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显了，一看就是想支开她。


    顾今昭看了眼季淮生，他却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点头。


    她抿了抿唇，舅舅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季淮生双商在线，她不在，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话，说不定，季淮生更好搞定她舅舅。


    厨房内。


    顾今昭挽起了衣袖，正在剥蒜，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条新的红色编绳。


    刘芸哪里需要她来打下手？


    不过就是事情太突然，想问问而已，她状似随意地开口道，


    “昭昭，你大学那会儿，就谈恋爱了？”


    厨房内，十分安静，除了炉灶上煲的汤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开声，就只有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


    顾今昭其实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也并没有打算隐瞒。


    她剥完了最后一颗蒜，然后开了水龙头洗了手。


    “是的，舅妈。不过当时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我们也算是分开了，这次回来，重新走到一起的。”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只是抿成一条线的红唇，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刘芸始终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听完她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初恋？”


    顾今昭听到这话，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我们两个都是。”


    她拿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手，又走到刘芸身侧，伸手搂住了她的手臂，带着点儿撒娇，


    “舅妈，我记得，您和舅舅，也是初恋？”


    她小时候一到放假就爱和表姐许知一起玩儿，她爸妈平日里工作忙起来，自然是没太多时间照顾她的，所以，寒暑假基本都是到舅舅，舅妈这里来玩儿。


    小时候虽然不懂，可她从来没有看见舅舅舅妈对彼此说过一句重话，甚至都没红过脸。


    她只记得，表姐给她看过家里的相册，有很多只有舅舅舅妈两人的合照，后来长大一点，直到慢慢进入青春期，她才知道那会儿的舅舅舅妈，正处在热恋期。


    刘芸侧眸看着脸贴着她的手臂，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像是带着好奇一般看着她的女生，温和的笑了笑，


    “是啊。我和你舅舅，也是初恋，不过我们那会儿，不像你们，大学就遇到了。昭昭，你确定了吗？外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是你的选择？”


    刘芸和许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家孩子嫁入豪门。


    一入豪门深似海的道理，他们太懂了。


    更何况，那个人的身份背景，是他们奋斗一辈子，都摸不到的边缘。


    那是经过几代人的沉淀，如今屹立在金字塔的位置，谁也不能撼动半分。


    刘芸不由担心。


    初恋虽然是最美好的，可往后的人生还有那么长的岁月。


    这世界上，不是仅凭相爱，就能抵万难的。


    灶台上的砂锅里，还在冒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刘芸说话的声音很低，顾今昭却是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看向厨房外面，


    “舅妈，我当时离开的时候，没有想过再和他有什么，可我发现，这几年，除了外婆，您，舅舅还有表姐外，我想到的最多的人，只有他一人。”


    顾今昭对于拿不起雕刻刀这件事，在努力复健了三年之后，仍然达不到原本的水平时，她毅然决然放下了。


    事业不一定是最深的热爱。


    她仍然热爱雕刻，只是再也达不到完美无瑕的程度。


    她选择了设计，哪怕现在还不能站到最高的位置，但她相信，她会做到。


    只有季淮生，她从来没有刻意的去想忘掉，或者是再次得到，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同时，跟随着心意走。


    “舅妈，我相信他，我更对自己有信心。您的担忧，我都明白，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