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成功激起了凤熙熙脸上的寒霜。
“以她为尊？”凤熙熙周身气息不悦，“春雪，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这里不需要你了，我会另外找人。”
明晃晃的赶人。
春雪顿时慌了神，她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她是陛下派来监视莫神医的，若是灰溜溜的被赶回去，只怕皇帝都能将她大卸八块。
一时间，春雪极为懊恼自己对蓉儿的诘问。
早知道小姐在外面，她就算装也会装出平和的模样。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凤熙熙冷漠地看着春雪，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既然你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便回去吧。”
拍了拍手，自有带眼色的侍卫上前，不由分说的将春雪扔出了宅子。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春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犹豫了半天终是恨恨跺了跺脚，直奔皇宫。
只是一路都灰溜溜地走着，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御书房。
“废物！”皇帝早已得知消息，一见春雪便怒骂道，“朕派你去监视她，你倒好，被人赶回来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天子震怒，春雪的心砰砰作响，跪地后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声音颤抖，“陛下，非是奴婢不尽力，实在是那女子，她......”
皇帝抬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寒冬的冷风，瞬间让春雪闭上了嘴巴，瑟缩的向后躲了躲。
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皇帝勃然，“朕派你去监视她，自是要你去讨她欢心，你不仅办不到，如今还寻些借口，朕要你何用!”
话音落下，眼中已有了杀意。
春雪吓得浑身一颤，只觉脊背都窜上了寒，跪在地上，声音绝望，“陛下，那女子实在是狡猾难缠，她处处为难奴婢，奴婢实在是......”
皇帝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朕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朕只看结果，你若是同候不好她，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明白么？！”
显然是打算取了她性命。
生死攸关，饶是有再多的委屈也不敢再辩驳，春雪脸色惨白，魂飞魄散间已是不住磕头，“明白了明白了，奴婢一定能让莫神医重新信任奴婢，求陛下留奴婢一命。”
不管如何，她只想活着。
她在宫中多年，自然深知皇帝的脾气，知道他一旦说出口，必是真的起了杀心，她只能祈求自己能重新回到小姐身边。
“好，朕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皇帝看着春雪磕头如捣蒜的模样，心里的火气稍微消了一些，他挥挥手示意春雪退下。
春雪如获大赦，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皇帝的视线。
在皇宫转了一圈，春雪只得又回了凤熙熙处，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守门的侍卫并未阻拦她，她就这般如常的回了下人院。
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春雪手指绞着被角，心中忐忑不安。
陛下下了死命令，可莫神医这边的态度又模棱两可，她到底希望自己如何？
难不成她不是想赶自己走？否则也不会让人又把自己放进来。
其中关窍颇深，春雪饶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一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春雪下意识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小厮。
“何事？”
“春雪姐姐，小姐让你过去一趟。”
小厮说完后迅速离开，连打探消息的机会都不留给春雪。
心脏咚咚跳动，春雪心中迟疑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凤熙熙处。
此际的凤熙熙正端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态高雅清冷。
春雪心中惴惴不安，犹豫了片刻，深深躬身后跪倒在地，“奴婢春雪，前来伺候小姐。”
凤熙熙看了春雪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来了，起来吧。”
春雪却不敢起身，只是抬头看她。
凤熙熙那双似水的双眸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不禁让她有些畏惧的又低了头。
凤熙熙将书随手放下，兀自抿了口茶，声音平淡无波，“春雪，想来陛下定是告知你若再完不成任务便要身死吧？”
“你可知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春雪心中一紧，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承认自己是陛下派来的眼线？
见她眼底挣扎，凤熙熙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你不够聪明。”
“你以为皇帝派你来监视我，我会全然不知？”
“陛下需要我给他治病，但对我又心有防备，自然要找个人向他传递我的消息，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茶杯放在桌角，笃的闷响慑的春雪身子一抖，“小姐......”
“只是你太笨，你自恃受陛下之命便可高高在上，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出事了也会有皇帝来给你撑腰。”
“但实际上你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他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只要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
“对他来说，人命如草芥。”
春雪听得心弦越绷越紧，只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幼稚可笑。
仓皇的咬唇，小声道，“那依小姐意思，奴婢应当如何？”
见她已有所觉悟，凤熙熙便继续开口，“很简单，我也明白你的处境，只要你愿意为我效力，我会按时给你些消息让你应付皇帝，不仅可以保你不受皇帝的责罚，还能在事成后送你离开京城，如何？”
春雪抬起头看着凤熙熙，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心下思绪翻飞，在赌凤熙熙话语的真实性。
“你没得选了，不是么？”
几个呼吸之后，春雪咬牙磕头，宛如豁出去一般，“莫小姐说的是，奴婢愿意为您效力!
“以前是奴婢不懂事，得罪了小姐，以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地听您差遣，绝无二心。”
见她知趣，凤熙熙这才示意春雪起身，“很好，放心，我定不会诓骗你。”
“但你要记住一点，你必须完全忠诚于我，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