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最开心的,当然要属古意斋卫家这边的人。
他们对周文豪的嚣张跋扈,早就深感不满。
看到周家亏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呸,活该,居然敢拿假画骗我老头子,你们也有今天的下场。”徐大福啐了一口。
“可是人家至少开出了两万块豆种,林先生那个真能赢吗?”一名年轻伙计嘀咕道。
没错,虽然涂广平这块原石,裤衩子都快亏没了。
但按照打赌的规则,如果林不易开不出价值高于两万的翡翠,依然得算周家获胜。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不易手里那块“鹅卵石”。
涂广平叮嘱周文豪:“行了,咱们别自乱阵脚,先赢了这一局,下一局我帮你把钱赚回来就是。”
周文豪仔细一想,现在的确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他恨恨地对林不易道:“小子,就算涂大师失手,你也赢不了他,你那二百块的破石头,还能开出花?”
林不易将石头在手里轻轻抛着,笑道:“是吗?那咱们就试试。”
周文豪鼻子一哼:“试试就试试。”
林不易将石头递给解石师傅,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将外层的皮壳打磨掉就行。
师傅接过来,将石头固定在机器上。
按照林不易的吩咐,小心地摩擦。
人们翘首以盼,倒要看看这年轻人,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有真才实学。
一阵尖锐的噪音过后,师傅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望着那块石头,嗓音颤抖地惊呼:“天呐,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玻璃种!”
周文豪闻言一震:“你说什么?你认识什么玻璃种,就敢在这胡说八道?”
涂广平坐不住了,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秀通作为裁判,离得最近。
他快步走上去,拿起那块石头,盯着擦出来的窗口,激动得胡子不停颤动。
“玻璃种,是玻璃种!”
一刹那,全场沸腾。
谁能想到,花二百块买来的一块破石头,竟然能开出翡翠中最珍贵的玻璃种。
这年轻人,太逆天了。
“我的妈呀,这小子这下岂不是赚翻了?”
“如果一次是运气,两次那就是实力了,果然是高手。”
“长江后浪推前浪,涂大师这次是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
人们都觉得,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戏码,今天算是没白来。
林不易吩咐解石师傅,继续将原石外层的皮壳全部打磨掉。
这块拳头大的石头,只有外层薄薄覆盖着一层皮,里面全都是满满的玻璃种翡翠。
十分钟后,全部打磨完毕,只比原来稍微小了一圈。
得到的翡翠,外形像一枚仙桃。
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用肉眼看去能直观地感受到莹光,用行话说叫“起莹”。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行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翡翠中的极品。
这么大的个头,更是世间罕见。
羡慕嫉妒的眼神,几乎将林不易洞穿。
张秀通托起这枚完美无瑕的玻璃种,细细鉴赏,赞不绝口。
最后,他给出估价:“以老夫看来,这块翡翠至少价值五千万。”
“五……五千万?”周文豪脸都绿了。
如此天价,闻所未闻。
更气人的是,林不易这块原石,只花了两百块。
简直赚麻了。
张秀通依依不舍地将翡翠递给林不易:“年轻人,你有这份眼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不易笑道:“张会长,还要感谢你把它卖给我。”
张秀通面露惭色:“老夫一生鉴宝无数,没想到还是学艺不精,错失了宝贝。”
他虽然心中后悔,但并没有起觊觎之心。
既然二百块卖了出去,就只怪自己眼拙。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人家能赚钱,是人家有本事。
自己赚不到,是自己没那个命。
林不易见张秀通心怀坦荡,光风霁月,也起了钦佩之意。
他先给了解石师傅丰厚的酬劳,接着当场表示,愿意捐出一百万给古玩协会,用于江城古玩事业的宣传和发展。
张秀通连连致谢,称赞年轻人有格局。
两块石头,让林不易赚了六千多万。
花掉区区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免得留下一个为富不仁的名声。
卫羽柔扑入林不易的怀抱,也顾不上场合了,直接在他脸颊狠狠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艳的唇印。
“不易,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羽柔,这么多人呢,你不害羞了?”
卫羽柔反应过来,脸颊涨得通红。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甜蜜在心底化开。
在她心中,早已将林不易视作自己的男人。
他大出风头,自己也跟着沾光。
这个时候,人们才恍然大悟,难怪林不易能征服卫羽柔这样的女神。
人家的确有不为人知的特长。
“张会长,你是我们打赌的裁判,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林不易悠悠道。
“三局两胜,林先生连胜两局,当然是你赢了。”张秀通掷地有声。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涂广平身上。
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定下赌约之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
不料最终不仅输了,还输得这么难看。
人家净赚六千多万,自己这边却亏了近两千万。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林不易笑意盈盈:“涂大师,咱们有言在先,输了的人,当众跪下来磕头认错。”
涂广平一怔:“我说的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林不易眉毛一挑:“是吗?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该不会想耍赖吧?”
一滴冷汗,从涂广平额角滑落。
他是成名已久的赌石大师,此刻已经颜面扫地,若是再当众抵赖,只怕会彻底沦为笑柄。
可是要跪下来磕头认错,更加不能接受。
这下子,只怕晚节不保了。
一番权衡过后,涂广平一甩袖子:“谁跟你胡闹?我回家吃饭去了。”
说完瞅准一个缝隙,就想挤开人群开溜。
不料背后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举到半空,然后重重摔下来。
涂广平只觉双膝一痛,腿上浑不受力,笔挺地跪在了地上。
出手之人,自然是林不易。
他看见涂广平想溜,出手如电,像拎小鸡一样轻松。
众目睽睽之下,涂广平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垂着头不敢面对众人犀利的目光。
事到如今,再抵赖已经没有用,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于是嗓音沙哑着道歉求饶。
“林先生,我错了,刚才不该冒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