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皇来到顾旭的书房，主要目的是商讨两年后，倘若玄丹天尊果真来袭，他们应当如何应对。


    然而，顾旭却未虑胜，先虑败。他没有急着思考如何应对玄丹天尊，而是先考虑如果自己真的战死，该如何收拾残局。


    难道，已经距离第九境仅一步之遥的顾旭，面对一位货真价实的第九境强者时，竟完完全全没有信心么？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么？”夜皇问道。


    “我想，若真到了那一天，大荒恐怕还得仰仗夜皇陛下你了。”顾旭沉吟片刻，缓慢开口。


    “仰仗我？”夜皇微微蹙眉，显然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解，“我现在不过掌握了三个权柄，而且身为龙族，每一次境界的突破都需要经历漫长的沉睡和蜕皮过程。若你真的战死，大荒失去了你，玄丹天尊再度来袭时，我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其实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境界。”


    “什么办法？”


    “我的‘颠覆’权柄，可以让你摆脱龙族血脉的桎梏，”顾旭解释，“它可以使你能够像人族修行者一样地主动地修行、悟道，但与此同时，你也得放弃天道对你眷顾，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仅靠沉睡与蜕皮便能自然而然地掌握道则、增长实力。”


    听到这番话，夜皇微微垂下眼睑，一时间陷入沉默。


    她当然不认为顾旭是在夸夸其谈。


    掌握八大权柄的顾旭，早已是大荒世界近乎神明的存在。


    从前的紫微能够以星象命运之道助她突破晋升瓶颈，如今顾旭用“颠覆”道则帮她摆脱龙族血脉的桎梏，也并非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不过，夜皇虽已活了上万年，却从未有过主动修行悟道的经验。


    龙族就像那些生而尊贵的勋贵子弟，手握天道发放的铁饭碗，不用费心劳力，便能稳稳地领取每月丰厚的薪俸。


    但现在，顾旭突然为她指出了另一条路，告诉她放下铁饭碗，亲自去打拼一番事业，或许会有一夜暴富的可能性。


    要……试试么？


    “我不会修炼。”夜皇坐在顾旭对面的椅子上，抬起眼望着他，语气认真，却又透着几分犹豫。


    “我可以教你，”顾旭说，“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制一部功法，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随时来问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决定权在你手里。毕竟，这是关乎你自身道途的大事。我所说的，不过是一个请求和建议。”


    夜皇纤长如葱的指尖轻轻拂过椅子的扶手，心绪纷乱如麻。


    她明白，如果接受顾旭的提议，放弃龙族与生俱来的血脉天赋和千百年来固有的晋升方式，她或许能在短时间内实现境界的快速提升。这样一来，若顾旭真的遭遇不测，她也能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为大荒撑起一片天。


    但那终究是一条未知而充满变数的道路。


    太多的不确定，让她一时无法下定决心。


    万一她失败了，无法学会人族的修行法门，那么她的道途就将终身止步不前了。


    “我需要一些时间，再好好考虑。”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


    “没问题。”顾旭爽快道。


    如此重大的决定，他自然不奢望夜皇能在短时间内就给出答复。


    接下来，一人一龙又商议了许多应对未来危机的方案，诸如大荒人是否可以迁居到其他世界，或者顾旭能否在一年内迅速突破至第九境。


    但这些方案基本上都不太现实。


    大荒人口数量庞大，无论是依靠“昊天舰”还是传送法阵，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全部转移到异世界。


    更何况，要让百姓离开生养的土地，去适应一个基本法则完全不同的地方，不仅极为艰难，还可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此外，修行者晋升到第八境后，每多掌握一个新的权柄，难度都是成倍增长的。


    像太上昊天，就耗费了千年岁月，才获得了第九权柄“君临”。


    顾旭之所以能够一次性开辟三座新的九幽地狱，一方面得益于紫微大帝过去为他打下的坚实基础，另一方面则因为他以种种辉煌事迹，切实践行了自己的修行道则。


    尤其是在他摧毁了“大熔炉”，几乎让天宫浮岛从天上坠落之时，天道的反馈之力如洪流般猛然灌入他的体内，险些让他站立不稳。


    可眼下，他总不能再跑一趟灵霄界，再把天宫浮岛从天上打下来一次吧？


    太上昊天肯定会吃一堑长一智，对他的大本营严防死守。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始终未能讨论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对策。


    在一位真正的第九境强者面前，他们犹如大象脚边的蚂蚁，无论如何挣扎，终究难以摆脱必死的命运。


    夜皇的情绪也因此变得有些低落。


    她从椅子上缓缓站起，绕过书桌，走到顾旭那边，在他的身旁踱来踱去。


    她的神情一如既往冷若冰霜，透着龙族女皇与生俱来的高傲威仪。


    顾旭与她多次双修，对她的性情早已了然于心。


    他清楚，她在他身边来回转悠，内心深处其实渴望他的亲近与慰藉。只是由于她的自尊心极强，这样的话鲜少轻易说出口。


    于是，顾旭站起身，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夜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中仿佛在警告：“本皇很强大，不需要你的安慰。”


    然而片刻后，她却还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顾旭的目光落在她乌云般浓密的黑发上，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姜照月早些时候的话：“姐姐的龙角被‘秘密’权柄藏起来了。”


    他心中忽然涌起几分好奇：如果摸一下夜皇的龙角，她会不会也像姜照月那样，瞬间触电般地跳起来？


    这么想着，顾旭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掌心间悄然展开了道则领域——毕竟，夜皇曾亲口提到，“秘密”权柄在他人的道则领域内无法生效。


    接着，他以恋人般的温柔姿态，轻轻地摸了摸夜皇的头顶。


    果然如他所料，他的手在她的发丝间触碰到了两个硬邦邦的东西。


    刹那间，夜皇全身一震，肌肉瞬间紧绷。


    但是她并未像姜照月那样转身逃开。


    而是将顾旭推倒在旁边的座椅上，自己面对着他跨坐在他腿上。


    随即，她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咬上他的唇，动作狂热而激烈，直至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着夜皇这副饥饿野兽般的模样，顾旭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唤醒了她体内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