏的杀招呢?还有那个克利须那?” 背起背包,水蛭正了正自己的面罩,语气极其笃定: “他们的准备肯定是白费劲了,至于克利须那,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干掉几千正规军。 真有这样的本事,他们虺教早就统治整个天竺了,用不着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的。” 有些不甘心的朝城外胡大姑娘的方向望了一眼,水蛭突然叹息一声,难得情绪外放,惆怅道: “唉,这次,原本是个相当难得的好机会,可以剪除煞神的羽翼,甚至有机会直接干掉他。 是我太低估这个女人了,也过高估计虺教的本事了,走吧,再不走,咱们就走不成了。” 与此同时,城北,一座神庙隐藏在地下的广场上。 足有上千具惨不忍睹的破碎尸体堆成了一座尸山,小河似的鲜血,沿着地上的沟渠,形成了一个巨大且古怪的图腾。 图腾的一些节点上,静静的盘坐了9个披着斗篷的人影。 犹如幻影般的克利须那,跟两个长老盘坐在远处的一个黝黑色的骨质祭坛上。 他们身后的台阶上,足足还站着十几个满眼兴奋的天残地缺。 这阵势,比当初在波斯比莱吉克山,无脸男阿提亚布置出的祭祀规格大了何止一倍? 如果被杜蔚国看见了,他必然毫不犹豫的把那颗瞬爆的川渝暴龙扔出来,玉石俱焚。 “教宗冕下,虺奴快没了,那女人没进城,菲迪尔·弗格森也跑了。” 死寂的环境中,“天线宝宝”长老突然说话了。(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想统治全世界的老长虫精 “天线宝宝”口中的虺奴,就是“犬人”,是被虺虫寄生了大脑和中枢神经,发疯发狂的活死人。 虺虫,就是杜蔚国曾在无脸男脑子里见过的那种诡异蠕虫。 只不过他见到的是多次蜕化后的高阶虺虫,而“犬人”脑子里的寄生的都是最初阶的。 但凡虺教徒,脑子里都寄生着这玩意,他们有秘法,可以在保持神智的情况下跟虺虫共生,并由此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比如,超凡(体质大幅提升),脱俗(痛觉钝化),开天眼(空间感知),神降(召唤虺的意识投影)等。 就是因为有这些真材实料,虺教这种癫狂残忍的教派,才能延续上千年,屡禁不绝。 虚影似的克利须那沉默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过了足有几分钟,“天线宝宝”又再次开口道: “教宗冕下,要不我们再放次虺虫?” “不用。” 克利须那终于说话了,只是声音拖黏,还闷闷的,仿佛是隔着棺材,刚从沉眠中苏醒的僵尸一样。 “离开。”过了将近一分钟,他才再次说话。 “是,教宗冕下。”两个长老立刻躬身应道,没有质疑,更不敢反驳。 “我艹尼玛,这特么什么情况?” 三角地,原始丛林无人区,恢复意识,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杜蔚国就爆了粗口。 饶是他胆大包天,依旧被眼前的毒物山吓了一跳,差点直接瞬移逃命。 此刻,被他砸出的那个深坑,已经彻底被各种各样的毒物填平,不仅如此,甚至还堆出了一座小山。 粗略估计,至少有上万各种色彩斑斓的毒物。 把一条缠在脖子上,黑橘相间的金环蛇甩飞,掸掉头顶鲜红色的大蜘蛛,杜蔚国急不可耐的从深坑中一跃而起。 “咦?” 身形利箭般冲天而起,仿佛摆脱了重力的牵引,直接蹿起5米多高,连杜蔚国自己都很意外。 只是匆忙间的随便一跳,旱地拔葱,甚至连助跑都没有,就跳了5米多高?超世界记录一倍还拐弯。 杜蔚国这死变态,现在离人类的范畴,已经越来越远了。 “轰~” 由于惊讶,杜蔚国忘了控制力道,像头大笨象似的落在地上,脚下肉眼可见的踩出两个深坑,5寸有余。 “嘶~最少半吨。” 杜蔚国抽了口冷气,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体重又增加了,现在应该在千斤上下。 身体里,每个细胞仿佛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举手投足间,力逾千钧。 他现在只要随随便便一个嘴巴子,都不用刻意发力,只凭庞大的惯性,都能把人的脖子抽断。 稍稍用点力气,一巴掌把脑袋扒拉掉,也不算啥难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杜蔚国关注的重点,把脚拔出后,他迫不及待的把意识浸入系统空间。 一千立方米!比原来大了整整5倍,意识进入的瞬间,杜蔚国就有了答案。 具体有多大?10米长,10米宽,举架3.33米,套内面积100平的房子,整整3层。 能装多少东西?反正除了飞机,火车,潜艇这些超大件装不下,剩下的杜蔚国用得上东西都装得下,包括小型直升飞机,坦克。 如果整个空间,装满食物和水的话,估计够他自给自足上百年了。 都装武器弹药的话,杜蔚国应该能单枪匹马的屠灭一个人口几千万的国家,比如印泥或者高丽,嘿嘿。 要是都装大菠萝就更狠了,杜蔚国有把握同时炸平花旗和毛熊这两个超级大国。 不过虽然空间变大了许多,却依旧无法容纳任何生命体。 杜蔚国已经有点习惯自己的陋比系统了,并没有任何期待,马上又兴冲冲的点开了系统模板,他感觉,应该有大收获。 年龄:26岁 体质:68.2 力量:53.6 敏捷:63.8 主动技能: 格斗:4级 射击:5级 驾驶:4级 侦查:3级 推理:3级 游泳:3级 被动技能: 中级真实之眼 真不死之躯 灵魂固化 初级超凡感应 特殊技能: 空间行者 自由技能点:23点 果然,三围属性暴涨,尤其最夸张的体质,都快飚到70点了。 杜蔚国现在无比确定,系统就是逼着他不停的堆体力,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敏战士,分明就是个肉坦。 除此之外,他的不死之躯也发生变化了,没了初高级之分,多了一个字,变成了真不死之躯。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只是现在的注解更加简单粗暴,就只剩下寥寥几个字了。 任何伤势都可迅速复原。 “丫的,这该死的陋比系统,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啊?你特么倒是说清楚点,这任何伤势,是不是包括瞬间即死伤,还有意识损伤啊? 老子要是被大菠萝炸成渣渣灰了,还能不能复原?嗳,嗳,狗系统,你特么滚出来,给老子解答一下!” 杜蔚国真的心态炸裂了,这解释也太含胡了,他横不能自杀一次来测试技能效果吧? 话说回来,他现在也着实有点不太好杀了,就算是自杀都挺难的。 脑袋以下的部分就不用琢磨了,除了疼一下,也就是两把煞神丸的事,杜蔚国现在能想到的死法,无非斩首和爆头两种。 斩首,切断了大脑和心脏,以及跟中枢神经的之间的联系,就算能复原,脑袋也无法提供那么庞大的能量。 至于爆头,瞬间破坏大脑组织,停止释放神经元信号,意识消弭,比较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先是脑死亡,随后肌体死亡。 当然,还有就是超常规手段,比如瞬间爆发的超高温。 以大菠萝为例,如果位于爆点的附近,几十万摄氏度的温度,堪比太阳表面。 瞬间就把每个细胞都湮灭了,绝对有死无生,啥特么不死之躯都白扯。 只说两种可实现的常规手段,杜蔚国哪个都不会选的,傻皮才会砍自己的脖子,又或者朝自己的脑袋开枪。 还有,这真不死之躯以后不能再升级了,是不是意味着老子的体质也就此封顶,再也没有进步空间了? 这是杜蔚国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他现在的体魄虽然很强悍,远超人类极限,即便在能力者的圈子里,都是最顶尖的一小撮。 估计除了体质特长者,像是钢筋铁骨,全身金属化这类的,他的防御应该无人可及了。 但是,这只是地球的范围内,杜蔚国可是亲眼见识过宇宙级强者莉莉丝肌体防御的恐怖。 连他全力挥动的草薙剑都砍不动。 想到这里,杜蔚国马上扯出浮沉刀,把心一横,唰的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一划。 “唉~” 良久,杜蔚国才收起浮沉刀,甩了甩胳膊上的血渍,悠长的叹息一声。 怎么说呢?有进步,而且进步还不小,浮沉刀刚刚只割破了他的皮肤,还有少许的肌肉纤维,并没有把他的整条胳膊都卸下来。 但是,他刚刚同样也没使全力,如果轮圆了砍,就算没法丝滑的一刀两断,估计骨头也得折半截。 所以,他的肌体防御力虽然进步了老大一截,但是照比莉莉丝依旧差得很远。 大概是铝和钢的区别。 想了想,杜蔚国又掏出一把akm,死死的顶在肩窝处,然后腾出一只手,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塔塔塔~” 几秒后,杜蔚国收起枪,轻轻的掸了掸肩膀。 衣服的破洞里,顿时滚出几颗灼热变形的弹头,7.62x39毫米的钢芯弹,将将才破开到皮肤最下边的基底层,甚至连血都没出。????换个说法,压根没破防。 “啧,啧,也行吧,虽然防不住浮沉刀,但是勉强能抗住步枪的抵射,就算是阉割版的刀枪不入吧。” 嘴上说的嫌弃巴拉,事实上,杜蔚国的嘴角早已高高翘起,压都压不住。 他精通枪械,也熟悉每种枪械的破坏力,通过刚刚的简单实验,瞬间就对自己的体防水平有了清晰的定位。 既然akm的抵射,连破防都做不到,那么地球上的所有轻武器,基本上就都伤不着他了。 什么是轻武器? 冷兵器就不用说了,热武器中,20毫米口径机关炮以内的所有枪械,都叫轻武器。 其中,包括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各种手雷,枪榴弹。 即便是轻武器的巅峰,单兵火箭筒,也就是rpg,哪怕正面轰中杜蔚国,也只是受伤,但绝不至于重伤。 以他现在的自愈能力,压根不影响后续战斗。 总结一下,单兵操作的武器,现在已经杀不死杜蔚国了! 虽然还远远比不上莉莉丝这种宇宙级别的强者,但是在地球上,杜蔚国已经可以横逛了。 至于之后的进化,杜蔚国也想通了。 虽然以后无法再通过技能点升级不死之身,但可以通过投喂空间来进化,宇宙浩瀚无垠,必然有空间需要的“吃食”。 突然想到什么,杜蔚国急吼吼的揉了揉早已恢复如初,只略感麻痒的肩膀,然后还摸了几把,这才庆幸的松了口气。 “啧,还好还好,皮肤是软的,老子并没有变成硬邦邦的怪物。” 他的皮肤触感只是略感紧实而已,还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并没有变得坚硬如铁。 如果那样的话,杜蔚国以后就只能告别性福生活,告别后宫的莺莺燕燕,专宠五姑娘了。 “对了,这些蛇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鼻子里突然钻进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杜蔚国扭头瞥了一眼身后不远的毒物山。 “咻~” 九幽锁猛然电射而出,刺中一条幽蓝色,身上带着白环形的毒蛇。 杜蔚国拎着死蛇端详着: “没有体外伤,蛇牙健全,毒囊也是满的,骨头,嗯,也没事。” “我艹!内脏全烂成浆糊了!” 突然,他惊呼一声,随即扔下死蛇,有些神经质的骂咧道: “次声波?震荡波?还是高阶毒素?麻痹的,狗比系统,你是不是偷觅了老子的收获,为啥不给我增加这种能力~~” 骂过了好一会,杜蔚国才怏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了根烟,闷闷的抽着。 弹烟头的时候,再次瞥见地上的死蛇,杜蔚国的眼睛骤然亮起光芒: “对了,老子升级了,现在那条老长虫精的舌底箭,应该秒不了我了,要不要杀回去,做回屠蛟勇士?” 想到这里,杜蔚国直接原地消失。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分明就是自欺欺人的混账话,十年,等着仇人自己老死吗? 杜蔚国恪守的信条是,有仇就报,绝不隔夜,但凡有能力报仇,他连一秒都不等! 下一瞬,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刮走暗绿色大石头的那个深坑边缘,也就是老长虫精蛰伏的老巢,嘴上还叼着正在燃烧的烟卷。 “老长虫精!你特么给我滚出来,咱俩再战几百回合!” 吐出烟头,杜蔚国扛着浮沉刀放声邀战,霸气侧漏。 像个二逼的似的一口气喊了十几遍,嗓子都有点哑了,老长虫精也没露头迎战。 “回合合~~”整个地下空间静寂如墓,只有杜蔚国的吼声不断回荡着。 “呸!真特么怂。”杜蔚国有些怏怏的啐了口,终于不喊了。 这架肯定是打不成了,杜蔚国收起浮沉刀,重新点了根烟,蹲在坑边,皱着眉头琢磨起来。 其实,最大的好处已经到手,杜蔚国也不想再跟老长虫精继续死磕。 但是,外面的魔雾山里,还有亿万蛊虫大军,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雪崩埋死,冻死,杜蔚国盲猜,大抵是不可能的。 而这些蛊虫,明显是受老长虫精操控的。 这些虫子可是拥有灭世能力的,如果能离开迷雾范围,那杜蔚国高低也要弄死老长虫精才行。 要不然,以他夺宝杀“子”的血海深仇,老长虫精早晚会带着亿万虫子虫孙找他复仇。 杜蔚国突然懊恼的锤了下手,气笑道: “丫的,真特么笨死了,左右这会也没事,出去找只虫子试试看不就全明白了。” 几个小时后,杜蔚国重新闪现在原地。 此刻,他的表情狰狞,连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红,跟厉鬼似的,咬牙切齿道: “马勒戈壁的!这地下空间也不可能无穷无尽,老子就不信找不到你!” 刚刚,他凭着记忆,在魔雾山最外围的密林里找到了一片被大雪压住的虫群。 跟他预想的差不多,这些蛊虫被大雪盖住,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休眠的状态。 杜蔚国捡了十几只虫子,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奔行到距离最近的一处牧点,又偷了只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当他把铝饭盒里的虫子撒向这只可怜的山羊,蛊虫们几乎瞬间就活过来了,咬得山羊嗷嗷叫。 仅仅五分钟,十几只蛊虫就从山羊的皮下繁殖出几百只米粒大小的幼虫,这些幼虫疯狂进食,肉眼可见的变大。 杜蔚国看得头皮发麻,不敢再耽搁,十几颗白磷弹扔下去,一把火把所有蛊虫烧了个干净。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杜蔚国一直等磷火熄灭,连地下都彻底搜了底朝天才离开。 这蛊虫极度危险,但凡留下一只,都有可能酿成无法预估的灾难。 杜蔚国现在面对的是最糟糕的预测,这些蛊虫虽然只在迷雾中出没,但是离开迷雾也照样能活。 魔雾山里有多少虫子?起码上亿。 如果这些虫子全都下山,以它们的行进速度以及恐怖的繁殖能力,最多半个月,就能把整个天竺境内的所有活物一扫而空。 届时,虫子的数量会膨胀到多少?几百,甚至是上千亿。 然后蛊虫大军再兵分两路,一路向西,经巴几斯坦,伊浪,波斯向中东和欧洲蔓延。 另外一路向东,走缅典,老挝,吞噬整个南亚,进而向华夏及整个亚洲扩散。 最多三个月,整个欧亚大陆都会变成蛊虫的海洋。 如果这玩意能游泳,那么早晚能占领全世界,谁也阻挡不了,就算大菠萝不要命的砸,也不行。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老长虫精坐镇指挥,估计进度还能再加快一倍以上。 “麻痹!这老长虫精到底想干啥?想化蛟之后,带着虫子大军统治全世界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杜蔚国越想越心惊,迫不及待的的回到了地下空间,杀气冲天。 这条老长虫精,绝不能留。 又过了两个小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探索完整个地下空间的杜蔚国,颓然的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气喘如牛,脸色难看的犹如锅底黑。 魔雾山腹下的这个空间,都是顺着暗河走势,总体呈蜿蜒蛇形,大得不可思议。 如果整个空间加在一起,至少有几万平方公里,都赶上一省之地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长虫精老巢附近这么豁亮,有些区域的穹顶压得极低,甚至压根就没有顶,仅容暗河通过。 最要命的是,这条无穷无尽的暗河,一端连着喜马拉雅山脉中几条暗流,另外一端则连接着一条汹涌的大河。 从地域上粗略判断,应该是布拉马普特拉河。 这条大河,在华夏境内的部分,被称为雅鲁藏布江,孟加拉境内的部分叫贾木纳河。 如果连起来,绝对是亚洲第一大河,甚至都未必逊色世界第一的尼罗河。 “麻痹,这么大一片地方,还连着这么多水路,老子该怎么找?” 杜蔚国嘴里塞满煞神丸,用力嚼着,含糊不清的骂着。(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杀伐凛冽胡大姑娘 临近傍晚,马德拉斯,残阳如血。 响彻了一天的枪炮轰鸣,到了此时已经逐渐止歇,只零星还能听见一两声枪响。 整座城到处都是扑倒在地的尸体,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夹杂着硝烟味,犹如地狱。 城外,最后一道防线附近,偶尔能听见劫后余生的欢呼声,还有喜极而泣的哭声。 在付出400多人阵亡,700多人战伤的代价后,拉胯的天竺老爷兵们,终于剿灭了城里的近万“犬人”。 打赢了。 这场胜仗,可谓是天竺独立后惟一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胜,甚至还是近代以来首次以少胜多的战绩。 虽然他们只是剿灭了手无寸铁的“犬人”,但依旧值得载入史书。 当然,胜利的前提是由胡大姑娘亲自指挥,时不时还要给这些老爷兵套激励buff,要不然,士气一早就崩了。 事实上,饶是如此,战死的400多人中,还有百多人是因为临战逃跑,被执法队当场枪决的,占了近四分之一。 胡大姑娘手下的执法队,是克格勃支援杜蔚国的a部队精锐,从波斯跟过来的。 这些毛子心狠手辣,杀人绝不会手软,能稳住防线,他们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不过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仅从这个细节就不难看出,天竺兵的战斗意志到底有多烂。 另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战斗的全程,都有煞神众的一干顶尖高手随时配合策应。 别人都不提了,光是胡三,他一个人就陆续换了3把枪,干掉了过千“犬人”,袁樱也有近300多的骄人战绩。 严格算起来,他们俩就包揽了超四分之一的人头战功,因为有几千“犬人”是被炮弹炸碎的。 “哈哈哈!” 远处,一个强壮的好似大猩猩,赤着上身的兵痞,割了“犬人”的头颅,正当皮球踢着,癫狂大笑! 胡大姑娘冷冷的扫了一眼,大猩猩顿时狗吃屎似的扑倒在地,等同伴过来查看的时候,已然没了呼吸。 这些天竺兵胆小如鼠,军纪弛糜,却又好大喜功,胡大姑娘早已厌烦至极,要不是还用得着他们,恨不得亲手掐死。 现在战斗虽然已经落下帷幕,但是却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活还没干完呢,甚至可以说,真正的活计才刚刚开始。 因为此刻城里城外堆积了无数尸体,有“犬人”的,有士兵的,最多的还是无辜平民的。 这这场突如其来,“认为”制造的可怕瘟疫中,只短短两夜一天的时间,城里至少有10万平民罹难。 而这其中,真正被感染成“犬人”的总数还不到两万。 多半的遇难者,确实是死于“犬人”的直接攻击,还有四分之一,则死于慌不择路间的逃窜,踩踏,推搡。 比如,此刻城北的古沃姆河里浮尸无数,但是“犬人”压根就没下过水,甚至都没怎么靠近过河边。 与其说这些人是淹死的,倒不如说是被活生生吓死,被同类害死的。 人之初,性本恶,没啥可争论的,每逢灾难降临,人性中的自私自利总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平时会给老人让座的小伙,在火场里,为了尽快逃生,也许会亲手把老人推下楼梯。 剩下的万余遇难者,绝大多数死在家里,他们是被那些趁乱打砸抢烧的流氓和暴徒害死的,还有不到千人,被炮击波及而死。 这部分人,基本都是住在城郊,最底层的贫民。 城中央的富人区,基本上毫发无伤,甚至城里的警力还聚集起来护在周围。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也无论什么地方,有一条铁律是永恒不变的,当灾难发生时,遭殃的永远都是蚁民。 除了满地的尸体外,城里还有几百万被吓坏的平民,以及隐藏其中的罪魁祸首,虺教的疯子们。 打扫战场,驱散暴徒,焚化尸体,疏散安抚平民,还有筛选隐藏其中的虺教徒。 每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活”,每样都不比剿灭“犬人”来得轻松。 “沙加!你亲自带人去给我守住出城的防线,再有人敢往城外冲,无论身份,一律格杀!” 胡大姑娘此刻的火气很大,指挥这些老爷兵一整天,饶是她的嗓子也哑了,精疲力竭,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格,格杀?胡小姐,这可都是普通民众,并没有被瘟疫感染~” 沙加怔住了,他没动,一天下来,首次质疑了胡大姑娘的命令。 其实他没有把话说尽,挤在最前面的,并且还敢于冲城的,基本上都是城里的有头有脸的官员还有富商,个顶个都是高种姓。 这道命令,他如果执行了,以后别说继续待在部队,下半辈子,他都休想在天竺立足了。 “怎么?你耳朵聋了?没听清我的命令?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胡大姑娘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沙加顿时神色一凛,下意识立正回道: “不,不用,我听清楚了!保证完成~” 只听了一天差,沙加就被杀伐凛冽,稳如磐石的胡大姑娘彻底收服了,本能的服从命令。 “胡小姐,我认为这样处置确实欠妥,这些人都是无辜百姓,突然遭遇这场“人为”的瘟疫,已经很惨了。 现在怪物都已经被剿灭了,如果依旧采用过激的强硬方式,恐怕会引发民怨,甚至是反弹和暴乱,事后也不好解释。” 就在此时,不知道躲去哪里,消失了一整天的因陀罗突然冒了出来。 他迈着四方步,指了指被堵在临时防线内的民众,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劝道。 甚至,他还强调这场瘟疫是人为的,暗戳戳的指责杜蔚国和煞神众才是瘟疫的真正起因。 因陀罗此刻眯起的眼睛里,满是隐藏不住的狂喜和贪婪。 他踱到沙加面前,看似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沙加,你干的不错,事后我会为你请功的,你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疏散工作,由我亲自负责。” 请功,请个鸡毛? 这次沙加表现的太亮眼了,首功,头功都占了,事后分果果的时候,他还能不能活着,都特么不好说了。 不可思议吗?一点也不。 冒功而已,古往今来,中西内外,这种事多不胜数,无数事实真相,无数幕后功臣,都湮灭在既得利益者们书写的历史之中。 另外,虽然因陀罗是对着沙加,但他这句话,明显是说给胡大姑娘听的。 仗打完了,还是前所未有的大胜,这家伙有些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抢班夺权了。 凭着这场漂亮的平疫战绩,实打实的功劳,因陀罗有信心在几年内更进一步,迁升为天竺的海军总司令。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轻松平掉以前吃空饷导致的烂账,另外,疏散工作可是肥差,他还能狠狠的捞上一笔。 马德拉斯是天竺第二大港口城市,号称香城,是个地地道道的富庶之处。 城里现在圈着几百万吓坏的鹌鹑,正急不可耐的想出城,因陀罗随随便便的过上一手,至少能榨出几千万的油水,美刀。 “我尼玛!你这个臭傻皮,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撸了上千枪,胡三的肩膀都肿了,这会正好坐在不远处抽烟缓乏,一听这话,暴脾气瞬间就压不住了,撸着袖子就站了起来。 不过胡大姑娘现在比他的脾气还暴,而且也更快更狠,只不过她没有动拳脚。 她是个体面人,也是个聪明人,才不会留下证据把柄,只是目光凛冽的剜了因陀罗一眼。 “噗通!” 只一眼,因陀罗就猛地双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栽倒,木头桩子似的砸在地上。 胡大姑娘被这个无耻又无赖的家伙激怒了,来了一下狠的。 没三个月,因陀罗肯定醒不过来,就算是醒了,以后他也只会是疯子,傻子。????别说什么海军总司令的美梦了,漫长的下半辈子,他能学会自己拉屎撒尿,都特么算是祖上积德了。 老话说,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因陀罗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自然也有自己的嫡系和班底。 见他突然晕厥过去,几个心腹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又掐人中,又锤胸口,就差人工呼吸了。 沙加也被吓了一跳,哆嗦着问道。 “胡,胡小姐,因陀罗将军这是怎么了?” “呵~”胡大姑娘嗤笑,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回道: “我怎么知道?或许因陀罗将军是因为忧思过甚,操劳过度,累晕过去了吧?” 一听这话,沙加神色古怪,憋得脸都红了,因陀罗的几个心腹,就差翻白眼骂脏话了。 他忧思操劳个勾八啊?明明刚才还躲在营帐里,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炫了好几个大青芒,能吃又能喝的。 虽然明知道胡大姑娘是在扯淡,而且因陀罗的突然休克,跟她绝脱不了干系。 不过当着她的面,在她的煌煌雌威下,这些心腹却不敢质问。 激战一天,胡大姑娘的杀伐凛冽,不仅收服了沙加还有底层的大头兵们。 这些因陀罗的心腹们,也全都看在眼里,他们都被这个果决又狠辣的女人吓缩了卵。 再说了,胡大姑娘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呢,她是煞神众,而且还是煞神的女人。 这些心腹,地位普遍不低,肩膀都扛着两杠三星,甚至还有一个少将军官。 以他们的层次,已经能知晓一些关于能力者以及杜蔚国的具体事迹,自然不敢招惹胡大姑娘。 咬碎门牙带血吞,他们只能紧紧的闭上嘴巴,沉默着把因陀罗带走了。 “嗡~”随着因陀罗像死狗似的被拖走,周围瞬间响起一阵蛐蛐声。 胡大姑娘眯起勾魂夺魄的双眸,冷冷的环视四周,此时,战事已然落幕,那些大小军头们纷纷聚了过来。 这些家伙的眼中,都闪烁着无法掩饰的贪婪,仿佛是围在一起排排坐,等着分肉的野狼。 打秋风,分好处,已经是这些食腐鬣狗们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 别说是极其难得的打赢了,平时就算是输得一塌糊涂,该分的油水也是一分都不能少。 这也是刚刚因陀罗敢于叫板的主要仪仗,众意难违嘛,只不过他终究选错了人。 胡大姑娘才不是会被所谓的众意绑架,结果他自然就悲剧了。 “呵呵呵,都来了啊?怎么样?还有没有人劳累过度,想跟因陀罗将军一起,提前下场休息的?” 胡大姑娘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听到她的问题,所有人都神色一窒,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视线,现场瞬间静得渗人。 别说反驳了,这些怂货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臊眉耷眼,活像受惊的鹌鹑。 “哼,啥也不是。” 胡大姑娘不屑的冷哼一声,终于收回了视线。 抬头瞄了一眼即将完全变黑的天色,她重新转向沙加,呵斥道: “沙加,你还楞着干什么?马上执行命令!从现在开始,继续封城,任何人都不许出入,胆敢冲城者,格杀勿论!” “是~”沙加咬住后槽牙,语气发虚的应了一声。 “大点声!我听不到。”胡大姑娘秀眉轻挑,提高了音量。 “是!保证完成任务!”沙加也是豁出去了,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你们呢?对我的命令有什么质疑吗?”胡大姑娘又把刀子似的目光扫向了四周。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人都悚然一惊,瞬间应声如雷。 胡大姑娘之所以如此下令,当然不是为了摆威风,她的性子虽然有点小傲娇,但还不至于这么恶趣味。 马上就天黑了,城里足有几百万居民,而她手头的兵力只有几千,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如果现在开了口子,那么等黑天后再想封城就不可能了,这么多人冲城,城区的出口又多,瞬间就能把防线冲个稀巴烂。 届时,那些虺教的疯子混杂在人群中,无论是偷袭还是逃跑,都不要太方便。 所以,胡大姑娘就要趁着天黑前,用最犀利最血腥的手段,吓坏所有人,把他们吓得乖乖缩回家里。 等撑到天亮,援军就到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彻底掌控马德拉斯城的局势,并用堂堂大势,碾死所有虺教的杂碎们。 其他军头战战兢兢的离开了,胡大姑娘却一把拉住沙加,低声吩咐道: “沙加,你亲自选500名精干人手过河去北岸,我再给你分1个炮连,4辆装甲车。 记住,务必不能放一个人过河,如果发现不对劲,立刻放信号弹,第一时间撤退,别硬撑。” 沙加听得呆愣愣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没完全明白。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给他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别傻乎乎的,城里有你对付不了的存在,沙加,想办法留住自己的小命,听明白了吗?” “好,好的。”沙加似懂非懂,有些懵懂的走远了。 目送沙加离开,胡大姑娘转身按住胡三的肩膀,极其郑重道: “三哥,马上入夜了,南边的山地就交给你了,你把人手都带走,我就一个要求,如果发现虺教那群疯子,想办法拖住他们!” 胡大姑娘口中里人手,自然是彪悍的煞神众,翔太,神乐,神舞,袁千夜,袁樱。 这五个东瀛仔,个顶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绝顶高手,人拧在一起,绝对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足矣面对大多数境况了。 一听这话,胡三顿时眉头拧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老五,你可是主帅,还要把守通道最多,难度最大的西面,我把人都带走了,你就成了光杆司令,这怎么行? 这样,我就带着樱子和千夜过去,你放心,那些虺教的杂碎想过去,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马德拉斯城东面临海,此刻海面已经被军舰封锁,剩下的三面,北面的城郊是入海的古沃姆河。 河面宽几百米,中间只有一条大桥相连,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相对来说,最好防守。 南面则是一座缓坡小山,林子不算太密,翔太已经陆续召集了几千上万只乌鸦,目前都藏在这里。 有翔太这个强力臂助,再加上其他人的辅助,如此奢华的阵容,胡三他们就算遇到了虺教主力,哪怕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至于城西,是通向内陆地区的主要通道,出口众多,光是大路就是三条,小路无数,也是最难防守的区域。 众人当中,胡大姑娘的本事最大,相应的,她也把最难啃的骨头留给了自己。 “没事,我搞得定。” “不行,老五,你别瞎逞强,我不放心你。” 到底是自家亲哥,平时虽然连打带骂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胡大姑娘里眼中闪过一抹温情。 随即她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豪气: “三哥,我怎么会是逞强呢?我还剩两千人手,有枪有炮有阵地,还有坦克,装甲车,他们刚打了胜仗,士气不错。 这些老爷兵虽然不成器,但是由我指挥,保管各个龙精虎猛不拉跨,就算是杜大来了,都得夹着尾巴逃跑!” “可是,万一虺教那群疯子裹挟平民冲城呢?”胡三还是有点不放心。 “呵,入夜后,不管谁冲城,老娘都不会心慈手软,不管是平民,还是虺教的疯子,他们能挡住炮弹吗?” 胡大姑娘冷笑,语气森寒。(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灭世之祸 才刚刚入夜,马德拉斯城北的一座神庙突然燃起大火,火势相当猛烈,猛烈的有些诡异。 明明是砖石修建的神庙,只短短一刻钟就被烧塌了,整座神庙都变成了瓦砾废墟,附近还弥漫着奇异的烤肉焦香,吸引了无数野狗。 不过,神庙的大火,并没有引起城里任何人的关注。 自从天黑以后,城里就彻底乱套了,成了那些趁火打劫的城狐社鼠,还有暴徒痞子的天堂。 起火的地方比比皆是,惨叫声,哭喊声,哀嚎声惊天动地。 “开炮!6轮极速射!” 城西郊区,胡大姑娘眼神凛冽,对着步话机冷冷的命令道。 “咻咻咻~” 十几秒后,勾魂夺魄般的戾啸声响起,这是130毫米口径重型舰炮才能发出的嘶鸣。 “轰轰轰~”瞬息之后,排山倒海般的爆炸声,湮灭了一切声音。 几分钟后,炮声止歇,烟尘逐渐散去,整个西郊都变成了一片白地,地上多了无数恐怖的深坑。 之前企图暴力冲城的千余人,统统被钢铁风暴撕成了碎片,连个囫囵个都没有。 “哼,螳臂当车!” 胡大姑娘轻蔑的撇撇嘴。 一天一夜,在她的指挥下,过万人丧命,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上已经腾起一股摄人的煞气。 胡大姑娘现在底气足得很,毛熊第七远洋舰队紧急支援的两艘战列巡洋舰,以及两艘驱逐舰,此刻就停在城东钦奈港的海面上。 而刚刚那轮既精准又凶残的覆盖式炮击,就是毛熊的舰艇打出来的。 之前,毛熊和日不落在阿拉伯海对峙,杜蔚国有些不太光彩的拉了偏架,让毛熊得以光明正大的收获了卡拉奇湾。 如今,听说胡大姑娘在马德拉斯打架,毛熊很有眼色的投桃报李,二话不说,马上派舰艇过来力挺。 其实,英吉利在孟买附近的达哈努也有海军基地,离得更近,收到消息也更早。 但是他们的舰艇却始终赖在港口里,跟老母鸡抱窝似的,一动不动。 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如今,杜蔚国不仅跟克格勃深度绑定,跟毛熊的关系也进入到了蜜月期,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我艹尼玛!该死的老长虫精,你特么给老子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此时此刻,魔雾山底六千米,幽暗无光,仿佛幽冥的地下世界中,杜蔚国正像个憨批似的仰天长啸。 过去的8小时,他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翻地皮,累得精疲力竭,但也只搜索了地下空间总面积的大概三十分之一。 这还得配合不停瞬移,外再加透视眼,以及他近乎无穷体力的前提下。 地下空间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说是一方小世界都不为过。 即便按这个极限的效率进行搜查,杜蔚国也需要10几天,才能把整个区域全翻一遍。 关键是老长虫精又不是死的,人家可是会动的。 以它的聪明狡诈,只要不定期的换个地方隐藏,就像捉迷藏,摸瞎子似的,那么理论上,杜蔚国永远也别想找到它。 另外,如果它再狠点,直接弃了老巢,通过水路离开这片地下空间,那就更加无处可寻了。 喘了几口粗气,塞了捧煞神丸放进嘴里嚼着,杜蔚国含胡不清的自语道: “不行,我不能再傻乎乎的找下去了,我在魔雾山滞留的已经足够久了,外面没准都特么疯了。”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山脚下的老雷确实已经疯了,甚至连雷娜和尼姆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从杜蔚国和老雷他们在山里会面算起,他已经持续消失超过48小时,整整两天两夜。 不光雪崩引发的大雪早就停了,连魔雾山的大雾都开始重新弥漫了。 跟预想的一样,雪化后,无比充裕的水汽,让山里的大雾变得更重了,遮天盖地,对面都不能视人。 “不行,我一定要进山!” “雷娜,你别拦着我,哪怕就是死在山里,我也要找到头才行!”雷千钧咆哮道。 因为自责和担忧,他这两天几乎不眠不休,水米未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蓬头垢面,憔悴的不成样子。 只是他此刻的精神却显得格外亢奋,眼珠子血红一片,好像要吃人似的。 “雷先生,你冷静点。” “如果卫斯理遇到什么他的难以解决的困难;那么你的出现,对他来说只会是负担和累赘,雪山加霜,你真的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吗?” 雷娜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腕,虽然她现在也有些焦急,但还保持着理智和冷静。 “撒手!”老雷低吼,用力挣了一下,但是,没挣开。 他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练过形意拳的真把式,寻常十来个壮汉都近不得身。 “嗯?” 老雷又加力挣了下,他上头了,没收力,甚至还下意识的坠肘扭腕,用了技巧。 但是,雷娜的手却依旧像钢钳似的,死死的锁着了他的手腕,纹丝不动。 雷娜这大洋马其实也是个高手,还是顶尖高手,基本上算是摸到了普通人的天花板。 只不过,平时都被杜蔚国这妖孽遮住了光芒,跟个跑腿似的,显不出来。 如果真动手,老雷大概率是打不过她的,不,没什么大概率,肯定打不过,动枪的话,输得更快。 “雷娜,你别逼我!” 接连吃瘪,老雷恼羞成怒,猛的运起暗劲,周身骨骼瞬间嘎嘣作响,他打算用搏命的真功夫了。 按理说,老雷是个稳健深沉的性子,不至于此。 只是因为最近过于焦躁和自责,巨大的压力,导致情绪失控了,用白话叫魔怔了。 “老雷,你别冲动!咱们头天下无敌,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此刻,刚刚输完液,听到动静被吵醒的狗剩也连忙跑过来拉他。 “狗剩,你拉我干啥,特么疯了!你哪头的?滚一边去!” 老雷被激得双眼血红,瞬间失去理智,被狗剩拉住的那条胳膊猛地一抖,五指戟张,反手去扣。 他这下不仅用了全力,还用了打法,擒拿手,霸王卸甲。 狗剩可不是雷娜,虽然身手也不错,但照比老雷这个练家子,力量和技巧都差远了。 如果这下被扣实了,他的手腕也就废了,脱臼扭伤是最轻的,搞不好就得骨折残废。 “啪!” 千钧一发,老雷青筋暴出的手掌,突然被一道闪电般激射而来的乌光射中,骤然缩了回去。 “嘶~”因为吃痛,老雷眼神剧震,陡然恢复了清明。 定睛看去,这道乌光的本体,只是一截带着木屑的树皮,此刻已经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了。 “嘿,还挺有活力的嘛?” 杜蔚国的笑声响起,随即高大的身形,犹如巨鹰,撞散浓雾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地上。 “咚~”杜蔚国把刀匣重重的杵在地上,语气略带戏谑: “练着呢?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早了?要不,你们当我不在,再耍会?” “头!哈哈哈,我就知道,您是最牛皮的,肯定不会有事!”狗剩狂笑,疯了似的朝他跑了过来。 “头~头,你没事,真是万幸~” 见杜蔚国平安归来,老雷再也绷不住了,心力交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雷娜和尼姆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都长长的松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脱力感。 时至今日,杜蔚国早已成了许多利益集团,无数人的主心骨。 除了他自己的几处地盘,还有新共济会,克格勃,军情六处雷娜这一支,三角地,以及东瀛的一系列买卖。 说到这里,不得不多提一句,杜蔚国现在对东瀛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东瀛三大社团,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 前两个都算他的麾下,一个帮着他在东瀛卖面粉,一个帮他经营柏青哥。 尤其是住吉会垄断的弹子生意,目前已经在东瀛遍地开花,简直就像颗摇钱树,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 最多三两年时间,杜蔚国从柏青哥得来分红收益,甚至有望超过三角地,成为他小金库的主要收益。 趁着这股东风,住吉会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不断招兵买马,渐渐有了跟山口组有了并驾齐驱的架势。 这两个杜蔚国扶植的帮派,还团结起来,暗戳戳的不断打压最弱势的稻川会。 大有平分天下的架势。 除此之外,东瀛的四大财阀中,排名前两名的三井家,岩崎家,现在也对他俯首称臣,算是上了他的贼船。 这两个财阀都拥有百年根基,深深的根植于东瀛的各行各业,合在一起,控制着东瀛20%以上的经济。 如果再加上两大黑帮,相当于杜蔚国间接控制了东瀛三成的经济命脉,甚至都已经超过了主子花旗在岛国的份额。 当然,这两个东瀛豪门并非跟他同心同德,尤其是岩崎家,只是碍于他的威势,暂时捏着鼻子臣服而已。 一旦杜蔚国出事,他们必然第一个跳出来,疯狂反噬。 不过那都是后话,换句话说,只要杜蔚国不出事,他们就会继续卑躬屈膝,绝不敢炸刺。 “老雷,你啥情况啊?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硬汉,咋还哭上了?” 杜蔚国走到老雷跟前,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老雷满脸羞愧,哽咽道: “头,我,我错了,我不该没深没浅,不该逼您,万幸您没事,否则,我,我就是罪人,我~” 杜蔚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行了,多大点事啊?我屁事没有,你都一大把年龄了,别嚎了,这是命令!” “是!”老雷抹了下眼睛,死死的咬着牙关,终于止住了泪。 解决完雷千钧,杜蔚国看向被缠得好似木乃伊的狗剩,捏着他的下巴,打量着他的脸。 “我看看,你小子破相没?” 狗剩的脸上有两处伤口,全在左脸上,都是当时被蛊虫钻了,用刀挑出留下的。 伤口很深,痊愈后必然留疤,狗剩这家伙算是破相了。 他却不以为意的笑着挠了挠头: “嘿嘿,头,我没事,就是两道不起眼的小疤瘌,我个糙老爷们,又不靠脸蛋吃饭,啥也不耽误。” “行吧,好好养着,千万别沾水。” 杜蔚国见狗剩确实浑不在意,也是松了口气,随口嘱咐一声后,立刻转向雷娜: “雷娜,吉布森怎么样?” 雷娜马上干练的回道: “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昏迷,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痊愈后,一条胳膊应该会残。” 她的语气很平静,大家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生生死死都是家常便饭,只是废了条胳膊,小事而已。 杜蔚国也点点头:“嗯,还有什么事?” 他跟雷娜配合已久,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有事要说,还是很严重的正事。 雷娜也没墨迹避讳,开门见山道: “南边沿海的马德拉斯出事了,虺教搞出的“犬人”瘟疫,规模非常大,目前也波及了至少近十几万人。 2天前,胡小姐带队抵达,亲自接手了抗疫治瘟工作,目前,城里的“犬人”已经彻底剿灭,不过还在封城。”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瞬间阴沉,语气也变得凛冽起来: “还有呢?” 雷娜压低声音: “据确切情报,2天前,马萨尔曾出现在孟买,挑衅过胡小姐,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个神枪手,疑似水蛭。” “马萨尔!水蛭!这两个杂碎,跟虺教那群疯子搞到一起去了?” 杜蔚国的眼神冷冽如刀,煞气冲天而起。 水蛭也算是老仇人了,早在一年前,这家伙就偷袭过奎亚那的煞神众,杜蔚国一直都在踅摸他。 只不过他是个独行客,神出鬼没的,隐藏的很好,杜蔚国的琐事又多,不可能始终把关注点放在他的身上。 如今可到好,天南海北敌人们,居然聚在一起了。 杜蔚国恼怒的同时,还有些担忧,胡大姑娘独自面对这些阴险诡谲的家伙,能不能行,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 雷娜非常懂眼色,立刻宽慰道: “卫斯理,你不用太担心,胡小姐行事非常果断而谨慎,她指挥天竺部队,已经顺利的剿灭了“犬人”,但是她只是封城,并没有贸然进城。”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松了口气:“是吗?具体说说。” “她抵达马德拉斯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接手了指挥权,进行侦查,然后重新布置防线,随后找人进城~~” 雷娜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遍胡大姑娘指挥治瘟的过程,杜蔚国听得心怀大慰,就差放声大笑了。 “漂亮,不愧是胡大姑娘啊,巾帼不让须眉,就是牛皮!” 杜蔚国的所有女人,包括手下,最让他安心的就是胡大姑娘了,不仅能独当一面,还能帮他排忧解难。 有很多事,甚至做的比他还要好,好得多。 “嗯,胡小姐确实厉害!杀伐果断,智计百出。”雷娜点头认同道,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当时,杰尤尔海军基地的司令官因陀罗,跟她对话的过程中,突然中风失去意识了,他在天竺高层~” 杜蔚国秒懂,这个劳什子因陀罗,肯定是逼逼赖赖的,被胡大姑娘给办了。 “切,什么陀螺,他算个逑啊!”他大喇喇的摆了摆手,直接不屑的打断道: “雷娜,不管他的背后是谁,你都替我转达一声,给老子消停点,要不然,就不是中风那么轻巧了。” “唉~”雷娜暗暗的叹息一声,明智的没有再劝。 “雷娜,马上帮我联系马德拉斯城那边。” “好。” 片刻之后,杜蔚国跟胡大姑娘交流完,关了电台,突然瞥了眼不远处,山脚下的壕沟。 这条壕沟,是雷娜指挥狼帮支援的近千青壮,紧急赶工挖出来的,整体500多米长,半米宽,1米多深,标准的立射堑壕。 壕沟里,铺满了浸过煤油的茅草,最下边还垫了一层碎煤和焦炭,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成这样,已经相当到位。 很显然,雷娜是真的用了心。 杜蔚国收回目光,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沉声说道: “雷娜,你的防备策略非常正确,做的也很好,不过这条壕沟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雷娜皱着眉头没吭声,她在等杜蔚国的下文。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凝重: “魔雾山里,有上亿的蛊虫,这些虫子,拥有极强的攻击性以及非常恐怖的繁殖能力,移动速度也很快。” “上亿蛊虫?”雷娜惊得花容失色。 之前,尼姆也推论过蛊虫的数量可能会相当惊人,但是那只是假设,杜蔚国这是实打实的告知,而且这数字也太惊悚了。 杜蔚国点点头: “嗯,不是上亿,而是过亿,这些虫子一旦下山,那就是灭世之祸。” “boss,这些蛊虫背后,是不是有蛊师操控?” 始终一言不发的尼姆突然说话了,他的倒是相当镇定。 “尼姆,你这个美利坚红脖子,还知道蛊师呢?” 杜蔚国笑了,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尼姆是德克萨斯人,地道的红脖子,不过让杜蔚国高兴的是尼姆已经逐渐归心,最难得他还是个分析指挥型人才。(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人道主义精神 “boss,我虽然是德州人,但我可不是红脖子,我是在休斯顿出生长大的,正宗的cityboy(都会男孩)。 后来战争爆发,我还在琉球岛和菲律宾先后服役过,所以听说过蛊师这个东方独有的神秘职业。” 尼姆当然知道杜蔚国是在善意调侃他,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难得多了些笑模样。 杜蔚国笑着点点头: “好吧,都会男孩,你猜得没错,这群可怕的蛊虫背后,确实躲着一个该死的蛊师。” “卫斯理,他被你干掉了?”雷娜马上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杜蔚国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 “不,它跑了。” “它?”雷娜和尼姆异口同声道。 “呵呵~”杜蔚国轻笑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谁说蛊师就一定是人的?” 翌日,天色才刚刚放亮,天竺北部边境地区就风云骤起,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昨天夜里,天竺军方有了大动作。 陆续从比哈尔,恰尔肯德,还有梅加拉亚这三个边境邦省,抽调了整整4个整装师,以及3个摩托化机械旅。 所有部队,都以急行军的姿态,连夜朝莫蒂哈里城一带迅速集结。 加上原来驻扎在附近的第49旅,这片三不管的军事缓冲区,即将汇集天竺方的近8万大军。 突如其来的大军压境,顿时惊到了尼泊尔和孟加拉这两个倒楣蛋邻居。 按理说,当下这个时间节点,天竺不可能在东线主动挑起争端,因为在西北边境上,正在跟巴国冲突。 红头阿三就算再怎么颠,也不可能多线作战,同时一挑三! 不过理论上虽然是这样,但其他两国还是一边不断发出外交照会质询谴责,一边火急火燎的调兵遣将,以最快的速度朝边境汇集。 刹那间,战争的阴云,笼罩了喜马拉雅山东南麓。 “卫斯理,你的意思是把整座魔雾山,除了靠雪山外的剩下三面都围起来?这可是近200公里的漫长防线。 而且,按你的说法,要挖五道十五米深,二十米宽的堑壕,还要筑成钢筋混凝土的永久工事?” 魔雾山脚下的临时营地,指挥室帐篷内,雷娜眉头皱的紧紧的,语气凝重。 “这工程量实在太浩大了。” “没错,而且还要在2周之内完成,并且长期派重兵驻守。” 杜蔚国点点他,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不容辩驳的笃定。 “2周,这绝不可能!”雷娜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不是她替天竺方据理力争,而是作为曾经的主子,她很清楚天竺的工程水平以及基建能力。 就杜蔚国提出的这个工程量,别说2周3周了,起码要实施一年以上才有可能完成。 而且还不排除中途停工,以及豆腐渣工程这些大概率可能。 “不可能?” 杜蔚国眉头轻挑,表情似笑非笑,但他没有看向雷娜,而是瞥向了坐在对面的拉奥。 此刻,天竺的内阁总理拉奥,还有曾经在孟买露过面的那位国防部副部长也在场。 还有其他部门的几个头头脑脑,他们都是从新德里以最快速度连夜赶过来的。 飞机倒直升机,一刻不停,对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大老爷们来说,这样赶路,差点折腾掉了半条命。 但是没办法,不来不行啊。 杜蔚国说得实在太特么吓人了,三个月内,天竺恐怕会有亡国灭种的风险,这是他的原话。 而且还有雷娜这位前宗主国的小阁老背书,由不得他们不信。 “咳咳~卫斯理先生,雷娜副部长说得没错,你提出的方案,确实是太难实现了。” 拉奥战术性咳嗦,有些无奈的接过了话头。 此刻,这个小老头满脸都是苦大仇深,蓬头垢面,感觉短短几天,就老了好几岁。 拉奥确实挺崩溃的,自从杜蔚国来到天竺,才几天时间,他就被各种各样脱离掌控的极端状况搞得焦头烂额。 先是马德拉斯爆发大规模的“犬人”瘟疫,随后又被胡大姑娘讹走30万吨粮食。 瘟疫才刚刚有点眉目,跟脚深厚的海军中将因陀罗,却突然被搞成植物人了。 另外,胡大姑娘的铁血手段,以及无差别封城方案,也搞得怨声载道,反对之声甚嚣尘上。 同一时间,最要命的是。 毛熊麾下的第七舰队,打着驰援煞神的旗号,迅速抵达了孟加拉湾,并围了钦奈港,据说还要派遣地面部队登陆。 这可是大事件,要知道,天竺可是英吉利的后花园,也是日不落帝国最后的遮羞布。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激进举动,极有可能引发苏英冲突,在天竺的地面上大打出手。 如今,南边的马德拉斯还没消停,北边又出事了,而且还是有可能亡国灭种的惊天大事。 说实话,拉奥都想提前致仕了,这么搞下去,他的小心脏受不了! 压住内心纷乱的念头,拉奥不惜卖惨哭穷道: “卫斯理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天竺贫穷,落后,基建能力也差,而且这里又偏远,这么大的工程量,恐怕~” “呵呵~”杜蔚国冷笑着打断他: “拉奥总统,这些壕沟和工事,可不是给我造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危言耸听啊?” “来,诸位,请随我来。” 杜蔚国带着众人走出帐篷,来到不远处一个临时用混泥土修建的,有些粗糙的碗状深坑边缘。 此刻,坑底孤零零的站着一只山羊,正惊恐的咩咩叫着,尼姆正蹲在坑边,手里死死的按着一个密封的铁盒。 一向镇定的尼姆,此刻神色出奇的严肃,甚至还有些紧张,鬓角都渗出冷汗了。 杜蔚国点了根烟,朝尼姆挥了挥手:“尼姆,来吧,给各位新德里来的官老爷们演示一下。” 尼姆没说话,只是郑重冷肃的点了点头,随即拔下密封铁盒上的插销开关,朝坑底扔去。 “咣当~” 铁盒砸在水泥坑壁上,摔出一声脆响,盒盖瞬间张开,里边爬出几只黑黝黝的,胖嘟嘟的甲虫。 站在坑边的大老爷们,原以为会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场面,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 结果眯着近视眼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发现这几只毫不起眼的小虫子。 他们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个别年纪轻些的,甚至眼中都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愤怒。 马勒戈壁! 兴师动众的连夜调集几万大军,一干朝堂大佬还急吼吼的从新德里赶过来,骨头架子都散了。 然后所谓亡国灭种的灾祸,就是几只臭虫?我尼玛,玩呢? 他们的丰富的表情变化,杜蔚国自然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连一个字都懒着解释,只是抱着膀子,面无表情的抽着烟。 根本用不着解释,超出认知的恐怖,马上就会替他狠狠抽这些政客老爷们大嘴巴。 碍于杜蔚国的特殊身份,这些新德里来的大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戳戳的眼神交流。 “咩~” 就在此时,坑底山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是眨眼的功夫,几只甲虫就已经消失了,而那只山羊已经跪倒在地上,正痛苦的哀嚎着。 “咦?那几只虫子呢?” 一个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的中男人,下意识的推了推金丝镜框。 他叫尼兰,现任天竺总统扎基尔的首席秘书官,出身于北部的一个大家族,跟脚很深厚。 扎基尔总统的身体不好,长年泡在疗养院,所以有很多政事,都是尼兰出面处理的。 刚刚,表情最外放,眼神最活跃的,非尼兰莫属。 “钻进山羊的身体了,这种甲虫,拥有极强的攻击性。” 始终沉默的国防副部长纳拉亚南回答了尼兰的问题,毕竟是军人出身,他的眼神不错,一直都死死的盯着几只甲虫。????“不只是攻击性,你们看山羊的肚子!” 雷娜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蛟虫猎食,声音有些发颤。 蛟虫,jiaobeetle,这是是杜蔚国给魔雾山力的蛊虫取得名字。 此刻,还不到一分钟,那只倒霉山羊已经倒在地上,叫声变得奄奄一息。 而且它的肚子还明显的膨胀了一大圈,正在疯狂的蠕动着,像是里边酝酿了什么可怕的怪胎似的。 “噗~” 就在众人凝神观察的时候,山羊的肚子突然爆开了,无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黑色蛟虫,犹如喷泉般喷溢出来。 “什么?这都是刚刚那几只甲虫繁殖出来的?上帝啊,这才过了多久?” 发出惊呼的,是个学究模样的老头,他是德里大学的首席生物学家,他被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不光是他在抖,此刻,坑边的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生物学家,但都是百里挑一的聪明人,自然能看出这甲虫的恐怖之处。 此时,山羊早就断气了,而且全身都被蛟虫彻底覆盖住了,正肉眼可见的消失,连同骨骼,毛发,甚至是蹄子和羊角。 大概又过了半分钟,整只山羊就被吞噬殆尽,连渣渣都没剩下。 近千只没了食物的蛟虫,开始沿着坑壁飞快的朝众人爬了过来,仿佛黑色的潮水。 所有人都被吓坏了,纷纷后退,刚才表现的最嚣张的尼兰,更是不堪,脚底绊了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雷!胜子!”杜蔚国突然低吼一声。 “到!” 老雷和狗剩早就在一旁待命了,听到杜蔚国的召唤,立刻各自抱着一个大陶罐跑了过来。 “咣!” 两个陶罐砸在坑壁上四分五裂,刺鼻的汽油味顿时弥漫开来,汽油形成的河流,瞬间蔓过虫潮。 “噗!” 杜蔚国吐出嘴里的烟头,子弹般精准的点燃了汽油,火光瞬间腾起足有几米高,无数冲锋中的蛟虫被灼成焦炭。 “轰!轰!” 此时,老雷和狗剩又各自扛着一架火焰喷射器过来,毫不犹豫的朝坑里射出两条灼热的火龙。 几分钟后,由于没了助燃物,火焰缓缓熄灭,整个深坑变得焦黑一片。 “呼~” 杜蔚国重新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众人,语气戏谑: “各位,相信你们也都看见蛟虫的恐怖之处了,像这样的虫子,在魔雾山里足有上亿只,现在,你们还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吗?”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傻眼了,如丧考妣。 蛟虫的速度,攻击力,还有最恐怖的繁育能力,他们都是刚才亲眼见证过的。 区区几只蛟虫,在不到2分钟内,就彻底吞噬了一只山羊,并繁育成近千只。 如果有上亿只,眨眼间就能吞没一座城市,然后变成几只亿。 现在,他们都杜蔚国说得三个月太保守了,恐怕都用不上一个月,就能彻底灭了整个天竺。 “上,上亿只?” 过了好久,拉奥才战战兢兢的张开嘴,他的声音干涩颤抖,额头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是被火烤得,还是被吓得。 “嗯,只多不少。”杜蔚国笃定的点点头: “目前,这些虫子暂时被雪崩滚落的积雪覆盖着,陷入了休眠状态,按现在的气温,最快1周,最慢绝不超过2周,积雪就会彻底融化。 届时,如果围绕魔雾山的第一道防线还没有建立起来,一旦虫群下山,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以,你们其实只有1周时间。” “什么,1周?” 拉奥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脸色惨白如纸,连忙结巴道: “卫斯理先生,一周的时间实在太紧张了,请你无论如何再宽限~~” “打住!”杜蔚国抬起手,冷冷的打断他。 “拉奥总理,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蛟虫可不是我搞出来的,而是一直就存在于魔雾山里,已经不知道几百年。 我只是偶然发现了这巨大的危机,这才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提醒贵方尽早做出必要的防御。” “人道主义你麻痹!”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咆哮咒骂着。 在场都是成了精的人物,粘上毛比猴都精,就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按杜蔚国的说法,这蛟虫已经在魔雾山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那为啥之前一直都相安无事。 然后他一来,这些该死的虫子就要下山为祸了?哪有这么巧?” “是是是,你说的对,卫斯理先生,你的英勇,无畏,崇高,还有善良和怜悯举世闻名。” 形式比人强,拉奥当然不敢当面质问杜蔚国,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赞美之词像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停,拉奥总理,你用不着给我扣帽子,我可不是什么傻皮骑士,更不会遵循什么骑士八德。” 杜蔚国直接打断道,丫的,跟谁扯犊子打嘴炮呢,欺负老子没看过书吗? “呃~” 拉奥被噎得神色一窒,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脑子飞速旋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妥帖的说法: “卫斯理先生,这些甲虫,不,是蛟虫,如果它们真下山了,祸及的可不仅仅是天竺。 按它们表现出的巨大破坏力,很可能会是一场全人类的灾难,所以,请你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帮忙拖延一二。” “呵呵呵~”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道德绑架我?杜蔚国笑了。 他突然上前几步,俯下身子,凑到拉奥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关我屁事!我特么就不管,你咬我?” “啊?”拉奥懵了,错愕的张大了嘴巴,石化当场,他可这不是演得。 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诩为天下第一人,威名煊赫的煞神,居然会是这么个凑行,就特么跟街边混不吝的臭无赖似的。 杜蔚国才赖着理会拉奥是怎么想的,整个天竺,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没有排面。 至于名声,原本就臭,他也不介意更臭些。 另外,他也是打定主意不再管魔雾山的破事了。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就像拉奧说得,这有可能是一场全人类的灾难,凭啥他自己傻乎乎的卖力气? 这种事,就应该让闲的蛋疼的搅屎棍英吉利去操心,还有美利坚,他们不是最热衷拯救地球吗? 干就完了! 杜蔚国直起身子,接过狗剩递来的烟,等他帮着点着后,惬意的呼出烟气,笑着说道: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的解决方案呢,我也给你们建议了,具体怎么搞,你们自己商量吧。” 说罢,杜蔚国转身就走,却被实在看不下去的雷娜拉住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 “卫斯理,你别闹了,这么严重的情况,你真能信得着这些红头阿三啊?,搞不好,真会演变成为全球级别的灾难。” “大姐,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杜蔚国摊摊手,痞赖的回道: “我已经制造了一场雪崩,尽最大可能来拖延这些蛟虫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进山杀虫不成? 没戏,我已经试过了,山里湿度太大,火都放不起来,其他手段的话,蛟虫的数量太多了,我也没辙。” 见杜蔚国铁了心要撂挑子,雷娜急了: “那,那也不能把这么严峻的情势,压在这些天竺人的头上!” “卫斯理,我百分百确定,这些蠢货一定会搞砸的,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严峻,一发而不可收拾。” 知奴莫若主,雷娜对天竺三哥们的办事能力,有着极其深刻的认知。(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何去何从? 朝阳初升,霞光万丈,驱散了夜的黑暗,同时也驱散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马德拉斯,城西,一条被紧急清理出来的,异常宽敞的大路。 无数市民,排成几条望不到边际的长龙,无论男女老幼也不分贫穷贵贱,没有推搡,也没有拥挤,所有人都有序的迅速出城。 队伍非常安静,甚至连叫嚷声和蛐蛐声都没有,每个人都目不斜视,沉默不语,体现出了高到不可思议的素质。 之所以如此井然,主要得益于两个条件。 第一,这条道路两边除了荷枪实弹,凶神恶煞的白人大兵外,还竖起了几百上千根木架。 每根木架上,都钉着一具甚至是几具血迹未干的狰狞尸体,都是夜里冲城被击毙的。 当然,尸体肯定不止木架上这些,只不过是选了其中还算完整的,更多的尸体,都被重炮撕得四分五裂了。 昨天夜里一点都不消停,城里四处暴乱,还不断有人妄图冲城而出,甚至后来还发展成了有组织的武装冲城。 不过一切手段,都在胡大姑娘果决且铁血的镇压下土崩瓦解。 一开始冲城的,大多都是些被吓得六神无措的平头百姓,背后鼓动者则是那些自以为有身份有地位的贵胄富商。 后半夜,有组织甚至是成规模武装冲城的,都是那些趁乱作恶的城狐社鼠,渣滓败类。 他们预感到了一旦天亮必然会被残酷清算,所以才不惜行险,妄图趁夜色掩护出城。 但是,所有人都想得太美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也无论是谁,胡大姑娘全都一视同仁,谁也不惯病。 甚至连鸣枪示警都没有,只要越过了她提前设置的红线,一律格杀勿论,人多的话更好办,直接用炮轰。 据不完全统计,昨天夜里,光是胡大姑娘镇守的城西防线,因为冲城被击毙和炸死的人数,就超过了4000。 不过昨晚,城北负责守桥的沙加倒是轻松许多,也没怎么造杀孽。 沙加这家伙打仗虽然猛,但他可不是那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夫,也会打巧仗。 他指挥手下把用沙袋,尸体,还有报废的汽车把整座大桥都堵死了,不到千米的大桥上,立了足足十几座“高墙”。 然后,他还在桥头以及岸边的树林里放了把火,连企图下河逃命的人都一并拦住了。 直到此刻,河边和桥头的大火都还没完全熄灭。 至于胡三,他带着煞神众负责防守南边山林,更是轻松加愉快,甚至还有空眯了会。 能这么惬意,只要得益于“鸦王”椎名翔太给力。 入夜后,近十万只乌鸦在翔太的指挥下,静静的守在城南,从城郊一直蔓延到山里。 放眼望去,树上,房顶,甚至是地上,全都是一双双猩红的眼睛,近乎无穷无尽,在黑夜的衬托下,妥妥的魔界既视感。 在被乌鸦陆续啄死了几波头铁的憨批后,就再没人敢越雷池一步,甚至都不敢靠近城南。 人们对未知事物,尤其是偏灵异未知事物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死亡本身。 所以,他们宁愿去城西送死,宁愿面对枪林弹雨! 除了胡大姑娘雷霆万钧的杀伐吓坏了市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狠狠的震慑了他们。 尤其是那些夹在队伍中,蠢蠢欲动的特权者以及富人。 胡大姑娘的援军到了! 3468名的毛熊大兵,整整3个团的海军陆战队,第七远洋舰队在破晓前用6艘运兵船连夜送来的。 目前现场维持秩序的就是他们,这些带着黑面罩,杀气腾腾的西伯利亚虎贲,可比软绵绵的天竺老爷兵震慑力强太多了。 自从他们当众处决了几波炸刺的富商和官员家眷后,出城的场面瞬间就变和谐了。 话说回来,这还是毛熊的正规军,第一次踏上天竺的土地呢。 出于某些历史原由以及国际原因,这几年,毛熊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拉拢天竺。 尤其是勃列日涅夫上台后,更是不断释放友善信号,给钱,给人,给技术,还提供各种各样的援建和支持。 不过由于英吉利这个原主人的牵制和妨碍,再加上花旗的百般阻挠,毛熊始终无法实现在天竺本土驻军。 如今,这个多年的夙愿居然以这种形式,有些荒唐,非常戏剧化的实现了。 结果,花旗也好,英吉利也罢,连个屁都没敢放。 很显然,当下,对比毛熊派兵登陆天竺这件事,杜蔚国的怒火,更让他们忌惮。 源于以上两个条件,马德拉斯的市民疏散事宜,才会进行的如此高效且顺利。 但是,胡大姑娘却一点都不轻松,甚至被昨天更累。 “老五,你赶紧下去歇歇吧,我盯会,再这么熬下去,你撑不住的!” 此刻,胡大姑娘正静静的坐在路边一辆装甲车里,她的眉头紧皱,脸色惨白。 她当然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在利用感应力,逐一筛查从她身边经过的市民。 能力者的磁场,跟普通人截然不同。 虺教的那些疯子虽然不全是天生的能力者,但他们的脑子里都有虫,也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样。 不过马德拉斯城里足有几百万人,筛查的工程量庞大到不可思议,极其损耗精力。 再说,之前胡大姑娘已经不眠不休的指挥一天一夜,此刻,整个人都快累垮了。 胡大姑娘缓缓睁开眼睛,以往勾魂夺魄的双眸,此刻却满是疲惫,变得有些黯淡,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星辰。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强挤出一抹笑容: “三哥,我没事,虽然累点,但这也算是一种磨砺,我不能再原地踏步,安于现状了。” 胡大姑娘的声音哑得厉害,一听这话,胡三顿时怔住了,随即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嘎吱作响。 别看他平时都大喇喇的没个正形,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其实心思也挺细腻,秒懂了胡大姑娘的意思。 她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追上杜蔚国的步伐。 事实上,胡大姑娘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她超然物外,压根不想入世,只想以旁观者的角度游戏人间。 但是,杜蔚国这孙子横空出世,乱了她的道心,而且他还强得过分,最恐怖的是他变强的速度。 仿佛传说中的神人转世一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强,能力更是层出不穷。 现在的杜蔚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秒杀刚刚离境的他自己,就算打一群也很轻松。 自从杜蔚国和胡大姑娘说了地球外存在的生命体,以及具体描述了宇宙级强者莉莉丝之后,她就暗暗的憋了口气。 尤其这次杜蔚国被虺的意识投影重伤,并提出芝麻大饼的说法后,胡大姑娘想变强的念头就变得急迫起来。 这次来马德拉斯城亲自指挥治瘟,并毫不迟疑的大开杀戒,胡大姑娘都是抱着磨砺自身的想法。 而且,她还期望着能跟虺教徒硬碰硬,甚至是跟虺的意识投影亲自交锋一下。 只有亲身体验过,她才能明晰和虺之间差别究竟有多大,为此,她不惜重伤。 望着自家妹子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胡三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胡三之所以一路跟着胡大姑娘从闾山到港岛,后来又远涉万里,去了波斯东。 一方面是他喜动不喜静,不想一直窝在山里,更主要是他担心自家妹子在外面势单力薄的,受了欺负。 否则,以他的本事,大可以逍遥天下。 当哥的其实跟当爹的差不多,爱无声,但深沉。 “老五,城里几百万人,现在都一个小时了,才过去10几万人,你一个一个筛,得筛到什么时候?” 胡大姑娘捏了捏太阳穴,点了根烟,强提精神笑道: “呵呵,不急,慢慢筛呗,没事,三哥,你放心吧,我还撑得住。” “你撑个鸡~毛啊!你特么想把自己活生生累死吗?” 胡三瞬间勃然,不过瞥见胡大姑娘倔强又执拗的眼神,他立马又软了下来: “老五,听话,算三哥求你了,去歇歇,让我替你一会,一会就好,我保证,一个人都不会漏掉。”????胡三跟胡大姑娘一奶同胞,系出同门,他当然也拥有精神感应能力。 只不过他早年受过重伤,折了道行,所以本事照胡大姑娘差得远,也无法持久,不过替换一会还是没问题的。 见胡三的眼圈都红了,胡大姑娘苦笑,无奈又感动,突然伸手拍了拍装甲车的驾驶座,喊了声。 “沙加!” “胡小姐,我在!” 沙加马上肃声回道,只是他的语气有些怪,不太像军中口吻,反而更像家将。 这个有勇有谋的猛将,此时已经被胡大姑娘彻底收服了,唯命是从,多少还有点逢迎的意味。 当然,胡大姑娘也觉得沙加还不错,算是个可造之才,已经决定把他收归麾下,带回去担任龙牙的大队长。 对于人才,胡大姑娘海纳百川,没有丝毫的门户之见,更没有什么人种,性别歧视。 沙加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他现在除了抱紧胡大姑娘的金大腿,已经无路可走。 经此一役,天竺再也没有他的立锥之地。 胡大姑娘哑着嗓子吩咐道:“暂停放行,所有人换岗,5分钟后再继续放行。” “是!” 沙加马上跳下车,拿起扩音大喇叭,用印度语和英语重复着胡大姑娘的命令。 “突突突~突突突~” 毛熊大兵的执行力更是没得说,听到命令后立刻举起枪朝天来了一梭子,大声喊道: “stop!stop!” 长龙瞬间停滞,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这一刻,羊群效应(从众效应)体现的淋漓尽致,也难怪几十年前,几个小日子,就能看押几千人。 “呼~”胡大姑娘长长呼出烟气,捻灭烟头,扭了扭脖子,把头倚在车座上,轻声道: “三哥,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你放心吧,老五,三哥绝对不会给你掉链子的,你赶紧下去吃点东西,然后再眯~~” 胡三的话还没有说完,胡大姑娘就已经闭上了眼睛,鼻子里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其实,她早就精疲力竭了,之前全凭一口气吊着。 “唉~真特么造孽啊!” 胡三心疼的叹息一声,脱下外套,轻手轻脚的帮她盖好,嘴里碎碎念道: “姓杜的,你特么以后要是敢欺负老五,老子高低弄死你!嘶~可是我好像弄不过他啊,麻痹,弄不过也得弄!” 一边嘟囔着,一边推门走出了装甲车,直接踢了一脚还在拿大喇叭喊的沙加,低声斥道: “行了,别特么嚎了!” 随即,他又快走几步,来到谢尔盖身前,旁边还站着一个巨熊般的大汉,他叫保尔,毛熊大校军官,这次登陆援助的指挥官。 胡三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沉声道: “让兄弟们都把消声器挂上,城里这些废物,一会如果有炸毛的,不配合的。 无论是大声喊叫,还是哭的,笑的,只要敢出声,无论谁,也不论男女老少,直接给老子毙了!” “啊?”一听这话,谢尔盖有些发懵。 “没问题,胡先生,我喜欢这道命令,保证会严格执行。”保尔却咧开大嘴,露出雪亮如刀的牙齿。 临近中午,沉睡中的胡大姑娘突然睁开眼睛,急吼吼的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在她视线的最远端,一道扛着刀匣的高大身影,正逆着阳光,逆着出城的人流,龙行虎步而来。 所有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还是下意识的侧身后退,为他让开通道,劈波斩浪一般,更加衬托他犹如天神下凡。 不知不觉间,胡大姑娘的眼圈红了,几滴泪水悄然滑落,一股强烈的虚脱感骤然而生。 刚刚天亮的时候,她才跟杜蔚国通过电台联络过,当时,他还在1300多公里外的魔雾山。 能这么快的赶过来,一定是直升机倒飞机,然后跳伞过来的。 胡大姑娘心里明镜似的,她这边不轻松,杜蔚国那边必然更加艰辛,否则,他也不至于失联了48小时。 当然,杜蔚国这么急吼吼的赶过来,必然也因为放心不下她。 而这种双向奔赴,互相惦念的感觉,正是胡大姑娘孜孜以求,甚至不惜放弃长生也要追求的。 “胡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看见胡大姑娘,杜蔚国感觉十分心疼。 此刻的她,也确实憔悴的不像话,连眼窝都凹了,全然没了往日的明艳动人。 “没事,就是有点累着了。” 胡大姑娘摇摇头,随即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蔚国,甚至还抽了抽鼻子: “杜大,你怎么样?我听说魔雾山那边,遇到了大麻烦了,火速调了近十万的部队过去。” “唉~”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叹息一声: “别提了,按下葫芦浮起瓢,魔雾山那边的情况相当糟糕,整不好,就是灭世之祸。” “我艹!灭世之祸?这么邪乎吗?妹夫,说说,到底啥情况?” 胡三自然也看见杜蔚国了,连忙停止了放行凑了过去,几个东瀛仔们也呼啦啦的一股脑的围了过来。 杜蔚国依次扫过众人,见所有人都没受伤,全须全尾的,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沉声回道。 “蛊,体型跟蜣螂差不多,拥有极强攻击力,以及繁殖能力的蛊虫,上亿只。” 胡三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啥?上亿蛊虫?我尼玛,三苗荆蛮都绝了多久了,时至今日,谁还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胡大姑娘的脸色也变得格外凝重,眉头深蹙:“蜣螂大小,如果有上亿只的话~” 杜蔚国没有回答胡三的问题,而是点点头,接过了胡大姑娘的话头: “嗯,整座魔雾山都被它们吃绝了,蛊虫像片海似的,无边无际,足以瞬间淹没一座百万人的大城。” “嘶~”胡大姑娘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声音都有点抖了: “那蛊师呢?被你干掉了?” “没,逃了。” 一听这话,胡三又沉不住气了: “能养出上亿蛊虫,还能逃过你的追杀,这家伙是要上天啊?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杜蔚国舔了舔嘴唇,沉吟了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蛟。” “蛟!”胡大姑娘和胡三几乎同时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他们俩都算天下间有数的大妖,自然熟稔精怪届的隐秘。 世间无神无鬼,也没有龙凤麒麟这些传说中祥瑞的神兽,但是有蛟。 十二生肖里的龙,就是先民通过蛟的具体形象加上一些想象和美化整出来的。 蛟虽然都是蛇蟒通过进化而成的,但一旦成蛟,就不再算蛇类了,而是另外一个维度的生命体。 自古以来,蛇化蛟的成功率就低的可怕,万中无一,但是每只成功进化的蛟,都闹得翻天覆地。 比如,号称东瀛第一的八岐大蛇,就是其中之一。 “真,真的是蛟?已经近百年没听说过蛇化蛟了,妹夫,你亲眼见到了?” 胡三的声音都哆嗦了,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畏惧。 “嗯。”杜蔚国点点头。 “我见到了,头顶独角,身前生两腿,满嘴獠牙,体长足有200多米。”(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咱们到底是在行善?还是在作恶? 马德拉斯,入夜后下起了小雨,东边吹过来的海风也越来越大,冷嗖嗖的。 不过城西排起的长龙,依旧一眼望不到头,无数市民还在冒雨出城。 一天的时间里,已经陆续有近200万人离开马德拉斯,如今城里只剩下几十万人,基本都聚集在城西,变得空荡荡的。 离城的市民,那些有权有势有钱有门路的,自然是不愁去处,甚至才刚一出城就被接走了。 更多的则是普通人,他们提着为数不多的家当行李,拖家带口,有些茫然的沿着公路向西走着。 至于天竺官方的安置,救济,呵,想多了,没沿途设卡收费,都算是良心发现了。 还有很多最底层的贫民,他们既没有积蓄,也无处可去,只能蹲在远离城区的旷野里。 这些人全家挤在一起,举起衣服或者被褥挡雨,瑟瑟发抖,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愿意留在城里,只想尽快逃离早已变成噩梦的家园。 这也是人之常情,城里死了十几万人,到处都是尸体,还有残肢断臂,甚至五脏六腑都随处可见。 血腥味混合着各种臭味,以及刺鼻的硝烟,熏人欲呕。 整座城跟炼狱似的,谁还敢继续待下去? 另外,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那些出不去城,自知时日无多的暴徒渣滓们又开始蹦哒了。 他们在进行最后的狂欢。 胡大姑娘的铁血镇压策略,让他们知晓了一个道理,死定了,就算抢到钱也没命花。 所以,他们不再劫掠财物,只近乎癫狂的破坏,打砸,见人就杀,到处放火,企图毁掉一切出现在视线里,完整的东西。 不难预见,经历这次惨烈的灾祸,原本繁华的香城,必然会一蹶不振,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元气。 “妹夫,我来替你班了,你去歇会。” 临近午夜,胡三披着雨衣过来,敲了敲装甲车的侧板。 杜蔚国也是拥有精神感应能力的,可以感知磁场,只是范围比胡三还要近的多,不过更持久些。 自从他回归后,三个人轮班筛查,每个人都轻松不少,进度也加快了一大截。 胡大姑娘制定的出城筛查方案,非常稳妥,杜蔚国也没指手划脚,一切按原样执行。 只不过他心里明白,无论马萨尔,水蛭,还是那些不人不鬼的虺教徒,憋到现在都没再次发难,大概率是已经逃了。 这些畜生虽然可恨,但也都是有真本事的。 普通人和寻常手段怎么可能防得住?恐怕在眼皮底下大模大样的走过去,都发现不了。 就算胡大姑娘带着煞神众亲自坐镇也白搭。 马德拉斯是座几百万人口的超大城市,面积近万平方公里,有山有河还特么靠海,怎么可能围得密不透风? “三哥,辛苦你了。” 杜蔚国给胡三点了根烟,随即提起身边一个硕大的军用背包,又把两杆弹鼓式akm挎在肩上。 “咦?妹夫,你这是要去哪?” 见杜蔚国扛着枪,朝进城的方向走去,胡三连忙小跑着跟了上来。 “哦,三哥,我还不累,趁着你替班的功夫,打算进城一趟,把那些烦人的臭虫都捏死。” 他口中烦人的臭虫,自然是那些趁火打劫的城狐社鼠。 这种渣滓特别可恨,唯恐天下不乱,而且自古就不缺,平时干些下九流的勾当,坑蒙拐骗偷啥的。 一旦出现什么天灾人祸,他们总会上蹿下跳,趁机作乱,有时候,甚至比灾祸本身造成的损失还大。 这种人到了后世依旧存在,只不过披上了合法的外衣,疯狂敛财而已,比如某盒子。 一听这话,胡三顿时皱起眉头: “你自己进城?万一遇见虺教那些畜生怎么办?” “不会的。” 杜蔚国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等待他们交班,已经暂停移动的长龙。 “三哥,都这个火候了,城里没剩多少人了,现在整个城西,都在翔太的眼底,大势已去,这些畜生应该早跑了。” 此时,整个城西,几乎所有的屋顶都停落着乌鸦,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翔太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 虺教的本事,并是拳脚功夫,也不在于单打独斗,这群畜生的手段,全得靠人命堆。 无论是“伥尸”还是“犬人”,甚至是“请神”,它们都得以人为媒介或者祭品,还必须得是活人才行。 从莫种意义上来说,虺教的这些畜生们更像是一群另类邪门的傀儡师,以残忍诡谲的手段控人。 不过,现在马德拉斯城都快空了,剩下的普通市民们也都聚集在城西一带,处于鸦群的视野之中。 虺教没人可用,自然也就没了手段。 胡三的反应并不慢,马上就想通了,顿时表现得有些激动。 “那咱们还傻乎乎的在这筛个鸡毛啊?走,走,我跟你一起进城,我特么忍这群狗杂碎已经很久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真有虺教的漏网之鱼混在人群里出城呢?” 夜雨中,胡大姑娘一边挽着披散的长发,一边疾步走了过来。 杜蔚国回归后,她也有了主心骨,刚刚睡了会,此刻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灵动。 “也对,那老五你盯会,我跟妹夫进城一趟,放心,只是料理几个杂碎而已,很快的。” 胡三的性子跳脱,喜动不喜静,筛查这活既无趣又枯燥还劳神,他早就不想干了。 “不行!”胡大姑娘毫不客气的否认了他的提议: “现在城里情况不明,虺教的余孽很可能还藏在里边,胡老三,你这两下子不够看,你留下,我跟杜大一起进城。” “啥?我不够看!” 一听这话,胡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一天一夜,老子击毙上千“犬人”,胡老五,现在你说我不行?就你行,累得跟特么死狗似的。” 丫的,太欺负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杜蔚国一来,他又从三哥变成胡老三了。 胡大姑娘的眼中亮起危险的光芒:“胡老三,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 “胡大!”杜蔚国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这趟,让三哥跟我一起进城吧。” 此时,本来在休息的几个东瀛仔,除了还在站岗的翔太外,全都闻声凑了过来。 杜蔚国点将道:“还有袁樱,神舞,神乐也跟我一起进城。” “三哥的枪法硬,袁樱也不差,解决那些杂碎绰绰有余,神舞,神乐的能力特殊,跟我配合的话,足以面对任何情况。” 说话间,杜蔚国已经走到胡大姑娘跟前: “当然,再加上你带着翔太还有千夜在外围策应,支援,绝对万无一失。” 该说不说,杜蔚国这孙子现在的领导力也猛涨了一截,面面俱到的点名表扬了所有人,一个不落。 果然,听到他的安排,所有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尤其是被重点提及的胡三和袁樱,更是红光满面,腆胸迭肚,傲娇的不得了。 只有胡大姑娘不满意,虽然没当众反对,落了杜蔚国的面子,不过脸色不太好,眼神冰冷。 杜蔚国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胡大,三哥好面子,就让他去吧。” “可是~”胡大姑娘还是有顾忌。 “胡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按现在的情况看,马萨尔,水蛭,还有虺教那群畜生应该是逃跑了。 你之前累得成那样,我是真心疼了,这趟就别去了,在外面歇着,帮我掠阵就好。” 杜蔚国的声音很温柔,说话的时候,还把手探到大狐狸的纤腰上轻轻摩挲着,这是独属于他们俩的亲昵动作。 胡大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看了,眼神也柔和下来,甚至还多了几分妩媚。 女人嘛,都是哄出来的,杜蔚国趁热打铁道: “胡大,大家最近都憋了一口闷气,进城杀几个杂碎,把这口气泄出来,好事。” “切~说得可真好听,我看最想出闷气的就是你吧?想去就去呗,谁能拦得住你杜大官人?”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嗤道,不过听起来更像是小媳妇的娇嗔。 杜蔚国知道她不会再阻拦了,扭头朝胡三他们高声招呼道: “咱们胡大当家的发话了,三哥,袁樱,神舞,神乐!” “捡青子(刀),带齐长短喷子(枪),咱们马上进大围子(城),插(杀)了这些烂点子(杂碎)!” 好家伙,杜蔚国满嘴地道的春典(绺子黑话),听得胡三热血沸腾: “哈哈哈,待会入了大围子,我喷子升点儿头道锅(开第一枪)!”????“哼,又嘚瑟上了,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的憨货。” 胡大姑娘瞪了胡三一眼,嘴上这么说,眼中却涌起笑意。 马德拉斯是个海滨城市,拥有几百公里的漫长海岸线,主城区也有30几公里,都在城东。 靠北的一段都是渔村,海面上停满了小渔船,中段是货运和客运码头。 最南边的十几公里依山傍海,是城里的富人区,沿着滨海路,修了很多漂亮的独栋别墅。 大多都是欧式的,道路两旁还种了婆娑的法国大叶梧桐,显得干净,整洁又静谧。 乍一看,仿佛到了欧洲某个沿海小镇。 只是如今,这里成了暴徒最集中的区域,群魔乱舞,乌烟瘴气,仇富嘛,很正常。 他们肆无忌惮砸开大门,闯进别墅,打砸视线里的一切事物,随地便溺,到处放火。 此时此刻,滨海路中段,一栋米黄色的三层别墅中。 十几个赤着身子,皮肤黝黑如炭,眼睛血红的暴徒,正嘶吼着把两个藏在地下室的女人拖拽出来。 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三十几岁,小的最多十四五岁,看模样,应该是一对母女。 她们的衣着华丽得体,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高种姓,而且还非富即贵。 别墅的院子,还有客厅俯卧着男人,有大有小,不过身下都蔓出大片暗红色的血液,显然已经遇害了。 事实一目了然,这群暴徒冲进了别墅,杀害了还没来得及离城的男主人以及家里的所有男人,如今又找到了女主人和女儿。 当下的天竺,种姓制度依然十分严苛,坚固的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天堑。 平时社会秩序正常的时候,像这样富丽堂皇的别墅,他们这群达利特压根都没资格靠近,甚至就连佣人和工人都不会用他们。 达利特是什么?不可接触者,天竺种姓制度五等当中,最底层的贱民。 在高种姓的眼里,他们或许比屎还脏。 能住上这种房子的,起码也是第二等的刹帝利,甚至有可能是第一等的婆罗门,而他们的下人往往都是吠舍,最次也得是首陀罗。 不过压的越狠,阶级间的仇恨就越强烈,只不过平时都深深的藏在心底,没有发泄口而已。 如今城里突发瘟疫,社会秩序瞬间崩塌,荡然无存,这些泥腿子们积蓄的火山似的仇恨,瞬间爆发了。 尤其是胡大姑娘的铁血封城手段,更是让他们崩溃,彻底被逼疯了。 “嘶啦~” 母亲的身材丰腴,她身上名贵绸缎缝制的纱丽,在撕扯的过程中烂了,顿时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嘿嘿嘿~” 暴徒们顿时发出会心的笑声,黝黑肮脏的手,默契的朝女人抓了过去。 “哎呦!” 一个暴徒突然呼痛,他的头被人从后边狠狠的敲来了一下,其他人也愣住了。 “还没轮到你们呢,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一个瘸了左腿的络腮胡男人,用连鞘赛施尔长刀当做拐杖,扒开众人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哈哈哈,帕利莎,你这个贱货,表子,我说过,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跪在我们面前,求我淦你!” 瘸腿男人癫狂大笑,用刀鞘狠狠捅在叫帕利莎的女人身上。 很明显,他是这伙暴徒的老大,同时也是最白的,看样子应该是个首陀罗,也有可能是吠舍。 “库尔,毗湿奴一定会惩罚你的!” 帕利莎捂住被扯坏的沙丽,死死的把女儿护在身后,愤怒的诅咒着叫做库尔的瘸腿男人。 “哈!毗湿奴,梵天!只有你们这些得了足够好处的富人贵人,才会相信这些狗屁神明。 帕利莎,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他怎么可能庇佑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穿金戴银,过得这么好?” 这两个人显然是老相识,甚至还可能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往。 只不过现如今,一个嫁做了贵人妇,另外一个成了瘸腿的下九流,地位早已天差地别。 假使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或许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交集,更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库尔,我是刹帝利,天生就是要过好日子,以前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不难看出,帕利莎这女人没啥脑子,好像还是个坚定的种姓制信仰者,都到这节骨眼了,还在拉仇恨,激怒库尔。 “哈哈哈!一厢情愿!” 库尔笑得愈发癫狂,表情狰狞如鬼,满眼都是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你们这些狗屎一样的刹帝利,不就是那些白猪的走狗吗?舔白猪的脚趾,你们到底高贵在哪里? 你们这些贪婪,肮脏的蛀虫,就想靠着杂种来的白皮,世世代代骑在我们头上是吧?” 骂着骂着,库尔突然瞥见帕利莎身后皮肤更加白皙娇嫩,楚楚动人的小女孩,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暴虐。 “好!我特么先宰了你生出来的杂种!宰了这个小刹帝利。” 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抽出雪亮的长刀。 “不!”帕利莎再也顾不上春光外泄,猛地起身,朝库尔扑去。 “砰!” 库尔虽然瘸了条腿,但是动作很灵活,也很强壮,抬起一脚,把她踹出去几米远。 “贱货,你不用急,等会老子一定会好好淦你!” 说完,他就攥着长刀,铆足劲,朝已经吓坏,呆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攮去。 “噗!” 库尔朝向窗口的左边太阳穴,骤然多了个指头大小的黑洞,右边太阳穴却爆出一个足有碗口大的血窟窿。 狰狞的眼神瞬间定格,一声不吭的软到在地。 “噗噗噗~~” 不等其他懵逼的暴徒做出任何反应,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就像死神的镰刀,把他们一一点名爆头了。 最惨的一个家伙,脑袋同时挨了3发7.62x39毫米的钢芯弹的集火,烂番茄似的爆开了。 此时,别墅的围墙上,蹲在一排人,当然是杜蔚国带领的煞神众。 “咔嚓!”、 胡三麻利的换了个新弹夹,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瞥了眼别墅里劫后余生,正相拥而泣的母女,他的声音有点发虚: “妹夫,咱们现在到底是在行善?还是在作恶?明明是救了人,我怎么会有点助纣为虐的感觉呢?” 还不等杜蔚国说话,袁樱就理直气壮的抢着回道: “当然是行善,我们刚刚从暴徒手里救下了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樱子,你懂个屁?” 胡三怪眼一翻,毫不客气的斥道: “不是谁手里没刀没枪,谁可怜,谁就是好人,那娘们是高种姓,剥削阶级,平时估计坏事没少干。 而且听刚才他们俩之间对话的意思,她还是个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的货色。” “那也不能对小女孩动手啊!她又没犯错?” 因为胡三和袁樱是用日语对话的,所以神乐非常难得的开了腔,更难得的是她居然站袁樱这边。 神乐话少,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说一句,跟哑巴似的。 所以她一开腔,别说胡三,就连杜蔚国都好奇的望向她。 面对杜蔚国的目光,神乐显得有些局促,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先生,种姓阶级什么的我不懂,但,但那个小女孩终究是无辜的。” 此时,恢复了一些冷静的帕利莎,正牵着女儿战战兢兢的站在窗口张望,她想看看到底是谁救了她们。 当然,这女人并没有报恩的念头,只是想试试看,有没有出城的希望。 “高种姓不是什么好鸟,但这些暴徒也不值得怜悯,趁火打劫,该杀!我们走!” 拍拍胡三的肩膀,杜蔚国一句话就定了调子,转身跃下围墙。(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你特么敢不给吗? 当天色再次亮起来的时候,马德拉斯城也彻底消停了。 哭声,喊声,枪声,炮声,连野狗的叫声都没了,所有市民,但凡是能动弹的,基本都离城了。 城里还有人,有走不动的,也有不愿意走的,当然,还有想趁机捡好处的“聪明人”。 不过也不多了。 但凡敢明火执仗打砸抢烧的暴徒,昨天夜里都被杜蔚国带着煞神众彻底扫清了。 捡,偷,抢这三件兴致完全不同的事,在秩序崩坏的空城里却很难界定。 所以这些“聪明人”只要被煞神众遇见,大多都是一颗子弹直接引渡去西天极乐世界了。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杜蔚国现在可没什么圣母心了,宁杀错,不放过。 从凌晨到拂晓,4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城里又死了两千多人。 痛快!老子一辈子杀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今晚多!这是胡三的原话。 说话的时候,他的双眼殷红如血,俨然已经杀红了眼,神舞,神乐,袁樱也差不多,各个都是煞气冲天,被杜蔚国赶去睡觉了。 此时,整座马德拉斯城静得渗人,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剩城外几处巨大的焚尸堆,正不断的翻涌着焦黑色如墨的浓烟,偶尔会发出噼啪声。 空荡荡的城市中央,最高的建筑物钟楼顶,杜蔚国正负手而立,迎面的海风,吹得他衣衫猎猎。 “杜大,毛子兵都走了,军舰也都驶离了,没闹什么幺蛾子,很顺利。” 胡大姑娘飞鸟似的蹿了上来,跟他并肩而来,经过一夜的修整,她恢复了往昔的神彩。 “嗯,我看见了。” 杜蔚国点点头,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可以把整个钦奈港都尽收眼底。 马德拉斯城的“犬人”瘟疫治理已经告一段落,至少属于煞神众的战斗部分已经结束了。 毛熊支援过来的军舰,以及海军陆战队自然也没理由再继续逗留,目前已全部撤离,返回卡拉奇海军基地了。 当然,肯定是因为杜蔚国放了话,这些毛子才会走得这么干脆利索。 否则的话,就算不赖在钦奈港,也得狠狠的刮下一些油水才行,毛熊,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杜大,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杜蔚国没出声,只是目光幽远的望着远方不断升腾而起的浓烟,他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大,想啥呢?” 胡大姑娘轻轻的碰了他一下,杜蔚国缓缓收回目光,语气低沉道: “胡大,死了十几万人,好好的一座城也毁得不像样子。”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愈发干涩: “虽然作孽的是虺教,但这件事终究是因我而起,你说,这些人,算不算间接被我害死的?” “算!”胡大姑娘答的非常干脆,连一秒都没犹豫。 “都不算是间接,这些人压根就是因你而死的,还有,整座城也是因你而毁。 然后呢?杜大,你想怎么办?内疚,自责,忿闷,哭两嗓子,或者干脆以死谢罪?” “呃~” 杜蔚国被胡大姑娘一连串犀利的灵魂拷问直接干懵逼了,弱弱的嘟囔道: “胡大,这时候,你是不该安慰安慰我吗?” “安慰个屁!”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人已经死了,城也毁了,难道你有本事起死回生,还是你能让时光倒流?” 杜蔚国被怼得哑口无言。 胡大姑娘一字一句,犹如晨钟暮鼓: “杜大,现在,事情已然发生了,我们没空丧气,更没空自责,我们要做的,是尽快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杜绝同样的惨剧再次上演!” “你的意思是,彻底铲除虺教?”杜蔚国的眼神重新聚焦,精光四射。 “没错,连根拔起!” 胡大姑娘虚攥了一下拳头,语气凛冽如刀。 “从公理上讲,我们要给马德拉斯城罹难的十几万市民,天竺,乃至所有人一个交代。” “从私情上说,虺教这群疯子已经跟咱们不死不休,不灭了他们,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唉~” 杜蔚国的眉头紧紧拧起,深深的叹了口气。 胡大姑娘说的没错,字字在理,他又何尝不想把该死的虺教连根拔起?甚至都不惜直接动用大菠萝。 但是这群畜生不仅手段诡谲,还十分狡猾,藏得很严实,就找不到它们的根,也就无从下手。 天竺这边应该是他们的老巢所在,在他的施压下,才刚刚开始暗访排查各地的神庙。 八下没一撇,都还没进行到清剿的步骤呢。 虺教就在马德拉斯城搞出这么一出惊天裂地的惨剧。 离开魔雾山的时候,拉奥就已经非常明确表了态,天竺官方认怂了,不敢再招惹虺教,至少暂时肯定是不敢了。 没辙,西北正在跟巴国开战,东北现在又即将面临亡国灭种的虫灾,不仅要修天量工程的堑壕,还要重兵防备。 天竺的底子薄,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而虺教根植的中亚一带,天竺就算是其中国力最强盛的国家了,其他的都是像阿曼一样的渣渣,不提也罢。 见杜蔚国的眼神又开始放空,胡大姑娘突然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摸出烟盒和火机。 随后一屁股坐在满是青苔的瓦片上,点了两根烟,递给杜蔚国一支: “怎么?没头绪吗?” 接过烟,杜蔚国跟她并排坐下,深深的嘬了口,长长的吐出烟气。 “嗯,确实很难搞,虺教这些畜生藏得很深,行事又偏激,如果不能一次性铲除。 届时,马德拉斯城里的发生惨剧必然重演,而且,大概率会出现在天竺以外。” 他的忌惮不是多余的,虺教睚眦必报,而且行事又百无禁忌。 如果不能一棒子把它们彻底锤死,那它们必然展开最猛烈的报复,而且还会选在杜蔚国的地盘上。 开塞利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犬人”瘟疫了,虽然烈度不高,但也扒了一层皮。 剩下的芭提雅,港岛,还有圣治敦,无论那里,都无法承受一次,对这几个地方来说,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胡大姑娘点点头: “嗯,这群畜生确实有点歪门邪道,说白了,他们也可以算成是养蛊的。” 缓缓呼出烟气,她又继续说道: “这次清剿“犬人”的过程中,我剖了几具尸体,在他们的脑子里,发现了你说的那种蠕虫。” “不过人死了,虫子也跟着死了,还焦了酥了,一碰就碎,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嗯,之前在开塞利的时候,我也曾观察过这种蠕虫,没啥收获。”杜蔚国闷声回道。 “但是!”就在此时,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我还抓了几个活的“犬人”,我发现,当他们被冷冻起来的时候,会处于假死状态。 同时,他们脑子里的蠕虫也不会死,而是陷入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神陡然亮了,猛地直起身,急切的问道: “胡大,所以,你有办法能通过这些休眠的蠕虫,找到它们的同类,或者根源?” “不,我不能。”胡大姑娘摇摇头,杜蔚国顿时泄气皮球似的重新瘫了下去。 “不过!”胡大姑娘再次话锋一转:“我知道谁有可能做得到。” “啪!” 杜蔚国忍无可忍,一巴掌抽在她的后腰下的丰腴之处,没好气的威胁道: “好好说,别大喘气!再卖关子,我可家法伺候了!” “嘶~”胡大姑娘半真半假的吸了口冷气,眼圈登时泛红。 “杜大,你下死手啊?我给你当牛做马的,命都豁出去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对我?” 花擦,这特么是戏精附体了,杜蔚国连忙双手合十作,揖道: “胡大姑奶奶,我错了,要不你打回来?我让你锤十拳行不行?” “哼~” 胡大姑娘把脸偏了过去,摆出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心里暗忖道,傻子才锤你呢,浑身硬邦邦的跟钢浇铁铸的一样,你不嫌身上疼,老娘还嫌手疼呢。 杜蔚国现在的身体,有点类似非牛顿流体。 平时都处于正常的柔软状态,只是一但突然遭遇巨大外力,就会变得坚硬如铁。 相处日久,杜蔚国也算了解胡大姑娘,这狐狸精突然演这么一出,不可能是无理取闹,必然是有的放矢。 “行了,别演了,说吧,你又想干啥?钱和人不都已经给你了吗?” 果然,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马上敛起幽怨的表情,扭过头,目光灼灼道: “杜大,带我去魔雾山!” 杜蔚国眉头一挑:“魔雾山?胡大,你想干啥?” 胡大姑娘眼睛亮得让人不敢直视:“我们一起去把那条半蛟揪出来!” “不去,我不是说了,魔雾山大雾弥漫,进去之后就会迷路,地下空间大得离谱,再说,那条老长虫精也狡诈,压根就找不~” 杜蔚国果断拒绝,还找出了一堆理由,胡大姑娘只用一句话就让他乖乖闭了嘴。 “我能找到它!” “怎么找?” 胡大姑娘弹飞烟头,轻声道: “如果是感应人类,我的感知范围大概只有3公里左右,还会受到环境的制约和干扰。” “但是如果感应精怪,尤其是即将化蛟成功,磁场强烈的大妖,这个范围可以大幅度提升。” “大幅度提升?具体有多大范围?”杜蔚国终于来了兴致。 “具体要看那条半蛟有多强,如果按你的描述,保守估计在十几公里外,我就能感应到它,只远不近!” 胡大姑娘言之凿凿的,杜蔚国立刻就动心了。 十几公里的感应范围,理论上,可以覆盖几百平方公里,按胡大姑娘的速度,一天时间,最多两天,就能把整个地下世界翻个遍。 够用了! “胡大,这条老长虫精身上也有舍利?” 之前,杜蔚国干掉相磐,曾经爆了一颗邪骨舍利,最后给了胡大姑娘,她因此获得了不俗的自愈能力。 关于舍利,胡大姑娘给他简单的科普过,说白了,就是比较稀有的能量结晶体。 人能形成,动物也可以。 然后通过一些秘而不传的特殊方法,舍利上凝结的能量,还可以被吸收甚至是复制。 现在,胡大姑娘如此热衷并急迫的想要猎杀老长虫精,大概率是又想爆舍利了。 “嗯,既然都长角了,脑子里应该也结珠了。” 老长虫精现在还没死,所以它肯定没有舍利,而是叫活珠,也就是传说中的内丹。 胡大姑娘点点头,没有避讳什么,甚至眼中还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之意。 要知道,她可是野兽出兽,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不会以此为耻。 “杜大,如果我得了这条半蛟的活珠,很有可能夺了它控蛊的本事。” 胡大姑娘又补了一句,就是这句话,彻底坚定了杜蔚国的决心。 他捻灭烟头,猛地站了起来,煞气冲天: “丫的!淦了,弄死老长虫精,抠了它的珠子!” 这个诱惑无法抵挡,如果胡大姑娘真的传承了老长虫精控蛊的本事,魔雾山里,拥有灭世能力的上亿蛊虫大军,不就归他所有了。 有了这股力量,杜蔚国真有把握统一全球,成为名符其实的世界之王。 虽然他并没有这个傻皮一样的中二想法,但他却并不介意,拥有这样的能力。 时隔两天,再次见到拉奥的时候,这个狡猾的小老头的眼里居然有泪花浮现。 “卫斯理先生,我已经派人进山查看了,因为天气和大雾的原因,积雪比预期中融化的还要快,最迟3天,最外围的雪就要化完了。” 杜蔚国扫了眼蹲在不远处,一脸苦大仇深,翻着白眼抽烟的帕玛,心中瞬间了然。 帕玛下山前,杜蔚国嘱咐他先回家,老实等自己回来带他走,如今又出现在魔雾山。 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被强行招募了。 杜蔚国笑着问道:“拉奥总统,所以,你们核实过蛟虫群了对吧?现在信我了。” “信,当然信,卫斯理先生,我们一直都是信你的。” 被戳穿小心思,拉奥略显尴尬的扶了扶眼镜架。 “150万吨粮食,大米小麦各一半。” 杜蔚国也懒着跟他废话,直接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什么?”话题转换的实在太突兀了,饶是老谋深算的拉奥也没反应过来。 杜蔚国点了根烟,把剩下的大半盒烟扔给帕玛。 这老瞎子的耳朵煽动,听声辨位,随即猛地一抬手,准准的把烟盒捞在手里。 丫的,动作比明眼人还麻利呢。 “150万吨粮食,我可以进山一趟,尝试着干掉蛊师,彻底解决掉这次蛟虫危机。” 杜蔚国勾了勾嘴角,收回视线,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1,150万吨,这,这是不是太,太多了?”拉奥的脑门瞬间暴汗,结巴道。 天竺是农业大国,同时也是世界第一粮食出口国,后世占总出口量的40%,出口量高达4000万吨。 不过眼下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数字,年出口量不过1000多万吨,杜蔚国一张嘴就要了15%。 再加上之前胡大姑娘讹走的30万吨,占总出口比例的18%,总价值3亿多美刀,简直要了老命。 杜蔚国咂咂嘴:“多么?啧,好像确实是有点多了。” 一听这话,拉奥的眼中顿时露出希冀之色,不过杜蔚国的下句话,直接把他的心情又锤进了谷底。 “行吧,拉奥总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今天就离开天竺,就算是跟你正式告别了。” 说完,杜蔚国朝帕招呼道: “帕玛,别特么再抽烟屁股了,走了,我带你抽最地道的美洲雪茄,管够!” “好的,boss。” 帕玛连忙扔下都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站起身,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卫斯理先生,请留步!” 见杜蔚国真的转身就走,拉奥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以快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速度,拦住了他。 “怎么?拉奥总理,你还有事?” “那,那个,卫斯理先生,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现在是春季,我们天竺的存粮也不多了。” “然后呢?” 杜蔚国叼着烟卷,叉着腿,搭着帕玛的肩膀,活像个当街勒索小学生的痞子。 拉奥脑子飞速旋转,汗水哗哗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然后我们可以先交付一部分粮食,等秋粮入库后,再交付剩下的部分。” “嗯~” 杜蔚国翻着眼睛,拖了个长音,拉奥的心情顿时过山车似的升到了顶点。 “行吧,我就给你个面子,先送50万吨粮食去港岛,11月前,剩下的100万吨送去奎亚那。” “这,这~” 拉奥本来还想再讲讲价的,不过对上杜蔚国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把所有盘算都生生憋了回去。 “好,好吧,卫斯理先生,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你帮天竺解决蛟虫危机,我方支付150万吨粮食的报酬。” “呵呵呵~”杜蔚国轻笑,戏谑道: “拉奥总理,别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我可从来都没承诺一定能解决蛟虫危机。” 弹碎烟头,杜蔚国突然脸色一厉,语气凛冽,一字一顿的说道: “别说老子现在还愿意进山去试试,就算老子硬讹,你特么敢不给吗?”(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杨采玉抵港 孟买,泰姬陵酒店,顶层。 “老雷,你先别摆弄那玩意了,说说看,这事到底咋整啊?” 狗剩推开房门,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他才刚刚重新换完药,被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杜蔚国离开魔雾山的时候,让尼姆带着吉布森,还有老雷,狗剩先回孟买休养待命。 毕竟马德拉斯那边是高端局,目前已经高手云集,压根就用不上他们。 而且孟买的环境也更好,尤其是医疗条件,比边境附近要强得多。 吉布森手臂上的伤势有些严重,还需要重新手术一次才行,否则,有截肢的风险。 不过,他们回到孟买后,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在提前经过了杜蔚国的同意后,抵达孟买的第一时间,老雷就联系了四九城的胡斐。 主要是为了归还那件费劲千辛万苦,死了许多人才追回的国宝,武周开国金册。 乾陵被盗走的三件国宝,虽然都算无价之宝,但依旧是有贵重次序的,依次是武后周章,开国金册,等身白玉观音。 按老雷的原本的计划,是追齐三件宝贝后,再一并归还国家。 不过自从魔雾山险死还生的走了一遭后,这个有些理想主义的想法便熄灭了。 他心中清楚,以他的本事,身处华夏之外,穷其一生也休想追回国宝。 而杜蔚国又太忙了,每天经历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动辄就涉及千万人的生死,现在甚至都上升到需要他拯救世界的地步了。 所以,他是真的没空顾及追回国宝这种小事。 另外,他心底里也不太在意,说破大天,无非就是几件千百年前的古董而已。 文明自豪感,从来靠的都不是这些死物。 其实,狗剩的态度跟杜蔚国差不多,自从离境,尤其是九死一生,汇合了杜蔚国之后。 这家伙原本被压抑的心性顿时就变得活跃起来,犹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些情况,老雷心里都明镜似的,所以才想赶紧把手里的金册还回去。 要不,万一哪天他意外嘎了,这件宝贝很有可能滞留海外。 但是,跟四九城电台联系的时候,胡斐却命令他们立刻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港岛,然后跟一个代号“老狗”的人会面。 不仅如此,胡斐还明确指出,这件事还要全程瞒着杜蔚国进行。 “老雷,我问你呢?到底怎么个章程?”狗剩性急,才隔了几秒钟,就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老雷闷声回了句。 “不知道?”狗剩浓眉一挑。 老雷没搭话,轻手轻脚的把手里的开国金册放进垫了绸缎的木匣里,又把木匣放进一个密封的铁盒,套上防水帆布袋,细细封好。 金册,物如其名,就是用金箔制成的册子,上边是武曌亲自记录的周朝大事记。 其实并不重,还不到3斤,不过这东西在老雷手里却重于千钧。 为了追回它,老郭没了,王离没了,还有其他几名同志,狗剩也毁容了,吉布森残了,死了几十名军情六处的外勤。 甚至,因为这件事,还有可能引发魔雾山的虫灾爆发,那可是灭世级的灾难。 直到把帆布袋妥善收好,老雷才脱下手套,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很难办。” “呵~不是难办,是没法办!” 狗剩冷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烟盒,点了根烟: “老雷,你说胡司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突然让咱们去港岛找劳什子老狗接头,居然还要瞒着头,这不是扯淡吗?” 先不说咱们会不会背叛头,这命令,本事就是个笑话,港岛那一亩三分地,有啥事能瞒住头?” 跟雷娜相处了几天,狗剩虽一直防备着这个妖艳的洋特务,不过倒是听她说了很多杜蔚国在港岛的往事,也清楚了他如今在港岛的地位。 香江社团几十个堂口的总瓢把子,十几万矮骡子供奉的祖师爷,港岛现在至少四分之一的产业都姓杜。 在港岛,杜蔚国的眼线几乎遍布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言出法随。 老雷突然叹息一声:“唉,胡司在四九城,身在局中,估计也是有苦衷,身不由己吧。” 他虽然说得很隐晦,不过狗剩还是听懂了,突然暴怒。 “马勒戈壁的,肯定是姓*的那个狗~~” “闭嘴!” 老雷突然低吼着打断了狗剩,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冷肃,语气也异常冷冽: “胜子,记住,无论在哪,也无论到什么时候,一个字都别胡说。” 听到他的呵斥,狗剩先是楞了下,随即笑道: “老雷,咱们现在在天竺孟买,已经不在四九城了,天高皇帝远的,你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草木皆兵了。” “哼,是吗?”老雷冷哼: “胜子,你在盛京还有个叔,他不在孟买吧?还有我的家人都在老家,别说你我,连孙姨都还在四九城,你以为这些人~” 老雷及时收声,没再说下去,好在狗剩听懂了,沉默几秒后,难得郑重的回道: “我知道了,老雷,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说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狗剩的眼底,依旧是不以为意的,有些枷脱下来,就再也带不上了。 “行,你明白就好。” 老雷暗自叹息,也没再强求,拍了拍他的肩膀,挨着他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盒。 “叮!” 狗剩很有眼色,马上从兜里掏出1936年限量款纯金都彭煤油火机,帮他把烟点着了。 这玩意,当然是杜蔚国随手给他的,他空间里还有一大堆呢,都是从佩恩那死鬼的城堡里搜出来的。 该说不说,自从跟了杜蔚国,狗剩他们的生活品质也有了质的飞跃,吃穿用度,全方位提升。 现在抽烟也是清一水的鲲鹏总裁了,还管够! 就这款烟,目前在欧美的黑市上,都已经被炒到了20,甚至23美刀一盒,还特么有价无市。 要知道,几个月前,狗剩他们丫的还棒子粥就咸菜,大前门配火柴呢。 “老雷,话说回来,咱们俩到底咋整啊?” 借着点火缓和了尴尬,狗剩又苦着脸问道,他心里藏不住事,也不想藏。 “胜子,你啥意见?” 老雷缓缓的吐出烟气,意味深长的看了狗剩一眼,试探着问道。 离境的阎王小队,还有老郭,现如今只剩他们哥俩相依为命了。 他们都是普通人,在杜蔚国的手下,无论资源,渠道,战力还是综合能力都是垫底的存在。 惟一的仪仗,就是杜蔚国的旧情,这种情况下,只能报团取暖,有啥事自然要商量着来。 “我的意见很简单,咱们等头回来,然后听他的安排,他咋说,我咋干!” 狗剩没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其实并不是毫无心机的憨货,只是懒着耍心眼而已,另外,他是杜蔚国最坚定的拥趸者,根本没啥可纠结的。 老雷则不同,他年龄大,想的多,顾虑也多:“可是,四九城,胡司那边~” “呼!”狗剩突然重重的吐出一口烟,幽幽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老雷,我也不想多废话,我就问你一句,咱们为啥,凭啥瞒头?” 他有点上头,语气里突然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说句不好听的,头现在啥场面?手里连大菠萝都有了,还不止一颗,整个四九城,甚至是华夏,有什么东西还能入头的眼?” 再说,咱俩现在连本护照都没有,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瞒着头怎么去港岛,难不跳海游过去?” 把烟头狠狠的碾灭在烟缸里,作为结论,狗剩骂了声:“艹!” “唉~”老雷长长的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魔雾山腹地,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 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像两只大马猴似的,正并肩蹲在一颗未知大树,粗壮的树杈上。 “杜大,距离那条半蛟藏身的山洞,还有多远?” 胡大姑娘的声音有点喘。在完全没有路,能见度极低的魔雾山里,饶是她出身山野,想跟上杜蔚国,依旧是相当吃力的一件事。 “大概还有20几公里。” 杜蔚国叼着烟,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表情也有些阴郁。 “再往前就是雪埋的路段了,很多树都被埋了,没法借力,现在雪半化不化的也走不了人,只能绕行。” 见他心情不好,胡大姑娘故意促狭道:“杜大,你确定咱们现在的方向是正确的?” 刚刚,杜蔚国两次迷了路,不得不瞬移出迷雾区重新定位,挺跌面的。 “嗯,确定。” “所以,你的瞬移,真的不能带人吗?” “不能,胡大,你都问了八遍了。” 胡大姑娘撇撇嘴,顺手抢下杜蔚国嘴边的烟卷,自己叼上: “不耐烦是不是?我累了,杜大,一会你背着我在树上荡着走吧。” “背不了。”杜蔚国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 “为啥?”胡大姑娘有点不乐意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太沉,树枝承受不住。”杜蔚国又重新点了根烟,声音愈发低沉。 “啥?我哪有那么沉?” 胡大姑娘当即炸毛,任何女人都无法接受别人嫌她重,哪怕是狐狸精本精也不行。 不过该说不说,胡大姑娘的体重是真不轻,虽然她的身高只有165,身材还很苗条。 但是体重却直逼200斤大关,骨骼和肌肉密度远超常人。 再加上杜蔚国,以及各种装备,小两千斤,九幽锁倒是禁得住,但是一般的树杈还真够呛。 “呼~”杜蔚国一口气吸了小半根烟,这才长长的呼出烟气,解释道: “不是你,是我太沉,我最近体重一直都在增加,现在估计都能上千斤了。” “啥?上千斤?”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还不可置信的捏了捏他的胳膊: “那不是都赶上熊罴了,真是看不出来,我怎么觉得你反而还瘦了点呢。” 杜蔚国显然没有谈兴,又嘬了口烟,弹碎烟头直起身: “行了,歇差不多了吧,走吧,咱们继续赶路吧。” 胡大姑娘连忙摇头: “我还没歇够呢,我之前在马德拉斯累坏了身子,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不知疲倦?” 她显然是在玩笑,甚至是撒娇,不过杜蔚国却突然一本正经道: “胡大,要不咱们先下山吧,等解决掉掉马萨尔和虺教那群畜生之后,腾出功夫,再慢慢整治这条老长虫精。” “嗯?” 胡大姑娘听出了杜蔚国语气中的凝重之意,也收起玩笑的心思: “杜大,你在担心什么?” 杜蔚国摇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进山之后,心里毛毛的,总感觉外面有事要发生。” “不详预感?”胡大姑娘皱起眉头。 “应该是。” 预感,真实存在,并不是预知这种超能力,而是直觉中的一种。 普通人其实也拥有这种感应能力,只是很弱,还时灵时不灵。 不过到了杜蔚国这个级数的高手后,预感就会变得愈发灵敏,基本上百试百灵。 “好,那我们赶紧下山。”胡大姑娘雷厉风行,做事绝不拖沓,马上直起身。 “胡大~”对胡大姑娘百分百的信任和支持,杜蔚国有些感动。 要知道,屠蛟,可是胡大姑娘进化的契机,而且还有可能彻底解决蛟虫危机。 如今,只因为他的一个未知的预感就中途放弃了。 “行了,别墨迹了,快走吧,你说得没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老长虫精的根基在这,我们早晚都能收拾它。” 话音刚落,胡大姑娘就从树上一跃而下。 同一时间,港岛,九龙塘,尖沙咀,半岛酒店。 7楼的套房里,杨采玉抱着肩膀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眼前繁花似锦的维多利亚港,有些出神。 时间回溯到三天前,远在英吉利爱丁堡的她,在公园跑步的时候,偶遇了一个会说中文的混血女人。 当时,这女人正在河边哼唱着一支华夏西南地区的小调,顿时吸引了她。 到了英吉利之后,在杨采玉一再的强烈要求下,梅林和苏卡丽跟她分开居住了,不过彼此离得非常近,只有一墙之隔。 梅林他们也一直恪守着杜蔚国的吩咐,始终都在暗中保护着她,还有军情六处,也专门为她成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 归j先生垂直管理,人数近50,分成4班,24小时不间断的提供保护。 不过杨采玉被没有被看押,也没有被软禁,她可以随便去哪,也可以跟人随意交流。 只是她要去的路线,都会有人提前排查,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也会在事后被严格调查。 安保标准,都堪比女王了。 而且只要她遇到危险,任何危险,梅林和苏卡丽都有足够的把握,第一时间救援她。 经过几个月的勤学苦练,这永生人两口子现在都成了一等一的神枪手,甚至不逊色陆言。 跟女孩攀谈几句,杨采玉惊喜的发现,她母亲居然是川省人,而他父亲早前在缅甸打仗,曾在昆明养过伤。 女人叫布莱泽,兼具了欧美的硬挺轮廓,又不失东方的柔美,很漂亮,还有个好听的中文名字,温婉。 能在万里之遥的苏格兰,遇见一个会说中文,还有华夏血统的半个老乡,杨采玉高兴极了,当即就拉着她在公园的长椅上聊了起来。 因为没感应到危险,不远处车里的梅林也就没有出面干预,见他没动,六处的探员们也选择按兵不动。 梅林活了几百年,世事练达,他很清楚杨采玉最近看似平静,实际上都快发疯了。 两个月前,当杜蔚国挑了毛熊内务部,米哈伊尔死亡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 杨采玉第一句问的是: “我逼他做了不想做的事,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找我了?” “连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他都愿意为你而做,我只知道他很在乎你。” 这是当时苏卡丽的回答,随即,杨采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离境几个月,尤其是到了伦敦之后,见闻愈多,之前被鬼子六洗脑的印记,正在逐渐消退。 杨采玉也终于想明白,之前逼杜蔚国去刺杀米哈伊尔,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个多么荒谬且恐怖的任务。 等于逼杜蔚国单枪匹马,跟全世界最强盛的超级大国为敌,亲手把他推进了深渊。 所以,最近的杨采玉懊悔的都快崩溃了。 可怜的娃,她的消息来源都是被j先生这只老狐狸亲自整理过的,所以她只知道杜蔚国费劲艰辛,干掉了米哈伊尔。 但是并不知道,现在整个克格勃都已经臣服于他,更不知道杜蔚国还跟毛熊进入了如胶似漆的蜜月期。 追悔莫及的杨采玉,最近每天都在用非人的训练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分心。 杨采玉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就算是杜蔚国看了都会大吃一惊。 别的都不提,光是跑步这一项就足够很渗人了,负重35公斤,每天极速越野30公里,风雨无阻。 她快把自己逼疯了,所以能找人说说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个混血女人,之后必然会面临军情六处最细致的调查,连祖宗十八代都会翻个底朝天。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自从跟女孩分开之后,杨采玉就径直去找了六处的负责人。 “我要去港岛,现在,立刻,马上!”这是她的原话。(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宫心计 几小时后,已经变成巨大兵营的魔雾山脚下,临时指挥中心。 如今,天竺足有8万大军云集于此,几乎所有人都被征成了工兵,正不分昼夜的挖着堑壕。 大前天,拉奥和国防副部长筛选了一支300人的敢死队,逼着帕玛带他们进山。 结果才刚靠近已经开始融化的雪线,就惊醒了最外围的蛟虫群,最后只逃回不到20人。 剩下的全都成了蛟虫的口粮。 亲自确认了蛟虫群的存在,以及恐怖至极的攻击性,拉奥他们几个头头脑脑只觉得一口凉气从粪门直冲天灵盖,再也不敢侥幸。 见过杜蔚国之后,拉奥就火速返回了新德里。 一方面要给他筹粮,还要向魔雾山调配物资,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敢再继续留着这里冒险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谁知道那些虫子会不会突然下山? “马勒戈壁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补救,如果让她见到梅根,会有很多人死!” 此刻的杜蔚国,却顾不上这些了,活像只斗鸡,脸色血红,额头青筋暴出,正对着雷娜咆哮如雷。 “很多人!雷娜,你知道的,我特么绝对说到做到!” 下山之后,听到杨彩玉突然去了港岛的消息,杜蔚国楞了足有一分钟,随即就炸毛了。 关于不详预感,他设想了各种各种极其糟糕被动的状况。 比如港岛遭遇虺教的瘟疫袭击,又或者莫兰,赵英男被水蛭偷袭之类,甚至是奎亚那遇袭。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应验在杨采玉的身上。 想到杨彩玉在港岛跟赵英男会面的修罗场面,以及她还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莫兰,胡大,郭芙,甚至是雷娜,娜塔莎这些大洋马的存在。 杜蔚国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其实收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雷娜也是懵的,被雷得外焦里嫩。 要知道,杨彩玉可是军情六处的重点保护动物,她的安保工作是由j先生亲自负责,这样的疏忽,离谱的荒唐。 但是,毕竟杨彩玉是她们军情六处的地盘上出事的,她没办法反驳,只能臊眉耷眼,耐着性子安抚道: “卫斯理,你先冷静点,我已经第一时间通知雷克,采取必要的隔离措施了。 另外,港岛那边,知道梅根小姐的人其实并不多,层次也都不低,没那么容易被查到。” “我特么冷静个逑!j是不是老糊涂了,为什么要放她去港岛,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更忿怒了,扯着脖子吼道。 雷娜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j先生在前天夜里就联系我了,当时我正在去新德里的路上,而你正好离开马德拉斯城。 期间,一直处于失联状态,等我赶到魔雾山,你又刚好进山了,直到现在才下来。” 这次杜蔚国和胡大姑娘突然从马德拉斯来魔雾山,是临时起意的,当时走的又急。 所以搭乘的杰尤尔海军基地提供的一架水陆两用飞机,上面只有机载的通讯电台,没有调频电台。 杜蔚国此刻就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我不管那么多,这件事你们军情六处难辞其咎!” “雷娜,你转告j这个老壁灯,这件事要是不能圆满解决,我会亲自去伦敦,扭下他的狗头当球踢。” 杜蔚国当真是气疯了,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唉,还行,他总算没打算揪下我的脑袋。” 雷娜有些气苦,只能暗暗的自我安慰道,嗫嚅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放弃了辩解的打算。 “好,我知道了,卫斯理,这件事,我们军情六处肯定会调查清楚,最后给你一个满意的说法。” 杜蔚国郁火中烧,感觉浑身燥热,用力的扯开衣领。 “还有,那个叫什么温婉的,该死的女人,她到底跟杨彩玉说了什么?是谁派的?” “不知道。”雷娜摇头。 “不知道?” 雷娜下意识的咽了口水,闷声回道: “是,那个叫温婉的女人死了,跟杨采玉在公园分开后,第一时间就服毒了,等我们的探员赶到时,她已经停止心跳了。” “死士?” “应该是。”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更黑了,眼睛眯了起来,寒芒四射。 眼下,豢养死士的组织已经不多了,但是,杜蔚国的仇家实在太多了,遍布天下,而且每个仇家都强得离谱。 中情局,内务部,虺教,马萨尔,水蛭,东瀛那两个表面臣服的财阀,共济会被他干掉家主的隐世家族。 对普通人来说只存在于传说的死士,他们却都能拿得出来,同时也有动机。 还有许多,已经被遗忘的敌人,太多了,多到杜蔚国根本就无法预测这个混血女人究竟是谁派来。 “现在有什么线索?” 杜蔚国的脸色阴沉都快要滴水了,身上的煞气升腾滚动,毒蛇信子般吞吐不定。 “正在查,目前还没有查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雷娜硬着头皮答道,虽然明知道杜蔚国不会动她动手,面对已经实质化的煞气,依旧胆战心惊。 另外,雷娜也很揪心,这件事非常棘手,显然又扯出了一方庞大的势力。 而且这方势力的情报还异常精准,同时也善于抓住重点,极其精准的戳中了杜蔚国的死穴。 付出的代价却仅有一条人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杜蔚国哪次发飙不是惊天动地?需要填进去几百上千条人命? 话说回来,杨彩玉去港岛,这件事大吗?从某种意义来说,一点都不大,甚至都不算事。 杨采玉无权也无势,不会对现有格局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哪怕她死了,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但是,如果让杨采玉见到赵英男,杜蔚国的天就塌了,他会发疯。 匹夫一怒,尚能血溅五步,本事通天彻地,手握大菠萝的杜蔚国如果发疯,天知道他能搞出多大的局面。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逆鳞,杜蔚国的逆鳞就是杨彩玉。 哪怕全世界都唾弃他是个屠夫,冷血的刽子手,哪怕他流连花丛,享尽人间艳福,却依旧想保持在杨彩玉心里专情且深情的人设。 听起来矫情得想吐,但事实确实如此。 哪怕是那些浪断鸟的老嫖,海王,心里往往也会有个不可亵渎的“白月光”。 还有那些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悍匪,心底也都有深藏的一片净土。 见杜蔚国脸色越来越黑,一副火山即将爆发的模样,雷娜连忙解释道: “卫斯理,现在我们可以确定那个叫温婉的女人不是英国人,也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 甚至连见过她的目击者都没有,就像个幽灵,大概率是跟杨采玉会面的前两天才偷渡来的。” 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眼色,雷娜意味深长的总结道: “卫斯理,这个女人的目的非常明确,而且,情报也异常精准,不管是谁在幕后布局策划,这个计划的角度都非常刁钻。” “嘎嘣!” 杜蔚国的拳头硬了,手背上的青筋暴出,犹如小蛇般不停滚动,他听懂了雷娜的暗示。 虽然现在几乎全世界的情报机构,都在紧锣密鼓的研究他,连带着研究他身边亲近的人。 但杨采玉和赵英男之间的朋友关系,依旧知者甚少,甚至连雷娜都一知半解。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谁在意,对大多数西方的情报机构来说,这种关系没啥可做文章的余地。 在他们的概念里,一个拥有权势地位,又无比成功男人,养几个情妇再正常不过了。 别说是闺蜜,就算是亲姐妹共事一夫都不算啥。 那么,能如此精准的找到杜蔚国的命门,并利用这个关系做成局来对付他的,拥有这种意识逻辑的,大概率是东方人。 而且看计划的细腻程度以及干练风格,大概率是东亚人,甚至是~~ 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住火气,杜蔚国缓缓的松开手掌。 “追查幕后主使的事情先放一下,杨采玉现在已经到了港岛,雷娜,你觉得怎么才能封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雷娜沉默了一会后,摇摇头: “很难,起码常规的手段是肯定不行的。” “极限也就能拖延几天,毕竟杨小姐她不是囚犯,她的行动是自由的,而且还很聪明。关键她现在很有可能是带着答案找线索的,梅根小姐在港岛的产业众多,总是~~” “所以,你的结论到底是什么?”杜蔚国越听越烦躁,粗暴的打断道。 他比雷娜还清楚港岛的情况,那毕竟是他经营许久的大本营,同时也是赵英男的老巢,拥有数之不尽的产业。 虽然她平时都是隐于幕后的,认识她的人也不多,但总有许多蛛丝马迹可循,瞒不住有心人的追查。 比如招牌最响的鲲鹏影业,总经理马宁,他早就成了公众人物,经常要抛头露面的。 而小马哥的出身背景其实并不难查,毕竟他才去港岛几年时间。 而且,早前刚起步的时候,赵英男也经常去鲲鹏亲自盯着,甚至还在公司里被跛豪的手下绑架过。 这些事,一查一个准。 丫的,即将要被捉奸,人设眼瞅着也要崩了,现在的杜蔚国,焦灼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只能用非常手段。”雷娜好像早有腹案,咬了咬嘴唇后,沉声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杜蔚国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 “什么叫非常手段?” 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雷娜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不过还是咬紧牙关回道: “卫斯理,胡小姐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哈!”杜蔚国被气笑了: “好,好,真是好办法!雷娜,你的意思是让她去港岛催眠杨彩玉,甚至是直接抹掉她的记忆?” 雷娜也是豁出去了: “卫斯理,这对杨小姐或许很不公平,也很残忍,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片刻之后,铁青着脸的杜蔚国从掀开帐篷出来,快步朝着正跟帕玛抽烟闲聊的胡大姑娘走去。 “胡大,你都听见了吧?” 胡大姑娘和帕玛所在的位置,距离指挥中心帐篷距离不到100米,以她的耳力,刚刚的对话,应该一字不漏。 “嗯,听见了。” 呼出烟气,胡大姑娘扬起下巴,她的语气似笑非笑: “这大洋马最近是不是又有点翘尾巴了?现在都敢算计我了?” 杜蔚国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答非所问道: “胡大,你觉得雷娜提出的这个计划可行吗?” “怎么?杜大,你真舍得让我动她?” 听到这个问题,胡大姑娘的眉头轻挑,眼底忽然闪过一抹隐晦的,难以言喻的光芒。 杜蔚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胡大,杨采玉现在的情况,能扛住吗?” “扛得住,吃了我家老爷子的仙丹,你家杨大娘子现在应该壮得跟牛犊子似的。” 胡大姑娘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面露喜色。 岂料下一秒,胡大姑娘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她的脑子毕竟受过重创,如果真的要抹除记忆,她大概率会失去其他记忆,不,不是大概率,几乎是必然的。” “其他记忆?” “嗯,过往的记忆,也许是一年内的,也有可能是几年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变成白痴植物人啥的,肯定还是活蹦乱跳的。” “几年的记忆?”杜蔚国怔怔的重复道。 胡大姑娘捻灭烟头,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道: “失忆是不可逆的,永远也不可能再恢复,所以,杜大,这件事我可以帮忙,但要不要做,你自己想好。” 杜蔚国沉默了,呆呆的杵在原地。 如果失去几年的记忆,甚至连他都遗忘了,没了往昔的记忆,那杨采玉还是原来的杨采玉吗? “唉~”过了足有几分钟,杜蔚国才长长叹息一声,抬脚朝远方走去。 “杜大,决定好了没,要不要我马上去港岛?”胡大姑娘在身后喊道。 “不用了。”杜蔚国没回头,语气萧瑟。 “啧,果然,终究过不了这关,还是舍不得啊。” 胡大姑娘此刻的眼神很复杂,失落与欣慰并存。 她突然抬起来,目光幽远的望向天边,莫名的自语道: “暹罗的那个婆娘,平时鬼精鬼灵的,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懂点事?” 此时此刻,一架线条优美,银灰色的湾流ii型私人飞机,正穿梭在云层中,极速朝港岛飞去。 宽敞奢华的机舱内,只有三个人,一只猫,一条狗。 “莫兰,这样不行的,他会恨我们的,而,而且,我也没脸这么对待她。” 赵英男的眼圈微红,满眼都是痛苦和纠结,不自觉的攥紧了放在夜璃背上的手。 “恨就恨吧,你没脸,我可不在乎。” 她的对面,莫兰翘腿坐着,手里擎着烟卷,正扭头望向舷窗外的云海,目光晦涩,但语气很坚定。 赵英男后槽牙都咬得咯吱直响: “莫兰,你也不能这么做,他会恨死你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我们还是跟他商量~~”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杨采玉在他心里的分量,我才更要这么做,而且一定要瞒着他!” 莫兰猛地扭过头打断,她的眼神冷冽,语气斩钉截铁。 “这件事一定要有人替杜蔚国做了才行!既然波斯的那个狐狸精不做,那就只能我来做!” “为什么?” 赵英男不解,她这两年虽然也进步很大,但是照莫兰还是有明显差距的,更不用说胡大姑娘了。 “为什么?”莫兰用看白痴的眼神刮了她一眼: “杨采玉突然出现在港岛,还打听你,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泄密,这是针对杜蔚国的局。 利用的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这局看似软绵绵的没啥危险,其实很阴险,是个宫心计。” “宫心计?”赵英男更不懂了。 莫兰把烟蒂用力的捻灭在手边的烟缸里,点点头: “没错,是人就有心理承受极限,这个极限的学名叫心理阈限值。” “杜蔚国身经百战,他的阈限值肯定很高,轻易不会动摇,更不会崩溃,但凡事总有例外,杨采玉就是他的命门,就像是硬气功里的罩门。” 莫兰把手攥成拳,随即又猛地张开: “就像气球一样,如果罩门被破掉,杜蔚国也是有可能瞬间崩溃的。” “可是~”赵英男也不笨,马上就察觉到了这句话里漏洞。 莫兰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抬手打断道: “赵英男,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人死了,才是最严重的,最无法挽回的?” “难道不是吗?”赵英男反问。 “是个屁!” 莫兰毫不客气的斥道。 “摧毁一个人的信念,瓦解一个人的信仰,远比杀了他更痛苦更残忍,这叫软刀子杀人,也就是宫心计!” 重新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莫兰的语气幽远: “赵英男,你试想一下,如果杨采玉见到了你,我,知晓了其他女人的存在,她会不会崩溃?” “会,一定会。”赵英男已经哽咽了。 “那么以后,她会以什么方式跟杜蔚国相处?”莫兰追问。 “老,老死不见。”迟疑许久,赵英男才嗫嚅出一个十分不确定的答案。 “呵呵~”莫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问: “那如果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你觉得,杨采玉有没有可能站到我们的对立面?” “啊?这~”赵英男瞬间脸色惨白。(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煞神众内讧? 魔雾山脚下,临时指挥部。 营地西侧,一间帐篷里烟雾缭绕,杜蔚国呆坐在行军床上,地上扔了足有几十个烟头,他已经坐了很久。 “杜大,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咱们下一步去哪?总不能一直蹲在这里发呆吧?” 胡大姑娘撩开帐篷,带着一股冷风和潮气走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的水汽过于充沛,大雾都蔓延到山脚下了,只是没山里那么浓。 杜蔚国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如此低气压的状态,简直就是生人勿近,也只有胡大姑娘才敢凑到他的跟前。 反正雷娜是不敢的,躲得远远的。 “咋的?杜大,你想把自己抽死一了百了啊?” 胡大姑娘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他的身前,跟他并排坐下,扇了扇浓到化不开烟气,故意打趣道: “也不是不行,不过以你的变态体质,估计要抽个几千箱才有戏,怎么着?杜大官人,用不用我去帮你买烟?” 杜蔚国的嘴唇抖了抖,还是没有出声,他现在心乱如麻,哪有心情开玩笑? 莫兰估计的大差不差。 杨彩玉突然抵港,大概率已经知晓了赵英男和他之间的私情,而且,还极有可能知道了他在外面拈花惹草,颠鸾倒凤的事实。 这确实戳中了杜蔚国的罩门,他的心态即将崩溃。 想解决这件事,找出幕后黑手那是后话,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让胡大姑娘去港岛,直接抹了杨采玉的记忆。 再就是,他自己去港岛,直接面对面的把问题彻底挑开,坦然承认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四处乱搞的渣男事实。 第一条路,已经被杜蔚国否决了,现在只剩第二条路了。 但是,一想到要直面杨彩玉,甚至是同时面对她和赵英男,杜蔚国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抽抽。 而且,不光是赵英男,还有莫兰,郭芙,雷娜,娜塔莎,安娜,曼妮。 甚至还有被他金窝藏娇,无人知晓的阿栀,杜蔚国也不知道杨彩玉到底知道了多少,越想越心悸。 “行了,别抽了!” 胡大姑娘把杜蔚国手里的半截卷烟抢了过来,直接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杜大,既然你这么纠结,那我就去趟港岛,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家杨大娘子或许只消失几个月的记忆。” 杜蔚国总算说话了,嗓子哑得利害:“不用了,反正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下的,我~” “嗯?”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皱起了眉头。 帐篷外,雷娜正满脸惶急的跑了过来,看她双腿交替的频率,居然是用了全力。 “怎么了?”杜蔚国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起身撩开帐篷迎了出去。 此刻,雷娜的脑门都见汗了,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急的。 “特丽丝和梅根到港岛了!” “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就毛了。 因为过于激动,他下意识的一把薅住了雷娜的领口,恐怖的力量,直接把她凌空提了起来。 杜蔚国现在的力量太大了,举手投足间都重逾千斤,雷娜的脸瞬间憋得殷红,用力拍打他铁钳般的大手。 “卫,卫斯理,我,我不能呼吸了。” 杜蔚国回神,连忙松开手,雷娜十分狼狈的摔坐在地上,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雷娜,到底怎么回事?” 杜蔚国有些粗鲁的一把拉起她,也顾不上道歉,急切的询问道。 “昨,昨天,芭提雅~” 雷娜心有余悸的捂着脖子上浮起的红檩,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昨天,芭提雅,莫兰麾下的汉唐集团,通过雷克提交了芭提雅直飞港岛的航线申请。 目前,为了方便,莫兰的私人飞机,也挂在军情六处的名下。 名义上,只是寻常的商务往来,申请的航班乘坐人,则是唐厉以及他的几个助理。 雷克自然没二话,很痛快的批了,还非常热心的跟唐厉约好,他去亲自接机。 说老实话,雷克这孩子其实挺悲催的。 与其说他是军情六处驻港岛办事处的负责人,还不如说他是赵英男和莫兰这两位姑奶奶的私人情报官兼联络官。 由于赵英男最近去了暹罗跟莫兰共襄造车大事,所以芭提雅和港岛两地的往来和交集也变多了,由此,雷克和唐厉也经常见面。 唐厉他老子唐从龙,现在是曼谷唐人街龙头,负责三角地面粉的渠道分销,每天都是金山银海一样的进账。 而唐厉本人又是汉唐集团的总裁,年薪百万,加上分红,至少几百万,自然不差钱。 雷克呢?身为六处负责人,港岛地头蛇,肯定是不缺门路的。 这哥俩一个有钱,一个有路,还都是有本事,同阵营的单身汉,最近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吃饭喝酒,寻幽探秘,处得相当不错。 尤其这两天杨采玉突然来了港岛,搞得雷克焦头烂额,苦不堪言,非常想找个能说话的朋友好好倾诉一下。 结果,等接机的时候,雷克当即就傻眼了。 走下舷梯的依次是芭提雅女王莫兰,然后是赵英男,约瑟,最后还跟着夜魇夜璃这对猫狗大爷。 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这特么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煞神爷的后宫大爆炸吗? 别说杜蔚国了,就连雷克都不敢想象杨彩玉,赵英男,莫兰这三个女人如果坐在一起,将会是个怎样的修罗场? 不过,雷克并没有纠结太久,下了飞机后的莫兰只是随意的抬了抬手,他就眼前一黑,非常幸福的晕了过去。 该说不说,莫兰办事还挺讲究的,直接把他给弄晕了,相当于把他从这个死局中摘了出来。 否则,雷克被夹在其中,怎么做都是错。 魔雾山这边,听完雷娜介绍的简况,杜蔚国只觉得手脚冰凉,冷汗像瀑布似的瞬间爆出。 “不管她们要干什么,立刻拦住她们,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杜蔚国慌了,连声音都抖了。 雷娜摇摇头: “来不及了,卫斯理,距离雷克晕倒,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而且,在港岛,谁能拦得住梅根小姐?” 说话的时候,雷娜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种坚决,还下意识的朝帐篷里瞥了一眼。 她说得是实话,港岛是赵英男经营日久的大本营,拥有极强的势力,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约瑟和夜魇。 绝逼横趟。 只是雷娜觉得,听完这话,杜蔚国大概率会暴怒,甚至都有可能会失去理智。 这种状态下的杜蔚国,她肯定是拦不住的,有可能劝住他的,有且只有胡大姑娘。 不过她想错了,杜蔚国并没有爆发,更没有失去理智。 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连眼神都失去焦距了,无意识的,一遍遍的呢喃着。 “莫兰这个疯女子,她到底要干什么?” “杜大,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要干什么!” 就在此时,胡大姑娘从帐篷里快步走了出来,给雷娜使了个眼神。 雷娜顿时如蒙大赦,抹着额头的汗水,小跑着退开了,跟来时差不多,全速逃离。 此刻的杜蔚国太吓人了,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能焚尽一切。 “你说什么?”杜蔚国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猛地朝胡大姑娘刺去。 胡大姑娘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杜大,你不用侥幸,也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很清楚她要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她还伸手搭上杜蔚国的肩膀:“莫兰这婆娘还不错,起码挺懂事的,知道帮你解决掉你自己无法出手的难题。” “我特么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 杜蔚国猛地抬起头,咆哮道,他的双眸血红,仿佛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嗯,我知道。” 胡大姑娘依旧按着他的肩膀,还微微发力,她的语气平稳舒缓,仿佛是经验丰富的老练驯兽师。 “杜大,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但是你也清楚,现在杨采玉失忆才是最好的结局,一切烦恼都没有了,你好,她好,所有人都好。” 杜蔚国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胡大姑娘却没有停下,继续火力全开道: “我也不想老生常谈,但是杜大,你要清楚,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单枪匹马了,你是个一个集团的领袖,非常庞大的利益集团。 你的一举一动,会牵动无数人的利益,严格来说,你的家事,也不再是私事,你无权自己做决定。” 顿了下,胡大缓了语气: “杜大,布局的人,就是摸准了你的脉,想让你陷入内耗,自己把自己拖垮,莫兰也是看出了这步棋,这才主动站出来帮你破局。” “呼~” 杜蔚国依旧气喘如牛,但是眼神逐渐清澈,不再是之前那副狂怒的模样,显然是听进去了。 “对了,杜大,你也没道理怨恨莫兰,她愿意做这件事,你该感谢她才对。”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拍了拍他的肩膀,胡大姑娘飘然远去。 “艹!” 许久,杜蔚国仰天怒吼,无能狂怒的一脚踢断了身边足有电线杆粗细的大树。 与此同时,港岛,维多利亚港,半岛酒店。 “老板娘,确定了,她在702房。” 酒店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驾驶室里,夜魔约瑟沉稳的报出了一个房间号。 说话间,他的双瞳也由诡异的冰蓝色,恢复到了正常颜色。 “约瑟,现在这个距离,你就可以解决掉她,是吗?” 后排座椅上,莫兰沉声问道。 此刻的车里只有她们俩,嗯~副驾驶的座位上,还趴着条溜光水滑的大黑狗,正眯着眼打盹。 赵英男没在,事实上,刚到港岛她就打了退堂鼓,被莫兰果断的一记手刀直接砍在后颈上打晕了。 当时,她的贴身保镖,猫狗大爷全都在场,甚至夜璃就蜷在她的怀里,但是却非常默契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它们聪明着呢,不仅能听懂人话,还拥有思考能力,智商比人类只高不低。 甚至夜魇还能通过意识跟人直接对话,只不过这项本事,跟显露原形一样,都被杜蔚国明令禁止了。 之前,赵英男她们的对话,这对猫狗大爷一字不漏的全听进了耳朵里,它们也有自己的决断,还非常统一,力挺莫兰。 就是因为心里有数,莫兰才敢动手。 只是此刻的莫兰,她的语气看似平静,可是隐藏在身侧的拳头却攥得死死的,手心都已经沁出冷汗了。 她怎么可能轻松? 杨彩玉在杜蔚国心中无可替代的重要性,莫兰比谁都清楚,早在四九城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动了她,就等于是掀了杜蔚国的逆鳞,后果难料。 最轻的是被憎恶,冷落,严重点,从此成为路人,再不相见,甚至,也不排除杜蔚国直接对她动手的可能性。 但是,这件事她必须做,义无反顾! “是的,老板娘,现在就可以动手了。”约瑟倒是表现得十分沉稳,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毫无波澜。 杜蔚国麾下的煞神众,谁的杀性最重? 不是死士出身的神乐,神舞,也不杀手出身的艾莉,兵王出身的霍卫,甚至连杀人无数的胡三和翔太都排不上号。 约瑟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榜首,无人能及。 毕竟他第一次出场,就夷平了上任三角地将军的老巢弄亮镇,炸死了几千人。 后来,夜魇赶去暹罗,他也被解放出来了,跟着霍卫去了几趟印泥,每次都收获满满。 他现在不光杀性第一,连战绩都排在头名,当然,只能算直接战绩。 约瑟对杜蔚国的忠诚毋庸置疑,早就已经拉满了。 别看他现在对莫兰言听计从的,假使莫兰敢命令他对杜蔚国出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亲手弄死莫兰。 但是,抹掉杨采玉记忆这件事,早在芭提雅的时候,莫兰就跟他把轻重利弊都说清楚了。 约瑟也认同莫兰的观点,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 “约瑟,你有把握吗?不会真的伤得她吧?”莫兰的语气凝重,声音有些干涩。 “有,绝不会伤到她,她只会睡几天。”约瑟冷静的近乎冷漠。 “呼~呼~” 莫兰深呼吸了几次,拳头反反复复的攥紧又松开,大概过了半分钟,她的眼中猛的闪过一丝厉芒。 “约瑟,动手吧!直接抹掉她近半个月的记忆!” “好!”约瑟的眼睛骤然变蓝。 不过就在此时,约瑟的鼻子突然飙出鲜血,一直打盹的夜魇,也突然跃起,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莫兰。 “砰!”与此同时,宝马车的右侧后视镜,被一发子弹打得稀碎。 “老板娘,她身边有两个高手护着,他们很厉害,都拥有精神力!” 约瑟顾不上擦血,抬头朝酒店的楼顶望去,此刻,梅林和苏卡丽正并肩站在天台边缘。 苏卡丽的肩膀上架着一把svd,目光冷冽如刀,刚才打碎后视镜的子弹,就是她射的。 梅林的手上也提着枪,只不过他同样鼻血狂飙,正捂着鼻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刚刚跟约瑟隔空对拼了一记精神力,看起来两败俱伤,其实是梅林输了。 是他先手发动了精神穿刺,而约瑟则是被动防御,在这种情况下打成平手,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法克!都拥有精神力,还都是神枪手,她果真是杜蔚国的心头肉,真特么舍得下血本!” 一听这话,莫兰既气愤又懊恼,不忿的骂道。 她知道杜蔚国给杨采玉配备了两个强悍的能力者保镖,但并不清楚梅林两口子的真实本领。 “老板娘,刚刚他们没下死手,只是警告,应该是认出我们的身份了,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碰一下?” 约瑟抓起衣角,随意的蹭了下鼻血,冷声问道,此刻,他的眸子蓝得渗人,战意疯狂翻涌。 夜魇狗眼也变得猩红如血,俨然已经进入战斗状态,正扭头望向莫兰,显然在等待她的决断。 “约瑟,夜魇,如果真干起来,不下死手的情况下,我们有没有胜算?” “有!”约瑟回得十分笃定,夜魇也跟着点了点头,猩红的狗眼凶光毕露。 话说,杜蔚国这个主人都好久没见过面了,听说在外面又新收了很多小弟,夜魇这头猪妖其实也有些吃味。 “几成?”莫兰的眼睛亮了。 约瑟虽然杀性大,但他性格谨慎,并不是胡吹大气的性格,略微琢磨了一会才回道: “如果他们俩只有目前显露出的本事,胜算至少7成,就算他们还有别的能力,也能55开!” “7成,足够了,有赌未必输,丫的,干了!” 莫兰狠狠的啐了一口,正准备下令全面开战。 约瑟突然皱眉,手指轻轻搭在太阳穴上: “老板娘,他们挑明身份了,也是先生的部下,现在想跟我们谈谈,只有他们俩。” “谈谈?谈什么?” 莫兰见多识广,知道梅林他们应该是在意识中跟约瑟交流了,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 “不知道,他们没说,不过有他们拦着,我没办法做事,只能先干掉他们才行。” “老板娘,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约瑟眼中凶光闪烁,杀气翻涌。(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强者享受世界,弱者接受现实 “特莉丝,约瑟,夜魇,你们好。” 片刻之后,距离半岛酒店不远,一条无人的小巷,梅林微微欠身,风度翩翩的招呼道。 “我叫梅林,这位是苏卡丽,我的妻子,我经常听卫斯理提起你们,很高兴能见到你们。” 梅林说的是中文,虽然不可避免的带着口音,但已经非常流畅了,这段时间,他可没闲着。 而且,他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些许血渍,但表情却格外沉静,语气不紧不慢,丝毫没有火气,犹如老朋友闲聊一样。 “哼,装模作样,所以,你们这两个洋鬼子,就是卫斯理派给她的全职保母?” 莫兰可没他这么好脾气,横眉立目,说话也是夹枪带棒难听的很。 “呵呵,特利丝小姐说笑了,她又不是婴儿,拥有自理能力,我们只是受卫斯理的委托,保证她的安全。” 梅林轻笑,一本正经的回道。 他活了那么久,早已把城府修炼的炉火纯青,不会被三言两语激怒,依旧笑呵呵的。 “小姑娘,你突然跑来港岛,鬼鬼祟祟的想要干什么?还有那个梅根,有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梅林的涵养好,但是他婆娘苏卡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脾气,说话贼冲。 而且她的双手还始终握在腰后的弯刀刀柄上,目光不善的盯着约瑟,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开干的架势。 不过也好理解,试想一下,任谁被与世隔绝的关了几百年,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 莫兰虽然不清楚苏卡丽的跟脚,也不知道她为啥管自己叫小姑娘,不过斗嘴这件事,她可不会输。 “哈!盘问我,你算哪个葱?”立刻嗤笑一声,顺着话头反呛道: “老妖婆,你是从刚哪个棺材里爬出来的吧?你出去好好打听打听,港岛到底是谁的地盘?” “找死!” 莫兰的话,瞬间激怒了苏卡丽,尤其是棺材这个词,狠狠的戳中了她的痛处。 苏卡丽当即就炸毛了,雪亮的大马士革弯刀瞬间出鞘。 “苏卡丽,别冲动!” 梅林手疾眼快的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挥刀的动作。 随即他转向莫兰,加重了语气质问道: “特莉丝,你确定要这样?我们之间非要打一架才满意吗?” 梅林毕竟是从尸山血海趟过来的绝世狠人,只稍稍外放气势,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 约瑟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眼眸陡然冰蓝,而夜魇则上前一步,挡在莫兰身前,狗眼骤然猩红。 虽然心悸于梅林的凛冽气势,但莫兰嘴上却不会示弱: “哼!梅林,你吓唬谁呢?再说了,今天这场子,是你们先出手偷袭的!” 苏卡丽目光凶狠,视线始终在她的咽喉处盘旋,冷声斥道: “胡扯!明明是你打算对克拉拉动手,我们才出手阻止,要不是看卫斯理的面子,刚才那颗子弹,已经爆了你的脑袋!” 克拉拉是杨采玉自己给自己取的英文名。 刚才,当约瑟用精神力扫描杨采玉所在的房间,并最终定格在她身上的时候。 而这个行为,被梅林两口子敏锐的感知到了,想都不想,直接做出了严厉的警告。 要不是梅林及时分辨出了他们的身份,可能当时就要进入死斗模式。 “没错,我就是要动她!但我没想杀她,甚至都没想过伤害她,只想抹掉她近期的记忆而已。” 莫兰倒是很光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呸!我凭什么相信~~” 苏卡丽秀眉竖起,直接啐了一口,她好像跟莫兰天生相性不合,两看相生厌。 “为什么?”梅林打断苏卡丽,沉声问道。 “为什么?你特么还有脸问?她为什么突然跑来港岛,难道你真的不清楚?” 一听这个问题,莫兰瞬间就火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让她接触到了不该接触的人! 我特么吃饱了撑得吗?火急火燎的跑过到港岛来,做这个里外不讨好的恶人?” 莫兰一肚子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点,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面对指责,梅林一言不发,苏卡丽的眼中也流露出一抹心虚与羞赧夹杂之色,难得没反驳。 苏卡丽的精神能力也是可以抠脑子的,虽然手段比不上胡大姑娘和约瑟,但是对付普通人绝对绰绰有余。 梅林办事老成持重,平时,苏卡丽都会跟他一起坐在车里,远远的守着杨采玉。 但凡接近她的人,又或者主动搭话的,都会让苏卡丽简单筛一下。 但是遇见温婉那天,苏卡丽刚好开溜出去买柑橘酱冰淇淋了,否则也就不会也出这档子烂事了。 英吉利是出了名的美食荒漠,而苏格兰则是荒漠中的荒漠,他们的饮食习惯被戏称为“欧洲疯子”。 苏卡丽被关了那么久,久到她都快遗失味觉了。 所以,重获自由后,她对美食产生了近乎偏执的渴望,而这橘酱冰淇淋又是爱丁堡城里难得一遇的美食。 关键就这破玩意每周只卖2天,还特么限量,手快有,手慢无,所以苏卡丽才会开小差。 就在她溜出去这一小会功夫,前后大概半小时,杨采玉就遇见了温婉,彼此攀谈了十几分钟。 没错,就这么巧,就这么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提前算计好的。 “怎么?是不是没话说了?” 梅林他们的细微表情变化,莫兰全都看在眼里,她的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梅林,我看你也算个明白人,你应该很清楚,她突然出现了港岛,对杜蔚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抹掉她近期的记忆,让一切回归到原来的轨迹,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所以,你们别再捣乱了。” 一听这话,梅林的眼神闪烁,明显是有些意动。 他活了那么久,自然通透,也很清楚当前的局势,先不说杨采玉将会对杜蔚国造成的影响。 只说眼前,莫兰势在必得,他们如果继续阻拦,整不好,煞神众就会从此开始分裂,甚至是爆发内战。 而莫兰提出的方案,确实算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 什么都不会有损失,也没人会受伤,除了杨采玉,但她也只会损失了一段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不过还没等他表态,苏卡丽就又忍不住又站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否决道: “不行!克拉拉的脑子受过非常严重的创伤,经不住再一次的伤害了。” 苏卡丽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就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 虽然平时相处的时候,她经常冷言冷语的怼杨彩玉,但其实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 相处久了,苏卡丽也知道了杨彩玉的经历,还不止一次小心探查过她的脑子,大概清楚她的状况。 “哼!那你的本事不行!我有把握她不会变傻,更不会变成植物人!” 莫兰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 她当然知道杨采玉曾经变成植物人的那段经历,而且有条件后,她还专门针对性的调查过,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另外,她也非常清楚做这件事的尺度,抹了杨采玉的短期记忆,杜蔚国会怪她,甚至是恨她。 但如果她玩过火了,真把杨采玉搞成了植物人,又或者更严重点,直接搞死了。 那杜蔚国也不会再跟她讲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绝逼会翻脸! 所以,她是跟约瑟反复确认过之后,才决定实施的。 约瑟天赋秉异,他的精神力,广度和强度或许都不如胡大姑娘,但是精度却是无人可及的。 作为莫兰手下最强的王牌,她在培养约瑟这件事上下了血本,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 光是抹除篡改记忆这门本事,她就从监狱里给约瑟找了上千罪犯做实验,算得上千锤百炼。 苏卡丽才刚想回嘴,就被梅林的眼神制止了。他一瞬不眨的盯着莫兰,表情严肃,语气郑重的问道: “特莉丝小姐,你真的有把握,只抹除克拉拉的短期记忆,不会伤害她的脑子,也不会损害她的其他记忆?” 莫兰点头,斩钉截铁道: “当然!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则真伤了她,都不用你们多事,卫斯理也不会放过我。” 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是莫兰的心理素质,即使放眼整个煞神众,也能排进前列,至少不逊色梅林这个“老妖怪”。 “梅林,你疯了!” 梅林正要说话,就被苏卡丽一把拉住,她很激动,下意识的用阿兹台克古语低吼道: “这样对克拉拉不公平,就算这个女人说得是真话,不会伤害到她,但她又不是我们玩具,我们凭什么决定她的记忆!” 梅林也用阿兹台克语回道: “苏卡丽,你该明白,这世界从来都不公平,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享受世界,而弱者只能接受现实。 克拉拉是个弱者,但是她现在的记忆,将会影响许多强者的利益,甚至引发战争,你觉得该如何取舍?” 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这平静下却隐藏着深深的无奈,苏卡丽也怔住了。 原来,梅林以为自己就是强者,甚至被人奉为神明,但是后来却被现实反复毒打过后,他醒悟了。 在怪物一样庞大的势力面前,他屁都不是,否则,苏卡丽也不至于被困几百年,音讯渺渺。 权力,势力,武力,金钱,资源,情报,利益,牵绊,这些东西缺一不可。 所以,从窟窿岛逃生后,他才会带着苏卡丽义无反顾的投在了杜蔚国的麾下。 愣了许久,苏卡丽才说话:“那,那也应该让她知道真相,然后让她自己决定才对!” 这句话,她又重新切换成中文了,而且语气明显发虚,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 “呵呵~为什么?” 莫兰嗤笑,不等苏卡丽回答,她就继续说道: “我想,你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对吗?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为什么要让她经历痛苦?” 莫兰的语气也没有那么锋利了,虽然不知道刚才梅林他们用听不懂的语言嘀咕了什么。 但通过此刻的语境,前后句关系,以及苏卡丽的语气变化,莫兰还是大概猜到了他们此刻的心理状态。 眼看这件事有和平解决的契机,能不打,莫兰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想打。 就在刚刚,走进这条僻静的小巷前,约瑟和夜魇都给她提示过危险性升高了。 “这两个人应该非常擅长近战,老板娘,在这个环境里战斗,我们现在的胜率不足5成!”这是约瑟的原话。 其实他估计得还是有偏差,如果真正生死相搏,他和夜魇最终应该能胜,但必然是惨胜。 莫兰必死无疑,约瑟也会死,当然,梅林两口子也活不下来,最后唯一剩下的,应该只有夜魇,但肯定重伤。 他们四个都拥有精神力,约瑟最精,夜魇最强,但约瑟绝逼会第一个战死,因为他是小脆皮。 剩下的夜魇,梅林,苏卡丽都有自愈能力,但夜魇的攻击手段更加诡异且隐蔽,而且它还拥有恐怖的第二形态。 夜魇的弱点是水和火,但这条小巷附近都没有,梅林他们也没有相应的异能。 所以拼消耗,夜魇最后大概率会以重伤的代价干掉永生人夫妇。 他们三人一狗,可是杜蔚国麾下除了胡大姑娘外的最强战力,都是排名前几的存在。 要是真的一站全军覆灭,杜蔚国绝对会伤筋动骨,何况还要搭上莫兰,芭提雅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幸好,惨烈的内讧并没有发生,双方都在尽力克制着。 莫兰的问题,让苏卡丽再次楞住了,过了足有半分钟才说话: “可是,我们就这样在她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擅自抹掉她的记忆,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见苏卡丽已经松动了,莫兰连忙趁热打铁道: “是有点残忍,但真相更残忍,如果有必要,约瑟甚至还可以帮她伪造一段记忆。” “哼,你叫特莉丝是吧?我非常讨厌你,以后别让我单独遇到你!” 又沉默了许久,苏卡丽突然放了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梅林叹息一声,灼灼的望着莫兰,轻声道: “特莉丝,要动手尽快吧,苏卡丽有点善变,很容易改变主意,另外,我也不希望和你再见了。” “呵呵,那最好了,再见,再也不见。”莫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片刻之后,半岛酒店顶层,702套房。 杨采玉正坐在书桌前,轻轻摩挲着一张照片,这是她和赵英男早年在燕大拍的合影。 “英男,你真的还活着吗?还成了港岛第一商业财团的幕后老板?杜蔚国的女人?” 她低声呢喃着,只是语气越来越重,眼神也愈发冷冽。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杨采玉才刚拿起话筒,里面就传来一声急切又熟悉的声音: “采玉,你快跑,马上离开港岛!” “英男!英男,真的是你吗?”杨采玉的眼睛瞬间瞪大,声音颤抖。 赵英男顿了一下,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了,不过还是焦急的呼喊道: “采玉,是我,但是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有人要对付你,你先离开半岛酒店,去白沙湾码头!我想办法送你走!” “谁?谁要对付我?英男,你告诉我,你~~” 就在此时,杨采玉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定格,眼神骤然变得呆滞,手里的话筒也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喂!喂!采玉,嘿,你没事吧?艹!莫兰,我要杀了你!” 话筒里,赵英男撕心裂肺的喊着。 酒店楼下,车里,约瑟的瞳孔缓缓恢复正常,他捏了捏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 “老板娘,搞定了。”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莫兰把烟头丢出窗外,淡淡的问道: “怎么样,约瑟,她没事吧?” “嗯,没事,只会昏睡几天。” “那她的记忆呢?”莫兰看似沉稳,其实她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约瑟好像并不太轻松,脸色有些苍白,缓了口气才说话,不过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停留在一周前,遇见那个叫温婉的女人之前,她在跑步时,因为分神摔倒了,后脑撞到了石头,晕迷几天。” “约瑟,你确定吗?” 一听这话,莫兰再也绷不住,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如果杨采玉的记忆真像约瑟所说的这样,那这个结果简直太完美了,别说梅林,苏卡丽,就连杜蔚国也能接受。 不仅不会记恨她,恐怕还得感谢她。 “确定,我废了很大的气力,做得很细致,肯定没有疏漏。”约瑟语气笃定,充满了自信。 “太好了!约瑟,干得漂亮!你帮了你家先生的大忙,回去老娘就给你涨工资,一个月20万!” 莫兰兴奋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即又狠狠的揉了揉约瑟的头发。 “嘿嘿~” 一听涨工资,约瑟顿时咧嘴笑了,他啥都好,就是有点贪财,以前流浪街头穷怕了。 “老板娘,咱们现在就回暹罗吗?” 莫兰的笑容突然凝固,摇了摇头: “不,我们马上去找赵英男,约瑟,她的记忆也需要改一下,就让她停留在三天前吧。” 说到这里,她眼眸一挑,看向正目光灼灼瞪着她的夜魇,语气戏谑: “这么做,也是为你主人消除隐患,夜魇,你应该没意见的,对吧?” “切~”夜魔极其人性化的哼了一声,把脑袋偏了过去。(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狐狸精对狐狸眼 魔雾山,临时营地。 已经枯坐了几小时,苦等消息的杜蔚国,收到莫兰传来的实时消息,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这消息实在太惊人了! 莫兰带着约瑟,完美的解决了杨彩玉抵港的问题,完美的都有些不真实了。 “确定吗?”杜蔚国口干舌燥,声音发颤。 “确定,我跟雷克反复核对了几次,而且,特莉丝小姐就在他旁边。” 雷娜的声音也有点抖,但是语气非常笃定。 “胡大,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杜蔚国不可置信的望向胡大姑娘。 “也许有可能,你亲自问问不就清楚了。” 听说约瑟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情,胡大姑娘也感到非常惊诧,多少也有点拿不准主意。 “对对,雷娜,你马上帮我联线,我要直接跟特莉丝对话!” “好,卫斯理,你稍等一下,我正在申请专线,很快,你就可以跟特利丝小姐直接通话了。” 此刻,雷娜的脸上也满是喜色。 能在零伤亡,零损失的前提,如此顺利的解决这个突发的棘手问题,她狠狠的松了口气,都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了。 “嗯,通话?” 一听这话,哪怕此刻心猿意马,杜蔚国依旧是怔了下。 要知道,他现在人在天竺的东北边境,而莫兰在港岛,两地隔着整个东南亚,何止千里。 而现在的通讯手段还非常落后,远距离都是用电台联系,至于电话,别说跨国,跨省都难,尤其是落后的天竺,跨市估计都费劲。 “是的,卫星电话。” 雷娜点点头,她的表情中,久违的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她总算又能拿出一件让杜蔚国感到惊讶的东西了。 不过她很有分寸,没卖关子,立刻解释道。 “就在上个月,我们军情六处获取了一颗通讯卫星的独立使用权,目前,初步可以实现邻洲间通话。” “啧,洲际通话,花旗人的卫星?”杜蔚国咂了咂嘴,语气有些艳羡。 “是,去年中情局淘汰的间谍卫星,阉割了拍照功能后,高价卖给我们了。” 雷娜的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无奈。 如今的日不落帝国是真的没落了,甚至连这种军国重器都要仰人鼻息,用别人淘汰的二手货。 要知道,不到200年前,花旗还只是英吉利众多海外殖民地中的一个而已。 “唉~”杜蔚国也叹息一声,有些感慨。 你可以说鹰酱坏,但不能说它菜,在高尖端技术这一块,尤其是军事应用和航天技术领域,花旗早已遥遥领先。 自从58年成功上天了第一颗卫星“探险者”后,10年间,已经陆续发射了几十颗。 现在,人家连第2代卫星都淘汰了。 杜蔚国来自后世,非常清楚趁早点亮科技树的深远意义,一步慢,步步慢,不是关起门吹几句牛逼就能追上的。 他也一直都很想抽出时间,潜下心,鼓捣些黑科技出来,起码也整颗自己的卫星上天。 他可不敢用花旗的卫星,毛熊也不行,杜蔚国才不会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交给别人打理。 奈何现实条件根本不允许。 各种各样的敌人就像是雨后的野草似的,一茬接一茬,层出不穷,他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 “雷娜副部长,电话接通了!” 就在此时,雷娜的一个手下,举着卫星电话跑了过来。 是个很漂亮的金发大妞,身材也很火辣,随着跑动,她的胸口一阵波涛起伏。 嘴里喊得是雷娜,她的眼睛却始终瞄着杜蔚国,眼珠子都快飞出眼眶了。 作为英吉利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阁老,雷娜的上位史堪称奇迹。 现在几乎所有年轻妖艳的女特务,都想效仿她,搭上杜蔚国这条金大腿,一步登天。 “哼~” 随着胡大姑娘这个醋王的一声冷哼,这个大美妞直接扑倒在地,干净利索的不省人事了。 杜蔚国哪有心情理会这些细枝末节,手疾眼快的一把捞住电话,急不可耐的问道: “莫兰!” “是我。” “她真没事?” “没事。” “真的?” “嗯,比真金还真,放心吧,她活蹦乱跳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听筒里有些许的电流声,但不耽误通话,莫兰的声音愈来愈无奈,夹杂着哀怨。 通话之前,其实她心里还有点忐忑,不过听到杜蔚国声音的瞬间,百般滋味就全都涌了上来。 她清楚自己在杜蔚国心中的地位,必然是远远不及杨采玉的,但是亲自证实后,还是会难过,失落,委屈。 杜蔚国现在也算是练出来了,马上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努力强压住内心的狂喜,用最诚恳的语气道谢。 “莫兰,谢谢,这次多亏你了,辛苦了。” “哼,姓杜的,少来这套,这次算是老娘运气好,但凡要是伤到你的心尖尖杨采玉,估计你都得亲自出手灭了我吧?” 莫兰的语气生硬,但是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梗咽。 杜蔚国连忙辩解道: “别胡说,不管到啥时候,我也不可能对你出手?说实话,莫兰,我很想你。” 虽然明知道这话半真半假,尤其后半句,更是假的厉害,但莫兰的语气还是明显的变好了不少。 “切,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行了,别装了,还有啥要问的,赶紧问吧。” 杜蔚国也没再假掰掰的装矜持:“约瑟真的篡改了她的记忆?” “嗯,是的,约瑟抹掉了她一周的记忆,她的记忆现在停留在遇见那个叫温婉的女人之前。 约瑟只给她伪造了非常短暂的一段记忆,她在跑步时不慎摔倒,后脑磕到了,昏迷几天。” “把握吗?”杜蔚国的呼吸声明显变重。 “百分百把握,boss,我保证,要是出差错,你揪了我的脑袋!” 话筒里,突然响起来约瑟的声音,明显也有点激动。 “好,约瑟,干的太棒了!你小子这才立了大功,老子给你涨工资!” 听到约瑟的保证,横亘在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杜蔚国只觉得浑身通畅,3万6千个毛孔,各个都舒服。 “嘿嘿,boss,老板娘已经给我涨过了。”约瑟笑得有些羞赧。 “哈哈哈,好,那我就额外再奖励你一笔奖金!”杜蔚国豪气万分的承诺道。 话筒那头的声音重新换成了莫兰: “显你有钱是吧?行,正好我最近造车,烧钱烧的厉害,要不你给我转个十亿八亿的花花。” “呃~”杜蔚先是国楞了下,随即马上开始哭穷道: “莫兰,我最近疲于奔命,每天都焦头烂额的,根本没空接私活,到哪挣钱去?还十亿八亿的,你当我是印钞机啊?” “呵~没钱?”莫兰冷嗤道: “印钞机算啥啊?据我所知,波斯那姓胡的,刚刚才从你手里抠走了40亿美金,几天前,还讹了30万吨粮食。 我说杜蔚国,你是不是有点过分的厚此薄彼了?偏心眼都偏到太平洋了,怎么,有了新人忘旧人呗?” 仅从这段话里就不难听出,莫兰现在的情报系统已经初步搭起来了,消息很灵通。 莫兰确实厉害,她总是能极限的压榨手头的一切资源,还格外擅长另辟蹊径。 她现在的情报系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嫁接在了国际刑警现成的情报网上。 詹姆斯,这个杜蔚国都已经遗忘的国际刑警,现在里昂总部,任职情报主管。 这个抢手的位置,当然是莫兰金砖开道,硬生生帮他砸下来的。 “莫兰,别乱说,什么新人旧人~~” 就在此时,杜蔚国的手上突然一轻,卫星电话已然到了胡大姑娘的手上。 她的语气揶揄:“莫兰是吧?我就是波斯那个姓胡的,怎么?听说你对我很有意见啊?” “嘶~”话筒那头,明显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冷抽。 不过莫兰的心里素质也不是盖的,很快就镇定下来,还直言不讳道: “没错,意见非常大!” “姓胡的,波斯东块饼太大了,你在当地无根无底,根本就吞不下,当心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莫兰一点都没客气,措辞犀利,但是胡大姑娘却没生气,反而笑得很欢畅。 “呵呵呵~” “不错,你叫莫兰是吧?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我的胃口一向很大也很好,波斯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习惯性的话锋一转,胡大姑娘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 “不过,莫兰。你这次表现的确实不错,事情做得也很漂亮,作为奖励,我可以分你2亿美金花花。” “姓胡的,你特么跟谁装大呢?我用你奖励?” 莫兰可不是吃亏的性格,一听这话,瞬间炸毛,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再说,你打发叫花子呢?你从那姓杜的手里抠了40亿,40亿!才分我2亿?” “嘿,我就问你要不要?”胡大姑娘不仅没生气,反而笑意更浓了。 “10亿!” “你在想屁吃!” “那就5亿,不能再少了。” “2亿,别废话,多一分钱都没有。” 胡大姑娘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不紧不慢道: “而且,莫兰,这钱可不是白给你的,算是我提前支付的购车款,两年之内,你必须把车给送来。” “5亿,我保证两年内交车,同时,我还可以把造车的完整技术以及数据都给你一份。” 说话的时候,莫兰明显在是咬着后槽牙。 胡大姑娘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轻挑: “给你3亿,就按你说的条件,莫兰,我的耐心有限,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5亿,胡桃代,我现在是真需要钱,造车这事太特么烧钱了,我骑虎难下,都快要变卖资产了!” 莫兰好像急了,直呼胡大姑娘的大名,还不惜卖惨。 “行吧,就给你5亿,全套技术,两年内交车。” 胡大姑娘沉默了一会,最终点了头,莫兰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兴奋: “好,一言为定,你可以随时派人来芭提雅来拿资料,啥时候给我打钱?” “24小时内就能到账。” 胡大姑娘表现得非常爽快,不过下一秒,她就冷冷道: “莫兰,我提醒你,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敢坑我,我会亲自去芭提雅找你,到时候,就算杜蔚国也护不住你。” 莫兰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放心吧,胡桃代,我虽然非常不喜欢你,但是在商言商,我的信誉一向很好。” 话是这么说,莫兰的心里却在想: “但凡给你一辆车,都算老娘输,有了这笔钱,一年时间,足够我把直升飞机的样机都造出来了。 到时候,用飞机的全套技术顶账,不信你不买账,嘿,姓胡的,饶是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切,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丫头,不就是钱嘛,一年以后,老娘都能自己印了。 到时候,想要多少就印多少,这三瓜俩枣的,就当我这个当姐姐的,替杜大赏你了。” 胡大姑娘也有自己的盘算。 要知道,现在美钞雕版还有鬼手,无常都在她手里,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印钞大业。 这种事见不得光,当然不能在开塞利干,目标太大了。 工厂的地址选在了波斯最东边,跟两伊接壤的三不管小城纳加代。 不过印钞可不是简单的事,即使有了雕版也不行,还需要特殊的机器,纸张,颜料,工序也很复杂,不是一撮而就的事。 据鬼手最新汇报的进度,大概3个月后,盛夏左右,第一批钞票才能印制出来。 而且,这玩意还得先在市场上小规模的流通一段时间,看看具体效果,查缺补漏,反复调整几次后才能大规模印制。 这个周期,也需要几个月到半年时间。 不过再怎么说,最多一年之后,胡大姑娘也将拥有独立印制美钞的能力。 具体的分配方案早就定好了,她和杜蔚国各占3成,兄弟会通过独有的渠道负责流通发行占3成,成本半成,鬼手半成。 印刷规模也大致敲定了,初期,一年30亿左右,这是兄弟会现在流通的极限。 “很好,莫兰,希望你说到做到!” “放心,胡桃代,只要钱到账,契约即可生效,老娘绝不会爽约!” “呵~” 胡大姑娘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把电话抛还给杜蔚国,还意味深长的刮了他一眼。 杜蔚国秒懂她的意思,记住,刚刚可是老娘帮你解的围。 狐狸精对狐狸眼的局面,虽然是他刻意而为的结果,要不然,累死胡大姑娘,也不可能从他手里抢走电话。 不过,旁听她们俩勾心斗角,唇枪舌剑的对决,杜蔚国依旧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莫兰,是我,她现在在哪?” 一听这话,电话那头的莫兰的笑容瞬间凝固,没好气的闷声道: “放心,你的心尖尖一根毛都没掉,睡得特别香甜,现在已经上飞机了,六处的专机。 有雷克亲自驾驶,两大能力者高手随行护卫,大概18个小时后,会落地伦敦。” 说到最后,莫兰已经忍不住阴阳怪气了:“煞神爷,您还有什么要垂问的?” 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 “莫兰,这样,知道你最近困难,我个人小金库再支援你一亿美金,咱能不能好好说话?” 杜蔚国现在有多少钱? 其实连自己都没个准数,也懒着查了,不过小金库每个月的进账,大概3000万左右。 最大的进项依旧是三角地面粉生意的分成,每个月大概1500万,这项收入,目前还在稳当攀升。 由于金新月和银三角的种植生产规模在煞神众的打压下逐渐萎缩,在不远的未来,三角地将会垄断整个面粉市场。 届时,杜蔚国每年的分成最少4亿。 其次的就是东瀛那边的收益,总数同样在1500万上下,这其中,柏青哥的分成大概能占去8成。 这玩意太魔性了,简直就是为东瀛人量身定做的圈钱神器。 上次联系的时候,镰田次郎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1年后,等柏青哥的布局完成,不再产生投入,保证每月的收益都不低于2500万。 这样算下来,东瀛这边的分成,用不了多久,也有望达到4亿每年。 至于港岛的面粉收益,一个月只有区区200万,杜蔚国已经彻底放弃了,全都用来养人养望了。 所以他现在小金库只有两项进账。 不过现在一年就有4亿左右,几年后至少还能翻一倍,足够了,要知道,这特么只是他的零花钱! “哼,杜蔚国,算你还有点良心。”莫兰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语气也明显变得温柔了: “现在你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只能你自己多加小心,遇见事,多想想我们这些依靠你的人,三思后行。” 杜蔚国的心也突然柔软起来: “嗯,我知道,莫兰,你也照顾好自己,等我把眼前这些罗烂时都摆平,忙完了就去找你,跟你一起造车。” “呵,跟我一起造车,你现在还能有忙完的时候吗?”莫兰苦笑。 “哦,对了,赵英男的记忆,也被我改了,杨采玉这件事,她也彻底的忘了。 港岛这边,除了雷克,再没一个知情人,至于伦敦那边,我就鞭长莫及了。” 莫兰做事简直天衣无缝,你能想到的,她也能,你想不到的,她还是能想到。 挑不出一点毛病。 杜蔚国点点头: “莫兰,我知道了,伦敦那边,我会想办法收尾,这件事,多亏你了,我也真想你了。” 挂断电话,杜蔚国思绪浮沉,有些怔愣,胡大姑娘给他递了根烟,难得夸了句: “莫兰这小丫头真不错,是个能做事的,有机会,我想见见她。” “见你妹啊?”杜蔚国表面点头,心里吐槽。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贪蠹 深夜,魔雾山,临时指挥中心,位于边缘的一座帐篷中。 行军床上,胡大姑娘的脸上带着娇媚的潮红,头发湿渌渌的,柔如无骨似的的趴在杜蔚国身上,显然刚刚才激战过。 “杜大,现在你的心病也消了,接下来咱们要干嘛?” 她用下巴蹭着杜蔚国胸口的疤痕,语气慵懒,带着勾人心魄的沙哑。 “先灭了虺教那群畜生,然后再干掉马萨尔和水蛭这两个杂碎,如果它们绞在一起,那就一勺烩了。” 杜蔚国的语气凛冽如刀,饶是美人在怀,都无法熄灭他心中汹涌的杀意。 “然后呢?” 胡大姑娘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嗯~”杜蔚国略微想了一下,顺势拿起地上的烟盒,点了根烟。 “吱嘎~”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行军床顿时发出痛苦的哀嚎。 丫的,他现在体重一千多斤,加上胡大姑娘200斤,这床到能撑到现在还没散架,绝对算超水平发挥了。 呼出烟气,杜蔚国已经有了答案: “干掉它们之后,咱们抽空好好审一下瑟曦那个婆娘,见识见识她口中的造神之地,估计也能有所收获。” 瑟曦,索马里圣灵军团的幕后boss,她,以及被嘎掉的三圣灵,她们的超能不是天生的,而且通过奇遇获得的。 产生奇迹的地方,被她称之为造神之地。 瑟曦没死,现如今正被关在孟买,一口临时赶制的绝缘橡胶棺材里,处于沉眠状态,全靠输液吊命。 这种状态都持续十几天了,也就是她体格足够好,普通人要是这么嚯嚯,早特么嘎了。 没办法,最近杜蔚国他们着实太忙了,压根就没空搭理她。 “最后再收拾山里这条老长虫?” 杜蔚国的身上实在太硬了,跟铁板似的,胡大姑娘十分不老实的又拱了一下。 被子滑落,大片春光外泄,玉瓷般的白皙,瞬间晃得杜蔚国直了眼。 “嗯,嗯,最后再弄它~” 杜蔚国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道,邪恶的大手已经不由自主朝诱人的丰腴之处摸去。 “啪!”他的狗爪子被胡大姑娘大力拍开。 她抖了抖手,红着脸嗔道: “能不能消停点,杜大,都折腾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你是牲口啊?” 现在,杜蔚国的体质在经历了新一轮的进化后,变得更加妖孽了,连胡大姑娘都扛不住他的暴力征伐。 不吹牛皮的说,现在只要他愿意,他可无终止。 “嘿~” 杜蔚国讪笑,悻悻的收回手,为了遮掩尴尬,他还跩了句诗文。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胡大,你太好看了,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嘛。” “哼,这些淫词浪语你倒是记得挺清楚,不过你少拿这些花言巧语哄我。” 杜蔚国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胡大姑娘感觉异常心虚,也顾不上手疼了,忙不迭拉起被子,遮住了姣好的身段。 撇撇嘴,杜蔚国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了一个话题,好奇的问道: “话说,桃代已经很久都没出现了,胡大,她的意识是始终处于沉睡状态吗?”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瞬间炸毛: “怎么着?杜大官人,你这是厌倦我了,还是想她了?” “说啥呢?我就是突然想起这茬,随便问了一嘴。” 杜蔚国如今也算是花丛老手了,不动声色的化解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哼,在开塞利的时候,这个没用的小丫头被那些犬人吓到了,主动陷入了沉眠状态,怎么样?要不要我把她叫醒伺候你?” 胡大姑娘的醋意依旧很大,说话夹枪带棒的。 不过话是这样说,她的心中却暗忖道:我一个人已经招架不住了,培养纳娅的事情,必须赶紧提上日程了。 “不用,不用。”杜蔚国倒也识趣,连忙岔开了话头: “对了,胡大,你之前说有人能通过“犬人”脑子里的蠕虫,找到虺教那群畜生?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到这个问题,胡大姑娘的脸色倒是多了几分正色,眼神也突然变得幽远起来: “是个特别烦人的老太婆。” “老太婆?”杜蔚国有点错愕于这个称呼。 要知道,胡大姑娘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年轻,能让她叫老的,大概率也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 “对,是个特别老,还特别可恶的猞猁精,这家伙离经叛道,专门玩虫子的。” “她也是共生了人类的精怪?” 老太婆,猞猁精,通过这两个关键词,杜蔚国飞快的提炼出一个结论。 “嗯,她跟胡老三那个白痴一样,也挑了个短命的病秧子夺舍,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成天臭不要脸的装嫩。” 装嫩?嘿,被你共生的樱井桃代不也是个豆蔻少女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杜蔚国在心里腹诽着。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一个字都不敢说,要不然,胡大姑娘真能跟他拼命。 “胡大,你跟她有仇?” 这条压根就不需要分析,胡大姑娘的字里行间,都非常充分的表达了对这个老猞猁精的厌恶。 不过也不难理解。 狐狸属于犬科,而猞猁则属于猫科,猫狗天生就是冤家,而猞猁又是小型哺乳动物里的战力天花板,无敌的存在。 嘿,或许胡大姑娘小时候,在她手里没少吃瘪吧?杜蔚国暗自幸灾乐祸道。 “对,有仇,还很深。”胡大姑娘咬着后槽牙道: “杜大,见到这个老太婆,你要帮我狠狠的揍她一顿!” “呃~”杜蔚国斟酌了一下才说话: “那个,胡大,咱们现在不是要请她帮忙对付虺教吗?直接动手不太好吧?”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眼中杀气陡然汇集,杜蔚国瞬间脊背一凉,连忙改口道: “要不,先哄着她把活干了,然后再揍?狠狠的揍!” “哼,这还差不多。”胡大姑娘傲娇的撇撇嘴,松开手里刚刚攥住的一截~~ 丫的,好险,差点鸡飞蛋打,杜蔚国暗暗的松了口气: “对了,胡大,你说的这个老猞猁精,现在在哪啊?你可别告诉我,她在闾山?” 胡大姑娘摇摇头:“没,她在岭南,罗浮山。” “罗浮山?惠州?” 两世为人,华夏的山山水水,杜蔚国可熟的很,一听这个地名,他马上联想道: “胡大,之前你和三哥过港,莫非走的就是这老猞猁精的门路?” 听到这个问题,胡大姑娘眼睛瞬间微微泛红,咬牙切齿道: “没错!就是这个老不死安排的!” “哼,这个混蛋骗了老娘最后一颗丹,还害得我们被水警追,最后不得不凫水过海!” “呃~这老东西,果然该死。” 杜蔚国掐住自己的大腿,死命的拧,这才强忍着没笑出声。 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成功从胡大姑娘这个铁公鸡的手里骗走她的宝贝,还把她坑得那么惨。 对这个老猞猁精,杜蔚国现在充满了好奇,恨不得立刻见上一见。 “那咱们还等啥?既然知道她在哪?咱们直接出发,胡大,你放心,我高低帮你找回场子!” 2小时后,孟买,萨哈尔机场,一架隶属英军的贝斯法特运输机腾空而起,径直朝西南方向而去。 又过了1个小时,天竺伊斯兰布尔军用机场,另一架运输机也消失在云层之中。 几乎同一时间,马德拉斯城,刚刚清理出来的钦奈国际机场,第三架贝斯法特一飞冲天。 新德里,修建在半山腰上,雄伟的维多利亚宫,现天竺总统府,总理办公室。 年轻的秘书帕尔马,兴冲冲的走进虚掩的办公室,急不可耐的说道: “拉奥总理,煞神走了,还有他的所有手下,也都离开天竺了。” “哦。” 拉奥的反应很淡然,只是随意应了声,依旧埋着头,专注于手上的一叠文件。 这是从天竺境内几大国立粮库调粮的计划书,以及一些其他内容。 见拉奥漠不关心,帕尔玛提高了些许音量: “总理阁下,煞神走了,但是魔雾山的蛟虫危机并没有解决,我们是不是用不着再支付他粮食了。” 拉奥终于合上文件,缓缓的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帕尔玛,是用不着支付粮食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粮食可以支付了?” 帕尔玛终究还是年轻,城府修炼的不够,听到这个问题,眼底立刻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慌乱。 “总理阁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不明白?” 拉奥轻笑着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鼻梁,随即用眼镜腿轻轻的敲了敲桌上的文件。 “吉吉拉特邦,马哈拉施特邦,拉贾斯坦邦,3个邦,13个国立粮库,账面上有存粮2700万吨存粮,其中有1300万吨是去年秋天入库的新粮。” 顿了一下,重新戴上眼镜,拉奥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戏谑: “帕尔玛,你猜猜看,实际上这些仓库里现在还有多少存粮?” 帕尔玛的额头瞬间冒汗,口干舌燥道: “总理阁下,据我所知,粮,粮食在出入库和保存过程中,会产生不可避免的损耗。” “影响损耗的因素很多,比如温度,干湿度,虫害,霉变,还有运输过程~~” “呵呵呵~”拉奥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辩解: “好,很好,帕尔玛,你不愧是粮王家的儿子,对粮食管理还真是熟稔,如数家珍。” “砰!”拉奥猛地起身,狠狠一拳锤在了文件上。 “那你来告诉我,损耗有没有可能达到7成!” 他这拳用尽了全力,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倒了,暗红色的茶汤,瞬间打湿染红了文件,犹如鲜血般刺目。 “13个粮库,居然只剩1000万吨粮食,还都是陈粮,霉粮,你教教我!这究竟是怎么损耗的?” “三年时间,你们父子合伙盗卖了1700万吨粮食,这还只是一部分,你们想干什么?想毁灭天竺吗?” 此刻的拉奥再不是满面笑脸的老好人模样,他的眼中寒芒四射,须发戟张,犹如发狂的雄狮。 按他的说法,13个粮库,3年间,被盗卖了1700万吨粮食,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就算都是陈年旧粮,再加上大多都是最不值钱的玉米,但是架不住数量巨大,总价值最少也有十几亿美元。 现在可是1968年,十几亿相当于后世的几千亿,这些贪蠹简直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这,这,没有这么多~” 帕尔玛被吓得面无血色,舌头打结,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这么多?呵呵,是不是贪得太多了,连你们自己都记不清了?” 帕尔玛汗出如浆,两股战战,都有点站不稳了,语无伦次辩解道: “不是,总理~” “帕尔玛,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事你不知道。” 拉奥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抽出一沓调查报告,重重的砸在帕尔玛面前: “过去的三年里,这13个粮库,总共收到了243次移库调粮命令,其中有153次都是总理办公室签发的,是我这个总理不知道的!” 拉奥怒不可遏,把桌子拍得邦邦直响,毫无风度的怒吼。 “你们这些该死的蛀虫,如此胆大包天的贪腐,还特么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帕尔玛被吓的都快心脏爆裂了。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总统府,枢纽之地,大佬云集。 他们拉达克里家虽然强势,但也不能只手遮天,这件事如果被他们家的政敌和仇家知道了,用来大做文章,后果简直不可设想。 帕尔玛此时整个人懵了,脑子彻底死机,苍白无力的辩解道: “不,不是这样的,拉奥总理,你听我解释~” 拉奥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解释,事实就摆在眼前,证据确凿,帕尔玛,你想解释什么?” “我,我~” 面对拉奧山呼海啸似的压迫式逼问,帕尔玛再也绷不住,噗通一下子软到在地。 见火候差不多了,拉奧轻蔑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根雪亮的钢梭在手上摩挲着。 “帕尔玛,煞神要的粮食是一定要给你,谁也不敢拒绝,不管他有没有解决魔雾山的蛟虫危机。 但是,盗卖粮食这件事已经爆了,同样是谁也兜不住,现在只有两个解决方案。” 他用手轻轻指点着桌上的证据,继续说道: “第一,帕尔玛,你来做替罪羊,把这件事全扛下来,结果大概率是被拉去枪毙。 第二,回去告诉你那贪婪又愚蠢的父亲,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3个月内,把老子的粮仓重新装满!” “当啷!” 说道这里,拉奥霸气侧漏的把手里的钢梭用力扔在帕尔玛的面前。 本来,配合当下的气氛,他还想更潇洒霸气点,直接把这玩意钉在地板上,但是想想自己的糟糠体格,最终还是放弃了。 “帕尔玛,把这根梭带回家给你父亲,要钱还是要命,我想,他但凡还有点脑子,就知道该如何抉择。” 帕尔玛战战兢兢的捡起地上的钢梭,光滑雪亮的梭身上,笔走龙蛇的刻着一个汉字,煞! 身为总理第一秘书,帕尔玛当然认得这是煞神的独家信物,煞神梭。 看着这个几乎破梭而出的煞字,帕尔玛感觉自己被恶魔凝视着,遍体生寒,胯下发紧,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玩意是在魔雾山,拉奥跟杜蔚国分别前,特意跟他讨的。 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还不是吉祥物,而是大权在握的内阁总理。 拉奥当然不可能是什么酒囊饭袋,也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这两年,帕尔玛利用职务之便,伙同他父亲,疯狂的盗卖粮库里的粮食,还特么打着他的旗号,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只不过他们这些庙堂大佬们,彼此间的利益盘根错节,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发难而已。 这次虺教作乱,毁了马德拉斯城,再加上魔雾山虫祸,要修建天量的堑壕工程,都需要调粮。 同时杜蔚国和胡大姑娘先后两次讹粮,固然是狠狠的咬了天竺一口。 但对拉奥来说,却恰好是个天赐良机。 别看这小老头义正言辞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每次帕尔玛父子挪库,他也会跟着贪。 陆陆续续几年间,也跟着贪了几百万吨,差不多也有几亿了。 如今有人背黑锅,这么难得的平账机会,拉奥当然不会放过。 当然,这些钱不可能全都进了拉奧个人的腰包,而是从上到下的分润,盘剥。 天下乌鸦一般黑,权利变现这套业务,早就被天竺这些贪蠹玩的明明白白。 “丫的,太狠了,胡大,你咋不早告诉我?知道天竺这些蛆虫如此凶残,我特么就多讹点了。” 飞机上,听胡大姑娘讲完拉奥的盘算,饶是杜蔚国都不禁咋舌。 早在孟买的时候,第一次谈判,胡大姑娘就悄无声息的抠了拉奧的脑子,知道了一切,这也是她要粮食的原因之一。 “呵呵,越穷的地方,当官的越富,自古如此。”胡大姑娘冷笑道。 “不过咱们要的数目也不算少了,毕竟这些粮食,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贪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伴你同行! 凌晨4点,黎明前的黑夜,黑的格外浓烈,仿佛化不开的墨。 今天是周末,还是雨天,对已经热起来的港岛来说,并不算冷,反而很清凉,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到了这个时间,哪怕最能熬的夜猫子也回窝睡觉了,而最辛苦的环卫工人也还没上工。 整个港岛都陷在梦乡之中,静悄悄的。 不过,本该更加清冷,空无一人的启德机场,此刻倒是一反常态的多了许多人气。 机场的跑道上,整整齐齐的停了近40辆锃新的黑色皇冠轿车,甚至连车牌都是连号的。 每辆车旁,都站着四个精干的汉子,统一的黑西装,黑衬衫,黑鞋,黑伞。 百多名汉子撑伞肃立在在雨中,标枪似的纹丝不动,一言不发,腰间还鼓着,明显是带着家伙。 汉子们的长相虽然各不相同,但表情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坚毅,沉稳,冷肃,目不斜视。 一看就极度不好惹,没人敢质疑他们的战力。 如今,能在港岛摆出如此豪横排面的“堂口”,只有赵英男旗下的鲲鹏集团。 这些汉子,是她亲自挑选的护卫队,都是从北边过来的,都当过兵。 至于清一水的皇冠,那是因为丰田是三井家的产业,而赵英男现在是港澳台三地的行销总代理。 赵英男的代理权,是三井家新任家主,今年只有19岁的三井良奈亲自来港磋商的,当然为了报答同时讨好杜蔚国。 因此,赵英男最终拿到的代理价低的离谱,干脆就是汽车出厂价,一分钱没加,甚至连运费都是丰田倒贴。 之后,三井良奈还去了芭提雅,莫兰那娘们下手更狠。 以同样的条件拿下了暹罗,大马,约南,印泥,狮城五国的代理权,或许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份,她主动负担了运费。 换句话说,她们俩垄断了丰田汽车在整个东南亚的销售渠道。 而且不光是丰田,东瀛的其他汽车品牌,本田,三菱,铃木,尼桑,代理权也都被她们拿下了 甚至连欧洲的奔驰,宝马,奥迪,大众,雪铁龙,花旗的福特,雪佛兰,别克也都被收入囊中了。 当然,条件没有丰田那么优渥。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整个东南亚,除了一些超豪华汽车品牌,比如宾利,劳斯莱斯这种,还有就是超跑系列她们没有涉猎。 剩下的汽车品牌,赵英男她们可以随意的操控行情,就如同神明一般,可以言出法随。 说那台车好,必然大卖,如果说那台车不行,保证连一辆都整出不去。 毕竟都自己造车了,汽车的行情当然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过这种极端的情况不可能一直存在,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何况是同时断了十几家汽车公司的财路。 就算是杜蔚国也压不住。 最多明年,等莫兰她们的自主生产的汽车上线,稳住一定的市场份额后,就必须把代理权陆续释放出去。 当然,此刻赵英男和莫兰都不在港岛,已经回芭提雅了,今天过来接机的是小马哥。 原本,杜蔚国还想提醒小马哥低调点,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毕竟他这次回港岛的阵势本来就大,三架贝尔法斯特运输机,分别从不同地方起飞,几乎同时抵达。 总人数近二十人,组成也驳杂,甚至都不能混在一起。 “先生,好久不见,欢迎您回家。” 杜蔚国的飞机是第一个抵达的,看见他,小马哥有些激动,声音有些抖。 小马哥蓄了胡须,一身笔挺的暗灰色订制西装,看起来成熟不少,久居上位,也多了份沉稳如山的大佬气势。 “呵呵,小马哥,好久不见,怎么留胡子了?” 杜蔚国并没有生分,也没端什么架子,笑着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亲热的招呼道。 “嘿,我想显得成熟点。”小马哥也笑了,只是眼圈有点微微泛红。 杜蔚国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还捏了捏了他的胳膊,打趣道: “嗯,确实成熟不少,也更结实了,不过,小马哥,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有没有看上谁家的姑娘?处个对象啊?” “没,没有,先生,我一直都挺忙的~” 小马哥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连声音都结巴了,明显在扯谎。 “哎呦,难得啊,你总算是开窍了。” 杜蔚国只一眼就看出小马哥必然有情况,马上来了兴趣: “说说看,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得了咱们小马哥的青眼。” “没,真没有。”小马哥急的脑门都冒汗了。 杜蔚国假装愠怒道: “啧,小马哥,你不说实话,那我可上手段自己查了?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先,先生,我真没处对象,现在还八下没一撇呢。” 小马哥对男女之事好像格外腼腆,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那就是有好感,还没确定关系呗?”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说小马哥,你怂个毛啊?凭你如今的条件,这满港岛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还不是随便你挑?” 这话,杜蔚国还真不是胡扯,小马哥绝对算现在港岛数得上号的钻石王老五。 现在,他的主要身份有三样,鲲鹏影业总裁,鲲鹏院线总裁,兼任无线电视台执行董事。 鲲鹏影业现在是亚洲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的电影公司,鲲鹏院线旗下在港澳台三地也有19间大型电影院,再加上电视台董事的身份。 小马哥现在年入千万打底,当之无愧的影业巨鳄。 他跟杜蔚国同岁,今年才26,模样,身材都不差,还常年锻炼,身手同样不赖,敢打敢杀。 关键他还是杜蔚国在港岛的头马,黑白两道都没人敢招惹惹。 以他的条件,确实配得上港岛任何人家的闺女,哪怕是总督的女儿都不在话下。 “不是,先生,我没怂,就是,就是~~”小马哥急的都冒汗了,连句整话都说不明白。 杜蔚国乐了,大包大揽道:“没怂就好,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家的姑娘,我给你做主。” “呃~”憋了好久,小马哥才吭哧瘪肚的说道:“是,是霍莉莉。” “霍莉莉,霍先的宝贝小女儿,挺好。” 听到这个名字,杜蔚国怔了下,眉头微微颦起,不过很快就松开了,笑着说道。 他认识霍莉莉,算是故人,几年前,他当时还在特勤司混活。 第一次来港岛执行任务的时候,当时为了接近目标,他曾假装大学生混进港大,跟霍莉莉有过短暂的交集。 当时,霍莉莉明显对他有意思,不过两人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杜蔚国对她也没有任何想法。 倒不是看不上霍莉莉,只是杜蔚国心中有数,向他这逼样的,没资格再粘正经人家的姑娘。 更别提像霍莉莉这样的名门闺秀,会耽误人家的幸福。 小马哥当然不知道霍莉莉和杜蔚国之间的前尘往事,依旧红着脸,低声嗫嚅道: “是很好,就是她对我好像不怎么来电。” 最近,赵英男去暹罗跟莫兰造车去了,港岛这一大摊子,直接都甩给小马盯着。 不过所有工厂和产业都有专人管理,也没人敢捣乱,按部就班即可,没什么事。 只有跟霍先合作开发的中环四象大厦项目,因为投资巨大,涉及繁多,需要时不时碰头研究。 而这个项目,霍先是让霍莉莉全权负责的,所以小马哥和她的交集自然就变得频繁了。 霍莉莉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才貌双全,小马哥对她动心实属正常。 杜蔚国虽然骨子里有那么点红娘的瘾头,但是这对,他并不想干涉。 “小马哥,你记住,这世界就没什么一见钟情,只有日久生情,不来电也没关系。 你的条件不差,多接触,积极主动,胆大心细,早晚有一天能抱得美人归。” 说到这里,杜蔚国突然拍了拍小马哥的肩膀,霸气道: “小马哥,你放宽心,大胆的追求,我兄弟看上的女人,除了你,谁也不敢觊觎。 丫的,谁敢炸毛,老子打断他的第三条腿,所以,霍莉莉除了你,没别的选择!” “谢谢先生。”听杜蔚国叫他兄弟,小马哥终于笑了。 片刻之后,拂晓前,过来接机的庞大车队陆续离开了。 杜蔚国安排的挺好,吉布森,尼姆,谢尔盖,雷千钧,狗剩被送去了维多利亚港的军情六处的办事处。 如今,雷娜和雷克都去了伦敦,港岛六处群龙无首,刚刚做完手术,保住了胳膊的吉布森,暂时担任负责人。 雷千钧和狗剩身份特殊,杜蔚国暂时不希望他们知道太多,也不想他们见到胡大姑娘。 所以,甚至连面都没见,他就先走一步了。 胡三,袁千夜,袁樱,还有纳娅,帕玛,都被带去了白沙湾别墅,全程由小马哥亲自招待,执行最高规格。 保证吃好喝好玩好,让他们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翔太,神乐,神舞在半路上就被东瀛老乡茅爱衣接走了,他们仨有点命苦,没有休息时间,马上就要投入工作 茅爱衣最近一直依照杜蔚国的密令,暗中调查那个在港岛兴风作浪,散布白莲邪教的紫阳真人呢。 目前已经有了些许眉目,确定这厮肯定就多在港岛。 不过这家伙也不是一般人,不仅狡诈,还很有些歪门邪道的手段,茅爱衣正一筹莫展呢。 如今,有了翔太他们这几个助力,尤其是翔太无处不在的乌鸦军团,想必事情能变得简单许多。 至于杜蔚国和胡大姑娘,直接开了辆车飘然而去,连小马哥都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那台被开走的车,2小时候,在九龙塘的路边被发现,车钥匙插着,但却没人见过杜蔚国。 此时此刻,粤省,安宝县,沙头角生产公社,公社队部。 “夏书记,我真看见了,灰绿色的铁皮舢板,肯定是从南边开过来的,就停在西边的海上!” 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正信誓旦旦跟公社书记保证道。 公社夏书记是个干瘦黝黑的中年人,身上披着发黄的旧军装,一边在鞋底磕打着旱烟锅,一边不以为意的回道。 “海伢子,你是不是睡魇着了,要是真有船,这就么会功夫,它能去哪?再说了,那玩意叫快艇,不叫舢板。” 海伢子连忙点头: “对对,就是快艇,灰绿色的,上面还刷着英国鬼子的国旗呢,夏书记,我真看见了!咱们赶紧~~” 夏书记紧了紧自己的旧军装,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胸襟上的红色徽章,没好气的摆手打断道: “行了,越说越没谱了,去去,赶紧上工了。” 海伢子还不死心:“夏书记,我向***保证,我真的~” 夏书记有点火了:“没完了是吧,赶紧滚蛋,再跟老子胡扯,扣你工分了!” 海伢子怏怏的走了,夏书记朝远处的海面上瞥了一眼,低声嘟囔道: “丢你老母,扯谎也不扯圆点,就算是走海,谁会傻乎乎的大白天走,痴线吗?” 与此同时,公社西北不远的梧桐山,有颗几人合抱的大榕树,杜蔚国和胡大姑娘正蹲在树杈上抽烟。 “杜大,船就这么凿沉了,咱们回去的时候咋整?” 大概一小时前,天亮前,杜蔚国在港岛沙头角水警基地随便偷了艘快艇,一路狂飙到沙头角公社附近的海面上。 然后随便找了个水深的地方,几刀把船底划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还不到一分钟船就沉了。 所以,海伢子没撒谎,他真看见船了。 “没事,那老猞猁精不是有门路吗?大不了,我就去港岛再偷条船回来接你。” 杜蔚国缓缓的呼出烟气,目光幽远的望向北方,有点心不在焉。 “哈,我倒是忘了你还能瞬移了,真是气人啊,杜大,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胡大姑娘有些嫉妒的白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不对,立刻了然道: “怎么,难得北上了,想趁机回四九城看看?” 杜蔚国捻灭烟蒂摇摇头: “没,四九城已经没啥值得我留恋了,倒是有个仇人,我现在高度怀疑,这次杨采玉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你不敢动他对吧,因为你的岳母,还有很多故友,旧部都还在,投鼠忌器。” “是呗,牵一发动全身,别看我成天四处乱窜,牛皮哄哄的,但我真不敢在四九城撒野。” 杜蔚国搓了搓手指,语气有些无奈。 “呵,也没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胡大姑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惊呼道: “不对啊,杜大,你能瞬移那么远吗?四九城距离这里,足有几千公里!” 杜蔚国瞬间回神,装傻充愣道: “胡大,你真当我是神仙啊?我啥时候说过我能直接瞬移到四九城了?” “真不能?” “不能。” “那你到底能瞬移多远?” “极限就5公里左右,不过我可以联系瞬移几次。” 胡大姑娘打破砂锅问到底:“几次?” 杜蔚国无奈的答道:“6次,再继续体力就会耗竭。” 胡大姑娘略微盘算了一下,幽幽道: “6次,30公里,足以躲开大菠萝了,也足以面对任何局面了,杜大,我现在理解了,为啥你总喜欢单独行动了。” 杜蔚国连想都不想就否认道: “也不是,没你想的那么牛皮,瞬移不是万能的,胡大,即使现在我依旧常常深陷险地。 你知道吗?有无数次我都在想,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或许我就不至于这么被动无助了。” “真的吗?”胡大姑娘有些激动,但更多是不信。 “真的,无数次。”杜蔚国点点头,语气很郑重: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在比莱吉克山,第一次遇见虺教,他们鼓捣出的白雾能封禁空间,还能限制我的视野,当时我就非常无助,特别想你。” 话锋一转,杜蔚国的语气突然深情起来: “再说了,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天下无敌,还用得着喊你帮忙吗?胡大,我是真的很需要你。” 胡大姑娘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才仰望着天空承诺道: “杜大,我会一直陪着你,伴你同行,不会让你孤单的。” “嘿~胡大,你最好了。” 杜蔚国一把揽住胡大姑娘的细腰,突然涎着脸道: “这地方挺僻静的,环境优美,鸟语花香,四下也没外人,胡大~” “杜大,你要干啥?” 胡大姑娘顿时心生警兆,连忙扭身发力准备推开他,不过杜蔚国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僵在当场。 “胡大,现在能说说那个老猞猁精了吗?她都有啥本事,当时咋欺负你的?” “啥?就这?”胡大姑娘有点懵。 “对啊,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干嘛?” 杜蔚国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揶揄道: “按你的说法,这老猞猁精也是个硬茬,并不好对付,我不得先了解一下敌情吗?” 胡大姑娘明知道杜蔚国是在胡扯,不过还是正经道: “这老太婆确实有点邪门邪道,她~~”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猫有九条命,来,小爷数数。 岭南,罗浮山,百越群山之祖,道教第七洞天,第三十四福地。 罗浮山是座地地道道的大山,海拔过千米,险峻陡峭,层峦叠嶂,如盘龙似的绵延百里。 到了夜里,山间更是白雾缭绕,恍如传说中的仙境。 “丫的,为啥每座山上都有雾呢?我讨厌山,更讨厌雾!” 临近午夜,山脚下,杜蔚国叼着烟,叉着 “八尾可以利用自己的腕足替代自己逃命,我们找到了很久以前八尾的一只腕足,不信的话,你仔细想一想,八尾是不是只有七个腕足?”春野樱开口说道。 张生感觉到这个动作,忙趁机挣脱站了起来,好在何平戈似乎也没有拦着他的意思。 刘闯想了想,似乎是可以的,不过作为大哥的,我是不可能道歉的。 赵川全身一震,只觉得一股股难以压制的力量从丹田迸发,他的大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他踏着回太虚的山路,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同时心中有了打算,他要在太虚圣地锋芒毕露,走上太虚圣地至高的位置。 宋启明示意她看向上面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付心语顿时窘迫的低下了头。 “不是去讨论台词吗?怎么搞得满头大汗?”白术忙不迭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武阳刹住后退的身势,不过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硕大的拳芒极速向他轰击而来,拳芒所过之处,周边空气溃散,形成一处真空地带。 那些法被这手臂一挥抹去,太虚的圣种们皆嘴角淌血,无法抵抗那种力量。 没想到的是,张波记得竟然是最多的,密密麻麻,几乎把秦霄白的话都记下来了。 房间里面传来破窗的声音也让门外的秦斌给听到了,他当即立断,一脚踢在房门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旁边好几名忠于他的精神病患者赶紧上前将他拽住,让他无法靠近。 “您看这样,哈吉呢……”消防队长把王哥拉到了一边,两人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 自己早就叮嘱过你,在和离之前,少走动,省的暴露你和秦寿的关系。 卫仲道热情地回答着自己能说的问题,不想说的就支支吾吾一下,倩姨自然不会追问,同时他也询问倩姨一些关于吕玲绮的事情。 不过刘灵没有立即提取大罗洞观,那种东西融合到身上来老天师一定会察觉到的。 “那行!回头我收拾收拾,给它垒个窝。”当儿子的很高兴,乐呵呵的答应道。 从口袋中掏出一包有些皱巴巴的10元的紫云,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叼在嘴中,一手挡着打火机,一手用大拇指用力按下开关。 那当然是它们能找到每一层的传送阵,甚至不需要击杀每层的领主怪,能偷渡似的激活传送阵。 检查了一下自己余下的倒霉点,经过先前在肖家的种种消耗,现在张扬只剩下了九千多倒霉点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再然后,他缓缓地转身,恢复毫无感情,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僵硬着往外走。 又等了半天见其还没动静,笑悠然佯装气恼地叨咕了一句,转身就要退出识海,而这时却听到一声雄浑的怒喝。 东京fc干脆的在主场1:2输给仙台维加泰,不过联赛杯淘汰赛是两回合比赛,还得等第二回合客场比赛打完才能出局。 j联赛的停赛制度,一个赛季吃到第一章红牌停赛一场,第二张停赛两场,第三张停三场,以此类推。长谷川在第五轮联赛就吃到本赛季第二场红牌,不但上一轮联赛停赛,这一轮也要停。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生命科学家林娇娇 这年诺贝尔生物学奖的奖项没有出意外地给了蓝嘉维,而且因为有过两次精彩的演讲、英国的剑桥同时颁发了教授的头衔给他,当然,蓝嘉维又向这座名校捐了不少钱。 想想天道会大长老的恐怖,半山神院两名渡劫期强者一个就一巴掌拍死,海云宗才一个渡劫期强者,能和天道会对抗的? “现在还好,希望吃完一个月,就真的没事了。”辛晴没给自己特别大的期盼,这样万一不行,也不至于太失望,平常心一点的好。 通天城的第一届拍卖会开始之后,也正式打开了通天城之名,传扬天下。 “此言差矣巡江御史衙门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虽然修建江堤的银子数以千万但只能是过路财神怎么谈得上财呢?”一人反驳道。 虽然刘明达喝醉了,虽然现在她的鼻间有浓郁的酒气,可有刘明达在,她安心。 斩杀四人之后,围攻乱天华的就只有五名绝世高手,其余人都是刚才围攻楚无礼,现在又来围攻乱天华的鬼殇宗长老级高手。 笑着摇了摇头,张坤再次在长桌上寻找了起来,蛋糕种样繁多,张坤想要从里面找几个草莓蛋糕也不容易呢。 在俱比罗的陪同下,高天原走近了那个出口,但临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惋惜的叹了口气,甚是落寞的道:“阎摩和苏摩他们留下来拖住徐云龙,很可能,以后就不能再回来见我了。 刘明达也担心,他极少在许英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觉得许英一定是有什么事。 看见和刘振师傅谈笑风生的二爹和玄湘子,我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因为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主要劳动力与经济来源,所以得让男人吃饱。 如今李梦雅已经迈入了凝气境,他能够感觉的到,这虎符并非凡物,里面有结丹境高手所刻入的印记。 要是这云国使者真的和林清寒有什么勾连的话,他的努力怕是要毁于一旦,月儿妹妹怕是要插翅难飞。 瞌睡虫被喇叭声按跑了,她急急忙忙起身,带上几支营养液,背了一包土豆红薯,又把篮子里的绿豆芽全抓上,油盐也没忘记携带。 这场雨来得比较突然,治安队在第一时间进行全城排查,但刚查完西部和西北部暴雨就轰隆落下,他们还得冒雨去其他区域。 侯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院门外又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然后一伸手抓起桌上的手机,然后眼中发狠,重重将手机砸在地板上。 它灵活地躲避着丧尸的攻击,那矫健的身形犹如鬼魅。看准时机,它便一口咬住丧尸的脖颈,然后用力一甩,将丧尸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所以这些年来,孙家二公子的行为,越来越狂妄,越变态,越没有底线。 在十二号防区,常生他们碰到了熟人,其实也算不上熟人,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 “这个恐怕不行,我需要好好检查一下,如果检查不好,治疗效果会很差,没准还会治疗失败。”叶铭吓唬道。 就算是吴正军现在失去了肉身的精华,武帝五品初期的肉身防御却不会减弱,于浩然也就不担心落地时的冲向力会伤害到他。 可现在他知道苏玉衡不会给他做妾,他不免要为她筹谋了,当然,他也愿意,一方面不想她受委屈,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再娶个不喜欢的人。 这个混蛋,这么大的声音竟然还在睡觉么?出去那么多天回来,还想着姑奶奶请你下楼吃饭不行? 三五斩邪雌雄剑,传中由太上老君授予张道陵诛杀邪魔的两柄神剑,分别是一雌一雄,其中雄剑一直在龙虎山张家人的手中,而雌剑却无人知晓下落,没想到今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杂鱼!我看你是找打,到了这里还敢撒野!”十名壮汉一个个目露凶光,摩拳擦掌的向夜琳琅围拢过来。 西门静看着前方的李少羽,眼中露出了浓浓的震惊之色,他实在想不通在那种情况之下,李少羽怎么可能存活下来。即便李少羽仍旧拥有那种金色光球的护体道符,在那种情况下也根本来不及使用。 威力提升到至尊二品巅峰境界的第二道深紫色雷电,虽然没有给于浩然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他却被硬生生的击落十米。 然而,随着神魂珠的再次绽放光芒,通天阶第九阶的虚影,竟是一下子稳定了下来。 长时间在刀口上舔血的暗夜对自己的第六感非常的信任,虽然他判断不出危险究竟存在于哪里?可是出于本性,他找到了一个发力点,停下了自己的身形。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威逼利诱老猞猁精 罗浮后山。 密林深处,陡峭的悬崖旁,有处清彻见底的小潭,挨着水潭边有座草庐,这就是林娇娇的猫窝了。 两间木头搭建的茅草屋,低矮简陋,四处漏风,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算是工作室。 房子倒是开了门窗,只不过所谓的门就是个窟窿,没有门板,空荡荡的敞着,窗也是一样,既没玻璃也没窗纸。 屋子里更是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仅有的床和桌,也都是自造的,凹凸不平,甚至还带着枝杈,长满青苔。 更惨的是,林娇娇只有一床褪色严重的褥子,连被都没有。 仅有的两套衣服,也都是自己缝的,如果凑近看的话,衣服明显改短过,针脚粗陋,还打着补丁。 所以其实并不是她想露大腿,光脚丫,实在是因为布料有限,露腿光脚总比直接晒大雷强吧? 丫的,堂堂大妖居然混成这副落魄样子,跟特么乞丐似的,也难怪胡大姑娘说她脑子有病。 不过,杜蔚国倒是多少有点佩服她了。 以林娇娇的本事,天下大可去的,想锦衣玉食更是吃饭喝水般容易,但她却能甘于清苦,成天跟毒物打交道。 或许这些搞科研的天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疯子。 “吧唧吧唧~”此时,作为卧室的那间茅草屋里,正不断响起渗人的咀嚼声。 “唔,这玩意甜丝丝的,还挺好吃,小子,还有没有?” 此时,林娇娇盘坐在破床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跟个仓鼠似的,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杜蔚国估计的没错,这家伙跟胡大姑娘一个德行,也是个嘴馋的,吃货属性拉满。 一整盒煞神丸,200颗,相当于70碗大米饭的热量,她一个人全造了,跟饿死鬼似的。 胡大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斥道: “林娇娇,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别跟八百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这话瞬间点燃了林娇娇的满腔怒火: “胡老五,你特么还有脸说?要不是林凤喜被你们兄妹坑死了,老娘至于混得这么惨吗? 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得?一粒米面都没有,连盐都没了,我特么都快茹毛饮血啦!” “那你是死人啊?就不能自己下山搞点东西回来?” 胡大姑娘虽然吼了回去,不过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她也没想到,才一年不见,林娇娇居然过得这么凄惨,之前虽然也挺“简朴”,但不至于此。 “放屁!你特么咋知道我没下过山?我,我~” 说到这里,林娇娇忽的戛然而止,胸口剧烈起伏,甚至眼圈都有点微微泛红了。 她确实下过山,还下过不止一次,都是距离罗浮山最近的博罗县。 山下的世界虽然已经太平了,但依旧乱哄哄的不知道在争斗什么,反正她是完全看不懂了。 而且就她这身打扮,再加上她勾魂夺魄的模样,在如今的世道里,就像个怪物似的突兀,寸步难行。 除非是偷或者抢,否则她休想换到任何物资。 没错,她下山是要换东西的,用晒好的毒虫换,蝎子,蜈蚣,毒蛇啥的,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药材。 从前林凤喜还在的时候,就会不定期上山,拿这些东西帮她换东西。 “呐,只剩水了,不过是甜的。” 杜蔚国递了个军用水壶给她,里边装的是他独家秘制的盐糖水。 扭开壶盖嗅了嗅,试探性的灌了一口后,林娇娇的眼神瞬间就亮了,接下来毫不客气的一口气干了整壶盐糖水。 “嗝~”林娇娇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 “小子,刚才你把我打得这么惨,别以为给我吃了几颗糖豆,再喝壶甜水就翻篇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此时,林娇娇看向杜蔚国的眼神,已经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呵呵,当然。” 杜蔚国轻笑着利诱道: “这样,林娇娇,以后你就跟我混吧,保证你顿顿有肉吃,有酒喝,衣服随便换,鲲鹏烟也管够抽。” 说话的时候,他还扫了眼林娇娇的雪白的大腿。 本来听到酒字的时候,林娇娇的喉头滚动,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话说,她都好几年没喝过酒了。 不过察觉到了杜蔚国的目光,她顿时炸毛。 “你这个小色胚,你特么往哪看呢?” “林娇娇,你有自愈能力?刚才裂开的骨头,现在都差不多长上了。” 杜蔚国非常及时的抛出问题,平息了林娇娇的怒火,以及胡大姑娘的醋意。 “咦?” 林娇娇有点惊着了,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国深潭般的双眸:“小子,你的眼睛?” 杜蔚国老实承认道: “嗯,我能透视,所以刚才揍你的时候,我下手很有分寸,避开了你的要害,还有主要器官。” 只是他这话说的太特么气人了,林娇娇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蹦,却又无法反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拿杜蔚国没辙,只能把邪火发到胡大姑娘身上: “尼玛胡老五,这个怪物,你特么到底是从哪找来的?” 瞥见林娇娇这份暴跳如雷的模样,胡大姑娘突然记忆闪回。 她想起自己还是大狐狸的时候,在鸡鸣山上,也曾在杜蔚国手下狠狠的吃过瘪。 当时,她也被打断了腿,杜蔚国还吓唬她要扒了她的皮子做围脖,再然后就因恨生爱,这一幕何其相似。 心中忽然警铃大作,胡大姑娘都顾不上纠结林娇娇的自愈能力了,连忙岔开话题。 “行了,林娇娇,别在这绞牙了,咱们说正事吧。” “正事?” 林娇娇怔住了,她以为这次胡大姑娘带杜蔚国来罗浮山,就是专程找她报仇讨丹来的。 “废话,你以为我很闲吗?专程来揍你?”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我们这次找你,是为了一种特异的蛊虫,或许跟藏地的黑教有关。” 说话的时候,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娇娇,上边画的是寄生在“犬人”脑子里的虺虫。 “这种虫,大概三寸长,寄生在人脑子和脊髓中,会让人变得暴虐,嗜血,失去理智,还能通过口腔接触传播三次。” “另外,这玩意好像还能进化,跟人共生,提高宿主的体质,感应力,甚至是获得一些诡异的能力。” 林娇娇接过画纸,本来还想端下架子的,不过听到胡大姑娘介绍的虺虫特点,立刻急不可待的展开了画纸。 “虺虫!” 不愧是玩虫子的专家,只一眼,林娇娇就十分精准的叫出了这玩意的真名。 “这恶毒的玩意在华夏都失传千年了,你们在哪发现的?” 听她叫出虺虫的名称,杜蔚国就知道这次算是找对人了,毫不隐瞒的和盘托出: “波斯和天竺都出现过了,这种虺虫,如今被一群自称虺教,不人不鬼的疯子掌握在手里。” “他们利用虺虫,在三个地方相继制造过虫瘟,已经害死了十几万人。” “虺教?十几万人?该死,黑教这群畜生被赶出藏地后,换了张皮,又开始作孽了!” 一听这话,林娇娇的眉头顿时挑起,眼中也腾起怒火,看起来,她骨子好像还是个嫉恶如仇的侠女性子呢。 胡大姑娘连忙趁热打铁道: “没错,林娇娇,我们想灭了虺教,现在我手里有活体虺虫,你能不能找到它的母体,或者同类?” “当然,小菜一碟!”林娇娇点头,语气笃定。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大喜过望:“林娇娇,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下山,一起对付虺教!” “不愿意。”林娇娇同样答得斩钉截铁。 杜蔚国懵比了:“为啥?” “为啥?”林娇娇都被他气笑了: “虺教作孽关我屁事?再说了,你才刚把我揍成这样,现在红口白牙的就想让我帮忙,你特么当我是二傻子吗?” “哎呦我艹!”杜蔚国的暴脾气嗷一下就蹿上来了。 这林娇娇能帮忙解决虺教这个肘腋之患,那么就算是绑也要绑下山,既然利诱不行,那就威逼,打到她服为止。 “林娇娇,你别卖关子,说吧,到底有啥条件?” 好在有胡大姑娘在场,及时按住了即将暴起的杜蔚国。 “没条件,老娘就是不帮,爱咋咋的,小子,你特么又想动手是吧?来,来,有种你就打死我!” 林娇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驴性子,只能顺毛捋。 杜蔚国又想揍她,敌意生出的瞬间,她就感应到了,骨子里那股叛逆的劲头立马就翻上来了。 “杜大,你别搭理她!” 眼见杜蔚国眯起了眼睛,手也搭在了浮沉的刀柄上,胡大姑娘真有点急了,用力的推了林娇娇一把: “作死是不是?你知道他是谁吗?手里的人命都过万了,你以为驱蛊认虫的本事只有你会吗?” “哈?人命过万,胡老五,你是真敢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听这话,林娇娇顿时嗤笑,翻了个白眼: “我比胡老三还早几年下山呢,见过大风大浪,你真当我是没讲过世面的土鳖吗?” 林娇娇也是北方精怪出身,不过她并不是闾山一脉,而是千山的,隔的不算远,家中长辈跟胡三太爷的渊源颇深,时常走动。 她确实比胡三还早几年夺舍入世,那时候,袁大头还在位,张大帅也才刚发迹。 当时世道乱,林娇娇从东北一路到罗浮山,也是腥风血雨杀过来的。 “林娇娇,你特么就是土鳖!你见过屁的风浪?你都多少年没下山了,翻得还是民国时的老黄历。 现在,人类都登上月亮了,研究出来的大菠萝,能瞬间摧毁一座几百万人的大城!” 胡大姑娘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林娇娇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登上月亮了?大菠萝又是啥?胡老五,你可别忽悠我。” “当啷~”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扔了一个特制的铁盒在她面前: “你不是喜欢研究虫子吗?来,先给你见识个你保证没见过的。” 此刻,杜蔚国也想明白了,像林娇娇这样的犟种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所以,他打算投其所好。 林娇娇满脸不屑的扭开铁盒: “真能吹牛皮,啥玩意老娘没见过,咦,这虫子~~” 铁盒里,装着几只从魔雾山带下来的蛟虫,因为没有食物,所以它们保持着休眠状态。 随着盒盖打开,它们闻到了血肉的味道,几乎瞬间就活了过来。 不过林娇娇毕竟是有真本事的,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刚刚还暴躁想要爬出铁盒的蛟虫,立刻就老实了,乖乖的趴着不动。 她皱眉的瞬间,杜蔚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弱立场,想必这就是她驭虫的手段了。 “有点意思,这小东西很漂亮,生命力也很旺盛,小子,这虫子叫什么?你从哪找来的。” 林娇娇伸手在铁盒里拈起一只蛟虫,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犹如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啧啧赞叹道。 说来也怪,凶残的蛟虫,在她手里却乖的很,毫无攻击欲望,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摆弄。 仅凭这一手,就征服了杜蔚国。 丫的,林娇娇这老猞猁精今天老子要定了!耶稣和佛祖一起来了也拦不住! 心中咆哮,表面上却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缓缓呼出烟气,一脸高深的装逼表情,淡淡道: “我管它叫蛟虫,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蛟虫的生命力当然旺盛,肚子里还有上百崽子呢。” “蛟虫?肚子里还有货?” 一听这话,林娇娇顿时来了兴致,随手把铁盒扔下,打算两只手好好研究一下。 “我艹!” 杜蔚国被她的动作吓到了,顾不上装逼,手疾眼快的接住铁盒,慌忙盖上,黑着脸骂道: “你特么悠着点,这玩意的繁殖力极其恐怖,但凡有一只落在罗浮山里,用不上一个月,就能灭了整个粤省。” “啥?真假啊?这小东西这么凶吗?” 林娇娇不可思议的看着手里的蛟虫,不过看杜蔚国如此紧张,她倒是信了几分。 胡大姑娘此刻已经看懂了杜蔚国的盘算,非常有眼色的配合道: “是真的,我们曾亲自试验过,这蛟虫的繁殖能力很可怕,拥有灭世的能力。 林娇娇,世界很大的,外面充满了无数未知和离奇,你别再窝在山里了,也该出去看看了。” 一听这话,林娇娇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不料杜蔚国却抢先开口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上亿只蛟虫,按你说法,有了这些生命力旺盛的材料,别说永葆青春,估计连不老药,你都能做出来了。” “上亿只?小子,你没骗我?”林娇娇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明显是动心了。 “呵呵,当然,我可以先带你去这些蛟虫的所在地,然后再对付虺教。” 说到这里,杜蔚国飞快的跟胡大姑娘对了个眼睛,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悠悠道: “不仅如此,蛟虫可不是自然繁育出来,而是一只即将成功化蛟的老长虫精鼓捣出来的,所以我才叫它蛟虫。” 顿了一下,杜蔚国声音充满诱惑,像极了用棒棒糖骗小女孩的怪叔叔。 “林娇娇,一条专门玩蛊玩毒的老蛟,不知道这个筹码,够不够抵我揍你一顿的恩怨?” “蛟?我,我不信!” 因为过于激动,林娇娇直接把手里的蛟虫捏了个稀巴烂,汁水四溅。 杜蔚国的嘴角勾起,他知道,林娇娇已经入瓮,这事稳了。 “不信也没关系,我说过,我可以先带你去见蛟虫的所在地,那条老蛟跟它们在一起。” 林娇娇转向胡大姑娘:“胡老五,他真的没骗我?” “唉~这土鳖完犊子,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杜大的手掌心了,不过,我必须盯死,我可不想跟这老太婆做姐妹。” 胡大姑娘心里五味杂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林娇娇一眼: “你脑子进水了,骗没骗的,你亲自去看一眼不就都清楚了?要不是真的,谁有本事逼你林娇娇做事?” “也是,敢骗我,老娘死也不帮你们。” 林娇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重新转向杜蔚国: “小子,如果真有蛟,你有把握打得过它?” “切!”杜蔚国冷嗤,语气狂的没边了: “怎么?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身上不疼了?蛟算个屁!要不是虺教那些狗杂碎捣乱,老子早抽了它的蛇筋下酒。” 林娇娇被怼的脸色羞恼,不过她也不傻,又继续问道: “如果你真的屠了那只蛟,那我跟胡老五咋分?” 杜蔚国也没忽悠她: “蛟的舍利归我家胡大,这是定死的,不过它的尸体和毒囊可以归你。” 一听这话,林娇娇的眼中瞬间露出失望和嫉妒交杂的神色,但是信任却拉升了老大一截。 这个分配方案才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杜蔚国说啥都给她,那一定是假话。 胡大姑娘此刻的眼神跟林娇娇恰好相反,傲娇又满意,自家爷们太给力了,她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林娇娇才重新说话:“行吧,对了,之前你说的好吃好喝~~” 杜蔚国笑着打断,豪气无比的承诺道: “这你都不用提,吃喝用住行,保证都是最好的,林娇娇,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我办不到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言出法随 翌日,依旧是黝黑如墨,静谧如墓的深夜。 粤省,还是跟港岛隔海相望的沙头角公社,公社的东南方向,一处僻静的礁石滩。 一块还算平坦的礁石上,林娇娇正毫无形象的岔腿瘫坐,两条大白腿,在夜里犹如白玉似的散发着幽光。 “胡老五,你家那野~呃~姓杜那小子,你到底是从哪划拉来的?他真是人类?” 她嘴里啃着骨头,含胡不清的问道。 骨头是白天杜蔚国在山里猎了一窝马鹿后,亲自烤制的,由于加了盐,孜然和辣椒,所以味道对她来说相当惊艳。 四只鹿,两大两小,最后只剩了点没肉的骨头,林娇娇也舍不得丢弃,一路用衣服包着带了过来。 胡大姑娘正坐在旁边抽烟,语气里满是嫌厌: “别啃了,林娇娇,你好歹也是千山林家出来的,就不嫌丢人吗?” “切!老娘肚子饿了吃东西,这丢啥人?” 林娇娇把手里的啃得惨白的骨头甩进海里,冷嗤道: “再说了,千山林家算个啥?如今这世道,就算你们闾山胡家又能如何?还不是得老实躲着藏着?” “呼~” 胡大姑娘咂了咂嘴,却是无言以对,只能借着呼出烟气,暗暗叹息一声。 “所以,那杜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他真是人类?” 兜了一圈,林娇娇又把话题勾了回来,现在她对杜蔚国充满好奇。 从罗浮山到沙头角这一路,她被彻底折服了。 几十里山路,还有随后100多公里陆路,近200公里的路程,他们始终全速前进。 整整4个小时,基本上没歇气,马不停蹄。 一开始,林娇娇还跟杜蔚国暗中较过劲,结果不言而喻,差点被拉爆。 到了路程的最后段,杜蔚国更是以找船为由先行一步,当时,看见他猛然提速,然后以120迈的匀速消失在视野中,林娇娇彻底崩溃了。 120迈,1秒33米,这个速度她和胡大姑娘其实也都能做到,甚至还能跟快些,但仅限于短时间爆发。 如果像杜蔚国这样长距离的巡航,用不了多远,她们就得活活累死。 更何况,杜蔚国这牲口当时还扛着近百斤的刀匣,以及其他装备,杂七杂八的小两百斤。 胡大姑娘弹飞烟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废话,他当然是人类,还是土生土长的四九城人,不过他确实是亘古以来最强的人类。” 说起自家男人,胡大姑娘的表情相当傲娇。 林娇娇看不得她如此得意,直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切,胡老五,你得意个什么劲?像他这样的小白脸,又有本事,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相好吧?” “咳咳~”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胡大姑娘的肺管子,她不受控制的咳了起来。 “嘿嘿~”林娇娇笑了: “被我说中了吧,不过也正常,自古以来,哪个有本事的爷们不是三妻四妾,就算那些乡里的土财主还得娶几房姨太太呢。” 胡大姑娘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试探着问道: “林娇娇,话说,你变成人都几十年了,就没找个男人?” 林娇娇把手里最后几块剔下来的鹿肉一口气全塞进嘴里,顿时被噎得直翻白眼。 但她又舍不得吐,费劲的嚼了几下,直接囫囵的生咽了下去。 这才没好气的回道: “找个屁啊!皮囊好的没本事,有本事的长得丑,寿命又短,还脆得跟纸糊的似的,挨不住我三拳,老娘能看上这些废物点心?”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更慌了。 我尼玛,这老太婆是个外貌协会,还特么崇尚强者,而杜蔚国则完美贴合她的标准。 虽然杜蔚国最近表现的越来越牲口,她一个人有点招架不住了,也寻思找个“姐妹”分担。 不过,她的计划是培养自己的通房大丫头纳娅。 她才不想跟林娇娇共享杜蔚国呢,这老猞猁精的本事和姿色都不逊她,关键她的魅惑天赋还要更甚一筹。 胡大姑娘这醋包,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行,等解决掉虺教,我得想办法把这老太婆留在魔雾山,绝不能让他跟杜大过多接触。” 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胡大姑娘的眸子不由眯了起来,暗红色的幽光勾魂夺魄。 “胡老五,你又琢磨啥呢?眼神狠歹歹的,是不是又算计我呢?我可丑话说前头,要丹没有,要命也不给!” 林娇娇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杀气,顿时满脸狐疑的看向胡大姑娘。 “没!他来了!” 胡大姑娘抬手指向远处的海面,此刻,几公里外,一艘快艇正劈波斩浪而来。 林娇娇拍拍手站了起来: “啧,上山为虎,下海成龙,该说不说,胡老五,你找了个有大本事的爷们。” 胡大姑娘心中顿时又是一紧,干笑道: “其实,外面有本事的男人很多的,林娇娇,你也可以试着找找看。” 林娇娇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切,老娘才懒着浪费~~” “咣咣咣~” 就在此时,沙头角公社那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敲锣声。 几乎与此同时,公社边缘还亮起无数亮光,有火把,也有手电,无数人朝礁石滩的方位狂奔而来。 沙头角公社的人,也通过望远镜也发现了杜蔚国驾驶的快艇,确切说,是民兵队长发现的。 之前,海伢子跟公社队部汇报发现了南边来的快艇,当时夏书记没当回事,以为他在扯淡,想借口偷懒磨洋工,直接把他撵走了。 不过,新上任的民兵队长彭成林却对这个情况上了心。 他是去年提干失败才退伍回村的,警惕性非常高,主要是立功的欲望非常强烈。 所以,自从天黑后,他就一直带人埋伏着,发现杜蔚国驾驶的快艇,顿时欣喜若狂,带头冲了出来。 “冲!跟我冲!抓敌(特)!” 此刻,彭成林端着56式半自动步枪一马当先,因为过于激动,鞋拔子脸都扭曲涨红了。 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名民兵,端着各式武器,再后边,还有上百青壮,手里擎着草叉,锄头这类的农具。 这个时代的人,是真的爱国,满腔热血,有事敢上! 不过也不难看出,这个领头的彭成林勇则勇矣,却是个志大才疏之辈,没啥指挥才能。 首先敌(特)不可能彪呼呼的开着快艇过海,走大飞(走私船)倒是有点可能,但大飞都是停在远处的荒滩。 另外,船还没靠岸,他就带人冲了出去,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打草惊蛇,把人吓跑了。 “哼!吃饱了撑的。” 望着越来越近的灯光火把,胡大姑娘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暗红色的厉芒。 下一秒,冲在最前面的彭成林就两眼发黑,噗通一下子软倒在地,脑袋才刚刚挨到地面,就发出睡熟的鼾声。 跟在他身后的民兵和青壮,也割麦子似的成片倒下,刹那间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刚刚还沸反盈天的公社,几乎瞬间就恢复了死寂,无光也无声。 公社的爷们几乎都跑出来抓敌(特)了,剩下的全是毫无战斗力的老弱妇孺,自然都老实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以杜蔚国的眼力,公社这边的情况,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感慨道: “牛皮,带着胡大姑娘办事,果然方便,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一个多小时后,港岛,沙田区,百得街附近, 坐在今年4月才刚刚下线,最新型的宝马e3的后座上,桀骜不驯的林娇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局促之意。 在她进山与世隔绝前,世面上根本都还没有这么豪华又排场的轿车,别说坐了,见都见不到。 另外,她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还有这么多灯。 那个时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上海滩十里洋场,也没有现在的港岛繁华。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家亮灯?呀,居然还有饭馆没有打烊?大半夜的,他们卖什么吃食?” 此刻的林娇娇,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都新奇,眼珠子都快不够用了。 胡大姑娘白了她一眼: “少见多怪,那叫茶餐厅,在港岛,多的是昼夜不打烊的店铺,只要你兜里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也能随时随地吃饭。 而且,这才只是港岛的偏远郊区,等会到了油尖旺,还有维多利亚港,你就知道啥叫不夜城了。” 林娇娇的眼睛亮了,直接无视了胡大姑娘的讥讽,自来熟的拍了拍正在开车,杜蔚国的肩膀: “喂,杜小子,看你人模狗样的,还能开这么好的车,是不是挺有钱啊?” 杜蔚国到也没生气:“还行吧,算是有点小钱。”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一个小钱?杜蔚国现在动辄都是亿为单位的花钱,还特么是美元,再说这港岛,最少有三成的买卖,都是他的。 大到码头,货轮,房产,汽油,粮食,电影,小到烟酒糖茶,针头线脑,几乎全都涉猎了。 “我饿了,还有我这衣服也破得不像样子,都快露屁股蛋子了。” 林娇娇一点都不做作,直喇喇的把自己的欲求说了出来: “杜小子,你之前不是吹要带我吃香喝辣吗?既然都到你的地盘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她的语气,尤其是露骨大胆的用词,让胡大姑娘相当不爽: “林娇娇,能不能矜持点,客随主便的道理你不懂吗?还有,你是野人吗?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呵呵~”林娇娇似笑非笑的瞥了胡大姑娘一眼,语气戏谑: “文明个屁啊?胡老五,你家这杜小子有透视眼,我这一堆一块百来斤,估计早就被他看光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瞬间脊背发凉,马上驳斥道: “林娇娇,你特么可别张嘴就来?你个70几岁的老腊肉,谁稀得看你?你不在乎,老子还怕长针眼呢!” “你放屁!谁特么是70几岁的老腊肉,老娘这副身子,今年才57岁!” 林娇娇炸毛了,哪怕身为大妖,只要她还是母的,就依旧在意年龄。 “呵呵呵~” 胡大姑娘笑了,还特意揉了揉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啧啧,才57岁呀?还真是年轻啊,林娇娇,就你这年龄,正常都能当奶奶了,如果运气好点,可能都四世同堂了。” 林娇娇死死的盯着胡大姑娘吹弹可破的脸蛋,想反驳,但是憋了半天都无言以对。 胡大姑娘更得意了: “看啥?死老太婆,我呢,也就比你年轻一点点,大概40岁左右。” 林娇娇的眼中亮起危险的光芒,琥珀色的指甲缓缓伸出:“胡老五,你想打架是不是?” “林娇娇,你消停点。” 不等胡大姑娘说话,杜蔚国就通过后视镜刮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动我家胡大姑娘一根手指头?挨揍没够是不是,你不嫌疼,我还嫌累呢。” “你~你~”林娇娇被气得哑口无言。 “哈哈哈!” 胡大姑娘却是愉悦的放声大笑,对杜蔚国的表现,满意到无以复加,眉飞色舞的揶揄道: “老太婆,听见没?我年轻,所以有人疼,有人爱,可不像你,明明都一大把年龄了还硬装嫩。” “呼~呼~”林娇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被气的喘息如牛。 打,肯定是打不过,玩嘴炮,人家两口子混合双打一起损你,林娇娇无能狂怒,眼圈都有点泛红了。 杜蔚国现在深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见火候差不多了,连忙安抚道: “行了,不逗你了,我说话肯定算数,先带你去搞几身衣服,然后再带你尝尝港岛最地道的烧鹅。” “哼!” 林娇娇忿忿的扭过头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出言拒绝,眼中还流露出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 片刻之后,油麻地,海港坞,也就是海运大厦,后世赫赫有名港岛cbd的海港城。 现在的海港坞也是港岛最顶级的购物商场,同时也是最高档,最气派,最昂贵的销金窟。 其中又以鸭脷洲廊的连卡佛女装专卖店为最。 此时,整个海港坞灯火通明,连卡佛的店门口站在几个睡意未消,妆容凌乱的女店员。 “先生,小姐,欢迎光临连卡佛。” 不过她们的态度倒是非常恭敬,语气,眼神,姿态,礼仪全都无可挑剔。 现在是凌晨3点40分,而这些店员,都是刚刚被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硬薅起来的。 不仅是她们,整个海港坞,所有商铺的店员,都被紧急召回营业了。 就连商场的总经理,都从情人的温柔乡里爬了起来,带着漆黑的眼圈亲自回来坐镇。 这么大阵仗,只为接待一行三位客人,这就是杜蔚国现在港岛的排面。 言出法随,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说实话,此时的林娇娇有点被这个阵势摄住了,局促的不知所措,她没见过百货,更别说规模如此巨大,宫殿似的百货。 此刻,她穿的还是那件脏了,破了,打着补丁的靛蓝色瑶族短裙,甚至依旧还光着脚。 隔着玻璃门,望着里边的金碧辉煌,林娇娇平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胆怯自卑之意。 杜蔚国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请吧,整间商场,所有商铺,你随便挑,随便选,林娇娇,只要你拿得动,买多少都无所谓。” “呵~杜大,你可真大方啊。” 胡大姑娘这个醋包冷笑一声,向他投去死亡视线。 “林娇娇,你还愣着干啥?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走,我带你疯狂花钱!” 随即她拉起林娇娇的胳膊,推门走了进去。 两小时后,天边都泛起鱼肚白了,胡大姑娘才带着焕然一新的林娇娇走出还海港坞。 此刻的林娇娇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了。 她好像偏爱蓝色,一件深蓝色的修身风衣,牛仔裤,脚上是棕黄色的翻毛短靴,连手腕上都多了一只百达翡丽。 她这身行头,配合勾人的俏脸,相当惊艳,连杜蔚国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快了些。 胡大姑娘当然也没空手,她喜欢红色,所以换了一件红色的长风衣。 她们身后,还跟着4个身强力壮的男店员,手里提着无数包装袋,累得满头大汗。 她们肯定是没少花钱,但是具体多少,杜蔚国连问都懒着问,只吩咐经理找小马哥报账即可。 都是小钱,只要他高兴,当场就可以把整个百货买下来,都不带还价的。 “买够了?时间还早,要不你们再逛会。” 杜蔚国弹碎烟头,语气戏谑。 “不逛了,我快饿死了,我要吃烧鹅,深井烧鹅!” 林娇娇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刚刚她跟店员打听了港岛的美食,其中深井烧鹅最让她动心。 “深井烧鹅,你还挺会吃,行,没问题,现在就去。” 杜蔚国笑了,从怀里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淡淡的: “深井烧鹅,现在安排。”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双仙大战 清晨,天光大亮。 港岛,荃湾,深井村,生力街。 22年以来,每天都7点准时开门,接受预定的陈记烧鹅老店,今天却破了例,都过了半个多钟了,依旧店门紧闭。 “林娇娇,你到底吃饱了没?差不多咱们该走了。” 此刻,空荡的餐馆前厅里,惟一坐了客人的餐桌上,已经堆了小山一样的骨头。 三个人,吃了整整17只烧鹅,都是地道的黑棕鹅,每只足有8斤多重,即使祛了骨头,也能出4斤多肉。 那么换算一下,三个人吃了足足70多斤肉,这其中,仅林娇娇一个人就消灭了大半。 不过,她可没有囫囵吞枣,反而吃的相当干净。 每根骨头上连一丝肉都没剩,连拐筋都啃得干干净净,惨白的骨头晶莹剔透,跟特么艺术品似的。 “不是还剩3只鹅吗?怎么?杜小子,吃你几只鹅,难不成心疼了?” 陈记烧鹅一共给杜蔚国连夜烤了20只鹅,这是人家一整天的备货量,现在还剩3只。 “林娇娇,你是猪吗?一个人吃了8只鹅,还吃,也不怕撑死你!” 杜蔚国还没说话,胡大姑娘就抢先斥道。 她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严防死守,尽量让杜蔚国跟林娇娇少接触,少对话,防止他们生出情愫。 或许是在山里窝得太久,平时没人说话,憋得够呛,所以林娇娇很乐衷于斗嘴: “胡老五,你这就叫饱汉不知饿汉饥,老娘之前在山里过得是啥日子?难得开次荤,多吃点怎么了?” “至于撑死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嘿,老娘的胃口好着呢?再来5只也不在话下。” 一边说着,她伸手朝下一只烧鹅抓去,却被杜蔚国拦住了。 “行了,别吃了,走吧。” 林娇娇的眉头顿时竖起,小嘴叭叭道: “咋的?杜小子,你真心疼了?几只鹅而已,能花多少钱,不至于吧?这么抠搜吗?” 杜蔚国朝店外瞥了一眼: “再不走,会有很多人过来烦我,这几只鹅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带走慢慢吃。” 此时,胡大姑娘也朝外面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杜大,这些都是什么人?既然你不想见,用不用我帮你撵走?” 她虽然没有透视眼,但是她拥有更牛皮的感应力,一早就发现门外聚拢的人群了。 杜蔚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不用,都是港岛的一些头面人物,咱们从后门走吧,我懒着跟他们寒暄。” 此时,陈记烧鹅门外的马路上,已经聚集了十几辆豪车,几十号人,各个都是衣着光鲜,气度不凡。 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是排队买烧鹅的,而是来觐见拜谒杜蔚国这位港岛之主的。 他凌晨在海港坞包场豪掷千金,动静闹得有点大,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他回港了。 现在,老巢在九龙的三大社团的龙头,忠义堂的邹耀祖,九龙城寨王栋都已经到场。 还有油尖旺探长小廖,以及几个离荃湾比较近的富商,其中,霍莉莉也混在其中。 就是因为发现了霍莉莉,杜蔚国才不想露面。 小马哥喜欢她,而她又喜欢杜蔚国,这种狗血的三角恋关系,他才不想继续牵扯其中。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真假啊?杜小子,外面这些人,该不会都是你的债主吧?” 一听这话,林娇娇的眼波流转,揶揄道: “是不是这些人都听说你有钱泡马子,纷纷堵你讨债来了?” “泡马子”这个说法可不是后世的港片里才出现的,早在明清时候就有了,闻名天下的扬州瘦马大家可以自行了解下。 不过这词不是啥好词,非常粗俗,还带着明显的贬低意味。 胡大姑娘当即炸毛,忍不住爆了粗口: “林娇娇,你特么是不是虎,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特么把嘴闭上!” “呵呵~”林娇娇冷笑,毫不客气的反呛道: “胡老五,就你会说话,你最文雅啦,张嘴特么,闭嘴特么,我就说了,怎么着吧?你咬我?” 胡大姑娘有点压不住火气了,眼中凶光闪烁: “好了伤疤忘了疼,林娇娇,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哈!”林娇娇被气笑了,直接撸起袖子站了起来: “就凭你?正好老娘有些手痒呢,来,来,胡老五,咱俩单练,打不过你可别哭唧唧的喊人!” 林娇娇虽然窝在罗浮山几十年,一直与世隔绝的潜心研究毒虫,但她并不是那些脑子坏掉的书呆子,这婆娘聪明着呢。 她用话激将胡大姑娘,同时也是说给杜蔚国听的,防止他拉偏架,或者直接下场揍她。 “别废话,收拾你这个三脚猫,老娘还用着喊人?” 胡大姑娘的火气被林娇娇彻底激出来了,直接把风衣脱下摔在椅子上,眼眸瞬间变成暗红色,指甲迅速伸长变红。 这是大狐狸的战斗状态,相当于自己上自己全窍,看架势,她是真打算动手了。 当然,林娇娇也不怂,利勾似的琥珀色爪子无声无息的弹出,眼神凛冽如刀。 “哎呦!”就在此时,林娇娇突然痛呼一声,一屁股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捂着小腿,恨恨的瞪着杜蔚国。 “杜小子,你特么干啥?尼玛,老娘还没动手呢,你就开始拉偏架了?” 刚刚,杜蔚国突然用脚尖戳了她的小腿一下,准准的戳在了她还没完全好利落的那段骨头上。 林娇娇拥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不过速度有些慢,都一天两夜了,很多地方依然处于骨裂的状态。 杜蔚国毫不避讳的霸气护女: “没错,老子就是拉偏架,林娇娇,放下饭碗就骂娘是吧,咋的?吃饱了,喝足了,伤也好差不多了。 你又觉得你行了?想比划比划了,我是不是说过,不会让你碰我家胡大一根指头?” 点了根烟,他把手搭在身边的刀匣上,轻轻拍了拍,淡淡道: “林娇娇,你要是刺挠,我可以帮你治,保证手到病除。” 一听这话,林娇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也只能无能狂怒,她是真打不过杜蔚国,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 胡大姑娘则怒气全消,眼神妩媚的都快滴水了,要不是林娇娇在场,肯定会主动扑上来献上香吻。 杜蔚国这么一掺和,她里子面子全得了,自然是满意的不行。 尤其比照杜蔚国对她们俩的态度,更是让胡大姑娘这个醋包欢喜的都快原地爆炸了。 杜蔚国起身,随手扔了一沓钞票在桌子上:“行了,带上烧鹅,我们走吧。” 林娇娇此刻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抱着膀子没动,还翻起眼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杜蔚国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端起盛着烧鹅的铁盘,故意逗她道: “不要是吧,行,那我就退了去。” “谁说不要的?老娘要吃垮你!”林娇娇再也顾不上生气,动作飞快的夺过铁盘。 片刻之后,陈记烧鹅终于开了门,老板陈伟文拎着一个售罄的牌子走了出来。 一群大佬立刻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卫斯理先生呢?” “煞神爷吃完了鹅,从后门走了。” 此刻,陈伟文红光满面,腰杆挺的笔直。 眼前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他平时只能在报纸上或者坊间传说中听闻,他家的烧鹅再好吃,人家也不可能亲自过来买。 再说了,煞神爷半夜来他家包场吃鹅,这本身就是个难得的广告,价值千金。 “走了?” “去哪了?” “卫斯理先生跟谁一起来的?” 一听这话,大佬们顿时七嘴八舌的问道,有性子急的,干脆直接推门进去看了。 陈伟文着抱拳躬身,鞠了一圈礼: “煞神爷特意嘱咐我不让说,非常抱歉,各位大佬就别难为我了。” 他的脸上虽然苦笑着,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个瞬间,恐怕就是他陈伟文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了。 “唉~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这么难了。” 夹在人群中的霍莉莉,望着空荡荡的餐厅,幽幽的叹息一声。 “这台车可不咋的,挤巴巴的,比昨天晚上那辆车可差远了。” 一辆半新的丰田花之冠里,林娇娇在后座上有些不满的扭了扭身子。 “呵,林娇娇,你倒是挺识货,昨晚那辆车,能换这个10辆了。” 杜蔚国一边开车,一边轻笑道。 昨天晚上,他开的是今年最新款的宝马e3,现在整个港岛只有2两,一辆是赵英男的,另外一辆则是他的。 这车的现在的市场价是12800美元,而现在这台半新的花之冠是65年的老款,市值顶多万八块。 现在是白天,杜蔚国不想过分高调,所以才换了这辆车,当然是在路边顺来的。 林娇娇傲娇的扬起下巴:“那是,老娘的眼力自然是不错的。” 胡大姑娘见不得她翘尾巴,尤其是当着杜蔚国的面,立刻出声讥讽道: “消停啃你的烧鹅吧,土鳖,昨天晚上,你还光脚呢,现在有车坐,还挑东嫌西的。” “咋的?胡老五,比我早进城几天,见了点世面,你就扬巴起来了?” 林娇娇可不是吃哑巴亏的性子,马上就反唇相讥道: “你可别忘了,老娘当年变成人穿上衣服的时候,你还在不知羞耻的光腚乱蹿呢。” 她跟胡大姑娘知根知底,能非常精准的戳到大狐狸的痛处。 “唰!” 这次胡大姑娘是真气极了,没再打嘴炮,而是一言不发直接动了手。 “啪!” 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林娇娇还是及时伸手,格住了胡大姑娘挥过来的手腕。 “胡老五,你来真的!” 望着近在咫尺,已经变得猩红如血,锋利如刀,差点戳着她眼珠子的的指甲。 林娇娇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她的指甲也猛地伸长。 “废话,我跟你过家家吗?林娇娇,你的嘴太贱了,我不爽你很久了,今天高低揍你一顿!” 胡大姑娘嘴上喝骂,动作也没落下。 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挟着凄厉的破风声,仿佛长枪似的朝林娇娇的胸口捅去。 “哼,就凭你,我也早就想揍你了!” 林娇娇毫不畏惧,抬手就迎了上去。 “吱~”半分钟之后,像是喝醉酒,踉踉跄跄的花之冠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咣!” 车还没有完全停稳,左侧的后门就翻滚着飞了出去。 跟着车门一同飞出的还有林娇娇,紧随其后,胡大姑娘也张牙舞爪的冲了出来。 此时,林娇娇有些狼狈,新买的风衣被抓破了几道,都露肉了,鬓发歪斜的,吃了点小亏。 如果是公平单挑,胡大姑娘大概率是要被林娇娇稳压一线的。 但是,林娇娇现在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自然无法发挥出全盛状态,另外,刚开始动手的时候,她还想护着那几只用油纸打包的烤鹅,有些分心。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杜蔚国虽然没拉偏架,但是带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之前罗浮山里的那顿胖揍,身上的疼还没消呢,投鼠忌器的情况下,她有些畏手畏脚的施展不开。 “砰!” 电光石火间,人影乍合乍分。 林娇娇间不容发的提起膝盖,挡住了胡大姑娘的飞身顶膝,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 她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还多了几分诧异。 一年不见,胡大姑娘的速度没变,但是体重和力道却大了不少,她隐约有些招架不住了。 “嘶啦~” 林娇娇一把撕下残破的风衣,露出贴身的浅蓝色短袖,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她当真了。 胡大姑娘也脱了外套随手扔下,扭头望向杜蔚国,眼中精光四射,沉声道: “杜大,你别插手,我今天高低要打服这个老太婆。” 刚刚一伸手,胡大姑娘就察觉出来了。 此时的林娇娇不是全盛状态,而且自己的速度虽然略逊她一丝,但力量比她大了许多。 何况她还有远胜林娇娇的自愈能力,所以,这仗能赢! 杜蔚国靠在车身上,掏出烟盒点了点头: “行,想打就打吧,不过你们俩心里都有点数,点到为止。” 他这话,等于是给这次交锋定了调调,意思是打架可以,但不能下死手,否则,他一定会出手干预。 一听这话,林娇娇的眼神顿时亮了: “行,杜小子,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会老娘打哭胡老五,你可别心疼找后账!” “别废话,谁哭还不一定呢!” 胡大姑娘厉叱一声,一阵风的朝林娇娇冲了过去。 “啪!” 她的一记借势正蹬,被林娇娇勾手挡住,双仙大战正式开始。 胡大姑娘和林娇娇都是几百年的大妖,当然不会抓头发,挠脸蛋,像泼妇似的打成一团。 她们都会功夫,还大都是失传已久的真把手,每招每式都凶险异常,同时又赏心悦目。 胡大姑娘现在模仿的是杜蔚国的打法,招式大开大合,犹如重锤巨斧,势大力沉。 林娇娇则化身一团青蓝色的残影,围着胡大姑娘腾挪辗转,偶尔暗黄色的光芒凄厉一闪而逝,这是她发出的反击。 杜蔚国靠在车上,点了根烟,看戏似的点评道: “嗯,胡大打得很聪明,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林娇娇不敢跟她硬碰硬,只能不停躲闪。” “呼~”长长的呼出烟气,杜蔚国又继续自语道: “啧,林娇娇这婆娘也是真的快,反应也敏锐,胡大想打实她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是全盛状态下,应该是林娇娇略占优势,不过现在她现在有伤在身,久守必失。” 杜蔚国一语成谶,并没有过多久,一根烟都还没抽完,场上的林娇娇就明显落了下风。 没辙,旧伤实在是太影响她的发挥了。 尤其是对拼几下后,之前骨折的地方,无法承受她的极速,现在已经隐隐有了再次断裂的趋势。 就在此时,胡大姑娘先是右拳晃了一记夜叉探海的虚招,中途变拳为爪,去抓林娇娇的胸口。 林娇娇不得不向左躲闪,只是她此刻的速度因为腿伤,明显慢了一拍。 这稍纵即逝的战机,被胡大姑娘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左手竖掌如刀,一记漂亮的鲤鱼三切水。 “啪!啪!” 鲤鱼三切水,顾名思义,就是速度极快的三连击,林娇娇使尽全力挡住前两下。 “砰!” 第三下,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被胡大姑娘的掌刃结结实实的切在了右肋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林娇娇顿时岔了气,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胡大姑娘刚刚是留了手的,否则变掌为爪,就不是骨折那么简单了,一下子能把她的肝胆都掏出来。 就是样,高手过招,往往就是一招之间分胜负,同时也见生死。 如今胜负已分,不管林娇娇是否服气,她都败了,而且还不得不承情,毕竟人家胡大姑娘手下留情了。 “林娇娇,以后消停点,别以为我找你帮忙,你就能拿我一把。” 胡大姑娘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并没有继续动手,甚至都没说重话来刺激她。 “哼!”林娇娇把脸扭了过去,死死的咬住嘴唇,才强忍住没掉眼泪。 丫的,太特么憋屈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背刺 临近中午,湾仔,中环,高层电梯海景公寓。 “杜大,这次去天竺,只有我们三个吗?” 人高的落地窗前,胡大姑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茉莉花茶,走过来递给杜蔚国。 接过茶杯,杜蔚国却没有转身,眼睛却依旧盯着不远处,仿佛永远都繁闹无比的维多利亚港。 “琢磨什么呢?”胡大姑娘轻轻挨了他一下。 “没什么,胡大,你怎么想的?” “嗯~”胡大姑娘想了想才回道: “天竺是虺教经营许久的大本营,那群畜生也有点歪门邪道,而且动辄就是人海战术,要不咱们带上翔太?” 自从索马里一战成名,椎名翔太现在绝对算是杜蔚国麾下群战的第一悍将。 翔太本身的实力就不弱,单凭身体素质就能排进煞神众的前几,还有不逊色梅林的自愈能力。 他能适配大多数场景,关键是他的乌鸦军团牛皮,基本上不受时间和地域的限制。 乌鸦这玩意的生命力极其顽强,遍布世界各地,只要有陆地的地方,差不多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而且自从在索马里极限操作后,翔太这家伙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操控乌鸦的能力正在不断飙升。 如今,他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同时调动几万只乌鸦,并且承受反噬的阀值也大大提高了。 就这么说吧,只要带着翔太,团级以下的武装力量,都用不着杜蔚国操心。 “还是算了吧。” 杜蔚国认真的想了想胡大姑娘的提议后,最终还是摇头否决了。 “翔太的速度不太行,主要是他扛不住精神攻击,这是个无法克服的硬伤。” “就咱们三个去吧,林娇娇的本事不差,就算遇见人海战术,最起码也能全身而退。” 其实翔太具备一定的精神抗性,而且意识也远比普通人强韧的多。 不过,对虺教的手段来说,还是不够看,别说他,遇上虺的意识投影,连杜蔚国都扛不住。 至于林娇娇,她的魅惑能力以及控蛊能力,本身就都属于精神力手段,很强。 所以她相应的也拥有强悍的精神抵御能力,反正胡大姑娘是拿她没辙,否则也不用肉搏。 总体来说,林娇娇是个无短板的六边形战士,同时,她还精通养蛊驭蛊,兼职生命科学家。 综合战力在煞神众里能稳进前五,在某些特定的场景下,甚至能进前三。 听出了杜蔚国对林娇娇的重视,胡大姑娘的眼底眼中瞬间掠过一抹隐晦不满的神色。 不过她酸归酸,但是并不会无理取闹,还是点了点头: “嗯,你考虑的有道理,那行吧,就咱们三一起去,什么时候出发?” 杜蔚国呷了口热茶,略作沉吟。 “等两天吧,等林娇娇的伤势痊愈,我也要准备些特殊的家伙事,这次既要对付老长虫精,还要剿灭虺教,都是硬仗。” 听他张口闭口林娇娇,虽然没啥多余的私心,但醋王胡大姑娘还是吃味了,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 “哗啦~” 就在此时,公寓里间的卧室里响起一阵冲水声,随即林娇娇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推门走了出来。 先是狠狠的剜了胡大姑娘一眼,随即又转向杜蔚国,大喇喇的道: “马桶这玩意倒是蛮方便的,杜小子,都中午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呃~”杜蔚国被她问得有点懵,同时眼神也有点发直。 林娇娇此时穿着一套宽松单薄的睡衣,露出大片雪白,最要命的是里边还全真空的。 以杜蔚国的眼神来说,约等于一丝不挂。 醋王胡大姑娘瞬间爆发,直接鬼魅似的挡在杜蔚国身前,棱着眼睛骂道: “林娇娇,你特么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吗?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 “嗨~” 林娇娇意外的没有生气,大喇喇的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扯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杜小子是我妹夫,又不算外人,再说了,他那眼睛能透视,真想看的话,我就算穿盔甲也白扯。” 她这话明显是在带节奏,其心可诛,杜蔚国顿时额头青筋直蹦,连忙自证清白道: “林娇娇,你这个岁数,都能当我奶奶了,谁特么希罕看你这57岁的风干老腊肉。”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的脸色瞬间阴转多云,而林娇娇点火的动作则猛然僵住,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不过她还是强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缓缓呼出烟气,淡淡道: “别没大没小的,我饿了,中午吃什么?烧鹅总吃也有点腻,港岛不是靠海嘛,要不换点鱼虾啥的尝尝吧。” “哈!”胡大姑娘被她气笑了: “林娇娇,你是饭桶吗?成天就寻思吃,早上才炫了~~” “姥姥!” 林娇娇终于绷不住了,腾得一下子蹿起老高,竖着眉毛咆哮道: “胡老五,你特么还舔脸说,要不是你趁人之危偷袭我,我能伤势复发吗?恢复伤势不需要~” 胡大姑娘直接打断,用更大的嗓门吼了回去: “放屁!林娇娇,谁特么偷袭你了?明明是你那三脚猫功夫不行事。” 林娇娇一蹦三尺高,跳脚怒喝: “你放屁!要不你家野男人先伤了老娘,连半成本事都使不出来,我会输给你这个白嘴狗?” 胡大姑娘以前的本体是火狐狸,周身赤红,但是嘴巴和胸口处是白毛,狐狸也属于犬科,所以林娇娇才骂她白嘴狗。 “林娇娇,我看你特么又皮痒痒了吧?” 被骂成狗,胡大姑娘瞬间暴怒,眼神陡然凛冽,利刃似的指甲也唰的一声弹了出来。 说来也怪,一向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胡大姑娘,遇上林娇娇就特别容易冲动。 难道是因为猫狗天性相克吗? 杜蔚国暗自腹诽,不过他却丝毫都没有拉架的意思,因为林娇娇怂了,开始放赖了。 “来,来,你打,胡老五,有种你打死我,哼,我看谁还能帮你们卖命?” 林娇娇故技重施,再次扬起脸颊,做出一副任打任剐的混不吝模样。 “真是个泼皮,林娇娇,既然不想挨揍,那就赶紧滚回去穿好衣服。” 胡大姑娘见她已经服软,也见好就收,没有跟进一步逼迫,只是撇嘴轻叱道。 “哼,胡老五,你不也嘚瑟,等老娘伤好的!” 林娇娇凶巴巴的放了句狠话,气哄哄的转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午后,屯门,青山路,容龙海鲜酒家。 杜蔚国三人享受完海鲜大餐后,再次成功的避开了一众大佬们的围追堵截,飘然远去。 路边,白色的半新马自达上。 杜蔚国把车停稳,掏出厚厚一沓港币递给胡大姑娘,都是千元和百元的大钞,粗略估计不下5万块。 “胡大,下午你带林娇娇在港岛随便转转,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胡大姑娘没接钱,眉头皱起:“杜大,你去哪?” 醋王此时的心态有点复杂,既不想杜蔚国跟林娇娇接触过多,但又不想他独自行动,离开自己的视线。 毕竟港岛可是杜蔚国经营许久的大本营,他又是个花心的浪荡子,谁知道他是不是出去会相好? 丫的,胡大哪都好,就是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太强了,粘人,相处久了束缚感很强烈。 杜蔚国在心里吐槽道,嘴上却老老实实的回道: “我要先去军情六处一趟,搞几件装备,另外,我还要去看看翔太他们,问问追查紫阳真人这件事的进度。” “我跟~”胡大姑娘刚张嘴就被林娇娇不耐烦的打断了。 “胡老五,我发现你咋这么粘牙呢?给钱还不行,你咋那么多事呢?” 林娇娇一把从杜蔚国手里拽过钞票,麻利的塞进自己的兜里,白了胡大姑娘一眼。 “从古至今,哪个老爷们儿出去风流快活的时候,会把自家娘们拴在裤腰带上?” 林娇娇这娘们也是个腹黑的老阴比,自从到了港岛,几乎句句话都在阴阳怪气的挑拨。 “丫的,上次在罗浮山还是打轻了!”杜蔚国狠狠的刮了这猫妖一眼。 但他非常明智的没有辩解,有些事没法解释,越描越黑。 “唰!”暗红色的光芒忽的一闪而逝。 胡大姑娘骤然发难,锋利的指甲划开了林娇娇的衣服,那沓钞票已然回到了她的手上。 在林娇娇怔愣的注视下,胡大姑娘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钞票: “林娇娇,你话太密了,再胡咧咧我就削你,还有,你脸咋那么大呢?啥都敢往自己兜里揣。” “尼玛!老娘才新换的衣裳,胡老五,一天毁我两件衣服,我特么跟你拼了!” “正好!我也想再揍你一顿。” 两个年纪加在一起超500岁的大妖又开始互撕,杜蔚国却果断的推门下车,默默离开了。 发生的频次太高了,他都有点审美疲劳了。 维多利亚港,史密斯海务公司,军情六处办事处。 听说雷千钧独自出去了,杜蔚国当即就黑了脸,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抱歉,boss,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吉布森垂头认错。 “唉~”杜蔚国暗自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吉布森,这件事不怪你。” 雷千钧是他的旧部,关系亲近,吉布森不可能限制他的自由,甚至他要出去,都不好询问,更不能派人跟踪。 “罗伯特呢?”罗伯特是狗剩自己取得外文名。 都离境了,当然不好再继续用真名,而罗伯特,是狗剩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外国人名中,最顺口的一个。 “医疗室。” “他怎么了?”杜蔚国有些紧张。 “boss,罗伯特没事,到港岛后,他的伤口出现了轻度感染现象,并不严重,正在输液。” “行,我去看看他,吉布森,你也多注意身体。” “谢谢,boss。” 六处办事处的医疗室很牛皮,占了足足一层楼,不仅有内外骨科医生都有,甚至还配备了全套的手术设施,据说连开颅手术都能做。 留观室里,狗剩萎靡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挂着几个吊瓶。 他头脸上的纱布已经取掉了,伤疤都结痂了,只是脸色呈现出病态的殷红,显然正在发烧。 不过他的意识倒是清醒的,警惕性也还在。 杜蔚国才刚推开门,他就猛地睁开了眼睛,藏在被子下的手也第一时间握住了手枪。 别看狗剩平时都大喇喇,笑呵呵,好像没心没肺似的,其实不然,他心里焦灼的很,极度缺乏安全感。 尤其是现在,在他的概念里,此刻正身处敌营,与狼共舞,或许只有在杜蔚国旁边时,他才能安心。 “头!” 看清来人是杜蔚国,狗剩的眼圈迅速变红湿润,像极了被受到惊吓的孩子见到了家长。 看他这副模样,杜蔚国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狗剩,你个带把的大老爷们,好歹刀山火海也都闯过来了,眼窝子咋还越来越浅了?” 狗剩飞快的抹了抹眼睛,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杜蔚国好像意识到到了什么,眼神陡然沉了下来。 “老,老雷瞒着您去见“老猫”了。” “老猫?北边派来取武周金册的人?” “是也不是。”狗剩点点头又摇摇头。 “啥意思?” 狗剩咬了咬牙,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头,这个“老猫”确实是来港岛取金册的,不过他肯定还有别的任务,胡司特意交待我们这件事要瞒着你进行。”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眉头猛然挑起,犹如刀剑出鞘,随后又缓缓落下,声音出奇的平静。 “行,我知道了,狗剩,你好好休养,啥也不用多想。” 狗剩激动坐了起来: “头,您,您别怪老雷,他也是左右为难,毕竟他的家人都还~~” “我懂。”杜蔚国按住他的肩膀,轻声打断他: “放心吧,我都懂,甚至还亲身经历过,狗剩,我不会怪他的。” “真的?” “嗯,真的。” “那就好。”狗剩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又聊了几句,狗剩终于安心的沉沉睡去,杜蔚国帮他盖好被子后,才缓步走出了留观室,径直找了吉布森。 “托马斯(老雷)还国宝去了,跟他接头的人代号“老猫”,吉布森,不惜任何代价,把这家伙给我挖出来。” 此刻,杜蔚国的神色狰狞的吓人,浑身煞气升腾,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厉鬼。 “是!”吉布森神色一凛,肃声回道。 他很清楚什么叫“不惜任何代价”,那就是在必要情况下,甚至可以刑讯雷千钧。 “我这两天都在港岛,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的装备,也尽快落实。” “是。” 杜蔚国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吩咐道: “吉布森,如果托马斯要找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吉布森点头:“好的,我明白了,boss。” 走出六处办事处,杜蔚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街边点了根烟,直到一根烟抽完。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惆怅的自语道: “老雷,希望你别让我难做。” 雷千钧的背刺,虽然情有可原,但却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没人能接受背叛,杜蔚国也不能,他确实念旧情,但如果雷千钧一意孤行,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他也绝不会手软。 就算雷千钧事后跟他坦白,杜蔚国也不可能再信重他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胡大姑娘说的没错,慈不掌兵,他现在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杜蔚国现在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掌舵人,他不能考虑任何人的立场,只能遵从自己的立场。 他的选择,代表着无数人的共同利益,已经初步达到曹老板的境界,宁可我负天下人。 所以,杜蔚国必须学会冷酷,有些事也必须取舍。 傍晚时分,鸭寮街,茅爱衣居住的那栋筒子楼的顶层天台,不断升起阵阵青烟,伴随着浓烈的香味。 “先生,这串烧鸟已经烤好了,我特意加了很多辣椒,您尝尝看。” 神乐献宝似的递了一串金黄色的鸡肉给他,眼神中满是期待,如同水波流淌。 周围都是东瀛老乡,还有符合口味的烧鸟派对,关键是胡大姑娘不在,这个氛围让神乐久违的感到了轻松。 “先生,给您,冰过的。” 几乎与此同时,茅爱衣也殷勤的递了一杯冰过的黑雾岛烧酒给他。 神乐和神舞这两个女人的惊艳姿色,以及强悍的能力,让茅爱衣生出了强烈无比的危机感。 扑街,她还没能成功上位呢,这就蹦出两个强力的竞争者。 杜蔚国直接把整串鸡肉都撸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随后又一口闷了整杯烧酒,痛快的抹了抹嘴。 “嗯,好吃,烧酒也够味。” 他起身,亲自给所有人的杯子里都倒满烧酒,高举酒杯道: “来!大家一起干杯,今晚咱们不做事,只吃喝玩乐,不醉不归!” “干杯!” 几个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酒花四溅,几个东瀛仔全都红光满面,满脸笑容。 这次因为杜蔚国心情躁郁,临时起意的烧鸟团建,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蜘蛛巢城 月上中天,旺角,钵兰街。 都已经午夜了,这里却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小半个港岛的夜猫子都聚集在这里。 无数红男绿女,都渴望在这里抚慰空虚的灵魂,还有躁动的身体。 烟味,酒味,脂粉味,香水味,还有不可明状的荷尔蒙味道,充斥着整条街的每一个角落。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 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当下的港岛其实并没有这么繁华,要到七十年代末才会出现这副盛景。 是杜蔚国这只大扑棱蛾子卖力的煽动翅膀,让这份繁荣提前了至少十年。 海量的移民,虽然让港岛的治安略略有下降,但却提前实现了人口红利。 这些移民绝大多数都是有工可做的,光是赵英男旗下,以鲲鹏卷烟和麒麟啤酒为代表的十几家工厂,就直接解决了几十万人的吃饭问题。 工厂都是聚宝盆,能同时带动上游的原材料,下游的终端,以及中游的运输环节。 而工人们旺盛的生活需求,吃穿用住行,婚丧嫁娶,治病,看戏,甚至是(嫖)妓,又会形成大大小小的周边商圈。 繁荣商业的同时,也再一次解决了就业问题。 这就是实业的魅力,一个万人大厂,算上家属,最起码能养活十万人,而且还活的很好。 小河满大河溢,底层殷实了,上层自然肥的流油,这些纸醉金迷的地方也就应运而生了。 “哇,你好靓仔喔,可唔可以请我饮杯酒啊?” 暧昧的霓虹灯下,一个衣著火辣,身材同样火爆的混血女郎,媚眼如丝的朝杜蔚国发出邀请。 “唔得,我冇米。”杜蔚国呼出烟气,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丢!” 女郎顿时朝他比了个国际手势,把头扭了过去,寻找新的猎物。 她是职业酒托,当然如果遇到出手阔绰的肥羊,也不介意逢场作戏,春风一度。 但前提是钱得给足,否则,哪怕你长得再怎么英俊,像杜蔚国一样,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们这种女人的眼里只有钱,皮囊什么的早已无所谓了,所谓的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呵,还真现实啊。” 杜蔚国轻笑摇了摇头,也不生气,双手抄兜,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 他此刻难得有些微醺,代价是陪酒的翔太,茅爱衣他们几个全喝趴下了,人事不知。 5个人,炫了6箱黑雾岛烧酒,整整72瓶。 老雷的背刺,让杜蔚国心里沉甸甸的压了一口郁气,他能理解,但无法接受。 更让他郁闷的是处境,没想到,时至今日,他都可以号令苏美了,自以为成了执棋人。 却依旧没能挣脱往日的樊笼,还是没能摆脱被人算计,利用的下场。 曾经在四九城的经历和过往,已经成了一根无形无影的枷锁,死死的锁着他。 杜蔚国心中甚至有种冲动,直接回四九城大闹一场,闹他个天崩地裂。 “嗯?”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眉头一挑。 他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进了街边一家夜店,goldbar,金条酒吧。 “嘿,有意思,九叔也会来这种地方消遣吗?” 虽然换了便装,还带着帽子,但杜蔚国啥眼神啊?不可能认错,这个人绝对是九叔,现任港岛三大区华人总探长。 望着九叔脚步不停的朝着酒吧深处走去,好像熟门熟路的样子,杜蔚国顿时来了兴趣,弹碎烟头跟了上去。 这家金条吧应该这两年才新开的,是间迪吧,二层楼,面积很大,装修很新,人也很多。 一进门就听见齐柏林飞艇乐队的朋克摇滚,音乐声震耳欲聋,酒精味夹杂着香水味直冲天灵盖。 舞池中,斑斓炫目的频闪灯下,无数年轻的身躯正随着听不懂的歌词忘我扭动着。 现在才68年,但是港岛这边的夜店文化就已经相当火热,到了80年代末到了巅峰。 维持了大概十年,千禧年前后就开始下滑,大批倒闭,到后世已经彻底没落。 其实,后世港岛没落的行业又何止夜店,整座岛都没落了,丫的,又扯远了,收。 进门之后,杜蔚国就随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眼睛始终瞟着九叔。 此时,九叔已经上了二楼,然后在最靠边的卡座里坐了下来,茶几上已经摆好了酒,还都是价值不菲的洋酒。 “呦吼,这是约了人,更有意思了,什么人会约九叔来这种地方见面?莫非九叔这铁树要开花了?” 杜蔚国的兴趣更足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老板,饮咩?” 此时,一个白衬衫黑马甲的伙计,随着节奏摇头摆脑的蹦跶过来,凑到杜蔚国耳边大声吼着问道。 杜蔚国没说话,直接往他的马甲口袋里塞了一张百元钞票,又指了指隔壁桌上的麒麟啤酒。 “ok!”遇见大方顾客了,伙计笑着点了点头,蹦跶着离开了。 “嗯?” 下一瞬,杜蔚国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这么一小会功夫,九叔居然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也没慌,只要九叔不会飞天遁地,就绝逃不出他的视野,只眯着眼睛扫视一圈,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数。 不过他的脸色也变了,没了刚刚的揶揄轻松之意,变得有些凝重。 “这种地方居然有暗门和密道?难道九叔是来查案的?” “酒来了!” 杜蔚国的思绪再次被伙计打断了,这家伙拎着一打麒麟啤酒扭了回来。 “老板,请慢用。”一边麻利的帮杜蔚国摆酒,伙计一边偷瞄着他的眼色。 见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伙计不仅不生气,眼底还满是喜色,表现的也很热情。 “我叫阿sam,老板,你慢饮,有事嗌我!” 麒麟啤酒是港岛目前最畅销的啤酒,市面上卖1块5一瓶,这里卖6块。 仅是这一单,阿sam就可以抽走28块钱小费,都超过他两天的工钱了,能不热情吗? 伙计走后,杜蔚国随手扭开一瓶啤酒,一仰脖,直接吹了,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过瘾,抬手又干了一瓶。 晚上吃得有点咸,又喝了不少烧酒,这会还真有点渴了,至于喝醉,不存在的。 以他现在的体质,啤酒跟水没任何区别。 “哇,靓仔,你饮酒好劲啊!可唔可以请我嘢饮一杯?” 见他喝酒嘎嘎猛,出手又阔绰,关键衣着气质也像是有钱人,一个眼尖的酒托女立刻凑了过来。 不过她的姿色相当一般,应该是港岛的原住民,又黑又柴,实在入不了杜蔚国的眼,连逢场作戏都不够格。 “猪扒,快啲躝开啦~” 杜蔚国讲话很难听,声音还很大,不过在当下的环境里,反而显得非常自然。 正所谓在什么山,唱什么曲,此刻,他像极了经常来这种地方猎艳的纨绔公子哥。 这种人,怎么可能好脾气?遭遇丑女搭讪骗钱,没直接动手打人,都算高素质了。 甚至连酒托女本人都没生气,只是翻了个白眼就扭着大胯离开了。 不过,像杜蔚国这种优质的单身客户,这些鬣狗一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第二个酒托女就已经火速抵达战斗位置。 “点样?我得唔得?”她问得很直白,还有点小傲娇。 不过她确实有资本,长相不赖,主要是身材炸裂,身子倚在酒桌上,胸前顿时挤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沟壑。 杜蔚国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递了一瓶酒给她,同时还顺手塞了100块在她的胸口里。 女人顿时妩媚的笑了,职业的娇嗔道:“你好衰噶~” “系咩?靓波,返到床上我好犀利噶,你等下要唔要试下?。” “是咩?有多劲?” 杜蔚国露骨又熟稔的跟她打情骂俏,手也不老实的上下游走着,像极了花丛老手。 只是他的眼角余光却始终瞟着二楼,眼神冷冽如刀。 酒吧的二楼是半开放式的,九叔之前坐的那个卡座,位于最边上,同时也是灯光的死角,紧挨着外墙。 只不过外墙后并不是户外,而是连着条幽长的走廊,换句话说,这面墙其实是道暗门。 九叔应该就是通过这道暗门消失的,更有意思的是,门后还有人把守。 显然,杜蔚国刚刚的猜测不对,九叔并不是来办案的,否则,他不可能这么顺当的进去,守卫也不能还站着。 “丫的,事情好像朝我预想以外的方向发展了,九叔也在搞事情。” 杜蔚国的眉头蹙起,刚刚靠喝大酒才勉强压住的烦躁感,瞬间重新升腾而起。 “靓仔,点样嘛?净係你再帮我埋几打酒,我今晚就同你返屋,好唔好?” 此刻,火辣的酒托女被没有留意到他的神色变化,正在用丰腴蹭着他的手臂,不遗余力的圈他花钱。 “冇问题!” 杜蔚国豪爽的甩了几张百元大钞给她。 “我去屙个尿,等返嚟再同你大战三百回合。” “好嘅,边个惊你啊?” 酒托女连头都顾不上抬,惊喜的数着钱,杜蔚国起身挤进舞池,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之中。 下一瞬,在任何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直接出现在那道暗门之后。 “砰!” 暗门后,两个精干的守卫,只觉眼前瞬间一花,什么都没看清就同时晕死过去了。 “我艹!还有枪?” 无意中看见守卫腰后露出的手枪,杜蔚国的眼神骤然一紧。 拔出来一看,居然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67式手枪,这玩意是奎亚那兵工厂去年才出品的,产量有限,供不应求。 带原厂消音器的,更是稀罕,黑市上更是都炒到了240美元一把了,还有价无市。 杜蔚国都有些惊诧了: “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一个以夜店为掩护的小团体,就算档次再高,守卫也不可能配枪,还是这种高级货色。” “麻痹的,只是随便闲逛也能发现这么大瓜,老子还真是灾厄体质啊。” 把手枪连同弹夹一起收进空间,杜蔚国沿着通道继续往里走去。 “好家伙,这可不是小团体?好大的局面啊?这是有人想在老子的眼皮底下搞事情吗?” 大概半分钟后,通道尽头,杜蔚国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原身应该是个老式的四层筒子楼,当街的房子都改成门店了,哪怕三楼四楼也都是餐厅,商行,甚至是楼凤之类的。 不过,筒子楼的内部却改的面无全非,足有二十条完全独立的通道,跟蜘蛛巢城似的。 所有的通道,最终都通向地下。 这筒子楼还有地下空间,很大也很深,钢筋混泥土结构,应该是二战时期修筑的地下防御工事。 很明显,这个盘丝洞一样的地方,是某个隐秘组织大隐于市的据点。 那么,筒子楼里的二十几条通道,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个组织最起码有二十几名成员。 看九叔的表现,在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的情况下,顺顺利利就进来了,应该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细思极恐,要知道,九叔现在的地位可不低身。 为港岛三大区的华人总探长,虽然他为人古板,也没啥根基,但终究在其位,权势地位在港岛也能排上前几十名。 如果这个隐秘组织剩下的二十几个成员,都跟九叔的地位相当,甚至更高,那么合在一起的能量,可是相当可怕。 “麻痹的,行,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在港岛搞出这么大的局面。” 杜蔚国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芒,他已然动了杀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寝? 港岛是杜蔚国的自留地,他不能容许,有这样一个拥有庞大能量的秘密结社存在。 还有就是九叔的举动,也让他感到心寒。 九叔倒是谈不上背刺,因为他从来就不是杜蔚国的人,也不承认自己是煞神众。 哪怕他的总华探长的位子,是因为杜蔚国提携才坐上来了,还多次帮他排忧解难,处理他无法解决的案件。 甚至,杜蔚国愿意交出面粉的收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九叔的情面。 不过即便如此,九叔跟杜蔚国之间的分歧依然越来越大,关系也渐行渐远,以至于现在,基本都不联系了。 “九叔手里的权力有点太大了,这两年,鹏仔应该也历练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分分权,把九龙区交给他了。” 不管这个组织的性质是什么样的,对他是否有敌意,杜蔚国已经打定主意要削九叔的权了。 一边自语,一边拾阶而下。 “喂!你系边~~” 向下的楼梯里也有守卫,不过才刚发现杜蔚国,就骤然眼前一黑,软软的晕死过去了。 杜蔚国终究是没下死手,毕竟现在的情况不明,他不想错杀无辜。 虽然他现在手头人命都已经数之不尽了,不伤及无辜这条红线也早已变得模糊,但在能不杀人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克制着。 杜蔚国不想真正沦为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尽管外界早就这样定位他了。 片刻之后,先后解决掉几名守卫之后,杜蔚国终于来到一扇金属大门前,眉头拧成了一团。 这扇大门位于地下三十几米,门板是由纯金属打造的,应该是防核爆门,厚度超过了一米,关键后边还是一层,连他的视线都透不过去。 “马勒戈壁的,这特么到底是防谁呢?” 杜蔚国心头无名火起,当即就抽出浮沉刀,准备劈了这门。 “滴滴滴~” 就在此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嗯?我露相了?” 杜蔚国神色一凛,再不犹豫,手中浮沉刀噗嗤一声就捅进了铁门的缝隙,随即用力一划。 “嗤~”两道手腕粗细的合金锁芯瞬间被割断。 几十吨重的铁门,足足8道合金锁芯,而这样的门,有2道。 饶是杜蔚国,手里还有浮沉刀这样的神兵利器可以借力,等他徒手打开两扇铁门,再处理掉十几名守卫,也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金属门后,是个非常宽敞的空间,面前近两千平米。 不过等杜蔚国赶到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屋空,这个地下空间有暗道,直通大海。 “淦尼玛的!跑得可真快。” 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房间里,杜蔚国望着眼前足以坐下30人的巨大会议桌,脸色铁青。 桌上放着十几个茶杯,此刻茶水还是温的,证明刚刚起码有十几个人在议事。 主位是的高脚椅,后背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黑旗,上边绘着一只猩红色的蜘蛛图腾。 与此同时,油麻地湾,一艘游艇的客舱中,此刻,围坐了七八个人,全都带着各式的半脸面具。 “先知,你确定刚刚的闯入者真是煞神?” 一个头戴白色野兽面具的男人语气急切,因为激动,他的脖子涨得通红。 “嗯,十分确定。” “扑街,被发现了,我们完蛋了!”他颓丧的靠在椅背上。 “淡定点,白泽先生,煞神又不是真的神仙,无所不能,他现在不是并没有追上来吗?” 居中坐着,被叫做先知的是个高瘦男人,他的语气很沉着,带着暗红色的面具。 不过从他露出来的手掌可以判断出,他是个白裔,年龄应该不轻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失控 游艇的速度很快,一路朝西博寮海峡驶去,船舱里,一群面具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们这个地方很隐秘,他才刚回港岛,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角落里,一个带着龙王面具的男人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刺耳,听起来犹如金属相磨。 “对啊!他是从哪条通路摸进来了?” 一个带着金刚面具的壮汉腾身而起,他的眼神很凶,如同嗜血的野兽。 “我刚刚确认过了,他是从金条酒吧进来的。”清脆的女人声音响起。 随即一个窈窕身影推门走了进来,她带着做工精美的银制蛇纹面具,手里还提着部海事卫星电话。 “金条酒吧,盘香?” 金刚壮汉语气凛冽:“扑街,这该死的条子,果然信不过!” “美杜莎,你确定?”龙王沉声问道。 女人的代号叫美杜莎,她的语气非常自信: “当然,他刚刚在金条酒吧喝了酒,呵,还顺便吊了大奶牛呢,时间线完全吻合。” “所以,不是盘香出卖咱们,而是露相被煞神盯上了?” 龙王的反应超快,思维异常清晰,美杜莎却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是那种情况,盘香都不能留了,金刚,这件事你来负责,动作要快。” 先知突然开口道,一槌定音,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嘿嘿,放心,我肯定很快。”金刚桀桀怪笑,下意识的舔了舔猩红的舌头。 “还有地下巢城也不能留活口,美杜莎。”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吧。”美杜莎的嘴角轻轻勾起。 深夜,弯月如勾。 中环,海景电梯公寓。 “铃铃铃~” 摆在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仅一秒,听筒就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拿了起来。 胡大姑娘没睡,就坐在沙发上抽烟,所以第一时间就接起了电话。 “杜大,怎么了?” “胡大,你马上来维多利亚港,3号客运码头,我派船接你。” 电话那头,杜蔚国的语气格外低沉,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显然正在强忍怒火。 “好,我马上出发。”胡大姑娘也没问什么事,干脆的扣了电话。 “胡老五,到底啥事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电梯里,睡眼惺忪的林娇娇不停的打着哈欠,满脸怨气。 老猞猁活了这么久,就没怎么享过福,更没睡过席梦思,躺上去的瞬间就被征服了,连一秒都不想离开。 虽然已经变成人很多年,骨子里终究还是猫科动物,必然喜欢这种既柔软又舒适的环境。 “废话咋那么多呢?跟着走就是了。”胡大姑娘黑着脸,语气生硬。 “啧啧,现在凌晨2点半,是不是你家那杜小子在外面拈花惹草,被你发现了,咱们现在是赶着去捉奸吗?” 林娇娇抬手看了眼新买的百达翡丽,故意促狭道: “胡老五,您放心,咱俩打归打,闹归闹,毕竟是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发生这种事,我铁定站你这边!” “谁跟你是姐妹?老太婆,你别臭不要脸!”胡大姑娘的脸色更黑了。 “嘿嘿,胡老五,看你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林娇娇也不气,笑着没皮没脸。 被胡大姑娘从温暖的被窝里硬薅起来,她心里的怨气大得很,打架打不过,但她有别的办法让胡大姑娘不好过。 胡大姑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林娇娇,你再跟我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明天开始断你的粮,让你露宿街头。” “好,好,这么玩是吧?胡老五,算你狠。” 林娇娇瞬间被拿住了七寸,羞恼却又无奈。 胡大姑娘很精明,把钱守得很紧,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但是一分钱都不让她过手。 别看林娇娇的本事大,但她是真不会赚钱,也不屑去偷去抢,至于罗浮山,就算现在还回得去,她也不愿意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虽然才到港岛一天一夜,但是餐风饮露几十年苦的林娇娇,已经被杜蔚国的糖衣炮弹打蒙了,根本无力招架。 公寓这边的代步车,是辆白色的三菱j38越野车,胡大姑娘上车后,熟稔的发动,挂挡,离合,丝滑无比的起步。 “胡老五,你也会开车?”林娇娇的眼中满是艳羡。 “少见多怪!汽车算啥,老娘现在连飞机都会开了。” 胡大姑娘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摇下车窗,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飒得不要不要。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玛德,真特么能装!”林娇娇酸得不行。 “切,井底之蛙。”胡大姑娘也懒着跟她斗嘴。 其实她还真不是装比,汽车,尤其是私家车,在当下,即使在港岛,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还算稀罕玩意。 但是杜蔚国的团队,成天飞来飞去的,甚至连私人的核潜艇都有了,自然不把汽车当回事。 十几分钟,胡大姑娘就赶到了码头,过来接她的是尼姆,开得是艘水警快艇。 “尼姆,怎么是你过来了?”胡大姑娘有些诧异。 港岛是军情六处的地盘,而且办事处距离码头还非常近,按理说就算不是吉布森亲自过来,也应该是六处的探员。 尼姆耸了耸肩,也有点懵: “胡小姐,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是boss点名让我过来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 “油麻地,钵兰街。” “行,那咱们出发吧,到了再说。”胡大姑娘压下心中的疑虑,敏捷的跳上船。 “ok。”尼姆麻利的发动快艇。 “胡老五,你现在还会说洋文?这个大鼻子洋鬼子也是杜小子的手下?” 快艇风驰电掣的朝着对岸狂飙而去,林娇娇在胡大姑娘耳边小声蛐蛐道。 “呵呵呵~”胡大姑娘被逗笑了,语气戏谑的说道: “林娇娇,你猜猜看,现在杜大手底下混活的,有多少人?” “呃~几千?” “再猜?” “几万?” “大胆点。” “几十万?” “嘿~林娇娇,你还可以再大胆点。”胡大姑娘轻笑,语气愈发戏谑。 “几,几百万?”林娇娇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几百万人是林娇娇能想象的极限了,放在民国,这已经是一方诸侯的势力了,古代就更牛皮了,足以裂土分疆了。 胡大姑娘也没有继续逗她: “林娇娇,实话告诉你,现在光是在我手下吃饭的人,都不止这个数了,至于杜大,几千万都打不住。” “你放屁!”林娇娇立刻反驳道: “胡老五,你当我是二傻子吗?港岛一共才多大?就算被你们全占了,也没有这么多人!” 胡大姑娘用看白痴一样眼神白了她一眼,语气傲娇: “谁告诉你我们的地盘只有港岛,我的地盘在波斯,现在半个波斯都是我的后花园,人口过千万。 像这样的地盘,杜大的手里有5,6块呢,他现在一声令下,连苏美都得乖乖的低头听命。” 林娇娇在罗浮山窝了几十年,根本就不清楚现在的冷战格局,也不知道苏美是冷战两极的超级大国。 不过也不重要,事实上,当听说半个波斯都是胡大姑娘的地盘,林娇娇的脑子就宕机了,后边的话,压根就没听进去。 “胡老五,你,你没吹牛?” 过了好久,林娇娇才说话,不过声音明显有些发虚,彼此地位间的巨大差异,让她生出了一丝敬畏。 “吹牛?”胡大姑娘冷嗤: “呵,林娇娇,我也懒着给你解释,最近几天,睁大你的猫眼,自己找答案吧。” 说话间,尖沙咀码头就到了,远远就看见杜蔚国独自站在岸边,夜风吹得他衣衫猎猎。 隔着几百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煞气,连附近的海水都有微微结冰的现象。 “到底出了什么事?难不成虺教在港岛造孽了?不能吧?” 一见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胡大姑娘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嘶~好凶的气势!难道这才是杜小子的真面目。” 离得近了,充分感受到杜蔚国身上散发出的冲天煞气,林娇娇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关于万人屠的战绩,她现在已经信了八成。 现在的杜蔚国实在太吓人了,压迫感如海如狱,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林娇娇瞬间明晰了一件事。 在罗浮山的时候,杜蔚国别说全力了,估计连五成力都没使出来,一直跟她过家家来着。 “杜大,到底怎么了?”上岸后,胡大姑娘急不可耐的问道。 “跟我走,边走边说。”杜蔚国脸色铁青,惜字如金。 “所以,你的意思是,港岛最近出现了一个脱离你视线以外的秘密结社?” 去钵兰街的路上,听完杜蔚国的描述,胡大姑娘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不算啥大事,小场面而已,经历了那么多刀山血海,她的承受力早磨练出来了。 “胡大,你应该知道凤九吧,就是那个当警察的茅山道士。”杜蔚国的声音闷闷的。 胡大姑娘稍稍回忆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嗯,知道,上次来港岛的时候,远远见过一次,他不是什么总探长吗?怎么,这个结社难不成是他组建的?” 杜蔚国摇摇头,目光冷冽: “不,这个组织里,凤九连前十名都坐不进去,胡大,他可是港岛三区总华探长,手下管着2万多华警。” 蜘蛛巢城的那间会议室里,杜蔚国凭气味,锁定了九叔曾坐过的椅子。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非常容易分辨,而他的座位,位于从左往右数是第13席。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也不由挑起眉头: “哦?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个组织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我想不到,首座除了你之外,港岛还有谁有资格坐。” “呵~” 杜蔚国冷笑。“除了港督,我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人选。” “所以,你才没让吉布森参与?” “嗯,吉布森肯定是不知情的,但是这个组织规模庞大,难保军情六处的其他人没参与其中。” 杜蔚国的眼神愈发冰冷: “另外,这件事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大张旗鼓的搞,我在地下室里留了很多舌头。 等下你去抠抠他们的脑子就一清二楚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直接找凤九。” “行。”胡大姑娘点点头,杜蔚国的方法,确实最快捷,也最有效。 “喂,我听了半天,这件事根本用不上我,那你们大半夜的把我薅起来干啥?知不知道我是伤员,需要足够的休息。” 一直偷听的林娇娇,有些似懂非懂的,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别废话,跟着就是了,等会天亮了带你吃早茶,虾饺管够!” 杜蔚国一句话就结结实实的堵住了林娇娇的嘴,只能暗暗吐槽: “切,有钱了不起啊?” 当然要带上她,这是杜蔚国和胡大姑娘的共识,片刻都不能让她脱离视线。 别看他们对林娇娇冷言冷语,甚至动辄还要打骂,其实极其在意她,她是解决虺教这个心腹大患的关键性人物,不容有失。 就算没有虺教这档子事,林娇娇这样的高端人才,他也不会放手。 到了钵兰街的时候,都凌晨3点半了,喧闹的长街也冷清下来,金条酒吧已经打烊关门了。 “砰!”杜蔚国一脚踹开酒吧大门,径直朝二楼走去。 “喂!你系边个?” 几个负责看店的伙计马上抄起家伙迎了上来,不过下一秒就两眼一黑,软到在地。 “唰!” 二楼的暗门前,杜蔚国手起刀落,直接劈开墙壁,随即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有毒!”杜蔚国才刚进去,身后的林娇娇就轻叱一声。 片刻之后,蜘蛛巢城的地下空间里,杜蔚国脸色铁青的站在被他破坏掉的金属巨门前。 21条人命,之前被他打晕的守卫,都被他锁在了一个房间里,此刻全都被毒死了。 直到此刻,整个空间中,还充斥着浓郁的氰化毒气。 即使有防毒面具,杜蔚国也没让胡大姑娘下来,没有活人了,她下来也毫无意义。 “马勒戈壁的,杀人灭口做得好果决啊,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杜蔚国现在的体质根本就无视毒气,他的后槽牙咬得咯吱直响,怒火冲天。 “行了,别骂了,杜小子,这里的毒气太浓了,所有的气味线索都被毁掉了。” “不是说有个你认识的人吗?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去晚了,没准他也被嘎了。” 唯一跟他下来的,是百毒不侵的林娇娇。 按她的说法,她现在体内累积的毒性,早已超过了世间的任何毒药,属于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杜蔚国的心里一凛,林娇娇提醒得没错。 以这个组织做事的严密跟狠辣,就算九叔位高权重,被灭口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毕竟他是从金条酒吧这条线路摸进来了,从蜘蛛巢城的布置上看,每个人的通路都是专属的。 “你说的对,走,咱们上去!” 片刻之后,油麻地的一处公寓,杜蔚国掏出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才有人接。 话筒里的声音鼻息很重,有些沙哑,还有些情绪,显然是刚刚才被电话吵醒: “我是陈贤鹏,边个?” “我是卫斯理。” “卫斯理先生,您好,有什么吩咐?”鹏仔瞬间清醒。 “鹏仔,除了油麻地的这间公寓外,九叔还有其他住处吗?”杜蔚国的声音冷冽。 “呃,没,没有。” 鹏仔明显有些错愕,还有些惊慌,不过他的反应不慢,很快就镇定下来。 “九叔在港岛就只有油麻地那一个住处,不过,他偶尔会回大屿山老宅,他的祖宗牌位和侄女都在那边。” 杜蔚国皱起了眉头:“他的侄女不是带来港岛了吗?” 鹏仔此刻已经恢复了百事通的风采,无所不知: “是,不过九叔去年又把小眉送回大屿山上学了,他说那边的空气更好,更安静,环境也更安全。” 小眉就是九叔的侄女,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今年10岁。 杜蔚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鹏仔,九叔有船吗?” “有!”鹏仔马上回道: “去年年底,九叔买了艘大榄涌水警淘汰下来的小艇,就是为了方便回大屿山。” “走!”杜蔚国二话不说,直接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大屿山,九叔家祖屋前。 “到底是谁?敢在港岛如此肆无忌惮的撒野,我艹尼玛的!简直无法无天了!” 杜蔚国的眼中喷火,仿佛要择人而噬。 此刻,九叔家的老宅正燃烧着熊熊烈火,不仅是他家,连周围几家邻居的房子也都烧着了。 火势冲天,没有任何人生还。 空气中,除了浓重的焦糊味,还弥漫着有一种淡淡的腥味,这味道杜蔚国异常熟悉,白磷燃烧弹。 看这火势,还是军用级别的集束弹,换句话说,居然有人敢在港岛,动用了这种被国际公约明令禁止的大杀器来灭口。 杜蔚国想不到,时至今日,在港岛,居然还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先是白莲教作乱,然后是雷千钧,九叔,身边人接二连三的背叛,然后是这个神秘组织所展现出的狠辣和果决。 杜蔚国忽然有种强烈的失控感。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脱胎换骨的城市猎人 清晨,大屿山,被烧成平地的九叔祖宅前。 “先生,因为火势太凶,房屋和人员的损失暂时无法统计,也不能确认九叔是否已经遇难。” 鹏仔灰头土脸的跑到杜蔚国面前,脑门的热汗,把脸上的粘落的灰烬冲出了几条沟壑。 杜蔚国铁青着脸没说话,这个结局他早知道了。 这场大火是人为纵放的,还动用了集束白磷弹,没人比他更熟悉这玩意的恶毒之处。 超千度的高温,别说是人,连钢铁都能熔穿,绝对是毁尸灭迹的不二选择。 “老板,现在整座离岛都已经戒严了,我马上调驻(港)部队过来,对整座岛屿进行地毯式搜查。” 此时,吉布森也急匆匆的吊着胳膊跑了过来。 “搜什么?九叔还是嫌疑人?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吗?九叔是死是活?纵火犯是男是女,几个人?” 杜蔚国胸中的邪火蹭一下就压不住了,棱着眼睛喝问道。 如山如海的强大气场,瞬间压得吉布森喘不气,他的脸色惨白,感觉都快窒息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大,你消消气,这件事跟吉布森没关系,他才来港岛几天。” 好在有胡大姑娘在场,能劝住盛怒状态下的杜蔚国。 “呼~” 杜蔚国长出了一口浊气,勉强压住火气转向鹏仔,沉声问道: “鹏仔,钵兰街,金条酒吧是谁的场子?” 鹏仔号称百事通,可不是浪得虚名,不假思索的回道: “菲利克斯,他是前任九龙区总警司,去年退休后没回英吉利,而是留在了港岛,金条酒吧就是他开的。” “九龙区总警司,九叔和你的顶头上司?”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挑起。 “呃~”鹏仔斟词酌句的解释道: “他是九龙警署的一哥,算是我的上司,不过九叔是三大区的总华探长,理论上,菲利克斯只能监管九龙区域的执法权。” 现在的港岛警队制度有点妖,华人警察的最高职位就是甲级高级警长,也就是传说中的总华探长。 不过即便是天花板的总华探长,也不过是区区员佐级的上限而已。 往上,还有6个督察级,以及7个宪委级,这些高级职务没华人的份,全部由英国人担任。 菲利克斯就是宪委级的第5级,而鹏仔现在的职务是高级警长(华人探长),中间差着整整9级。 但是,这些员佐级的华人探长,才是真正做实事的。 比如鹏仔,他现在的职位是油尖旺便衣探长,手下光直属的便衣探员就有几十名,如果算上军装警察,可以调动近千人。 而九叔身为三大区总华探长,理论上说,港岛的2万多名华人警察,都可以归他调遣,只有警务处长才能垂直管理他。 不过这些洋鬼子高层虽然屁事不干,但是黑钱却一分都不少拿,各个都吃得满嘴流油。 杜蔚国懒得理会这些弯弯绕:“金条酒吧所在的那栋楼是谁的物产?” “也是菲利克斯的,在他退休后买的。” “去年买的?” “是。” 杜蔚国回想了一下蜘蛛巢城的规模,肯定不是短时间能建成的,这个菲利克斯应该也是神秘组织的一员,但肯定不是首脑,他不配。 “那栋楼,在菲利克斯买下之前,是谁的物产?” “呃~”听到这个问题,鹏仔明显迟疑了,杜蔚国眉头一皱,加重了语气: “怎么?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鹏仔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抖了: “卫斯理先生,那,那栋楼之前是李家的物产。” “李家,那个李家?”杜蔚国追问道。 港岛是李姓人的福地,出了不少狠人,哪怕李超人已经被杜蔚国提前踢出局了,依然还有几位李姓的大佬。 “东亚李家,而且这栋楼,好像还是他们家跟利家共同持有的。” 说完这段话,鹏仔仿佛脱力似的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跟瀑布似的往下淌。 好家伙,杜蔚国暗道好家伙,东亚并不是地名,而是银行名,港岛东亚银行。 创办东亚银行的就是李家,当前港岛四大家族之一,而利家则是另外一家。 这几家都是根植在港岛几十年的老牌豪门,深入各行各业,尤其是政届,更是根深蒂固。 别看鹏仔身为油尖旺探长,看似风头无俩,其实在这些豪门的眼里屁都不算。 如果没有杜蔚国罩着他,弹指可灭。 “呵呵~”杜蔚国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隘,冷笑道: “这倒是说得通了,这是老子在港岛的摊子铺得太大,动了他们的蛋糕了。” “杜大,什么情况?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 胡大姑娘递给他一根点好的烟,杜蔚国接过来连嘬了几口,这才呼出烟气,幽幽道: “大概能猜到其中的一部分了,是些被我抢了生意的港岛土著的地主老财。” “哦,正常,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为了饭碗,连普通人都能拼命,更何况这些人有钱又有权,更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胡大姑娘秒懂,点头评价道。 “嗯,是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杜蔚国垂眸,扫了眼狼籍的废墟,他的眼中升起一片冷冽的寒芒。 胡大姑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道: “杜大,按理说,这些家伙都是些生意人,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凌厉的手段,应该有外力因素推动。” 杜蔚国点点头: “没错,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这个“地主会”的首脑,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还不简单,杜小子,你不是已经知道部分成员的身份了吗?直接去找他们,让胡老五抠他们的脑子不就行了? 听你那意思,这些人还都是港岛有头有脸的场面人,不可能所有人都被灭口了吧?” 林娇娇突然抽冷子插了一句。 这婆娘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有点不甘寂寞的意味,开始找主动刷存在感了。 不过她说的还挺有道理,胡大姑娘也没法反驳,只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呵~”杜蔚国苦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有这么简单?就像你说的,人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场面人,没凭没据的,就算是我,也不好兴师问罪。 再说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估计他们早就离开港岛了,又或者,提前就做好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杜蔚国估计得一点不差,片刻之后,他乘船还没回到湾仔,鹏仔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李家现任家主李福林(杜撰)前天就去了吉隆坡,而利家的那当家人则是昨天去了湾湾,都不在港岛。 听到这个消息,杜蔚国丝毫没意外,更没生气,一切早有预料。 “杜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先解决掉港岛的这边的事,还是去天竺。” 见他表现的如此平静,胡大姑娘多少有些意外。 “天竺。” 杜蔚国的声音低沉,但是语气很笃定。 “确定?” “嗯,确定。” “为啥?港岛不是你的老巢吗?现在后院都起火了,你还有心思去天竺找虺教的麻烦?” 林娇娇忍不住又蹦了出来。 不过这个问题刚好也是胡大姑娘想问的,所以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呵斥。 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点了根烟,抽了大半根之后才开腔: “让他们先蹦哒几天,这些地主老财,没啥能耐,一时半会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是虺教不同,这群畜生手段凶残,一日不除,寝食难安,必须要尽早斩尽杀绝才行。” 顿了顿,弹碎烟头,他又补了一句: “还有,我总觉得“地主会”搞出这么大动静,在为了故意把我拖在港岛。” “声东击西?杜大,莫非你怀疑他们跟虺教有关?” 胡大姑娘的反应超快,而且最可贵的是她时刻都能跟杜蔚国同步。 杜蔚国摇摇头: “或许没有直接勾结在一起,但不排除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进而达到了同步的效果。” 怀疑一切,这是他在四九城特勤司唯一学到的东西,而且,他的怀疑也并非捕风捉影。 要知道,马萨尔和水蛭这两个狗东西可是已经跟虺教勾搭上了。 马萨尔这位光明教教宗,他的根基在欧洲,目前被六处还有克格勃收拾的七七八八,已经成了冢中枯骨,没啥气候了。 不过水蛭这家伙非常神秘,本事也不小,哪怕以杜蔚国现有的情报手段,依旧没能挖出他的跟脚。 而且他仿佛总能未卜先知似的从容身退,这点让杜蔚国忌惮的同时也很惊异。 他的背后,要不然就是有一方像中情局这样的庞大势力支持,要不然,就是有强势的超凡者力挺他,还不止一个。 听完他的分析,胡大姑娘也点了点头,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水蛭着实邪门,这家伙敢主动挑衅咱们,估计有什么依仗。” 杜蔚国怅然叹息: “是啊,胡大,你也看见了,我的敌人就像韭菜似的,割了一茬马上又会再冒出一茬,怎么都割不绝。” 胡大姑娘才刚要说话,没想到林娇娇却突然抢白道: “胡扯,谁说韭菜割不绝的? “我在山里亲自栽过,韭菜这玩意最多割上5,6茬,就彻底没味,不能吃了。 有人不服,那就打到服!只要咱们一直不停的打杀下去,早晚能把所有人都降服。” “咱们”这个词显得有点突兀,还大有深意,杜蔚国忍不住挑了挑眉扭头看向她。 胡大姑娘更是忍无可忍,狠狠的瞪向她: “林娇娇,你话咋那么密呢?你跟谁是咱们?” “咋的?我说的不对吗?” 林娇娇针锋相对的反问道:“我特么不是自己人?胡老五,难道我是你们家的长工吗?” “你别~”胡大姑娘才刚张嘴就被林娇娇厉吼着打断了。 “胡老五,你给闭嘴!” 她虎着脸转向杜蔚国:“杜小子,你来说,我林娇娇到底算不算自己人?” “算,当然算。”杜蔚国根本没犹豫,语气十分笃定。 这个答案,让林娇娇瞬间笑靥如花,明媚的不可方物,胡大姑娘则肉眼可见的黑了脸,眼神凶戾的好像要吃人一样。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形势彻底逆转。 “林娇娇,你之前不是管我叫妹夫吗?那你就胡大的娘家人,算是我大姨姐,当然是自己人。” 杜蔚国现在的情商也算是磨炼出来了,怎么会被这种小场面难住? 林娇娇这婆娘虽然勾人,但是他现在一脑门官司,一屁股稀屎,哪有空再去招蜂引蝶?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语气欢快又戏谑: “行吧,林娇娇,既然杜大都吱声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捏着鼻子认下你这么个老表姐了。” “我,你~” 神特么大姨姐?你们全家都是大姨姐,林娇娇被气的红头胀脸,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除此之外,她的眼底还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 胡大姑娘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虽然只接触了几天时间,林娇娇已然对杜蔚国产生了好感。 她是山野出身,慕强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而这世间,就没人比杜蔚国更强的存在了。 另外,杜蔚国不止武力超强,他的各方面硬件条件也是杠杠的,无可挑剔。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才露出一丝苗头,杜蔚国就直接焊死她们之间的关系。 丫的,大姨姐,再进一步,都算乱伦了。 此刻,心情大好的大狐狸,连声音都变得明媚了。 “杜大,那这个劳什子“地主会”,还有凤九,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地主会,这是杜蔚国随口给港岛这个秘密组织取的代号,倒也恰如其分。 “怎么会?不过我不准备大张旗鼓的查,我打算找几个专业人士暗中追查。” “专业人士?警察,军情六处还是克格勃?” 杜蔚国摇摇头,重新点了根烟: “都不是,仅仅现在确定的几个成员,就不难看出地主会的能量不小,无论是六处,还是警队,估计都被他们插了眼。” “哦,那就是茅爱衣?”胡大姑娘心情愉悦,尽心尽力的扮演着捧哏的角色。 呼出烟气,杜蔚国继续卖关子: “也不是,茅爱衣现在走的是江湖路数,想查这些高门大户不对路。” “杜大,你别没完啊?到底说不说?”胡大姑娘的眉头皱起,她的耐心即将耗尽。 “呵呵,私家侦探,我准备找几个私家侦探来查这件事。” “啥?私家侦探?”胡大姑娘愣住了。 “嗯,全港岛最好的侦探。” 想起孟波那个咋咋呼呼的憨批,杜蔚国的嘴角微微勾起,自语道: “几个月了,他们应该长进不少吧?” 两小时后,屯门,一处位于海边,废弃的船坞。 “老板,你总算想起我们了,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 看见杜蔚国,孟波立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扑了过来,哭得老伤心了,就跟被人轮了大米似的。 就连一向沉稳的桢村幸秀都眼圈通红,桢村香更是哭得跟泪人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月不见,他们都黑了不少,还瘦了一大圈,浑身褴褛肮脏,还带着各种各样的轻伤。 不过形容虽然凄惨,但他们的眼睛精亮,还多了一股凛冽的气势,此刻的城市猎人三人组,仿佛刚刚淬过火的利刃,脱胎换骨。 他们才刚刚经历了为期几个月的魔鬼特训。 特训内容包括以下内容,体能,格斗,射击,侦查,变装,电讯,密码,驾驶,潜泳,甚至连语言都要学。 他们的教官是来自于克格勃西伯利亚训练基地,外号地狱犬,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团队,总共7个人。 地狱犬是克格勃最严苛的教官团,他们平时主持的精英特训营,号称毕业率不到10%,甚至连生存率都仅有60%。 谢尔盖和娜塔莎都是从他们手底下走出来的,听杜蔚国询问教官,马上异口同声的极力推荐。 7个几乎泯灭了人性的魔鬼教官,下死力气训3个人,孟波他们的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都已经算是万幸了。 杜蔚国毫不客气的抬脚把孟波踹翻,扳着脸呵斥道: “怎么?这么点苦头就扛不住了?你们不是想跟我混吗,这只是第一关,还是最简单的一关。” 孟波这家伙皮皮糙肉厚的,挨了一脚屁事没有。 而且他也不生气,在接受特训的这短时间里,他都被揍习惯了,依旧腆着脸抱怨道: “老板,这可不是一点苦头,简直就是地狱啊!我每天都生不如死~~” “呵,地狱?你知道真正的地狱什么样?” 杜蔚国嗤笑: “行吧,既然你们扛不住了,想退出也简单,把我的梭还回来就行,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以后你们就自生自灭。” “不!”桢村幸秀突然冲过来,飞起一脚把孟波踹出去老远,急切道: “先生,我们扛得住!我们绝不退出!”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日落又日升,时间如同奔腾的江河,永不停歇。 接下来的一天,整个港岛都风平浪静,歌舞升平,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华人总探长凤九失踪,钵兰街的蜘蛛巢城,以及大屿山发生恶性纵火案,这些消息都被死死的压下来了,普通民众压根就不知道。 事实上,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大多数的市井小人物,并不太在意这些大佬的消息,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遥远,压根就接触不到。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每天睁开眼睛,就要为了一日三餐奔波。 为了生活,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哪还有气力去关心这些大佬的新闻,顶多是在茶余饭后议论两句。 杜蔚国依旧没露面,也没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港岛,但没人知道他在哪。 现在港岛所有够份量的人都很慌,不管是不是地主会的成员。 “嗯,嗯,胡老三,你比胡老五强多了,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主动孝敬孝敬老娘。” 此刻,海景公寓里,林娇娇正双手捧着个枣红色的大蹄髈,啃的满嘴流油。 胡三带的红烧蹄髈是港岛这边比较少见的北方做法,不怎么甜,口味偏咸,更加符合她的口味。 胡三是个大碎嘴子,他比林娇娇更加热衷斗嘴: “切,林娇娇,吃你的肘子吧!你特么跟谁装大个呢?论年岁,你个小丫头该叫我一声三哥才对。” “放屁!老娘明明比你早7年入世,按人类的年龄算,你得管我叫娇姐!” 林娇娇嗤之以鼻,嘴里溅出的油星子还有肉沫子,差点喷到胡三脸上。 “我艹!林娇娇,你特么嘴漏啊?四处乱喷的恶心死了,你是不是在山里窝傻了,穿上龙袍也不想太子。” 胡三连忙往后闪去,满脸嫌弃。 “胡老三,你特么是不是皮痒痒了?” 林娇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寒芒闪烁,冷冷的刮了他一眼。 “哈,你吓唬谁呢?三哥我啥阵势没见过,会怕你这只小猫咪,要不上楼顶天台咱俩练练?” 虽然真动手肯定打不过,但胡三的嘴上可是一点不会怂。 林娇娇瞬间火冒三丈: “胡三,我真特么给你脸了,老娘今天不把你的屎打出来,就算你拉的干净。” “来,来,谁不上天台,谁特么孙子!” 胡三嘴里咋呼得挺欢,屁股却纹丝不动的焊在椅子上,当然,林娇娇也没当真,手里的蹄髈始终没放下。 “真闹腾,杜大,你把胡老三这个显眼的家伙叫来干啥?” 客厅沙发上,胡大姑娘收回目光,满脸嫌厌的抱怨道。 杜蔚国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们斗嘴,笑道: “这样不是挺好,热闹,再说了,有三哥替你跟她斗嘴,你不就解放出来了,能清净一会?” “啥?你管这叫清净?我现在被她们吵得脑瓜仁都疼。”胡大姑娘嘴撇的都能挂上酱油瓶了。 此时,林娇娇已经被胡三撩出了真火,不仅放下了手里的蹄髈,利刃般的指甲也弹了出来,仿佛真要动手了。 “妹夫啊,你不是说有事要请我出马吗?到底啥事?” 胡三见势不妙,连忙起身逃离,还找了个相当体面的借口。 “嗯,三哥,确实有事请你帮忙,来,坐下慢慢说。” 杜蔚国笑呵呵的也不戳破,还给他递了根烟,帮着点上了。 他的态度,让胡三极为受用,得意的朝林娇娇飞了个眼神,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 “啥事你吱声,放心,三哥保证给你码得明明白白。” “那是,三哥办事,我肯定是放心的。” 杜蔚国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最近派人在港岛查个案子,但他们都是普通人,真遇见大场面肯定罩不住,所以我想请三哥出马,在暗中给他们掌掌舵。” 一听这话,让他做主,胡三顿时更高兴了,杜蔚国的重视让觉得脸上格外有光。 “没问题,不瞒你说,查案三哥也是行家里手,早前的时候,我还帮滨城巡捕房~~” “杜大,这么重要的事,你让胡老三这个二把刀掺和,不太合适吧?” 胡大姑娘直接打断他的吹嘘,语气有些担忧。 “胡老五,你啥意思啊?当着外人,你故意下三哥的面子吗?我怎么是二把刀了?我特么真办过案。” 胡三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家亲妹子不信他,急的是担心林娇娇看笑话,还怕她听见,只能压低嗓子说话。 “胡老三,你就是二把刀,你有个屁的面子?现在杜小子管我叫大姨姐,谁特么是外人?” 没想到林娇娇的耳力惊人,他都尽量小声了,依旧被听到了,还把一截啃得雪白的猪腿骨甩了过来。 “咻!”以林娇娇的手劲和准头,寻常的骨头在她手里,威力丝毫不逊飞斧。 “艹!这疯婆娘!”胡三连忙闪身躲开。 “啪!”下一秒,猪骨头被胡大姑娘一巴掌抽得稀碎。 仅从这个小而不言的细节,就不难看出她们仨的战力排序,胡三垫底,胡大姑娘最强,当然只是暂时的。 胡大姑娘一边嫌弃的甩着手,一边黑着脸低叱道: “林娇娇,你恶不恶心,再胡闹,我削你了!” “哼,胡老五,你不用嘚瑟,同样的问题,你敢不敢过两天问。” 林娇娇冷哼一声,眼中精光闪烁,语气也显得格外硬气。 有了充足的食物补给,这两天她的伤势好的飞快,离痊愈已经不远了,满状态下,她应该能压胡大姑娘一线。 一听这话,杜蔚国忍不住扭头扫了她一眼,结果,林娇娇压抑许久的怨气彻底爆发了。 “干啥?你也想揍我是不是?来,你打!” 她发疯似的把面前的盘子像纸片一样撕碎,又用力的摔在地上,嘶声咆哮道: “对,你们都特么是自己人,就我一个人是外人,处处针对我,干脆你们仨一起动手,直接打死我算了!” 见林娇娇跟泼妇似的撒泼,杜蔚国先是错愕,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 “三哥,走吧,咱们去办正事,我现在带你去见见几个办事人。” 他一眼就看出林娇娇是在演戏,他才不会配合演出呢,估计等他走了,她也就没了表演的欲望。 “嘿嘿,走着。” 胡三透精透灵的,自然也看出林娇娇在装疯撒泼,还笑着朝她飞了意味深长的小眼神。 元朗,还是那间茅爱衣移货的备用仓库,等杜蔚国他们到了时候,城市猎人三人组早已到齐了。 除了他们,鹏仔也在,毕竟要查案嘛,很多时候都需要警方的助力。 早在大屿山的时候,胡大姑娘已经暗中抠过鹏仔的脑子,确认他的忠诚方面肯定没问题。 这是必要的,随着地位越高,杜蔚国也变得越多疑。 尤其港岛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明显站在他对立面的地主会,他现在更是谁都不信了。 “这是三哥,这个案子的总负责人,三哥身手超绝,神通广大,查案过程中,遇到解决不了的难处,你们都可以找他。” 听到杜蔚国如此抬他,胡三顿时红光满面,胸脯挺得老高。 “三哥,这是桢村幸秀,桢村香,孟波,他们仨就是具体办案人,这是陈贤鹏,油尖旺便衣探长,协助办案。” 杜蔚国言简意赅的互相介绍完,大家分别打了招呼后,他马上步入主题: “行,大家都认识了,桢村幸秀,先给三哥详细介绍一下这个案子。” “是。”桢村幸秀欠身行礼后,立刻条理分明的介绍道: “近期,港岛出现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秘密结社,先生初步将之命名为地主会,目前,已发现该组织位于钵兰街的一个据点~~” 听完桢村幸秀的介绍后,胡三皱着眉头琢磨了好一会才沉声开口道: “那个蜘蛛巢城里,被毒死灭口的守卫尸体,你们查出身份没有?” 呦呵,没看出来,三哥居然真是个行家?杜蔚国多少有些惊讶,仅从他能从这条线索开始问话,就不算完全的外行人。 “查过了,三哥,这些人都是没有记录在案的“黑人”,不过他们都有统一的特点。” 验尸是官方的范畴,所以鹏仔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是他这两年学的。 胡三马上追问道:“什么特点?” “他们都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身体素质很好,从体貌细节上判断,这些人应该都是从近两年从北边过来的。” 胡三又问: “既然都是从北边过来的,这么多人,必然有亲戚朋友,再不济也会有同乡,或者同袍,能不能进一步确认身份?” “能。”鹏仔给出了一个笃定的答案,不过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想确认这些守卫的身份,只能通过走访排查的方法,还要公示死者照片,不仅耗时长,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这个案子~~” 胡三抬抬手打断他: “明白,暗查是吧?而且这个地主会在港岛的势力不小,估计早就渗透进警察局了。” “是的,先生也有同样的顾虑。”鹏仔点点头。 “那总华探长凤九呢?现在能不能确认他的生死?”胡三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条线索上。 “不能,火灾是集束燃烧弹的引发的,基本上已经没有取证的价值了。” 说话的时候,鹏仔的眼神闪过一抹难掩的黯然。 这不是装得,他真的很难过,已经偷偷哭过几次了,九叔毕竟是带他出道的人,还亲自把他从巡警提拔成了便衣。 简拔知遇之恩,如同再造。 胡三自然发现了鹏仔的情绪变化,但他没有理会,他此刻进入到了某种杜蔚国从没见过的状态,正经的有些陌生。 “那谁是凤九平时最熟悉的人?” “呃,九叔的朋友不多,除了他的侄女小梅之外,应该就是我了。” 胡三略感意外,但是思路没断: “好,那我们就从你查起,鹏仔,所有你知道的凤九会去,去过,或者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开始查。” “三哥,您觉得九叔没死?”鹏仔有些激动,试探着问道。 胡三颔首,语气笃定: “好歹也是个茅山后裔,都修出天眼通了,没那么容易被人灭口,就算死,也不至于憋屈的被烧死在家里。”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就算凤九真死了,咱们也得当没死去查,他这条线索最直接也最重要,绝不能放弃。” “是,三哥,我明白了。”被胡三郑重的语气感染到了,鹏仔肃声回道。 听到这里,杜蔚国对胡三都有点刮目相看了,这家伙没吹牛,他是真的办过案子,起码思路和逻辑都没啥问题。 好家伙,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杜蔚国心中有些感慨。 原本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胡三带着袁家兄妹,给桢村幸秀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高端武力支持。 “鹏仔,凤九这条线,我会跟你一起查。”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桢村幸秀他们,当仁不让的用日语命令道: “桢村幸秀,你们三个去追查蜘蛛巢城这条线,不是有二十几条通道吗?那就一条一条的查。 反正这个地方都已经暴露了,那你们也不用再遮掩,直接明察,就用军情六处的身份。” “呃~”一听这话,桢村幸秀怔住了,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杜蔚国。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仨才是暗查的主力,如今不仅要明察,还要冒充军情六处,这变化也太大了。 杜蔚国笑了:“三哥是这件案子的总负责人,他的命令,就是我的意思。” “嗨!我明白了。” 桢村幸秀沉声应答,不仅没有丝毫的沮丧,甚至还有些兴奋,孟波和桢村香也同样,满眼的跃跃欲试。 能光明正大的用官方身份查案,是所有私家侦探的究极梦想。 “行,鹏仔,你先把凤九有可能去的地方列出来,桢村幸秀,你们把~~” 此刻,胡三俨然已经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一条条命令不停下达着。 “三哥,我马上要离开港岛了,地主会这个案子就拜托你了。” 杜蔚国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多余,只能起身告辞。 胡三郑重的朝他点点头,语气异常严肃,完全没了往日的嬉笑: “好,我必尽全力。” “啧,不靠谱的三哥突然变得这么一本正经,丫的,我还有点不太适应了。” 独自开车离开的路上,杜蔚国自语道。 说实话,杜蔚国并不担心胡三会把事情搞砸,现在他手头掌握的力量,强得可怕。 除了城市猎人三人组和鹏仔这些明面上的力量,还有袁樱,袁千夜,帕玛都随时听候他的调遣。 吉布森跟胡三也算熟悉,官方方面不会有任何阻力,另外,杜蔚国还准备让谢尔盖和尼姆也临时过来帮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毕竟孟波他们三个东瀛仔冒充军情六处,实在是有些违和,再加上两个大鼻子洋人,可信度直接拉满。 关键尼姆他们可不是摆设,实打实的王牌特工,放在哪里都不会拖后腿。 至于武力方面,就更不用担心了,翔太,神乐,神舞现在也在港岛,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供支援。 这些狠角色汇在一起,是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足以翻天覆地。 与此同时,靠近南丫岛的西博寮海峡,正游弋着一艘半新的,300吨级的拖网渔船。 此刻,船舱里正围坐着几个人,都是地主会的成员,不过此刻他们都没带面具。 “亚历克斯,你现在马上回国吧,那栋楼和酒吧都是你的产业,你的身份经不住查,现在肯定已经暴露了。” 说话的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姓李,只是此时他的神色有些气急败坏。 “回国?估计刚下飞机,我就得被军情六处拷进秘密监狱,那些软骨头一定会非常乐意用我向煞神换功劳的。” 亚历克斯是个秃头的白裔老头,不过身材很强壮,叼着一根雪茄,狭长的眼睛里有精光时隐时现。 李姓中年人急得眼睛都有点红了: “那你就去花旗,美洲,非洲也行,反正你绝不能再留在港岛了,一旦被他发现我们,那就全完蛋了。” “呵~”亚历克斯嗤笑,语气戏谑道: “白泽,你觉得他现在还没发现你,你可别忘了,那栋楼可是我从你的手里买回来的,连密道都是你修的。 你觉得以煞神的本事,既然能查到我,难道查不到你?呵呵,要不,咱们结伴一起去非洲玩黑妞?” 白泽是李姓中年人在组织里的代号,一听这话,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汩汩而下。 “扑街!别说风凉话了,现在到底怎么办?” 亚力克斯呼出烟气: “先知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撑过一周,煞神就会自身难保,再也没空理会我们。”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理解的笃定。 身边一个架着金丝眼镜的清瘦男人立刻疑惑的问道: “亚力克斯,你就那么相信先知?” 听到这个问题,亚力克斯的眼中涌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狂热: “当然,你们根本不知道先知到底是什么存在?”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城市猎人在行动 胡三他们的动作很快。 当天晚上,钵兰街金条酒吧所在的那栋筒子楼,就被几个军情六处的探员造访了。 他们各个都是西装革履,男的帅,女的靓,关键态度还很平和,甚至是彬彬有礼。 既没有大张旗鼓的封街,也没有封楼,甚至连出事的金条酒吧都没封。 歌照唱,舞照跳。 酒吧二楼,墙角那个被浮沉刀划出的大窟窿已经紧急堵上了,地下蜘蛛巢城里毒气已经处理好了,连尸体也都通过暗道,由海路运走了。 能把消息压得这么死,当然是杜蔚国的手笔。 这可是几十条人命,还有毒气泄露,又发生在最繁闹的钵兰街,杜蔚国不想在港岛引起恐慌,这才封锁了消息。 酒吧后台,经理办公室。 “斯蒂芬先生,请问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桢村幸秀收起证件,轻声问道,他的态度很客气,也很平和。 “嘿,我就叫斯蒂芬吴啦,长官,我是拿英国护照的嘛?大家都是自己人,走走样子就行了。” 斯蒂芬吴是金条酒吧的经理,是个高胖的男人,他自来熟的掏出烟盒,给桢村幸秀递了根烟。 这家伙笑得有点猥琐,姿态还有点嚣张。 昨天夜里,店里的保安都被打晕了,暗门也被破坏了,本来这家伙吓得都想卷铺盖跑路了。 结果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有巴巴的人过来修墙,还特意嘱咐他不用担心,生意照旧做就好。 所以斯蒂芬吴的胆气才如此豪壮,哪怕见到秘密情报局的探员都不哆唆。 扑街,老子上边有人! “自己人?”桢村幸秀接过他递来的烟,嘴角泛起了笑意。 见到桢村幸秀的表现,斯蒂芬吴顿时更得意了: “咱们都拿英国护照,当然是自己人,再说,我老板亚历克斯以前是九龙总警司,很威的,跟你也能算是同僚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凑得很近,小声蛐蛐道: “长官,要不我给你开瓶好酒,再找两个妞,不是我吹,我场子里的小姐~” “啊~”正哔哔呢,他突然凄厉的惨叫起来。 他的大腿被桢村幸秀毫无征兆插了一把匕首,他可一点都没惯病,整个刀刃都插了进去。 “呵呵。”桢村幸秀轻轻的扭动刀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语气揶揄: “酒和妞就不用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斯蒂芬,你给我点面子,问什么就说什么,行不行?” 桢村幸秀的性格虽然沉稳,话也不多,但他绝不是心慈手软的性子。 事实上,城市猎人三人组里,他的手最黑,早年在东瀛的时候,手头就攥了不止一条人命。 “行,行,大佬,你问什么都行。” 斯蒂芬吴疼得胖脸都抽搐了,他被桢村幸秀的狠戾吓到了,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很好,斯蒂文,你现在最好别动,否则会更疼,还会流很多血。” 桢村笑了,呼出烟气,松开了攥住刀柄的手,任凭刀子就这样插在他腿上。 “嘶~嘶~”斯蒂芬吴哆嗦着捂住伤口。 “叫什么?” “吴,吴潮生。” “怎么认识的亚历克斯?” “我,我妈是他们家的佣,佣人,干了很多年。” “很好,斯蒂芬,感谢你的配合,来,我们坐下慢慢聊。” 见斯蒂芬吴都已经站不住了,桢村幸秀好心的扶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继续问道: “斯蒂芬,你知不知道酒吧二楼的暗门和密道?” 一听这个问题,斯蒂芬吴的眼神瞬间变得闪烁起来: “长官,我,我不知道,这酒吧是我老板亚历克斯~” “啊~” 他的辩解突然变成凄厉的参加,桢村幸秀闪电般的伸手抽出匕首,又从原来的伤口再次捅了进去。 桢村幸秀缓缓的呼出烟气,把染血的手掌随便在他的胸襟上抹了抹,随即蹲在他的面前,一瞬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语气依旧笑呵呵的: “斯蒂芬老兄,刚刚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可别骗我,这样我会很难做的,你说呢?” “是,是,大佬,我,我服了。” 斯蒂芬吴此刻都被吓破了胆,胯下已然湿漉漉的一大片,骚臭刺鼻。 桢村扫了一眼他的胯下,眼神嫌厌的后退了一步: “所以,你知道酒吧的二楼有暗门的对嘛?” “知,知道。” “嗯,这就对了嘛,来,先抽口烟,缓缓。” 桢村幸秀把剩下的大半截烟头塞进他的嘴里,还扯下他的腰带,帮他把大腿的伤处扎上。 这样不仅能阻止血流速度,还能减缓疼痛,斯蒂芬吴狠狠的抽了几口,没口子的感激道: “谢,谢谢~” 桢村幸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对了斯蒂芬,你是认识凤九总探长的,对吧?” “认,认识。” “嗯,他每次来,暗门也是你给开的?” “是,是。” “平时怎么联系?暗门是怎么开的?” “他每次来之前,会事先给我打电话,我,我的办公桌下,有个开关。” 斯蒂芬吴是个软骨头,撕心裂肺的巨痛,还有难忍的恶寒,让他抖得跟触电了似的,再也不敢逞强侥幸,几乎是有问必答。 “很好,斯蒂芬,就这样,你再坚持下,马上就结束了。” 桢村幸秀脱下外套给他披上,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把烟头从嘴上拿了下来。 仿佛多年的老友一样,温声安抚道。 “好,好的,谢谢长官。” 斯蒂芬吴此时对眼前这个仿佛精神分裂似的探员,打心底里感到惧怕。 “这些事,都是亚历克斯交待你做的?” “是,是。” “凤九一共来过几次?” “5次,不,算上昨晚一共来了6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第,第一次,是去年圣诞节。 斯蒂芬吴此时现在只想尽快解脱这个恶魔,也是豁出去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配合得不得了。 “确定?” “千真万确,这个日子很特别,我肯定不会记错的,长官,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我腿疼得厉害,流了很多血。” 斯蒂芬吴确实扛不住了,双手交叠在一起,涕泪横流的哀求道。 桢村幸秀暗暗的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斯蒂芬只是个小卡拉,知道的极其有限。 何况,九叔这条线已经暴了,线索也明了,所以他才幸运的活下来,连灭口的价值都没有。 伸手把自己的外套拿了回来: “行吧,斯蒂芬老兄,那你就赶紧去医院包扎吧。” “谢,谢谢长官。”斯蒂芬吴如蒙大赦,战战兢兢的起身,趔趄着向外面走去。 刚艰难的挪到门口,桢村幸秀冷冽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知道出去怎么说吗?” “知,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斯蒂芬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滚蛋吧。” 赶走他,桢村幸秀从口袋里掏出小记事本,写写画画一番后,施施然朝下一家走去。 此时此刻,金条酒吧正上方,4层,一家古法纹身店,孟波正在跟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纹身师腻歪。 他们贴的很近,姿态暧昧,与其说问询,倒不如说是调情更恰当。 “靓女,这个图案看起来很正,能不能让我看看全图?” 他色眯眯的盯着女人胸口纹身露出的一角,手指还不老实的伸了过去,看架势想直接摸一下。 女人浑身纹满花绣,还画着非常前卫的浓重烟熏妆,但她的性子并不像外表一样高冷,反而是个情场老手。 她欲拒还迎的躲开魔爪,娇嗔道。“讨厌,吃我豆腐,长官,你不是来查案的吗?” “查案,查个毛啊?”孟波掏出烟盒,潇洒的弹了根烟进嘴里,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 “上边那些只会坐办公室的扑街官老爷把任务压下来,我们这些倒霉打工仔只能顶着日头出街,做工而已,谁当会真,走走形式罢了。” “长官,你可别唬我?我听说,你们秘密情报局可是很威的,权利大的不得了,连那些条子都怕你们。” 纹身师声音娇媚的戳了戳孟波的胸口,衣兜里,装着他伪造的六处探员证件。 孟波顺势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那是,我们军情六处的权利当然大,别说条子,就算那些什么狗屁探长,见到我们都要立正敬礼。” “是不是哦,这么威的吗?那这位长官,以后你能不能罩着我?” 纹身师没有把手抽回来,她的声音腻腻的,目光流转,眼神都快拉丝了。 “当然没问题,小意思,以后只要是港岛地头上的事,有什么摆不平的,你都可以找我。” 孟波这家伙的眼神更腻,感觉都快流口水了。 “太好了,那我以后就靠你罩着了。”女纹身师顺势揽住孟波的胳膊,用胸口的丰腴靠着他。 “嘿嘿,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孟波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极度享受的淫荡表情,毫不客气的用手肘使劲的蹭了两下。 “长官,你想我怎么表现啊?”此时,女人的眼睛妩媚的都快滴出水了。 “嘿嘿~”孟波满脸淫贱的舔了舔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然是在床上表现了,靓女,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你身上的纹身了。” “长官,你好坏啊,不过我还要开工,等晚上好不好?让你看个够。” 女人想借势把手抽回来,不料却被孟波紧紧攥住,她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靓女,你的手这么好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老茧啊?” 女人笑着解释道: “痴线,我是纹身师的嘛,每天都要握着这些针锥,手上当然会有茧子,不过我身上可没有。” 眼下这个时代,纹身都是采用古法一针一锥戳出来的,还没有自动化的枪形纹身机。 “是吗?” 孟波呼出烟气,扫了眼不远处工作台上的纹身器械,语气变得有些戏谑。 “针,锥用到虎口,拇指,食指我都能理解,靓女,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手掌里也有这么老茧,而且还两只手都有。” 说到这里,他突然握住女纹身师的另外一只手腕,猛地翻转过来,露出手掌上厚厚的暗黄色老茧。 就在此时,女人突然暴起,猛地起身,膝盖像重斧一样朝孟波的裆下顶来。 “噗!” 不过孟波也不是泛泛之辈,他突然把嘴里的还在燃烧的烟头,朝女人的脸上吐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啊~” 孟波吐出的烟头后发先至,像子弹一样射中了女人的左眼,她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这还没完,吐出烟头的同时,孟波松开了她的左手,右手则猛力一扭。 “嘎巴!”渗人的骨裂声响起。 女人的右手腕瞬间扭曲的不成样子,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趔趄在地。 “唉,这么快就翻脸了,本来还想再演一会呢,该说不说,你虽然长的一般,但是柰子还是蛮有料的。” 孟波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里满是讥讽。 “扑街!死卷毛贼,我杀了你~” 女人捂着受伤的眼睛,用完好的左手,从短靴里抽一把寒光凛凛的小刀,合身朝孟波捅了过去。 “砰!” 孟波44码的大脚丫,闪电般的蹬在她的肩膀上,女人顿时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撞在墙上。 他一脚蹬的十分结实,墙壁受到她的撞击后,顿时显露出几条清晰可见的裂纹,正好是一个暗门的形状。 “嘿嘿,找到了,总算没白出卖色相。”孟波搓着下巴,咧嘴笑了。 与此同时,筒子楼的背面,2楼,一家名表行。 四五个壮汉声息全无的躺在地上,一片狼藉的柜台里,桢村香把一个秃顶老头当成椅子踩着脚下,厉声逼问道: “说,暗门到底在哪?” “长官,什么暗门?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正经做生意的,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暴力执法!” 秃头小老头被揍得很惨,血次呼啦的,脸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只是一双肿成缝隙的眼睛里,还不时的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扑街,老不死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桢村香瞬间暴怒,直接从里怀掏出手枪,二话不说,直接顶在小老头的脑门上。 “现在,我数三个数,再不说实话,老娘送你归西。” “三!”桢村香是个急性子,毫无间隙,立刻就开始倒数。 “长官,我真不知道什么暗门,我只是正经买卖人,~”小老头喊得被窦娥还冤。 “二!” 桢村香低叱着打断他,咔嚓一声打开手枪的保险,眼神变得冷冽如刀。 “长官,我,我有钱,咱们有事好商量~~”瞥见她冰冷的眼神,小老头有点慌了。 “砰!” 没有倒数到一,桢村香就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好在她的理智尚在,并没有直接爆头,而是歪了歪枪口,一枪打在了小老头的胳膊上。 “啊~” 隔了足有几秒钟,小老头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还是公众场合,桢村香居然真敢开枪,这非常的不合常理。 要知道,即便是一向跋扈的军情六处,也不敢这样暴力执法,这可不是他们的秘密监狱。 “三!”桢村香却无视了的他的哀嚎,面无表情的继续倒数着。 “二!”她这次倒数的明显快了很多。 “砰!”不等小老头反应过来,桢村香就再次扣动扳机,射中了他的另一条胳膊。 这次,小老头都疼岔气了,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 “三!”桢村香毫无感情的继续倒数着。 “别,别,我说,我说了。”小老头哭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真特么贱骨头,在哪?”桢村香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柜,柜台下边。”小老头疼得浑身哆嗦。 一听这话,桢村香马上蹲下,仔细的搜查起来,很快就发现其中一截柜台是活动的,不过重量很大,绝不是人力能抬起来的。 “扑街,开关在哪?” 桢村香不是个有耐心的主,转身就狠狠的踢了小老头一脚。 “在,在招牌下边,那个德字。” 这家表行叫德宝,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个木制的牌匾,桢村香按他的说法,很快就找到了开关。 “啪。” 随着她的手指按下开关,那截活动的柜台顿时无声无息的升了起来。 “哦耶!找到了。” 桢村香欢呼一声,急吼吼的就要跳下去,而小老头的眼中,却有阴鸷的光芒一闪而逝。 “no!”尼姆及时赶来,一把拉住她。 “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桢村香甩开他的手臂,语气生硬。 “小姐,跳下去你会死的。” 尼姆也不生气,慢慢蹲下身体,伸出手指在密道口的第三级台阶处轻轻摸出一根头发粗细的钢丝。 他仔细的顺着钢丝捋到墙边,灵巧迅速的卸下一个嵌在墙里的挂钩,又随手敲了敲微微凸出的墙壁。 “当当~”沉闷的金属敲击声响起。 “如果我没估计错,墙里嵌装了一枚m18a1式阔剑反步兵地雷。” 尼姆的语气依旧沉稳,桢村香的额头却瞬间都冒出冷汗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三人行 城市猎人三人组,还有尼姆,谢尔盖,都算是顶尖的精兵悍将,外加有杜蔚国罩着,他们做事可以百无禁忌。 仅用一天,他们就把钵兰街这栋筒子楼查了个底掉,总共26条秘密通道全都被翻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有关地主会成员得多嫌疑以及线索陆续浮出水面,港岛上层圈的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除此之外,胡三和鹏仔那边也不是毫无收获,在某个九叔经常光顾的扎纸铺,他们找到了小梅。 小梅只是轻微的灼伤和擦伤,不过这孩子被吓坏了,正高烧昏迷。 不过由此也可以确定一个事实,既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梅都没被烧死,那么九叔肯定也没死,应该是独自在某个隐秘之处躲了起来。 九叔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港岛的各路人马都在找他。 地主会这边急着想杀他灭口,而杜蔚国这边,也谈不上友好。 一旦被抓住,审讯什么都是必然的,之后就算不立即弄死他,也会监禁到死。 经历了无数杀戮之后,现在的杜蔚国早就心如盘石,对待叛变者,绝不会手软。 别说九叔,九婶也不行。 港岛暗流汹涌,不过杜蔚国却顾不上了。 此刻,他已经亲自驾驶飞机朝天竺而去,飞机上只有两名乘客,胡大姑娘和林娇娇。 他这趟航程是绝密的,整个港岛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其中还包括吉布森和胡三这两个自己人。 虺教的手段诡谲,凶戾,犹如高悬在心头的利刃,一日不除,寝食难安。 所以,林娇娇的伤势还没完全好利落,杜蔚国就亟不可待的启程了。 至于港岛的地主会,虽然也让他心中焦躁,但终究只是癣疥之疾,可以暂时放一放。 另外,杜蔚国还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是有人想故意把他拖在港岛,这是阴谋的味道。 “胡老五,你真的会开飞机?” 看着坐在副机长位置上的胡大姑娘,熟稔的摆弄着仪表,林娇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废话!”胡大姑娘傲娇的挑了挑眉: “我当然会开,你以为我跟你这个土鳖一样,只会三吹六哨吗?” 其实胡大姑娘此时也是在狐假虎威,她现在勉强只能驾驶小型飞机,进行短途飞行而已。 像贝尔法斯特sc-5这种仪表盘复杂的超大型运输机,她独自还玩不来,只能做个作用不大的辅助副手而已。 换个说法,有她没她都一样。 听到胡大姑娘的讥讽,林娇娇明智的抿住嘴唇没有还口,不过她在心里暗下决心道: “有啥了不起的?你会的,老娘早晚也尼玛都能学会。” 见她消停了,胡大姑娘也没再继续拱火,转向杜蔚国: “杜大,咱们去天竺的消息早晚也是瞒不住的,终究得加油,落地呀?” “消息越晚泄露出去,对咱们越有利。” 杜蔚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戾: “另外咱们也不落地,不加油,耗尽燃料的情况下,我们大概能极限飞到孟加拉湾的北安达曼岛,到时候直接伞降,罗德已经在那附近等着了。” “那飞机呢?” “不要了。” 胡大姑娘顿时露出肉疼的表情: “啥,这么好的飞机,说不要就不要了,直接沉海里?” 原来还是只大狐狸的时候,她极度恐高,不过现在已经不怕了,反而还非常稀罕飞机。 尤其因为某些原因,波斯无法采购飞机,哪怕是她愿意花高价也不行,更别提贝尔法斯特这种战略级别的大杀器。 此时,飞机已经进到了平流层,杜蔚国腾出手点了根烟,语气淡淡道: “没事,不过只是件载具罢了,跟剿灭虺教,还有港岛的地主会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昨天,我通过六处又跟肖特公司订了几架飞机,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那边匀两架。” “真的?能绕开飞机进口限制?”胡大姑娘的眼睛亮了。 “嗯。”杜蔚国点点头: “这件事,我是跟六处的一把手j先生直接沟通的,因为杨彩玉的事情,他欠我人情,问题不大。” “嘿!太好了,杜大,算你有点良心。” 胡大姑娘乐得心花怒放,直接在杜蔚国的脸上啵了一口。 “干啥?胡老五,你还有没有点深沉了,秀恩爱能不能分分场合?我特么还在呢!” 林娇娇酸得心脏都抽抽了,立马大声抗议道。 她心里那点情愫,除了杜蔚国格外优秀,勾人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跟胡大姑娘较劲。 像极了不懂事的小姑娘,眼馋别人心爱的玩具。 被林娇娇叫破,胡大姑娘的脸皮微微有些泛红,没好气的斥道: “飞机那么大,你看不惯,不会离远点吗?” 林娇娇当然不会乖乖退出战场,她也是有急智的,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合适的理由: “我不!我还要学开飞机呢。” “嘿嘿嘿~”胡大姑娘突然笑了,眼神戏谑的扫了她一眼: “学开飞机其实并不急,我觉得你应该先学跳伞,林娇娇,你肯定没跳过,老刺激了。” 林娇娇是第一次坐飞机,刚才杜蔚国说到弃机坠海的时候,她正好被窗外的壮观的云层吸引了注意力,没听到,否则早炸毛了。 “跳伞!啥意思?从天上往下跳?” 虽然不懂啥叫跳伞,但林娇娇很聪明,从字面意思上就猜出个大概。 “是啊,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啊。”胡大姑娘的语气愈发戏谑。 “等会到了地方,咱们要打开机舱的后门,然后顶着低温和飓风,从几千米的高空纵身一跃,那速度,快得跟流星一样。 林娇娇,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经历过那么快的速度,那迎面吹过来的冷风,像刀子一样。” 胡大姑娘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跳伞的过程,同时还双手配合比划着。 “那飞机呢?” “不要了,胡大刚刚不是说了吗?为了行程保密,这些损失都是值得的。” “我,我不信,胡老五,你,你可别骗我。” 林娇娇明显慌了,下意识的通过舷窗朝外面瞥了一眼。 此刻,贝尔法斯特运输机的飞行高度大概万米左右,正穿行在厚厚的云层之中,连地面都看不见。 林娇娇虽然不恐高,但想到等会要从这个高度往下跳,她也忍不住心跳如鼓,汗毛根根倒竖。 胡大姑娘白了她一眼,语气愈发戏谑: “怎么可能骗你?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跳了,放心,咱们有伞,你林娇娇那么牛皮,应该摔不死的。” 林娇娇顺着胡大姑娘努嘴的方向看去,舱壁上,整整齐齐的挂着一排降落伞包。 “伞?这么小的包,伞能有多大?顶个屁用啊?”林娇娇的眼睛都直了。 胡大姑娘被她逗笑了: “山炮,那叫降落伞,是用尼龙布做的,展开后很大的,足以带人在天空中翱翔。” 一听这话,林娇娇顿时坐不住了,闪电般的蹿了过去,攥住其中最大的一个伞包,一边摆弄,一边焦急的问道: “这玩意咋用的?” “哈!”看见她的动作,连杜蔚国都被逗乐。 “林娇娇,你倒是挺识货,一眼就相中我的伞包了?” 他的伞包比正常的大了好几圈,普通降落伞只能承重150公斤,而他的体重都快500公斤了,自然要特制才行。 此时,飞机正好遇上气流,一阵剧烈的颠簸,林娇娇虽然没有跌倒,但明显变得更慌了: “别特么废话,快点告诉我,这玩意到底咋用?” 由不得她不慌,从万米高空坠落,无论是落到海面,又或者地面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每根骨头都会彻底粉碎,内脏和脑浆也都会变成浆糊。 如果运气不好,遇上凸起的硬物,尸体甚至有可能四分五裂,反正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即使是林娇娇这样拥有自愈能力的超凡者,也活不下来。 胡大姑娘一脸坏笑的促狭道: “嘿嘿,现在知道怕了?林娇娇,你求求我,没准我一高兴就教你了。” “求尼玛!”林娇娇忍无可忍:“胡老五,你特么爱教不教,有种你就摔死老娘!” 胡大姑娘也来气了: “哎呀我去,林娇娇,你这嘴是真硬啊?行,那你就等死吧。” “呐,很简单的,等会在天上,看见我的手势,只要用力一拽这个拉环,降落伞就自动打开了,你都记住了吗?” 片刻之后,杜蔚国放下伞包,抬眼看了林娇娇一眼。 没辙,胡大姑娘赌气耍性子,只能杜蔚国亲自教她,总不能真的让她自由落体摔成肉饼吧。 说实话,最近跟这两个婆娘一起三人行,杜蔚国头大如斗,浑身都不自在。 他又不是什么榆木疙瘩,相反是个情场老手了,林娇娇那点小心思,他自然早就察觉出来了。 至于胡大姑娘这个醋王,遇到林娇娇之后,酸得变本加厉,甚至都有点泼妇的意味了。 “记住了,不过杜小子,跳伞就这么简单吗?只要拉一下就行了?” 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小命,林娇娇表现的格外认真,一边问话,一边不停的鼓捣着伞包。 “嗯,跳伞对普通人来说肯定不简单,需要训练很久才行,但是对你这样顶尖的高手来说,确实非常简单,就是拉一下的事。” 老实说,跳伞本身其实并不算特别难,尤其是空旷场地的高空伞降,安全系数还是蛮高的。 主要需要克服的低压,低温,缺氧,风压这些难点,对林娇娇根本就不算事。 至于落地,以她身手,体质还有反射神经,也都无需操心。 再说了,他们可是在海上降落,就更加无所谓了。 “嘿~算你小子识货。” 听杜蔚国夸她是高手,林娇娇笑了,琥珀色的双眸眼波流转,娇媚的犹如百花齐放。 驾驶舱里,正守着仪表盘的胡大姑娘,一直都竖着耳朵关注着杜蔚国他们的互动。 “哼,不知道你得意什么?等会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你这三脚猫可别尿了裤子。” 见到林娇娇居然恬不知耻的当着她的面朝杜蔚国抛媚眼,醋王顿时被气得三尸神乱跳。 这话太刺耳了,林娇娇重重的放下手里的伞包,眼中闪过一抹戾芒: “胡老五,你不用嘚瑟,用不了多久,你会的,老娘都能学会,你不会的,老娘也能学会。” 顿了顿,她又直接邀战道: “你要是不服,等下了飞机之后咱俩就可以单练,实在不行,现在也可以比划比划。” 林娇娇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了,她是个记仇的,之前被胡大姑娘一掌锤断了肋骨,还多次扬言要揍她。 这口气她一直憋着呢。 “好啊!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又觉得你行了?正好我也手痒,那就比划比划呗!” 胡大姑娘灵敏的从驾驶舱一跃而出,暗红色的眸中,不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她的性格原本极其沉稳,但是遇见林娇娇,就仿佛变了个人,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哈!太好了,来,来!”林娇娇利刃般的指甲猛然弹出,直接进入了战斗状态。 “打住!” 眼见她们真要动手,杜蔚国被气的额头青筋暴起,连忙阻止道: “都给我消停点?就算闹也得分个场合吧?咱们现在约南上空,11000米高度的飞机上,你们都特么活够了?” “你可别赖我,是胡老五在那一个劲的挑刺!” 今天这事,林娇娇的确占理,胡大姑娘多少有点主动挑衅的意味。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面若寒霜的胡大姑娘,知道她有吃醋了,杜蔚国有些无奈的压低声音说道: “林娇娇,你不是当姐的嘛,你就让着她点呗。” “我,我特么~~” 林娇娇都被他这如此生硬的道德绑架,直接干无语了。 虽然机舱里的噪音很大,杜蔚国的声音也压得很很,但是胡大姑娘还是听到了。 “哼。” 或许是因为杜蔚国的偏心让她满意,又或者确实是感到理亏了,胡大姑娘冷哼一声,扭身回了驾驶舱。 “滴滴滴~”几小时后,机舱里同时响起两道刺耳的警报。 一道是油表即将耗尽的警报声,另外一道则是机舱门打开的提示铃。 杜蔚国站在如同巨兽嘴巴般张开的后舱门口,用力的摆了摆手,大声说道: “你们先跳,等下身体保持平躺的姿势,增加风阻,减缓速度,注意我的手势再一起开伞。” “好。” 胡大姑娘淡然的应了一声,随即她就毫不犹豫的跑出舱门,飞鸟似的纵身一跃。 当然,跃出机舱的瞬间,她也没忘扭头,狠狠的刮了林娇娇一眼。 “林娇娇,发什么呆呢?快点跳啊!” 两秒钟后,杜蔚国对着站在舱门口,踌躇不前的林娇娇大声吼道。 “我,我害怕!” 此刻,林娇娇的脸色惨白如雪,额头汗出如浆,看样子是真怕了。 恐高症这种病,也是有程度的分情况的,坐飞机的时候或许没事,但是从高空往下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杜蔚国没好气的骂道:“怕鸡毛啊?快点跳,要不然老子一脚踹你下去。” “我,我真不~啊~” 林娇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蔚国抬脚蹬了下去,人在空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姓杜的,我,我要杀了你!” 被踹出机舱的林娇娇如同溺水之人,一边语无伦次的乱吼,一边手舞足蹈的乱挥。 完全忘了保持姿势,任由重力拖着她像陀螺一样旋转着朝地面坠落。 “啪!”就在此时,她的额头突然被什么东西咂了一下,生疼。 猝不及防的疼痛,总算是让林娇娇恢复了一些神智,开始四处张望。 突然瞥见几十米外,胡大姑娘正飞鸟一样的平趴着,姿态极其悠哉,手里还捏一颗煞神丸。 隔着风镜,都能看出她眼神中赤裸裸的鄙夷。 此时,林娇娇猛然想到杜蔚国之前教过她的降落姿势,立即手忙脚乱的调整姿势,像只大蛤蟆似的趴下。 姿势虽然不雅,但总算止住了翻滚。 两秒后,杜蔚国流星般跟她们落到同一高度,轻松自如的稳住身形后,果断的竖起了拇指,这是开伞的信号。 “砰!砰!” 闷声响起,杜蔚国和胡大姑娘的降落伞几乎同时张开,下坠的速度骤降。 “砰!” 大概相隔半秒之后,林娇娇的伞也打开了,不过意外也同时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了,拽拉环的时候,林娇娇下意识把指甲伸了出来。 她的指甲堪比神兵利刃,只是轻轻一碰,就丝滑无比的割断了降落伞的肩带,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慌乱之下,她连忙伸手去抓伞绳,结果却再次忽略了自己的利爪,只一下,就切断了半数以上的伞绳。 巨大的风阻,瞬间就扭曲了降落伞的平衡,云朵似的伞片立即扭成一团,几乎失去了减速的作用。 “啊~~救命!姓杜的,快尼玛救我!”林娇娇都吓疯了,声嘶力竭的喊着。 “艹!” 其实早在发现状况的瞬间,杜蔚国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救她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天地间的第一大祸害 近万米的高空中,林娇娇的降落伞绞成了一团,完全失去了阻降的作用,她像颗流星似的飞速下坠着。 “啊~啊~要死了,杜小子,快点救我!” 林娇娇疯了似的手脚乱挥,嘴里也语无伦次的瞎吼着。 其实,以杜蔚国的眼力,林娇娇隔断降落伞肩带的瞬间,他就发现了,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那么他的 薄欢的话音虽然很温柔,但是却透着几分威慑,苏丽闻言之后点了点头。 她但愿他还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否则就连他在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走的时候还坚持守在她身边,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失职。 虽然他现在已经准圣初期境界,但是,对于神秘强大的鲲鹏,他一直心怀敬畏,并没有狂妄自大到认为以他现在的实力就可以无视鲲鹏。 邦比爱塔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她真的是被气得不行,重来都是她调戏别人的,什么时候她被人调戏过了!? 有时候顾逸受不住了,往屁股上打了一下,安稳一断时间后,像是忘记,接着又开始,让他忍不住黑了脸,平日轻轻捏一下就喊疼,现在倒是不疼了。 洛可琦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受人瞩目,别人讨论,最好,还打听她,这样,到她与顾逸身份确立之时,要是“一不下心”被人看见,那传播的速度,必定惊人。 有时候也发现,何易皓挺爱吃醋,不过,自己喜欢的男生爱吃醋,似乎也不算一件糟糕的事情,最起码,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乎。 对于苏珊突然提出来这个问题,沈恒显然是没有料想得到,脸色微变,随后不自然的开口道。 鸿钧现身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鲲鹏真的不顾一切将三清等人给干掉,那样的话,整个洪荒局势都会崩溃。 他们目光尽皆阴沉,走进盘古殿中,盘坐在一起,气氛显得很压抑。 这一次李宸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让自己直接练习到风驰十三式的第几式,而是不断的进行尝试。 二人刚刚出现在赤峰顶端,便是察觉到一种强悍的力量气息向着他们而来。 山风吹拂,尸体随意的扭摆着,阳光在那枚国徽的折射下晃得兄弟三人眼眶发红。尸体褐色干瘪的脸上,两对幽深的孔洞里住着的,是期待归乡而不得的忠魂。 这夏离从始至终,都是在以一人对他们两人,可是却并未曾对他们有什么防范,这不得不让聂天感到奇怪。 伴随着李宸一步不的靠近,李宸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匣子之中的灵气很是充沛,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威压。 杨不饿就这样戏谑的盯着对方,而此时朱航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就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往下流。 因为他知道,在这峨眉宗之中人多眼杂,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的计划就被别人给探知了。 “那么,后果是什么?”中年对于龙哥的狠话不以为然,还带着些挑衅的语气反问。 程亦伟很不爽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生,他也很确信自己没有在篮球社见过这个男生。 这名男子话音落下,周围众人都是点了点头以示赞同,没有人看好聂天。 但是当他那酒杯刚刚举到一半时,他的瞳孔开始收缩不语,眼里充满了惊骇之色。在他的身后多出了一把犀利的匕首,泛着阵阵寒光刺进了他的后胸膛。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抢人头 翌日,傍晚。 天竺东南部,一个叫斯里佩鲁姆布杜尔的小城,郊外挨着河边有座幽静的庄园。 “胡老五,你是不是真想弄死我?”这是林娇娇幽幽转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问话的时候,她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湿哒哒的,配合她憔悴却绝美的面孔,惨白的脸色,以及哀怨的语气。 妥妥的病娇风,我见犹怜,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个道歉。 饶是见惯了春色的杜蔚国,都感觉心神一阵摇曳,不过她的风情,对胡大姑娘来说却是屁用没有。 “切!弄死你,对我有啥好处?”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毫不客的斥道: “既然醒了,那就赶紧起来,一大把岁数了,还演什么柳弱花娇?” “我演你姥姥!胡老五,那虺虫背后的古怪,我就不信你毫无感查?还说不是故意坑我!” 林娇娇被气得都翻白眼了,要不是身体状态实在是不行,估计都能蹦起来跟胡大姑娘拼命。 胡大姑娘寸步不让的反驳道: “我感查个屁啊?你是不是瞎了?我当时不是也用手直接碰了,谁知道你的感应能力那么嘎咕(特殊)?” 林娇娇怔住了,随即脸色变得好了不少,不过嘴上依旧不肯服软: “胡老五,你少跟我东拉西扯说这些没有的,反正老娘现在这样,就是你坑~~” 胡大姑娘不耐烦的打断道: “闭嘴!林娇娇,你还真是放下饭碗就骂娘,要不是我把宝丹喂给你了,你能醒这么快?” “啥?丹,丹被你用了?” 一听这话,林娇娇顿时激动的想要撑坐起来,手还下意识的朝腹部摸去。 她们口中的宝丹,就是胡大姑娘家传的九转丹。 说是家传的,但这丹可不是他们老胡家炼的,而是药王孙仙人的手段。 早年,因为某些原由,孙仙人在关外云游的时候,曾欠过胡家的人情,所以他们老胡家才得了一炉丹。 胡大姑娘下山入世,胡三太爷心疼自己的宝贝大姑娘,偷偷给她塞了三颗宝丹傍身。 说到这里,必须插句题外话。 外界盛传,胡大姑娘不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亲生的,而是胡黄混血种,这纯是扯犊子。 她是胡三太爷第一个女儿,也是最受宠的大丫头,这些谣言,都是七峰山黄二太爷一脉放出来的。 因为近些年世道特殊,胡三太爷夫妇变得极其低调,基本上都是闭关不出。 所以黄二太爷他们这一脉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拼命的招兵买马,还给自己脸上贴金,想壮大声势,进而取代闾山胡氏。 不过事实证明,黄二太爷的道行差得远了。 如今,七峰山这一脉已经被人世间的大风连根拔起了,而胡三太爷却依然稳如泰山。 言归正传,九转丹这东西,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那绝对是扯淡,但是祛百毒,医百病却不在话下。 三颗丹,胡大姑娘喂杨采玉吃了两颗,最后一颗则被林娇娇给坑走了。 她一直都贴身藏着,连睡觉都不离手。 自家事,自己知,她现在体内积累的毒素已经到了爆发边缘,这颗丹是她保命用的。 其实以胡大姑娘的聪敏,这颗丹也是她有心送给林娇娇的。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忍看自己的“发小”毒发身亡,否则,以她的脑子,怎么可能被坑? 见林娇娇要起来,胡大姑娘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发力把她重新按回床上: “嘚瑟啥?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这颗宝丹不就是你留着保命的,现在不用,难道等你硬了再用吗?” 林娇娇的眼底闪过一丝感激,这份人情她算是记下了,不过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 “那我以后毒发的时候咋办?不行,胡老五,你得再赔我一颗!” 胡大姑娘剜了他一眼,气哼哼的斥道: “赔个屁?吃了丹,现在你体内的毒都解了七七八八了,再说了,这是最后一颗~~” 这对相亲又相厌的姐妹,絮叨起来没完没了,杜蔚国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道: “行了,先别说这些了,林娇娇,你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是不是被虺的意识投影攻击了?” “虺?原来那个像章鱼精一样的鬼东西就是虺?应该没错了,我被它强闯了意识,要不是老娘有点道行,估计这会都变成傻子了。” 林娇娇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同时也心有余悸的捂住了脑袋。 果然,虺虫这鬼东西可以直接沟通虺这个该死的怪物,杜蔚国心中再无侥幸,又继续问道: “林娇娇,那你现在怎么样?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虺虫,又或者母虫之类的?” “能!”林娇娇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寒芒四射: “老娘也不是白给的,虽然吃了点亏,但我已经记住它的独特臭味了,哼,一个都跑不了。” “太好了!”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杜蔚国的眼睛亮了,急不可耐的说道: “事不宜迟,林娇娇,你现在还能动吗?” “我,我~” 林娇娇被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她还能动个屁啊?现在头疼欲裂,浑身酸软,连坐起来都费劲。 入夜,通往班加罗尔的公路上,一辆老式的路虎军用越野车正在风驰电掣。 “我尼玛,这特么是什么鬼路?颠得老娘的肠子都快碎了,咱们就不能停下休息会?” 躺在后排吃鸡的林娇娇,嘴里不停的吐槽道。 说话的时候,刚好路过一个无法绕行的大土坑,她被硬生生颠得坐了起来,手里的烤鸡都掉了。 “艹!我说杜小子,我特么可是伤员,你想弄死我吗?” 杜蔚国咂了咂嘴没说话。 他也没辙,天竺的公路,烂得让人无话可说,再加上现在的汽车又没有减震,自然颠得跟特么蹦迪似的。 胡大姑娘扭过头,白了她一眼: “就你话多,从上路开始,你嘴就没停过,一口气炫了8,9只鸡,我看你是快撑死了吧?” 林娇娇一边捡起烤鸡,一边大声反驳道: “我不是受伤了吗?想快点恢复,当然要多吃东西,要不然,你以为老娘爱吃这味道怪怪的破鸡肉。” 杜蔚国不想听她们斗嘴,插话道: “林娇娇,你是能感应到所有的虺虫,还是只能感应到最近的虺虫?” 林娇娇顿时傲娇的回道:“废话,当然是所有的!” “所有的?当真?”杜蔚国又惊又喜。 “那必须的,你真以为老娘我是吃白饭的?” 被搔到了痒处,林娇娇都顾不上吃鸡了,下巴抬得高高的,挑衅的斜了胡大姑娘一眼,得意的神色都快满溢出来了。 “吱~~” 听到这个答案,杜蔚国一脚刹车把路虎停下,转过身,劈头盖脸的问出一连串问题。 “虺虫一共有多少?哪里虺虫的数量最多?最远的虺虫在哪?” 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杜蔚国始终有种感觉,虺教和水蛭他们这群狗杂碎,正在憋什么大招。 “呃~”林娇娇的表情一窒,有些心虚的舔了舔嘴唇。 杜蔚国问的三个问题,她连一个都答不上来。 林娇娇倒是没有完全扯谎,只是没有她自己吹嘘得那么厉害。 她确实能感应到所有虺虫的存在,但是很模糊,并不清晰,只有离得最近的虺虫,才能明确的感应到位置。 胡大姑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虚实,点了两根烟,递给杜蔚国一根,嗤笑道: “呵~别听她胡吹大气,她应该只能感应到距离最近的虺虫。” “你放屁!这么多问题,老娘不需要想想吗?” 明知是激将,但林娇娇却偏偏受不了激,硬着头皮答道: “虺虫的总体数量很多,不下千数,数量最密集的地方在北边,至于距离最远的,我,我无法确定。” “行,我知道了,咱们先去虺教最近的据点,想办法找个舌头逼问一下。” 听到她的答案,杜蔚国大概判断出她的感应能力了,也不再强求,呼出烟气,重新发动了汽车。 天才蒙蒙亮,经过一夜马不停蹄的奔波,杜蔚国他们终于赶到了班加罗尔。 城郊,高韦里河东畔,楠迪山西麓,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矗立着一座气度恢弘的神庙。 这座神庙里,供奉的是湿婆坐下的神牛南迪,所以这里也叫南迪神牛庙。 也就是因为这头神牛,所以天竺的瘤牛才成了圣物,不仅不能宰杀食用,还拥有崇高的地位。 事实上,天竺却是世界第一的牛肉出口国,不能吃牛肉的规矩,也只针对悲催的低种姓。 世界就是这样,有钱,规矩是可以变通的,有权,规矩就是为你服务的,既没钱,也没权,那规矩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丫的,又扯远了。 “就是这,里边有藏着几十条虺虫,每条都比之前见过的那条强得多,应该都是虺教徒了。” 河边,林娇娇遥指对岸的神庙,语气恨恨的,说话的时候,她的拳头捏得嘎巴响,眼中凶光闪烁。 “杜小子,怎么搞?是不是这些杂碎一个不留全干掉,说好了,今天我打头阵,谁也别跟我抢!” 老猞猁也是个记仇的主,睚眦必报,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当然要找回场子。 杜蔚国沉声道: “林娇娇,你别大意,虺教这些畜生虽然可恨,但不可否认,它们还是有些手段的。” “切,老娘倒要看看,这些天竺杂碎能有什么手段?” 她利刃般的指甲猛然弹出,在朝阳中泛起犹如金属般的冷冽幽光。 这座南迪庙的面积很大,足有百多亩,前面的近百亩区域都是正儿八经供奉神牛的道场。 不过神庙的整个后殿都被高大的青灰色围墙圈起来了,不对外开放,这片区域就是属于虺教的地盘了。 才刚刚靠近就觉得阴气冲天,跟马斯喀特的那座神庙差不多,围墙里同样砌满了尸体,离老远都能闻见一股刺鼻的尸油味。 “呜~~” 杜蔚国他们仨才刚刚无声无息来到围墙边,里边突然响起一声悠长诡异的法螺鸣响。 随即就是勾魂摄魄的诵经声,与此同时,浓烈的白烟瞬间升腾而起,霎那间就弥漫了整个后殿。 听到诵经声,杜蔚国只是略感不适,恍然了一瞬而已。 不过胡大姑娘的反应要比他大的多,她的脚步猛然停下,身形不由自主的趔趄,鼻子也淌出一道鲜血。 林娇娇更严重,直接狼狈的单膝跪地,哇得喷出一口老血。 “麻痹,关键时刻果然是谁也靠不住!”见到这一幕,杜蔚国有些无奈的腹诽道。 “我独自进去,你们留在原地等我!” 杜蔚国掏出面罩扣在脸上,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然跃上了围墙,眨眼间就消失在浓烟中。 说实话,虺教的招数并不多,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三板斧,杜蔚国基本都见着过了。 南迪神牛庙后殿的阵势就跟马斯喀特大同小异。 几个穿着暗紫色喇嘛袍,造型不人不鬼的虺教徒,站在台阶上,巨大的香炉里,半炉尸油被点燃,正不停的涌出浓烟。 它们身后的殿门大敞着,里边几个奇形怪状的残疾虺教徒正盘坐在地上吹螺诵经。 “呼!” 杜蔚国才刚落地,浓烟中,十几道恐怖的身影就风驰电掣的朝他扑了过来。 以他的眼力,这几道身影都是身穿灰色连帽斗篷的壮汉,他们的模样倒是还算正常,除了眼睛血红,舌头齐根截断外,别无他样。 只不过这些哑巴壮汉展现出的速度极其可怕,绝不是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 他们都是虺奴,就是没能成为正式的虺教徒的信徒。 被虺虫寄生后,会出现三种情况,一是变成毫无理智的“犬人”,还有就是获得精神力的正式虺教徒。 最后一种就是虺奴,他们的体质和五感会大大提高,神智也能保留一部分,但是不会收获任何的精神能力。 虺奴的数量远多于虺教徒,是虺教最重要的武力担当,同时还是最重要的祭品,相当于高品质燃料。 杜蔚国他们今天来的太突然了,虺教毫无防备,来不及布置“犬人”大军,只能用虺奴硬顶。 不过虺奴的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普通人在它们的眼里,就跟小鸡崽子也差不多,完全可以以一当百。 但是,对杜蔚国来说,却屁都不算。 “咻咻咻~” 凄厉的枪声响起,冲在最靠前的几个虺奴,顿时被雕花子弹打爆了脑袋,软软的栽倒在地。 杜蔚国现在堪称全无死角的六边形战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关键他还可以免疫精神领域的攻击。 关键他不止防御力强悍,攻击力也同样凌厉。 透视眼配合他满级的枪法,再加上削铁如泥的浮沉刀,简直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只两秒钟,十几个虺奴就被杜蔚国一扫而空,犹如切菜砍瓜一样轻松。 “满达!” 就在此时,居中的那个首领模样的家伙猛地大吼一声。 随着他的叫喊,站在他左右的几个紫袍虺教徒顿时毫不犹豫的冲下台阶,看架势是要跳进正在熊熊燃烧的尸油香炉。 与此同时,杜蔚国也感到头皮发麻,心跳加快,这是危险感知的表现。 麻痹,这群畜生要出大招,它们想召唤虺的意识投影,他的心中瞬间有了明悟。 杜蔚国立马掏出另一支订制手枪,正准备扣动扳机,突然有两道劲风从他的身体两侧骤然掠过。 “唰,唰~” 下一瞬,浓郁的烟气中,暗红色和琥珀色的光芒几乎同时亮起。 随着这两道幽芒骤闪骤逝,几个正准备投身火炉的紫袍虺教徒瞬间人头落地。 寄生在脊椎里的虺虫,也被利爪切碎了,来人当然是胡大姑娘和林娇娇。 “我艹!抢人头,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吗?” 杜蔚国又好气又无奈,这特么可都是技能点啊,明明都受伤了,你们俩瞎逞什么强? 时间退回到半分钟前,胡大姑娘站稳身形后,用力的抹掉鼻子下的血渍,瞥了林娇娇一眼。 “林娇娇,你退远点,我进去帮忙。” “呸!”林娇娇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口血,撑着站了起来。 “看不起谁呢?老娘吃了两次亏,这个场子,当然要自己找回来,胡老五,进去你可别跟我抢。” “干啥啥不行,逞强第一名,林娇娇,丑话说前头,待会你再趴下,我可不会再管你。” 胡大姑娘冷哼一声,懒着再理会她,径直朝围墙蹿去。 “尼玛,胡老五,你埋汰谁呢?我才不会趴下。” 林娇娇不依不饶的回了一句,强忍着不适,脚下猛然发力,大猫似的朝着围墙扑了过去。 此时,神牛庙后殿,干掉几个准备自焚献祭的紫袍虺教徒之后,胡大姑娘和林娇娇几乎同时朝首领模样的家伙扑去。 这两个婆娘很明显也在较劲抢人头。 “麻痹!爪下留人,我要舌头!”杜蔚国急了,连忙大喊。 “阿姆阿啦!” 就在此时,首领模样的那个家伙突然朝天张开双臂,嘴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轰!”下一瞬,他的身体猛然裂开,暴成血雾,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一个人的侵略 “小心!” 见虺教头目自爆成了血雾,杜蔚国敏锐的感应到了一抹危险感。 胡大姑娘和林娇娇也不是庸手,反应超快,第一时间就止住了前冲之势,同时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倒转而回。 不过,让杜蔚国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的自爆并没有引发什么特别的异像。 只是让胡大姑娘她们的身上溅了些许血渍,暗红发黑的血液,带着股淡淡的腥味。 “你们没事吧?”杜蔚国高声问道。 问话的时候,他的手头也没闲着,订制手枪火光吞吐,大殿里那些盘坐在地,吹螺念经的虺教徒,纷纷爆头而亡。 对付虺教这些毫无人性的畜生,杜蔚国绝不会有丝毫怜悯。 “没事!”胡大姑娘嫌厌的脱掉染血的外套。 “尼玛,恶心死了,这狗杂碎的脏血崩了我一身!” 林娇娇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听声音中气十足,显然是屁事没事。 “行,你们先出去,剩下的这些杂碎,我来打扫。” 杜蔚国松了口气,收起订制手枪,麻利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大串黝黑修长的燃烧弹。 这玩意是他委托军情六处装备中心特制的,被命名为地狱火。 除了正常的白磷和粘稠剂以外,还添加了液态的二氰乙炔,爆炸的威力大大增强。 地狱火瞬间产生的火焰温度,可以高达3600度,连钢铁都能熔穿,妥妥的大杀器。 片刻之后,整个南迪神牛庙,都被冲天而起的大火彻底吞噬了,天边都被大火烧红了。 翌日,午夜。 班加罗尔城外几十公里,高韦里河下游,空旷的荒原上升起了一堆旺盛的篝火。 “噼啪~”篝火上烤了一头大肥羊,油脂滴落,砸出了几点火星。 这只羊可不是山里的野羊,而是天竺最富盛名的岗巴羊,当然是杜蔚国这个损贼从附近的村镇顺来的。 羊肉这会已经烤好了,他从肥羊的肋部削下一块烤成金黄色,肥而不腻的羊排,递给胡大姑娘。 “胡大,你感觉咋样?没事吧?” 之前,那个虺教首领自爆,虽然胡大姑娘躲得足够快,没怎么被波及,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到血了。 虺教这些畜生手段诡谲,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杜蔚国担心会有什么隐患。 “放心吧,我没事,这应该就是一种精神标记手段。” 胡大姑娘接过烤肉,美美的啃了一口羊排,含胡不清的回道。 “精神标记手段,啥意思?”对于这个从没听说过的新概念,杜蔚国有些好奇。 “嗯,一年左右的小母羊,羊肉还算细嫩,火候也不错,就是辣椒面有点没撒匀。” 胡大姑娘故意很大声的咂了咂嘴,还店评了一句,这才回道: “就是一种特殊的辨认手段,那个自爆的家伙,它的臭血里应该是混杂了虺虫的体液,粘上我的皮肤,或许离着很远就能被同类感应到。” 咽下嘴里的羊肉,她又搓了搓自己曾经被溅上血渍的手背,补了一句: “这玩意有点邪门,虽然没啥伤害性,但是能钻进皮肤,用水洗不掉,不过这个方法有时效性,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起眉头:“效果能持续多久,感应距离有多远?” “呃~大概十几天吧,至于距离,几公里,十几公里,或者更远些,我也不太确定。” 胡大姑娘的语气有些迟疑,暗戳戳的瞥了林娇娇一眼,关于蛊虫,老猞猁才是专家。 “哼哼~” 察觉到她到目光,林娇娇顿时翻起白眼,酸不拉几的自嘲道: “你看我干啥?我就是个废物,累赘,没资格吃肉,受了伤也没人关心一句。” 杜蔚国无奈苦笑: “林娇娇,你咋跟个小孩似的,啥理都挑呢?” 没想到,一听这话,林娇娇当即炸毛。 “本来就是!胡老五屁事没有,你却嘘寒问暖的,老娘我吐血好几口,结果呢?你问我一句了没? 还有那烤羊,眼瞅着都快烤糊了,你也没想着给我割一块,咋的?我特么是后娘养的,不配吃肉呗?” 胡大姑娘才不会惯着她,眉头一挑,毫不留情的斥道: “谁不让你吃肉了?自己没长手吗?想吃自己割呗。” “胡老五,你少得便宜卖乖,老娘我怎么就~~” “杜小子,你干啥,偷袭啊?” 就在此时,杜蔚国突然甩手朝她扔了件东西,林娇娇手疾眼快的一把接住。 下一秒,看清手里的暗器,她瞬间变了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酒?从哪整的?” “刚才我出去找羊的时候,路过一户土财主家发现的,上好的天竺芬尼酒,知道你好这口,特意带回来的。” 说话的时候,杜蔚国还麻利的翻转烤羊,从另一侧的肋条上割了一大块肉递给林娇娇。 “嘿嘿~”林娇娇露出几颗雪亮的白牙,得意的飞了胡大姑娘一眼: “有酒有肉,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心了。” 杜蔚国哄小孩似的问道: “咋样?林大小姐,这回消气了吧?能不能说说,胡大说的这个精神标记,时间多久,距离多远?” 讨好没白费,林娇娇也没让杜蔚国失望,她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给出了非常笃定的答案。 “七天,十公里。” 听到这个时间和距离,杜蔚国皱起了眉头,随即又缓缓舒展开,轻声自语道: “还好,我当时离得远,没有被标记,这个距离勉强还能接受。” “杜大,你想自己对付它们?” 胡大姑娘如同杜蔚国肚子里的蛔虫,只一打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都顾不上跟林娇娇置气了。 “嗯,虺教绝不能再留了,越早剿灭越好。” 虺教确实邪门,让他接连吃瘪,杜蔚国心中烦闷,刚刚剿灭了一处神庙,却又一无所获,甚至还打草惊蛇了,这让他愈发不安。 胡大姑娘语气凝重: “杜大,虺教人多势众,手段诡谲,要不然还是把翔太他们调来帮忙吧。” 杜蔚国没心情吃肉,又给她们分别割了肉,这才拍拍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不用,放心吧,我无惧这些畜生的精神手段,还都是用枪远射,对付它们绰绰有余,再说了,我还有援军呢?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说得言之凿凿,但胡大姑娘依旧不放心:“可是~~” 就在此时,他们三个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朝天边看去,几个小黑点正迅速变大。 这是一个浩大的武直机编队,总共有8架米-24(雌鹿)战斗直升机1。 每架武直机都挂满了武器,还搭乘了整整一个中队,128名a部队特种精锐,从海上直接支援过来的。 看见杀气腾腾的武直机编队,林娇娇不明觉厉,突然凑到胡大姑娘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胡老五,杜小子现在还有那块地盘是空着吗?能不能给我也踅摸一块管管?” 战略运输机,核动力潜艇,整队的武直机,林娇娇现在已经充分见识到了杜蔚国的巨大能量,也基本信了胡大姑娘的话。 她的性子虽然淡薄,但也不傻。 看杜蔚国的架势,他身边肯定不止一个女人,别人都有地盘,有势力,她也不甘心自己势单力孤。 “林娇娇,你在想屁吃。”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压低声音,咬着后槽牙说道: “波斯是老娘自己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你特么想要地盘,那就自己去讨!” 林娇娇显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字一句的回道: “放屁,就算波斯真是你自己打下来的,没有杜小子,凭你自己能守得住?” 胡大姑娘被问得愣了一瞬,不过随即她的眼珠子一转,就想到近乎完美的答案: “那又怎样?他是我男人,帮我不是应该的吗?林娇娇,你有本事,那就自己也去找个厉害男人回来。” “你,我~” 林娇娇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面说我就要抢你男人。 “行了,飞机快到了,你们搭把手,帮忙把火灭了,准备出发了。” 杜蔚国把烟头弹进火堆,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其实,他一直都竖着耳朵偷听呢,只不过这段危险的对话,他实在是插不上嘴。 翌日,清晨,班加罗尔西北方向,小城杜姆古尔,城郊湿婆庙。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与此阳光同时而来的,还有上百枚拖曳着白烟的火箭弹。 “轰!轰!轰!” 几秒钟之后,整座神庙都被腾起的火光与黑烟覆盖了。 一分钟后,烟尘还没有散去,8架武装到牙齿的米24就稳稳的悬停在距离神庙800米左右的位置。 其中一架直升机的舱门打开,杜蔚国扛着刀闸,背着突击步枪,独自跳了下去。 “哒哒哒~”很快,神庙中就响起独有节奏的枪声。 几分钟之后,神庙腾起冲天大火,杜蔚国带着一身杀气走了出来。 同一天,中午,附近的一座神庙再次被火箭弹集火攻击,随即被杜蔚国一把火烧成平地。 更过分的是,事后,8架武直机居然大模大样的径直停到了距离班加罗尔最近的空军基地,毫不客气的要求补充燃料。 与此同时,一架式运输机已经从基地,正在汇合而来的路上,飞机上,装载着米24需要的弹药补给。 新德里,国防部,军情办公室。 “啪!”天竺国防部长杜勒把一份最新情报狠狠砸在办公桌上,咆哮如雷: “这是侵略!赤裸裸的侵略!不管他是哪路神仙,也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即将派遣战机,把那几架该死的直升机击落。” 半天时间,杜蔚国连续铲除两个虺教的据点,堪称雷霆万钧,效率高得咋舌。 但是,他的行为在全世界的眼中,就是在天竺境内,指挥毛熊的武直机,接二连三的攻击平民目标,这无疑于骑脸开大。 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哥再怎么窝囊,作为一个主权国,也是忍不了了。 尤其是以杜勒为首的武将派,更是天灵盖都要气炸了,鼓噪求战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当然,杜勒也不是什么爱国者,他的全名叫杜勒·侯赛因·拉达克里,他是的帕尔玛的亲大伯,也就是天竺粮王的亲哥哥。 之前,借着杜蔚国讹粮的由头,拉奥那个阴险的小老头逼着拉达克里家交出了私仓里囤积的800多万吨粮食,还吐出了330亿卢比(2.5亿美元)平账。 虽然不至于让拉达克里家伤筋动骨,但也绝对算得上大出血了。 自从跟日不落做狗腿子,拉达克里家立足天竺二百余年,啥时候吃过这样的血亏? 这口气,他们可咽不下。 另外,杜勒还有另一层算计,如果真能鼓动天竺官方对杜蔚国动手,万一能侥幸干掉煞神,那他可就发达了。 他本人必然是下一任总统,无可非议,而他们拉达克里家也会收到来自外界,难以想象的善意。 比如花旗,中情局,罗斯柴尔德家,佩雷斯家,还有东瀛的财阀,以及所有杜蔚国的敌人,都会成为他们家最铁杆的盟友。 至于杜蔚国的报复?杜勒也肯定也是怕的。 不过在天大的好处面前,他还是愿意赌上一票,除此之外,他还有自己的盘算。 毕竟最终拍板下令对付煞神的,肯定是现任总统,而具体的执行者也不可能是他。 冤有头,债有主,杜蔚国就算报仇,也找不到他。 “杜勒部长,你冷静点,我认为你的说法有些过于激进了,只是摧毁了几个虺教的据点。没必要上升到侵略的层面吧?” 此刻,老狐狸拉奥也在场,就坐在杜勒的对面,他倒是表现的出奇冷静。 “剿灭虺教,说的好听,那神庙里正常的僧侣和信徒呢?还有被爆炸波及的无辜平民!” 杜勒怒发冲冠,正义凛然,像极了忧国爱民的将军。 “煞神这个畜生,现在正在屠戮我们天竺的子民,而且还是公然纵容苏俄的武直机行凶,这不是侵略是什么?” “呵呵呵~” 拉奧实在看不下去这个莽夫的拙劣演技,忍不住笑了出来。 做为在庙堂里混成精的老狐狸,杜勒还有拉达克里家的那点盘算,他自然是洞若观火。 察觉到笑声中蕴含的嘲讽意味,杜勒顿时眯起眼睛,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拉奥总理,你在笑什么?难道煞神屠戮我们天竺的子民,在你眼中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顿了顿,他的话锋突然一转,阴测测的问道: “还是说,总理阁下跟煞神那个刽子手有什么私下的协议,他现在的暴行,是你默许的?” 虽然无能,但是到底在政坛混了这么久,扣帽子,泼脏水这套业务,杜勒也练的炉火纯青。 “杜勒部长,饭可以乱说,话却不能乱说,以你的身份,这些没证据的污蔑,不该出自你的口中。” 作为骨灰级的政治老炮,拉奧只随意三两句就打发掉了杜勒的攻讦,还不紧不慢的反将一军道: “另外,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想必你是了解的,现在魔雾山那边是个什么境况。 先别说我们能不能干掉煞神,并抗下他的报复,我就问你一件事,魔雾山的防线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马上就到5月了,天气越来越暖和,魔雾山那边雪崩下来的积雪早就融化干净了,遮天蔽日的大雾也恢复如初了。 山里的亿万蛟虫虽然没有倾巢而出,但是最外围的蛟虫却闻到气血的味道,下山觅食了。 没了雄虫的约束,蛟虫变得有些不可控了。 好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极限抢修,第一条环山堑壕总算是挖好了,可燃物准备的也还算充裕。 最后在付出了上千条人命的情况下,堑壕总算是守住了,下山的蛟虫也拦下了。 不过,这波冲击堑壕的蛟虫数量,总共也就万余而已,要知道,这玩意山里还有足足上亿只。 如果所有蛟虫全都一股脑下山,就算倾尽全天竺之力,再加上英吉利的襄助,也是守不住的。 这鬼东西,堪称天灾,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为的。 一听这话,杜勒的神色明显虚了,他被干掉煞神后能得到的天大好处冲晕了头,完全忘了魔雾山这茬了。 当然,嘴上是不可能服软的: “哼!我就不信了,除了煞神,别人就无法解决蛟虫的危机!咱们天竺举国之力,还不如一个人?” “3646。” 拉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语气淡淡的报出一组数学。 听到这组数学,杜勒先是怔住了,随即脸色变得漆黑如铁,后槽牙咬得嘎吱直响,恶狠狠的瞪向拉奥。 这组数学,是军方近期陆续派进魔雾山里,企图找到蛊师,并解决蛟虫危机所损失的敢死队数量。 一个伤员都没有,只有失踪人数。 所有被派进山里的敢死队,无论是精锐的侦查连,还是成建制的整编团,没有哪怕一个人能回来过。 “拉奧,你的手伸的太长了!”杜勒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呵呵,杜勒,是你的盘算太幼稚了!”拉奥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死和生不如死,哪个更恐怖? 天竺国防部的争执和闹剧最终不了了之。 原因简单又可笑,现任天竺总统,常年泡在疗养院的扎基尔突然发病,陷入了晕厥状态。 没有他这个名义上的一把手下令,跟煞神开战这个天大的黑锅,自然没人肯背,只能怏怏散会。 至于扎基尔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地中海,突尼斯海峡附近。 一艘名为海狸号的万吨级巨轮,正在黑夜中劈波斩浪,庞大如岛的船身,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却显得格外藐小。 货轮的底仓,最里间,也是空间最大的船员休息室里,此刻足有十几个人正或坐或卧的聚在一起。 不过偌大的船舱中,却没人出声,连呼吸声都轻的微不可查,静的有些渗人。 “菲迪尔,你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我的模样感兴趣?” 死寂的氛围中,虺教教宗克利须那空洞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从极远的未知之地传来的一样。 此刻,他(它)正靠着舱壁盘坐着,宽松的斗篷下,哪怕离得非常近,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孔,如虚似幻。 菲迪尔是水蛭的真名,他的嘴上叼着烟卷,双目灼灼,一瞬不眨的盯着克利须那。 “都感兴趣,克利须那阁下,你是我见过最神秘,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虽然说的是夸赞的话,但水蛭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谄媚,反而满是探究的意味。 “哦?是吗?我比煞神更神秘,更强大吗?” 克利须那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诡异声音,扭过头,直面水蛭。 即使是面对面,都快贴脸了,水蛭依旧无法看清他(它)的模样,仿佛他(它)只是一片幻象,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的维度。 除此之外,他(它)的身上好像还有着某种莫名的吸引力,犹如黑洞,能吞噬人的灵魂。 这让水蛭感到脊背发凉,不过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心里素质强大,瞬间就恢复了沉稳。 “都很强大,不过煞神的强是肉眼可见的,而阁下则更加诡秘,如果非要选择一个敌人,我肯定会选他。” “哼,菲迪尔,就凭你,也配将克利须那阁下想象成假想敌?” 克利须那麾下,哼哈二长老也在,其中相对话多,人类情绪也相对充沛的“天线宝宝”出声冷嗤道。 水蛭也不生气,耸耸肩,笑着解释道: “波洛格尔长老,只是假设而已,我当然没资格与克利须那阁下相提并论。” “他快死了。” 克利须那突然抬起手,指向躺在行军床上沉睡的雷博纳,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题外话。 雷博拉这家伙也是个悲催的倒霉蛋。 先是被迦梨教的疯子们折磨了好几年,几乎耗尽了精气神,好不容易才被救出来。 结果,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他就不得不披挂上阵,跟陆言对线。 为此,他被迫服用了帕克鼓捣出来的,还不成熟的暴君药剂爆种,身体被进一步严重透支。 再然后,他们一行人又被杜蔚国撵得上天入地,满世界逃命,雷博拉也被熬的油尽灯枯。 要不是雷博拉的体质足够强悍,被水蛭救出后,还得到了一些治疗和休息,早蹬腿了。 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也非常差,基本上已经处于弥留边缘了。 “老神棍,你特么放什么屁?想死吗?”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有些错愕,洛丽则是腾的一下子站起身,目露凶光,毫无顾忌的喝骂道。 洛丽这娘们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天不怕,地不怕,而雷博拉则是她的逆鳞,也是她的执念。 现在,她男人眼瞅着就要咽气了,她的神经也快被绷断了,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放肆!” “天线宝宝”立马就不干了,五官皆无,骷髅一样的恐慌面孔,猛地转向洛丽。 霎那间,船舱里的所有人都汗毛倒竖。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是白丁,感应能力超凡,他们都察觉到一股犀利的精神波动,猛地从“天线宝宝”体内飙射而出。 “嗒迩~”克利须那的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又诡异的音节。 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凛,不过“天线宝宝”身上腾起的波动,也被无声无息的泄掉了。 “我能救活他。” 克利须那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如临大敌的洛丽瞪大了眼睛,猛地露出希冀的光芒。 “真的?你能救活他?”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的。”克利须那的声音依旧十分缥缈,听不出丝毫情绪。 “你有什么条件?”洛丽也不傻,她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现在的雷博拉已经水米不进,距离死人只剩一口气,现有的医学手段全都无力回天了。 就算克利须那真有办法救活他,那必然也不可能毫无代价,光看他那副鬼模样,也不可能是个有善心的。 “他会变成信徒,你也一样。” 克利须那的话很短,不过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救活雷博拉的代价,是他和洛丽同时变成虺教徒。 “什么?”一听这话,洛丽当即就变了脸,毫不避讳的问道: “变成信徒,和你们一样,不人不鬼的怪物?” “找死~” 暴脾气的“天线宝宝”才刚要发作,就被克利须那抬起的手势压下了。 “对现在的他来说,能活着才是更重要的,怎么活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克利须那一点都没生气,他的声音空洞又平静,但是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蛊惑。 “而且,成为虺教徒,你们还可以变得更强大,拥有更加长久的生命,高高在上,这难道不是你们渴望的吗?” 听他说完,洛丽沉默了一会,随即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她先是小声轻笑,随即越笑越大声,最后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洛丽才止住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不愧是神棍,真是能说会骗啊,我特么差点就信了。” 不等任何人发声,她就朝四处指了指: “瞧瞧你们的德行,再看看你们的处境,一个个被煞神吓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高高在上?” 洛丽这婆娘也是豁出去了,说话变得肆无忌惮: “就凭你们这几块废物点心,也有资格跟人家煞神相提并论,除了偷偷摸摸的搞鬼,你们还会什么?” 说实话,洛丽心里并不恨杜蔚国,一点都不恨。 从头到尾,她跟杜蔚国就没啥恩怨,甚至都没打过照面,一切都是被马萨尔他们算计,牵着鼻子走。 只不过她这话实在是太刺耳了,几乎把在场所有人都嘲讽到了,仇恨直接拉满。 就连克利须那的语气都多了些许波动: “所以,你的选择就是任由他死?他不是你的爱人吗?” “哈!爱人?就凭你这没血没肉,狗屎一样的恶心怪物,也懂什么叫爱?你配~” 洛丽这娘们彻底放飞,把心里所有积压的怒火和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了,言辞犀利如刀。 “呐呜~”克利须那抬了抬手,喉咙里再次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 声音并不大,但却直钻进耳朵眼,明显是某种精神力攻击手段,震得所有人都脑瓜仁生疼,眼前发黑。 “噗~” 首当其冲的洛丽更不堪,瞬间感觉脑子都被绞成了浆糊,头疼欲裂,不受控制的单膝跪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只是一个音节,洛丽就被干废了。 她现在可不只是吐血受伤那么简单,她的浑身酸软,意识紊乱,连超能力都无法调用了。 面对克利须那,强悍的洛丽,就像婴儿似的,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由此可见,克利须那这个斜教头子,战力到底有多凶残?绝非花架子。 不过洛丽这婆娘也属实刚硬,性如烈火,她用力的晃了晃头,又朝地上啐了口血,强撑着直起身子。 她恶狠狠的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咬着后槽牙说道: “来,来,艹尼玛的!丑八怪,你特么直接弄死我,要不然,老娘早晚掀了你们整个该死的虺教。” “洛丽,你闭嘴!”水蛭有点急了。 毕竟他现在是洛丽现在名义上的老大,而且这娘们也是目前他手下最强的战力。 她的力场控制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绝对的团战利器,在某些特定的场合里,简直就是王牌。 更何况,克利须那明晃晃的当着他的面挖墙脚,这个行为,让水蛭感到十分恼怒。 “闭你妈!” 洛丽现在已经陷入癫狂状态,跟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水蛭,你特么也不是好东西,你就是只藏头露尾的没种王八,在这跟我装什么老大?” “所以,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加入虺教?” 不等水蛭回话,克利须那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奇异的律动,勾魂夺魄,瞬间就成了全场唯一的主题。 另外,语气中的冷厉也变得清晰无比,此时此刻,他才算是有了点人味。 “没错!” 洛丽斩钉截铁的回道,她摇晃着稳住身形,又扭头看了眼形容枯槁,有进气没出气的雷博拉。 她眼中的遗憾和不舍,缓缓变成了坚定和绝望,重新把头转回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死,很恐怖,但是生不如死,比死更恐怖,像你们一样跟滩屎似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更干净。” 不得不说,洛丽这娘们虽然也不是啥好人,但还是蛮有骨气的,不至于为了活命,毫无底线。 克利须那沉默了。 虚幻不清的脸上,两道实质般的目光,犹如利剑般射向洛丽,仿佛要洞穿她的灵魂。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无形的压力弥漫在每个角落,所有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火并一触即发。 过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很短暂,又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克利须那凛冽如刀的视线,突然猛烈的波动起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急切,连语速都快了几分。 “还有多久能到?” 如此突兀的转换了话题,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洛丽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然,大家也异常错愕,就连他手下的哼哈二将,都忍不住扭头朝向他。 他们虽然都没了眼睛,但依旧拥有视物的能力,转头,代表了一种问询的态度。 “顺利的话,大概5天就能到圣治敦了。”水蛭的反应最快,只愣了不到一秒钟就沉声回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沉着,只是后背都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了。 另外,他隐藏在衣服下的身体,都已经变成了流体般的液态,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你确定煞神会被滞留在港岛?” 水蛭点点头,语气十分笃定: “应该没问题,我都安排好了,至少在我们抵达之前,他应该会被留~~” 克利须那直接打断他:“不,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天竺,并且开始针对我们虺教出手了,” 一听这话,水蛭顿时瞳孔地震:“克利须那阁下,你确定?” 克利须那答非所问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要在三天内抵达目的地。” “这不可能!”水蛭摇头,他的眉头拧出一个大疙瘩。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地中海的马耳他附近,距离圣治敦还有几千海里,想三天内抵达,只能中途下船换乘飞机。 “但是,如果我们不按原定的路线行进,只要离开这艘船,就一定会被发现~~” “菲迪尔,我不想听借口,也不是在跟你商量,三天之内,必须抵达目的地,否则就算到了,也没用了。” 克利须那冷冷的打断他,他此刻的语气“人气十足”,甚至都能听出点气急败坏的意味了。 水蛭听明白了,三天之内,他们如果不能抵达圣治敦,那么杜蔚国很有可能会抢先抵达,甚至是在海上堵截他们。 他不再争辩什么,也不再问什么,只是紧皱着眉头,目光隐晦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蛭,这艘船的目的地是多米尼加?必经直布罗陀海峡?” 一直默不作声的马萨尔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小,神色也异常阴蛰。 “嗯,是,马萨尔,你有什么想法?” 水蛭扭头看向他,眼中难得升起一抹问询之意。 马萨尔虽然已是冢中枯骨,但他毕竟曾经是光明教的教宗,在欧洲经营了十几年。 烂船还有三斤钉,难说他还没有什么后手。 马萨尔的声音闷闷的:“我在摩洛哥有点关系。” “摩洛哥的哪个城市?什么水平的关系?稳妥吗?能不能安排飞机?” 水蛭眼中精光四射,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马萨尔,这老比登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神色,依旧蔫蔫的,不死不活的回道: “紧挨海峡的舍夫沙万城,当地的警察局副局长,稳妥倒是稳妥,只是他的能力有限,安排不了飞机。” 水蛭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明显有些失望:“然后呢?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们可以先去舍夫沙万,然后向东南方向,进入撒哈拉沙漠。” “马萨尔,你的意思是咱们进沙漠?跟煞神捉迷藏?”水蛭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马萨尔却无视了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毫不避讳,直接点头承认了: “没错,我们已经露馅了,偷袭计划估计也很难实现了,现在煞神那个畜生的势大,如日中天。 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赶紧躲进沙漠避开追杀,是我能现在所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说实话,马萨尔这老比登现在已经被杜蔚国吓得肝胆皆裂,不想再继续跟他对敌了,他想散伙了。 “找死!” 暴脾气的“天线宝宝”忍无可忍,直接喝骂道: “废物,既然你这么怕死,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作为虺教的双花红棍,“天线宝宝”可不是嘴炮,喝骂的同时,一道凌厉的精神穿刺已然发动,朝着马萨尔飙射而去。 当然,马萨尔也不是泥捏木塑的,他也拥有精神能力,而且这老银币一早就防备着呢。 “哼!” 他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精神力凝聚成团,硬抗了这记精神穿刺,盘坐的身形只是趔趄了一下,鼻孔飙出了一抹鲜血。 “天线宝宝”跟他的反应差不多,只不过他流出的血是漆黑的,浓稠的跟墨汁一样。 眼见另外一名虺教长老也扭头“望”向自己,马萨尔顿时腾身而起,他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别看跟煞神对线他不敢,但是内讧,马萨尔其实并不怎么怂。 虺教的手段,他直忖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依靠蛊虫和巫术来制造瘟疫。 抡起单体战力,也就那么回事,精神攻击手段而已,谁不会? 尤其刚刚跟天线宝宝对拼一记,平分秋色,甚至他还隐隐占了上风,更是让马萨尔的自信爆表。 “妈惹法克!你们这群丑鬼,老子忍很久了,洛丽,跟我一起上,干翻他们!” 马萨尔的手中突然聚起两团风旋,同时嘴里对洛丽招呼道。 “不要!”水蛭连忙大声喊止。 “度咔。”就在此时,克利须那的口中再次发出一声古怪的音阶。 “噗通~”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马萨尔就猛得跪倒在地上,手里酝酿的风旋散了,口鼻耳朵同时溢出鲜血。 判断失策了,跟洛丽一样,他在克利须那的手下,同样不是一合之敌。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这男人,老娘抢定了! 天竺,班加罗尔,破晓。 杜蔚国针对虺教的清剿行动并没有结束,天边才刚刚出现一抹红线,补充完弹药,武装到牙齿的武直机编队就同时升空。 “嗡嗡嗡~”8架雌鹿式武装直升机杀气腾腾的低空略过城区,声势甚是惊人。 至于天竺官方以及军方的态度,杜蔚国才不在乎。 这群菜逼红头阿三如果活腻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绝不吝惜去趟新德里开开杀戒,真逼急了,他甚至都可以让天竺改朝换代。 今天,杜蔚国的清剿目标,是位于阿内格尔山里的一座偏远的小神庙,是大黑天神的道场。 这座神庙,离班加罗尔城的距离也不算远,只有几十公里。 杜蔚国隐约有种感觉,班加罗尔应该就是虺教的大本营,至少也是分部之类的存在,因为虺教据点的密度实在太高了。 目前光是被他剿灭的,都已经有三处,如果再算上今天这座无名小庙,都是第四处了。 “杜大,这雾有古怪,飞机肯定是进不去了,等会,我跟你一起进山吧。” 半小时之后,机舱中,胡大姑娘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寒芒翻滚,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此时此刻,远隔着十几公里,都能看见高大的阿内格尔山,被团团浓雾彻底包裹了。 这雾十分诡异,颜色惨白如骨,弄稠得密不透风,缓缓的挪动着,远看就像无数蛆虫挤在一起蠕动似的。 光是看着,都会感觉胃里一顿翻江倒海,恶心的都快吐了,这玩意绝不是自然形成的。 “还有我!我也一起去。”没等杜蔚国回话呢,林娇娇这个事精就不甘寂寞的蹦了出来。 “老娘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活动活动身子骨了,要不然,某些小肚鸡肠的家伙,又该阴阳我干吃白饭了。” 说话的时候,林娇娇像个街溜子似抱着膀子。 她表情痞赖赖的,还轻提眼角,非常挑衅的斜了胡大姑娘一眼,后者只是回瞪了一眼,并没有斗嘴。 她没空答理林娇娇,还有正事要说。 “杜大,这雾实在太浓了,你的视力会受到限制,对我反而没啥影响。” “呼~” 杜蔚国呼出烟气,用手指把烟蒂缓缓碾碎,凝望着远处翻滚的白雾,他的眼神中满是嫌厌。 “这不是雾,而是烟雾混合物,跟我在比莱吉克山经历过的如出一辙,应该也是虺教用尸油鼓捣出来的邪门玩意。” “比莱吉克山?伥尸?虺?”一听这话,胡大姑娘立即眉头紧锁。 “嗯。”杜蔚国点点头,他的的眼神也满是忌惮。 这用尸油熏出来的烟雾非常邪门,能混淆空间,一旦进去,他就无法通过瞬移离开。 除此之外,这鬼东西好像还是传递精神攻击的媒介,同时也是召唤虺的意识投影的媒介。 想到虺的恐怖,饶是身经百战的杜蔚国也难免内心打鼓。 “也就是说,虺教这群畜生已经有了防备?”胡大姑娘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郁,语气低沉。 “没错,不过想想也正常,虺教又不是泥捏木塑的,被我连拔了几处据点,也是该有所防备了。 另外,这座无名神庙本身也有古怪,这么荒僻的一座小庙,却聚集了过百只高阶虺虫,太反常了。” “虺教的老巢!”胡大姑娘替他说出了答案。 “就算不是老巢,应该也是一处极其重要的据点,类似分坛之流,否则,绝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有道理。”略作思索,胡大姑娘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戾芒: “行,既然这群畜生已然有了防备,那我身上的标记也就无所谓了,我跟你一起进山,咱们硬闯。” 还不等林娇娇说话,她又抢先道: “让林娇娇也跟着一起进山吧,她虽然菜点,但是好歹也能帮些忙,不至于拖后腿。” “胡老五,你特么说谁菜呢?不服咱就练练,等会进了雾,你个白嘴狗别拖后腿就行。” 林娇娇冷嗤道,不过她这话糙理不糙。 她怎么可能拖后腿?不说她的手段众多,综合战力强得离谱,光是她的空间感应能力就足够彪悍了。 虽然没有胡大姑娘的感应范围那么大,但也足有几百近千米,相当于人形雷达了。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刮了她一眼: “林娇娇,骨头长好了,你又皮痒了,我等会可以先帮你舒舒皮子。” 提起断骨之仇,林娇娇瞬间炸毛:“胡老五,你特么~” “行了!别吵了,咱们等会一起进山。”杜蔚国被她们吵得心烦意乱,连忙打断。 一听这话,胡大姑娘和林娇娇顿时再也顾不上斗嘴,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了喜色。 “不过,我把丑话说前头,进山之后,我主攻,你们辅助,你们必须听我的指挥,令行禁止,否则,可别怪我翻脸。” 杜蔚国的语气极其冷肃,两个女人被他的凛冽气势摄住了,乖乖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距离阿内格尔山大概还剩2公里的时候。 这里的雾气已经变得非常浓郁,能见度被压缩到了几百米以内,直升机的风挡上,肉眼可见的凝了层粘稠的雾气。 不能再继续向前了,否则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在杜蔚国的指引下,武直机编队迅速的找到了一片空地,开始下降高度,原地盘旋。 其中一架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三道人影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飞鸟般一跃而出。 “轰!” 瞬息后,杜蔚国流星似的坠落在地,巨大的重量,把坚实的草地都砸出了一个大坑。 “咚~” 胡大姑娘现在体重小200斤,其实她闹出的动静一点也不小,只不过被杜蔚国落地的巨响掩盖了。 “沙~” 林娇娇最牛皮,从十几米的高处落下,几乎无声无息,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牛顿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杜蔚国缓缓起身,膝盖噼啪作响,这是骨骼恢复的声音。 现在,他的骨骼强度堪比钛合金,足以支撑他的体重,不过骨膜和韧带却扛不住,瞬间裂了一大片。 不过恢复的也很快,随着他直起身子,膝盖已经完全复原了。 杜蔚国抬起一只手,朝头顶盘旋的武直机打了组手势,让他们先返回空军基地待命。 “嗡嗡嗡~”收到命令,直升机群立刻掉头远去, 随即,杜蔚国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军用防雨斗篷披在身上,又把六处黑科技的面罩扣在脸上。 这才背起硕大的背包,还有沉重的刀匣,瓮声瓮气的说道: “走吧,咱们进山,我当头,你们在我左右两翼,注意保持距离。” 不过他才刚抬起脚,林娇娇就不干了: “喂!杜小子,为啥你们俩都有面罩?就我没有?” 此时,胡大姑娘的造型跟杜蔚国如出一辙,雨衣面罩,而林娇娇却只有雨衣,光着脸。 “呃~”杜蔚国怔了一下,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林娇娇,这个面罩是以前给大伙按照脸型订制的,你才刚出来~~” “杜大,你跟她解释那么多干啥?” 胡大姑娘直接出声打断他的话头,没好气的斥道: “林娇娇,你咋那么多?啥都要争呢?这就是个防毒面具,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怕啥?” 林娇娇原地炸毛: “胡老五,你特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体内的毒素排了个七七八八~~” “行了!” 杜蔚国脑瓜子嗡嗡的,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军用阻燃头套递给她: “林娇娇,面具都是根据脸型订制的,给你,你也戴不上,这个给你,这烟雾应该没毒,只是用尸油熏出来的,有些恶心。” 接过簇新的头套,林娇娇的面色稍霁:“杜小子,那这面罩?” 杜蔚国不想跟她绞牙,连忙连哄带骗道: “放心,等咱们办完事,空了马上就给你订,加急,很快就能做好。” “嘿,这还差不多。” 林娇娇笑了,傲娇的扬起精致的下巴,眼底还闪过一抹难以压抑的喜悦。 杜蔚国的态度虽然略有敷衍,但却让她感觉非常满意,心里还有点别样的情绪缓缓升起。 醋王胡大姑娘看见他们的互动,秀眉瞬间皱起,连拳头都硬了,但是大战在即,她终究忍住了没有呛声。 阿内格尔山是座大山,山势很高也很险峻,植被茂密,不过进山有条羊肠小道,直通虺教所在的那座小庙。 进山之后,大概走了千余米,杜蔚国就失去了外界的空间坐标,瞬移能力被禁了。 该说不说,虺教确实有点歪门邪道的本事,别的不说,光是这紧闭空间的手段,就足够咋舌了。 丫的,等有空了,得好好研究一下虺教的尸油,到底是个什么原来,杜蔚国对这门手段极其眼馋。 不过那都是后话,现在,他暂时顾及不到,正忙着杀尸呢。 “吼吼吼~” “哒哒哒~” 野兽般的嘶吼,还有富有节奏的枪声,成了此刻浓雾中的主旋律。 杜蔚国扛着一把格外修长,特殊定制的机枪,站姿据枪,眼神冰冷,仿佛最冷酷的杀人机器。 他现在用的这把枪,以rpk班用机枪为框架改装的,射速,射程,威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关键是巨大的双弹鼓,装弹量足有200发,火力输出能力得到了极限提升。 不过这玩意也有缺点,重量将近30斤,死沉死沉的,而且后坐力惊人,普通人根本无法使用。 但是这玩意在杜蔚国手里,却成了实打实的神兵利器。 枪口一刻不停的吞吐着火焰,潮水般汹涌的伥尸群,仿佛割麦子似的,整片整片的扑倒。 几次交锋后,杜蔚国对虺教的各种攻击手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犬人”只是最初阶的手段,而尸雾加伥尸,则是相对高阶的攻击手段,尸雾能禁空,遮蔽视野,还是幻术的媒介。 伥尸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超人类的范畴,生命力也变得十分可怕,即使被腰斩,都能继续攻击。 不过这些手段,对杜蔚国来说可不够看。 不到三分钟,就有整整两百伥尸被打爆了脑袋,而杜蔚国更换弹鼓只需要3秒钟,只是眨眼间,枪声就重新响起,一边倒的杀戮继续。 一人一枪,万尸莫开,完全用不着胡大姑娘和林娇娇出手。 被他杀人如割草的恐怖效率惊到了,林娇娇凑到胡大姑娘身边,口干舌燥的小声蛐蛐道: “胡老五,杜小子手里,真的攥着上万条人命?” 胡大姑娘冷嗤道: “不是上万,而是过万,他的外号叫煞神,一点虚头都没有,全是用一条条人命生堆出来的。” 林娇娇不由咋舌: “从古至今,哪有人真能手戮万人?杜小子这境界,都已经可以媲美传说中远古的了。” “狗屁的远古?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的夸大而已,我男人,他才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自己的男人就是这么牛皮,胡大姑娘的语气中满是毫不隐藏的骄傲,林娇娇则酸溜溜的腹诽道: “嘚瑟什么?早晚他也会成为我的男人,胡老五,你可别怪我不仗义,这男人,老娘抢定了!” 就在此时,枪声骤停。 杜蔚国放下枪管通红的机枪,沉着脸,眼睛犹如利刃般刺向浓雾的深处。 “杜大,怎么了?”胡大姑娘几乎瞬间闪现到他的身边。 “伥尸已经被我杀绝了。”他的声音十分低沉。 “然后呢?”胡大姑娘有些不解。 “我感觉到了危险。” “危险?” “是,非常强烈,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此时,杜蔚国脸上都浮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棘皮。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胡大姑娘并没有感应到危险,但她无条件的信任杜蔚国的感应能力,语气变得异常凝重。 就连一向跳脱的林娇娇,都安安静静的凑了过来,屏气凝神,没有胡乱插嘴。 “撤!”隔了几秒,杜蔚国只吐出了一个字。 “撤?”听到这个极其陌生的字眼,胡大姑娘表现的十分讶异。 杜蔚国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撤,前面有陷阱,再往前走,我们很有可能会进入到虺的投影攻击范围,咱们仨,谁也抗不住。” 理由很充分,杜蔚国和林娇娇都被虺的意识投影攻击过,心有余悸,虽然胡大姑娘有些跃跃欲试,但也拗不过他们。 1小时后,阿内格尔山外2公里外,白雾边缘,8架米24武直机,呈v型攻击队列,悬停在半空中。 “发射!把所有火箭弹都给老子射空了!” 杜蔚国戴着耳机,通过全频道电台怒吼道。 “是!”电台里,传回冷肃的回应。 “咻咻咻~” 话音刚落,8架武直机就天女散花般的射出无数支火箭弹,拖曳的白烟,如同阴云,把天空都遮黑了,场面极其壮观。 苏制米24武直机搭载的是蚜虫式火箭弹,有效射程4公里,满装的情况下,每架飞机可以挂载32枚空地火箭弹。 8架飞机同时清空弹药,就是整整256枚火箭弹,火力足矣覆盖一座小城。 “轰轰轰!” 几秒钟之后,剧烈无比的爆炸,冲天的火光和烟尘,把浓郁的白雾都冲淡了。 几乎与此同时,沾满了尸油的整片山林都被点燃了,浓烈的火势,肉眼可见的就把白雾染成了黑烟。 隐约间,烟雾中仿佛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艹尼玛的!你们不是会请神吗?老子也会摇人,我倒想看看,面对热武器的洪流,你们这群畜生有啥咒念?” 咬牙切齿的骂完,杜蔚国又对着电台吼道: “立即返航,重新装填弹药!” 杜蔚国也想通了,既然有强悍的现代化武器可以使用,那他为啥要亲自下场打生打死? 虺的意识投影很恐怖,哪怕是系统已经升级了他的心灵壁垒,他依旧不想硬抗,连试都不想试,更不想胡大姑娘她们以身犯险。 不过,虺虽然恐怖,但也不是万能的,毕竟只是意识投影,只要不深入浓雾,没了媒介,它就没辙。 杜蔚国现在无力对付虺,但却可以收拾这群该死的虺教徒,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虽然邪门,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 只要还是物理向的,那就顶不住钢铁洪流的肆虐。 他的方案很简单粗暴,但是绝对有效,火箭弹集火轰炸,一轮不行,那就多炸几轮,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换重炮,导弹,温压弹! “先生,军情六处雷娜通过机载无线电台发来通讯申请,请问要接吗?” 返回空军基地补充弹药的路程中,驾驶员突然扭过头,在耳机里向他通报道。 “雷娜?这娘们怎么又跑过来了?她是天竺官方的说客吗?” 杜蔚国的眉头皱起,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 他大概能猜到雷娜的目的,她的立场杜蔚国也能理解,不过这个角色,她应该是可以拒绝的,最次也能拖延。 但她没有,能来的这么及时,分明是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这让杜蔚国极度不爽,雷娜这娘们有点飘了,恃宠而骄吗? “接过来。” “是!” 滋啦啦,耳机里一阵电流声过后,雷娜略有些模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卫斯理,我是雷娜,我发现马萨尔的行踪了!” “嗯?”杜蔚国的眉头挑起,眼中精光四射:“你确定?”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将计就计 午后,天竺,班加罗尔城,奢华的布尔帕德宫殿。 班加罗尔被称之为花园城市,是天竺非常少见的,干净,整洁,空气也清新的大城。 乍一看,像极了欧洲的某座城市。 能有这样反差的效果,得益于上一任天竺南部总督罗道尔,这家伙祖籍瑞典,洁癖很严重,还是个重度强迫症患者。 罗道尔是个狠人,当初,为了让城区能变得干净起来,同时改掉三哥随地大小便的臭毛病。 他一边大力兴建公厕,一边施以酷刑整治,甚至还集中绞死过几个屡禁不改,随地拉屎的倒楣蛋。 因此,罗道尔一度被称为公厕屠夫。 当然,他也是个有本事的,稳坐了30几年总督之位,把班加罗尔治理的井井有条,不仅漂亮,还富庶。 之所以重点提起罗道尔这个几十年前的总督,是因为杜蔚国怀疑,他跟虺教有染。 而且,他在离任退休后并没有回国,而是莫名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杜蔚国隐约有种感觉。 罗道尔这老东西不简单,甚至有可能还没死,不过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线索。 话说回来,这两天,杜蔚国一直都绕着这座城池,疯狂的杀人放火,这还是第一次进城呢。 不过此时的他,却无心流连如画的风景,在虺教的手里接连吃瘪,让他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 “雷娜,你确定,马萨尔现在摩洛哥?” 此刻,杜蔚国的眉头拧得都快滴水了,他的语气之中,还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也不怪他多想,雷娜出现的这个节点,实在是太巧合了,说客的味道怎么捂都捂不住。 其实,杜蔚国心里也明白,自己带着毛熊麾下的武直机编队,在天竺境内狂轰乱炸,这事干的确实有点过分。 相当于骑在三哥的脖梗上拉屎,都可以算作是侮辱国格了。 而英吉利作为天竺的背后主子,自家的狗腿子被人疯狂抽大嘴巴,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武力解决是不可能的,好言相劝才是唯一的出路。 而现在整个英吉利,能让杜蔚国看得上眼,并且还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有且只有雷娜了。 雷娜又不笨,她当然能听出杜蔚国的语气不善。 她这次急吼吼的赶来天竺,也确实是来做说客的,没辙,杜蔚国动静闹得太大了。 天竺这边沸反盈天,反对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些激进派,更是主张跟他全面开战。 雷娜现在身为六处小内阁,已经算得上朝堂大佬了,在其位,谋其政,这个说客角色,她责无旁贷。 所以,现在的雷娜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装傻: “确定,我也是2小时前才收到的消息,我们六处的探员,亲眼在摩洛哥的舍夫沙万发现了马萨尔的行踪,不会出错。” 马萨尔也是必除的心腹大患,但是听到如此笃定的情报,杜蔚国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欣喜之色,反而更加阴霾了。 2小时前才收到消息,但是现在雷娜却已经赶到他的面前了。 很显然,这就是她临时找到的借口,她肯定是一早就出发了,说客的身份可以实锤了。 另外,单说这条情报,本身就不对劲,马萨尔这老比登出现的太突兀,也太刻意了。 哪怕是真的,也必有内情。 杜蔚国掏出烟盒,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缓缓的呼出烟气,语气揶揄的问道: “不会出错?发现马萨尔的那个六处探员现在死了吗?” 雷娜摇摇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没有。” “那马萨尔是独身一人?” “也不是,有几个人,具体的人数还不详。” “呵呵~”杜蔚国笑了: “一群人,那么很有可能水蛭和虺教的畜生们也在队伍里,这群家伙能被区区探员发现? 而且他们还舍不得杀人灭口了?马萨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无害了?雷娜,这话你自己信吗?” 雷娜被问得眼神飘忽,硬着头皮回道: “卫斯理,这个情报肯定是真实的,不过确切性,我确实还没核实,而且,如果对方真是马萨尔,核查工作也很难开展,不过~~” “行了。”杜蔚国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硬辩。 “雷娜,大家都挺熟的,就别兜圈子了,先不说马萨尔的事,这些憨批红头阿三,是不是坐不住了?” “呃~” 杜蔚国直接捅破了窗户纸,雷娜的语气一窒,不过随即心头一松,索性也就摊牌了: “没错,卫斯理,现在天竺国内反对的声音太大了,官方也顶不住压力了。” “呵呵呵~” 杜蔚国笑得阴测测的,反问道: “反对的声音很大?说说看,那里发出的声音最大?” “卫斯理,你被乱来,现在你已经惹了众怒~” 雷娜当然猜到了杜蔚国的想法,以他的尿性,无非就是用最酷烈的手段,直接斩首镇压。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胡大姑娘就冷声斥道。 “众怒?大洋马,你这是在吓唬我们?” 随即,她又转向杜蔚国,幽幽道: “杜大,正好最近我也帮不上啥忙,闲着也是闲着,这样,你继续清剿虺教那群杂碎,我马上去趟新德里,平息一下众怒。” 听胡大姑娘说她要去新德里平息众怒,雷娜的瞳孔地震,额头瞬间见汗。 胡大姑娘的凌厉与狠辣,雷娜可是太清楚了。 远的不提,就光说前几天,她在马德拉斯治瘟时的所作所为,就足够让人肝胆皆裂了。 堂堂海军中将司令官,她说杀就杀,连眼皮都没眨,还特么是当众处刑。 这娘们,被杜蔚国还狠,如果她真去了新德里,雷娜相信,她敢把天竺的那些庙堂大佬斩尽杀绝。 “胡,胡小姐,就不劳您大架了,天竺这边的麻烦,我可以帮忙斡一下旋~~” 雷娜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面对能洞彻人心的胡大姑娘,她是打心底里犯怵。 “哼!”胡大姑娘刮了她一眼,冷冷的打断道。 “斡旋?那些浑身咖喱味的红头阿三也配?你不是说惹了众怒吗?那我索性就换批听话懂事的上位。” “胡老五,这事让我来做!你都有波斯这块地盘了,我现在还是毛干爪净的穷光蛋呢,天竺得归我!” 因为雷娜是汉语小达人,所以林娇娇都竖着耳朵旁听老半天了,此刻再也按耐不住,急吼吼的跳了出来。 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绝色美女,雷娜其实内心里也是充满好奇的。 原以为又是杜蔚国从哪勾搭来的莺莺燕燕,结果她一开口,雷娜下意识的抽了口冷气。 我尼玛,张嘴就要把整个天竺收入囊中,这胃口也太恐怖了。 要知道,天竺可不是波斯,无论是国土面积,人口数量,产出,还是武力,国际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语。 这特么可是人口几亿的大国,后世更是自称世界第三强国。 现在她轻飘飘的上下嘴一张,就想一口吞下,这也太儿戏且骇人了,这娘们到底什么来路啊? “怎么哪都有你呢?啥玩意就归你,林娇娇,你当这是分糖豆呢?一边凉快去!”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斥道。 林娇娇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立刻反唇相讥道: “胡老五,你少给我来这套!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啥不明白? 不就是干掉现在这窝贪官,然后再重新扶植几个乖巧听话的傀儡上位,这事有啥难的?” 雷娜听得脸都白了,冷汗顺脸流淌。 从对话中,雷娜发觉,这个新出现的,叫林娇娇的婆娘更狠,杀人都是论窝算的,说得跟特么碾死臭虫似的。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这个林娇娇可以跟胡大姑娘平等对话。 要知道,胡大姑娘可是杜蔚国的后宫第一人,还是煞神众的战力第一人,能跟她分庭抗礼,这个新来的婆娘,无疑也是个绝世狠人。 “行了,瞎扯什么?虺教和蛟虫的麻烦都还没解决呢,你们还有闲心胡闹?” 杜蔚国被她们吵得头大,烦躁的弹碎烟头,黑着脸吼道。 两个女人见他好像是真的发飚了,倒也识趣的偃旗息鼓,没有再继续触他的霉头。 见她们总算消停了,杜蔚国虎着脸转向雷娜:“明天破晓前,你能调来几架武直机?” 这问题有些突兀,不过雷娜仿佛早有腹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15架,都是最新型的山猫式武直机,满装弹药,保证在明天天亮前可以集结到班加罗尔。 这是整个天竺南部地区,所有山猫的数量,如果有需要,3天内,还能再调集13架过来汇合。” “团级的重炮部队,能不能调来?”杜蔚国又问。 雷娜盘算了大概几秒钟:“可以,2天内,肯定到位。” “还有,配合的地面部队呢?” 听到这个问题,雷娜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军情六处的外勤行动部队,一个整编大队,426人,已经在城郊待命,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天竺机械旅,随时待命。” 呵,恐怕这些山猫武直机,还有六处的外勤部队,以及劳什子机械旅,应该都已经布置在空军基地附近了吧? 杜蔚国心中腹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他心里明镜似的,雷娜口中这些武装力量,听起来强悍无比,但是却不敢跟毛熊的武直机编队冲突。 哪怕没有他的情面,毛熊的威严也是不容冒犯的,但是毕竟涉及国格,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摆的。 而且,雷娜也是个会做事的,这些武力,明显是她给杜蔚国准备的,用来替换毛熊的战机编队。 英吉利和天竺的部队,剿灭本土的斜教,名正言顺不是。 杜蔚国深深的看了雷娜一眼,并没有戳破,而是转向胡大姑娘。 “胡大,你和林娇娇留在天竺,指挥英吉利的飞机,还有地面部队,继续清剿虺教余孽。” “记住,只远射,用火箭弹和炮弹覆盖即可,多炸几轮,你们也用不着亲自靠近,让地面部队抵近清剿。” 配合已久,胡大姑娘霎那间就明晰了杜蔚国的打算,沉声问道: “杜大,你要自己去摩洛哥?” 杜蔚国点点头: “嗯,毕竟马萨尔出现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调虎离山计,我也得过去看看。” 其实,刚刚听说马萨尔出现在舍夫沙万的时候,杜蔚国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个地方他知道,甚至还多次经过,紧挨着直布罗陀海峡,死死的扼住了地中海前往大西洋的咽喉。 无论海路,还是空路,想从欧亚去美洲,都一定要经过这里,而美洲,有他的逆鳞奎亚那,这是他的基本盘,不得有失也不得不防。 至于天竺这边,虺教来来回回的三板斧,他都已经摸透了。 有胡大姑娘和林娇娇这两个顶尖高手撑着,还有强悍的现代化武装部队支持,只要她们不作死主动靠近,那就绝不会出事。 听他说完,胡大姑娘紧紧的抿住嘴唇,思考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行,杜大,你去吧,天竺这边交给我,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杜蔚国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膀: “放心,我一个人轻手利脚的,无论进退都游刃有余,不会有事,胡大,你也要小心,千万别逞强,知道吗?” 当然,他和胡大姑娘你侬我侬,也没忘了红眼病都快犯了的林娇娇,一句话就把她的嘴封得死死的。 “大姨姐,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照顾好胡大,我很快就回来,还要带你去魔雾山屠蛟呢。” “神特么大姨家,你们全家都是大姨家!”林娇娇内心抓狂。 杜蔚国做事雷厉风行,用最快的时间,交待好天竺这边的事项,就搭乘雷娜的专机,一路向西,狂飙而去。 大约凌晨时分,专机抵达利雅得机场,开始补充燃料。 “卫斯理,最新消息,马萨尔刚刚出现在东北部边境的乌季达,他还购买了大量的骆驼,物资,向着撒哈拉沙漠深处的无人区进发了。” 只穿了件衬衫,面如桃花的雷娜,手里拿着一份电文,风风火火的走进休息室。 胸前雄伟的波澜,随着她的走动,剧烈的跳动着,衬衫下摆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暗香浮动。 才刚刚享受完雷娜帝王级的全自动服务,此刻的杜蔚国正赤着身子,慵懒的躺在真皮沙发床上,双眼放空。 听到雷娜的说法,他的眉头轻轻挑了起来。 “还是那个叫比尔的探员发现的?” 雷娜把电文递给他,顺势躺在他的旁边:“是,情报显示,比尔一路从舍夫沙万跟踪到了乌季达。” “一共几个人?” “大概10人左右,无法确认精准人数,比尔做事比较谨慎,知道马萨尔不是一般人,他不敢靠的太近。” “呵呵,谨慎?”杜蔚国不置口否的笑了笑: “跟了几百公里都还没被发现,要不然就是马萨尔故意让他发现,要不就是这个比尔天赋异禀,是个能隐形或者拥有超级视野的能力者。”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追?”雷娜也知道杜蔚国说得没错。 普通的特勤探员,哪怕再怎么精锐,面对马萨尔这样的兴风作浪多年的老牌能力者,依然像是没断奶的婴儿,随手就能碾死。 杜蔚国用手指弹了弹电文,随时放在一边,自语道: “撒哈拉沙漠,啧,到底是调虎离山计,还是马萨尔这条老狗,又想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 放下电文,伸手把雷娜揽在怀里,大手熟稔的搭上她的丰腴之处,轻轻摩挲着。 “雷娜,你怎么想?” 雷娜半真半假的嗔怪道: “卫斯理大老爷,你现在还信我的话吗?身边随时跟着两个国色天香又通天彻地的大美人,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您还能看上眼?” “啪!”杜蔚国毫不留情的抽了她一下,佯装愠怒道: “别废话,赶紧说!” “呀~疼!你想打死我吗?”雷娜皱眉呼痛,不过眼神却妩媚的都快滴水了。 “来劲是吧?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家法伺候了?”杜蔚国扬起巴掌,作势又要抽打。 “说,说,别打了,疼。” 雷娜连忙告饶。 “我觉得,马萨尔是真的逃进沙漠了,她被你吓坏了,不过,他应该同时也是调虎离山的诱饵。” 杜蔚国坐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厉芒: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引诱我追击的烟雾弹,虺教和水蛭真正的攻击目标是奎亚那?” 雷娜点头: “嗯,我是这样考虑的,毕竟奎亚那这个攻击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而且外来人口的数目巨大,很容易隐藏。” 奎亚那,经过年余井喷式的发展后,现在已经无可阻挡的彻底腾飞,被称为南美明珠。 外来人口高达百万,光是圣治敦的码头和机场,每天吞吐的流动人口都有几万,加上偷渡和通过陆路过来的,出入人数趋近10万。 人多了,圣治敦的街面自然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繁荣。不过也有缺点,治安度会无可避免的下降,泥沙俱下,混进一些不安定因素。 因为飞机正在加油,所以不能抽烟,杜蔚国感觉有些空虚的咂了咂嘴: “雷娜,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有这样的顾虑,我担心这群畜生祸害奎亚那。” 雷娜随着他坐了起来: “所以,咱们直飞圣治敦?” 杜蔚国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去奎亚那,你去撒哈拉,记住,你用不着亲力亲为,也别靠得太近,能确认马萨尔所在的大致区域即可。” 一听这话,雷娜顿时皱起眉头,随即又缓缓松开,沉吟着说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卫斯理,你想将计就计?” 杜蔚国笑了:“雷娜,你是我见过的,成语表述能力最到位的外国人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未来被改变了 南美洲,圣治敦。 夜已经深了,但是街上却依旧热闹,很多店铺都还开着。 自贸区这边就更不用说了,聚集了足有十几万夜猫子和寻欢客,灯红酒绿,摩肩接踵。 如今,圣治敦不夜城的名头已经彻底立住了,号称南美拉斯维加斯,吸引了无数赌徒和色鬼。 自古黄赌不分家,嗜赌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不好色的。 城东,沿着海岸线,离自贸区不远,有片雨林,雨林中隐藏着一处面积颇大,被高墙圈起来的私人庄园。 庄园的守备异常森严,隔老远就竖起岗哨,还拉起了警戒线,带狗的巡队往来游弋,几公里外,就是奎亚那国民军第三师驻地。 这处庄园,是在杜蔚国当初临时搭建的那栋简陋木板房的基础上扩建出来的,现在是煞神众的驻地。 有些消息灵通的知情人,戏称这里叫神域。 庄园的主体,是栋质朴的楼房,5层高,外墙体贴着暗绿色的瓷砖,跟周围的丛林环境,完美的融为一体。 这栋绿楼,与其说是住房,还不如说是战争堡垒更恰当些。 整栋楼都是用钢筋混泥土浇筑而成,有独立的发电和上下水,楼里暗藏着自动火控系统,战防炮,甚至是地空导弹。 地下三层,最底层挖了50几米深,纯钢打造,足以扛住核打击,还有暗道直通大海。 苏离曾推演过,依托这栋楼,他们能顶住至少一个重装团的进攻。 “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绿楼客厅里,一声激动的叫喊声突然响起,春生脚下生风,欢快的像个孩子。 如果杜蔚国见到他,必定会大吃一惊。 原来的春生身材消瘦,身高也只有172左右,因为被关押,常年不见阳光,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而现在的他,足有180,黝黑精壮,混身都是虬结的肌肉,跟个黑金刚似的。 关键是他的一双眸子,神光内敛,再也不复之前的迷茫和空洞。 此时此刻,客厅的沙发上,郭芙,苏离,翰文正一边抽着烟,一边小声的谈着事情。 他们仨,现在都算是一方巨擎,基本上能决定奎亚那的一切,今晚,他们议的是向罗赖马州(巴西)扩张的事宜。 沙发的一角,杜哈尼盘坐着,她的腿上摊着了一本漫画书,花旗的marvel漫画。 “混蛋!”小丫头的眉头拧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嘴里骂骂咧咧的。 因为漫画里的大反派,叫卫斯理,而且还是个黄皮肤黑眼睛的龙国人,明显是在影射杜蔚国。 至于杜铁,杜难,杜兰,这三小只正在地下二层的密室里疯狂加练呢。 他们几个,是最初被命名的煞神众,也一直以杜蔚国的铁杆嫡系自诩。 听说他最近又网罗了几个东瀛仔作为贴身侍从,成天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嫉妒的都快发疯了。 尤其是椎名翔太在索马里打出的惊天战绩传回之后,更是让他们受到了成吨的刺激。 三小只的性格坚毅,自制力极强,无需要任何人督促,每天都要练足12小时才行,偶尔还会结伴加练。 而且,他们的训练计划也很疯狂,哪怕是同样身为变态的翰文,春生都跟不上进度。 “什么?春生,你说什么?” 听到春生的呼喊,郭芙手里的烟头都无意识的滑落了,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芙姐,先生回来了,我看见了!” 春生比郭芙大的多,不过他跟大家伙一样,也管她叫芙姐,别说他,连翰文都这么叫。 奎亚那一姐,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他在哪?” 郭芙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其他人闻声也都激动的凑了过来。 “先生应该已经到圣治敦了,刚刚,我看见他就站在鲲鹏门前的环形广场上,路灯还亮着。” 春生不仅是体魄有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连智力都涨了一大截,口齿变得清晰又伶俐。 所谓不夜城是不存在的,饶是繁华如锦的圣治敦自贸区,每到午夜,街灯也会熄灭。 而且,出于安全考虑,每晚十点以后,圣治敦的码头和机场也都会停运。 郭芙飞快的看了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夜里10点17分,如果杜蔚国要在今晚的12点前出现在自贸区,那他应该已经人在圣治敦了。 “春生,你确定他是今天回来的吗?” 郭芙激动的都说不出话了,苏离倒是还算沉稳,问出了关键点。 “是!肯定是今天!” 春生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家伙现在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预知能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以前,他看见的未来片段都是模模糊糊的,现在却变得异常清晰,而且还能确定一个非常精准的时间段。 “咚咚咚~” 就在此时,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从地下室传来。 杜难一马当先的从地下室里跑了上来,恐怖的体重,震的整个绿楼都在微微发颤。 别看他的分量惊人,动作却一点都不笨重,反而快的咋舌,每一步跨出,都能跨上几级台阶。 娇小的杜兰,正稳稳的坐在杜难的肩膀上,身形纹丝不动,如同落地生根了一样。 杜铁跟在最后,他的身体悬浮着,脚底下踩着一张薄如纸片的钢板,速度疾如闪电。 刚刚在地下室里,杜兰通过透视眼发现了客厅里的异壮,三小只立刻急吼吼的赶了过来。 “芙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杜兰出声问道。 他们仨,都是杜蔚国从前共济会的奉达山秘密基地里救出来的,无名也无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年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年龄相仿,都是17,8岁。 因为是女孩,所以杜兰最早熟,俨然成了三小只的带头大姐。 “小兰,先生回来了!我看见了!”春生三两步跑到杜难的面前,仰头看向杜兰,兴奋的叫道。 “什么?”杜兰惊喜的一跃而下。 “咣当!” 因为过于激动,杜铁也无法再继续保持装逼的姿态,狼狈的从钢板上摔了下来。 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些,一个鲤鱼打挺麻利的翻了起来,拉着春生激动的问道: “春生哥,你说先生回来了?真的假的?” 春生也是兴奋的红头涨脑,用力的点着头: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先生现在就在鲲鹏赌场,芙姐,咱们赶紧出去找他吧!” “芙姐!” 杜铁顿时扭头望向郭芙,语气哀切。 杜难和杜兰,还有杜哈妮也都眼巴巴的盯着她,那表情,活脱脱好像讨食的小狗。 为了防止落单遭受意外,郭芙给他们几个制定了极其严苛的规矩。 其中一条,就是每天晚上10点以后,绝不允许私自出门,连她自己也是这样执行的。 在声色犬马的圣治敦,手挽大权的煞神众,却没有任何夜生活,过得跟苦行僧一样,说出去你敢信? 至于才13岁的杜哈妮就更惨了,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上学都是私教上门。 小朋友嘛,压根没人权。 没办法,煞神众看似如日中天,其实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多不胜数,郭芙的担忧,也不算是小题大做。 “走!”郭芙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翻涌的情绪,死死的攥起拳头,颤声说道。 “太棒了!”这是春生喊得。 “芙姐万岁!”杜铁。 “我,我也要去!”杜哈妮。 “先生!”就在此时,杜兰突然惊呼一声,身形骤动,疯了似的朝门外跑去。 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几乎同时惊呼,一股脑的朝门外冲了过去。 别墅门外,杜兰犹如轻盈的飞燕,径直扑进了杜蔚国坚实的臂膀,人在半空,她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呵呵~”杜蔚国轻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兰,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啊?是不是平时都没好好吃饭?” “先生,我,我好想你,我,我不瘦~~”杜兰哽咽的厉害,连句整话都说不清楚。 “头!” “先生~” 眨眼间,郭芙已经领着大队人马杀到,把杜蔚国团团围住。 “小铁,不错,长高了,晒黑了,身子也变结实了。” “好家伙,杜难,你小子咋长得这么高了?这大体格子,都得有500斤了吧?” “呦呵,春生,你怎么也长个了呢?二次发育嘛?” “瀚文,都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哭个逑啊?” “哈妮,你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漂亮。” “苏离老哥,风采更胜往昔了,怎么样?有没有在圣治敦找个婆娘延续香火啊?” 杜蔚国放下杜兰,笑容满面,挨个的跟所有人亲热的招呼着。 他锤锤这个,揉揉那个,虽然许久不见,但是他并没有跟大家伙什么生分感。 直到最后,他才走到泪眼婆娑的郭芙面前,伸手抹掉她眼底的泪珠,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郭芙,现在外面都盛传你杀伐果决,管你叫奎亚那女王,好歹都女王了,怎么动不动还哭鼻子?” “你,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我还以为,你把我,我们都忘了呢?” 看着面前,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男人,郭芙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又长了一岁,郭芙彻底长开了,变得更漂亮,身材也更好了,尤其是哭的时候。 更是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媚骨天成,梨花带雨,饶是刚刚被魅惑大师林娇娇洗礼过的杜蔚国,都是一阵心神摇曳。 “胡说,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 杜蔚国也不避讳众人在场,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 “郭芙,我特别想你,我在外面成天拼死拼活的,没有一刻不想回奎亚那来享享清福。” “哼,你就说得好听,我才不信呢,奎亚那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野,你煞神爷怎么看得上眼?。” 郭芙嘴上说的硬气,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被杜蔚国紧紧抱着,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人味道,郭芙感觉浑身酸软,都有些站不稳了。 “哈~”杜蔚国笑了: “堂堂南美明珠,怎么可能是穷乡僻野?刚刚我在城里粗略的转了一圈,还以为到了纽约呢。” 杜蔚国松开郭芙,但又拉住了她的柔夷,语气诚恳的说道: “苏离老哥,郭芙,你们把圣治敦管理的很好,超乎想象的好,受累了。” “卫斯理,你怎么回来的?” 所有人当中,最沉着的还是苏离,此刻,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杜蔚国。 他知道杜蔚国的本事大,有的是办法无声无息的潜回来,但他还是好奇,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苏离是搞情报出身的,执掌奎亚那近2年多时间,借助圣治敦外来人口众多的便利,以及充足的资金支持。 他已经初步搭建起了独属于奎亚那的情报网。 奎亚那本土就不用说了,早已经营的密不通风,而且,他的触角还覆盖了整个南美洲,大半个欧洲,甚至连花旗都插了钉子。 除此之外,圣治敦还有克格勃和军情六处的办事处,平时的情报也都是跟他互通的。 毫不客气的说,奎亚那附近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苏离的眼睛和耳朵。 另外,已知杜蔚国在三天前的确切位置,还在天竺的班加罗尔,距离圣治敦足足13000多公里。 飞机是唯一的可能性,就算是搭乘飞机,都得日夜兼程才行, 而作为奎亚那军方一把手,苏离又极其重视雷达和防空预警,尤其是圣治敦。 整个圣治敦的海岸线以及城周,都布置了雷达矩阵,守得密不透风,他不信,有飞机能瞒过他的眼睛,秘密降落。 丫的,苏离这家伙不好糊弄,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问题,还好老子早有准备,否则就露馅了。 杜蔚国在心中暗自庆幸。 “我先坐六处的专机到了摩洛哥,然后在拉巴特摸上了一架飞往加拉加斯的顺风机。 之后我又顺了架水上飞机,开到圣治敦附近停降,剩下最后一段海路,我是潜泳过来的。” 杜蔚国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他前天从雷娜的专机上伞降后,确实在拉巴特溜上了一架开往加拉加斯的民航客机。 不过他当时是利用瞬移技能,直接闪现到加拉加斯,然后又在码头附近,偷了架水上飞机飞到了圣治敦附近。 也就是说,早在今天中午,杜蔚国就已经到了圣治敦。 他担心水蛭那个这个杂种,还有虺教那群畜生已经先他一步到了,所以才藏在暗处打算守株待兔。 直到天黑透了,圣治敦的码头和机场都关闭了,城里没有什么异样,海面上也没了船,他才决定现身。 听了杜蔚国的解释,时间和路线都对得起,合情合理,苏离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另外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沉声问道: “卫斯理,你如此隐秘的潜回来,是不是奎亚那这边,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犀利,苏离果然宝刀未老!”杜蔚国心中感慨,这些老牌特务,真不是盖的。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齐刷刷的望向他,不过神色却是各有不同。 郭芙的脸色明显有些担忧,奎亚那是她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凝聚了她的心血,她不希望这个欣欣向荣的城市被战火波及。 而杜铁他们几个小的则是满脸的跃跃欲试,战意升腾,他们被憋得太久了,恨不得能马上大干一场。 翰文的表情最复杂,既期待又担忧,杜哈尼则是一脸蠢萌的看着杜蔚国,她的年龄还小,想不到那么多。 最让杜蔚国看不透的是春生,他的眉头紧皱,像是若有所思,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 杜蔚国的眼睛骤然变亮,瞬间被提起了兴致。 要知道,春生这家伙的本事可是预知,预知未来啊!甚至比瞬移还要牛皮的超能力。 “春生,你是不是预知到了什么?” 春生挠了挠头,语气变得有些犹疑: “先生,大概二天前,我,我确实看见过一个画面,不过,才刚刚出现就突然消失了,我,我就没跟芙姐说。” “什么画面?没事,你大胆说。”杜蔚国的兴致丝毫不减。 春生拧着眉头回忆道:“城里四处起火,冒烟,街上到处都是半人半鬼的怪物。”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神色一凛,丫的,这特么不就是虺教利用虺虫作孽的场面吗? 他马上急切的追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春生摇摇头,眼神变得有些迷惘: “不知道,画面才刚刚出现,就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春生,你说清楚点?”杜蔚国有些急躁,不由加重了语气。 春生更急,他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脑袋,眼圈都泛红了。 “我,我也不知道,先生,对不起,我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杜蔚国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宽慰道:“春生,这不怪你,是我太急了。” 苏离突然目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迟疑的说道: “卫斯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突然潜回l奎亚那,未来被改变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凌晨三点,圣治敦,万籁俱寂。 到了这个点儿,连鲲鹏赌场都已经关门了,自贸区里的夜猫子们,也大都找地歇着去了。 不过海滨的绿楼,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客厅里更是烟雾缭绕,所有人都围坐在沙发上。 每个人都精神奕奕的,毫无困意。 在场的就没有普通人,一个比一个妖孽,就连郭芙,跟着苏离练了几年真功夫,都已经练到神华内敛的程度。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虺教这群畜生行事凶残,完全没有人性,还有该死的马萨尔,水蛭,现在也跟它们勾结在一起了。” 杜蔚国把目前的局势,简略的跟他们讲了一遍,最后,他熄灭烟头总结道。 “我担心这些畜生对我的死穴奎亚那下手,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奎亚那是你的死穴?” 杜蔚国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结果郭芙这小娘皮,只留意到了死穴这个词。 此刻,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灿若星辰,晃得杜蔚国都是一阵恍惚。 不得不承认,郭芙确实是个天生尤物,虽然没有魅惑的超能力,但却也能勾人心魄。 “当然了。” 不过杜蔚国久在花丛,也确实是练出来了,只迟疑了不到一秒,他就厚着脸皮说道: “奎亚那可是我的大本营,在坐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心尖尖,挚爱亲朋,任何一个都不容有失,当然是我的死穴了。” 他这话假的令人作呕,不过确实好听,好话嘛,自然是人人都爱听,也更愿意相信,这是人性,谁也不能免俗。 果然,一听这话,所有人都露出笑脸。 只有苏离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可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对杜蔚国这通彩虹屁,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其实,郭芙也是不信的。 她虽然年龄还小,但是见识并不少,加上久居高位,还有苏离悉心栽培,眼界和心智也算磨砺出来了。 不过她很聪明的没有戳穿。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回来了,这就证明杜蔚国的心里有她,有这个家,这就足够了。 从小的苦难经历,让郭芙远超常人的懂事,而且,她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 翰文这家伙今晚表现的有些反常,他始终眉头紧皱,听得异常仔细。 “头,你说的这个虺教,听起来跟早前肆虐藏地的黑教非常相似。” 听杜蔚国说完,他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沉声说道。 “哦?”杜蔚国讶异的挑了挑眉。 他倒是忘了,瀚文可是玄门嫡传,作为正一道的真传弟子,甚至还是下任天师的人选之一。 有关宗门教派的这些渊源典故,他都门清。 瀚文难得正经,一板一眼的说道: “黑教是原始教派,他们认为宇宙中的一切都由神明掌控,崇尚大规模的活祭,而且,还擅长巫蛊请神之术。” “行家啊!”杜蔚国拍案叫绝: “不愧是正一道的嫡传高徒,翰文,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个天杀的虺教,确实就是黑教被赶到天竺后,结合本地斜教演化出来的。” “哼,果然是它们!”一听这话,瀚文义愤填膺的叱骂道: “当年黑教作孽,荼毒了无数生灵,如今居然又死灰复燃了,还敢触咱们的霉头,真是该死!” 听他这么说,杜蔚国顿时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他掏出烟盒,给瀚文和苏离都递了烟,杜兰很有眼力的起身,拿起打火机帮他们点着。 杜蔚国揉了揉杜兰的小脑袋,这才惬意的呼出烟气,试探性问道: “翰文,既然你能叫出虺教的渊源,那你有什么办法对付虺虫吗?” “有!”翰文回的斩钉截铁。 “咳咳咳~”一听这话,杜蔚国诧异的都被烟呛到了。 他只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随口问了句,并没有对这件事抱以什么希望,没想到瀚文居然回答的如此笃定。 “真有办法?什么办法?”止住咳,杜蔚国急不可耐的问道。 瀚文略微整理一下思绪,吐字扬声,一字一句的说道: “黑教也好,虺教也罢,换汤不换药,都是借力邪神,只要毁了沟通邪神的媒介,它们就没咒念了。” “我艹!瀚文,你特么行家啊!”杜蔚国人都麻了,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刚刚只是粗略的讲了虺教的残暴行径,根本没提及细节,瀚文却能一语中的,直接指出了核心问题。 他口中的邪神,就是地球以外的高纬度生命体,再具体点,就是虺。 丫的,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小爷我之前的路走歪了,早该想到,能收拾这些斜教杂碎的,应该是那些名门正派。 虽然,这些所谓的佛道大教往往都是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让杜蔚国不齿,但终究还是有些真把式的。 说实话,无论是“犬人”,还是伥尸,杜蔚国其实都不太在意,只要防备得当,还是很容易平息的。 无非就是死些普通人而已,这种程度的损失,他现在心硬如铁,早已不在乎。 他忌惮的唯有虺,这个高纬度生命体强大的超乎想象。 哪怕只是一缕意识投影,都拥有毁灭性的恐怖力量,连他都抗不住,估计地球上没人能扛不住。 “怎么毁?” 稳住心神,杜蔚国也顾不上抽烟了,捻灭烟头急吼吼的追问道。 此刻,瀚文一改往日大喇喇的模样,他的神色肃穆,语气郑重: “自古以来,这些左道旁门沟通邪神的手段,无非就是献祭,牲畜,活人,甚至是自己。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都要通过特定的仪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媒介。” “媒介,什么媒介?” 说得越来越靠谱了,这还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杜蔚国听得眼神锃亮,犹如刀剑的寒芒。 瀚文沉声回道:“血,火,烟,左右也就是这些东西,万变不离其宗。” “没错!”杜蔚国兴奋的锤了一拳锤在茶几上。 “烟,这群畜生用尸油点烟,然后跟雾气掺混在一起,瀚文,你有办法治这种烟雾?” “嗯。”瀚文笃定的说道:“头,我有办法。” “怎么搞?” 因为过于激动,杜蔚国无意识的把坚硬的实木茶几都捏出了深刻的手印。 瀚文胸有成竹,语气里满是自信: “以毒攻毒,以烟治烟,不过,这需要提前准备才行,要费点时间,而且,也要看虺教鼓捣出来烟气的规模,因地制宜才行。” “好,好!瀚文,你立刻着手准备,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规模越大越好,需要什么你只管吱声。” 杜蔚国兴奋的拍案而起,豪横的大手一挥: “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只要是地球上有的,老子都能给你搞来,要多少有多少!” “得令!”瀚文连忙起身,被委以重任,他兴奋的脸都红了。 “先生,那我们干啥?我们现在也很强,肯定能帮上忙。” 杜铁连忙跳出来的请战道,杜兰,杜难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就连杜哈妮都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行了,天都快亮了,先生才刚回来,肯定折腾累了,大家先别围着了,也都去休息会,有啥话,等睡醒再说。” 郭芙突然起身,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头,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拂晓,天才蒙蒙亮,绿楼顶层,杜蔚国从来没睡过的主卧。 足有3米宽的紫罗兰实木大床上,铺陈着云朵般蓬松的羽绒被,郭芙如同一尊白玉雕像般,隐没在云朵之间。 此刻,她浑身湿漉漉的,鬓斜发乱,一双桃花眼半睁半闭,眼神迷离,妩媚的都快滴出水了。 久旱逢甘霖,跟杜蔚国这个牲口抵死缠绵之后,郭芙都快累瘫了。 但是她硬撑着,死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她害怕,一旦睡着,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杜蔚国就又消失不见了。 “傻憨憨的,困了就赶紧睡呗,我不都向你保证了,肯定不走。” 杜蔚国靠在床头上,缓缓的呼出烟气,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帮她理了理乱发,又好气又好笑。 “不,我不睡,我想跟你多待会。” 郭芙用力的摇了摇头,驱散困意,强撑着坐了起来,揽住杜蔚国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都说我不走了。” “那我也不睡。”郭芙倔强的摇摇头。 “孩子似的,真拿你没办法。”杜蔚国拉起被子帮她盖上。 “我都20了,才不是孩子,头,你这次能在圣治敦待多久?” 郭芙拿过他嘴边的半截烟蒂,自己叼在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鼻孔中悠然喷出两道白烟。 看架势,也是个经年的老烟枪了。 “嗯~”杜蔚国略微沉吟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温声说道: “郭芙,我不想骗你,我这次确实待不了多久,只要奎亚那这边的虺教危机解除了,我就要第一时间返回天竺。” 一听这话,郭芙半睁的眼睛顿时瞪大,醋气熏天道: “怎么?那个狐狸精就那么好吗?让你须臾都舍不得离开?” 她嘴里的狐狸精,当然是胡大姑娘,郭芙现在身为奎亚那一姐,消息也不是一般的灵通。 最近几个月,杜蔚国一直都跟胡大姑娘泡在一起,带着她满世界的乱跑,几乎是寸步不离,这让她眼红的都快发疯发狂了。 其实不仅是郭芙,杜蔚国的其他女人,莫兰,赵英男,也全都妒火中烧。 杜蔚国没好气的斥道: “胡扯?我回天竺是为了做事,找她帮忙也是同样的目的,虺教还有水蛭这些祸害,一日不除,我是寝食难安。” “是啊。”郭芙撇了撇嘴,酸了吧唧的说道: “胡桃代小姐不仅貌若天仙,还是高高在上的能力者,人家的本事通天彻地,能帮你做事,像我这样的废物~呀~” 杜蔚国的大手突然攀上她丰腴,手指灵巧的轻轻**,郭芙顿时如遭雷亟,酸话也戛然而止。 他扳着脸,愠怒道:“别再扯这些有的没的,否则我可家法伺候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郭芙双手抱胸,虽然羞赧,但依旧满脸都是不服。 “唉~”杜蔚国突然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语气也陡然变得萧索起来。 “郭芙,你知道我有多想回来消停的享清福吗?你觉得,我是喜欢杀人,还是喜欢成天在刀尖上跳舞?”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自己满是疤痕的胸膛,半真半假道: “外人都觉得我想杀谁就杀谁,好像挺牛皮的,可是你看看我这身伤,多少次都是九死一生?其实我早就精疲力竭了,现在全靠一口气强提着。” 闻言,郭芙下意识把目光落在杜蔚国的身上。 他钢浇铁铸般的精壮身体上,新伤叠老伤,各种疤痕纵横交错,都没个好地方了。 这样的伤势,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计都得死上好几回了。 郭芙的眼圈骤然泛红,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虚了: “既然累了,那,那你就歇歇呗?” “呵~歇?怎么歇?”杜蔚国嗤笑反问道。 “远的我也不说了,就说眼前的敌人吧,这个虺教,动辄就利用蛊虫制造大规模的瘟疫。 天竺的马德拉斯,刚刚才被它们戕害了十几万人,好好的一座城,如今横尸片野,变成了一片鬼蜮。”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杜蔚国沉声问道: “如果我坐视不理,任由这群畜生继续肆虐,郭芙,你试想下,明天一觉醒来,圣治敦也变成人间炼狱,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 “我,我不能接受。” 被杜蔚国这孙子成功偷换了概念,郭芙的气势彻底萎靡了,她红着眼圈糯糯道: “头,其实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你辛苦,可是,这样杀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啊?” 杜蔚国咂了咂嘴: “郭芙,咱们现在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不断抡起手里的刀枪,干掉一起挡在面前的敌人,总有一天能杀到头。” 想到杜蔚国马上就要离开,郭芙的情绪变得暴躁起来,像小孩一样撒娇道: “头,为啥咱们的敌人那么多,没完没了啊?” 杜蔚国把郭芙手里的烟头接过来,捻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点了两根烟,给她分了一根。 “郭芙,咱们从一穷二白混到了现在的遮奢局面,盘子做大了,手脚也长了,挡了许多人的财路,甚至是抢了很多人的活路。”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被断了路的人自然不会甘心,而且人家也不是泥捏的,当然会想方设法的反抗,拼命。” “唉~”郭芙幽幽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其实她想说,她并不在乎钱财权势,如果能和杜蔚国长相厮守,哪怕是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才把这话硬生生的憋在了肚子里。 见她情绪低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杜蔚国笑着拍拍她的脊背,温声宽慰道: “行了,郭芙,你也用不着垂头丧气,现在,依旧还敢跟咱们作对的人,已经不多了。 等我把虺教和水蛭它们都干掉,咱们明面上的敌人也就基本扫清了,到时候,我会常驻奎亚那。” “真的?” 一听这话,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猛地坐直了身子,嗓门下意识的提高了八度,都破音了。 杜蔚国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奎亚那可是我的根基,也是我的基本盘,关于未来,我有好多设想亟待实施。” 说到这,他突然凑到郭芙耳边,说了句无法描述的流氓话。 “你,你就会糟践我,我才不干~” 郭芙的脸腾地一下变得殷红如血,娇羞的不可方物,不过话是这么说,她的身子却乖巧的伏了下去。 次日,天光大亮。 熟睡中的杜蔚国被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吵醒,他敏捷的翻身起床,麻利的披上衣服出了门。 至于郭芙,已经化作一滩春水,鼾声如雷,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了。 “小铁,怎么了?” 走廊里,看见火急火燎跑过上楼的杜铁,杜蔚国沉声问道。 杜铁兴冲冲的说道: “先生,翰文哥整夜没睡,已经连夜把麒麟烟鼓捣出来了。” 麒麟烟,就是翰文说的,可以克制虺教尸雾的“法宝”。 “哦?走,咱们赶紧下去看看。” 杜蔚国也很兴奋,拉着杜铁急匆匆的下楼了。 绿楼所在的这座庄园,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上百亩,还占据了一段海岸线。 此刻,海边的一片空地上,正腾起一阵淡紫色的轻烟,离老远,就能闻到淡淡的草药味。 “头,这就是麒麟烟,专克邪祟。” 翰文的黑眼圈有些重,不过精神头却格外旺盛,太久没出场了,他的干劲十足。 杜蔚国凑的很近,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把紫色的烟气吸进了肺腑,除了有点呛人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心里有些不托底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玩脱线了,就会涉及无数条人命。 “翰文,你确定这麒麟烟,真能克制尸雾?” “确定。” 翰文的眼神坚定,语气听起来也是信心十足: “头,麒麟烟对普通人来说,跟寻常柴火烟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遇上那些阴邪污秽的东西,就如同天敌般的存在。”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没钱了? 傍晚,圣治敦,绿楼。 由于靠近赤道,才5月份,这边就明显变得燥热起来,白天跟蒸笼似的,只有入夜后才能微微凉快些。 今晚,杜蔚国难得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跟大家伙吃了顿团圆饭。 晚宴的规模并不大,十六人台的花梨木餐桌,只坐了小半,连一个外人和客人都没有,都是最知根知底的嫡系。 其实,奎亚那这边,杜蔚国正经还是不少老熟人呢。 比如,花花公子詹尼,现在也常驻圣治敦,还有安娜和尼娜这两个胭脂马,坐镇鲲鹏的赌神鬼王叶,以及他从沙忒亲自招揽来的参谋帕里斯。 这些人勉强也都可以算作是自己人。 不过,哪怕是自己人,也得分出个远近亲疏,杜蔚国却并没有叫他们。 他这次来奎亚那,行程是绝密的,截止目前,除了眼前这些心腹嫡系,外部的知情者,惟有雷娜,连胡大姑娘都不知道他在哪。 虽然春生已经通过他的预知能力,否定了虺教袭击奎亚那的可能性。 同时,瀚文也搞出了可以克制尸雾和虺虫的麒麟烟,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即便如此,杜蔚国心里依旧沉甸甸的,并没有放松警惕。 凡事都有个万一,尤其像虺教这样诡谲又邪门的组织,难保它们没有啥出乎意料的路数。 杜蔚国现在的心态有些矛盾,既不希望虺教和水蛭来奎亚那作孽,把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同时,又希望它们来,可以毕功于一役,把它们彻底解决掉,哪怕付出些代价,也值得。 见惯了风浪,杜蔚国的心性早就磨砺的坚硬如铁,也学会了取舍。 不过,他不想把这份沉重传递给奎亚那众人,而且大家许久不见,聚在一起乐呵乐呵,也是应有之义。 如今日子过好了,晚餐自然丰盛的令人咋舌。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全都应有尽有,十几米的长桌摆得满满登登的,都快溢出来了。 现在的圣治敦,富得流油,每天都有几十艘大小货轮抵港,带来天南海北的各种物产。 晚饭负责掌勺的大厨,依旧是杜难,别看这家伙是个2米多高的藏巨汉,但是却粗中有细,做得一手好菜。 至于在厨房里帮忙打杂的,则是杜铁和杜兰。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句题外话,虽然煞神众才是奎亚那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堪称富可敌国。 但是却依然保持着朴素的习惯,郭芙她们并没有花天酒地的挥霍,甚至连一个下人都没请,所有事都是亲力亲为。 就连年龄最小的杜哈尼,平时都得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洗菜洗碗擦地。 主打一个煞神众不养闲人。 “来,苏离老哥,翰文,郭芙,春生,小兰~~” 北向的主坐上,杜蔚国端着酒杯站起身,依次叫到每个人的人名,语气饱满的说道: “我是个飘零之人,奎亚那就是我的家,而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常年在外,顾不上家里,全靠你们撑着。 这次回来,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我也被圣治敦的变化给震惊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顿了顿,杜蔚国把手里的酒杯举起,扬声说道: “大家伙都辛苦了!来,我们共饮此杯!” “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凑到他的跟前,把酒杯碰在一起,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兴高采烈。 他们是煞神众,而且还是最初始,最纯粹的煞神众,而杜蔚国则是煞神,是他们的主心骨。 别看他们在奎亚那混得风生水起,说是只手遮天也不过分,但是杜蔚国不在,他们的心却始终悬着,空落落的。 如今定海神针总算是回来了,他们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杜难的手艺正经不错,都堪比大厨了,酒也不错,从湾岛漂洋过海的玉山茅台酒。 这顿饭,所有人都很尽兴,吃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从华灯初上,一直吃到月上中天,喝了不知道多少酒。 一开始,摄于郭芙的淫威,大家多少还有点放不开,平时,她根本都不许这群小家伙喝酒,连瀚文都得偷着喝。 不过几杯烈酒下肚,外加还有杜蔚国镇着,郭芙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耍威风,大家伙就彻底放飞了。 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连第一次喝酒的杜哈尼都喝了半斤,除了杜蔚国和苏离。 杜蔚国是因为体质变态,他现在跟人类已经没啥关系了,千杯不醉对他来说,并不算特别夸张的形容词。 而苏离,他虽然不是能力者,体质也比不上这群变态,但他却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同时也是个老江湖。 对付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想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 夜深了,闷热的圣治敦,也终于变得清凉些。 “我不抽这个,雨林里窝久了,我现在也习惯抽雪茄了。” 绿楼外的廊厅里,苏离拒绝了杜蔚国递来的鲲鹏总裁,从怀里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高希霸雪茄。 杜蔚国从茶几上拿起喷枪,帮他把雪茄点燃。 “也是,真正的大佬,都抽雪茄,也就我这样的破落户,才会把卷烟当成宝。” “哈!”苏离冷哼,他的鼻孔和嘴里,同时喷出三道烟气。 “拉倒吧,你还破落户?现在全世界,谁敢说比你有更钱,比你更有权?” 杜蔚国笑着促狭道: “苏离老哥,你叼雪茄的模样,看起来更像大佬了,怎么样,要不然你提前就任总统得了。” 一听这话,苏离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即毫不客气的斥道: “爬远!姓杜的,你特么少给老子来这套,爱找谁找谁,我特么还想多活两年呢。” 苏离从来都不是个贪恋权柄的性格。 否则,当年他也不可能在颠覆期,毅然决然的脱离某统,跑到港岛隐居。 他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按照当年的形式,蒋某人占尽天时地利,几乎是必胜局面。 “嘿嘿~”杜蔚国也不生气,点了根烟,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能者多劳嘛,苏离老哥,孩子们都还小,担不起担子,而且,他们也没你的通天本事不是?” 顿了顿,他的彩虹屁继续输出道: “我这次回来,真被奎亚那的变化给惊着了,我心里明镜似的,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可不是单纯辛苦就能做到的,老哥,您有经天纬地的大才,而我,能信任的也唯有您了。” 杜蔚国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苏离确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初,把奎亚那托付给他,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实在是杜蔚国的底子太薄了,压根没人可用。 说实话,杜蔚国也并没有对苏离报以特别大的期待,只希望他能守住摊子即可。 没想到,苏离居然是个文武全才,不仅把部队成功的拉了起来,连国家建设也同样搞得有声有色。 “滚,滚,少特么朝老子放这些糖衣炮弹!忽悠谁呢?” 老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离嘴上虽然依旧硬邦邦的,但是眼角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杜蔚国摇摇头: “绝不是什么糖衣炮弹,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很清楚,想把奎亚那搞成现在这副模样,需要付出多大的心血。” 说到这里,他还朝苏离躬身,正色道:“苏离老哥,您受累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整这出干啥?在这跟我煽什么情?赶紧说正事吧。” 苏离多少有点不自然了,侧身躲开,还局促的搓了搓手。 要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正朝他行礼的可是煞神,手里攥着无数条人命,明暗世界公认的第一人。 这礼,他有点受不住,当今天下,能安然受杜蔚国躬身一礼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行,老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杜蔚国点点头,沉声回道。 刚才,大家吃饭喝酒的时候,他就收到了苏离隐晦的暗示,知道他有话要说。 苏离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嗯,咱们没钱了。” “啥?没钱了?”杜蔚国满脸错愕,他是真被惊到了。 怎么可能没钱了?两年前,杜蔚国从共济会哪讹了整整60亿美元,几个月后,阿基拉又带着几个财阀家族陆续投资十几亿。 再然后,东瀛的三井家和岩崎家,也向奎亚那投资了几亿,以及十几亿的无息贷款。 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数目都近百亿了。 奎亚那只是个贫瘠小国,在杜蔚国来之前,总人口才将将百万,即便是现在人口大爆炸,也才400万而已。 百亿美元,哪怕分到每个人的头上,都有几千块。 再说了,奎亚那也不是只出不进,自贸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红,是个日进斗金的摇钱树。 同时,以圣治敦汽车厂,还有兵工厂为代表的一系列新建工厂,也都是盈利的,而且赚的还不是小钱。 苏离摊摊手,理直气壮的说道:“没错,就是没钱了。” 杜蔚国眉头皱得紧紧的:“钱都花哪了?” 他相信苏离没有贪墨,他不敢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再说了,他个老光棍,无儿又无女,连个娘们都没有,贪钱有啥用? 不过他这话说的有点歧义,苏离虽然没生气,但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掰着手指数道: “你个甩手大掌柜,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建厂,盖楼,修路,养兵,搞科研,建码头,还有学校,安置移民,哪样不是无底洞?” 苏离并没有胡诌,奎亚那之前的底子太烂了,说白了,也就比原始部落强上一线。 短短一年多,就把一穷二白的奎亚那兴建成南美明珠,代价就是不计成本的海量投入。 二个字,生砸! 捻灭烟头,杜蔚国搓了搓手指,借机稳住心神,飞快的盘算了一下: “就算如此,奎亚那的人口规模也在这摆着呢,这么短时间,也不至于就没钱了啊?” “嗯,没错。”苏离呼出烟气,点了点头: “现在账面上确实还剩了点钱,大概能有三十几亿,而且,很多前期投入,也开始产生收益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初步达到收支平衡的状态。”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就是说嘛,苏离老哥,以后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吓了我一大跳。” “谁特么跟你开玩笑了?” 苏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比了个数字七的手势: “大口径重炮,军民两用重卡,自走火箭炮,拖拉机,主战坦克,小型军舰,雷达矩阵。” 听到这些大宝贝,杜蔚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馋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独立制造?”他急吼吼的问道。 “当然。”苏离傲娇的勾了勾嘴角。 “我艹!”杜蔚国惊了。 苏离说的这些,都是军工重器,同时也大国重器,而且,能造出这些,背后还必须要有配套的,成熟的,完备的工业体系才行。 比如,炼钢厂,炼油厂,轧钢厂,机床厂,精密仪器厂,橡胶厂,火药厂等等。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别的不说,单说一个无缝钢管,就能难倒现在99%的国家。 能独立制造出这些,奎亚那才算是有了强国的基石,甚至是霸主的根基。 当然,之所以能在一年内,走完别人几十年的路,除了充裕的至今,主要还是因为杜蔚国这孙子强取豪夺,抢来了无数现成的成果。 花旗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共济会几十年的积累,克格勃手里掌握的黑科技,还有东瀛财阀的百年积淀。 哪一样不是无价之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这样看来,苏离的气魄,比莫兰还要大得多,果然,屁股决定脑袋,毕竟执掌一国,这才是国家领导人层面该有的格局! “只要钱到位,这些东西,三年之内,我们奎亚那都能造出来。” 见杜蔚国激动的脸都红了,苏离的眼神愈发得意,语气幽幽的继续蛊惑道。 “而且有了这些,我们就能继而研发出飞机,战斗机,军舰,潜艇,导弹,甚至是航天卫星,还有核弹。” “真的?”听到这些,杜蔚国激动的身子都微微发抖了。 “当然是真的。”苏离笃定的点了点头。 杜蔚国掏出烟盒,重新点了根烟,一口气把整支烟都抽完,这才沉声问道,此刻,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坚决。 “干!需要多少钱?你只管说个数,就算是砸锅卖铁头拱地,老子也把钱给你搞来。” “嘿~” 苏离笑了,同时心里也欣慰无比,自己这个老板,虽然年轻轻,但是眼皮子却是一点都不浅。 他才刚要说话,突然感到口袋里发出一阵震颤,他连忙掏出一块怀表模样的东西看了眼,顿时目露精光。 “天竺来电文了!” 这块怀表是个小巧的电子仪器,是苏离特殊订制的,直接连同他的机密电讯室。 一共33个人,分不同地域,24小时随时守候电台,每每有高度机密电文,他都会第一时间收到通知。 “应该是麒麟烟的反馈传回来了,走,我们赶紧过去!” 片刻之后,圣治敦市中心,奎亚那国防部。 “怎么样?”见杜蔚国关闭了电台,苏离连忙问道。 “哈哈哈~靠谱!瀚文这小子立大功了!”杜蔚国放下耳机,放声大笑。 刚刚,他跟胡大姑娘通过电台交流了一番,确认了麒麟烟克制尸雾的真实性。 胡大姑娘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做事雷厉风行。 收到麒麟烟配方的第一时间,她就风风火火的鼓捣出来,然后拽着林娇娇亲自试验去了。 这次,她选择的试验对象,是距离班加罗尔北部百余公里的阿嫩达布尔城。 郊外的山里,有座规模不小的湿婆庙,也是虺教的据点,规模中等,里边藏着几十名虺教徒。 为了让虺教能做足准备,使出杀手锏,胡大姑娘还特意让一个所谓的天竺精锐侦查连作为先导部队去清剿。 结果丝毫不出意料,整个加强连近200号侦查兵,都成了炮灰,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果然,时隔不久,遮天蔽日的尸雾就猛然升起,所有侦查连的士兵,连同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都变成了伥尸。 再后来,准备充足的胡大姑娘拍马赶到,紫色的麒麟烟升起,在大功率鼓风机的助力下,浩浩荡荡的朝着尸雾席卷而去。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浓稠的如同牛奶一样的尸雾,遇到麒麟烟,就像遇到了天敌似的,滚汤泼雪般纷纷消融。 被麒麟烟掠过的伥尸,也是成片成片的扑倒,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尸体,再无声息。 哪怕是躲藏在神庙之中,那些正章的虺教徒,遇见麒麟烟,也像是见了阳光的厉鬼一样。 它们的嘴里发出凄厉又惊恐的哀嚎声,没命似的四处乱窜着,企图逃出升天。 不过,算无遗策的胡大姑娘,又怎么可能给它们逃跑的机会?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紫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把整座神庙都围得水泄不通。 最后,这些虺教徒被逼到了方寸之间,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硬顶着麒麟烟,向神庙外突围。 不过此刻的它们,一个个踉踉跄跄,就像软脚虾似的,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 胡大姑娘验证了麒麟烟的效果,也懒着再跟它们继续纠缠,马上命令直升机集火轰炸。 铺天盖地的金属风暴,瞬间把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撕成了齑粉,连个囫囵个都没了。 她可是牢记着杜蔚国的嘱咐,绝不会靠近,更不会亲自动手。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天下第三强国 次日,圣治敦码头附近,新建的移民住宅区。 这片区域的面积极大,紧挨货场,住了近十万人,大都是在码头和海上讨活的人,渔民,装卸工,清洁工之类。 而且绝大多数还都是从闽粤来的华裔,所以,这里又被称之为闽粤澳。 别看闽粤澳这边住的都是最底层的苦哈哈,但是环境并不脏乱,反而整洁的令人咋舌。 所有的建筑,无论筒子楼,平房,还是小院,小楼都是新建的。 还是清一水的灰绿色砖瓦房,连建筑制式都是统一的,简单,大气,实用,整齐,就是色调略显压抑。 没办法,是奎亚那这边属于是热带雨林气候,任何鲜艳明亮的颜色,会被雨水迅速腐蚀。 不仅如此,闽粤澳这边家家户户都通水通电,大街小巷也都是簇新的水泥路面,横平竖直,还修了排水渠。 每隔几百米就有公厕和垃圾站,圣治敦这边对于乱丢垃圾的处罚很严苛,所以,街面上连一点垃圾都看不见。 闽粤澳边缘,某个独门小院。 “噼里啪啦!” 直到日上三竿,杜蔚国才抻着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意的扭脖抖肩,混身骨节顿时响起一阵爆豆般的声音。 凌晨,收到了胡大姑娘从天竺传来的实时消息,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杜蔚国久违的睡了个大懒觉。 麒麟烟的效果超乎想象的好,不仅能克制尸雾,还能压制虺虫,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所忌惮的,唯有虺的意识投影。 没了这个必杀技,那些半人半鬼的虺教徒,在他眼里,无异于插标卖首之辈。 至于虺虫寄生普通人,有可能造成的大规模伤亡和损失,说实话,杜蔚国现在都有点麻木了。 话说,他都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每条骨头缝都觉得舒坦无比。 不过刚一扭头,就看见郭芙那张似嗔似怪的如花娇靥。 此刻,她正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膀子,冷着一张脸,眼神里满是幽怨。 “睡得挺爽呗?”郭芙的语气阴嗖嗖的。 “郭芙,你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呢?”杜蔚国的脊背,陡然升起一抹凉气。 “我在桌子上趴了一整宿,胳膊都睡麻了,你却趁机溜出去了,找了个清净地方呼呼大睡,连家都不回。” 郭芙怨气冲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连眼圈都红了: “咋的?外面的行军床,都比家里的床舒服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都疯了似的找了你一上午了。” “啊?”杜蔚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好笑又无奈的解释道: “苏离老哥呢?凌晨突然收到天竺传来的紧急电文,我就跟他一起过来了,后来酒劲上涌,索性就在这睡了。” 他现在睡觉的地方,是苏离位于闽粤澳的机密电讯室。 作为修炼成精的老江湖,苏离深谙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电讯室并不在绿楼,而是隐藏在这个人口密集的地方。 这地方大隐于市,非常隐蔽,甚至连郭芙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当然,狡兔三窟,这样的地方可不止一处,连绿楼的地下室里也有完备的通讯设施,必要情况下,随时都可以把电讯室迁移过来。 一听这话,郭芙的面色稍霁,不过依旧委屈的不行,语气闷闷的很不开心。 “师傅一大早就去总统府开会了,直到刚刚,我才见到他。” 杜蔚国起身,揽着郭芙跟他并排坐下。 “行了,你就别撅嘴了,都说了,我不会马上就走的,我出来可是办正事的,又不是偷香窃玉,你生啥气?” 说到这里,他又凑到郭芙耳边,轻声说道: “再说了,昨晚你都喝断片了,还想干点啥啊?郭芙,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小色啊?” 说话的时候,他还非常流氓的把手伸到了郭芙的丰腴之处。她顿时羞恼的红头涨脸,拍开他的狗爪子,嗔道: “胡扯,我才没有呢!” “呵~”杜蔚国嗤笑,坏坏的挑了挑眉: “没有吗?我想想啊,昨晚你怎么叫来着,哦,对了,头啊,我~~” “呀,你不许说,我跟你拼了!” 杜蔚国才刚开始拿腔拿调的学她说话,就被郭芙疯了似的捂住嘴。 “好,好,不说,不说了。” 杜蔚国也没继续逗她,重新坐好后,掏出烟盒点了根烟,随口问道: “苏离跟钟先生开会去了?” 钟先生就是奎亚那的现任总统,也是位华裔,同时也是杜蔚国的忠心拥趸。 之前,他心里或许还有点观望的想法,不过现在,亲眼见证了奎亚那天翻地覆,犹如奇迹一样的变化,早已对杜蔚国死心塌地。 “嗯。”郭芙点点头:“好像说是要在城郊西南重新规划出一片工业园区,建新厂的事。” “对了!”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 “头,你到底给我师傅灌啥迷魂汤了?他今天兴致高的很,跟没醒酒似的,说是用不了十年,奎亚那就能变成天下第六强国。” “天下第六强国?” 杜蔚国挑了挑眉,开始饶有兴趣的默默盘算起来。 苏俄,花旗,这两个冷战双极的超级大国就不用说了,未来20年,肯定还是雷打不动的大哥二哥。 不过十年后,日不落这个万年老三,应该会被再次崛起的东瀛给挤下去,不过仅限于经济领域,军事方面,英吉利依旧不怂。 前四名都有着落了,那么老五是谁? 法兰西?不会,自从二战被全境占领后,色厉内荏的高卢雄鸡,就被彻底撕下了遮羞布。 德意志?也不可能,现在还处于分裂状态呢,直到20年后,东西德合并,才开始慢慢的恢复元气。 东方巨龙?十年后,大风才刚刚止歇,还处于一飞冲天的助跑阶段。 这个时期,如果单论国民经济总量,估计连前十名都排不进去,如果算人均收入,更是连前百都没戏。 不过军事方面嘛,两弹一星全都搞定了,还拥有几百万地表最强陆军,可以稳坐第三把交椅。 “嗯,以苏离这个战争狂徒的性格,肯定会优先考虑军事能力,再加上故国情节。” “好吧,老六就老六吧,天下第六也挺好。”杜蔚国笑着自语道。 郭芙不明就里,蹙着眉头捅了他一下。 “你自己嘟囔啥呢?什么天下第六,你怎么也变得跟我师傅一样,神神叨叨的?” 杜蔚国把烟头熄灭,把自己刚刚的猜测跟她说了一遍,郭芙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吧,我们奎亚那国小力弱,再怎么发展,也不可能排到天下第六啊?” “呵~”杜蔚国轻笑:“国小倒是没毛病,不过力弱可就不见得了。” “啥意思?头,你给我具体讲讲呗?”郭芙被他勾起了兴致。 “真想听?” “当然了。” “行吧,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杜蔚国把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手。 “嗯,嗯。”郭芙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掏出烟盒,又重新点了根烟,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 “先不说十年后,郭芙,你觉得现在的奎亚那,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排到什么名次?” “三十名左右!” 郭芙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这个话题,不久前苏离才刚跟她念叨过。 “嗯,苏离老哥的眼光还是很精准的,不错。” 杜蔚国呼出烟气,搓了搓下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当然知道这肯定是苏离做出的结论。 “头,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郭芙有些着急的摇着他的胳膊催促道。 “好,好。”杜蔚国宠溺的帮她整理好额前的碎发: “你刚才也说了,咱们地盘小,人口也少,现在的国民总产值只能排在百名左右,属于吊车尾的存在。 不过人均收入还不错,起码也能挤进前40,至于军事实力嘛,也不咋地,甚至连自保都不足。”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之所以能排在30名,是因为有我这个变数存在,几乎凭一己之力,隔绝了一切外来的恶意,这才能让奎亚那安心发展。” “哎呀,头,我知道你厉害,你最厉害了,全世界都知道,就别自夸了。” 郭芙越听越急,跟猫爪挠心似的。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自夸,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死,奎亚那就能一直安稳繁荣下去,犹如人间仙境。” “人间仙境。” 郭芙好像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历过的苦难,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飘忽,声音遥远的呢喃道: “是啊,现在奎亚那的老百姓,过得都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不仅有工可做,而且还能吃饱穿暖。 关键咱们讲规矩,讲法律,不会让任何人受委,那些漂洋过海而来的移民,每个人都感恩戴德。” 她的瞳孔重新对焦,定定的望向杜蔚国,眼神中满是崇拜。 “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简直就是万家生佛。” “咳咳咳~”一听这话,杜蔚国都被烟呛到了。 “拉倒吧,还万家生佛呢,我就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名声臭不可闻。” “行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不等郭芙反驳,杜蔚国就连忙岔开话题: “郭芙,你试想一下,按照奎亚那现在的发展速度,再过十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果然,郭芙立刻就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 毕竟,奎亚那可是她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她亲眼看着圣治敦从破败的原始部落,变成了现在繁华似锦的大都会。 为了守护这座城市,她实实在在的拼过命,流过血。 “按照师傅跟我制定好的发展规划,10年后,奎亚那的人口数量至少能达到千万级别,国民总产值也不低于3000亿。 我们将拥有完备的工业体系,能独立生产任何工业产品,农业上自给自足,商业繁荣兴旺。 至于武力方面,至少拥有二十万规模的部队,海陆空三军齐全,还拥有自己的卫星和大菠萝。 郭芙对奎亚那的未来如数家珍,最后,她语气傲娇的总结道: “一句话,国富军强。” 看着眼前这个本该还在念书的小丫头,居然短短时间内就成长到这个地步,都能规划一国未来了。 果然,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杜蔚国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是啊,要是届时再加上我这个变数,还有其他盟友的鼎力支持,咱们奎亚那又该排名几何?” “嗯~”郭芙皱起眉头不说话了,但是眼睛却变得锃亮如刀。 盘算了好一会,她才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神色有些不确定,试探性的吐出了一个答案: “前,前十?” 杜蔚国的眉头轻挑,语气戏谑的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要是我不计成本的砸钱,砸人,把这个过程压缩到5年呢?” “嘶~”郭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刚才她预测的,10年之后的国力情况,出现在5年之后,那么单凭奎亚那的综合国力,就能稳稳的顶进前十。 再加上杜蔚国这个妖孽一样的存在,还有强悍的煞神众,以及共济会,克格勃,芭提雅,波斯,还有港岛这些天然的盟友。 届时,奎亚那能稳进前三,甚至在某些特定的领域,都能跟两个超级大国掰掰手腕了。 “前,前,前三?”郭芙都被自己说出的答案惊到了。 “郭芙,自信点。”杜蔚国轻笑道。 “头,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郭芙依旧难以置信,口干舌燥的。 要知道,奎亚那可是杜蔚国给她留的地盘,5年后,她也不过才25岁,这个年纪,执掌天下第三强国,这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呵~”杜蔚国笑着促狭道:“郭芙,难道现在的日子,你觉得还不够梦幻?” “呃~”郭芙怔住了。 “郭芙,你用不着妄自菲薄,你可是我的女人,老子天下第一,你帮我管个天下第三的摊子又如何?” 杜蔚国突然大手一张,把她揽进怀里,霸气无比的宣言道: “把心放在肚子里,但凡老子还有一口气,你就稳如泰山,谁也动不了你!” 你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郭芙的大脑就彻底宕机了,剩下的话,她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郭芙啥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恋爱脑,毕竟年纪还小嘛。 “头~” 郭芙动情的主动献上烈火红唇,杜蔚国自然不会客气,嘶啦一下就扯碎了她的衣衫。 春光乍现,吹皱一池春水。 中午,圣治敦,中央大街。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而且天气还不闷热,和煦的海风拂在脸上,痒痒的,暖暖的,格外惬意。 杜蔚国穿着一套宽松舒适的原色亚麻西装,嘴里哼着小曲,双手抄兜,悠闲的走在街上。 在他身后,杜哈妮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语气欢快的问道: “先生,您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啊?” 这小丫头平时都被圈在绿楼,活动范围只限于庄园的方寸之内,难得能出来放放风。 更何况,还是杜蔚国亲自带着她出来玩,吃喝管够,她都快乐疯了。 “能看见你们,我的心情当然好。” 杜蔚国笑着回道,扭头突然看见街边商店外摆出的冷饮摊位,忽然来了兴致: “哈妮,小兰,小铁,你们要不要喝汽水?” “要!”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回道,杜铁略显矜持的点了点头,今天跟杜蔚国一起出来闲逛的只有他们仨。 最可怜的是杜难,这家伙2米3的身高,还有500多斤的体重,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 压根就不适合带着上街,事实上,他平时也不怎么出门。 不过,杜难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就是瀚文了,杜蔚国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麒麟烟定装成烟幕弹。 而且还得是三种才行,分别是手雷式,榴弹式,以及炮弹式。 等这些东西鼓捣出来,虺教就废了,对他再无任何威胁,杜蔚国已经想好了,他要把虺教这颗毒瘤,从地球上彻底抹除。 “老板,这汽水怎么卖的?”杜蔚国从冷饮摊上拿起一瓶汽水,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汽水非常有意思,叫鲲鹏可乐,玻璃瓶上画着一条鸟头鱼尾的鲲鹏神兽,只寥寥几笔,非常传神。 这是圣治敦冷饮厂自产的可乐,口感和味道跟可口可乐别无二致,因为配方则是阿基拉从原厂拿来的,沙逊家可是大股东。 “3毛5一瓶,一元钱3瓶。” 冷饮摊老板是个很精神的年轻小伙子,典型的华夏面孔,因为杜蔚国说的是英语,所以他也是用略有蹩脚的回道。 “那就先来6瓶吧,有冰的吗?” 杜蔚国听出了小伙子的口音,切换成了粤语,小伙立刻露出白牙,高兴道: “有!”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满汉楼 “嘣!” 冷饮摊子前,杜蔚国徒手扭开一瓶冰镇的鲲鹏可乐,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一整瓶。 “嗝~”他打了个悠长的饱嗝。 该说不说,肥宅快乐水真不是盖的,一瓶下肚,浑身每个细胞都舒坦,感觉爽极了。 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冷饮摊的折凳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街面。 中央大街是圣治敦的商业 杨青在旁边也看的眼睛都直了,杨开罗说完之后他也纹丝不动,不知道是没听清杨开罗说的什么,还是说他听清楚了,但是压根就不愿意离开。 “不过,却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你我皆祭出各自的兵器,于界壁之间交织出一片特殊的战场,这样的话,双方都有所顾忌,如何?”那名一眼望不到顶,身形巍峨的无上黑影,轻笑着开口,浑不在意。 两座碉堡后面突然传出两声剧烈的爆炸,紧接着两团耀眼的红光,就把碉堡给吞噬了。 陈佳桐想道,不过她到现在也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在蓝幽城的老乡家里,成天躺在摇椅上像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一样的吴一吗? 李卫仔细地看着摩尼丝的表情,只见她目光清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由得大感奇怪地地想到:难道茉莉儿真的只教授她礼仪,没有教她什么别的东西吗?不可能,花那么大的力气到摩尼丝身边,她一定有她的用意的。 犹豫了半响之后,它最终移向了一旁,显然它也察觉到了太一的不凡,作出了选择。 一掌瞬息而过,芈圭葬也在顷刻间被拍飞往血云里的波旬方向,这一刹实在是太过短暂,短到他甚至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面前三张他绝不想接近的脸庞。 “什么?”桥本三雄大吃一惊。旁边的山田常太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轻蔑,这尊无上的生灵很自负,充满了一种压迫感,似乎万道都被其踩在脚下,众生只能够仰望他。 比起痛失爱子的悲哀,莫尔恰挪威先生更多的是愤怒。巨大的愤怒让他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然而我这乌鸦嘴才刚开口,外面就听到了毁灭者的声音。特么的这鬼东西怎么就这么难对付? “秦墨风,你是假的吧?”阮绵绵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就好像他戴了人皮面具一样。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从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后来将她柔软的唇瓣啃吻得红红肿肿。 唐怀哲看着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江悦,满意的告诉空姐再来一杯。 我庆幸在路边,还好没被穿迷彩服的高手认出,不然现在,猫仙儿可能就见不着我了。 就像今天,本是让张伯过来请人过去的,但沈兰一撺掇,就变成老太太亲自登门了。 “没事!”凌风随意的应了一句,也没有当回事。他从返回元火城开始做事一来,从来就没有真正顺心过,谁也没有真正给他讲过理,如今突然碰到一个,还有些不适应起来。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一星期,周六傍晚伊绒和伊沉一起回来的,一回来就吵着闹着让瞿姨给她做好吃的,在厨房烦了瞿姨一通,又噔噔的跑去敲伊唇的门,得到伊唇的首肯兴高采烈的进入伊唇的房间关上了门。 锅里冒着热气,翻滚的汤浓郁且晶亮,白墨看着伊唇和苏嘉面前的辣椒碗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