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深谋远虑
两家亲事说定之后，白萧知道老爷子难得出游，安排了他到这万山岭中转一转。
晨雾缭绕的万山岭上，一行人缓步而行。墨天正手持紫檀木杖，虽年过七旬却步履稳健，不时停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山势地形。无邪和秦陌川一左一右陪在他身旁，白萧则在前方引路，介绍着南境特有的草木风貌。
"；这万山岭地势险峻，却暗含生机，实乃难得。"；墨天正站在一处突出的山崖上，俯瞰脚下层峦叠嶂，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你们看，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入口隐蔽却内有乾坤，活脱脱一个天然堡垒。"；
无邪点头应道："；老头慧眼。当年秦大哥选择在此建，正是看中了这里易守难攻的地势。"；
墨天正转头看向秦陌川，赞许地捋了捋胡须："；秦大侠不仅武艺高强，眼光也是一流。"；
秦陌川谦逊地拱手："；前辈过奖了。当年不过是寻个清净之地，没想到如今能得大家的看重，实乃英雄所见略同。"；
众人继续前行，穿过一条隐蔽的山径，眼前豁然开朗——山河谷展现在眼前。谷中溪流潺潺，两侧山坡上梯田层层，远处大片的农舍点缀其间，炊烟袅袅，一派田园风光。
"；好一处世外桃源！"；墨天正不禁赞叹，"；山水相依，田地肥沃，既有天险可守，又有良田可耕，简直是块宝地。"；
白萧笑着指向远处一片开阔地："；前辈请看那边，地势平坦又靠近水源，若在此处建造宅院，再合适不过。"；
墨天正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突然问道："；这片地可有主？"；
白萧笑道："；墨老，这山河谷哪块地方前辈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墨天正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思良久，最后意味深长地说："；老夫有个想法，回青云秘境再详谈。"；
回程路上，墨天正特意走在无邪身旁，低声问道："；臭小子，你觉得南境如何？"；
无邪不假思索地回答："；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个好地方。"；
"；比之京都呢？"；
无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老头话中有话："；您老是担心京都局势？"；
墨天正轻叹一声，声音低得只有无邪能听见："；树大招风啊。墨家这些年势力扩张太快，朝中眼红者不在少数。陛下虽信任墨家，但天威难测..."；
无邪神色凝重起来："；祖父是想..."；
"；回去再说。"；墨天正拍了拍孙儿的肩，恢复了平常的音量，"；对了，二丫那丫头今天做什么去了？怎么没见她人影？"；
秦陌川接过话头："；二丫和三丫一早就去采药了，说是要为前辈准备治疗旧伤的药膏。"；
墨天正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回到青云秘境，二丫三丫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见众人归来，她连忙擦了擦手迎上前："；您回来了？山路崎岖，可还走得惯？"；
墨天正慈爱地看着她："；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倒是你，听说去给我采药了？"；
二丫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找到了几味关键药材，三丫说今晚就能配好膏药，前辈睡前敷上，连用七日，旧伤定能缓解。"；
墨天正接过药包，突然正色道："；二丫，老夫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二丫疑惑地抬头："；前辈请讲。"；
"；若老夫想在这万山岭建立墨家分支，你可愿意协助无邪一起打理？"；墨天正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二丫睁大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无邪同样震惊："；老头，你是说..."；
墨天正抬手示意众人进屋："；都进来吧，老夫详细说明。"；
屋内，墨家众人与青云秘境诸人围坐一圈。墨天正端坐主位，神色肃穆。
"；诸位，"；他环视众人，"；老夫今日观万山岭地形，深感此地乃天赐宝地。思虑再三，决定在此建立墨家南境分支。"；
墨衡第一个站起来："；父亲，此事关系重大，是否需要与族中长老商议？"；
墨天正摇摇头："；京都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墨家树大招风，需未雨绸缪。南境远离朝堂纷争，又有萧儿这护国公在，还有青云秘境诸位相助，正是建立分支的绝佳之地。"；
他转向白萧："；萧儿，老夫想购置山河谷那片地，不知..."；
白萧爽快地打断他："；墨老言重了。你我白墨两家本就是世交，我与无邪乃是兄弟，加上墨家与青云秘境既已结为姻亲，何分彼此？那片地权当是二丫的嫁妆，赠予墨家便是。"；
秦陌川看看白萧眼中带了几分感激，这是二弟对自家姨妹的关爱。
“这，太贵重了，我……”二丫虽不知该不该接话，可是这太贵重了她有些不敢接受，可是又担心叫老爷子不高兴。
“大家不必多说，我们原就是一家。”白萧道。
墨天正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郑重抱拳："；既如此，墨家却之不恭了。"；他转向墨衡，"；衡儿，明日你便启程回京，以我的名义召集族老，我修书一封宣布由你接任家主之位，这是掌家之印你收好。"；
"；父亲！"；墨衡大惊，"；这如何使得？"；
墨天正抬手制止他："；老夫心意已决。京都墨家由你执掌，老夫留在南境建立分支。如此，无论朝局如何变化，墨家都能留有退路。"；
他又看向无邪："；无邪是我墨家嫡系血脉，就留在南境协助老夫。待分支建成，他与二丫完婚后，便是我南境墨家的少主。"；
无邪跪地行礼："；是，祖父。"；
墨天正扶起他，又对二丫说："；二姑娘，老夫知你喜爱青云秘境，这南境分支，还望你能多多费心，帮着臭小子一些。"；
二丫郑重地点头："；是，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夜深人静时，墨天正将墨衡叫到房中密谈。
"；衡儿，你可知我为何如此急切？"；墨天正的声音异常严肃。
墨衡摇头："；儿子愚钝，请父亲明示。"；
墨天正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京都暗探来报，如今墨家势大，京都世家大族对墨家势力有所忌惮。不得不防啊。"；
墨衡看完密信，脸色大变："；这...这是要对我墨家下手？"；
"；未必即刻发作，但必须早做准备，可不要忘记白家的遭遇，当年的白将军何其无辜啊？"；墨天正沉声道，"；南境分支建成前，京都要保持低调。你回去后，逐步将重要典籍和财物暗中转移，但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墨衡郑重点头："；儿子明白。"；
墨天正叹了口气："；希望是老夫多虑了。但墨家传承数百年，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上。"；
次日清晨，墨衡便带着部分护卫启程返京。临行前，墨天正将家主印信郑重交到他手中，又低声嘱咐良久。无邪和二丫站在一旁，感受到这场离别背后的沉重。
送走墨衡后，墨天正仿佛卸下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兴致勃勃地拉着秦陌川和白萧讨论起分支建设的细节，从宅院布局到田地开垦，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
"；前辈精力之旺盛，令晚辈佩服。"；秦陌川看着图纸上墨天正勾画的建筑布局，由衷赞叹。
墨天正哈哈一笑："；这可是我墨家未来的根基，岂能马虎？"；他指着图纸中央，"；主宅建在这处高地上，背靠山崖，易守难攻。东侧绣坊，由二丫负责；西侧设练武场和铸剑坊，无邪掌管。"；
白萧插话道："；山河谷的良田可以种植药材和粮食，自给自足绰绰有余。"；
三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已到正午。二丫前来唤他们用饭，看到图纸上精细的规划，不禁惊叹："；阿祖考虑得真周到。"；
墨天正慈爱地看着她："；这将来也是你的家，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二丫仔细看了看，“没有，阿祖的安排很周到了。”
墨天正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个会说话的！"；
午饭过后，墨天正兴致不减，又拉着无邪去实地勘察。爷孙二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墨天正突然问道：“臭小子，你可明白祖父的苦心？"；
无邪恭敬地回答："；祖父是为墨家谋划长远。"；
墨天正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仅如此。京都墨家规矩太多，束缚了你和二丫的发展。这南境分支，我是特意为你俩打造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无邪，"；你爹娘早逝，阿祖一直想给你一个真正的家。如今有了二丫，又有青云秘境诸位亲人，我也就放心了。"；
无邪喉头一哽，跪地叩首："；祖父大恩，孙儿没齿难忘。"；
墨天正扶起他："；傻孩子，走吧，去看看你未来的家该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