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天已大亮。
洪教官眉头紧锁，这小子跑的圈数早就超过四十了。
是没数吗？
不能再等了，该吃早饭了。
洪教官吹响哨子，新兵们迅速集合，无一人迟到。
洪教官很满意。
“二十分钟吃饭时间，去吧。”
新兵们蜂拥而去，可张浩还在跑。
洪教官走近查看。
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
张浩居然在打呼噜？
一边跑一边睡？
卧槽，这还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吗？
洪教官开始跟跑张浩。
“张浩！”
没反应。
“张浩！！”
依然没反应。
洪教官扯着嗓子喊：“张浩！！！早饭时间到了！！！”
张浩的脚步这才慢慢停下。
他像是刚从美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
一个大大的哈欠，伴随着懒散的伸展。
“嗯？”
张浩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
早饭？
他嘴角顿时扬起一抹笑意。
睡一觉就有饭吃，真好。
“那我去吃饭了。”
张浩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食堂走去。
洪教官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特么……
是人吗？
……
张浩刚走进食堂，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新兵们围在打饭窗口前，看着盘子里的生肉和白馒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就这？这也能叫饭？”
一个新兵捏着白馒头，脸都皱成了一团。
“生肉腥味太重了，根本咽不下去啊。”
另一个新兵用筷子戳了戳盘中的肉块，一脸嫌弃。
张浩站在食堂门口，四处张望。
终于找到了目标。
张浩的目光落在了假面小队所在的角落。
那里飘来阵阵香气，假面小队的餐桌上。
一大盆红油翻滚的水煮鱼片，鱼肉雪白，配上翠绿的青菜和金黄的豆芽，香辣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旁边还有一盘金黄酥脆的糖醋排骨，肉质鲜嫩，裹着亮晶晶的糖浆。
几碟小菜也摆得整整齐齐，爽口的凉拌黄瓜、开胃的腌萝卜、还有一盘色泽诱人的麻婆豆腐。
最显眼的是中间那道清蒸鲈鱼，鱼肉透着淡淡的粉色，上面浇着鲜美的葱油，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而新兵们那边，盘子里只有一块发白的生肉，旁边放着两个发硬的馒头，连点酱油都没有。
这对比之下，更显得假面小队的饭菜令人垂涎欲滴。
他注意到不少新兵都在偷偷往那边看，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王面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灼热的目光，他随手把弋鸢刀放在了桌上。
顿时没人敢再往这边多看一眼。
张浩勾了勾嘴角，大步走向假面小队的餐桌。
他拉开椅子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本就是他的座位。
“王面，”
张浩开口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你说的，欠我的人情，该还了。这顿饭我要了。”
王面的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我的人情就值这一顿饭？”
“不然呢？”
张浩耸了耸肩。
“那行吧，你可别后悔。”
“都起来吧。”
王面站起身，其他队员顿时僵在了原地。
漩涡正端着筷子准备夹那块金黄的排骨，闻言手臂停在半空，“队长，这……这也太残忍了吧？”
蔷薇看了看面前刚烫好的水煮鱼，又瞟了眼新兵那边发白的生肉，整个人都蔫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吃上老孙做的饭……”
“我刚刚才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
月鬼低头看着餐盘里那块还冒着热气的鱼肉，声音里满是不舍。
天平默默地放下了碗筷，叹了口气：“欠债还钱，欠人情总要还的。”
“行了，别磨叽了。”
王面语气无奈，“昨天确实欠了张浩一个人情，这顿饭就当还了。”
临走前，漩涡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那一桌热气腾腾的美食，又看了看盘子里白得发凉的生肉，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难受！”
“七夜，过来一起吃！”
张浩朝着不远处的林七夜招了招手，“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七夜还没走到跟前，百里胖胖已经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浩哥，我也可以吃吗？”
“可以啊，来吧。”
百里胖胖眼睛都亮了，露出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
“浩哥，你就是我亲哥！”
百里胖胖连声道谢，一边坐下一边还不忘感恩戴德，“我刚才还在想，这辈子怎么就摊上这种苦日子了。那生肉腥得我差点没吐出来，馒头又冷又硬，跟石头似的。”
他夹起一块水煮鱼放进嘴里，顿时眼泪都快出来了：“呜呜……浩哥，这也太香了。鱼肉嫩滑，汤汁鲜美，这跟刚才那生肉简直是天上地下啊！”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赞美：“浩哥，你这恩情我记下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只能啃馒头配生肉了。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百里家的地方，你尽管说！”
“行了，赶紧吃你的吧。哪有那么夸张。”
看着三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其他新兵都忍不住偷瞄这边。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让他们更加难以下咽手中的生肉和白馒头。
就连假面小队的成员也不时回头张望，漩涡甚至忘记掩饰，口水都快要滴到桌上了。
“王面，你也过来尝尝。”
林七夜突然开口，“正好有些事想请教你。”
王面犹豫了一下。
他看了看桌上的菜，还是走了过来。
“想问什么？”
王面一边给自己夹了块排骨，一边问道。
“关于神明代理人的事。”
林七夜压低声音，“你也是代理人吧？我能感觉到你身上那种气息。”
王面点点头：“嗯。”
“我想知道，神明代理人和神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面边吃边说：“但每个代理人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我和我代理的神明，关系更像是一种契约……”
“时间之神要我去高天原取一件东西回来，这才给了我力量。”
“你的契约吗……张浩的狱血魔神是要求他收集血液。”
林七夜皱了皱眉，“我这边倒更像是单纯的赠与。没有任何条件，也没有要求我做什么。”
……
林七夜问完，正准备夹菜，却发现桌上的美食已经被洗劫一空。
张浩和百里胖胖像是在比赛似的狂吃，王面也放下了矜持，三人配合默契地消灭着一盘盘美食。
水煮鱼只剩下红油和青菜，糖醋排骨盘子里全是骨头，清蒸鲈鱼更是只留下个鱼骨架。
“我靠！你们三个也太快了吧！”
林七夜惊呼一声，赶紧抢救最后一块还完整的鱼肉，“给我留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