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甩不掉的生父
跟在她身后继续喋喋不休:“是你妈让她曾经的大学同学,也就是那对姓周的夫妻把你从老家接出来的吧。”
“你妈也真是的,这么大老远的麻烦人家,回去后我可要好好说说她。”
这话成功让喻文清顿住脚步,回头盯着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平静的开口:“我妈死了。”
“死了?”
喻友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在监狱时只听到有人告诉他,自己女儿和素未谋面的儿子,被一对有钱的夫妻给接到这座城市。
根据妻子往年的人脉关系他很快就想到姓周的夫妻身上,只是没想到妻子居然已经离世。
“早死了,你要是还念着她的好就回老家,多去她坟前陪陪她,逢年过节上柱香。”
最好是待在老家一辈子不要出现在她眼前,喻文清在心里恨恨的补充。
初时的惊讶过后喻友很快就恢复过来,灰蒙蒙的眼睛上下打量自己女儿讽笑两声:“提起你死去的母亲不见丝毫难过,看来这大城市的生活已经让你忘了自己的根。”
“瞧你这眼高于顶的模样,周家夫妻应该没亏待你……”
“够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绕弯子!”
喻文清拧起眉头,面上是毫不遮掩的烦躁,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哎呀,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你这表面功夫还是修炼得不到家啊。”
见她又要发作,喻友见好就收摸了摸下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你看我现在都没个落脚的地方,作为女儿你总不能看着自己父亲流落街头吧。”
“周家夫妻有钱又心善,想来也不会忍心看着自己代养的孩子生父无家可归,肯定会愿意帮忙安置一二,你只要和他们说说……”
所以说真不愧是亲生父女,眼前男人的想法居然和她之前打算的不谋而合,喻文清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血脉卑劣又肮脏。
原来这就是别人面对她提出那些要求时的感受,像个跳梁小丑般可笑毫无尊严可言。
“你不用想了,我和周家那边早就撕破脸,他们不会再管我的事,我现在自己都是住在救助中心每个月靠国家帮扶度日。”
见喻友不信她冷笑道:“你要是不相信大可自己去打听,我现在连周家夫妻搬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周家的老房子早就人去楼空,对方这回是真的不再留一丝余地,每个月的生活费彻底断掉不说,连剩下几个学期的学费也不会再提供。
她和喻文溪这几个月完全是靠救助中心每个月的补贴生活,维持一个饿不死的状态。
喻文清去社区咨询黄琼,像他们这种两个人都要上学,但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应该要怎么办,可对方的回答让她的一颗心跌到谷底。
看起来八面玲珑好说话的社区负责人笑眯眯的对她道:“你们大学家庭贫困的学生可以申请国家助学贷款,毕业工作后还上就行,利息不高的。”
“至于你弟弟,他现在上小学还是国家义务教育阶段不需要学费,至于其他学杂费每个月救助中心的补助完全够用。”
紧接着黄琼话才让她绝望。
对方递给她一张社区补助代收表,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经过社区这边讨论,你弟弟喻文溪每个月的补助暂时都由我们社区公共账户代为收款。”
“以后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校需要用钱,我们拿每个月打到公账上的钱帮他解决。同时也会适度的给他发放零花钱,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在这份代收表上签个字吧。”
她和喻文溪每个月的补贴一直都是打到她卡上。现在社区出手干预,两份补贴变成一份,以后她的经济会更加困难。
喻文清想出口拒绝这个提议,她是喻文溪的监护人,凭什么钱要打到公家账户。
可在对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只能咬着牙签下字,最后落荒而逃。
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喻友在心里暗骂一声废物,这么粗的金大腿居然把它抱丢了!
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可怜:“爸爸坐了这么多年牢早就和社会脱节,对外面租房还有其他门道一窍不通,你总要帮我想想办法吧。”
“你现在住的救助中心……”
懒得再揭穿他的惺惺作态,喻文清领着人往回走,打断他的念想:“你有手有脚那边不可能会收容你,我现在先帮你开几天宾馆。”
“这几天你自己想好以后的出路,我只管你这一次,以后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再搭理你。”
不是她非要把责任揽到身上,要是今天她不管,以对方的尿性绝对会找上门,甚至跑到她学校去闹。
既然暂时甩不脱只能先将人安抚好,以后就算他闹,自己已经尽力了,多的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帮不了。
面对她的退让喻友心里怎么想的暂时不提,嘴上倒是答应得很干脆:“还是女儿贴心啊,你放心只要爸爸和现在的社会接轨,肯定不会再麻烦你。”
心思各异的二人走了许久,才成功打到车离开这个荒芜僻静之地,沉重肃穆的监狱大门在呼啸的寒风中依然伫立。
“我记得你上回说喻友两个月后出狱,那不刚好是今天?”
周予念翻看手机里的日历,发现今天确实是喻文清生父喻友出狱的日子。
对于喻友她上辈子虽然没接触过,可对方能以诈骗罪被判十几年,这样的人出狱后只怕不得消停。
很可能会借着自己儿女和他们家的过往趁机缠上,毕竟出狱后生活得不到保障。
“要睡回房睡。”
轻皱眉头,将把自己小臂当枕头的家伙脑袋推开,一整天都不知道挪窝,居然就这么就着她平放在书桌上的手睡着了,果然年轻睡眠好。
“我没睡,我只是在闭目养神。”
周宜安眼睛不睁,懒洋洋的回道。
“那闭目养神的宜安大师,能能挪挪您尊贵的头颅吗?把我手都枕麻了。”
闻言某人睫毛轻颤,将眼睛闭得更紧,开始胡言乱语:“你的手臂肯定是沾了胶水,我脑袋被粘在上面,想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