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孙翟大汗淋漓，林渊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所表达的意思，却让他诚惶诚恐。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半蹲在地上拱手说道：“我们的确想得到九节锁，但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说你们就把害了郑剑的责任，都推的一干二净吗？”
林渊说着话，语速不快不慢，不过说到最后，眼眸之中已经隐含了怒意，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到，感受得到。
孙翟表示这话没法接。
“我的耐心没了。”林渊突然说道。
孙翟等人慌乱不已，在心里祈祷着吴老狗赶紧回来。
再不回来的话，恐怕也要尸横遍野了。
这时候。
吴老狗终于回来了。
平日里他们这些家主出行，身后都跟着许多的随从，前呼后拥，排场甚大。
可是今天他却异常的狼狈，独自一人飞来飞往，而且行色匆匆。
和之前从容不迫的大家风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说实话，吴老狗是有一些无法接受的。
他林渊只是一个人，凭什么让内务府上上下下都惶恐不安，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他也就是在心里发发牢骚，嘴上是不敢说，更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说世事造化。
他们当初已经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虽然说计划有一些激进和冒险，但他觉得可操作性还是非常大的。
一个小小的郑剑，按理来说，应该是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可谁知道不仅飞出去了，而且还飞没了。
这种情况谁也没有料到。
招惹来林渊，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虽然说无法接受，但是眼下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眼下只能全力去应对。
吴老狗行色匆匆的，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之下，来到了议事大厅的门口。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进去。
而是站在门外，仔仔细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确认没有任何的问题了，又伸手拍了拍脸，让肌肉得到放松，最后深呼吸了几下，确保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才伸手推门。
他没有说话，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明明白白的告诉着所有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此刻如果有人告诉吴老狗，“此行有去无回。”
那么吴老狗一定会很果断的回答他一句，那便一去无回。
为什么？
因为他没得后退的路。
如果说前后都是一个死字的话，那何不往前走至少可以死的有尊严一些。
实际上。
林渊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们下过死手，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把他们吓成了这幅德行。
是因为什么呢？
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心头有鬼。
“嘎吱。”
恢弘巨大的门缓缓打开，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吴老狗走进去，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时他才有时间抬头去看，当看到林渊，他立刻挪开了视线，看向了孙翟他们。
所以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后者微微点头。
孙翟等人此刻可谓是热泪盈眶，终于等来了救星。
实际上他这个救星也自身难保，只能把先祖推出来顶锅。
“看起来是找到了靠山。”
林渊还是半靠在台阶上，夜莺悉心的铺了东西，他虽然说着话，可并没有看着吴老狗，反倒是在盯着夜莺剥葡萄。
吴老狗咽了咽口水，拱手说道：“林渊，我承认内务府的确是有过错，也愿意承担过错，只要你说出来，内务府可以为自己做的错事而买单。”
吴老狗一上来并没有否认，而是承认了过错，但是他想要承担过错的办法，就是用钱或者用修行资源来打发林渊。
为何会如此？
说到底是因为他有了底气，因为可以和林渊讨价还价了。
“这就是你给的说法吗？”
林渊说着话，这才看向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那你想怎么算？”
吴老狗问道。
“先让我看看你找了什么样的靠山。”林渊不慌不忙地说道。
吴老狗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云雾印记，然后双手捧着送到了林渊的面前。
“这就是先祖的印记。”
吴老狗毕恭毕敬的说道。
林渊微微抬头，眉头微皱的说道：“你太高了。”
“嗯？”
吴老狗一愣。
“我不喜欢仰着脖子看人。”林渊说道。
胡老狗脸色一僵，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苦涩的问道：“那你想想怎么样？”
“跪下吧。”
林渊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
吴老狗脸黑。
过了几秒钟，他才咬牙说道：“你要不要先看看这印记？”
林渊倒也没有拒绝，所以说我将明悟印记拿在了手里，然后左右看了看，眼神古波不惊，又看向了他：“跪吗？”
吴老狗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林渊还要如此羞辱他。
“我看也看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它是怎么给你的勇气？”
林渊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里面蕴藏着我家先祖的印记。”
吴老狗说道。
“我知道，感受到了，所以呢？”
林渊语气平淡的问道。
吴老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感觉就像是他精心准备了一个秘密武器，本打算通过这个武器出奇制胜，然而等到拿出来以后，对手根本就毫无触动，恐怕心里可能还在暗笑。
这让吴老狗很是难受，充满了挫败的感觉。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
那他现在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这是个问题。
他也不清楚林渊到底是在故弄玄虚吓唬他，还是真的没有把这印记当回事。
李家先祖李山好歹也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妖怪，他所特凝练出来的印记，在林渊的手里，总不能毫无意义吧。
多少也是能起点作用的吧。
他此刻在心里去打鼓，看不透林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这印记对于林渊真的是毫无作用，那么他必然是会毫不犹豫的跪下来。
这时候装逼可能真的会死人的，别看林渊现在笑呵呵的，也许下一秒就会直接翻脸，而他可没有和林渊讨价还价的资本和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