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坐一会儿？”


    宋子初看着在自己面前走了一遍又一遍的人，真的忍不住出口制止，他是要用双脚丈量化妆室的每一寸土地吗？


    “我当时订婚也没有你这么紧张啊。”


    他起身，抽出一张餐巾纸，把嚼过的口香糖包住，还特意走的远离了垃圾桶几步，然后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咚。”


    正中，宋子初甚至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宋清之看着似乎格外愉悦的他，不仅没有被这种心情感染，反而是当年熟悉的那种哥哥嫌弃弟弟的心情冒了出来：“我们俩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完全不担心刺伤二皮脸弟弟那“脆弱”的小心脏。


    果然。


    “你就不怕伤到我脆弱的小心脏吗？”


    宋子初捂住自己右半边的胸部，故作痛苦的表情。


    “心脏在左边，谢谢。”


    “我还真不怕。”


    没有想到这样的对话居然真的有神奇的纾解压力的作用，宋清之深吸了口气。


    “薄情老哥。”


    “不过我们俩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宋子初露出了一个八颗牙的标准微笑，笑的森森。


    “不错。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争取比你先结婚，到时候弟妹记得来做伴娘。”


    “拉倒吧。我来问问你弟妹，她们那里怎么样，搞不好现在就逃婚也不一定。”


    一个爆栗打在他的头上，不管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心理成熟生理成年的男人。


    弟弟还是弟弟。


    逃婚这种事情，并没有戏剧性的发生。


    另外一个化妆间的顾欢比宋清之的反应甚至还镇静很多，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化妆时间用了更久，比起紧张的情绪更多的心思被投到了“今天的妆还ok吧”这样的问题。


    事实是，当她十分钟内第三次问“我的妆没花吧”时，临言欢笑了出声。


    未婚夫妻也会越来越像吗？


    她说了一句与宋子初问宋清之的问题很相似的话。


    “欢妹儿，你能不能不要问了？”


    “不过我订婚那天好像也问了我姐妹儿十好几遍我的裙子拉链没有坏吧，好像更傻一点哦？”


    顾欢成功被她逗笑，看着她反而是一边的颜兮松了口气。


    “言欢，你这个混血儿的脸配上可爱的儿化音，还真是让人出戏。”


    她嘆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顺了顺自己的气息“还有五分钟五分钟，不紧张不紧张。”


    “诶，你们猜，清之会不会更紧张啊？”


    颜兮很想吐槽顾欢这种担心完全多余，但是看了一眼手机上【宋清之已经在我面前来回走了百八十遍了，我快要晕了】的简讯，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们是她见过最紧张订婚男女，没有之一。


    宴会厅的中心。


    灯火通明下的幸运。


    宋清之看着顾父牵着顾欢走向他的时候，还是觉得耳边出现了戏剧性的安静。


    就像所有的空气被抽掉了一样。


    周围的声音消失了，他的唿吸有些乱掉了，大脑有些缺氧，开始忘记了接下来的所有流程。


    只有她走过的来身影，像是被他吐槽过无数次的烂俗偶像剧情境，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连那种被他嫌弃的傻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顾欢穿着款式简单的晚礼服，头髮利落的盘在脑后，就这么和顾父一起站在宋清之的身边，宋清之甚至没有忍住向前倾着身体越过顾父继续看着顾欢。


    “咳——”


    顾欢低着头，用手微微挡住嘴，像是感冒一般小声咳了咳，这才把宋清之的思绪唤了回来。


    “……但是呢，我和老宋还是觉得，这种事儿呢，让孩子自己来说比较好。来，清之。”


    顾父拍了拍宋清之的肩膀，用了一定的力道，他平视着顾父的眼神，点了点头，接过了顾父手中的话筒，做着几个月前宋子初也做过的事。


    他有些理解当时宋子初的淡然，和自己现在的不平静了。


    一旦紧张被得到了理解，一切就都变得自然。


    “很感谢大家今天能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


    他的眼神却在说完这句话后看向了顾欢：也很感谢你，愿意将这种场合分享。


    宋清之走到顾欢身边，牵起她的手。


    “很高兴，今天是我和她，我们来宣布这样一件事。”


    “也很高兴，与你们一同分享，我们订婚的今天。”


    “……”


    华灯初歇。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说。”


    “我这么多不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宋清之笑了，抓住她在他脸上左点一下右捏一下的手：“我看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好的呢。”


    顾欢脸上明显是不相信的表情。


    “大概是……喜欢你喜欢的太早，后来也就看不到你什么不好？”


    “我小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把你当成童养媳呢。”


    ？


    “宋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