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想说服你们改时间，也不全是因为滚石，你想想看，为了一个国外的女团，你这要为难多少国内的歌手？要是人家更看重云村那边，不选我们怎么办？”


    被陈兵那么一说，负责人脸色就不好看了：“陈总监，我们小破站本来就是二次元和宅男的基地，这棒子女团在网站上的影响力也是断层式的，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把7成的艺人预算都花在了她们身上？滚石现在是很火，但是摇滚圈才多大点群体……”


    要是换在往年，专项团队的负责人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他陈兵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但是今年有了边浪这条大腿，他还真不觉得这事就能这样定下来了。


    而且这个出场费的预算，他也是持怀保留态度的。这次邀请艺人的费用预算是1000万，棒子女团拿走了7成，但是她们的演出时间能够占到整场晚会的几成？


    10%估计就是上限了，那么要用剩下的300万来撑起90%的内容，这……


    想到这，陈兵就觉得这事就好好捋一捋了：“那你剩下的预算打算怎么花？”


    见陈兵不再盯着棒子女团的事情不放，负责人笑道：“反正已经和云村那边的时间冲了，实在不行的话，那就从矮个里面拔高个呗。再动用点人情关系，总能想到办法的。陈总您不是和滚石很熟么，能不能帮个忙说说，让滚石卖我们网站一个人情，意思性的收一点，多搞两支乐队过来……”


    听到这话，陈兵直接被气笑了：“你那么大脸，你怎么不去说让棒子女团意思性收一点？”


    这负责人是今年才从别的网站挖过来的，之前确实有这方面的成功案例，加上跨年这个项目又是独立的，所以说话做事也都傲气了一些。


    “陈总监，您要那么抬杠就没意思了，我们网站也是第一次跟她们合作，滚石这不已经和我们是老朋友了么。我听说，今年我们支付给滚石的费用，也快有8位数了，就是不到一小时的录制而已……


    再说了，时间上要是确实错不开，让他们提前一天过来，我们辛苦一点给他们录个无观众的舞台版本，直播的时候切录像就行了！”


    “那现场观众呢？”


    “看大屏也是一样的啊！”


    “你……”


    陈兵压着火，转身就离开了项目团队所在的办公区域。他虽然只是个副总监，拿这位可能没办法，但是他能找着可以管这位的高层。


    在去找人的路上，陈兵越想越火大，他觉得这种想法和风气，绝对不能在网站内部蔓延。


    棒子过来演出，事事迁就不说，跳个女团舞连麦都不用开，他们赚了国内那么多钱还不用上税。边浪他们滚石出国演出，“真刀真枪”演出不说，不管只挣多挣少，也是光荣的纳税人。


    其他的国内艺人也一样，分着三成的出场费，干着9成的活，最后用一句咖位和流量来解释所有，作为一个华夏人他多少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何况，以滚石现在的热度，到底谁是一番还真不好说！


    这样想着他就来到了总监直属领导的办公室门前，见门开着一条缝里面有人，他就借着等待的时间给陈淑婷发了条信息。


    具体的情况他自然无法明说，就找陈淑婷要了滚石在全网的数据。


    陈淑婷也是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看到这消息，就算猜不到细节，但大概的情况也能蒙个七七八八。


    “想不到啊，边浪火起来才多大点时间，就要开始跟别人争咖位了。小破站这次到底是要下血本请谁过来？”


    开始按照陈兵的要求安排人拉表格的同时，她也大概罗列出了一个可能和边浪竞争的艺人的名单，利用自己的人脉开始在圈里打听了起来。


    这种时候，打听这些消息自然不算难，毕竟边浪和滚石今时在华语音乐圈的地位放在那，要是有机会同台，谁也不会掖着藏着。


    半个小时后，她就基本把情况给摸清楚了。


    天王天后级别的，目前谁也没收到小破站的邀请，一线的倒是有三个，但也都是面临着滚石这边同样的问题，就是和云村那边的颁奖时间冲突了。


    对方经纪人也是和陈淑婷倒了一堆的苦水。


    得到了这个答案，那么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按照小破站的用户构成，那么只可能是到岛国要么棒子那边的男女团了……”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陈淑婷直接给边浪打了个微信语音。


    此时的边浪刚好在蚂蚁窝溜了一圈，正准备联系逛古城的董佑边他们，确定时间然后让周柯彤安排回春城的车子。


    现在听到要做选择题，他就直接让周柯彤也过来和自己一起琢磨起了资料。


    不管是云村的颁奖晚会还是小破站的跨年，对之前的原主来说都太过遥远，所以他脑中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能够提取。


    周柯彤跟了这几月，也算是被陈淑婷带出来一些了，也算是个眼里有活的人。边浪这刚把事情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她直接打开电脑，花了几分钟就把对比数据给拉了出来。


    “浪哥，具体的建议我给不了你，但是这些数据应该是能给你起到一些帮助作用的。”


    看着周柯彤拉出来这表格，光是看看数目边浪就知道小周同学，在背后一定是做足了功课的。他自己还没细看，就直接夸了一句：“柯彤，看来这几个月成长不少啊！”


    “浪哥您就别夸我了，和淑婷姐比起来，我还差得远着呢。也要感谢你和书婷姐给机会，不然我很可能现在已经灰溜溜的回老家待业了……”


    边浪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就在笔记本电脑上仔细的看起了资料来


    直观的来看，小破站的跨年晚会的流量比云村可要强多了。


    但是云村这颁奖礼的行业影响力是实打实的，虽然比不上年中的华夏音乐榜颁奖典礼，但在同期的音乐颁奖礼中算是最能打的了。


    比起国外那些出钱就能刷出来的野鸡颁奖礼分量要实在的多，也是扩展音乐圈人脉的一个好机会。


    要是没有滚石音乐，那么边浪去不去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旗下有人要养，后面的计划也要围着整个圈子转，他这第一次是非去不可的。


    但是小破站这边，边浪其实还人情的心思大于对流量的渴求。毕竟这几个月里面，虽说是互利互惠的合作，但人家也是一直不遗余力的在支持滚石和自己。


    更何况，新综艺也很有可能是小破站拿到网络独播权。


    如果时间上真的没办法做出调整，那他也会做出相应的表示。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边浪直接就给陈淑婷回了消息：


    “云村这边确定去，小破站那边你先沟着，时间要是确实没办法协调，让杨梦和新裤子混编加上刘鹄宙，到时候我从曲库里给他们选两首新歌，在小破站上做个首发！”


    得到了边浪准确的回复之后，陈淑婷心里就有谱了，她直接按照边浪的意思给陈兵回了过去。


    陈兵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直属领导办公室里的人就出来了。


    看那人面熟，但是一下想不起身份，他就囫囵的和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敲门进了总监的办公室。


    “老陈，来的正好，刚刚出去那位看见了么？4a广告公司的人，amiri华夏区的年框就是他们拿下的，刚过来和我聊的就是精准广告投放的事情。”


    陈兵一听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事不归我们内容这边管吧？”


    “招商那边已经谈差不多了，他过来找我就是了解下和边浪有关内容目前的数据。还有我们未来和滚石那边合作的计划。


    要是我们把那个综艺给拿下了，配合招商那边可以拿下个大的。所以你这边要抓紧，我不是听说边浪回国了么，要是能约上的话，我们和你亲自跑一趟去请人家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


    说到这，陈兵一下子就激动上了：“那行啊，要是老大你这时间充裕的话，我们现在直接买机票飞春城去。就算吃不上饭，见个面聊聊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对了，我来找你也是要和你说个有关边浪的事情……”


    等陈兵把话说清楚之后，总监面上倒是没有陈兵刚刚才心里想的那么激动，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人是不是觉得我们网站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确实是给了和他那么多预算，但是项目本身也是有招商要求在的。就凭一个棒子女团，我觉得他真有点托大了，不一定能完成招商的任务。”


    被那么一点，陈兵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对啊，抛开后续的效果论不说，就是最简单的一个招商指标，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好好考虑过。是了，刚刚忙着进来，滚石大管家给我的回话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说着，陈兵就掏出手看起了陈淑婷给他回的消息。


    陈兵看完之后说了句：“边老师是真拿我们网站当朋友啊！”然后转手就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对面的总监。


    总监拿起手机一看，忽然就笑了：“边老师这格局，真就不是那些把国内粉丝当傻子的棒子团能比的。你先去和边老师约时间吧，我这也排下我的时间，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今晚就走……”


    等边浪接到陈淑婷电话的时候，他们一帮人已经在回春城的路上了。对于小破站这反应，边浪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虽然不知道人家到底更看重综艺还是跨年晚会，这次能让内容部正副两位总监亲自过来找自己，那也是显示出了足够诚意了。


    “行，我去欧洲的时间你也清楚，你就看着安排吧。陈姐，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你那边现在都快天亮了吧？”


    陈淑婷看了看时间，已经7点多了，华夏国内天已经擦黑，英伦那边酒店的窗外确实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没辙啊，既然和你这火箭绑定了，那我就得有作推进剂的觉悟。”


    “陈姐，你这一文科生，用理科的知识来打比喻，这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咳，还不是都是你的功劳！你不是和老默提过一嘴那什么黑白武士的星战设定么，他这不就让我在英伦给他找些星际一类的科幻书籍做参考资料，他自己先做点功课备着。我这几天工作累了，就随便翻着看下换换脑子……”


    边浪也没想到老默对这事那么上心，既然如此，他当即就决定抽空先整理出一个故事的大纲来交给老默先研究着。


    回到春城已经是晚上10点多的事情了，在南飞燕吃了个宵夜，边浪和董佑边先把罗素萍给送了回去，然后就回了他的小窝，开始做起了小别胜新婚之后的课业。


    完事之后，董佑边躺在边浪的臂弯里，用指甲尖尖剐蹭着边浪的胸膛，认真的说道：“边浪，这次我想不和你一起去欧洲了，等那么最后一场的时候，我再飞过去陪你一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边浪倒是相当意外。


    当即侧过身子，脸对脸的问董佑边道：“怎么了？”


    “我想先去一趟bj，和刘紫阳老师那边沟通一下新专辑的事情。你给了8首，那我不是还得自己往里面添两首，最近有了些灵感，正好去找他聊聊。”


    听见是这个原因，边浪倒是可以理解：“也不差这一个月吧，再说去欧洲也不耽误你写歌啊……”


    看着边浪那澄澈的眼神，董佑边翻身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想的是能帮你多分担一些事情，你现在已经被歌迷催成什么样了？但是我也知道你那些摇滚歌的份量，一定是不能马虎了事的。


    我这张民谣专就没那么复杂了，你都已经给我完成了80%，这一个月的时间顺利一点的话，我觉得应该能……”


    感觉到了董佑边心里的变化，边浪多少猜出来点什么，然后点头道：“行，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来。”有些事情，边浪知道他这个直男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董佑边醒来的时候，边浪已经早出门了。看着茶几上放着的豆浆和红薯，以及“好好吃早点”的便签条。


    董佑边心里一暖，想要多帮边浪分担一些的想法也更加的笃定了一些。


    而此时的边浪已经在南飞燕的小包间里，和小破站内容部的正副两位总监一起吃起了过桥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