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雨，巷子地上湿迹未干，姜沁像是身后跟着瘟神似的，提着裙边走得飞快。


    可莺勉强小跑跟上。


    “姑娘，时辰还早，不必这么急着赶路。”


    姜沁瞥她一眼：“昨日林山长布置的那首诗我背着不是很熟练，早点再去温故几遍。”


    这话是真的。


    既来之，则安之。


    姜沁的适应能力很快，她没有心思去自怨自艾，什么女主女配，她要做的是充实自己，让自己更好地适应这个时代。


    入学以来，她日日温书到深夜。


    与裴绿雪冯玉凝一道读书才发现，自己的学识和她们比起来，差异巨大。


    不仅是学识方面，体能方面更是如此。


    马术撑死不过算刚入门，接下来还会有其他课程，棋艺课、绘画课、刺绣课、舞蹈课……光想就很刺激！


    对，是刺激。


    原书中的姜沁本就是一个爱好学习的姑娘，只是家中父母偏心，失了学习的机会。后来又一门心思放在沈奕染身上，偏又出了绑架的事。好不容易逃脱了，却被面前的恩爱景象给了当头一棒槌……


    这个可怜的姑娘，一生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父母不可靠，希冀于未婚夫，然，未婚夫更不可靠。


    既然如此，她便谁也不靠。


    做自己，挣一条自己的路。


    这几日她也发现，便是萧如薇，纵然平常行为有些嚣张跋扈，但是在学业上，可一点都不马虎。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会想着也变得同她们一样优秀。


    为了避开与崔平同路，姜沁带着可莺走了锦落宫前的近路。


    可莺上次的恐怖记忆还在，瑟缩在姜沁身边，两眼谨慎地盯着锦落宫的大门处：“虽是白日里，可总觉得哪里都漏了风。”


    姜沁笑而不语，上次见到沈墨修从里头走出来，便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禁闭的斑驳陈旧的朱红色大门里，仿佛藏着许多不能说出口的宫闱秘辛。


    神思缥缈间，忽然听得墙内隐隐传出几声琴音。


    曲调零散，哀思难遣。


    幽静长巷里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可莺往姜沁身上靠了靠，一张脸皱得像胡桃壳。


    “姑娘，咱们走快些。”可莺抓着她的胳膊，不由加快了步伐。


    姜沁本想细细听听，但见可莺害怕，只得也加快了脚步。


    ……


    今日天气不好，吃过午饭后又下起了雨。


    马术课是铁定上不成了。


    倒是好久不见的心蕊姑姑突然出现，笑着对她们说：“下午的马术课上不成，依照皇后娘娘的吩咐，由惠嬷嬷为各位姑娘教导礼节。”


    礼节？


    姜沁不由想起电视剧中那些嬷嬷教导礼节的场景，心中“咯噔”一声，不会很恐怖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了惠嬷嬷的礼节课。


    惠嬷嬷眼角难掩风霜痕迹，但双眼很有神采。


    她先福了福身，清了嗓音道：“从今日起，奴婢便是各位姑娘的礼节教引嬷嬷。”


    众人回礼。


    惠嬷嬷慢慢扫视一圈后，满意颔首。


    她没有直接教导各种礼节，而是先讲了宫中的规矩。


    认真听下来，姜沁不仅感叹宫中规矩忒多，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


    以姜泠的性子，怎么能够忍受得住条条框框的后宫生活？


    她将来可绝对不要入宫。


    不喜欢归不喜欢，该学的还是要学。


    讲完理论知识，开始实践练习第一项：站立。


    “立，必要方正，端庄持敬，身子要挺直、端正，双手叠交于前……”


    即便是元宁这样活泼的性子，也做得有模有样。


    萧如薇举手投足间颇有架势，得到惠嬷嬷的专业认可，脸上不免露了得意的喜色。


    姜沁中规中矩，不犯错，也不出挑。


    惠嬷嬷随意看她一眼便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