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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表妹,你醉了

    闻言,喝得半醉的谢易书隐约抓住了什么。


    他看着遥遥站在庭中的表妹。


    心里想的话竟然首尾不顾地说了出来。


    “表妹……指的可是堂兄?”


    一时间,夜风瞬间凉了下去,冷飕飕的。


    阮凝玉垂了眸。


    谢易书的话,让她不得不去细想。


    怪过么。


    她怪过谢玄机么?


    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让男人当时帮她一把,是执迷不悟的她与沈景钰私奔在先。


    所以,是不怪的。


    但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阮凝玉仔细一想。


    她虽然没有立场去怪罪谢凌,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


    谢凌到底是她的表兄,他是秉公持正,他有他坚持的高尚,可这并不妨碍她去寒了心。


    这根小小的刺扎在她的心里,不疼,仿佛并不存在,若不是有人提起来的话,连她都会忘记。


    阮凝玉又淡淡道:“二表哥,你真的喝醉了,回去吧,着凉了可不好。”


    谢易书身上全是酒气,若不是他喝醉了,他绝不会没脑子地说出这种指责谢凌的话来。


    这时,从屋子着急出来的墨影便见到了他家公子正醉醺醺地靠在阑干那。


    何洛梅发现了他不在,正在找他呢。


    见二公子跟表姑娘在一块,墨影都要吓死了。


    阮凝玉道:“你家公子喝醉了,快扶他回去吧。”


    于是就这样,醉成烂泥的谢易书就被他的侍从给带走了。


    皓月悬于夜幕,光辉如银河倾泻。


    阮凝玉倚在阑干上,在那吹了一会的风。


    二表哥无心的话,却无端给她添了一丝多余的烦闷。


    等她转过身要离开时。


    却见廊庑的拐角处依稀见到了一道衣摆,被远处的灯笼照着。


    阮凝玉顿住脚步,待她要仔细看时。


    却见那个角落空无一物,仿佛不曾出现过。


    光线太暗了。


    阮凝玉想,大抵是她看错了。


    她上了楼阁,本要回到厅堂的,可刚上楼,却发现一身玄衣的男人正站在月台。


    谢凌眉目冷清,正望着明月,周身是数不清道不明的寥落。


    阮凝玉见状忙行礼。


    “表哥。”


    这时她发现到,谢凌手里正捏着酒盅,旁边放着酒壶,周身也漂浮着淡淡的酒气。


    她的表哥……看起来像是在喝闷酒。


    但见他清淡的神色,一看便知是没醉的。


    阮凝玉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本来是要绕过他回去的。


    但阮凝玉想到了什么,还是顿住了脚步。


    ……


    楼阁外,文菁菁正靠着假山在哭,她抽抽搭搭的,很快将手里的帕子给濡湿了。


    “小姐,你别哭了。”碧桃见了心都要碎了。


    文菁菁一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却怨天怨地的,“我凭什么不能哭?白天去挑布料,就我拿着她们挑剩下的,以前还有个阮凝玉垫底,可现在我却连阮凝玉都不如了。”


    “二表姐现在还恨极了我。”


    上月李鹤川出了事,被李国公打得下不来榻,得知李鹤川与谢府婢女暧昧不清的事,文菁菁知道了后喜形于色,以为终于能解开表姐对她的误解了。


    于是那天一大早,她便兴高采烈地去见谢易墨。


    “二表姐,你可知道李公子的事了?那李鹤川就是个伪君子,好表姐,你当初就应该信我。”


    谁知她刚过去,又挨了表姐的一巴掌。


    谢易墨眸里是满满的嫌恶。


    “那几个狐媚子造谣李哥哥的话,你也信?李哥哥以前待你不好么?你就这么落井下石!你也好意思!”


    后来文菁菁才知道谢易墨将那几个婢女给发卖了出去。


    她不仅挨了一巴掌,还让二表姐更厌恶了。


    于是文菁菁是哭哭啼啼离开的。


    文菁菁觉得最近发生的糟糕透了。


    老太太现在也是铁了心不会让她跟大表哥再有接触了。


    表哥的未婚妻今日还那样羞辱她。


    文菁菁在她哭得快天昏地暗时,身边传来碧桃的声音:“小姐,那不是长孙和阮表姑娘么……”


    文菁菁抬起头,果真见楼阁三楼站了谢凌和阮凝玉。


    表哥怎会跟阮凝玉在一起?


    她屏住了呼吸,唇恨不得咬破。


    文菁菁叫碧桃别声张。


    她眼眶通红,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表哥为了阮凝玉,要谋划着纳她为妾?


    阮凝玉给表哥送去桃花酥的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


    可明明阮凝玉之前是很讨厌表哥的,所以之前她才不会担心,因为两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文菁菁自以为很了解谢凌,现在她却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不对劲起来。


    眼见阮凝玉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仰头望着男人,似在目成眉语。


    文菁菁心里怨恨极了。


    若是表哥跟阮凝玉有一点两心相悦的苗头,她一定会在外祖母面前告发阮凝玉!


    既然她得不到,阮凝玉凭什么得到?


    ……


    阮凝玉没发现楼下假山后面的文菁菁。


    她也并没有离开,而是无声地看着谢凌。


    她寻了个话头切入。


    “表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里头太吵闹,我便出来透气。”谢凌的面颊被覆着光,明明灯芒是晕黄的,给他的眉目笼上暖意,可阮凝玉还是看出了其中的落寞。


    谢凌捏着酒盅,他看着表姑娘向他走过来。


    有了谢易书的事在先,他很好奇表姑娘过来,会跟他说什么……


    一直以来,每每想起当初婶母逼她验身,而他袖手旁观的事,谢凌只觉喉咙像涌上了血腥味。


    越与她接触,越知她的好,这件事便成了他往后的梦魇。


    当初还是夏日,日影婆娑,气温分外焦热。


    他站在屋宇外的长八角门,明明在她即将被带去验身的时候,他明明叫住了她。


    他是叫住了她的……


    他明明应该拦住她的,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不必承担这些,不用受此侮辱。


    可他当时做了什么呢?


    他最后还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无关痛痒地说了两句话,便亲眼看着温香软玉的表姑娘走进了堂屋。


    谢凌当时想的是,家法使然,比起她被赶出谢府,这已经不过是代价最小的惩罚了。


    于是自己为了仁义道德,并没有插手。


    后面的事便发生了。


    明明阮凝玉出来之后面色平淡,他没有见过她哭,她之后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谢凌能感觉得出来,她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他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不在意的。


    可为什么,反倒是他这个作壁上观的表哥尝到了万箭钻心,呕心镂骨的疼呢?


    之后每一次见到她,这件事便会在他的心里生长出新的血肉,不断地往他的心口扎根去,去凌迟,叫他痛彻心腑,又刻骨铭心。


    他不知在多少个午夜被惊醒,不知多少次梦回到了那天。


    表姑娘那时伶仃一人进堂屋的背影总会在深夜里准时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在世人面前外表霁月风光,可在表妹的心里,应是被她唾弃的吧。


    谢凌望着她,希望在她的眼里能看到指责,看到怨恨,看到泪。


    但可惜,阮凝玉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阮凝玉刚想问话。


    却听谢凌问:“表妹陪为兄喝一杯?”


    阮凝玉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好。”


    却不曾想谢凌竟转身,去上楼梯。


    阮凝玉不解。


    谢凌拧眉:“这层楼很吵,去上面。”


    他又松开眉峰。


    “上面风景好。”


    阮凝玉没有意见,谢家人就在前方的厅堂里,若是撞见她跟谢凌站在一块确实不太好。


    到了之后,往楼阁外面眺望,果真视野要更为开阔。


    男人从去重新取了个酒盅,倒上酒液,递给了她。


    阮凝玉接过,便跟他靠在月台上,各自沉默地赏着月色。


    本是抬头看着天上星子的谢凌却对她侧过脸来。


    “表妹,你怨我么。”


    这是什么话?


    可阮凝玉还是品出了这语气里的沉重。


    看过去时,便见谢凌眸底黯淡又冷清。


    阮凝玉默了又默。


    “表哥……这是听到了我同二表哥说话?”


    谢凌没有回应,继续抿酒。


    阮凝玉便知道了,当时站在廊庑拐角后面的人便是他。


    是她的错觉么,她竟然在谢玄机的眸里看到了一抹不可多得的愧疚。


    阮凝玉微笑:“那是二表哥喝醉了之后无心说出口的话,表哥不用在意。”


    “一切都是表妹私奔在先,咎由自取,表哥无需记挂。”


    阮凝玉有意要安慰谢凌,于是弯唇,“表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便好了。”


    “何况表哥是什么人物,又如何会有做错的时候?”


    可她不知道这句话却像刀子,狠狠地扎进了谢凌的心上。


    她表现得越洒脱越不在意,谢凌越是悔恨交加。


    谢凌捏紧酒盅,骨节青筋凸起,被腥辣酒液润过的喉咙更是一片苦涩。


    他不是没幻想过与表姑娘洞房花烛夜,无数地设想她躺在他的怀里的旖旎画面,表姑娘的第一次……应该是和他才对。


    可却是他亲眼看着她被推着去验了身。


    谢凌喉咙苦涩。


    “倘或……我做错了呢?”


    他问心有愧,于心不安,叫他如何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阮凝玉并不关心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没想到谢凌居然会这么记怀这件事。


    于是她半开玩笑道:“若是表哥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么在明年开春时替表妹挑个家世样貌样样皆上的如意郎君吧。”


    她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并不当真。


    她已经调查到了周子期总是出现在京城的一处赌坊,这两天她便会去堵他,除此之外她还掌握着周家的一些把柄,不怕对方不认账。


    所以周家在花雨街那处祖宅必是她的。


    只是这件事,除了她的丫鬟没人知晓。


    阮凝玉没想到,她无心说的话男人却当真了。


    谢凌攥紧酒盅,“表妹明年便想嫁人?”


    阮凝玉:……


    她也不能败露自己的计划,见他认真了,她也只能敷衍过去。


    阮凝玉淡笑:“祖母不是说了么?开春便筹谋着我跟文表姐的婚事。”


    男人突然就不说话了。


    阮凝玉又道:“过去的事表妹根本没放在心上,表哥实在无需徒增烦恼。”


    谢凌喝酒,无言。


    阮凝玉这才想起正事来,“表哥,我听说圣上遇刺被一皇子所救。”


    “那个人……是不是七皇子?”


    谢凌:“是他。”


    长目垂下。


    他还是这么的容易就被她激起情绪,尽管他最厌恶情绪波动。


    原来她只是念一句旁人的名字,就能叫他死气沉沉起来。


    他突然想到,他已经好久没抱过她了。


    谢凌带着连自己都不明的语气,看了眼她拿空荡荡的酒盅,“表妹喝完了。”


    “我帮表妹添酒。”


    阮凝玉不疑有他,将酒盅递了过去。


    谢凌垂着眼帘,心在反反复复地挣扎。


    过了片刻。


    表姑娘又忙问:“那七皇子可有受伤?”


    谢凌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所以他定会知道内情。


    女人的话让紧绷的线彻底断开。


    谢凌看了她好久。


    突然便不犹豫了。


    “不曾。”


    给她倒完酒液后,他平静地递给了她。


    阮凝玉心里就有底了。


    没想到慕容深竟然运气这般好,在圣上面前露了脸,也不知他能不能抓住这次机遇。


    最后酒也喝完了。


    阮凝玉见谢凌还在沉默地喝着闷酒,于是便想离开。


    谢凌却瞥了过来。


    “再陪我喝一会吧。”


    阮凝玉:“……好。”


    若是在她问完慕容深的事就离开,那目的也太明显了。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陪他喝酒。


    她不知道谢凌的酒量有多好,但她见到他喝了一盅又一盅。


    他喝到阮凝玉都觉得有点多了,不知道要不要劝他别喝了时。


    他那双凤目便没有征兆地扫了过来。


    “表妹想嫁什么样的郎君?”


    阮凝玉蹙眉,她并没有这个想法,所以就没有答案。


    什么儿女情长,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今生也并不想要。


    她的沉默反而让谢凌眸色更沉。


    “沈景钰,七皇子,表妹喜欢谁?”


    阮凝玉:……


    “表妹哪个都不喜欢。”


    她在思考自己做了哪些,才会让谢凌这么想。


    谢凌那双漆黑深邃的长眸仍在观察着她,他已经见到她脸上浮现了不正常的红晕,裙裾轻荡着,连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可她不曾察觉。


    阮凝玉听见谢凌很温柔地对她说话,泠泠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温润如玉得不像话,清风朗月的。


    她感觉他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似的,声音清旷。


    他清浅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身影,对她微笑。


    “表妹,以后让为兄补偿你,可好?”


    她却突然脑袋发沉,还未来得及回话,下一刻睁眼时,她便发现自己竟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谢凌扶着她,眉目错落,神色也淡。


    “表妹,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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