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当林墨伸手向着这一滴祖巫精血抓去的时候，四周的时间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林墨的身体开始快速变得苍老。
而这短短的一瞬间，就好像是是渡过了无数岁月。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亿年……
天仙境的寿命，是非常漫长的的，哪怕是几亿年也不会死去。
但在这滴祖巫精血面前，林墨的寿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脸上满是皱纹，双目也变得浑浊起来。
最重要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在林墨自身看来，自己在这里坐着向前伸手，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久倒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孤寂。
内心之中，那种孤寂就好像是一个深渊一样，无法被填满。
漫长的岁月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在身边，也没有人和自己说话。
“我所走之道，还未达成。”
脑海之中，似乎有很多记忆都已经被忘却了，但有些记忆却长存不灭。
我所求为护身边人周全。
修行之路，本就漫长无比。
为达目的，此刻孤寂又有何惧？
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当下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不堕入孤寂吗？
“嗡！”
林墨苍老干枯的手触碰到了祖巫精血。
正当林墨以为一切都应该结束的时候，时间却突然回溯。
回溯到了林墨还未伸手的那一刻。
寿命也重新回归，但那种经历了无数岁月，内心产生的孤寂却并未消失。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林墨恍若隔世的看着四周。
要继续吗？
这一次能拿到这滴祖巫精血吗？
如果到了最后，一切又回溯又该怎么办？
一次次的去经历孤寂且枯燥的岁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万一自己在某一刻放弃了，那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与其白费功夫，倒不如一早就放弃。
大不了就是无法使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就算没有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又如何？自己还能布万仙阵，周天星斗大阵。
至于时间法则，自己可以等到了金仙境，再去想办法接触，了解，掌握。
金仙境可以感悟天地法则之力，自己没必要一定死盯着这祖巫精血里的时间法则啊。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心声响起。
林墨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呢喃道：
“此非我心中所想，你扰不了我的心，若遇困难，便直接放弃，我还真的有以后吗？
纵使最后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但若不试一试，又岂知真假？”
“嗡！”
林墨眼神流露出坚定，再一次伸手去抓那滴祖巫精血。
身体再一次快速变得苍老。
无数的岁月，让内心之中的孤寂，变得更加庞大。
到了最后，当接触到这一滴祖巫精血的时候，时间再一次回溯。
林墨心中不起波澜，再一次伸手。
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一次次经历漫长的岁月，内心之中的孤寂，已经变成了麻木。
林墨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伸手，但每一次失败之后，林墨依旧一如既往的伸手。
哪怕已经没有了记忆，却依然要抓住那一滴祖巫精血。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嗡！”
终于，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次四百，林墨眼神空洞的握住了那一滴祖巫精血。
苍老的身体恢复到了生机勃勃的状态。
而且经历漫长岁月，彻底沉寂的意识也被再次唤醒。
林墨空洞的眼神，再次泛起光芒。
这一刻，刚才所有的经历，好像都变成了虚妄。
当下才是唯一的真实。
“咕噜~”
林墨握着这滴祖巫精血，将其吞入了腹中。
“嗡！”
体内已经有了一种祖巫精血，再加上一滴祖巫精血，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自身的力量在排斥这滴祖巫精血，两种力量在林墨的体内相互攻击，肉身如同一个要碎裂的瓷瓶，布满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裂痕，血液从这些裂痕中流淌出来。
但凭借肉身强悍的恢复力，一切伤势很快又消失了。
不过，两种力量却依旧在相互攻击，刚刚恢复的肉身，立刻又变得伤痕累累。
修复，破碎，修复……
不断的攻击下，肉身似乎逐渐接纳这滴祖巫精血。
而当两种力量攻击停了下来，烛九阴的祖巫精血开始融于周身，林墨的肉身时而苍老，时而年轻。
不断的变化中，林墨的意识变得昏沉起来。
再睁眼时，林墨本以为会和之前一样，站在祖巫的视角下，去观看一段记忆，然后再去接触法则之力。
然而，事实却是，自己出现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上。
山巅之上，还站立着一道身影，人面蛇身，全身赤红。
“你来了，人族的生灵，吾名烛九阴，巫族的祖巫。”
烛九阴看着林墨，脸上带着笑容，缓缓开口说道。
林墨闻言，心中一动。
这不是一段记忆？
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是一段记忆，不过确实是在和你说话。
现在的我还活着，处于当下的时间里，在外人看来我是自己在这自言自语，但实则我通过时间法则，看到了你，正在和你对话。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看到了未来，所以留下这一段记忆与你对话。”
烛九阴似乎知道林墨的想法，开口说道。
林墨听到了他的话，心中了然。
这确实是一段记忆。
不过，因为掌握着时间法则，他看到了未来，所以在他所处的时间里，他制造了这一段记忆，以此来与自己对话。
他已经死了，但是因为见过未来，所以可以进行一场跨越时间的对话。
“你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为什么没有利用时间法则改变？”
林墨开口说道。
“你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为什么没有利用时间法则改变？”
同时，烛九阴也说出了和林墨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话。
他见过未来，知道林墨要问什么。
正是知道一切，他才能和林墨进行对话。
“时间，玄之又玄，在我看来，它的玄奥不亚于因果，而且它和因果有着很深的纠缠。
你说我没有改变？但你怎知我没有改变？”
烛九阴看着林墨，笑着述说道：
“我改变了，或者说我尝试改变了，但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