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深圳天色已经快黑了，我与肖小漫一起下了车，打车前往黄立明开的工厂，路上给张伟打去了电话，他那边很快便接通了。


    “叔，我现在正带小漫过去，你在路上了吗？”


    “在了，你快点，咱不能让老黄久等了。”


    “成。”


    挂断了电话，我对司机大哥说了一声：“麻烦大哥快点，别让朋友等焦急了。”


    抵达工厂，张伟在门前等我，旁边是黄立明，我上前抱憾道：“不好意思，居然让你们大家都在等我，由于朋友突然出了点事，来晚了一些。”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我们快进去吧。”张伟说道。


    进入待客厅，饭菜还没上桌，我和小漫挨着坐在一起，黄立明则和张伟坐在上座，其他还有几个文员模样的陪同一起在饭桌上。


    “老张，要不先说下业务吧，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只不过这会对我的资金链造成一定困扰，不过问题不大，我已经找到人又从银行里贷了一笔款项出来。”黄立明点燃一支烟，神色欣喜，但是目光却有些黯淡的说道。


    我明白这是为什么，贷款不要利息吗？不过我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和黄立明可以合作。


    我给张伟递了一个眼神，张伟开口道：“老黄，我回去考虑了很久，觉得这事其实给你造成的资金压力确实挺大，觉得是我不地道了，要不我们就不要这方面的多让了，你只要货物给我供应及时，生产日期方面都没有问题，就可以了。”


    黄立明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张伟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终究是做老板的，他很快笑了出声，有些苦笑的问道：“老张，这是谁出的鬼主意？”


    我在刹那间明白，黄立明在这一刻看穿了我们，毕竟做着几百万才能起步的生意，如果没有点灵活头脑，他也当不了这个老板。


    张伟看了看我，没有说话，道：“这不重要，总之我们可以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黄立明诧异的转头也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惊喜，转头对张伟说道：“我明白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年轻人头脑转的真快啊。”


    “只是比较敏感，冒犯了。”我苦笑一声，说句真的，我还真没想过会被黄立明给看出来，眼下只能道个歉了，他可能会觉得我这人心眼多吧。


    接下来饭菜上来了，一共八菜一汤，广东这边万物皆可煲汤，光闻一下味道就无比鲜美，黄立明热情的招呼我们吃饭。


    “你们两个别放不开，来了就当自己家，我和老张都是许多年的战友情了，你们是他带来的，可千万别在我面前作假啊！”他居然说了句汝南话出来。


    我和小漫没有什么放不开的，笑着点头示意，随后我给小漫盛了一些汤，又给她夹了一些螃蟹和皮皮虾（一种透明的长条虾），我觉得这个补，可小漫居然吃不下去，小声对我说道：“好像是一条虫啊……”


    我其实也觉得这是一条手指长的透明虫子，也吃不下去，怪不得每个地域的人口味是不一样的，广东这边人人都能把这东西吃的下饭，我们河南人真的下不去口，像在野外求生吃虫子一样，我只是觉得它很补，小漫应该能吃。


    最终这只皮皮虾被我们冷落了起来，我给小漫重新夹了很多肉，我希望她能吃的饱饱的，早点把气色恢复起来，我太对不起她了，对她的亏欠足以压垮我的背，让我无法直立。


    “家梁，你给我夹的太多了，我吃不完……”


    我不听肖小漫的，还在继续给她夹，很快她的碟子里放满了红烧肉，鱼肉，虾丸，糖醋里脊……几乎每一样都是高脂肪的，如果放在往常肖小漫一定不会吃，用以控制身材，但现在她消瘦的模样，我看了心底真的很不好受。


    “吃不完再说。”


    “那……那好吧……”肖小漫拼命的吃，随后也在为我夹，由于黄立明刚才说的，我们都当真了，全程筷子都不带放下的。


    像是他们，吃一会筷子就放下了，然后瞎叨个一会再吃，这是因为礼数，但我们年轻人一点不在乎这个，不跟他客气，他们也不管我们。


    黄立明和张伟聊了一会，转头看向我们笑道：“年轻人能吃是好事，多吃点，吃不完也可以带走的。”似乎他心情不错。


    我笑了笑说道：“叔，那我们可真就带走了啊，你们大厨哪找的，做的饭很合我们口味。”


    “就是你们河南来的，这就对了，千万别和我客气。”黄立明心情真的很高，说着居然把一大盆水煮肉片从桌子中间搬到了我们面前，说道：“这个是厨子的拿手好菜，你们吃不完可要兜着走啊！”


    我和小漫对视一眼，都笑了，小漫说道：“叔叔，我们是不是只顾吃，很没有礼貌啊？”


    “嗨，说什么呢，太见外了，你们应该没有我儿子和闺女大，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多吃点怕什么了，不就一桌菜吗？”


    我当然能理解，我和肖小漫这种白吃一桌菜的心态，在黄立明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刚谈成了一单生意，日后能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况且这笔省去的物流费用早已碾压了这桌饭菜了。


    接下来张伟和黄立明开始喝酒了起来，我和小漫则继续吃吃吃，直到晚宴结束，我们吃的肚子滚圆，几乎要走不动路了，没办法，黄立明招待的实在是太足了，也兴许是因为并不是在饭店吃，他的厨子做的很大分量，每一盘饭菜都无比大份，完了后黄立明还非拿出了三个大袋子，把桌上好几盘没动过的饭菜帮我们装了起来，递给了我。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他一边朝我递东西一边说道。


    我讪讪笑了笑，道：“叔，您以后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好，咱们互相留个手机号吧。”


    ……


    我扶着张伟出了待客厅大门，已经有一辆商务mpv开过来了，这是黄立明安排送我们回去的车，我们三人上去后，车辆便出发了。


    经过来时的路，司机先将张伟送到宾馆，之后送我们回租住的地方，路上小漫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对司机说道：“大哥，能就在这把我先放下去吗？”


    我一愣，诧异的问道：“干嘛啊小漫？”


    “嘿嘿，不告诉你，秘密。”小漫很调皮的看向我。


    她这个开心的表情，我看着真的觉得很欣慰，但这什么也不告诉我的，让我很困惑，不过似乎是在沈晴雪那里养成的习惯吧，我也没有追问，她应该会和沈晴雪一样，不想告诉我是不会告诉我的。


    “行，但你独自下去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


    现在已经晚上9:00多，即将10:00了，她一个人下车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这里不是南阳，也不是汝南，我怕她有什么意外。


    “我突然有话想给你说，那你先和我一起下车吧。”肖小漫很高兴，露出了两个迷人的酒窝。


    我对司机大哥说了声，便下了车，等车辆开走，肖小漫拉着我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轻声呢喃：“家梁，你现在对我真好，我感到自己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