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徐山入禁军


    贾琼两人一路快马疾行，不过三天工夫，就已经从杭州赶到了金陵。


    比他早出发的一个月的姨妈一行人，反倒比他晚了几天才到。


    贾琼在金陵的家是秦淮河边的一处三进宅子，离乌衣巷不远，隔着秦淮河就是夫子庙。


    王浑帮着盯了大半年时间，才等到这一处让他感觉还算凑合的宅子，花了五千五百两银子买下。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贾琼在金陵的这个住处很快就曝光了。


    贾琼后来一琢磨，估计是在办理宅子过户时泄露的消息。


    他到家的第二天，贾府就开始门庭若市起来，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人前来拜访。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眷，世交，乡绅富贾，学子生员，贾家的大门都快被这些人踩破了。


    这些人有的来攀交情，有的来求诗。


    刚开始贾琼还耐心接待，后来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搞得他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实在逼得没办法，贾琼直接在门前挂上了闭门谢客的牌子，谁来也不见，这才算消停下来。


    不过真的所有人都不见也不太现实，刚消停没两天，有一个贾琼心里非常不待见，但是他又不能不见的人就来登门拜访了。


    花厅之中，贾琼与贾雨村相对而坐。


    贾雨村生的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却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作为应天知府，贾雨村早就知道贾琼在南京安家的事。


    他一直以贾家的门生自居，对于贾琼这个贾家最出色的弟子，自然是要好好结交一番。


    前几天来拜访贾琼的人太多，他一个知府大老爷怕人非议，没好意思立刻上门。


    这两天见贾府门前消停了，便换上便装，于午后登门。


    对于贾雨村这种趋炎附势，恩将仇报的小人，贾琼是半点儿好感也没有。


    不过他身为应天知府前来拜访，贾琼要是不见就太不给面子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现在就跟他结怨。


    所以贾琼虚与委蛇，给足这位知府大人面子。


    贾琼说道：“本来我打算过几日闲下来，再去大人府上拜会。


    没想到您先到我这里来了，实在是失礼，还请见谅。”


    贾雨村爽朗笑道：“玉京贤弟名满天下，愚兄早想与你结识，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所以今日冒昧来访，还请贤弟勿怪。”


    “大人唤我名字即可，贤弟实在不敢当。”


    ……


    两人聊了半日，期间贾雨村隐晦的表达了可以在府试中助他一臂之力的意思。


    贾琼就当没听出来没接他这茬，贾雨村也就识趣的不再提了。


    有贾雨村这种让人厌恶的恶客，自然也会有让贾琼感到欣喜的嘉宾。


    魏敏中和佟卓尧是当年春闱住在贾琼家的八人之二，也是成绩最好的两个，当年都考中二甲，得选庶吉士。


    他们在翰林院中实习三年，期满后散馆考试成绩优异，被授予翰林院检讨之职，如今都在南京翰林院修史。


    这日他们联袂来访，让贾琼大为惊喜，忙命人准备家宴。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闹起来，大家打开了话匣子。


    贾琼问：“你们在长安时可见到了大春师兄他们？”


    佟卓尧点头道：“见到了，大春兄高中榜眼，真是后来居上啊。


    我还记得当初，他抱着敏中哭的场面呢。”


    魏敏中说道：“大春兄厚积薄发，这也是他应得的。


    我听说殿试时他的策论皇上很喜欢，本来有机会得状元的。


    可惜张首辅说那篇文章锋芒太盛，不够中正平和，这才取的第二。”


    贾琼一听恨得牙痒痒，心道这又是闽党坏事。


    佟卓尧见他脸色不好，转移话题问道：“玉京，听说你要娶王阁老家的千金，此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明年开春我就要完婚，到时你们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佟卓尧笑道：“那是一定的，到时候我们还得闹洞房呢。”


    “那你们还是别来了……”


    十二月，京中传来喜讯。


    徐山一路过关斩将，技压群雄，勇夺殿试第一。


    至于他的差事，也没用贾琼操心。


    隆庆帝爱其武勇，再加上徐山文试成绩也是头名，还曾经立过大功。


    于是直接破格钦点他做了正四品左翎卫中郎将，统领三千羽林军，戍卫帝宫。


    大楚禁军分为内卫和禁卫两部分，专门守卫内庭的内卫，也就是俗称的御前带刀侍卫，叫做龙禁尉。


    龙禁尉总数只有三百人，全部都是由武勋世家子弟充任。


    他们品级很高，直接就是五品官起步。


    但是龙禁尉表面鲜亮，战斗力可就差强人意了，所以实际上已经成了摆设。


    如今内卫的活，基本都让锦衣卫的仪鸾司干了。


    守护外庭的禁卫分为四部分，锦衣卫，羽林卫，神武卫，虎贲卫。


    锦衣卫和羽林卫守卫大明宫，神武卫和虎贲卫守卫重华宫。


    禁卫比起内卫来，品级相对低一些。


    但是其战斗力却非常高，士兵都是由全国各地边军中选调的骁勇善战之辈充任。


    尤其是羽林卫，这是隆庆帝登基以后才新建的一支部队，编制6000人，三年一裁汰。


    战力绝对属于大楚军队的天花板，是守卫大明宫的核心战力。


    锦衣卫掌直驾侍卫，金鼓仪仗，个人武力不俗，干的是贴身保镖的活，大兵团作战肯定比不过羽林卫。


    所以徐山的这个职位是极为重要的，属于禁军中的高层实权人物。


    禁军中能管得了他的，也只有亲军都督和羽林将军了。


    徐山直接被提到这个位置，也是贾琼万万没想到的。


    这说明隆庆帝非常认可徐山，已经把他当作心腹之臣在培养了。


    做这个禁军统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不必说，天天在皇帝眼前转悠，表现好了升职会像坐火箭一样快。


    这跟翰林院其实是一个道理，翰林之所以清贵，就是因为他们长年在皇帝身边当差。


    为皇帝讲经，起草诏书，甚至出谋划策。


    他们是皇帝近臣，提拔起来自然速度快，很多翰林都是当了十几年的五六品小官，然后几年内就被提拔为二品大员。


    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禁军责任重大，丝毫不能有马虎，尤其在大楚现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更是敏感。


    坐到这个位置上，徐山就只能做个孤臣，跟其他官员要保持距离，难以扩展人脉。


    当然在贾琼看起来，利还是大于弊的，只是对于一心想赴边关杀敌的徐山，是不是合他的心意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