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没？”
蓝鲸鱼餐厅中，舒缓的钢琴声悠悠扬扬，柔和的氛围光伴随璀璨的吊灯洒落在桌面上，倒映出色彩各异的光斑。
坐在餐桌对面的少女，在此刻却是显得有些紧张。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许阳，接着又慌慌张张的低下头，仿佛不敢见人一般：
“还……还没有饿。”
唯唯诺诺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川普音调。
而且这性格也太柔弱了，昨晚在网上聊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到线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没什么忌口吧？酒城那边应该也很能吃辣。”
许阳拿起桌上的菜单，服务员也在旁边候着。
郁瑶点点头，吐了两个字出来：“没有。”
许阳笑了笑，放下菜单对服务员说道：“来一份干锅鸡和干锅兔，都加重辣，再加两瓶啤酒和两罐凉茶，啤酒要冰的。”
服务员应了声，写好单子朝厨房走去，临走前还多看了一眼两人，真是个奇怪的组合。
蓝鲸鱼是西餐厅，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极具川渝风格的干锅菜系。
以前许阳经常和朋友来这边聚餐吃饭，干锅是每次都不可缺少的存在。
“你成年了吗？”
许阳一手撑着下巴，试图缓解沉闷的餐桌气氛。
“……啊，成年了，马上就十九了。”
郁瑶小声回了句，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虽然接下了拍情趣内衣的工作，但真正与当事人面对面时，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刚进入餐厅的时候，她还在期望许阳是个女的。
毕竟拍情趣内衣这种工作，如果是男摄影师来拍的话，那多难为情啊。
可心里越想什么，现实往往就偏差得越厉害。
许阳不仅不是个女的，而且年龄看起来还和她差不多。
这……
他不会是借着拍情趣内衣的由头，想要做什么其他为非作歹的事吧？
郁瑶用力攥了攥口袋里的手机，还是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一小时一千五的薪资，除了那种躺在床上的兼职，没有别的工作比拍情趣内衣来得更快了。
至于那些不明确的风险……
她抬头看了一眼许阳，自己应该有把握能应付下来。
思虑完这一切后，郁瑶心里的担忧逐渐缓和，身上那些唯唯诺诺的气势也消散了几分。
许阳一直都在观察对面的女孩，对方做出的动作自然落入了眼中。
只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郁瑶抬头看他一眼的含义，而是感觉这姑娘的颜值真的挺高。
即便皮肤有些暗沉，整体还透着一股俗气和怯懦，但从那偶尔展现的面孔，还是可以发掘出很多美的地方来。
就比如说刚刚看向他的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其上的两弯柳眉，整齐细长。
再加上挺翘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如此精致的五官，完全就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成年了就好。”
许阳松口气，继续说道：“你能站起来让我看看吗？”
郁瑶“嗯”了声，有些肢体不协调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好在周围没有太多宾客，她承受的压力也不大。
只是许阳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审视眼神，依旧让她有些不自在。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时间，许阳才轻声说道：“可以了，坐下吧。”
听见这话，郁瑶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迅速低着头坐了回去，敏捷程度直线上升。
两分钟的观察时间，许阳也看出了一些东西来。
郁瑶皮肤确实有点暗沉，五官也是真的精致，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即便穿着有些宽大的外套，却依旧能偶尔看到胸前勾勒出的一抹弧线。
不知道是不是细枝结硕，但应该也不差，只是与小富婆相比，还是有着明显差距。
十五分钟后，点的干锅鸡和干锅兔终于送了过来，冰镇啤酒和凉茶也紧随其后。
强烈的辣椒味开始在餐桌上弥漫，看着干锅中堆满的朝天椒，许阳顿时食欲满满。
他给自己倒了杯冰啤酒，然后把凉茶推给郁瑶，说道：
“菜都上了，就动筷子吃呗，你不会不能吃辣吧？”
许阳是故意这样说的，酒城作为火锅的起源地之一，就没有人不会吃辣。
此话一出，郁瑶果真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才不能吃辣。”
“那你吃啊。”许阳不依不饶。
郁瑶眼神愤愤，拿着筷子拨开辣椒，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口中，接着就是不紧不慢的咀嚼。
许阳饶有兴致的看着郁瑶，这家店的干锅他可是深有体会，不仅辣，而且麻。
级别自微辣开始，有中辣、重辣、特辣四个等级，相应的，麻的程度也会随之提升。
以前他和朋友都是吃的中辣，重辣挑战过一次，结果不少人都去了隔壁医院。
幸好许阳不在其中，他的麻辣阈值还算高，硬生生挺了过来。
这次重回故地，选择重辣的原因，一是为了调节他和郁瑶第一次见面的尴尬气氛，二便是回味往昔。
兔肉在郁瑶口中嚼了几下，然后就被风轻云淡的吞了下去。
郁瑶抿抿嘴唇，脸上仿佛浮现出了“就这”的表情，说道：
“有些麻，可就是不怎么辣。”
许阳顿感骇怪的看着她，可就是没在郁瑶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来，难道是服务员把重辣听成了中辣？
很有可能！
“估计是服务员听错了。”
许阳如此说着，夹起块兔肉放入了嘴里。
结果舌头与兔肉触碰的刹那，一股掺杂着麻味的强烈辣意瞬间自口中爆炸开来，直冲头皮而上。
只这一小块兔肉，许阳就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来一些细汗，头皮也跟着发麻。
他连忙端起旁边的冰啤酒，一饮而尽，才将这又麻又辣的感觉冲散了几分。
妈耶，这比以前的重辣还要辣！！
看着许阳的这番模样，郁瑶露出了她今天的第一次笑容。
但她很快就将笑容收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夹起块兔肉，颇有滋味的吃了起来。
沉默的挑衅，震耳欲聋。
只是许阳岂会上当，他抽出张纸擦了擦汗，然后不紧不慢的往杯子里倒满啤酒。
待一切都做好准备后，才继续对兔肉发起了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