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上官然终于明白主公为什么说要加冰水了。


    随着主公给苏薰施针，先是苏薰的皮肤变红，接着冰水居然有丝丝热气冒出。


    上官然猜测应该是主公施针，调动苏薰体内的气血之力变得非常活跃，气血有燃烧的意思，需要冰水降温。


    苏薰还昏迷着，或许是针扎的原因，也或许是水温高的缘故，苏薰双臂在胡乱拍打水面，像是极力要摆脱让自己十分不舒服的环境。


    一层层的水溅了出来，很快地上洒落了一脸盆的水。


    上官然补充好了冰水，水温降低，苏薰不再挣扎，不过五分钟后，上一幕继续出现。


    苏薰连着挣扎了三次后，治疗终于结束。


    “你将她抱出来，擦干所有的水，注意保暖就行。”


    林东和上官然说道。


    尽管早已经将苏薰的玉体看光，但该避嫌还是要避。


    几分钟后，林东和许山峡一起进来，看到苏薰靠着椅背坐着，人还没醒。


    许山峡发现爱徒的脸已经有了血色，气息也平稳，激动了，当即又朝林东跪倒，千恩万谢。


    “等她醒了后，你们找找中毒的原因。”林东提醒道。


    许山峡答应了。不找出原因，以后苏薰哪还敢再服用炼制的补气丹。


    林东继续去演武场指导女弟子修炼，大概两个钟头后，许山峡和苏薰走了过来。


    苏薰有些虚弱，强打起精神，积极而认真地向林东道谢。


    “人没事就行。”林东淡然说道。


    “林先生，你救了我的命，师父说没你，我必死无疑，怎么谢你都不为过。”


    苏薰接着将和师父合议后的酬谢方式，说了出来。


    三种名贵的药材，以及金钱八千万。


    林东收下了后，许山峡说和爱徒讨论过了，没找到炼丹过程中的新疑点。


    “用的炼丹材料我已经知道了，炼丹火候、丹炉、药材的来源、加药材的顺序等等，你说一说。”


    林东看到许山峡央求自己的眼神，决定过问一番。


    “快快，熏儿。”许山峡马上催促苏薰。


    林东能帮他们查找问题，他们求之不得。


    “除了赤血果外，其他的药材都是白剑宗自己种植的，赤血果是师父托关系，花了一百七十万从宁水市的济妙堂买到的。”


    “丹炉我用的是黄级丹炉，牌子是独武的，得天药物集团生产，大宗门的黄级丹炉很多也是这个牌子，丹炉与原材料应该都没问题。”


    “我炼丹时先加入的是虫棍草，接着是……”


    苏薰一五一十将炼丹全过程说了出来。


    林东听完，没找到疑点，说道：“按照你的炼丹方法，你服下那颗半成品的补气丹后，中毒绝对不会这么深。”


    “会不会是赤血果的原因？”苏薰问道，她思来想去，只剩这种可能性了。


    “不能确定。”林东又没看到赤血果，无从判断。


    苏薰见状，只好无奈作罢，想着以后即便要炼制补气丹，也不能加赤血果，只炼制最初级的补气丹。


    许山峡没忘记许诺的酬谢，找林东要了银行卡账号，将钱转了过来，又表示白剑宗门人会携带那三种药材马上赶过来。


    “药材你交给上官然就行。”林东自己不缺这个。


    许山峡和苏薰自然要先留在潇水谷，等门人送药材过来，上官然给两人安排了暂时休息的地方，重新回到演武场后，和其他人一并聆听林东的指点。


    听完课，上官然好奇地问道：“主公，这个苏薰说实话了吗？”


    连主公都查不出原因，她有了这方面的怀疑。


    “苏薰说的是实话，没有隐瞒。也许是赤血果的原因吧。”


    查不出来就算了，林东再找苏薰问第二遍也没意义。


    倒是林东有问题要问上官然。


    “丹炉现在也是公司成批生产了吗？”


    丹炉的品级被武道界划分为黄、玄、地、天这四个从低到高的级别，这个林东清楚。刚才苏薰说用的黄级丹炉是什么得天药物集团生产的，林东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差不多吧，现在主要有三家公司生产丹炉，份额加在一起可能占据了八九成。”


    “据说很久很久之前，武道界是有真正的丹炉的，就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货真价实，后来武道界不是衰败了嘛，丹炉的制作秘密也失传，武者用过很多的容器充当丹炉，用得最多的大概是高压锅了。”


    “各大宗门炼制丹药，丹炉各不相同，没有统一的规格，直到最近的二三十年，才开始流行统一制式的丹炉，也就是得天药物集团等三家集团生产的反应釜。”


    “这三家公司非常擅长药物反应釜的设计和制造，他们根据炼丹的特殊性，将传统的反应釜进行了改造，成为了如今的丹炉，丹炉可以通过电加热的方式，精准地控温，也保留了武者用内力加热或者传统明火加热的方式。”


    上官然尽可能将知道的内容详细讲述出来。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个。”


    林东自己用的丹炉，便是托人定制的坩埚，用法力加热。


    特制坩埚和三家公司制造的反应釜，其实本质没区别，都是真正炼丹炉的仿品。


    林东打算选择其中一家公司的产品，购买一个天级炼丹炉试试。


    结果上官然很快说道：“主公，反应釜改造的丹炉，等级最高的是地级，而且听说造价极高，三家公司都不会常规生产，只接受定制而且必须由他们考核身份，他们同意了才行。所以光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他们的地级丹炉。”


    “一个卖价多少？”林东问道。


    “十亿左右。”


    上官然说出了价格，接着道，“大部分武者买了它也没什么用，地级丹炉的结构虽然很精巧，能让药材发生反应的过程变得简单，可相应地也对火候控制等炼丹技艺有高得多的要求，武道界也就极少的炼丹师能让它发挥出作用。”


    林东发现对使用者的要求，自己是达到了。售价至少十亿，价格自然非常昂贵，但自己也能买得起。


    刚好下个月就要去京城参加丹道大会，如果积蓄用来拍卖丹药后还有超过十亿的剩余，肯定要买一个地级丹炉回家，代替目前的特制坩埚。


    “林先生，上官掌教，药材送来了。”


    这时候许山峡和苏薰来到了演武场，许山峡朝两人说道。


    上官然收下了三种珍贵药材，发现苏薰来了后不说话，目光几乎是看几眼林东、再看几眼地面，如此循环反复。


    她不禁也看向了林东。苏薰的反应很显然地表明已经知道了林东是怎么除毒的了。


    “主公，我先去库房了。”上官然表示要将药材放去库房，找了这个借口离开。


    毕竟能看出来，苏薰碍于自己在，羞于向林东启齿。


    “好。”


    林东点头。


    上官然走了后，林东看到许山峡也借机离开，只剩下自己和苏薰，顿时明白了。


    “你师父将我的除毒过程和你说了？”


    林东问道。


    “我问的，他本来不想透露，”苏薰很扭捏，红着脸向林东确认一件事，“林先生，帮我脱和穿衣服的人是上官掌教对吗？”


    师父许山峡当然不清楚这些细节。


    当时给自己脱衣服、抱自己进浴桶的人，可能是上官然，也可能是林东。


    “对，是她。我只负责给你施针。”


    林东说完，就见苏薰松了口气。看苏薰的样子，是认为只要自己没那么做，苏薰就能接受。


    见状，林东当然没有透露自己其实透过清亮的冰水，将苏薰的身子看了个遍。


    “我好像是泡在冰水里，但醒来时衣服是干的。”尽管林东没做什么，苏薰还是自行反应了过来，脸又红了，嗫嚅道，“我泡在冰水里时，身子是光……光着的……”


    林东点了点头，说道：“除毒必须要这么做。”


    “是的，”苏薰双手下意识在搅着，“当时的我是病人，林先生就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正事。”


    她试图告诉自己，林东看见了她光着身子的样子也没什么，林东不会多想。就跟妇科男医生给女病人看病一样的道理。


    只是，十九年以来在懂事了后第一次被男人看光身体，她想以平常心看待都做不到，能感觉此刻脸上都是火烫烫的。


    “我……我先去找师父了。”


    苏薰逃也似的跑掉了。


    一小会儿后，她和许山峡来到林东面前，准备跟林东告辞，离开潇水谷。


    谁都没想到，一辆警车开进了潇水谷。


    下车的人当中，一位身穿警服的女警直接叫出了林东的名字，语气充满了欣喜。


    “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东朝黎莎莎问道。


    女警就是黎莎莎，她解释了原因。


    原来苏薰中毒出事后，许山峡带着苏薰离开白剑宗来潇水谷求助，而苏薰的师姐和师兄留在宗门心急如焚，不明白苏薰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毒，一讨论，便想到了赤血果，觉得是这种从外面买回来的药材有问题，几人直接开车从省城到了宁水市，找到了济妙堂的掌柜。


    他们怀疑赤血果有问题，掌柜坚决否认，一来二去言语冲突升级，发展到了肢体冲突，苏薰的一个师兄没控制住脾气，打伤了掌柜，店员报警，警察介入，当场确认是刑事案件，考虑案件和武道宗门有关系，案子转交给了市公安局的刑警队。


    于是黎莎莎被委派，负责处理这事。毕竟黎莎莎以前和猎枭一处的人合作过，跟武者打过交道。


    黎莎莎将行凶者、济妙堂掌柜带上，来这里找苏薰了解情况。


    “现在你们白剑宗的人认定赤血果有问题，朱掌柜坚决否认，苏小姐，你能拿出证据么？”


    黎莎莎问道。没有证据的话，她今天肯定要带走苏薰的那个师兄，搞不好还会通报猎枭一处。


    “这……”苏薰头大了。


    她当然也清楚师兄处境很糟糕，假如猎枭一处也介入了的话，师兄身为武者犯罪，处罚会比普通人的更重。


    “许宗主，你我都是熟人了，我实在没想到你徒弟会跑我店里来打人，”朱掌柜气愤地说道，拿出了一个锦盒，很生气地说道，“我做生意一向公道，最恨别人诬陷我，现在我将店里剩下的那颗赤血果带来了，由你尽情地看，发现了问题我认！”


    他将锦盒塞给了许山峡。


    言外之意如果没发现问题，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许山峡解释这是一个误会，但无论他怎么解释，朱掌柜都不听，一定要许山峡对赤血果做鉴定。


    “好吧。”许山峡在警察在场的情况下，无可奈何，只好打开了锦盒。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里面的赤血果，接着做了一个让朱掌柜以及大徒弟都深感意外的举动。


    “林先生，能否请您帮我看一看这颗赤血果？”


    朱掌柜不禁多看了林东几眼，暗道林东是什么来头。许山峡可不简单，白剑宗的宗主，都对此人毕恭毕敬。


    林东接过了锦盒，两根手指捏起了赤血果，放眼前观察。


    赤血果有龙眼大小，通体火红色，野外生长，属于很少见也很难采摘到成熟果的一种药材。


    林东用肉眼看了，法力检查了，确认这颗赤血果货真价实，纯天然，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干预。


    “朱掌柜，”许山峡将锦盒还给对方，只能替大徒弟求情，“是我的这帮徒弟太冲动，误以为小师妹中毒和赤血果有关，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酌情对我这个大徒弟……”


    当然，许山峡也承诺支付两百万，作为慰问。


    林东没去管他们怎么处理这个事，将苏薰叫到了一旁。


    “你对自己严重中毒的原因，有新发现吗？”


    苏薰摇头，说道：“材料没问题，炼丹步骤没错，同门也不可能向我下毒，我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用排除法的话，要么是反应不完全导致产生了大量毒素，要么是水的原因，要么是丹炉的原因。”


    “你不是说丹炉是从得天药物集团购买的么？货真价实啊。”


    林东觉得这种工业化的产品，是最不可能出问题的。


    “嗯，是货真价实，但说不定炼制补气丹就不能用得天的黄级丹炉呢。”苏薰打趣，算是随口一说。


    林东也没重视起来。


    许山峡那边已经和朱掌柜谈妥，打人者得到了谅解，受罚程度将减低很多。


    “林东，我还要带人回市局，先走了啊。”


    黎莎莎有点无奈。如果不是办案任务在身，她在这儿偶遇到了林东，铁定要跟林东多待。


    “好。有时间再见面。”林东表示道。


    他也没有在潇水谷多停留，吃了顿饭后便离开了。


    之后的半个多月，林东基本在桃香村度过，中途也去雪韵集团见到了赵雅和曲绡绡，也从潇水谷的门人弟子中挑出了包括上官然在内的四个人，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


    半个多月过完了，林东跟花漾姐和楚墨涵打过招呼，开车再度出发。


    这一次，林东将去京城参加一年一度的丹道大会，主要是竞拍合适的丹药，顺带打算购买一只地级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