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大神通，资质太差？
吴丽欣自己都不信。
赵倩兮更不信。
顾风虽然灵术方面一窍不通，但体修的天赋，奇高无比。
甚至可以说，他对体术的悟性，夸张到不讲道理的地步。
顾风的应龙诀连环画，根本不像别的宗门秘籍，要认真保存。
他就随便扔在家里，若不是搬家的时候从客厅沙发缝里找到，这本顶级功法的秘籍说不定都没了。
这本秘籍，应龙民俗的人员工全都看过，看不懂。
天机阁也传阅过。
看不懂。
那玩意甚至都不能叫画，反而像是三岁小孩拿着蜡笔瞎几把涂，涂出来的册子。
但顾风从这本册子上，领悟了顶级功法应龙诀，打得整个清河圈子不能自理。
如果仅是这样，还可以和三清九脉一般，解释成只有特定天赋的人能看懂。
但是，顾风会的不仅是这个。
各种徒手格斗和兵器格斗无师自通，武技手到擒来，看两遍就能会。
云隐寺的秘籍，释游正参了一辈子功参造化，修到了九阶入门，许多佛门玄功的高级运用掌握不了。
顾风偷阅了一次，全都学会了！
释游正有时候实在想不明白，都会腆着个逼脸去请教他！
就连战舞也是，看两遍，他就能模仿出精髓，模仿到吴家村的人以为他引动了巫祝之灵！
虽然这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但是，这远远不是顾风的全部。
他还会一些圣斗士的招式！
比如在坠马原将康朵夫送去宇宙的庐山亢龙霸！
更可怕的是，并没有人教他，他是中二时期看动画片，觉得这招很帅，自己琢磨出来的！
看动画片就能琢磨出如此凶戾的体术，这种人会资质太差？
那自己算什么？
草履虫吗？
赵倩兮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服气，试探问道：“仙姑，您说的资质太差，会不会是和您这门神打的契合度？”
“不是。”
吴丽欣坚定地否认。
“神打开辟奇经，是吴家村用来赚钱的保教课，既然敢保教，就不可能看契合度。”
“无论资质多么愚钝，只要不是完全绝缘，神打都能为其伐毛洗髓，开启修行之路。”
“资质的好坏，仅会影响其开启奇经的速度，以及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程度。”
“比如天机阁送过来的凌邪，资质奇佳，十五秒就搞定了。”
“前两天凌贯日跟我通电话，还说他突破十二阶了，要提点东西来感谢我的启蒙之恩。”
“他的资质对应了他突破十二阶的可能，修习大神通也不会是难事。”
“但你的男朋友……”
吴丽欣磕巴了两下，似乎在想办法组织语言。
最后，她还是找不到怎么委婉表达，便干脆直说道：“我现在对他的判断是……”
“根本没有修道的可能。”
她斩钉截铁。
“啊？”
赵倩兮整个人都傻了。
吴丽欣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件事。”
“一切的起源，都是我大意了，没有给他喝下符水，测试他有没有资格接受神打仪式。”
“我也没想到，堂堂大神通，居然连一丁点的资质都没有。”
“这碗水的缺失，导致他现在在神打仪式内，只剩下了折磨。”
“他喷出的，流出的，不是什么伐毛洗髓之后的杂质，而是他的血肉……”
赵倩兮又是一怔。
紧接着，她后背开始发凉。
“仙姑，你再说一遍？”
“他现在经历的，不是伐毛洗髓，而是挫骨扬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
吴丽欣眼神闪躲了起来：“我也没想到……”
噌！
神宵剑，抵住了吴丽欣的脖子！
赵倩兮怒火中烧，几乎是嘶吼着说道：“把他放出来！”
“对不起……”
吴丽欣闭上了眼，一副等待审判的模样。
“我做不到……”
“应龙古神座下四大护法降世，为他开启神打，局面已经谁也没法制止了……”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应龙古神放弃降临，他才会解脱出来。”
“不过，万幸的是，他已经达到了大神通体质，身体恢复能力很强。”
“这样的折磨，杀不死他。”
说到这，吴丽欣立马又补充道。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我也是第一次为修到大神通的人开悟，以往的经验未必准确。”
“还有，他请动的是应龙古神，我们一脉也没有应龙古神对应的记载。”
“他是第一个。”
“或许……他非常特殊呢？”
吴丽欣说罢，赵倩兮已经不自觉地喘起了粗气。
她的心情太复杂了，复杂得情绪都有些失控。
然而，就在此时。
“倩兮！别听她胡说八道！”
顾风压抑着痛苦的声音，穿过了吴丽欣的结界，被削弱得很是微弱。
但依旧准确无误地传入了赵倩兮的耳内。
“我很好！前所未有地畅快！”
“我感觉我在蜕变！这一步跨过，我会进入曾经无法想象的境界！”
“相信我！”
说罢，顾风是一声惨叫。
发黑血雾仿佛菌菇爆炸一般喷洒开来，从宗祠内钻出，又被吴丽欣的结界挡住。
赵倩兮纠结片刻。
“顾风！你只管选！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路，我都会陪着你！”
“就像你当初在枯木轩，陪着我走出来一样！”
回应她的，只有顾风痛苦不堪的嘶吼。
吴丽欣原本还想说些宽慰话，却见赵倩兮神色坚定，突然跪了下去。
她双手合握，做祈祷状，犹如日常跪拜三清一般，虔诚祈祷。
“应龙古神在上，弟子赵倩兮诚心相求，若您能听到我的声音，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夫君顾风，让他少受一些痛苦……”
她诚心祈祷，动情之处，指尖燃起了一朵魂火。
在吴丽欣震惊的目光中，魂火化作玄鸟，振翅而飞，冲向了天空。
此时，云层之后，三十三外天。
那磅礴伟岸到不可直视，自远古存活至今，最为伟大的一位巫神，垂下衪那洞悉万物，布满星辰与银河的眸子。
小小玄鸟又一次穿过三十三外天的屏障，慵懒地扇动翅膀，在三十三外天那无穷无尽的玄妙中，点燃了幽蓝星火。
美轮美奂。
“原来是你啊……”
古神低语着。
衪记得这把火，在不久之前，乘着大道引燃了三十三外天，带来了天劫将至的消息。
这一次，玄鸟带来的声音，却只有浓浓的情愫。
古神眉梢一抬，玄鸟与火焰尽数熄灭。
衪再度低语了起来。
“玄鸟，吾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与此同时。
下界。
不知何时跪在赵倩兮身旁的吴丽欣，惊讶地看着地上的杯筊。
连续三次，两个凹面。
阴杯，神灵不喜。
应龙古神驳回了她们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