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出手，是会扣分的。”


    程实皱起的眉头舒缓，表情略显无奈。


    搜查官对同伴出手，无论何时都是减分项。


    哪怕这是考试，哪怕题目是“生命的权衡”。


    “扣分总比没分强。”


    苏小雪闭眼。


    红伞边缘烛火熄灭，从她到程实一条直线范围，百米空间变得漆黑。


    程实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


    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想要拔腿逃离，双脚也被冻结在地面。


    苏小雪打的主意很简单，她情愿扣分，也不要程实得分。


    另外两人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放在各自大区都是一等一的天才，平时一直被人仰望，没想到连续两次被程实压了一头。


    对他们来说，其他搜查官不足为虑，解决程实，他们还能争夺争耀斑继承人的名额。


    解决不了程实，这个名额就是程实的。


    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


    姜少华紧随其后，骑士之剑·幽兰戴尔斩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奔程实而去。


    “骑士之剑输出功率90%！圣天使的光辉！”


    光芒穿透笼罩程实的黑暗，将前方的冰山一座座切开，形成一道蔓延三公里的裂缝。


    冰冷的海水升空，映着光芒，飘落成雨。


    “干掉他了吗？”


    苏小雪睁眼，红伞边缘的烛火重新燃起。


    刺眼的光芒代替黑夜，照亮程实所在的地方。


    甲板上程实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直径一米的空洞。


    空洞斜向下，贯穿船体，连通海水。


    “还没有。”


    少东家平淡回应，腿部二十四个喷射口张开，在蓝色火焰推动下升空。


    人还在半空，胸口已经裂开，露出一支粗壮炮筒。


    机械化手臂移动翻转，在胸口合十，和炮筒组装在一起。


    腿部并拢，通过喷射的火焰调整角度。


    “但现在，他会死。”


    被炮筒瞄准的海水，出现人头大的蓝色光圈，攻击还未到海水已经沸腾。


    电子眼开启红外扫描，锁定程实在海下游动的身影，少东家开口。


    “对君王作战武装，全功率运转，高能粒子炮！”


    炮筒内射出一道幽蓝光柱，蒸发海水，直达海底。


    对君王作战武装，顾名思义，哪怕君王级天灾，静止不动被这一炮击中，也会受伤。


    沿途的海水变成虚无，露出程实的身影。


    “黄金三秒极限输出功率！”


    程实按下怀表，擦着高能粒子的轰击范围，离开海水。


    当三秒时停结束，程实已经站在距离少东家百米之外的海面。


    脚下踏着息风之羽形成的风墙，沿着沉重的海面向冰山深处奔跑。


    “你们下手也太狠了。”


    程实弹了弹纤尘不染的冠军制服，眼神平静。


    “都说了一场考试而已，不要那么激动。”


    “追！”


    苏小雪轻哼一声，收起“烛龙”红伞。


    身后两名保镖打扮的西装男上前，各取出一件翅膀形状天灾武装，将她放在肩膀，带着她向天空飞去。


    在她之前，姜少华跟少东家已先一步起飞，剑光和炮火对着在半空闪烁的程实不断轰击。


    但他们终究慢了一拍。


    从他们围攻程实到现在，正好过去十秒。


    遮蔽天空的神秘黑影再次出现，死亡的威胁让包括三名天才在内，所有搜查官内心一紧。


    黑色阴影摇晃手中的灯笼，破冰船上又有五名搜查官倒地死去。


    位于这里的搜查官一共才一百人，每十秒死五个人，三分钟要死九十人。


    考试结束时，只会有寥寥几名幸运儿不受诅咒影响。


    苏小雪三人也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不会被选中。


    眼看在他们受神秘天灾影响的功夫，程实埋头苦冲，已经逃出去三公里。


    三人对视一眼，全力追了上去。


    事已至此，他们回头也来不及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答题结束倒计时两分钟。


    已经有三十人死在神秘天灾的天灾因子效果下。


    距离破冰船十公里外的一座冰封岛屿，程实驻足冰雪冻土之上，不再逃离。


    在他面前是一座古老城市的遗迹。


    雕刻着神秘象形文字的巨大残骸，掩埋在冰雪中。


    在遗迹的中心，一只提着灯笼的破旧人偶坐在雪上。


    人偶手中的灯笼，绿色光芒由弱变强。


    随着灯笼光线变化，人偶在天际投射出大小不一的影子。


    “原来如此，这就是那只天灾的本体，看起来不难解决。”


    程实从手提箱内取出一尊虚幻的水晶冠冕，戴在头顶。


    这是比赛前，他利用虚构造物复制的楚笑笑的天灾武装。


    本来在天灾之身下他已有幸运加持，加上天灾武装带来的强运，大概率不会被死亡诅咒选中。


    关于这道名为“生命的权衡”的试题，程实认为有两种解答。


    一种是带着搜查官们撤离，一种是带人搜寻天灾的本体击杀。


    如果这不是考试而是现实，这个过程中必然会有人死亡，哪一种是对牺牲者来说更有价值的选择呢？


    程实认为是后者。


    当然他的判断有可能是错的。


    万一这里的天灾设定上真的无法被战胜，与它战斗只会全军覆没，不如带人撤离，运气好还能逃出天灾因子的笼罩范围。


    程实敢赌的原因在于苏小雪三人对他紧追不舍。


    “要死也是三大天才陪我一起死，我有什么好怕的？”


    程实拍了拍肩膀上趴着的煤球。


    “君王级天灾武装1%输出功率！生命偷取！”


    煤球张开碧绿的眼眸，射在诡异玩偶身上。


    如果他的判断是对的，杀死玩偶天灾，他已经能拿到考核最高分。


    三位天才是否干掉他不重要，就更不用怕了。


    被煤球目光笼罩的玩偶，身上扑簌簌落灰，眼底一闪即逝一抹惊恐。


    咔嚓！


    下一秒，程实体表开裂，落下同样的灰烬。


    察觉到不对，程实立刻中断对煤球的输出功率。


    微微皱眉，程实看到玩偶眼中恐惧不见，变得戏谑。


    “这只天灾能将受到的伤害转移到他人身上。”


    拍了拍肌肤表面渗出的灰尘，还好他现在是天灾之身，加上天灾武装停止运转的及时，不然真有可能被抽干生命。


    程实还在犹豫，身后突然响起破空声。


    苏小雪三人如三根标枪，笔直的钉在他身边，呈三角形将他包围。


    “程实，考试区域就这么大，我看你还能逃哪去？两位，还不动手？”


    苏小雪取出红伞，嘴上催促，目光却飘向他面前的诡异玩偶。


    “等等！”


    程实突然伸手制止，面露微笑。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你们就算能干掉我，我也不会损失太多分数，倒不如跟我合作一把。”


    “这只玩偶就是天灾的本体，杀死它的人将得到这道题的最高分！我刚刚尝试了下，发现我一个人还不足以击杀它，再来一个人就够了。”


    “所以，你们中谁愿意和我合作？”


    面对程实的询问，不仅苏小雪目光闪烁。


    就连姜少华跟少东家，目光都跟着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