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拦路的巡检司


    陈垚交待了这件事后去了六部，要北上了总要跟老师和老唐告别一下，还有朱辅和徐家。


    晃晃悠悠的来到兵部，也没人拦他，一个个见到他都满面笑容的问候，这跟赵谦在这时完全两个待遇。


    “恩师我来了！”


    跨进门就张口，也不管王守仁在不在，结果一声喊后才发现，不仅王守仁在，连唐寅也在这，还有一位他不认识的人。


    “咦！这是……”


    不等他疑问，王守仁招招手道：“大呼小叫的作甚，过来见见你师兄。”


    冀元亨字惟乾，湖广承宣布政司常德府武陵县人，三年前中举后拜师王守仁，一直跟在身边，朱宸濠对他是才华很是钦佩。


    陈垚率兵跟随王守仁时，恰好冀元亨回乡探望父母，因此这对师兄弟并未见过面，但陈垚是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的。


    这会见到了，顿时笑得花开一样，拉着人家的手不放：“师兄我跟你说……”


    冀元亨显然也早就从老师那知道了，自己这位师弟是个碎嘴子，这会儿他是深切体会到了。


    唐寅看的直翻白眼，嫌弃道：“阿垚行了哈！这是兵部房，没事滚蛋，在这呱噪什么。”


    “哟儿喂老唐！可以呀，几天不见嘴皮子利索了许多。”


    “走开走开，不呆在苏州跑这来干嘛，你不是说不离开苏杭吗？”


    ……


    两人天生对头一样互相挖苦对方，王守仁看的直摇头，无奈的开口道：“子畏兄伱就不应该理他，越说他越人来疯。”


    唐寅跟王守仁同辈同科，可偏偏跟陈垚感情深厚，忘记了年龄差异，经常拌嘴习惯了。


    听到王守仁说话了，才想起他们是师徒，自己好像矮了一辈不合算了，赶紧闭上嘴不说了。


    王守仁看他不说了，看向陈垚问道：“来南京有事？还是找为师有事？”


    “嘿嘿！是这样的老师……”


    陈垚一点不担心消息泄露，把自己去祁门找汪机的事说了一遍。


    王守仁听完皱眉道：“你呀！这种事岂能掺和，君子不立危墙，何况子嗣之事最难说得清。”


    “恩师，这一点我可不同意。”


    陈垚正经起来说道，随即解释道：“弟子觉的陛下先天不育的可能性太低了，先帝又不吃丹药，当今也不好这一口，若说年少荒唐导致身体透支也不可能，先帝在世时，当今虽然好玩却不犯大的规矩，而他登基时已十六岁（古人讲虚岁），有能力生育了……”


    王守仁认真听完叹口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十四年了一点动静没有，除了你说的怀疑外，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陈垚点点头道：“所以弟子才要找名医诊断，若是真的，那就及早劝他过继宗室子弟，免得外藩起心思，朝臣们一样会动心思的。”


    “伯安兄，这一点小弟支持阿垚，断绝外朝的心思才能少起风波。”


    听完两人的对话，唐寅开口支持陈垚，王守仁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并说道：“那你谨慎点，别给人踩住尾巴攻击你，如今内阁中分为两派，已经有人在考虑这事了。”


    陈垚惊讶的点点头，原来自己老师也知道，朝廷中有人动了兄终弟及的心思了。


    “哦对了老师，这次在黄山玩遇到一个人……马千户要是有报告，您让老戚调人去处理，最好让李教头出手。”


    陈垚还要去徐家和朱辅那，说完正事约定晚上再见后就走了，当晚一场酒宴是免不了的。


    两天后风骚的画舫重新开动，陈垚捂着脑袋跟大家告别，没办法，当王守仁看到他还是这么招摇时，给了他好几个脑瓜崩。


    王守仁的确会武艺，而且还真是高手，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据说是他年少时跟一位道士学的。


    这事也不稀奇，他还真是研究过道家，当年他新婚之日家人找不到他，到第二天才找到。


    结果是这家伙跟着一个道士谈天说地，然后在那道士的指点下修炼坐忘功夫，忘了自己今天结婚了。


    也是他这性子本身就是不拘小节的，才能收下陈垚这样跳脱的弟子没被气死。


    天津卫今天很热闹，年底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庄客送年货给主家，运河上货船比往日更多了，一艘画舫出现在川流不息的船只中间。


    “拦下！进京的交完税了吗？”


    一声暴喝响起，只见几艘巡检司的小船拦住一艘货船，大声斥骂着，眼角却瞟向货船不远的画舫。


    坐在二楼看风景的陈垚眉头一皱，招手叫来龚华：“让弟兄们戒备，这伙人来者不善，怕是冲着咱们来的。”


    龚华一凛：“这里是天津卫的地盘，谁那么大胆敢拦侯爷的路？”


    陈垚轻摇折扇，也不怕这大冬天的被人认为神经病：“敢拦我的无非是江彬、许泰那些人，不过他们既然要闹，那就闹大点。”


    龚华微微点头，马上去安排警戒，惊动了画舫上其他人，乌日娜带着香菱、莺儿上来。


    “阿垚怎么了？在这应该不会出事吧，警戒干什么？”


    陈垚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坐下：“宝姐姐别管，你男人在这呢，几条恶犬罢了，宰了就是。”


    正说着，那几艘小船放过货船来到画舫前喊道：“停船检查！别以为你装作画舫就能偷偷运货，免去抽税。”


    “好胆！这些人是疯了吗？”


    乌日娜眉头微蹙，先是轻斥一句，马上惊讶的望向陈垚疑问道。


    陈垚笑呵呵的站起来：“你忘了前天老丘那手下报讯的事了？这不来了吗，好好招待他们就是。”


    这一说乌日娜想起来了，前天晚上画舫停靠休息时，东厂的一个珰头上船来，报告了一件事，说是江彬那几个会找茬。


    说起来还是宁王那件事，历史上正德之所以一定要去江南，正是这些人蛊惑的，一是为了利益，二是为了宁王手上的证据。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收过宁王的好处，怕被翻出来对自己不利，另外就是利益了，平叛的功劳谁都想要。


    但陈垚破坏了他们南下，原来不敢动是因为陈垚正得宠，现在陈垚辞官不干他们认为朱厚照对他不满了，正好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