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气酒楼下,人满为患。
古惑仔们,见到有想吃饭的市民,都会恶狠狠的驱离。
“走啊!今天和联胜包场啊!”
酒店二楼,坐在首位上的林怀乐微笑开口。
“人到齐了,那我们就来开会吧!”
这时坐在一旁的串爆,突然发问道。
“不对吧阿乐,九大堂口,人可没来齐。
荃湾的快刀浪,还没有出现啊!”
林怀乐正要开口,他身旁还裹着绷带的东莞仔抢先出声。
“串爆叔,这话就不对了!
荃湾可是也有我一半地盘,我来替荃湾开会还不是一样?”
串爆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还是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邓伯开了口。
“既然快刀浪迟到了,没道理让我们这一大群人都得等他,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说着他看向林怀乐。
“而且这次,阿乐把我们这群老家伙都叫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讲。”
邓伯是和联胜元老级别的人物,几十年前就坐过龙头的位置,
虽然现在退休下来养老,但是他在社团内的威望依然很高,
就连林怀乐能坐上如今龙头的位置,
也多亏了邓伯的支持。
只可惜他弄错了一件事,沈浪并不是迟到,
而是林怀乐从中作梗,根本就没让人通知他,甚至还安排飞机去刺杀他。
见到老资格的邓伯都说话了,其他人谁也没了反对的意思。
林怀乐朝邓伯微微点头,看向众人说道。
“这次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和大家商量,
虽然我是龙头,但按照规矩,这件事也要得到各个堂口的支持才行。”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人纷纷思索起来。
林怀乐作为龙头,在社团内的权力很大,
究竟是什么事情,他自己不能决断,还需要征得其他堂口话事人同意呢?
林怀乐扫视了下在场的所有人,把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提议,将快刀浪逐出和联胜!”
林怀乐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场内陷入了安静。
不少人后知后觉,快刀浪的缺席可能并非巧合,
而是与龙头林怀乐脱不开关系。
前一天,林怀乐在知道,无法从沈浪手中拿走录影带之后,
就制定了今天的计划。
一方面,召开龙头大会,而且特意封锁消息,不让沈浪知道。
另一方面,让飞机带人去蹲守,直接把沈浪做掉。
可是,既然已经派飞机去对付沈浪了,那林怀乐还召开龙头大会,
假模假样的把沈浪逐出和联胜,是为了什么呢?
这其实是林怀乐,搞的双保险。
将沈浪逐出社团这件事,是让杀死沈浪的这个行为合理化。
如果飞机真的够勇,斩了沈浪,那么皆大欢喜。
到时候有人问林怀乐,为什么要同室操戈,暗杀同帮派的兄弟?
林怀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解释,
沈浪又不是和联胜的人,何谈兄弟二字。
倘若飞机没能杀掉沈浪,也没关系。
反正沈浪已经被逐出社团了,作为和联胜的龙头,
他有一百种方法去和沈浪玩,发江湖女干杀令都行啊。
所以,开龙头大会,驱逐沈浪是正招,
派飞机去砍人是奇招,正奇结合方为取胜之道。
屋内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犹如炸了锅似的。
各个堂口的揸fit人,全没了大佬的模样,
一个个拍着桌子,口吐芬芳。
从他们那无尽的脏话中,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然,这可并不说明沈浪与他们的交情好,
更不是因为沈浪的人格魅力,
纯粹是因为他们怕了!
林怀乐和沈浪不对付,这个长眼睛的就知道。
但是林怀乐居然提议要把沈浪驱逐出和联胜,
这件事他们就不能同意了。
沈浪也算是老资历了,三年前就扎职了红棍,
又替大佬蹲了三年苦窑,而且还成了荃湾的揸fit人。
林怀乐今天,能因为与沈浪的私人恩怨,
把这么一个社团骨干驱逐出和联胜,
那明天呢?是不是就轮到其他的堂口揸fit人啊?
未来的和联胜,岂不是成了林怀乐的一言堂,
稍有不合,就召开龙头大会,将异己驱逐出去,
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所以在座的这些揸fit人,并不是同情沈浪,
而是从沈浪的身上,看到了未来自己的下场。
今天如果不为沈浪发声,下一个被清算的可能就是自己。
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与龙头发生矛盾呢?
林怀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事态的发展,
不急不躁的坐在主位上,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未曾有半分变化。
待众人的吵闹声渐渐平息,他才淡淡开口道。
“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搞得这么乱,
有什么问题,一个个说出来,我们开龙头大会,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串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阿乐,我有些话要讲,但是你可不要嫌我说话难听,
我串爆就是这个性格!”
林怀乐微笑回应道。
“没关系的,串爆叔,您叫串爆,脾气又怎么可能不火爆,
有什么话要说,但言无妨,在座的都是兄弟,不必遮遮掩掩的。”
串爆冷哼一声。
“阿乐,想要驱逐快刀浪出社团,
你这个龙头恐怕也没这个资格!
快刀浪的人品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
就拿三年前替大d蹲监这件事来说,他这个人够义气!
现在无缘无故,就要把他驱逐出去,我绝对不认可!
洪门三十六誓,他破了哪一誓了?
勾二嫂、着红鞋、洗马榄,三大忌讳,
他又犯了哪一条了?
阿乐,你不能因为你们之间的私怨,就要将他扫地出门,
这样做,兄弟们可不会服你啊!”
随着串爆发声,其他堂口的揸fit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串爆叔说的对啊!”
“快刀浪又没犯帮规,凭什么逐出和联胜?”
……
林怀乐伸出手,轻轻下压。
“串爆叔的意思,应该就是各位堂主的意思了吧?
好!那我就给各位讲一讲,我将快刀浪剔除社团的理由!
第一,他不忠!
社团去尖沙咀插旗,我喊他来帮忙,
还承诺他打下来的地盘平分。
他不仅不来助拳,反而还去招惹东星,
让我们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不听从社团指挥,还为社团树敌,
我说他不忠,不过分吧?”
林怀乐的这个不忠有些牵强,但是沈浪的行为也确实够刺头。
有人插嘴道。
“可是快刀浪,打下了元朗的地盘啊!
怎么说,也是对社团有功啊!”
林怀乐摆摆手。
“元朗的归属还没确定下来,沈浪与东星之间还有一场赌斗,
他得能赢下那三场,才有资格能谈功劳!”
见到没人再出言反驳,林怀乐继续说道。
“第二,快刀浪这个人,他不仁!
前天,他绑架了我的儿子丹尼,大半夜跑到水库去,
差点把我儿子沉了水。
掳掠妇孺,我说他不仁,应该没有问题吧?”
众人窃窃私语,他们中大多数人只知道那天沈浪绑架了林怀乐的仔,
但是却不知道沈浪竟然带着他儿子去沉水。
这下子,他们多少理解了林怀乐的心情,
也知道这么迫切搞沈浪的原因了。
见到没人出声反对,林怀乐继续说道。
“第三,快刀浪他不义!
他出狱那天,我带着干儿子们摆酒席给他接风,
他做了什么?
他打爆了东莞仔的头,踹断了他七根肋骨,
人就在这里,不用我多说吧?”
东莞仔昂着头,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那天是搞偷袭,不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天在场的人,只有林怀乐和他的几个干儿子,
这件事,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怀乐也不等其他人讨论,继续说道。
“再有就是他绑架我儿子这件事,
我是社团的龙头,也是他的大佬,
绑架自己大佬的儿子,而且还勒索了我一千万。
串爆叔说他讲义气,我想问一问,
哪种义气,是这么将的?
我说快刀浪不义,没人反对吧?”
众人沉默不语。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沈浪在这件事上做的确实不地道。
不仅搞绑架勒索,拿到了钱也不知道分润出来堵大家的嘴。
串爆又是一拍桌子。
“妈的!快刀浪这小子真该死啊!”
嘴上这么说,串爆心里想的确是那1000万。
他是叔父辈,基本不出来管事,
每个月也只能从帮派里面拿到几万块养老而已。
嘴上说着快刀浪该死,心里却是在憎恨沈浪吃独食,
“哪怕分100万出来给我,今天肯定保死他。”
其他的人心里活动,与串爆也是大差不差,
此刻都对沈浪起了浓浓的怨念。
林怀乐的嘴角微微勾起。
现在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的。
那一千万是连号钞票的事,林怀乐肯定是不会提的,
大家对沈浪的怨气越重,对他的计划就越有利。
见到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林怀乐缓缓开口。
“快刀浪就是一个不忠、不仁、不义的小人!
所以,我提议将快刀浪逐出和联胜,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