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胜红书记为涪城市是做出巨大贡献的，只不过却是在任上因为操劳过度，不幸猝死。”虞盼盼回答道。


    方子寒不解地问道：“盼盼部长，这个跟乐城近同志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他不理解，这哪怕是市委书记程胜红突然意外死亡，那怎么又跟乐城近的贬谪扯上关系？


    这又不是程胜红因为违法乱纪，或者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任上“被”突发死亡了。


    这样的话，还有可能去株连他提拔的人。


    这种正常的猝死，谁又会去干株连的事情？


    虞盼盼苦笑了一声道：“方书记，您不知道啊。”


    “这程胜红书记虽然为涪城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这个人啊，认死理，处事都不够圆滑。”


    “经常呢，就在工作上面和别人发生矛盾，也因此得罪了当初的不少涪城市的常委领导们。”


    “这其中就包括了前任市委书记，还有当时是市委副书记的邵书记。”


    虞盼盼又继续解释道：“后来，程胜红书记去世之后，省委就决定由当时的市长接任书记，也就是咱们涪城市的前一任书记。”


    “当时的市委副书记邵书记，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市长。”


    “两人上任之后，不约而同的就对程胜红书记提拔的一些人进行了拉拢。”


    “被拉拢过去的，基本上要么都是没有做岗位调整，要么就是被提拔了。”


    “而不接受拉拢的，则都是被调任到闲职上去，或者不断的在同级岗位上变动。”


    “这个乐城近就是其中的一个比较典型的，从常务副县长直接被调整掉了县委常委的头衔，成为了一个普通副县长，直到如今。”


    方子寒听后，这才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觉得有些离谱，但是倒也能够接受吧。


    毕竟，官场之中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岗位上，都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不要说是前任市委书记和邵泽鹏会这么做的，换做是方子寒，同样也会如此的。


    毕竟，不站队的干部如果都提拔的话，那么站队自己的那些干部们怎么办？


    有些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按照你的个人意志来决定的。


    “盼盼部长，应该跟程胜红书记很熟吧？”方子寒突然看着虞盼盼问道。


    在他猜测看来，虞盼盼今天来找自己，并且说了这么多，重点应该是想让自己去支持这个乐城近的。


    而这么做的可能性，就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这个乐城近已经投到了虞盼盼的麾下，虞盼盼认为自己的话语权不够，所以需要方子寒的协助。


    但是这一点，方子寒很快就排除了。


    因为作为中立的常委，虞盼盼如果要提拔乐城近的话，那么都不需要站队，去跟市委书记邵泽鹏或者市长马凯沟通一下，都是会得到对方的支持的。


    所以，虞盼盼完全没有必要来找自己。


    那么唯一剩下的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虞盼盼跟之前的市委书记程胜红应该是多少有些关系的。


    想到这一点，方子寒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了虞盼盼。


    只见虞盼盼五短身材，浑身肉乎乎的，但是看起来年纪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


    而刚才虞盼盼提到的程胜红书记，既然在2002年就担任了市委书记一职，那么想来当初的年纪肯定是不会小于45岁的。


    两人年纪相差了十来岁，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就在方子寒猜测的时候，虞盼盼已经回答了他的疑问了。


    “嗯，不瞒您说。”


    “我刚刚进入体制内的时候，程书记就是我的老领导。”


    “虽然后面因为任职的缘故，没能够继续跟程书记一起共事。”


    “但是程书记的一言一行都让我非常佩服，也一直记忆犹新。”虞盼盼解答了方子寒的疑惑。


    方子寒听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虞盼盼道：“哦，盼盼部长我明白了。”


    “这一份调整方案，你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我这两天要到下面县市去做一下调研，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审批吧。”方子寒说道。


    此刻方子寒并没有立马就答应下来，而是找了个借口。


    虞盼盼倒也没有失望，随即便起身道：“那方书记，您这边先忙，我先走了。”


    “去吧，有空常来喝茶。”方子寒并没有挽留。


    虞盼盼笑了笑道：“好的，那我肯定要经常来蹭方书记您的好茶了。”


    “哈哈，好茶倒是不一定，但是盼盼部长你要是来了，茶水肯定管够的。”方子寒笑道。


    等到虞盼盼离开之后，方子寒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两人最后的对话其实蕴含了不少的东西。


    方子寒让虞盼盼有空常来喝茶，其实就是一种拉拢的意思。


    而虞盼盼并没有找别的借口推辞，反而是配合着说要常来。


    这透露的也是一种倾向性。


    而方子寒最后说的，好茶不一定有，但是茶水管够。


    其实也是一种许诺，意思就是你跟着我，不一定有好处，但是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从虞盼盼的回答，再加上今日早上常委会上虞盼盼的支持。


    那么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想要真正将虞盼盼拉到自己阵营来，那很快就会达成了。


    市委副书记、市长、组织部长，三个人合力的话。


    要说在常委会上，不一定能够所有大事都稳压市委书记。


    但是，人事调整方面上，绝对是形成了压制性的。


    “看来，这个乐城近还是要好好观察一下了。”


    等到虞盼盼离开之后，方子寒又看着眼前的履历说道。


    想了一下，方子寒便打了个电话，将市委副秘书长胡海给喊了过来。


    “老方，你找我？”胡海一进来后便笑着问道。


    方子寒点点头道：“有个事情，明天我不是要准备下去调研吗？”


    “你这样吧，把行程调整一下，将山龙县也加进去里面。”方子寒吩咐道。


    见方子寒有正事安排，胡海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掏出笔记本认真的将方子寒的交代给记录了下来。


    “还有，山龙县的副县长，有个叫乐城近的，你通知下去，让他负责陪同就好了。”方子寒又吩咐道。


    胡海微愣片刻，随后也没有提出疑问，直接就按照方子寒的要求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