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不同的城门打探消息的黄小虎和林天没多久就回到了,两人带回来消息都差不多。昨夜钱家被日月神教群英杀了十一口人,郑家被杀八口,苏州城内正在戒严,为了稽查凶徒城门只能进不能出,除非有特批手令。确定了城里的消息传播的效果不错后,无忌才让柱子去雇船,准备溜之大吉。
无忌一行人从苏州城外的吴淞江乘船汇入黄浦江,然后在黄浦江换乘自己的张无记秦级帆船出海再转入长江,逆流而上去往金陵(金陵是南京的古称,元朝时应称为集庆路,在这里统一称金陵)。金陵素有六朝古都之称,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名胜古迹数不胜数,还有闻名遐迩的秦淮河畔,是众多文人士子趋之若鹜的游玩胜地。唐代诗人杜牧曾写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可见金陵的历史之悠久,文化之源远流长。
还未进城,只看金陵宏伟的城墙上斑驳的历史痕迹,无忌就能感受到六朝古都果然名不虚传。无忌到金陵的目的除开展民生经济方面的调查外,主要是游玩增加阅历,重中之重是见识一番秦淮河畔的独特魅力。魅力无限的金陵,本公子来了!
进了金陵城之后已是黄昏时分,无忌便让亲卫到处打听金陵城最高端的吃住场所。无忌心想,好不容易来一趟金陵,不吃最好的,住最好的,都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为挣钱所付出的心血。一番打听后,无忌一行人雇车来到金陵最出名的一品居酒楼门前。一品居酒楼是由大街上两座相对的四层的建筑构成,在建筑的二层和三层都有横过大街的连廊把两座建筑对接起来。横过大街的连廊类似于后世的天桥,但它不是露天的,而是有墙壁、窗户和屋顶那种室内式连廊。每层的连廊都摆了三张桌子,据说这是一品居最火爆的六张桌,想要在这六张桌子吃饭,必须得提前好几天预定,而且酒菜的价格还要贵上不少。
无忌几人是没法享受在连廊上吃饭的待遇了,不过点菜要点得豪一点也可以弥补一点遗憾。无忌专门点了一些没吃过菜式,特别点了几个据说在古时只有帝王才有资格吃的御菜。体验了一番帝王般的享受后,无忌感觉也不过如此,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原来比帝王吃的都没自己平时吃的好。
吃好喝好后,无忌一行人就在一品居旁边最豪华的御家客栈好好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无忌才让亲卫分组去调查一些民生经济方面的信息,他自己则是陪着小兰闲逛。一路上,古街小巷纵横交错,热闹非凡,各种商家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兰在无忌纵容下已经养成爱购物的习惯,每到一个城市都是先去尽情地买买买,买个不停。
一直逛了两天,等小兰逛也逛累了买也买够了之后,无忌才雇一个当地的向导带他们领略六朝古都的独有韵味。他们游览了五彩斑斓的雨花台、历史悠久的鸡鸣寺和朝天宫、还有令人心旷神怡的玄武湖和壮丽非凡的牛首山等等驰名古今的景点。无忌为了弥补上一世想旅游却没时间的遗憾,在这个时空里每到一个新地方只要有时间都尽量尽情地游玩一番。
一直到第六天,亲卫们的调查工作已经完成了,无忌就打算带众兄弟一起到秦淮河畔感受一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知道无忌哥哥要带着一帮坏哥哥去秦淮河畔喝花酒,不知趣的小兰姑娘死活都要跟着无忌哥哥一起去。无奈的无忌只好把她也带上,不过无忌要求小兰女扮男装,免得破坏众兄弟喝花酒的气氛。
据说秦淮河的画舫花船,源于唐代,盛于明代。对于无忌现在所处的元代,秦淮河畔的盛况究竟如何,他也是心中无底。不过难得到此一游,无论如何总得去体验过一回才能甘心。
无忌要求全部人都换上新衣,大家都换上了当下读书人喜欢的装扮。来画舫喝花酒,如果全都是武夫装扮的话,无忌估计他们可能连船都上不了。一身儒生装扮的一行人步行来到秦淮河畔,只见河水悠悠流淌,河面上游船画舫穿梭往来,船上歌女轻舞吟唱,琴音袅袅,热闹非凡。
无忌立马挥手招来了一艘富丽堂皇的大型画舫,船还未靠岸,船上那风韵犹存的老鸨就扭着水蛇腰来到了船头。老鸨看到站在前头的无忌公子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了贵客,船刚靠岸就轻移莲步上岸。
“奴家是这画眉舫的妈妈,几位公子有何吩咐?”说着身材凹凸有致的老鸨还有意无意地对着无忌俯身行礼,隐隐露出胸前深不见底的沟沟。看了妈妈的优雅气质,无忌就知道她身后的女儿即使不是国色天香的档次,也离着不远了。“本公子想包下你的画眉舫,宴请我身后这群朋友。只要服务周到,钱不是问题。”无忌以暴发户式的口吻挑逗老鸨,一伸手就赏她一张十贯面额的宝钞。
收了赏钱的老鸨转眼间就变得更殷勤起来,竟主动上前拉着金主无忌公子的手,上身还有意无意地蹭着无忌的手臂,吃起了无忌公子的豆腐。“好说,好说,诸位公子都是难得一见的人中翘楚,姑娘们怎敢不用心服侍?诸位公子,请登船。”说着老鸨就拉着无忌一扭一扭地走上船。女扮男装的小兰嘟着嘴跟在无忌后面,也不能阻止风骚的老鸨吃公子的豆腐,免得破坏了气氛。
等所有人都上船后,船工就让画舫缓缓地顺水而流。只见秦淮河水潺潺,轻波摇曳,如翡翠梦境闪烁,温柔的光芒在夜色中流淌。两岸的酒肆歌楼亭台楼阁林立,雕梁画栋美不胜收。远处的夫子庙庄重肃穆,彰显着金陵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
豪华大画舫又称楼船,分前中后三舱。前舱就是船头的篷廊,上悬匾额,匾额上书写着“画眉舫”,四周悬挂着各色彩灯,五彩斑斓。篷廊下置有多张软榻、茶几和小凳,可供多名贵客在此品茗对弈、观景闲谈。为安全起见,篷廊两边的船舷都设有齐腰高的雕花栏杆。中舱和后舱的主体都是楼船上的楼房了,中舱就是画舫上最宽敞最奢华的大堂了。大堂内以雕梁画栋的装饰风格为主,再以古董文玩、奇花异草和名贵字画点缀其间,地板上满铺着柔软舒适的地毯,既显低调的奢华又不失浓郁的文化气息。大堂内置有几张名贵红木材质的大圆桌椅,齐备各色丰富的金陵当地名酒名菜,可办小型筵席。在大堂的隐秘角落里,用华丽的屏风隔断,内里还设有恭房。
画舫的后舱应该就是厨房和小仓库。大画舫的二楼有个小露台,非常雅致清净,是整条船视野最佳的观景台。连接露台的就是几个温馨雅致的小寝室,无忌估计这地方应是那几个歌伎名伶的闺房了。不过贵客想要在酒后成为佳人的入幕之宾,就不太简单了。这不单单要舍得花钱,还需看你的才华样貌能否打开佳人的心扉。
无忌此时就坐在画舫小露台的软榻上,一边喝着醇香的小酒,一边欣赏着美景,还一边细品着佳人无双的琴技。一声不吭的小兰坐在无忌哥哥的对面,也赌气地喝起酒来。不过当浓烈的酒液刚进入口腔后就呛得小兰眼泪直流,引得无忌哥哥哭笑不得。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了,河岸两边依旧灯火辉煌,映照在河面之上,波光粼粼,诗意盎然。此时的秦淮河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无忌沉醉其中,心中感叹这金陵之行果然不虚此行,这秦淮河畔的独特魅力当真是名不虚传。
随着夜色渐浓,无忌酒兴大发,他端起酒杯,走下露台准备与兄弟们一起众乐乐,小兰也默默地跟着其后。无忌刚进入画舫的大堂就发现兄弟们个个都像变了样似的,小口地品着美酒,优雅地欣赏着赏心悦目的歌舞表演,完全见不到往日在酒桌上一口闷的豪气。随着无忌的加入,兄弟们喝酒的氛围才逐渐热烈起来。
画舫上歌舞升平,姑娘们围绕着无忌和众多兄弟翩翩起舞。无忌笑着与他们打趣,“温柔乡是英雄冢,兄弟们只可感受一番,万万不可沉醉其中。”听着姑娘们如天籁之音的吟诗唱曲,无忌也大发感叹,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莺莺燕燕中有一位名叫嫣红的女子引起了无忌的注意,她不仅容貌绝美,谈吐不凡,而且弹得一手好琵琶。无忌与她交谈甚欢,嫣红则频频向他诉说着自己曲折的身世。嫣红姑娘可能会错意了,无忌只是想为飞烟物色一个能掌控江南谍网据点的好帮手而已。
今夜众人皆尽兴,无忌也沉浸式地体验了一番自己心心念念的秦淮河畔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唯有小兰一人不悲不喜,看不出其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