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胡说什么?”日照惊呼出声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又转而看看严丹。
严丹倒是笑着说道:“夫人一语道破了严某心中的想法那在下的顾虑夫人也知道吧?”
“军师你难道也犯糊涂了?”日照推了推严丹的身子显然是不能相信地说道:“这一路的危险大嫂不知道可是军师久经沙场应该能明白的吧?”
严丹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脚步“如果从谋略和处事谨慎等考虑日照哪怕你可以随军送粮严某也宁愿让夫人前去。你可知道?那周邦兴今日能捐粮乃是夫人一人之力。”
日照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怕他又要一顿牢骚赶忙说道:“一切事情还可以再商量此刻已到了观月堂前莫再多言了。”
严丹点了点头答允下来而日照却是一脸茫然。平管家在门前对着我们三人微微一笑抬眼示意人正等着。我一眼便看到三娘颇为拘谨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时不时地去扶一下茶几上的杯子好像深怕它随时掉下。我乘着昨日午后的空闲特意去三娘他们的住处吩咐了今日送粮食和食盐到梁家的事情虽然不解但是他们碍于我是当家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便没有多问。只是今天见了我的真实身份三娘也许会十分惊讶可能惊讶到说不出话。
日照咳嗽了一声只见三娘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张脸往门口这边转来但始终不敢抬起眼睛瞧个仔细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官威。
“三娘不必拘谨。”平管家一如往常地用毫无声调的话语说道:“这是我们的当家少夫人二公子以及严大人快些来谒见。”
我端着架子往正中的椅子走去眼角瞟了一眼正弓着背的三娘她的脸颊因为太过紧张而有些许的抽搐原先的大嗓门此刻正颤颤巍巍的说道:“民妇瞿三娘见过各位当家大人。”
日照偷偷的笑道:“三娘请坐。我们不是在公堂之上只是随意的交谈没有身份之差。”
严丹没等三娘落座便紧问道:“瞿三娘是何方人士?如今捐出那么多的粮食他日将军归来也可以亲自到府上去拜谢。”严丹果然是小心。
三娘没敢坐下细声地答道:“三娘是奉了我们白当家的只是把生意中的全部粮食都送到了梁府。当家的也只说了一句梁家曾经对他有过恩德。”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果然是可敬之人。”我放缓了语调慢慢说道也放缓了脸上的线条。三娘听到我的声音明显地晃了晃身子微垂着的头慢慢往上抬起勉强以眼角向我这个端坐的当家瞧来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如早先打算好的微笑的说道:“既然三娘的当家是一个知恩莫忘报而且不愿透露身份的人我们也就不要勉强了。(..tw)只是这谢意还望三娘传达。”一时间三娘对着我温和的笑容却哭笑不得嘴巴张了又合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一只手还不停地绞着衣服。
“三娘你快些坐下喝些茶顺便吃些点心充饥。这一路上送粮而来怪辛苦的。”我平直的说道三娘却一听到我说话便全身都绷紧了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只听见严丹轻声地对日照说道:“这三娘看来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你同我一起去看看粮食。”随即便起身对着我作揖道:“严某和二少爷在这里让三娘拘谨了我们正巧有些事情需要去办还请夫人替我们招待三娘。”
日照会意地对我点了点头便对着三娘朗声说道:“三娘和你们当家对武朝百姓的恩情我们梁家感激不尽等大哥回来后日照一定与大哥亲自登门道谢。”
“两位大人客气了三娘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为国出力在所不辞。”瞿三娘依旧有些慌神但是多年的从商经验让她如条件反射般的吐露出场面的客套话。
“都退下吧不用伺候了。”我看着严丹和日照的身影渐性渐远便挥了挥手随即轻声对心儿说道:“去门前替我看着我想和三娘说些体己的话。”
三娘听到我这么说又是一惊一双眼睛看着我辛苦地问道:“白当家?我瞿三娘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莫非是老眼昏花耳背轰鸣?可这天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三娘你耳聪目明认得十分明白。白当家即是梁家的少夫人。”我爽快地承认道随即离开那正中的主位踱着步子走到三娘的边上一把拉过三娘颤抖的手腕轻声说道:“这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三娘你看如何?”
“白当家……不……不……梁夫人三娘明白一定不会乱说。”三娘显然被我吓到了就像心儿说道那个笑着说出狠话的我是如此的可怕。
我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婉转的说道:“三娘你莫要害怕我还是那个白当家。只是这其中的利害以三娘的聪慧应该可以明白。有时候人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可以杀人于无形。”
“白当家你已经是官夫人了何必要出来贩粮?”三娘涨红脸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我在三娘身旁坐下缓缓说道:“以三娘长久的经验如果不是我的背后身份敢问有多少粮贩子可以有我们如今的成绩?这其中的曲折原委太过复杂我不解释了。只是经商之人信用最为重要我虽然隐瞒了身份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却从没有亏欠过你们。”
三娘点了点头说道:“白当家所言极是。三娘作了十几年的生意无奸不商无商不奸白当家这般的的确不多见。”三娘显然是缓过神恢复了以往的奉承本色。
我笑笑说道:“秋收的季节已过临近过年你们手上的生意都停下把手上的账都交给我来整理。你们拿着利钱如去年般准备回家过年。”
三娘反倒拉住我的手说道:“白当家三娘断然不会对外人说的你千万不要赶我走。”
“莫要多虑了。”我拍拍她的手背利落的说道:“我恐怕要远行一时间无法处理贩粮和贩盐的事情。你们不过是早些回去过年而且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的判断何时有错?”
三娘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白当家的意思是最近不适合做买卖了?”
“莫要套话。”我干脆的打断了三娘的念头说道:“我自有想法你们想有钱赚想有舒服的日子过生意外的事情就不要多问。”虽然战火弥漫的时候最容易赚到钱但那是染满鲜血无法安心拿的钱。
三娘瞧着我扳起的脸孔微微笑着反倒是安心了许多“三娘明白这些不是都照着白当家的意思连我们自己的血汗钱也都换作了黄金?我这就按白当家说的去办明年开春我们再来拜见白当家。三娘这就走了保重。”
我微一点头没说什么目送三娘离开后便往放粮之处走去这送粮之人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