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徐晋南抬头看了眼吊瓶，药水剩五分之一，估计还得二十多分钟。


    隔了两个座位，何可欣坐在那。


    两人都没说话。


    打完针，两人打车回去。


    等再次躺下，已经快凌晨三点。


    徐晋南的生物钟很准时，早上六点半，准时醒了。


    原本离他很远的何可欣，已经睡到了他的身边，两人离得很近，他的胳膊，还抱着她的腰。


    这是徐晋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何可欣。


    以往，他从不会像今天这样，看着她睡觉。


    工作日的早上，他只要一醒来，便直接起床，不会像今天这样赖床。


    可这会儿，早已经过了起床的时间，他却还不想动。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的注视，何可欣眼睫微动，徐晋南不想吵醒她，稍微朝旁边退开几分，可是，何可欣却追着热源过来，手脚并用，整个人，缠上了徐晋南的身体。


    睡衣的领口有些大，露出白皙的肌肤。


    他不是毛头小子，身边投怀送抱的是他的妻子，他们以前也有过争执，但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这次闹矛盾，算是持续时间最久的。


    在收到离婚协议前，徐晋南要去港城出差，离开燕都那晚，他们缠绵了很久，何可欣特别主动，无论徐晋南提的任何要求，她都积极配合。


    那时的徐晋南，丝毫没有察觉妻子要离婚的念头，面对妻子的热情，他的心里，还有几分高兴。


    那天之后，他们有一个多月未见，再见面，便是在海城的自建楼里。


    身体诚实做出了回应。


    徐晋南碰了下她的唇。


    何可欣闭着眼睛，却回应了徐晋南。


    就像是鼓励，一发不可收拾。


    何可欣从过于真实的梦境中惊醒，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做梦。


    唇齿间的触感，昭示正在作乱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唔……”何可欣睁开眼，还没说话，便被人把控了主动权。


    看似一场情事，顺势而为。


    可是，此情此景下，何可欣并不想和他再发生关系。


    是以，她拼命挣扎。


    徐晋南也觉得勉强女人，不是他的作风。


    他俯在她的颈侧，粗重的呼吸，贴着她的颈动脉。


    片刻，他翻身下了床。


    浴室的门，关上。


    何可欣躺在那，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徐晋南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没有比较，但除了第一次的紧张无措之外，此后的每一次，她都能享受到极致快乐。


    她想，如果只算这方面，徐晋南是优秀甚至可以满分的。


    起初，他们结婚，何可欣是欢喜的，能够拥有徐晋南，是她整个少女时期的梦想。


    这两年的婚姻生活，她是主动付出的那一方，徐晋南是享受红利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那封挑衅的信，何可欣是会说服自己，沉溺在这种幸福假象之中。


    可是，看着自己的合法丈夫，和白月光翩翩起舞，她却只能在别墅里，做了一桌子精美餐点，等着丈夫回来宠幸。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没遇上徐晋南之前，何可欣是顶级食肆的主厨，为了徐晋南，她放弃事业，实在是太不应该。


    无论何时，女性都应当自尊、自信、自立、自强，不依附男人，独立而强大。


    徐晋南冲了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没了何可欣的身影。


    时间尚早，他下了楼。


    前台并没有人，小孟值了夜班，还在睡觉。


    徐晋南走到花园，何如意已经在花园里打太极拳。


    “晋南，这么早就醒了，睡得还好吗？”


    徐晋南走过去，“姑婆，早安。睡得挺好的。我陪您一起。”


    何可欣在厨房准备早饭，今天是除夕，按照习俗，他们中午团年，下午布置，晚上有篝火晚会。


    何如意早上吃得清淡，何可欣煮了米粥，蒸了包子，炒了个青菜，又切了个拼盘凉菜。


    她发现，自从自己提出和徐晋南离婚之后，她便不再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她的饮食习惯，她都不在意了。


    这样也挺轻松。


    准备好早餐，何可欣从厨房出来，路过花园，看见徐晋南和何如意。


    “姑婆，早餐好了。”


    “好，马上过来。”何如意笑着说。


    “晋南，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姑婆，你有事尽管吩咐。”


    “今天除夕，待会等小孟起来，你们去把灯笼、春联都挂上，中午团年，我们热热闹闹过新年。”


    贴春联这种事，徐晋南往年在爷爷徐天来，是每年都要干的活。


    他和小孟两个人配合默契，民宿顿时洋溢着新年氛围。


    何可欣和何如意在厨房忙碌，按照当地习俗，准备了很多当地特色菜品。


    “阿欣，今年是晋南第一次上门，他喜欢吃什么，你提前跟姑婆说，姑婆来准备。”


    何可欣正在切菜，随口答：“他那个人，挑嘴得很，喜欢吃的没几个，不喜欢吃的，却有一大堆。”


    听见何可欣的吐槽，何如意笑了。


    这孩子，嘴上说不喜欢，可话里话外都是对徐晋南的了解和喜欢。


    “那你跟姑婆说说，晋南不喜欢的都有哪些？”


    何可欣将菜品码好，“姑婆，您就别管他了。他到了咱们这，入乡随俗，有什么就吃什么呗。”


    中午一点，团年饭正式开始。


    何如意端起杯子，“今年这个年，格外有意义。阿欣夫妻第一次回来，陪我们一起过年，我真的是特别开心的。”


    “姑婆，新年快乐。”何可欣举杯，笑着说。


    “姑婆，祝您新年快乐。”


    何如意看着这一对璧人，脸上的笑意更深。


    过新年，无酒不成宴，何如意多喝了几杯。


    徐晋南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本事，把姑婆哄得很开心。


    受到何如意的情绪感染，何可欣也喝了两杯。


    徐晋南扶着何如意去休息，再下楼，何可欣在花园的秋千上坐着。


    听见脚步声，何可欣头也没回，问：“姑婆睡了吗？”


    徐晋南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了下来，“姑婆今天很开心，拉着我说，让我们早点生个孩子。”


    闻言，何可欣偏过脑袋看着徐晋南，“你想要孩子吗？”


    徐晋南伸手将秋千拉到自己面前，两人离得很近，能够闻到对方淡淡的酒气，“你呢，想给我生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