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8点，王耀堂带着阿积、阿杰走进九龙城寨。
这里是无法无天的三不管地带，道路狭窄偪仄又污水横流，没有路灯，只能借着周边店铺霓虹灯的光勉强照亮，王耀堂不得不低头小心走路。
前面带路的是苏爷的马仔，剃的短卡尺，头上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伤疤，身材不高，皮肤有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看人总是眯着眼，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苏爷是个有些干瘦的老头，一身唐装，手里提着个翡翠铜烟锅，笑眯眯的，见面就夸王耀堂靓仔、醒目、小财神，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个活跃在九龙城寨的江湖大佬。
寒暄几句，王耀堂说了来意。
“一点小事，都是江湖同道，我老头子最看不得这种着红鞋的。”苏爷哼了一声，“阿彪，把人喊来给咱们小财神看看。”
不大会儿工夫，一个看起来有些瘦，身高最多165，皮肤有些黑的男人走进来。
“就这？行吗？”阿杰小声嘀咕道。
“阿耀觉得怎么样？”苏爷笑眯眯问道。
“我老顶说苏爷办事最是牢靠，那就一定牢靠！”王耀堂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他叫吴向前，老兵，过来这三年徒手杀过的三人。”苏爷用烟袋锅指了指，一脸淡然地说道。
王耀堂坐直身体，眉头微微皱起，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换了，“苏爷，这会不会委屈了吴大哥。”
“放心，保证把事情给你做好。”苏爷以为王耀堂是不放心，便解释道：“这钱他能拿30万，能在荃湾买套450尺的楼，还能拿3张身份纸。”
“所以，安心，人必须杀掉，不然就拿不到钱家人也要陪葬。”
“不出来做事，他包括他家人，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城寨啊！”
“呼……”王耀堂长长出了口气，“我知苏爷最牢靠，事情交给您，我放心。”
“阿杰，给钱！”
阿杰舔了舔嘴角，看着吴向前还有些跃跃欲试，看的王耀堂想踹他一脚。
“咚。”皮包落到地上，一把拉开，全都是小额旧钞，“50万！”
吴向前下意识迈出去两步，被阿彪一把拦住。
两人对视几秒，吴向前默默后退几步。
……
王光祖找了个街边电话亭，投币，打call。
没一会儿，电话响起。
“行几啊？”
“耀武扬威。”
“耀哥，恭喜啊，双花红棍。”
“哈哈小意思，手到擒来。”
“那老家伙说了不少东西，把海底都撂了，要不要我做下毒弄翻他？”
“不用，我这边有安排，你这两天避开，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了，你把我上司头打爆，他要疯了。”
“哈哈哈，这是送他个头角峥嵘。”王耀堂笑着说道：“盯着点他，有机会我废了他，送你上青云。”
“你别，太危险了。”
“好了，就这样。”
……
吴向前鼻青脸肿，戴着手铐，被两个警员推推搡搡进了油麻地警署。
“滚过去。”一个警员厉声骂道。
“怎么回事？”
“一个大陆仔，摆摊与人起了冲突，看见我们就跑，抓他废了不少力气。”一个警员骂骂咧咧，身上有脚印，一边眼睛被打的肿了。
走手续，人先羁押。
从早上开始，油麻地街头出了不少打架斗殴的，警察来了也不跑，打的很凶，导致每间羁押室都关了人。
羁押区，两个警员押着吴向前到官仔森的房间，老警员打开铁门，年轻警员拿出钥匙要打开吴向前的手铐，却被老警员拦住，“铐着安全。”
“哦。”随意答了句，年轻警员用力将人推了进去，“老实点，大陆仔！”
警告一句，两人转身就走。
吴向前踉跄两步，低头蹲在角落，眼角余光看着两个警察。
两人走出去，铁门刚刚关闭，吴向前缓缓站起，锐利的目光看向官仔森。
官仔森目光与吴向前对上，猛地打了个冷颤，那目光凶狠、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瞬间，他就想到这是社团派来执行任务的。
“救……”
只喊出一个字，吴向前一个箭步一脚抽在官仔森胯下。
官仔森表情扭曲，双手捂裆跪倒在地。
吴向前抬手，一肘猛砸在官仔森后脑。
官仔森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小跳，膝盖对准官仔森脖子狠狠砸了下去，“咔嚓”骨碎声响起。
前后动作连贯，一共用时不到8秒，周围几个羁押室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高声吼道：“杀人啦，杀人啦！”
吴向前缓缓起身，怕官仔森死的不够透彻，好整以暇的抬脚对准脖子狠狠跺了几脚，直到整个脖子彻底扭曲变形，五官流血这才后退几步到角落，双手抱头蹲下。
两名警员出去还不等坐下就听到羁押区有人大喊，转身推门冲进来，顺着其他人手指的方向快步冲到官仔森的羁押室，只一眼，就惊骇的说不出话。
根本不用侧鼻息，脖子仰出90多度，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警员撇了一眼角落里蹲着的吴向前，暗暗咽了下口水，真狠，真快！
“这这这……”年轻人呆愣片刻，一脸慌乱地看向老警员，“怎么办，污点证人死了！”
“你看着他，我上报！”老警员转身就走。
“啊，哦。”
……
奎罗斯、黄炳耀、雷准等o记的一群警官，内务警负责人风风火火跑下来，看着羁押室内的情况，顶着独角的雷准一脚狠狠踹在大铁门上，“叼他老母的臭西，一定更是王耀堂派来的人。”
羁押室门打开，雷准猛地冲进去，对着抱头蹲在角落的吴向前就猛踹过去，“扑你老母，是不是王耀堂派你来的，说！”
“王耀堂给你多少钱，说！”
“你他妈的说不说！”
“婊子养的！”
雷准发疯一样殴打吴向前，吴向前抱头防御，一句话都不说，任由雷准打骂。
黄炳耀眉头皱起，想拦下来，但瞥了一眼奎罗斯后还是闭上了嘴。
倒不是想偏帮什么，是打人没用，明显是社團培养的杀手，绝对不会开口的。
“不是提醒过你们他是重要的污点证人吗？”奎罗斯懒得管雷准，扭头看向内务科的负责人。
老警员轻咳一声站出来替上司说道：“奎罗斯先生，你看到了，今天巡逻警抓了很多人进来，其他羁押室都满了。”
“为了安全，我特意手铐都没打开，谁知道……”
警署内部部门很多，各有职责，总不能说巡逻警不能抓人吧？
也不能说内务科的人犯错，没地方只能这么安排。
一笔烂账！
“好了，雷准，处理现场，走流程。”奎罗斯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