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88: 「……挺好。」


    哪想这个画面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沈纪轩，而是高傲。


    周嘉乐观察着高傲似乎想近一步、却怕会惊扰到什么的纠结神情，就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凹得不错，挺成功 的。他心里得意，面上却摆着惊喜：「高傲？你没事？！ 」


    高傲撇过脸：「我当然没事……」


    周嘉乐松口气，点头：「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沈纪轩又……」


    「有事的是你啊！ 」高傲打断他，大步走到他面前，竟是有些不忍再看他，「你知不知道你……」


    他说不下去。


    周嘉乐嫣然一笑：「其实我知道的。」


    「你知道？ 」高傲诧异地转头看他。


    「嗯，毕竟是我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当然知道。我这个病……是家族遗传，我曾曾祖父突然身亡之


    前，也是像是我这样……好好的身体莫名其妙就垮了。」周嘉乐张口就来。


    「吴郁……」高傲蹲下身，低下头，咬了晈嘴唇，「你别怕，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也有钱，有人脉，会想


    尽办法治好你的。」


    周嘉乐摇摇头：「我哪里也不会去。」


    高傲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自己，只以为他是害怕像昨天一样，会被沈纪轩抓回来，哄着：「今天不一样， 我的人都在下面等着。这一次，我会带着你出国，沈纪轩的势力再强，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国外去。」


    「不。」周嘉乐依然摇头，「我不是在怕沈纪轩，我是……捨不得他。」


    高傲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怒气汹涌：「他那样对你，你还捨不得他！」


    周嘉乐勾起嘴角，笑得有几分苦涩：「他其实也没那么坏，我逐渐发现，他已经爱上我了。虽然我和你说 过，他以前对我万般不好，欺骗我，侮辱我，但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沈纪轩，他开始真正对我好。你也 看出来了吧？他现在很珍视我，所以才不肯放我走，而我……我一直都放不下对他感情，我离不开他。」


    高傲怔怔道：「你跟我走，就不幸福吗？」


    「不一样的。」周嘉乐拍了拍他的手背，「高傲，谢谢你，但我选择将我剩下的生命留给我最爱的人，


    「别说了。」高傲站起来，苦涩地嗤笑一声，「我明白你，你也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我高傲做事，向来只 为自己愿意。」


    「……谢谢你。」


    「再见了。」高傲利落地转过身，不欲让身后的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一次也没有回头。


    打开病房的门，就见到沈纪轩站在门口，显然他早就来了。


    高傲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前只甩下一个充满不甘和愤恨的眼神。


    「你都听见了？ 」周嘉乐惊讶地问。


    嗯……事实上，他早就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沈纪轩了，所以才来了一个深情告白。


    沈纪轩点头。


    「你……你不会再针对他了吧？ 」周嘉乐问。


    沈纪轩道：「只要他不妨碍我。」


    「因为我在乎你。」沈纪轩捧起他的脸，在他眼角落下一吻，「郁郁，这世上，我没有什么可在乎、可留恋 的，只有你……只有你，你懂了吗？」


    周嘉乐眨眨眼，轻轻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是看到沈纪轩眼中有泪光闪烁。


    周嘉乐并没有很快走出最后一步，与沈纪轩度过了几日平淡而快乐的光阴。


    在这之前沈纪轩找来无数名医，得来的都是同样的噩耗。


    周嘉乐阻止了他註定白费功夫的举动，说希望能好好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沈纪轩答应了。


    忧忧被接过来，他们就好像是真的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普通而温馨。


    系统88说：「我觉得已经到时候了。」


    周嘉乐说：「再等等吧。」


    系统88嘆了口气。


    「最智能的人工系统也会嘆气吗？」周嘉乐调侃。


    系统88冷冷道：「这样的补偿是没有必要的。」


    周嘉乐笑容一僵：「怎么这个时候，你又变聪明了？」


    系统88没再说话：「随你吧，你随时喊我。」


    周晶乐)几默着点头。


    周嘉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这只是个梦境。


    可是……他坐在公园的长凳下，靠在沈纪轩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感受阳光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


    都那么真实。


    时间好像变慢了，世界好像变小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嘉乐挪了挪脑袋，蹭到沈纪轩的胸口，倾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的。


    这难道仅仅是梦吗？


    「累了？」沈纪轩挠挠他的下巴，像是逗猫一样，随着说话，胸腔微微振动着，「要不要把忧忧叫过来，回 去睡一会儿？」


    「不用了。」


    睏倦只是病症的表现之一，不得不那么伪装，他也不是真的困。


    周嘉乐掀起眼帘，看着在不远处玩沙子的忧忧，笑了笑：「忧忧也有朋友了。」


    「嗯。」沈纪轩也带上几分笑意，「他很幸运，有你这样的爸爸。」


    「我也很幸运，有你这样的爱人。」周嘉乐蹭了蹭他。


    沈纪轩一顿，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