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问好确实是饿了，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琪琪在边上嘀嘀咕咕，不停地说着话：


    “哥，你今天要是不在，我要被这个家伙烦死了。”


    “什么人？”于问好边吃边问。


    “今天刚认识的，自己吹牛说生意做的有多大，听他的口气，半个杭城都是他的了。哼，其实只是个酸户头，妈的，在包厢里就动手动脚，想把我往卫生间带，都被我躲掉了。又要我和他们一起来宵夜，还说以后会帮我订包厢，结果，结束的时候，你猜他给了多少小费？”


    于问好问：“多少？”


    “三千五！”


    琪琪愤愤不平地骂：“妈的，给了三千五，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好像不搞我一个晚上，他就吃了大亏，我怀疑就是出台，他都不会另外给出台费，三千五就想全包！你说是不是酸户头？是不是有病？要不是还有小姐妹一起来，我连宵夜都不来了，吃屁啊！”


    三千五是noc party ktv小姐的打底小费，ktv这种地方，一般去的客人，要是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小费都会多给，给个打底的，自己都会不好意思。这家伙抠抠搜搜就给了三千五，还想要这样那样，怪不得琪琪会失望，会因为失望而生气。


    于问好看了看琪琪，和她说：“碰到这种人，你躲开就是，千万不要和他生气，更不要得罪人家，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变态，会不会背后搞你一下。”


    琪琪扁了扁嘴说：“我知道了，哥。”


    “钱少赚一点没有关系，保护好自己最要紧。”于问好又叮嘱一句。


    琪琪“嗯嗯”地点点头。


    时间已经两点多钟，快三点了，于问好赶时间，大口大口地吃着，虾也不剥壳了，连壳一起吃了进去。


    琪琪看他吃得很香，问：“好不好吃？”


    于问好点头说好吃。


    琪琪说：“那等我哪次大姨妈来了，不上班，我专门请你来吃。”


    于问好忍不住大笑，差点就被噎到：“哪次大姨妈来了？你大姨妈还分次，不是每个月都来？”


    琪琪也嘻嘻笑着：“不一样嘛，有多有少嘛，血少的时候，我还是要去上班，没有时间啊。”


    于问好边吃边点着头：“有道理。”


    于问好吃好，把空饭盒放回马甲袋，琪琪马上递了纸巾过来，于问好说了声谢谢，擦擦嘴，把纸巾也扔进马甲袋里，把袋口扎好，扔在座位底下，启动车子走了。


    到了腾龙大厦，琪琪和他说了拜拜，下车，于问好看着她走进大楼，启动车子走了。


    于问好回到家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他把车停好，充上电，拿起座位底下的马甲袋，走去垃圾桶扔了。上楼开门，打开灯，轻手轻脚进去，看到老婆曹芳和往常一样，已经把他换洗的衣服找出来，和他的睡衣睡裤一起，在客厅的沙发上放好。


    于问好走到女儿浅浅的门口，打开门看看，借着门外渗进来的光线，看到女儿在床上，面朝着这边，睡得好好的。他把门轻轻地合上，到客厅拿了换洗衣服，走去卫生间。


    他用三分钟洗完澡，两分钟吹干头发，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走出卫生间，把客厅的灯关了，从门缝底下，看到他们卧室的灯亮了。


    每天，于问好回来，在他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老婆曹芳都会醒来，躺在那里，支棱起耳朵，她听着于问好去了女儿房间，接着去卫生间。等到隐隐约约传来电吹风呜呜的声音的时候，曹芳会打开床头灯，披上衣服，在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


    于问好开门进来，曹芳问：“今天怎么这么迟？”


    于问好说：“那个琪琪，和客人去吃宵夜了，我去胜利河接的她。”


    曹芳点点头，明白了，接着问：“她没有喝多？”


    “今天没有。”


    于问好说着的时候，已经走到床边，曹芳把被子掀开，他钻了进去。


    几乎在于问好钻进被窝的同时，曹芳伸手把电灯关了，整个人偎了过来，于问好搂住了她。


    两个人互相抱着，亲热了一阵后，于问好低声说：“今天试试？”


    曹芳用头顶了他一下，吃吃地笑：“你不困啊？”


    “不困，我前面等他们吃宵夜的时候，睡了一觉。今天还跑临安了，在去的路上，我也睡了一觉，加起来都睡两觉了。”于问好说。


    “要死啊，你开车在路上还睡觉？”曹芳吃了一惊，轻骂道。


    “不是，不是，是别人开车，我坐车。”


    曹芳糊涂了：“你坐车？”


    “嗯嗯，等会和你说，你困不困？”


    曹芳说：“我也睡过一觉了。”


    “那就来？”于问好问。


    曹芳没有吭声，不过嘴巴已经吻住了于问好的嘴巴，接下来就是要试试了。


    他们一直在尝试的，是要生一个小孩，他们的二胎。


    怀浅浅的时候，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功夫，浅浅不经意间，自己就来，两个人结婚刚过三个月，曹芳就怀孕了。但这次他们想生二胎，努力了一年多，却都没有成功。


    每个月快到曹芳大姨妈来的日子，两个人就陡然紧张起来，心里巴望着，这次大姨妈千万千万不要来。


    但每次，大姨妈总是如约而至，大姨妈来的时候，曹芳坐在洗手间里，失望得人都快哭了，她眼眶红红给于问好发微信，不打字，就发一个大哭的表情。


    于问好看到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个月的希望落了空，他只能叹一口气。


    失望归失望，到了晚上，一有时间，他们还是要继续努力。


    失望的次数多了，两个人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曹芳问于问好，是不是我年纪大了，怀不了孕了？


    于问好说瞎说，你就没有一点常识？女人只要还有月经，就还有怀孕的功能，再说，你才多大？


    “那就是你太累了，精子的质量不行，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曹芳问。


    于问好想想，这个倒是有可能。


    “要么你好好休息几天，不开车了，我们再试试？”曹芳说。


    于问好说好。


    但他嘴上这么说，实际却哪里停得下来，他自己和自己说，过两天再说，过两天再说，但他哪天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