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未开到滨海栈道附近的停车场，苏晓晓便已经闻到了海风清新的味道。


    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到一处停车场后，郑祥一个人坐在车里玩手机，季行渊和苏晓晓下了车，沿着长长的栈道漫步。


    开阔干净，美丽浪漫的滨海栈道上，已有一些男男女女也在悠闲地散步聊天。


    看起来，似乎情侣居多。


    月光如梦，海风如诗，情侣们成双成对的影子美如画。


    苏晓晓羞涩地发现，她和季行渊在路灯下的影子，看起来有些亲密。


    也有几分唯美的诗意。


    “苏医生，在想些什么？”见苏晓晓低着头，似有心事地慢行，季行渊扭头看向她，语气闲淡地问道。


    “啊，没想什么，”苏晓晓随即敛神，有些心虚地脸红了下，“就是觉得，海边的夜色真美。”


    “今晚，海边的夜色的确美，因为有苏医生在为它增色。”


    “啊？”


    “苏医生似乎对这份夸赞感到挺吃惊，不过，这是我此刻的肺腑之言。”


    在一盏暧昧的路灯下，季行渊突然止步，看着苏晓晓的目光诚挚而炽热，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晓晓有些怔住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四目相对，似有电光火石。


    “……季先生，我们还是再往前面走走吧。”苏晓晓心里如海浪般，已在翻涌，她慌乱低头，一语双关。


    如果她没猜错，她想季行渊对她是有男女间的好感的。


    但是，起码今晚，她不想听到他类似于表白心意的话，这于她来说，进展太快了，会让她陷入被动。


    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希望是文火煲汤，有个从容自然的一步步加深了解的过程。


    然后，若真的觉得彼此是良人，自会水到渠成。


    而不是在还未深入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将喜欢与爱这样的字眼轻易宣之于口。


    万一等了解了一些对方后，却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或是彼此间相处得并不融洽，岂不尴尬？


    到时又该如何向对方开口谈结束？


    苏晓晓不想冲动与草率，然后为冲动与草率收拾烂摊子。


    季行渊刚才的话，出自肺腑，亦是个小小的试探。


    见苏晓晓逃避这样的话题，他随即了然地笑笑，温雅地从善如流道：“好。”


    苏晓晓理智地掌控着分寸，不轻易与人谈情说爱，其实他更多的是感到安心。


    “风有点凉了，苏医生披件外套吧。”二人继续向前漫步时，季行渊将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脱了下来，贴心地帮苏晓晓披上。


    “谢谢季先生。”苏晓晓凤眸温柔带点羞涩，没有拒绝。


    披件外套，不光能让她暖和点，亦感到是种自我保护，显得自己没那么单薄。


    “苏医生读大学时，年纪应该挺小吧？”


    “嗯，您怎么知道啊？我十五岁读的大学，当时确实是班里最小的一个。”


    “我猜的。”季行渊声音淡淡的，深邃如海的眸子其实在泛着光，“苏医生如此年轻就读完了硕士，定是个读书早慧而刻苦的女孩。”


    “呵呵，也谈不上早慧，更多的只是比别人刻苦一些而已。”


    “我跟苏医生一样，也是十五岁读的大学。”


    “真的？”苏晓晓凤眸璀璨，扭头看着季行渊英俊优雅的侧颜，感到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季行渊也转过头来，笑容温润地点了点头，“嗯。”


    二人随后继续并肩漫步在长长的栈道上，各自谈起了彼此的大学生涯。


    季行渊的大学是在国外读的，22岁便拿到了双博士学位，苏晓晓听了惊叹不已，她读书时总被称为学霸。


    没想到，毕业后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便是个学神。


    她不由对季行渊多了一丝欣赏与钦佩。


    季行渊22岁毕业那年，苏晓晓17岁，还有一年便成年了，他是特意要求自己必须在这一年顺利完成学业的。


    然后，马上回国。


    不过，这个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秘密，还不是讲给苏晓晓听的最佳时机。


    所以有些经历和感受，他只能讲一半，委婉地保留一半。


    漫步闲谈到十点多，二人才返回车上，郑祥已经打了几圈游戏了。


    见到他们上车，他随口说道：“苏医生，你手机刚才在包里震动了好久，应该有人打电话给你了吧！”


    “哦，谢谢，我看看。”苏晓晓从白色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发现顾景舟打了三个电话给她，信息也发了好几条。


    问她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有事瞒着他？


    到后面，语气显然有些抓狂。


    苏晓晓没回他，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见她一拿出手机，脸色便不大好，季行渊关切地问：“苏医生，怎么了？不会是医院有急诊找你吧？”


    “哦，不是，“苏晓晓羽睫微闪了下，“无聊的骚扰电话而已。”


    “不是医院的急诊便好，等下回去了，那你也可以早些休息。”季行渊猜得到是谁打的电话，看破不说破。


    他知道，也就唯有那个人，才能令苏晓晓的神情，一下从明亮到黯淡，从松弛到凝重。


    他心里泛起一丝酸意。


    但他也笃信，终有一天，他能让那个人不再能如此牵动苏晓晓的情绪。


    “嗯。”苏晓晓轻扯唇角，低低地应了下。


    黑色镜框上一双秀美的蛾眉，淡淡地蹙着，看着车前方的风景不再言语。


    此时的顾景舟确实仍能牵动她的情绪，但是，是让她觉得烦躁的情绪，让她更想摆脱他不清不楚而霸道的纠缠。


    与他彻底成为过去式。


    但要如何才可以摆脱？


    跳槽，换家医院上班，让他找不到她？


    可姑妈还在他家工作，而且姑妈对他家感情很深，只要他们不炒她，她肯定是要在他家干到退休的。


    还有顾父顾母那边，她也不好交待。


    这辈子想与顾家彻底不联系，不打交道，苏晓晓知道不大现实，毕竟，她确实还欠着顾家的恩情尚未还清。


    唯一的解决之道，似乎只有一条，那便是顾景舟快点与别的女人订婚或结婚。


    这一刻，苏晓晓前所未有的，特别希望顾景舟与别的女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