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没事。」
方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呼吸变得急促,情绪又有些激动。秦顾这个当事人反倒没什么反应,甚至唇角还微微含笑看着他,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重复了一遍。
「我父亲没事,这是我与父亲商量后设计的,只是演了一齣戏,他没有摔下楼梯,他现在好好的。」
「什么?」方琰从秦顾怀里出来,整个人是懵的,「你说什么?」
「我和父亲演了一场戏,演给宁白,金总,还有公司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看。让他们以为,时机到了,好让他们露出马脚。」
「你跟你父亲商量,为什么不跟我说?」方琰问。
「这段时间涉及到的几个项目同时出了问题,问题的根源还在调查,但情况非常严重,有可能会坐牢。」秦顾望着他,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方琰哥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在电话里跟你说,我手机可能被监控了。不是可能,是确定。」
「宁白联合了那些股东,他们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这段时间里跟我有过通话的人都可能都会被牵扯进来,所以,我让你不要给我打电话。」
「而且现在集团里到处都是宁白的耳线,为了保证这场戏能骗过宁白,这件事除了我父亲,只有几个亲信知道,连我母亲都不知道。」
「宁白从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子成为宁家的家主,他的能力和手段不能小觑,他心思缜密,没有完整的计划骗不到他。」
「秦氏集团董事长出事,继承人不在,股东内讧,我要让外界所有人都以为,秦家要完了。只有这样,宁白才会相信。」
「至于我那个表姑父,他想当代理董事长,就让他当几天过过瘾吧,毕竟,他以后的日子可能都没那么自由了。」
方琰用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但依然心有余悸,他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万一失败呢?」
万一失败,前世发生的重演,你会不会又跟我说分手?
这句话方琰没有说出来。
「人为了名利就会变得浮躁,而人一浮躁起来,就会露出破绽。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他们占优势,但是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秦顾语速很慢,他声音很好听,如溪水流过岩石,如微风掠过湖面,「谁是鱼,谁是钓鱼人,你清楚了?」
「这么说来……鱼饵是你?」
秦顾:「……」
想了想方琰又道:「对了,还有秦夫人……你母亲,管家说你母亲被宁家的人带走了,这个你知不知道?」
「我母亲也没事。」秦顾说着抬手将裹着方琰的风衣解开,然后给他穿上,帮他整理了下衣领。
「我母亲确实被宁白请去喝茶,但是后面我的人就跟了过去,已经接到母亲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翰城的飞机上了。」秦顾低头看了看腕錶,「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就下飞机了。」
「还有,什么秦夫人?」秦顾朝方琰靠近,微微低头,湿热的气息吹到方琰侧颈,「记得改口,要喊『妈』。」
方琰耳朵红了,他羞愤的推开秦顾,后退好几步,干巴巴道:「我知道。」
秦老爷是演戏,秦夫人没事,方琰悬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还想问问秦顾,你母亲和宁老爷是怎么回事?但是又想到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也许秦顾也并不知道。
方琰想起偷偷摸摸进来的时候,保镖说什么「鱼上钩了」,「钓错了」,他问秦顾:「你今天在这里,就是在钓鱼?」
「是啊。」秦顾望着他,慢慢弯起了唇角,「本来要钓一条鲨鱼,结果鲨鱼没上钩,反而来了一条锦鲤。」
方琰:「……」
「既然别的事情都谈清楚了,那么……」秦顾慢慢靠近他,垂眸与他对视,长长的睫毛在漆黑的瞳孔中透下一片阴影,显得眼眸特别幽深,「方琰哥哥,现在谈谈我们的事情。」
方琰躲开秦顾的注视,看着地上的灰尘,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我们的……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会来这?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怎么找到这的?」
方琰心里「咯吱」一声,手握得更紧。
秦顾手臂撑在他身侧的墙壁上,眼睛盯着他,姿态慵懒,语气随性,但问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微型追踪器对不对?」
方琰眼睫颤了一下,他没说话,但呼吸频率明显变慢了。
「我放在保险柜最里面的一个铜盒子,里面原本放着三枚微型追踪晶片,但是现在只剩下两枚了。」
「丢失的那一枚,是被你拿走了,对不对?」秦顾伸手,保镖立马将戒指递过来,他扬了扬手里戒指,红宝石散发着艷丽的色泽,「你拿走了晶片,然后安装在这个赝品里面对吗?」
「这个赝品你故意给了宁白,好监控宁白的行踪,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来找宁白的。你用戒指追踪宁白,却没有想到,现在戒指在我手里。」
「方琰哥哥你知道吗?这个追踪晶片跟别的不太一样,它需要我的指纹来激活,十个指纹,要根据录入顺序输入,才可以激活,错一个顺序都不行。」
「而录入顺序,除了我本人,我只告诉过一个人。」秦顾微微倾身,唇贴着方琰耳畔,用说情话的温柔语调开口,「方琰哥哥,你也重生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