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卓然没有半分犹豫,当即说道:“还请古老带我去那看看吧!”
“你真的要去?”
见卓然竟未生出半分迟疑,古煌不由得皱起了眉,劝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场灾难究竟是什么,但料想应该是与蛊毒或者巫术有关,这些东西十分之危险,即便过去了三百年,也有再次作祟的可能,会很危险,你不再考虑一下么?”
闻言,卓然爽然一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命可硬着呢,古老不必担忧!”
“那....行吧!”
听此,古煌也放弃了劝说,道:“依照族内的规矩,无论是谁想要前往祖地,都必须满足一个条件。”
听此,卓然神色疑惑,问道:“什么条件?”
古煌微笑着站起身来,道:“打败我,只有打败了我,你才有可能从那里活着回来,否则的话,就是去送死,我不能答应。”
卓然眉头一皱,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微微牵动,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终是有了决定,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领教一下苗家的武学,请吧!”
“好!”
古煌爽朗大笑,不急不缓朝卓然道:“不要着急,这比试也是有要求的,你的桩功怎么样?”
“???”
卓然不解古煌的用意,问道:“想来还不错,古老这是...”
古煌摇了摇头,道:“因为接下来的比试,对桩功有很高的要求,若是你不精于此,那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了。”
听此,卓然也是来了兴趣,回道:“愿闻其详!”
古煌哈哈一笑,朗然正色道:“你可听过刀山火海?”
作为武学的基础之一,桩功就好似建起万丈高楼之前,所砌下的第一块石砖一般,尤为重要,无论何种武学,外功也好,内功也罢,都要以这桩功为起始,方才能可入门修习。
现如今,卓然所修炼的形意拳,龙象般若功,九层垒台横练铁布衫等武学也是如此,别看卓然方才修炼龙象般若与横练铁布衫的时候,只是简单地盘坐于地面,但实际上那也是桩功的一种,行走卧躺皆是学问。
桩功和法器一样,是一个较为广义的概念,武者称之为桩,修仙者称之为打坐,西方世界的魔法师叫冥想,名称千奇百怪,表现的方式也各有不同,但本质却是不变的,都是通过某种特定的形式来强化自身。
武学等级的高低与否,其实与桩功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桩功确实一切武学的基础,关乎到能否修习好这门武学。
在武学之中,桩功分为两种,一是动桩,一是静桩,前者是技巧类的基础,如步法,拳法,剑法,后者是功法类的基础,如内功,硬功,气功,当然,也有动静结合的,好像卓然现如今所修炼的形意,龙象般若,横练铁布衫,皆是有动有静,相辅相成。
静桩是纯粹的修炼方式,一般而言是不能用来比斗的,所以古煌方才所说的桩功,指得应该是动桩。
对此,卓然还是很有自信的,单论修为她或许不如已经成就地煞大宗师的古煌,但她却修成了武道真神级别的形意。
动桩作为形意的基础之一,这方面,这世间是少有与她能相提并论,若是单比桩功,古煌的赢面不大,除非他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
念想到此,卓然眸光一闪,隐隐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古煌,胸有成竹,一脸自信道:“古老,是苗族的传统的勇士考验,刀山火海,刀火桩吧!”
闻言,古煌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女娃你真是博学之人,连我们巫沙传统的刀火桩都知道,那其中的风险你应该也清楚,真的要来?”
听言,卓然毫不在意,淡笑道:“还请古老带路!”
“也行!”
听此,古煌也不在意,一口便答应了下来,道:“算算时间,这刀桩也应该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请!”
“请!”
卓然微微颔首,随着古煌一同走出了吊脚楼,恰好遇上了取酒回来的杨天,三人同行,直接来到了巫沙祖庙前的广场。
原本歌舞欢腾的广场上,如今已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中竖立着一根根长短不一的木桩,木桩各处插着一口口长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慑人的冷光。
在这一根根刀桩之下,还铺满了漆黑的木炭与柴火,一旦点燃,那就是一幅火海滔天的景象。
此时,空中的鸟状无人机将这一幅画面呈现给了直播间里观众,引得观众一阵吐槽。
“我擦,这是什么,又是刀,又是木炭的,准备搞什么,这里刚刚不是斗歌斗酒什么的?”
“这个应该就是苗族的传统,上刀山,下火海,传闻要成为苗寨中头领都得经历这种考验。”
“真的么,这也太危险了吧,你们看下那刀刃,闪闪发亮,显然已经开过锋,参加这种考验的人都不要命了?”
“你懂什么,这是传承,是苗族人家先祖流传下来的,自有其特异之处,而且主播之前和那寨老说的话,你们没听清楚么,这刀山火海只是前菜,更恐怖还在后头了...”
看着广场上竖立的刀桩,众人满是诧异,好在,这个时候,卓然身旁的古煌,很合时宜的做起了解说。
“刀火桩,是花山节这一天,我们巫沙为了祭祀先祖所举办的活动,竖立起刀桩之后,再点燃桩下的火炭,受巫祝福的勇士,将会登上刀火桩,跳起古老的战舞,祈求先祖的庇佑与自然的祝福。”
话语至此,古煌又是望向了卓然,笑道:“曾经,我们巫沙以这刀火桩,作为族内勇士的试炼,只有体魄强大,意志坚韧的勇士,才能够在这刀火桩上完成战舞,但可惜的是,能够通过的人实在不多。”
古煌的话说完的那一刻,顿时引得直播间众人顿时哗然一片,对于古煌与巫沙寨的好感在飞速的下降。
“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只是走一遭而已,这还得在上面跳舞,真就不要命了?”
“主播,咋们认怂吧,别把自己的小命给搞丢了。”
“这大汉说啥呢,什么勇士试炼,这分明就是在草菅人命啊,我然不会真的要上吧!”
“主播,真的,不要上啊,会死的!”
“...”
好在,此时古煌又是说道:“因为太过危险,巫沙迁移到这里之后,这项试炼就被逐渐废弃了,改由通过试炼的勇士在刀火桩上完成战舞,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这时,跟在两人身后的杨天忽然上前,朝卓然说道:“寨老就是我们巫沙最强大的勇士,这几年来,都是他在刀火桩上完成战舞,祈求先祖的庇佑。”
“哈哈!”
古煌一笑,摆手让杨天退了下去,再向卓然说道:“在这刀火桩上比试,对于你而言实在不公,但这是我们巫沙寨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即便是我也不能更改,所以,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无妨!”
卓然摇了摇头,道:“入乡随俗,既然到了巫沙,那就按巫沙的规矩来,点火吧。”
闻言,古煌顿时双眉一皱,诧异道:“女娃你真的要来?”
“古老不必再劝,我意已决,请吧!”卓然目光坚定看向古煌,身上衣襟无风自动,表达自己意愿。
“好!”
听此,古煌不再迟疑,当即向刀火桩旁的苗家汉子说道:“点火,欢迎我们巫沙的客人。”
“是!”
虽不知自家寨老这话的意思,但几人还是执行了命令,将手中早已经点燃的火把投入了刀火桩下的柴火中。
不过片刻,便见火势汹汹,宛若一片赤色的洪流卷起,直将这数十根刀火桩吞入火海之中。
见此一幕,莫说场中之人,即便是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感到一阵心惊,纷纷失声叫喊了起来。
“搞啥啊,不会来真的吧,真就刀山火海?”
“我然不会真的要上去吧?”
“喂喂喂,开什么国际玩笑,上去了掉下来可得出人命啊!”
“主播之前说过,是想要找这个寨老要点酒什么的,这寨老也太坏了,不给就算了,还来这种草菅人命的考验?”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给就给,不给就算,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确实,过分+1。”
“....”
古煌不知道,自己的“古董封建,不懂变通”,已经在直播间内引起了众怒,被观众们口诛笔伐。
此刻他正与卓然一起,注视着那刀火桩中的烈焰燃起。
不过片刻时间,这刀火桩所在,就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火海,不仅烈焰汹汹燃烧,还有浓烟滚滚而起,逼得周遭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此时,是不能上桩的,否则不说那窜升的火舌,仅是冒起的浓烟,就能够将人活生生熏死,必须要等到这火势燃过顶点,木材化作炭火之后,方才能够上前登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