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官渡惨败,十万军出发回来时仅剩二千人,文丑、淳于琼、韩猛、蒋奇、韩荀大批武将战死,他已经完全丧失继续与曹操争锋的资本,十年之功毁于一旦,王图霸业一朝倾覆。
袁绍回到冀州邺城,追忆起他半生荣光。他受四世功勋之遗泽,年少入朝,名扬天下;废立之际,发扬忠义;单骑出洛,董卓惊慌;渤海兴兵,奉诏讨逆;会盟酸枣,兵临洛阳。
少年时袁绍的英俊潇洒,儒雅从容,素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誉,被大将军何进引为肱股,可以自由出入大将军府,同时他又深受灵帝器重,领授皇命出任西园新军的中军校尉。袁绍才思敏捷、温良贤德,雅俗共鉴,与袁术、曹操同为洛阳城里的风尘三友。灵帝归天后,他劝何进肃正朝纲,除奸佞择贤良,诛杀十常侍;董卓主政朝堂时,他数其罪驳其面,负气出走洛阳,会盟关东十九路诸侯讨董。他威服韩馥,得冀州富庶之地,收青州,剿张燕,灭公孙。
十年辛苦十年忙,袁绍本想奉诏伐曹,凭借着冀,幽、青三州兵马攻入许昌,奉迎汉帝到邺城号令天下,成就他的王图霸业,开创袁氏辉煌。然袁术先逝,他官渡兵败,精锐丧尽,十年心血付之东流,思念至此忧郁难当,袁绍病倒了。
袁绍膝下有三子: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和三子袁尚。袁绍平时十分宠爱袁尚生母刘氏,连带着袁尚也倍受偏爱,他病倒后由刘氏侍候其起居,刘氏借机经常在袁绍耳朵边念叨着袁尚如何孝顺,如何受到百官喜爱和拥护,帮助袁尚说了不少好话,这个狠毒有心计的女人终于说动了袁绍,让他立袁尚为嗣。袁绍于是将长子和次子外放任职,让他们远离冀州,任命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留袁尚在自己身边,同时让外甥高干担任邺城防务官。
袁绍弃长立幼,许多大臣是持有反对意见的,他欲立袁尚为嗣,成为未来自己的接班人,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袁谭、袁熙和各自的支持者在青州、在幽州自立为王,三兄弟夺嫡公平化了。同时这样的安排更使得袁绍集团出现了严重的分裂,袁绍开创的基业随时可能崩盘。战后袁绍本应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招募训练新兵,摒弃争斗,提拔官员,弥补空缺,对内勤修内政,对外修武备,凭借着冀青幽三州民众支持,抓住时机东山再起。可惜袁绍经受不起官渡战败的打击,一蹶不振,失去了曾经的雄心壮志,他病倒了。加上袁绍他昏招频出,连连失策,遣三子分别镇守三地,致使他的集团处于四分五裂的边缘,最终无缘天下。
曹操官渡之战虽然获得了胜利,但他也是元气大伤,战争让他和袁绍都消耗大量的粮食,曹操急需恢复生产,养伤蓄力。如果他继续战斗下去攻入河北,拉长战线他很可能反败,得不偿失,最后他止步于黄河边,并没有乘胜深入河北。因而袁绍虽败,根基犹在,领地并没有缩小,仍然占据着河北三州,总实力稍胜于曹操,只是再也无法时时刻刻从北方威胁曹操。
曹操在发展,在重新训练军队;袁绍则正在拖着病体平叛,官渡失败之后,河北许多郡县宣告脱离袁绍,这无异于是在袁绍的伤口上撒盐,好在叛乱迅速被平息,河北很快恢复秩序。战争不是发生在袁绍的领地内,对治下百姓的影响并不是特别严重,但战争中他损失了大量人才,尤其决策层的分裂,对袁绍集团的摧毁力度是无可估量,甚至牵连到日后的局势发展。战争中十万精锐分崩离析,几乎损失殆尽,补充训练需要时间,武将的缺失,又让袁绍招募的新兵无人训练,这是个基础性的打击,短期内袁绍难以恢复崛起,卷土重来。
面对这样的困局,袁绍一心只是扑在“家务事”上,尤其是在接班人选择的问题上犹豫不决。按规矩理应由长子袁谭接班,但他更喜欢刘氏所生三子袁尚。他手下谋士逢记、审配支持袁尚继位;郭图、辛毗选择支持长公子袁谭接班。河北集团在袁绍面前分裂成为了两派,相互勾心斗角,搅乱政务,干扰军机,各自为阵。袁绍处在病中无心管束这些,他认为安排后事比什么都重要,任由两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蹦达捣鬼,争得头破血流。许多目光敏锐的人,感觉到袁绍常此以往下去最后结果必将不得善终,被对手个个击破,分而化之,大好基业将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他们纷纷谋求其他出路,众多聪明人之中就有冀州大商甄家。
冀州甄家财达三江,富通四海,而甄家亿万财富基本上是由甄尧打拼出来的,足可见甄尧非平常人。甄尧以商人对商机和时局的敏感洞察力,他感觉袁绍已经失去了争霸之心,成为了昨日流星、冢中枯骨,没有几天好折腾了。如果继续与袁氏家族捆绑在一起,甄家将迎来灭顶之灾,跟随着袁绍一起被埋进坟墓里。
甄尧为甄家未来,他找到家主甄俨,并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见解:“兄长,袁绍兵败官渡,许多郡县望风脱离其掌控,世家家族转投他人,袁军虽然很快平叛成功,但袁绍的统治根基动摇了。如果袁绍卧薪尝胆,发奋图强,以三州民众为基定能东山再起。然袁绍长期抱病在床,他把全部心思放在自己后事上,任由袁谭、袁尚两派相互争斗,彼此消耗。这样下去到时不别人打进来,冀州就先倒下了。如果我们还继续跟着袁氏家族一条道走到黑,那么等待甄家只有覆灭。”
甄俨问道:“二弟,我们当如何?”
甄尧道:“兄长,为今之际甄家当减少对袁绍的支持输出,应尽快从冀州脱身,另投他处。以我们甄家财力到那里都能够将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迅速在当地崛起。”
甄俨深思片刻,又问道:“二弟,你可有好去处?你认为我们甄家是投秦好,还是投曹好?”
甄尧回答道:“兄长,我个人认为甄家投靠秦子剑是最好的选择。”
“何以见得?”甄俨反问道。
甄尧组织了一下言语,回应道:“兄长,甄家投靠秦锋有四利:一利为秦子剑少年成名,誉满北强,他将北方异族都收服了,已经商通草原各城,据说草原市场很大,我们甄家可以将粮食匹布,盐、酒、茶运到草原贩卖,再将草原的毛产品输送到中原各处,;二利为秦子剑治下商业发达,商品种类繁多,商人地位也很高,只要不欺行霸市,按要求交税,商人还受政府军队保护;三利是秦子剑潜力巨大,他现在占领的领地西起凉州,东至三韩,北达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南到河南,土地广袤,商机无限;四利秦子剑领地内政通人和,不存在绑架商家无偿为他后援,捐献财物供应秦子剑政府和军队开消。”
“二弟,你如此看好秦子剑,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和安排?”甄俨知道自己这个二弟鬼精鬼精的,肯定别有所图。
“当真什么都瞒不过兄长法眼。”甄尧回应道。
“快说,你还有什么想法?”甄俨催促道。
甄尧抿了抿桌上的茶水,继续道:“兄长,秦子剑为人怎么样,相信你很清楚,他辖地内的情况,相信你也很了解,甄家过去投靠秦子剑,不会引起他任何的注意,对并州商圈掀不起任何波澜浪花。对他来说甄家可有可无,只不过是多一户商家交税而已,但对甄家来说只有到了并州才能长足发展,摆脱给袁绍陪葬的命运。为让甄家保持长盛不衰,可以让宓儿嫁予秦子剑,甄家才能与他绑定在一块,被其重视。宓儿已然十六岁了,是该出阁的年纪,她与少年成名的秦候爷是佳偶天成。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甄俨从平定半月谈和长安报社的报纸上了解过秦锋不少事情,他也很赞同二弟的看法,对于甄尧让甄宓同秦锋联姻的想法,他是持支持态度,甄俨认为以自己女儿的姿色必然受宠,将来也能够对甄家照拂一二。
甄俨随后召来三女儿甄宓谈话,他将甄家目前的状况和接下来的打算都说与甄宓听,甄宓冰雪聪明,父亲与她说这些家务之事必有下文,甄宓声如百灵鸟十分好听:“父亲,有话直说,宓儿敢不从命。”甄俨见女儿都这样说了,他便不拐弯抹角,直接将甄宓与平定侯秦锋联姻的想法和盘托出。甄宓听到是有关自己的婚姻,她羞红了脸,对甄俨说了声:“全凭父亲作主。”然后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小心脏扑扑直跳,片刻过后她渐渐平复心绪,双手托腮痴痴坐在桌边,脑海里浮现出若干年前那身着青衣,骑着白马的英俊青年。
建安五年腊月初八,甄尧带着甄宓入并州拜见秦锋,回到平定家中近一月的秦锋在府中召见甄家商业奇才甄尧,甄尧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该女着一袭白色轻纱长裙,面带桃花含春,娇艳欲滴,身段秀美绝俗,仿佛是来到凡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论容貌唯有夫人貂蝉可比。秦锋一时间竟然也看失神了。甄尧一看有门,于是他拉着甄宓向前跪地:“甄家甄尧携侄女甄宓拜见平定侯。”秦锋名头有很多,征北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而且还是灵帝和何后所封,汉献帝又将这些封号给了别人,当然这也与秦锋一直游离在朝廷之外有关,平定侯称号是天下唯一,也只属于秦锋。
秦锋在主位上轻抬手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甄尧和甄宓起身,口宣:“谢过平定侯!”随后甄尧将甄家投靠秦锋和用甄宓联姻之事向秦锋一一作了说明,甄宓羞红了脸,双手轻轻捏着自己的衣角,低头站在一旁。秦锋偷眼看见旁边倾城羞涩的甄宓,当即就表示了两家同意联姻之事,他又下令让平定商会协助甄家转移资产,甄尧千恩万谢回冀州去了,至于小美女甄宓则留在侯府,在丫鬟带领下进入侯府后院,由大夫人王婉为其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