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霄云拍了拍钱广义的脑袋,他低语道:
“小钱呀,你在武道上的悟性还行,但其他方面的智商堪忧啊!”
李霄云没有解释,因为接下来,卢郡守做出一番取舍之后,终会冷静下来。
卢家最好的出路,那就是卢郡守亲自杀掉参与其中的卢家人,秘密安排好几个卢家血脉出逃,然后卢郡守向百姓和朝廷写一份罪己折,自裁或问斩于市井中。
当然,人在平时之际求生欲最强,要卢郡守自己想出来,基本不可能,这时候就欠一阵东风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朝廷派来平海郡暗访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卢郡守毕竟是平海郡最大的官员,他的生死当然不可能听林锦威的一面之词,如果皇帝真这样做,那大乾注定不长久。
今晚之后,卢郡守必定心生警惕,不需要他提醒,也会安排人手在民间暗访,看看是否有朝廷派下来的可疑之人?
这,就是李霄云要等的东风!
“我本就是一介武夫,要智谋作甚?只要保护好公子,此生不愁荣华富贵,当然比起钱财,我更爱美人。”钱广义笑着回答。
李霄云瞥了一眼钱广义,然后起身说道:“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天色已晚,何不留下过夜?”钱广义恋恋不舍地看着台上秀色可餐的船娘,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你真是痴儿啊!她们百年后都是红粉骷髅,不值得留恋。你可懂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李霄云无动于衷,他摇头迈步离开。
青画舸的船娘长相秀丽,每人都有独到之处,不过他并不动心,因为这些人比起林锦书都相去甚远。
路边的野花虽香,但他也不是随便之人。
“公子好深的感悟!等等我!”
钱广义满脸敬佩,他连忙跟上,心中却暗暗吐槽:‘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身边围的都是美女!我小钱独臂一人,又无显赫的家世,我容易吗我?’
两人刚走到船舱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甜美的叫声:
“公子留步,亦儿待会儿会在诸位客人中,选一位最具才学之人,入帐谈一晚诗词歌赋,乏时也可听抚琴入梦。”
“今夜良辰美景,如有佳人相伴,吟诗作对,确实好不快活。不过在下才疏学浅,就算留下未必能一亲芳泽。”李霄云摆手拒绝。
他抬眼打量,只见引入眼前的女子美若画中仙子,与柳思烟有的一拼,只是略有不及,在一众船娘中,美貌称得上鹤立鸡群吧,应当是青画舸的花魁。
此外,亦儿还梳着长辫,显然未成破身,若能与其成一桩美事…李霄云想到这里,立刻终止了心中的杂念,家中林锦书还在等着他呢,路边的野花不能采!
“公子确定不好好考虑一下?小女子还未办过梳栊,若是选中之人是公子,小女子倒可以考虑一下。”亦儿满脸娇羞,低着头不敢直视李霄云。
亦儿自小陪父母卖给青画舸的东家,被老鸨选中学了琴棋书画,与她品茶论道、抚琴吟诗,成为众多豪门公子趋之若鹜的事情,为此她见惯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作为艺伎,她知道自己早晚要办梳栊,办完梳栊后,她将会成为这些豪门公子肆意凌辱的对象。所以与其卑微一生,倒不如为顺眼之人梳栊?
卢郡守是平海郡响当当的人物,她刚才在楼上看得清楚,就是这位身穿破布长衫的青年男子,让卢郡守接二连三地负气,最后无奈离场。
在场之人无一不寒蝉若惊,唯此人淡定自若地小酌,此人一言一行散发的魅力,让她为之着迷!
“难得美人相邀,只是在下确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李霄云抱拳,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钱广义紧随其后,他见到李霄云此举,彻底是心服口服了。
花魁亦儿的容貌,不下于围在李霄云身边的几女,李霄云这都能无动于衷,确实是做到了言行如一。
只是钱广义并不知道,李霄云心中在默默流泪。一众船娘只是胭脂水粉不入他眼,但亦儿美丽动人,还任他采之,他很是动心,但林锦书要他今晚就得回家,到嘴的鸭子只能任其飞走。
而且就算林锦书没叮嘱,他今晚也不能留下,因为此刻,也许林锦书瓦房中还有为他而留的烛光!
他一夜未归,林锦书必然一夜无眠。
“半仙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绿萍与李霄云迎面撞上,她行了一礼后,就回到船舱见到看着李霄云背影发呆的亦儿。
“绿萍,你刚才叫他什么?半仙?难道他就是近期声名渐起的李半仙?”
“对啊亦儿,你不知道,他不但卦术如神,文笔更是堪称一绝,刚才我出的题为:上勾为老,下勾为考…他整整答了两条,而且他还…”
“真是个奇男子啊!可惜我们这些低贱的艺伎,注定与他无缘。我决定了,即日起对外宣称,世间男子唯有李半仙能为我办梳栊,否则就算是皇上来,亦儿也恕难从命!”
“……”
……
李霄云并不知道,他来一趟青画舸,会以另一种形式名扬平海郡。
甚至今后还会有文人墨客,将李霄云和亦儿之事,谱写成一段佳话,流传整个大乾。
白杨半仙应郡守之邀入青画舸,花魁亦儿被其非凡谈吐折服,愿为其守身终老,他更是在青画舸上留下一副千古绝对,才子佳人终是无缘…
寅时。
李霄云驾着马车回到白杨村,钱广义则是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惊奇地说道:
“公子啊,为何你在夜色中策马如同白昼,而我身为武师,除了能听声辩位,就只能如同盲人。”
“我能窥探天机,难道就不能窥探夜色?”李霄云反问,反正钱广义不懂卦术,随意糊弄就是了。
“也对,公子能窥探天机,区区夜色自然不在话下。”
钱广义挠头说道,他看向远处的烛光,羡慕地说道:
“夫人房间的烛光还亮着,想必是担心公子彻夜未归,她不敢入睡。公子得妻如此,真让我羡慕,怪不得公子坚持连夜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