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褚蒜子离开,桓温知道这是她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于是连忙也要退出去。
可褚裒明白二人的心思,为了不让桓温打扰褚蒜子,就连忙叫住桓温,笑着对高公公说道:
“哎,小温呐,今天难得高兴,高公公又大老远的从京城而来,晚上我给高公公接风洗尘,你可要陪高公公喝一杯喽。”
桓温明白褚裒的意思,这个时候若是当着高公公的面显得跟褚蒜子太紧密的话,难免会给褚家惹上祸端,所以只能答应了下来,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总有机会告别的。
晚上,众人在宴会厅里杯觥交错,喝的酩酊大醉,席间褚裒一个劲的捧桓温,说他是名将之后,忠肝义胆,侠义心肠,惹得众人又频频向桓温敬酒,可桓温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只好一个劲的挡酒,可也架不住众人的劝酒,再加上心事重重,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太阳已经一尺多高的时候,桓温才缓缓醒来,当他睁开自己惺忪的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时候褚蒜子那秀美的脸庞。
原来,褚蒜子知道桓温心里难受,又见他喝了那么多酒,便主动过来照顾他,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守在桓温的床前。
“醒了。”褚蒜子淡淡的说一句话,从边上的铜盆里拿出一条热毛巾,又把桓温头的热毛巾给换了下来。
桓温深情的看着褚蒜子,伸手抓住她的玉手,缓缓的问道:“非走不可吗?”
褚蒜子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问道“不走能行吗?”
“我们….可以….”桓温其实是想说私奔来的,但是真正到了嘴边,却又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们可以怎么着?私奔?”褚蒜子两眼放光,有些调皮的问道。
桓温试探性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在这个年代私奔会有什么后果,毕竟,他自从受伤以来,还没有出过太守府。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褚蒜子握着桓温的手,有些戏谑的问道。
“饿…哎,只可恨《孔雀东南飞》不是必背课文,不然我也能接上几句了。”桓温心里暗暗叫苦。
褚蒜子没有注意到桓温的表情,而是有些伤感的继续喃喃道: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
“你今年???十七岁了?”桓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褚蒜子的年龄。
褚蒜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美好的爱情总是让人向往,可现实永远都是这么的残酷,我们还是认命吧。”
桓温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坐了起来,再次抓住褚蒜子的手说道:
“难道你不希望得到美好的爱情吗?”
看着冲动的桓温,褚蒜子摇了摇头,推开桓温的手,站了起来说道:
“人活在人世间,总是有些牵绊摆脱不了的,若我真的跟你私奔了,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弟姐妹,他们又会怎么办?”
桓温冲下床来,对褚蒜子兴奋的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带着他们一起走啊。”
褚蒜子看了一眼兴奋的桓温,有点哭笑不得,摇着头继续说道:
“你真是太幼稚了,这可是皇帝亲自赐的婚,而且还是琅琊王,你到时候让皇家怎么办?让琅玡王怎么办?他们的脸面往哪里搁?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你还想再来一篇《孔雀东南飞》?”
桓温其实本来就没有抱有希望,只是刚才有些冲动,他听褚蒜子这么一说,心里也已明白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不免有些失落,他缓缓的回到床边,慢慢的坐下,表情有些痴呆。
看到桓温失落的样子,褚蒜子有些心疼,于是便也走了过来,用手轻抚着桓温的脸颊,对他说道:
“其实,我们只能算有缘无份,你没有必要为我伤心,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除了你以外,我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桓温的贱脾气又上来了,他明知此事已经不可挽回,可还是想撩一撩褚蒜子,而褚蒜子也是不经撩,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难过的抱起了桓温的头,轻声的哭了起来。
桓温的头被褚蒜子抱在怀里,闻着迷人的芳香,又离着重要部位那么近、那么近…只需要一口就可以吃下去,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哎,这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最让人着急。
褚蒜子情绪稍微平复一下之后,她捧起了桓温的脸,深情的对桓温说道:
“温,我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否再相见,你我身逢乱世,当以匡扶社稷为已任,我虽一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盖世英雄,收复失地,驱除异族,恢复华夏正统,或许到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再相见。”
“哎,看来,我传越来的使命,就是这些事了。”桓温有些无奈,大家似乎都把他当成匡扶社稷之人了,但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桓温有些不自信。
可面对自己心爱之人,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窝囊,于是便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装作苦大仇深状,顺势又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褚蒜子的怀里,继续享受着那迷人的芬芳。
褚蒜子也爱抚着桓温的头发,边抚摸边继续吟唱着那首《孔雀东南飞》:
“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正在二人比较忘我的时候,褚蒜子的弟弟褚欣进来了,此时的褚欣只有十岁,有些莽撞。
因此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他想去找姐姐玩,却不曾想到处找都找不到,误打误撞的就到了桓温的房间里来了,却不曾想看到了二人相拥的一幕。
褚蒜子看到褚欣突然闯进来,慌乱中连忙推开还在陶醉的桓温,没好气的对褚欣呵斥道:
“没礼貌,进门的时候为什么不敲门啊。”
“呃…好吧,那我重来一次。”褚欣虽小,但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来的不是时候,于是便想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哎哎,算了算了。”褚蒜子连忙叫住了他。
“你是来找你桓大哥呢?还是来找你姐姐我。”
“当然是你姐姐你了。”褚欣一脸调皮的笑道。
褚蒜子于是赶紧走了上来,抓住褚欣的手,就离开了桓温的房间,桓温望着远去的褚蒜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仰头躺在了床上,继续回味着刚才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