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白鹿公主在脱去戎装后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美丽，颜如明月，眸如银星，一对淡描的峨眉舒展，红润的樱唇紧抿在一起，头上戴着的月桂花冠紧束着如瀑般披在脑后闪耀着迷人光芒的金色长发，蓝色的发带系在发丝间随动作飘摇，玉颈上还戴着一个蓝宝石项链，上面是闪烁着光芒的树状圣徽，衬托着其中精致性感的锁骨，那牛奶般雪白娇嫩的肌肤，搭配上没有表情的精致小脸以及尖尖的双耳，携着来自世外的缥缈气质。


    用绿色藤蔓制成的腰带紧贴着她的身体，在她微微摆动或俯身时，勾勒出艾达女性特有的纤细腰臀与曼妙身姿。


    柯蒂丽亚扮演的是伊莎女神，当她第一次目睹凡间生灵死亡时，脸上露出了哀荣，并为自己的孩子们而哭泣，然后她决心挽救他们。


    她拿起了一个提篮，做出了拾取的动作，代表着母神在回收逝者魂石中的灵魂。


    柯蒂丽亚的手指修长，皎洁如玉的皓腕上戴着几条圆圈式样的绿宝石银手镯，两条纤细的手臂在舞蹈时软若无骨。


    舞台后方的歌者们的吟唱声不大，反正索什扬也就勉强听个大概，但其他艾达却如痴如醉，或许这是一种心灵层面的歌声，不过现场倒是很安静，安静得完全不像是聚集了数万人。


    其实不只是歌声，柯蒂丽亚的舞蹈索什扬也是很粗浅的欣赏而已，他不太懂其中的内涵，据多拉尔说，一个舞蹈同一个姿势但因为手势的不同可以有几百种含义，反正这么复杂的东西他欣赏不来，他就知道小姑娘挺漂亮，跳的也挺好.


    柯蒂丽亚的表演结束后，原本索什扬以为结束了，但瓦伦蒂诺拉维奇告诉他，第二轮月还没升起。


    接着舞台上开始下雪.


    等索什扬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雪，而是光，被塑形的光线——


    那些光斑飘荡席卷，奔腾若有型的魂灵，仿若梦境，接着舞台上方缓缓坠落下的一枚棱镜，落至舞台上那乳白色的水面上——


    仿佛天上的明月此时飘落凡间，等光线稍弱索什扬才看到那居然是驭灵者露维娅格丽塔。


    “竟然是莉莉丝少女.殿下，按照古代的典籍记录，梦境之神并不喜欢祭司，她的祭坛也从不需要侍从，她的侍奉者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出现，就是处子之身的少女在梦境中得到神授，并在近乎于梦游的情况下跳起莉莉丝之舞，并且完成一整支舞蹈，她才会成为梦境之神的选民，也就是莉莉丝少女。”


    “哦，居然是这样那就是说，这位露维娅格丽塔与梦境之神莉莉丝产生过联系？”


    听索什扬这么一问，多拉尔也皱起眉。


    “对啊，如果她是莉莉丝之女，不就意味着”


    此时，露维娅格丽塔轻轻扬起螓首，似乎在看向天空，但索什扬不知为何感觉对方好像在看着自己，而且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露维娅格丽塔也与初见时有着很大的不同，或者说索什扬当时也没太仔细看她，此时的她身着一袭古老的月色披肩长裙，玉臂欣长白皙，双腿修长如玉，眉眼精细，下颔瘦削，锁骨明净，尤其是那身后纯白色的长发，根根清灵，仿佛是由最纯净的雪凝结组成。


    或许不仅仅是头发，似是这名莉莉丝少女身上的每片肌肤都是霜雪素裹，银光皑皑，也让她原本就清冷的容貌和气质变得更加高不可攀。


    静止片刻后，苍白的嘴唇轻轻开阖，唇齿挪动间，便有空灵婉转之声吐露，并缓缓举起双臂，似要捧起天上的明月。


    索什扬立刻感觉到了，不只是空气在荡漾，周遭的植物，甚至是艾达们的心绪也在跳动。


    它们在呼唤。


    它们在雀跃。


    它们在响应——


    与这唤作莉莉丝少女的梦境一同于此方世界翩翩起舞。


    连多拉尔都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


    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失去了意义，索什扬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荒僻而虚无月亮上，只有凝而不化永不消散的冷寂笼罩着一切。


    然后，当他的双眼与对方那空洞虚无的双眼对视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邀请。


    索什扬站起来，沿着阶梯，一步步走向舞台，那些站立的守卫们也都是一脸茫然，仿佛这就是一场梦。


    当他来到舞台前时，一股淡雅的香飘过他的鼻尖。


    “你是谁？”


    露维娅格丽塔依旧举着双手，月华笼罩着舞台，接着她像是老旧的木偶那样艰难的一点点垂下头，当她与索什扬再次对视时，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微微张开嘴，却似乎很艰难


    过了好一会，她近乎啜泣的说了几个字。


    “.父亲救.红月”


    下一刻，月华消逝，露维娅格丽塔轻轻喘息起来，她的空洞被困惑代替。


    “殿下，您.”


    “没什么，你继续。”


    索什扬转过身，此时绝大部分艾达还陷在那种恍惚之中，包括坐在索什扬身边的瓦伦蒂诺拉维奇，连索什扬离开又重新坐回原本位置都毫无意识。


    但也有极少数人看到了最后那一幕，因此当他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时，多拉尔疑惑且谨慎的询问道：


    “殿下，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转眼您就”


    “没什么。”


    见索什扬无意谈及此事，多拉尔也就闭上了嘴。


    此时音乐响起来了，先是一阵笛声，接着是低沉而宏伟的管弦乐，十几名举止优雅的艾达少女身披白纱大步走在舞台中间，露维娅格丽塔则开始吟唱起悠扬梦幻的歌声，它是一段悠长而极其令人难忘的旋律，就索什扬的审美来说，这比丑角的杂技表演要赏心悦目得多。


    不过现在他没心情思考艺术了，因为在他脑海中，正思考着许多可能性。


    刚刚那些话是谁在和他说？


    莉莉丝吗？


    如果是，那这是一个求救信号？


    红月又是什么意思呢？


    显然，单纯的空想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索什扬转而向多拉尔问道：


    “莉莉丝少女是否就代表着与梦境女神有着直接的精神联系？”


    “这臣不敢妄下结论，但应该是有的，哪怕只是一点。”


    索什扬想了一会，侧身对一旁的瓦伦蒂诺拉维奇说道：


    “瓦伦蒂诺拉维奇国王，露维娅女士是什么时候成为莉莉丝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