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公园,越发的阴冷了。
「娘亲不要丢下福儿……」福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现在的它,已经恢复到了孩子的模样。
「福儿乖,娘亲不会离开你的,但是我们也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不是。没准他们正满世界找你呢。」我刚要摸福儿的头,忽然住了手,它再变成那个精壮的男人,我可没把握能把它收拾的这样服服帖帖。
「福儿不要找他,是他先把福儿丢了的,福儿只要娘亲。」福儿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
「说的什么傻话,乖,等我们找到了你的父母亲,娘亲就徵得它们的同意,抚养你,好不好?」我是真的想养大福儿的,不过既然有双亲,还是先找到再说。
「娘亲说的可是真的?」福儿抬起小脑袋,天真的望着我。
「当然啦。」我点点它的小鼻头。
「娘亲你跟我来,我知道爹爹在哪。」福儿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公园外面跑。
「福儿,慢点……」
先不说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单看它拉着我走的方向,这不是去贵妇人会馆的路吗?难道说这孩子是管家一族的人?那它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不对,如果它是管家一族的人,文倾城没有道理不认识的啊,层层迷雾笼罩着我。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着它。
「娘亲,怎么不走了?爹爹就在里面。」福儿指着贵妇人会馆的大门。
「福儿,你的爹爹到底是谁?」我将福儿的手放开,没想到。它再一次缠了上来。
「娘亲,你不仅不记得福儿了,就连爹爹也忘了吗?」
看着福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真的是我忘记了,难不成是我的前世姻缘么?
「娘亲,是不是只要爹爹同意,娘亲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福儿小心的求证。
「先看到他再说吧。」我开始不确定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了。
跟着福儿上了电梯,直奔顶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邪气扑面而来,我不由得开始戒备起来。
越往里走,邪气越重,就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困难。可是福儿却浑然不觉,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这一层有好多个房间,但是房门都紧锁着,我甚至觉得每一扇门之后,都关着一只十分凶猛的煞,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娘亲,就是这里了。」福儿站在一扇门前。
这扇门跟其他的房间门都不同,它上面刻着一些符号,又好像文字,看着排列顺序,就好像是毛小凝之前用的符咒,我伸出手去推,耳边传来福儿的惊呼。
「娘亲小心!」
「咦?娘亲为什么没有被弹开?看来,爹爹还是讨厌我,虽然我找了他千年……」福儿低着小脑袋。委屈的独自抹眼泪。
「福儿,这道符对人是没效果的,它是专门对付鬼的。」看来福儿误会它的爹爹不要它了。
「娘亲,什么是鬼?什么是人?」福儿睁着迷濛的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这个……福儿,我想你爹爹一定非常想见你的,都是这符咒的缘故,才让你们不得而见。」我忽然间有些不忍心,福儿还这么小,天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没有体会做人的滋味,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将福儿抱进怀里,走了进去,这房间摆放着好多个封闭的玻璃罐子,每一个罐子里,都漂浮着灰色块状的不明物,这让我想起了医学实验室里的标本,那些个保存在福马林溶液中的尸体。
就在这些个玻璃罐子中央,有一个大大的好像鱼缸的罐子,里面泡的好像是一个孩子,我走了过去,天啊,这不就是我怀中的福儿吗?
「苏小姐,感谢你将这孩子带到了这里。」
门口响起了熟悉的男声,我回过头,看到了常庆成的金丝边眼镜,滕英紧跟其后。
「我们可要祝贺你了,这可是加入我们之后,完成的第一项任务,真是干的漂亮!」滕英自顾自的起掌来。
「你们想做什么?」我下意识的将福儿抱得更紧了。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帮帮这孩子,它这么小就死了,魂灵又到处乱跑,不能投胎,真是可怜啊。」常庆成嘆了口气,那惋惜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假。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套说辞吗?」看样子,福儿跟于浩是一种情况,尸身在这里,魂灵能够自由移动,可是明明握着尸身的管家一族,却没有办法对在外的魂灵动手,难道只有将魂灵注入到尸身中,他们才可以为所欲为吗?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我开始明白他们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找全滕卓的尸身了。
「娘亲,爹爹不在这里……」福儿看着自己的尸身,眼神有些木讷。
「福儿乖,娘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恐怕一开始,福儿的爹爹就不在这里,他们只不过是想引福儿的魂灵前来,故意设的障眼法,我将福儿背在肩上,抽出伏魔棒。土木节号。
「苏暖暖,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滕英看着我,皮笑肉不笑。
「难道文倾城没有告诉你们吗?我已经决定退出你们了,今天,你们要想动福儿一根手指头,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没有了那冥婚之力,你也只不过是个废人,我的手下败将而已!」滕英十分轻蔑的大笑着。
「我知道你又养了更加厉害的煞,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停步不前,废话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自不量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好,我就成全了你!」
滕英说罢,她的眼睛变得血红,就连头发也飞舞起来,一个黑影从她的右眼中缓缓而出,在她的身前幻化了人形,是个十分丑陋的傢伙,全身的肉都腐烂不堪,散发着恶臭,每动一下,蛆虫掉了一地,我忍着没有当场吐出来,这么噁心的东西,滕英居然养在眼睛里,如此重口味,恐怕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噁心的傢伙径直朝着我奔来,我快速的躲开,如果被它沾上,哪怕一丁点,我想我都能噁心的一个月吃不下饭,说也奇怪,这傢伙并没有太多的斗志,出招不快也不狠,与其说跟我斗法,倒不如说是拖延时间,滕英一向诡计多端,我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福儿趴在我的肩上,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福儿……」
「娘亲,他在呼叫我……」
几乎同时,福儿从我的肩上跳了起来,径直朝着那缸福马林而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