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粉丝团内部的计划很顺利。
不得不说，这与慕锦川的土豪有关系。
水月似乎将我们当做了金大腿，对我们的态度是一日一变，以前还十分疏远的端着范儿，现在，也随着娜娜，叫慕锦川慕大人。
一个星期后，水月找上我们，带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因为苏乐的人气前些日子下滑太快，黄天娱乐的高层决定，为苏乐举办一场歌会，用来团结现有的粉丝们。
「歌会当天，苏乐的铁粉们肯定会到，公司那边的意思，是限量出售两万张门票，听娜娜说，慕大人的手下可以负责到时候现场的摄影工作，是真的吗？」
水月打量的视线直盯着我俩，大概是打算一旦发现一点点犹豫，就改口放弃，我在最开始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
论起全方位摄影，谁能比的上鬼呢，一般人看不见鬼，就算偶有意外，也能用隐身符搞定。
慕锦川也点头道：「质量我可以保证，但是，怎么拍是我的事，希望水月你不要插手。」
「你想怎么拍？」水月愣了愣，「我只是个小粉丝，歌会的事情，是要黄天那边点头的。」
我想了想，到时候机位什么的肯定看不到，别说黄天娱乐的人，估计就是水月这关我们都过不去，还是得事先沟通好。
「我们会事先安装好进行拍摄的微型摄像探头，现场不会出现有人架着摄像机的情况。」
慕锦川一句话，说的水月脸色微变，她连连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你们这是在开玩笑！我不同意，如果你们不能胜任的话，我会另外联繫摄影组。」
若不是了解内情，我也会与水月一个想法，没有专业的摄影装备，拍出来的东西能看？拿到劣质品的粉丝们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主办方的！
慕锦川抿了抿唇，皱眉沉声道：「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咱们再来谈这件事。」
「你！」
水月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倏地站起，急促的呼吸显示着她愤怒的心情，我沉默着，组织着言语，若是水月敢用骂慕锦川，我绝对会讽刺回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就是个喜欢欺负弱小的，我还怕了她不成，大不了，我就跟慕锦川来另一招，盯死了这个水月，她去哪我们去哪，就不信摸不清粉丝团的情况！
我这一时冲动的想法，很快就被水月给打散了，她沉默三秒，看嚮慕锦川，一双眼睛里，仿佛闪着某种跳动的火焰般，满是期望：「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准备好了去黄天娱乐。
三天后，黄天娱乐内部有一场内部试镜，我会去跟公司沟通，希望你们能让我，让黄天娱乐感到满意。」
「她就这样走了？」呆滞了半晌后，我讷讷地问慕锦川。
「证明我们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不是？」慕锦川轻轻一笑，伸手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笑着问道：「要不要去见见娱乐圈前辈？」
慕锦川说的前辈，是一些态度严谨的老艺术家们，与动辄上百年的鬼怪们相比，那几个不愿投胎的老艺术家「弱小」的很。
心中无怨，只有即使死去，都念念不忘自己行业的执念，几位老艺术家都是墓鬼，之所以没被其他鬼怪吞食，是碍于罗一的强烈要求。
嗯，继给萧安远取了个「萧麻烦」的外号之后，我内心十分强烈的，想给罗一取个「奶妈」称号。
进入现代化社会后，人类死亡的机率也大大增加，别说找出摄像师、导演，就是天王巨星，我们也能找的出来。
我们想要「借用」这些鬼，还得先跟他们的领头人——那几位老艺术家们，先行打个招呼。
听了我们的要求，老艺术家们二话不说放人，转脸就严肃着脸问我们：「罗一那孩子怎么样了？」
提着好几代「慰问品」去墓地，转头又拎着一袋子特殊的「慰问品」回亡灵大厦，我不禁深深的感慨：好人有好报啊！
一股脑的将老人们送罗一的东西堆到罗一面前，我撑着办公桌看他：「有没有很感动？」
罗一那张苍白的脸缓缓仰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那些老人们可惦记你了，这些是他们托我与慕锦川带给你的。」那些老人的后代孝心不错，冥钱没少烧，老人们给罗一的，竟然都是些对鬼魂有好处的东西。
这才是我发出那般感慨的原因。
能够滋养灵魂的东西鬼界有是有，但贵的离谱，那些老艺术家没有自己用，而是托我们送给罗一，可见，罗一当初的救命之恩，这些人是记在了骨子里了。
罗一的视线在办公桌上扫过，唇角微微抿了抿，问出的却是另一个话题：「你有一个好朋友叫吴彤？」
我一愣，点头道：「对啊。」
「你们尽快把萧将军救出来，你的好朋友，或许被某个存在盯上了。」
听到罗一这话，我吓得脸色白了白，急忙追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天我去吴彤公司，遇见的那个女王般的上司。
罗一摇摇头，轻声道：「她的事暂时不急，相信我，你那朋友不会有危险，重要的是你们现在要做的事，你们耽搁一天，就会多一只枉死的鬼魂。」
我表情略复杂，吴彤有危险，第一个察觉的却是罗一，这个面容精緻，脆弱的像个瓷娃娃的男人，是不是也太强大了？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罗一眼神沉静，语气里却带出了几分无奈：「我与牛头马面的交情好。」
所以，他这消息，是从地府得来的？
我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慕锦川捡的这个手下，真是太值当了！
外交内务一把抓，忠诚度还十分牢固，这样的人才放到凡间，那也是妥妥的高层骨干，可遇不可求的那种！
搞定了摄影这方面的事儿，我又恢复了整天宅在家里，开着qq群，刷着微博的悠闲生活。
在女鬼娜娜的帮助下，我装作同类，与团内某个高层的微博小号，刷足了好感度，与她私聊的时候，她对水月的不满，或有意，或无意的暴露了出来。
三天后，我与慕锦川带着一众隐身了的鬼怪，踏进了黄天娱乐的大门。
黄天的工作人员将我们带到了一间空的大房间内，告诉我们，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安装我们的设备。
工作人员离开后，我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四方盒子。
盒子拿出来的同时，慕锦川暗自用出了灵力，灵力渗透进房间内隐藏的监控探头，没用三秒，那些躲在监控室的人，看到的画面就只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工作人员」做好准备花不了多长时间，余下的时间，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拉了慕锦川一起，刷新最新的新闻。
那些死亡的粉丝们的家属，也不知道被谁煽动的，竟然拉了横幅，拦在了警局门口示威。
「你看这个人。」我伸手将照片调大，提醒慕锦川仔细看，「是那只女鬼！」
照片所拍到的围观群众里，那只女鬼粉丝所附身的那个女孩子，正好被拍进了半张脸。
也怪那只女鬼给我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别说半张脸，就是个背影，我也能有六七成的概率把人认出来！
她怎么会出现在那？为了逼着警察快点找到凶手吗？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高，要知道，特九科就在a市，她一只厉鬼跑去警局露面，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在工作人员古怪的注视下，我从桌子上拿过那只四方盒子，慕锦川配合默契的撤了灵力。
「试拍」的视频得到了黄天娱乐高层的一致肯定。
离歌会开场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与慕锦川，成功混进了筹办歌会的队列。
应援服、萤光棒、小礼物，还有各种周边的定制，琐碎的事情忙的我们团团转，在这期间，我们与别的闻讯而来的粉丝，少不了有了些接触。
可这些接触，却让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一面。
苏乐的周边产品，发现有人也开始插手，想要从中牟利后，粉丝团的人第一时间告诉了水月，之后的几天，我再也没看到那个野生团的踪迹。
慕锦川手底下的小鬼们，找到了那些被「驱逐」的小粉丝们。
她们精神萎靡，身上带着的钱都被搜刮一空，狼狈的挤在市内一家救助站内。
这些从外地赶来的粉丝们，即使自身境况堪忧，她们知道近日发生的刑事案件后，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带着疑惑，我隐藏了身份，主动接触了其中的一个粉丝。
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从她的衣着来看，是个偏成熟的上班族，可就是这样一个，我以为会理性思考问题的姑娘，她展现出来的，却是毫无顾忌的幸灾乐祸。
「这就是报应！」姑娘激动的破了音，她哈哈大笑着，清亮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些人，早就该受到惩罚了，若不是她们，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本能的觉得这姑娘言词太过偏执，无意再问下去，却听到这姑娘突然说了句让我意外的话。
她冷笑道：「她们是心虚了，示威？无非就是不想让警察再继续查下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