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爷在此,就算他们在京城有靠山,他们也必死无疑,我有何不能稳如泰山?”李霄云笑了笑。
平山郡的许多官吏作恶多端,他几次动了杀心,他动一两个可以,但不可能大肆杀戮,此刻吕茂在此,刚好解决了他的问题。
否则,那些恶人就算改邪归正,那之前作的恶,就一笔勾销了吗?
李霄云不愿如此!
“民间、朝堂都流传着一句话,得渊德先生者可安天下。如今看来这句话该改成‘元清、渊德,得一人可安天下!’”
吕茂眼中精光闪过,李霄云民间封神一事他已经听说,‘元清’正是李霄云的神号。
“英王爷在京城享荣华富贵,不会是专程来平山郡来夸我的吧?”李霄云笑着问道。
通过吕茂的话语,看来这渊德先生可能真有两把刷子,看来要找个机会与林锦威好好聊聊。
“还真是!李天师虽人未至京城,但许多人对李天师颇感心情。我就是个闲散王爷,所以就想跑出来见识一下李天师了。”
吕茂直接表明了来意,随后继续说道:
“我听城中百姓说,李天师治军有方,心中甚是疑惑,天师你不是暂代郡守吗?难道驻守在此的陈将军,有求于你?”
“听他们瞎说,只是本郡郡尉是个用兵奇才,一个多月来平了几处山寨,使民心、军心大振。
郡尉是辅佐郡守的官职,这些功劳是郡尉所立,和我就脱不开关系。
不瞒王爷,其实刚才王爷所说我破了许多冤案,也被百姓们夸大了许多,拿我与渊德先生相比,我自愧不如!”
李霄云摇头说着,当下他把所有洪秀英立的军功一一道来,还将洪秀英如何刺激陈将军剿匪的细节展露。
“李天师手下居然有这等女中豪杰!未来边关战事若起,洪郡尉必是我大乾的一员猛将,区区六品校尉委屈她了!”
吕茂眼冒精光,平山郡匪寇众多,这在朝廷早已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前后好几任郡守,有一两个在治理平山郡上,可能有些成效,但是没有一任郡守对剿匪之事有过寸功。这些年若不是军队偶尔进山练兵,恐怕整个平山郡都要被匪寇占据了。
洪秀英能在这种背景下建功,足以说明她的不凡之处!
“其实洪郡尉也没那么厉害,王爷身居京城,应该不成听说过‘以匪养兵’这个词吧?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匪寇死绝,平山郡岂不是每年都得损失一大笔剿匪款项?”李霄云解释道。
洪秀英算是他的女人,他不居功,但也不可能将洪秀英推到风口浪尖。
否则洪秀英到时真被派到战场杀敌,他岂不是还得跟着去?
“以匪养兵!这群人真有这么大胆?”
吕茂拳头微微握起,他每年拨给各地的剿匪银两,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为此他连皇陵都停工了,只为做一个贤明之君!
以匪养兵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而是各地方官每每都是捷报,加上朝中文臣帮腔,他就没有深究了,没想到这些人真敢欺瞒君上!
吕茂再次想到李霄云刚才的话语,‘英王爷’在此私自任命郡内一众官员,再由一众大臣解说后,倒真可能变了味道。
“坐在龙椅上的才叫做皇上,亲临民间的叫做吏,官都不一定看得见民间疾苦。皇上所能见到的消息,都是来自文武百官,即便他身边有信得过的探子,但谁能说清这些探子,是否被朝臣买通?
我任职清平县令时,就遇到过这个问题,我敢说大乾各地,多少都有官匪一家的事实!
我对钱不感兴趣,所以我不与这些匪寇私通,洪郡尉打起匪寇来没有顾忌了,这就是她常胜的原因。”李霄云轻笑道。
吕茂没有作答,他总觉得李霄云是不是在忽悠他,可他深思后,发现李霄云说的很有道理,不像是在忽悠他。
郡尉等武职官员,没有了郡守的牵制,匪寇怎能与官兵争锋?
李霄云见到吕茂神情变幻,便继续说道:
“郡内百姓夸我是人民的好郡守,其实我怎没做什么,不瞒王爷,为百姓申冤的人其实是本郡郡丞谢宇,并不是我。
我就做了三件事,其一是放权,将权利交给谢宇。
其二是明确告知百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他们若有冤案可以来郡府衙门越诉,事情若是属实越诉的刑法可免,若是诬告,主要承担越诉的惩罚。
其三,我在民间摆摊算命,专挑那些年代久远,差不多无据可寻蒙冤之人,这样整顿下来,何愁平山郡吏部不拨开云雾见天明”
李霄云一番解答下来,吕茂瞬间豁然开朗,原来李霄云的治世妙诀是做一个清官!
只要对权、钱没有欲望,朝堂就不会那么复杂!
吕茂想到这里,终于知道李霄云屡建奇功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李霄云本身能力出众,其二是背后有秦国公撑腰,能让李霄云在五品及五品以下的官场做一个清官!
对权利不贪恋说起来简单,有几人能做到?
要是这样的话,京城官场复杂,他就算给李霄云撑腰,李霄云都不一定能掀起多大风浪,吕茂招李霄云进京的心思动摇了。
“听说李天师除了一手卦算之术,还拥有一身不俗的医术,可有此事?”
吕茂岔开话题。
也许李霄云可以很好地做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替他安抚民心,是相当不错的选择。观天下大事,还是得靠渊德先生这样的人物,因为有些事情,可不是做一个清官就能胜任!
“我只是略通医术,‘不俗’二字担不起!英王爷若有需要,我愿意一试。”
李霄云见状,心中暗喜,看来这位年轻的君王已经被他忽悠偏了,靠林锦威帮他打掩护真靠不住,还得他亲自出马。
因为很多事情听起来简单,旁观者并不清楚做起来的真正难度,吕茂身为天子,旁观者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