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石激起千层浪！
北方草原造反是意料之中，得了皇子不造反，菊花得套大号电钻。
关键是，原以为的是草原诸侯，甚至可能是世家门阀挟天子以令诸侯，打着李昊的名号，高举李唐旗帜逐鹿中原。
现在是六皇子，不，汉王殿下亲自扛大旗了？
百官突然表情古怪了起来。
女帝不说这还好。
现在倒好，人人都知道草原之上，那位天子英明神武手段非凡，短短时间内，就拿下了突厥匈奴。
四个大字浮现众人心头。
——太宗遗风——
姬曌看着有些茫然的众臣，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反而以为是被李昊的胆大包天给吓到了。
她冷笑一声。
“如今伪唐叛军已经拿下了北方关键要塞天风城，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剑指我大周神都！”
“诸位，是时候拿出你们的勇气了！”
“李昊忘恩负义，率领叛军正在朝我们步步逼近，我们该怎么做？”
“死战！”满朝之中却只响起了柳绯明和柳如烟的声音。
在偌大的太极殿内，更显寂寥。
“嗯？”姬曌眉头一皱。
大殿之上这才响起了群臣有气无力的声音。
“死~战~”
“死~战~”
“死~战~”
“好！各位有此决心，朕心甚慰！”
姬曌点点头，接着拍了拍手，从暗处走出一名梅花暗卫，跪在了大殿中央，一把宝剑高举头顶！
“柳爱卿，可知这是什么？”
女帝的声音自九重玉阶上传来。
柳绯明抬眼望去，那张面容比多年前更显凌厉，玄色龙袍垂落阶前，凤翅金冠在殿内昏暗中折射出细碎冷光。
“臣愚钝。”柳绯明当然认出了那暗卫高举的一把剑，但她知道她不能说，不然就失去了意义。
“是当初你平定南邵叛乱所用的配剑！”
姬曌感慨了一声。
“南诏十万反贼的埋骨之地，暗卫足足掘了数月才寻到了这截断刃！”
“啊...”
柳绯明之感觉喉头一热，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
当年女帝还只是垂帘听政，可那朱砂批的八个字却成了那场平乱战役决定性的力量。
“畏战不前，其心可诛！”
“陛下...”柳绯明眼眶通红。
“朕要你带着这柄剑亲自出征！用草原三十六部和李昊的血，来擦净这把承载荣耀的剑！”
柳绯明接剑，双手举过头顶。
明明只有几斤重，此时在她的手上仿佛一座大山，手都有些颤抖。
她昂首盯着女帝那期许的目光：“若臣这次又让陛下失望......”
“那你就以死谢罪！”
“柳爱卿，这场战争，只许胜不许败！”
“全国兵马任你调用，朕给你五十万大军，势必要一举解决掉草原之患，踏平伪唐政权，还我大周朗朗晴天！”
“六部全力配合，朕做你后盾，放手去战！”
柳绯明早已经是热泪盈眶。
“陛下，臣...臣鞠躬尽瘁，也不会枉负圣恩！”
“大军出征，必有吉兆。”
姬曌见她如此态度，语气也轻松了下来。
“绯明二字是当初你平定南诏叛乱朕所赐，今日朕要提前再赐你两字，以彰你平定草原之功！”
“祁字盛大，镇字安定！”
“朕就再赐你祁镇二字，希望你肩负起稳定大周，镇守四方的重任！”
柳祁镇！
柳绯明久居人上，早就形成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威风八面。
可此时，却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感动的痛哭流涕。
伏地不起。
呜呜呜——
旁边的柳如烟一脸艳羡，这是何等的恩宠，何等的风光啊。
但对方是她的半个师傅，柳如烟心中并无嫉妒，反而更多的是为对方高兴。
她鼓起勇气，挺胸、抬头、开口。
“陛下，大军出征当激励士气和斗志。”
“还请陛下为宰相大人举行饯行大宴，一可以告诉百官此战之重要，二更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投鼠忌器。”
这有关系吗？女帝有些恍惚，不过，柳如烟说的有点道理。
将军出征，哪有不送行的。
正好借此机会，再威慑一下百官跟那些桀骜不驯的将士，也可以提前给他们一些许诺。
昔日太宗皇帝创下的曲子《秦王破阵曲》不但能提高将士战斗力，勾起将士扞卫江山，守护百姓的信念，更是向草原传递我们的英勇无畏和战无不胜！
还未出征，便可从心理上削弱对方！
女帝眼中渐亮。
“说的有道理，大军即将出征，焉有不宴之礼？”
......
女帝做事雷厉风行。
当晚就在大殿之内摆开了宴席，邀请了所有神都官员。
“很好。”
她看着眼前貌美如花、衣衫单薄的舞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多排练几次，待会可不能给朕丢了面子。”
“是，陛下。”
舞女们恭敬施礼。
秦王破阵曲虽然已经失传，但他们却另辟蹊径，用另外一种办法演绎，也有了几分前人的神韵。
若说以前的秦王破阵曲更多的是让人热血沸腾，杀气冲云霄，那么现在的，就是让他们巴多按急剧上涌，口干舌燥，如同打了鸡血！
效果大同小异。
太宗啊太宗，昔日你演奏此曲可破草原，今日朕也同样可以！
姬曌不知不觉，已经握紧了拳头。
太宗皇帝，是她成为千古一帝最大的绊脚石。
功绩超不过他，永远都会有人拿出来说事。
这次，必然要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巴！
转眼，大殿内已经是百官云集。
女帝高居首位。
今日龙颜大悦，她甚至主动的去给几位将士敬了酒。
整个场面，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今日将士们尽情狂欢，朕届时就在太极殿等你们凯旋的消息。”
女帝微笑颔首，接着拍了拍手，“有酒如何能无乐？”
十几个美妙的舞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走至场中。
开始晃动曼妙的身姿，奏起了那激昂的《秦王破阵曲》！
可想象中百官激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相反，整个大宴之中，忽然寂静了下来。
“这曲子...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