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计算的话，损失大概是多少？”张扬问道。


    “随时起码在上万两银子。”宋哲说道。


    “这么多？”张扬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些织娘为何突然不干了？”


    “下官调查了一下，是她们被别人高价请走了，我们若要是出更高价格把她们给请回来啊，那也会有所损失，所以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特来请示大人的。”宋哲说道。


    “夫人你觉得呢？”张扬问道。


    “我若知道怎么做，也不用来找你了。”苏瑾娘说道：“我们查到，这些织娘，是被别的布行给请去的，我们找这些布行给商议过，都不愿意让步，他们的做法并不违法，所以我们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我明白了，行业竞争是吧，就他们这些布行，能竞争得过我们吗？”张扬很是不屑的说道。


    “那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宋哲说道：“这些生料若是不能尽快纺织成布，对我们来说损失太大了，我在想要不由府衙发令，让那些织娘必须回来替咱们把布给纺了再说。”


    “这个没必要，若是他们这点手段我们都应付不了，那以后怎么生意压过他们，他们的每次手段起到作用，都说明了我们在某个地方出现了短板，那我们就把这个短板给补上就行了。”张扬说道。


    “若是按照你说的，单从市场行为来处理的话，那我们只能多花钱了。”苏瑾娘说道。


    “花钱？这地方花点，那地方花点，这地主家也没那么多余粮啊。”张扬想了想说道：“夫人，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给那些青楼姑娘赎身的事情？”


    “记得，你的意思是……”


    “之前说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些姑娘，现在不是有地方安排了，我们在布司下面成立一个织造坊，然后将青楼那些愿意离开的姑娘赎身，这些姑娘我们就安排在织造坊，替我们纺布，当然每个月都会付她们月钱，这样一来，既有人纺布了，又能给她们一个立身的地方。”张扬说道。


    “如此甚好，就是不知道那些青楼，愿不愿意让他们赎身。”苏瑾娘说道。


    “不愿意，我看谁敢不愿意，我还不信，我张扬的名字，难道在蜀郡还没点作用？”张扬说道。


    “宋大人，你先去准备织布的工具，多准备一些，再从其他县请一些熟练的织娘来。”张扬吩咐下去。


    “下官这就去安排。”宋哲说道。


    宋哲这边刚离开，就有人来汇报。


    “大人，李衡老爷求见大人。”


    “李衡？请他进来。”


    对于李衡的突然造访，张扬大概能猜到为了什么，所以并没有太意外。


    “他来找你做什么？”苏瑾娘问道。


    “多半是为了李文渊的事情。”张扬说道：“昨晚陆亦瑶找我替李文渊求情，估计没进展，所以李家请动了他们家的老太爷来了。”


    昨晚的事情，张扬并没有瞒着苏瑾娘，不过看到那一幕养眼的春色张扬并没有告诉苏瑾娘。


    李衡走了进来，张扬赶紧邀他坐下。


    “李老请坐，夫人，让人给李老沏一杯茶来吧，不能怠慢了李老爷。”张扬说道。


    苏瑾娘微微点头，让人给李衡沏了一杯茶，然后离开了这里，让张扬和李衡两个人谈事。


    “李老今日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张扬问道。


    “今日前来，是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替我孙儿求情来了。”李衡也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张扬笑了笑，说道：“李老爷，这个案子，已经宣判了，现在想改，恐怕不太可能吧。”


    “我知道已经宣判，但是我孙儿他已经知错，而且我儿已经找了那些姑娘家中，都已经达成了谅解，这死罪应该可以免了吧。”李衡说道。


    “不知道李老你对这个案子了解多少？”张扬反问道。


    “了解一二。”


    “若真的而是了解一二，您老也就不说说这种话了。”张扬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案子，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报案，是我府衙听到有采花贼之后，安排人抓捕，所以这个案子，算是公诉，并不是说什么受害者谅解就能改判的。”张扬说道。


    “此案正法理，正民心，若是随意改判，那以后百姓若有冤屈，怎么敢来报官，这个道理您老不会不明白吧。”


    “再说了，你说都已经达成了谅解了，我想你可能没弄明白，我夫人作为受害者，可没谅解。”


    “你夫人不是没出什么事，又何必追究不放。”李衡说道。


    “没事就不追究了，不好意思，在我看来不可能，或许说我们站的角度不一样吧，在我看来，李文渊是罪无可恕。”张扬说道。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咄咄逼人了，不给李家留点香火吗？”李衡见张扬这么不给面子，也是有点恼火。


    “那李文渊做这种事禽兽不如的事情的时候，可想过给人家姑娘留点后路，既然已经选择了作恶，那就要承受作恶带来的惩罚，不可能因为他是你们李家的人，就能法外开恩，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明确告诉你们，李文渊我砍定了，漫天神佛也拦不住，我说的。”张扬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李衡有些气不过，说道：“老夫在京城还有一点薄面，我还就不信，我能保不住我孙儿一命。”


    张扬看着李衡，许久之后，才说道：“李老，请问你当初为何辞官归隐？”


    “自然是看不惯朝廷风气，看不惯官场中那些不正之风。”李衡说道。


    “也对，官场中确实有很多人，以权谋私，贪污腐化，结党营私，这些人别说您老了，就是我也看不下去。”张扬顿了顿，说道：“但是您老现在，不也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李衡被说成这样，本来想要反驳，不知道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居然说不出来了。


    “您当年大好前程，因为看不惯官场腐败，一怒之下辞官归隐，在京城留下一段好名声，我爹当初要我以您为榜样，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您已经知道李文渊的罪死不足惜，但是还跑来，以您的人际关系，给我施压，让我改判饶了李文渊一名，这和你当初看不惯的纵容手下欺压百姓的官有什么区别？”张扬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