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及笄之礼
这日的青云秘境比往日更加热闹。前院里，柳如烟正指挥着几个仆妇帮忙摆放桌椅，大红绸缎在晨风中轻轻飘荡，映着朝阳格外喜庆。
"；左边再高一些...对，就这样！"；柳如烟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满意地看着装饰一新的场地。三日后就是自家妹妹二丫的及笄之礼，她决心要给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及笄礼。
秦陌川从屋里搬出一张雕花木案，放在正中央："；娘子，这案桌放这里可行？"；
柳如烟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正合适。这是行笄礼时用的主案，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白萧抱着一堆竹制灯笼从竹林小径走来，老远就喊："；大嫂！灯笼我都让人做好了，你看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柳如烟迎上去接过几个灯笼，"；这手艺真好，这灯笼上的梨花刻得真精致。"；
白萧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他压低声音，"；三弟呢？怎么一早上不见人影？"；
柳如烟朝后山方向努了努嘴："；天没亮就出去了，神神秘秘的，说是要给二丫准备什么惊喜。"；
正说着，二丫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满院的布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阿姐，这，会不会太隆重了些？咱们就简单一些便好。"；
今日的二丫换上了柳如烟新给她做的淡粉色衣裙，发间簪着无邪送的那支梨花木簪，整个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春花，清新动人。
柳如烟上前拉住她的手："；及笄之礼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怎能不隆重？"；她温柔地替二丫整理了下衣领，"；从那日起，你就是大姑娘了。"；
二丫眼眶微红，靠在柳如烟肩上："；谢谢阿姐..."；
"；傻丫头。"；柳如烟轻抚她的背，"；去看看你的新衣裳吧，我刚做好放在你房里。"；
二丫欢快地跑进屋，白萧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个小丫头一转眼就要及笄了。"；
秦陌川走过来，意味深长地说："；是啊，及笄之后，就该定亲了。"；
三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自从无邪和二丫表明心迹后，无邪就立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都墨家。算算日子，墨家的回信也该到了。
午后，二丫正在试穿新做的礼服——一套正红色的绣花裙褂，衬得她肤如凝脂，明艳不可方物。柳如烟在一旁帮她调整腰间的系带，眼中满是欣慰。
"；阿姐，这衣服太漂亮了。"；二丫转了个圈，裙摆如花朵般绽放，"；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就是就是，二姐姐真漂亮，像个新娘子。”三丫也高兴不已。
“去，胡说什么。”二丫被自己妹妹打趣的不好意思，不过一想到无邪哥哥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柳如烟笑道："；及笄之礼上，你就是最美的姑娘。"；她顿了顿，"；对了，无邪那小子给你准备的惊喜，你可猜到了？"；
二丫摇摇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他嘴巴严得很，怎么问都不说。"；
正当两人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二丫和柳如烟对视一眼，急忙走出屋子。
院门外，一支气派的队伍正缓缓停下。为首的是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后面跟着十几个仆从，抬着大大小小的箱笼。马车上跳下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身墨蓝色锦袍，面容与无邪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威严。
"；这，莫不是是墨家的人！"；柳如烟低呼一声，连忙整理了下衣衫迎上去。
二丫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心跳如鼓。她知道无邪已经去信家中提及他们的婚事，却没想到墨家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她及笄之礼前。
秦陌川和白萧也从屋里快步走出，与那中年男子寒暄起来。二丫站在不远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那中年男子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己，眼神中带着审视。
就在这时，无邪从后山方向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他看到院门前的阵仗，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叔父！您怎么亲自来了？"；
那中年男子——墨衡，无邪的叔父，现任墨家代家主——上下打量了无邪一番，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小子，离家这么多年，连封信都不常写。如今突然说要娶妻，我这个做叔父的怎能不来看看？"；
无邪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是侄儿考虑不周。"；
墨衡拍拍他的肩，然后转向二丫："；这位就是柳二姑娘吧？"；
二丫紧张地上前行礼："；晚辈见过墨前辈。"；
墨衡仔细打量着二丫，目光在她发间的梨花木簪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错，是个好姑娘。"；他转身对身后的仆从挥了挥手，"；把贺礼都抬进来吧。"；
十几个大红箱笼被一一抬入院中，摆满了半个院子。柳如烟连忙招呼众人进屋奉茶，二丫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手足无措。
无邪悄悄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怕，叔父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人很好。"；
二丫小声问："；这些...都是贺礼？"；
无邪点点头，眼中满是柔情："；那是自然，你是墨家未来的儿媳，墨家未来的主母，你的及笄之礼，这礼数不可少。"；他举起手中的木盒，"；这是我单独给你准备的及笄礼物，本想当天再给你的..."；
二丫好奇地看着那个雕花木盒："；是什么？"；
无邪神秘地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屋内，墨衡坐在上首，秦陌川和柳如烟陪坐一旁。仆人奉上香茶后，墨衡开门见山道："；秦先生，柳夫人，无邪是我墨家嫡长孙，他的婚事关系重大。今日我代家主前来，一是为二丫姑娘的及笄之礼道贺，二是正式代表墨家提亲。"；
秦陌川点点头："；墨前辈远道而来，诚意我们感受到了。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我家妹妹毕竟出身平民，不知墨家..."；
墨衡摆摆手："；我墨家并非看重门第的迂腐之家。无邪在信中说二丫姑娘心地纯善，绣工精湛，这些比什么家世都重要。"；他顿了顿，"；不过，作为长辈，我确实有些顾虑..."；
柳如烟紧张地问："；什么顾虑？"；
墨衡看向门外正在和无邪说话的二丫："；无邪将来要继承墨家部分家业，他的妻子需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二丫姑娘年纪尚轻，不知..."；
就在这时，二丫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她步履轻盈，举止大方，将水果放在墨衡面前的小几上："；墨前辈，这是我们青云秘境特产的雪梨，清甜润喉，您尝尝。"；
墨衡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知我喜欢吃梨？"；
二丫微微一笑："；无邪哥哥曾提起过，说您最喜雪梨的清爽。这些梨子是我特意从后山摘的，用草药熏过，对您的旧伤有益。"；
墨衡更加惊讶了："；我的旧伤？无邪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二丫摇头："；不是无邪哥哥说的。您刚才起身时右手不自觉地按了下左肩，且呼吸略有凝滞，这是受过剑伤的迹象。再加上您喝茶时微微皱眉，想必是阴雨天旧伤会疼痛。"；
屋内一片寂静。墨衡盯着二丫看了良久，突然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个臭小子看上的姑娘，观察入微。"；他转向秦陌川和柳如烟，"；我们没什么顾虑了。这丫头聪慧过人，将来必能成为无邪的贤内助。"；
柳如烟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秦陌川则起身拱手："；那这门亲事..."；
"；就这么定了！"；墨衡爽快地说，"；及笄之礼后，我们正式下聘。"；
院中，无邪听到屋内的笑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知道叔父这一关不好过，但更相信二丫的聪慧和善良能打动任何人。
及笄之礼当日，青云秘境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二丫穿着一身正红色礼服，发间簪着无邪送的梨花木簪，在柳如烟的搀扶下缓步走向彩棚中央的主案。
仪式由王婆婆主持。二丫跪坐在案前，老夫人为她梳头加笄，口中念着祝福的话语。整个过程庄重而神圣，二丫的眼眶几度湿润，却又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展现出成年女子该有的沉稳。
礼成后，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墨衡代表墨家送上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作为给二丫的及笄礼物。无邪则终于拿出了他准备的惊喜——一整套机关绣针。
"；这是我亲自用纯金给你打制的。"；无邪在众人面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最爱刺绣。"；
二丫接过，再也忍不住泪水："；谢谢你，无邪哥哥。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墨衡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今日真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