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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驴车下坡

    站在大高坡顶上的三个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不眨眼珠地看着大黑毛驴和驴车的每一个动作。


    他们的心,随着驴和驴车的状态一会儿提溜起来,一会儿又放下。


    人的整个心,好像是浪里行舟,没有一刻的稳当。


    看着驴车稳稳地站住了,他们才把刚才憋住的气吐出来。


    他们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担心,每个人的心里都和驴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那样,绷住了劲。


    “嘘”三个人好像听到统一的口令似的,都嘘了一口气。


    黑暗中,黄小强却是如同久经沙场,指挥若定的将军一般,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自信。


    他见毛驴和驴车好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陡坡上。


    嘴角轻轻撇了一下,这一撇不是微笑,而是傲笑。


    傲笑毛驴大黑子的灵气,傲笑自己和大黑毛驴之间的默契。


    此时,他眼睛里的目光,射出一道连他自己都无法说的清的光芒。


    那光芒穿透黑暗,似乎洞悉了整个天地。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长高了!


    身材高大的足以气吞山河。


    他看了一眼大陡坡,感觉自己犹如一尊天神,无论高山大川,无论一切万物,在自己的面前都是那么的俯首贴耳。


    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尽管是毫秒之长的一瞬间,却使他的心,一下子沉稳了许多。


    他稳住了神,嘴里低声吆喝着“哒!哒!”


    大黑毛驴按照黄小强的口令,又开始一停一动的往后捣腾步子。


    大黑毛驴向后捣腾的步子和驴车往后倒退的速度,完全在黄小强的掌控之下。


    驴腿向后捣腾的步子一步一动地稳定从容,驴车轱辘向后倒退的速度匀速转动。


    在高坡顶上三个人的注视之下,大黑毛驴和驴车悠悠然地一步步退到大高坡底下。


    顺顺当当、稳稳当当停在大高坡底下的山道上。


    驴车停住了,大高坡顶上三个人的呼吸也顺当了。


    刚开始,驴车往后倒的时候,高力的心里给毛驴绷着劲,嘴里还给数着数。


    一步、五步、十步、十五步、二十步 数着数着,他的眼睛看呆了,连数数也忘了。


    他看见,大黄狗和黄小强一样,吊着屁股往后坐劲,以保证不让毛驴和车坠得太快。


    片刻,哪想到,大黑毛驴在黄小强的指挥下,竟然是稳若泰山般的镇定自如。


    往后退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实稳当。


    高力的心中再次生出对黄小强这个回乡知青的钦佩之意。


    陈刚和石良如同高力一样,对黄小强这两下子也是暗暗直挑大拇指!


    驴车到了坡底下的山道上, 黄小强仰头看着高坡顶上的三个人。


    微弱的月光下,三个人的身影清晰可辨。


    他高举手中的鞭子,大声喊“石良大哥!刚子哥!高力!你们路上慢点走!俺回去啦!”


    黄小强说完,再不磨叽,调转驴头,赶着驴车从容而去。


    高坡顶上往下张望的三个人,嘴里和黄小强道别的话还没说完,看见驴车掉头走了,原本挺高的嗓门一下子低了下来。


    后边的“小强!慢点走!”几乎成了自语。


    眼看着驴车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咱们也快走吧!”


    陈刚急促地说了一句。


    三个人扭身朝大坡这边大步疾走。


    下大坡的时候,三个人竟然不自觉地随着身体自重的推力,小跑了起来。


    到了平道上,高力大声问。


    “石良大哥!你知道黄小强吆喝毛驴时那些口令的意思嘛?”


    “当然知道啦!在农村,人们成天和毛驴、骡马,老牛打交道,不知道怎么使唤这些牲口还行?”


    “我看大黑毛驴那么听小强的话,这门学问肯定不浅!以后我也得好好学学!”


    高力像是引申石良的回答,又像是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石良满足了高力的好奇心。


    耐心说。


    “使唤驴、马、骡的口令是一样的。


    起步走是“驾!驾!”;


    用力加油!是“喔!喔!”;


    站住!是“吁!吁!”;


    后退!是“哒!哒!”


    “哎呀?原来这么简单呀?哈哈!”


    高力似有所悟地竟然大声笑起来。


    其实,高力没有弄明白的是,黄小强和大黑毛驴的配合,不只是口令下的配合,而是人和驴,驴和人,互相信任,互相体谅的结果。


    三个男人再次和石妹、谭小玉会合了。


    这次会合,没有了刚才的激动,有的是对前边路的担心和信心。


    石良看看石妹。


    “来!踏踏实实躺担架上吧!这次让我和陈刚抬着你走!一定比坐驴车还舒服。”


    石妹没有马上回答石良的话,而是把目光看向陈刚。


    月色下,她看清楚了陈刚那一双帅气明亮的大眼睛。


    陈刚的眼睛当中透出一股子刚毅和亲切的味道。


    陈刚对着看他的石妹很自然地笑了笑。


    这一笑让石妹的心里突然一动。


    她留心看了看陈刚的眉毛。


    陈刚那双明亮的大眼上方,竟然是很秀气的长有和女人眉毛相仿的两道细眉。


    惊奇的是,这两道细眉的形状恰恰和自己的眉形相像。


    她本想呲牙笑笑,没成想,肚子里突然抽了一下。


    这一下抽动得还挺疼,她立刻“哎吆!”了一声,蹲下身子。


    她这一声“哎吆!”


    把陈刚和石良都吓了一惊,两个人同时蹲下身子,用手扶住石妹。


    “哎吆!哎吆!刚才好好的,咋就一下子又疼起来了!”


    石妹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


    “担架!担架!快快!躺担架上!”


    石良的嘴里说着,眼睛看向高力。


    担架在距离石妹六七步的地方,高力会意,伸出一只手想把担架拽过来,哪知手上的力量不够,胳膊动了两动,担架没动地方。


    “小玉!你别看着呀?快!搭把手!”


    “等等!我把包袱放地上。”


    谭小玉把手里的包袱搁的脚下,小跑两步过去给高力帮忙。


    还没等谭小玉伸手,就看见陈刚的身子一闪,双手抱起了担架,大步一跨,就把担架放到石妹身子旁边。


    “石妹姐!慢点!来!躺担架上吧!”


    谭小玉和高力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谭小玉伸了下舌头。


    赶忙跑到石妹身后,两手扶住石妹的后腰。


    高力做了个鬼脸,也凑了过来。


    四个人围着石妹,小心地扶着石妹躺在担架上。


    石良把一个小包袱,放到石妹脑下,权当枕头,帮石妹枕好。


    谭小玉抱起刚才石妹当椅子坐的被子,展开来,盖在石妹的身上。


    陈刚已经就位,他蹲在担架的后手头,把担架上的绳套挎在肩上,两手把住了门板的两个角,随时准备抬起来就走。


    石良绕着担架转了一圈,很小心的把被子四角和四边都掖好了。然后在石妹身旁府下身子,眼睛看着石妹,语气温和地说。


    “妹儿!咱们能走了不?”


    石妹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那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晶晶的东西,是月亮的反光?还是正在酝酿的眼泪?还是女人心中的隐忧?


    那三个站着的小青年都不好意思看石妹的眼睛。


    因为石妹的那双眼分明带有一丝幽怨。


    女人眼神的意思,没有谈过恋爱的小青年都看懂了。


    那是对自己命运的担忧和对自己亲人的不舍。


    石妹眼神中的意思?


    石良当然看懂了,他知道石妹眼光中的幽怨是什么!


    那是在对她自己进行指责,好像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的连累了大伙。


    石良轻声说。


    “妹儿!别着急!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咱们可以走了吗?”


    石妹没说话,轻轻点点头,眼睛大睁着看了看穹庐中暗淡的星光,闭住眼睛不再说话。


    担架起来了,石良在前,陈刚在后,两边分别是高力和谭小玉。


    走了没多远,谭小玉的眼睛瞄了石妹一眼,恰好,有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石妹的眼角滚落下来。


    谭小玉的心里就是一动。


    她不知道石妹姐为何流泪?可是知觉告诉她,生活在大山里的女人,真得是命运艰难。


    暗夜中,没有人再说话,只有走路的“唰唰”声,打破了寂静的山野。


    走着走着,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所有人都意识到,前边就是大沙河了。


    石良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很显然,他是在挑选过河的路线。


    这条大沙河,是一条季节河。


    平日不下雨的时候,宽阔的河面,只有几股潺潺细流 ,水流不深也不快。


    可是一到老天下大雨,上游几十座大山里的洪水都是从大沙河流向下游。


    因为上下游落差较大,那时候,这条大沙河里的洪水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呼啸着,奔腾着,滚滚而来。


    一到那时候,整个河槽都会溢满洪水。


    奔腾的洪水里,时不时会冒出从上游山地,冲下来的各种庄稼和猪羊等小家畜。


    真到了那时节,甭管谁?他也不敢轻易下河。


    因为这条河发洪水的时候,水流急,旋涡多,一旦下水,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虽然这条大沙河不是什么名川大河,可它却是,沿河流经区域,土地得以灌溉的一条母亲河。


    大沙河的流向是从东北高处流往西南方较低的地方。


    这条河流经皇粮峪村的东边和南边,东边沿着东山坳往南流,在东山坳那一带的河道,顺着山势,蜿蜒而行。


    皇粮峪村最大的一块麦田,就是大沙河流经东山坳,多年冲积的淤泥而成。


    皇粮峪村大多数社员家都居住在皇粮峪村大高坡四周。


    有那么十几户人家零星散居在东山坳大沙河东边的山冈上。


    居住在大沙河东边山冈上的这十几户人家,要到皇粮峪村生产大队办事,必须要穿过大沙河才行,这就给东山坳这十几户人家的生活带来较大的不便。


    出入东山坳的大沙河,依傍山势而行,河流又分成了好几段,窄的地方只有五十多米,宽的地方一百五十多米,平日不下雨的情况下,河水都不太深,村民完全可以涉水而过。


    一旦下大雨,河道较为狭窄的地段的水流,那是又急又深。以往出事,多是在下大雨,水流湍急的狭窄地段。


    皇粮峪村坐落在群山峻岭之间,西边和北边都是绵延不绝的大山,只有东边和南边是可以出入的通道。


    现在,石良他们抬着担架要经过的大沙河,就是大沙河的南段。


    这一段的河道也是随山势而行,河道较宽,水流不太深,流速也比较平缓。


    这里也是皇粮峪村的人们,出入皇粮峪去往公社、县城、乃至其它大城市的必经之路。


    几个人到了大沙河边上停住了脚步。


    “陈刚!咱俩先把担架放的高处。”石良说着,步子往右边跨了两步,“好!现在可以放了!按照石良的指令,陈刚也慢慢弯腰把担架放了下来。担架落了地,两个男人挺直身子,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一直躺在担架上的石妹轻声说。


    “把俺扶起来,俺想走一走,俺的腰困得慌。”


    石良赶忙蹲下身子试图用双手去抱石妹,谭小玉也赶紧靠过来,两手驾起石妹的一只胳膊。


    两个人试了试,想让石妹先坐起来,石妹挺着个大肚子,根本无法往起坐。


    陈刚赶忙过来。


    “石良哥!咱俩站的担架两边,一人挎石妹姐一只胳膊,咱俩直接扶起她行吗? ”


    “行!那就试试!”


    陈刚换到谭小玉的位置上,蹲在了担架左边。


    石良蹲到了担架右边。


    两个人分别用靠外边的那只手,驾起石妹的一只胳膊,靠里边的那只手扶住石妹的肩膀。把石妹的手担在脖子上。“妹?能起了不?”


    石良问石妹。


    石妹点了下头。


    “好!陈刚!俺说起!咱俩一块用力!一、二、起!”


    陈刚和石良先是蹲着,随着石良的口令,两个人慢慢往前站,石妹从担架上艰难地往上挺身子。


    高力和谭小玉两个人干看着帮不上手。


    正不知道如何办才好?高力一看石妹 的身子斜挺着,站也不是,躺也不是,正在两难的时候。


    他一缩身,滋溜,钻得石妹身子后边,屁股坐在担架上,双手托起石妹的屁股。


    高力的这一下子,还真是顶大用了。


    石妹倾斜的身子一下子就站直了。


    看着站直身子的石妹,高力得意地说。


    “咋样?我这一双手力顶千斤!”


    说完,自个笑起来。


    “人都站起来啦,你还蹲在那干啥?”


    谭小玉看着高力。


    “我蹲在这儿,可以给石妹姐当凳子使!”


    “你快站起来吧!石妹姐站稳当啦!”


    “好嘞!”高力站到了一边。


    看见石妹姐站直身子,从担架上走到地上,陈刚赶忙放开驾着石妹胳膊的手。


    石妹看了陈刚一眼没有说话,嘴角笑了笑,眼睛看向大沙河。


    大沙河水轻轻地流淌着,原本黑呼呼的天色,到了水边也显得亮堂了不少。


    几个人谁也不说话,看着大沙河喘粗气。


    看了片刻,只见陈刚和谁也不打招呼,挽起裤腿,脱了鞋,一只手提溜一只鞋就往河道走过去。


    岸边的几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错眼珠地看着在河道中走动着的黑影。


    走进河道里的陈刚,看着月色下明晃晃的河流,眼睛往上下几十米的地方扫了扫,估计了一下河面的宽度,他挑了一处河面水流看着比较平稳,河面宽度居中的地方。他把一只鞋放到地上做记号,手里提溜着另一只鞋下了水。


    陈刚两脚一下水,从脚往上,立刻升起一种惬意的感觉。


    这一路走来,先是跟着驴车,急急忙忙走了五里多地,再又是抬上驴车上大高坡,接着又是抬担架走了一里多地。说不上人有多累,可是身上出的臭汗都换了好几拨了,两只脚走得感觉发胀。


    这会儿,空身一个人走进水里,两只脚一挨水,清凉柔和的河水抚摸着肌肤,刚才的困乏一下子飘远了。


    他直起腰往对岸看了看,瞄准一条直线,眼睛看向河对岸一个小高坎,迈动步子一步一挪地往前移动,用脚感知着水流的深度和速度,以及河底状况。


    刚开始,水深没过脚脖子,走着走着,水就淹过小腿,随着水深的增加,他感觉水的冲力也大了些,不过仍然可以走得稳。


    他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水深渐渐浅了点。


    他停住脚步往前看了看,回转身又看了看刚才下水的地方,他看见岸上的四个人影


    扬起手朝那几个人招了几下。


    他目测了一下,他已经走过六十多米远了,他继续往对岸走,水流渐渐变浅。出了水,他满意地笑了。


    他走过的这个位置,河底没有多少大石头和大坑,水流也不太急,他估摸着,抬着担架过河,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把鞋,放到了岸边做记号,然后顺原路往对岸返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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