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绝望？


    提不起任何斗志的感觉，就叫绝望。


    一个真人秀节目，口碑好的出奇，新节目一经亮相首播便到了2.5，接下来还得了？


    所有业内的人都知道，陈然的节目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稳。


    低开高走有，高开高走也有，从来不会出现高开低走的情况。


    首播2.5，爆款与否完全不用考虑，可能下一期收视率就破3了，甚至从这个首播收视率上，很多人仿佛看到一档现象级节目出现。


    关注第一卫视之争的人都知道，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一个节目上。


    彩虹卫视有好声音，有喜剧之王，也有几个爆款电视剧的支持，今年离第一卫视，仅仅差一个爆款……


    “怎么会这么高……”


    “番茄卫视多少？”


    “异口同声收视率没破2，排在第四。”


    “差距也太大了。”


    “明明口碑都差不多，怎么这么高的收视率差距？”


    “播放前热度差不多，播放之后差距就出现了，奔跑吧兄弟抓住了年轻人……”


    “那今年的第一卫视彩虹卫视有希望了？”


    “……”


    都以为番茄卫视把总决赛拉成了半决赛，战场从四个卫视一起，变成了他们和彩虹卫视。


    谁知道人家彩虹卫视又以一己之力，直接把半决赛变成了总决赛。


    这差距肉眼可见，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彩虹卫视如果继续加注宣传，接下来才是《奔跑吧兄弟》的爆发期。


    很多人都知道，彩虹卫视很有可能再次出一档现象级节目。


    本来爆款就足够了，现在是现象级，有谁能挡？


    除了感慨陈然依旧是陈然外，其他人真找不到什么说的。


    ……


    “2.537%，2.537%，我没做梦，真的是这个收视率！”


    唐铭已经揉了很多次眼睛，直到确定数字没有变化，他才满脸涨红的站了起来。


    此时用语言无法表达他到底有多激动，双手紧握，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划拉一下站起来，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其他人都看得明白，他自然也清楚这个收视率出现到底代表什么。


    从他当节目部主任的时候，就幻想过有一天彩虹卫视会有爆款，会有现象级的节目，而成了频道总监，意识到和其他电视台的差距，他满脑子都是把彩虹卫视发展起来，能跟番茄卫视，芒果卫视一较高低。


    发现今年有机会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在台里开会的时候提出了在今年争夺第一卫视的想法，并且力排众议，确定了这一战略。


    这一路走来很艰难，但是再艰难也有结果，现在随着《奔跑吧兄弟》收视率出来，他们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唐铭激动的有点想流泪，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他头发都掉了不知道多少，每个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好在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


    “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不能太高兴。”


    唐铭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喜剧之王》调档之后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一切都还要等今天过后才清晰。


    而这时候，外面哄闹一声，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其他人满脸兴奋的进来了。


    显然，大家都看完了报告，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唐铭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了压手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在年终盘点没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见大家表情像是按了暂停一样，唐铭又笑道：“不过今天晚上，旁边的酒店，我请客！”


    “总监万岁！”


    “谢谢总监！”


    “……”


    “好了好了，赶紧过去准备开会！”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唐铭连忙拿着电话拨了出去。


    ……


    陈然也看到了收视率报告。


    首播收视率完全在他的预料中。


    在制作之前，光凭一个创意，他无法知道成绩怎么样，但是在后期做好以后，心里就知道不会太差。


    当然，预估是预估，真正是什么情况，到现在才是尘埃落定。


    “这下唐总监该高兴了吧？”


    陈然笑了起来。


    刚想到唐铭，他手机就响起来，正好是唐总监。


    “陈老师，你看了收视率报告了没？”唐铭声音中有毫不掩饰的激动。


    跟其他人他会稳重一些，但是在陈然面前不用。


    “看了，恭喜总监提前锁定第一卫视！”陈然笑道。


    “现在还说不定，不过有陈老师帮忙，绝对不会出问题。”唐铭在最后深深的说了一句谢谢。


    陈然道：“总监这就见外了，而且咱们是在合作，这都是应该的。”


    “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陈老师。”唐铭感慨道：“现在就感觉跟做梦一样。”


    陈然心想这高兴的太夸张了，不过他也能理解唐铭的心情，开玩笑道：“这谢意我领了，不过总监，之前咱们签好的条件可不能变，你说得再好听都不能变。”


    当初签的协议，收视率破2，公司就是保本，破3，大部分的收益都给公司，至于破4，公司收益占了大部分，破5就没想过，但是当初也有补充条款，收视率要是破5，那就轮到电视台保本了。


    看起来是有点荒唐，可真切签了合同。


    只能说彩虹卫视太想要这个第一卫视了。


    “陈老师说哪儿的话，白字黑字签了合同，怎么都不会变。”


    唐铭知道陈然在开玩笑，也没在意。


    倒是这样打岔，心里更加舒坦了一些。


    两人聊了一会儿，谈到喜剧之王，现在唐铭就担心喜剧之王的收视率了。


    之前他们有打算，如果奔跑吧兄弟调档之后收视率都还不够，那就极力做新节目弥补。


    现在什么都够了，剩下的就看喜剧之王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个节目今年表现比去年还好，要是出问题，实在是可惜。


    陈然跟唐铭打着电话，外面的人却一阵欢呼。


    节目组的众人都在，一个个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没办法，这是他们团队加入公司以来的第一个节目，不仅是大制作，还承载着彩虹卫视能否拿第一卫视的希望，对他们来说，压力太大了。


    现在拿了一个好成绩，所有的压力释放出来，不激动才怪了。


    甭说其他人，就连胡建斌以及王宏，都有种想要手舞足蹈的冲动。


    两人离开电视台，以为会经历一段时间低谷，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谁会想到第一个节目，就让他们来了个开场红。


    这个首播收视率，绝对是他们之前所有做过的节目之最，如无意外，他们职业生涯的巅峰即将到来。


    ……


    《喜剧之王》的收视率出来了。


    在调档之后，确实受到一些影响，收视率没上三，但是差距不大。


    看过收视曲线之后，唐铭总算放下心来。


    收视率稍低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改了播放时间，一些观众不知道，节目开播的时候收视率非常非常低，但是随着时间进展，巅峰的时候已经破3。


    只要有点时间，恢复到之前的收视率都有可能。


    这一步都这么稳，其他电视台彻底没有希望了。


    “真的是戏剧化，谁会想到彩虹卫视能成第一卫视？”


    “去年他们成绩有进步，却还是个吊车尾，以为今年能逆袭京都卫视就很不错了，谁知道他们这么猛。”


    “陈然这个人，有这么厉害吗啊，彩虹卫视就是从和他合作开始，这才有了变化。”


    “这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就是这行业，你就找不到跟他一个样的。我研究过，当初他是在召南电视台本地频道就已经成绩斐然，之后到了召南卫视，做了几档节目，让本来口碑欠佳，收视萎靡的召南卫视开始焕发生机，甚至出了《我是歌手》这样打破记录的节目。之后离开了召南卫视自己做了公司，和彩虹卫视合作，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彩虹卫视和陈然公司合作之前一直是万年吊车尾，没有任何改变，而去年就不同了，连续两档爆款，今年甚至出了好声音这一档天花板似的节目，现在又来一个，把彩虹卫视推到第一卫视，这种人用厉害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快别说了，大家都是做节目的，这差距未免太大了。”


    “得，你就别这么想，咱们就是一普通人，咱有咱的过法。”


    “现在就是不知道芒果卫视心里怎么样，被吊车尾干翻，心里头估计不痛快吧。”


    “不痛快能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是收视率说话。”


    这话的确没错，不痛快真没办法。


    关国忠昨晚一宿没睡，人憔悴了很多。


    今天在看了喜剧之王的收视率之后，更是颓然。


    开会的时候，其他人安慰道：


    “总监，这也怪不着咱们，谁也没想到彩虹卫视今年崛起这么快。”


    “是啊，咱们今年业绩挺不错，比去年还有长进，彩虹卫视这么来，换谁也挡不住。”


    “……”


    关国忠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他自己清楚。


    彩虹卫视的崛起是在意料之外，但是他们自己就没问题吗？


    往前两三年看过去，他们一直都保持超然的位置，在五大里面是独一档。


    这些年在不知不觉中被其他电视台拉近了距离，对关国忠来说这已经是无能的表现了。


    如果还能保持之前的势头，哪怕是彩虹卫视再厉害，也只能归于番茄卫视一流。


    可他最终没说话。


    说再多都没用，保持这么多年的第一卫视，现在就要丢了，那就是他的问题，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关国忠打开门，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


    当初他对陈然看不上，因为对方需要版权，对他们来说无法容忍。


    如果早知道放陈然离开会导致这么大后果，那就一些版权又怎么样？


    跟两个现象级的节目比起来，适当的放松条件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最后悔的，恐怕是召南卫视高层那一波人吧。


    当初陈然被排挤离开电视台，他们冷眼旁观，直到现在心里才有了‘早知道当初’这句话。


    将一个吊车尾的彩虹卫视力捧到了现在的第一卫视位置，陈然在所有同行心中的位置，无限的飙升起来。


    以前自诩为不差陈然的都龙城，此时更显消沉。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行业神话，不屑于进入芒果卫视，想要加入其它电视台帮助其成为第一卫视，推翻芒果卫视。


    但是不管是在京都卫视，还是召南卫视，都没能做到这一步，此前他一直想着是怪电视台不行，其它团队和节目不给力。


    到了现在，他没做到的事情陈然做到了，他才知道，这就是能力问题。


    他输了。


    输得很彻底的那种。


    此时陈然刚从节目组出来。


    他压根不知道其他人对他有什么转念，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在意。


    在《喜剧之王》收视率出来的这一刻，他就知道今年第一卫视之争尘埃落定，除非其他卫视在这段时间又做出一个媲美《我是歌手》《华夏好声音》这一等级的节目来，否则对于彩虹卫视来说都形不成威胁。


    陈然在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是安安心心处理自己人生大事的时候了。


    ……


    召南电视台。


    公共频道。


    现在是下班的时间，不少同事吃完了东西就在里面休息。


    张主任面带笑意，拿着一个袋子走过来。


    他从里面掏出一张请帖，递给了一位编导。


    “咦，主任，这是啥？”


    “我女儿结婚，到时候去热闹一下。”张主任笑道。


    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这种时候得请一下。


    “哟，主任的女儿都要结婚了？怎么都没听说啊！”


    “害，都订婚许久了，只是一直有事情耽搁。”张主任说着，给办公室其他人也派了请帖。


    那编导打开请帖，看到新人的名字，人当时就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发现没看错，顿时问道：“主任，我没看错吧，这上面写的，您女婿是陈然？”


    张主任点了点头，这里大家都认识陈然，有些惊讶也正常。


    那编导忙说道：“不对啊，不是说陈然的未婚妻是大明星张希云吗？”


    张主任顿时笑了起来：“没错，那就是我女儿，本名张繁枝，艺名张希云。”


    听张主任这么一说，原本有些许吵闹的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