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刘晴晴想下床，却被安娜一把按住。


    “别动！这是必经过程。”安娜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尽力维持镇定。


    陆晨觉得自个儿要完，像掉进了无底洞，意识被拽进一个怪地方。


    没有实体的空间，只有数不清的记忆碎片，飘啊飘的。


    他伸手，碰到一块。


    实验室里，年轻的陈洛正对着显微镜，旁边站着一个漂亮女人，递给他一杯咖啡：“悠着点，安娜还等着你回家呢。”


    陈洛。


    陆晨记得这个名字，这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又碰到一块记忆碎片。


    五岁的安娜骑着小自行车，陈洛在后面跟着跑。


    “爸爸，我会骑啦！”小女孩笑得特别开心。


    陈洛笑着鼓掌：“我的安娜真棒！”


    第三块。


    军方基地，陈洛被绑在手术台上。


    “你的研究太危险了，陈博士。”一个军官冷冰冰地说，“既然你不肯合作，那就当第一个试验品吧。”


    记忆像洪水一样冲过来，陆晨看到自己被迫参与军方的秘密计划，看到妻子为了救他死了，看到安娜被带走。


    最让他震惊的是，他看到自己在被抓之前，主动注射了芯片原型。


    “这是解药基因，”记忆中的自己对妻子说，“如果芯片被武器化，这段基因序列能中和病毒。”


    陆晨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恢复了正常颜色，身上的蓝色纹路也不再扩散，反而开始慢慢消退。


    “成功了！”安娜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轰——”大门突然被炸开，烟尘里冲进来几个武装特工。


    陆晨一把拉过安娜和刘晴晴，把她俩藏到掩体后面，喊了句：“趴下！”


    枪声响成一片，子弹打得墙壁直掉渣。


    陆晨感觉体内的力量变得更纯粹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控制不住。


    他闭上眼睛，整个房间的布局和敌人的位置都清清楚楚。


    “掩护我。”他对安娜说。


    安娜从腰间抽出两把手枪，枪法很准，把敌人压了回去。


    陆晨瞅准机会，飞快地冲向敌群。


    他的动作不再像机器那样硬邦邦的，而是融合了人类的灵活和智慧。


    七秒，所有敌人都倒下了。


    “得赶紧走，”陆晨回到安娜身边，“其他的克隆体已经在北京了。”


    安娜点点头：“我有安全路线，跟我来。”


    三人从秘密通道撤离。


    刚离开大楼，手机突然响了。


    陈照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陆董…四八集团…出事了…我受伤了…”


    通话突然断了。


    陆晨脸色铁青：“他们开始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安娜开着车，在城市里穿梭：“这是他们的老一套，想逼你出来。”


    远远地能看见四八集团总部大楼，浓烟从顶层冒出来，火光把半边天都染红了。


    “完了。”刘晴晴的声音很低。


    陆晨却摇摇头：“陈照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他闭上眼睛，芯片连接上城市的监控网络。


    数据像河流一样涌进他的大脑。


    他看到陈照被两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追着，逃进了地下停车场。


    “去四八集团，快点！”


    车子飞驰而去。


    地下停车场入口处，保安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陆晨让安娜和刘晴晴留在车里，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黑暗中，他听到打斗声。


    转过一个拐角，陈照倒在血泊里，两个“镜像”站在他旁边。


    “终于来了，原版货。”其中一个冷笑着说。


    陆晨没废话，直接动手。


    三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停车场里打成一团，速度快得普通人根本看不清。


    两个克隆体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进攻，一个防守，把陆晨逼到了角落里。


    陆晨却越打越来劲，体内的芯片不再是外来的东西，而是跟他完全融为了一体。


    “你们只是工具，而我，才是造出你们的人。”陆晨一拳打穿了一个克隆体的胸膛，蓝色的能量从伤口喷出来。


    另一个克隆体趁机偷袭，锋利的手刀直奔陆晨的喉咙。


    陆晨侧身躲开，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


    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着就瘆人。


    克隆体却跟没事人一样，反手一击，把陆晨打飞了好几米。


    “你太弱了，原版货。”克隆体狞笑着说，“我们可没有人类的弱点。”


    陆晨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波动，蓝色纹路又开始扩散，覆盖了全身。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选择了——完全释放芯片的力量，代价是可能会失去人性。


    陆晨双眼变成纯蓝色，身体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速度和力量瞬间提升了十倍。


    克隆体没反应过来，被打得连连后退。


    陆晨像鬼一样，每一击都打在要害上。


    不到十秒，两个克隆体都倒在了地上，胸口被开了个大洞。


    陆晨站在原地，全身都被蓝色的纹路覆盖，眼神冰冷得吓人。


    他转过身，看向赶过来的安娜和刘晴晴，表情很陌生，很冷漠。


    “陆晨？”刘晴晴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陆晨缓缓开口，声音机械，没有一丝感情：“人类陆晨已经死了，我是‘阿特拉斯’。”


    安娜脸色刷白，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注射器：“爸爸，快回来！”


    她不顾危险冲上去，把针剂扎进陆晨的脖子。


    陆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差点把骨头捏碎。


    “爸爸，你还记得我吗？”安娜哭得满脸是泪，“我是安娜，你的女儿啊！”


    陆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中的蓝光闪烁了几下。


    药剂开始起作用了，与血脉相连的基因被激活。


    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安…娜…”


    蓝色的纹路开始消退，他眼中又有了人性的光芒。


    陆晨抱住头，痛苦地跪在地上。


    安娜扶住他。


    陆晨看着昏迷的陈照：“得带他走，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咱们呢。”


    刘晴晴检查了一下陈照的伤势：“他还有救。”


    陆晨抱起陈照，朝出口走去。


    他感觉到体内的芯片和自己达成了一种平衡，不再是控制和被控制的关系，而是真正的共生。


    “军方到底想干什么？”陆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