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野狼,开路。”云志大吼一声,自己则跑在最后面抵挡蜈蚣,以保证整支队伍的安全。
岩洞两侧的石壁中封着大量干尸,伸出的手臂使得岩石加速脱落,很快便破壳而出,满脸凶恶地朝队伍奔袭而来,原本就狭窄的岩洞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跟紧我两。”野狼大喝一声提升气势,快速挥动起来的指虎势大力沉,干尸根本无法近身就被砍爆头颅,张晨也火力全开,两把三棱刀连劈带刺,两人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的尸体碎块儿。
白刀闪过,一条蜈蚣被砍成两截,鲜红的血滴四下飞溅,云志左闪右避才勉强不被溅到身上。陈雨洁担心云志的安危,待其他人都走在前面后转身便去支援,见一片蜈蚣正疾驰飞来,陈雨洁毫不犹豫地抛出一枚微型手雷,随后一把拉住云志的衣领用力向后,两人趴倒在地,手雷爆炸,如此狭小的空间刚好给了炸弹最大的杀伤力,云志立即抱起一具干尸挡在两人面前防止血液溅来,同时也能抵挡爆炸产生的弹片。一部分蜈蚣被炸死,其它的见状立即撤退,剧毒血液被溅得到处都是,两人赶紧起身检查身体裸露部分,待确认没粘上毒血后才向队伍追去。
前方出现的干尸越来越多,对于武艺高强的特种兵来说,尽管它们在攻击方面的威胁比不过会飞的蜈蚣,但数量上的优势很令人头痛,而且挤满了通道,往前望去都是一个个黑色干瘪的人头,这也导致队伍的行进速度太过缓慢。
云志快速穿过队伍,脚踏墙壁飞身跳到干尸堆里,白刀横向挥砍,一排干尸身首异处。四千多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好的防腐保鲜技术,只能通过风干脱水的办法才能将尸体保存下来,这也是干尸即便被大卸八块也不会流出一滴血的原因。
陈雨洁交代胡爷和白珊殿后,如果蜈蚣再飞来就用手雷抵挡,自己也快速冲到前面帮忙清理干尸,张晨换枪远程射击,四人一起开路速度明显加快,但岩洞还不知道有多长,后面的蜈蚣再次袭来,虽然数量有所减少,但致命程度依然令人恐惧。胡爷扔出手雷,这次蜈蚣似乎学聪明了,看到有不明物体过来立即趴到岩壁的裂缝中躲避,待爆炸过后再出来发动攻击。
白珊眼睛都看直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蛊术才能让蜈蚣有这样的学习能力呢,愣神之际,一条蜈蚣已经飞至眼前,胡爷一把将其推倒避开,柳傍弯刀劈下,虽伤不到蜈蚣分毫,但也成功的迫使其改向,为队友争取时间。
云志见后面的人应付不了蜈蚣,遂让陈雨洁返回帮忙。胡爷和白珊没有其他高手那样敏捷的身手,无法用刀砍中飞行中的蜈蚣,两人拿出工兵铲应对,这种工具也可以当做多功能武器使用,无论是劈、砍、刺、锯、格挡都不在话下,只要粗略地判断出蜈蚣的飞行轨迹,五边形的铲头也可以当做金属拍子来用。陈雨洁将自己的工兵铲扔给柳傍,四人奋力抵挡,陈教授和王宇尽力给照亮,蜈蚣不断变换方向进攻,实在无法应对时就用微型手雷拖延时间,六人一边战斗一边倒着走,另一个方向上云志三人并排作战,武器全部横在胸前一起使劲将干尸往后推,推不动时就将面前的砍杀继续推。
队伍负面受敌,每个人都集中精力参加战斗,就这样又过了五分钟,但对于他们来说像是五个小时一样煎熬。云志隐约看到岩洞的出口就在前方,立即和野狼换突击步枪扫射,两人一次性将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完,干尸终于所剩无几,张晨一个健步冲上去解决掉最后几只。
此时也顾不上出口后面有什么,云志在洞口扔下两枚手雷,随后返回接应其他人,张晨和野狼率先冲出查看环境。前五分钟里陈雨洁等人虽然抵挡住蜈蚣的攻势,但也没有对其造成多大伤害,每次快要击中时总会被蜈蚣灵巧躲开。有了云志的参战,优势瞬间提升,但众人还是忌惮杀死蜈蚣后喷溅出的血液,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柳傍赶忙护送陈教授和王宇先行出去,云志先是朝蜈蚣扔出一枚手雷,趁着爆炸将其驱散的空挡全部人马立即撤出,经过出口时又拉开一枚手雷的引信扔在地上。
蜈蚣待爆炸过后再次聚集冲来,飞到出口时地上的手雷刚好爆炸,之前扔下的两枚同时被引爆,强大的冲击波和密集的弹片瞬间就将蜈蚣全部吞没,云志等人一出来就做好掩护避免被炸伤。声响过后,烟雾中几只残余的蜈蚣慢慢爬出,翅膀已经被热浪烧毁,白珊赶忙上前将一只引导到玻璃瓶中封起来,其它的就地掩埋,以绝后患。
众人不敢放松警惕,张晨查看空间后只知道这里很大,有没有危险还不确定,正当野狼要发射照明弹时,王宇突然倒地一声哀嚎,陈教授急忙上前询问。只见王宇的手背上沾着一滴鲜红的血液,周围的皮肤开始红肿起泡,白珊意识到这是蜈蚣的毒血,立即让众人用水冲洗,自己拿出解毒药物喂其吃下,又快速配出一种绿色粉末涂到手上,接着拿出一个竹筒罐倒出一只只有黄豆大小的白色蛊虫放在王宇的手背上。
毒血已经通过皮肤渗透进体内,毒性发作得极快,王宇的手疼痛难忍,整条胳膊如同有无数蚂蚁乱窜一样奇痒无比,当看到白珊又放出一条蛊虫时整个人都挣扎起来,哭爹喊娘地求人放过他。
白珊也不惯着,直接一耳光打上去道:“闭嘴,我这是给你解毒的蛊虫,要不然你现在就得截肢。”
白珊让众人过来帮忙按住,自己必须专心施蛊。张晨直接一屁股坐在王宇的胸口上恶狠狠地说:“给老子安静点,你要是死了这后面的路我调戏谁?”
接着柳傍压住王宇的双脚,野狼按住头,只见白色的小蛊虫直接咬破皮肤钻了进去,王宇撕心裂肺的吼声在空间中回响,野狼直接撕下衣服的一角堵住其嘴。
小蛊虫在皮下游走,王宇的皮肤被顶起一个小包,白珊拿出一颗药丸在外部引导其去指定位置,但没多久蛊虫便不再动弹,白珊拔出匕首将蛊虫挖出来,只见原本的白色变成黑色,蛊虫已经死亡。
接着白珊又放出一只,继续重复上面的操作,王宇早就疼的坚持不住,为了不让其晕厥,野狼不断掐着人中,就这样前后一共用掉四只蛊虫才使王宇手臂上的痛感消失。白珊不放心,又放出一只钻进手臂里搜寻一番,等出来后观察蛊虫的颜色没有变化才确定毒素已经被清理干净。
“放开他吧,再涂几次药就可以了。”白珊瘫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仅是接触了一滴血就这么难处理,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计驩兜在世也救不过来。”
王宇一闭眼昏了过去,看着自己的爱徒死里逃生,陈教授脸上露出微笑并向白珊表示感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走了趟鬼门关的不光是王宇,每个人都是从九死一生的危机中走过来的,此时瞬间放松下来全部靠墙坐下。云志回到岩洞中,看到干尸被砍下的头旁有一滩黑水,确定这就是被尸蛊寄生的尸体才放下心。
云志回去将此事告诉大家,干尸其实和虎豹骑是一样的,只不过后者所处的时代有更为先进的防腐和冶铁技术,才使得虎豹骑的战斗力更强。白珊也解释了用来给王宇驱毒的术法,那是现代苗族中很高深的一种蛊术,先用百毒来喂养蛊虫,待得将其培养成致命的毒蛊后再用可以解百毒的百草来为其解毒,这样周而复始七次,蛊虫便习惯以百毒为食,名为弑毒蛊,钻入人身体后并在外界用药来引之,就可以将毒素全部吃掉。但蛊虫培养的存活率极低,毕竟很少有生物可以经得住百毒的侵蚀,白珊这么多年也只培养出十只而已,现在单是救王宇就用掉了四只,可见驩兜培养出的毒蛊蜈蚣的毒性有多强。
众人此时也没有精力去探索这个空间,小范围内保证好安全即可,刚给王宇稀释毒血用了大量的水,剩余的量刚够每人喝几口,好在地下水资源比较丰富,这也不是问题。过了十几分钟,陈雨洁想带上云志趁大家休息先去探下路,可刚起身就感到腿部发麻,随后站立不稳就要倒下,云志立即上前搀扶住询问,陈雨洁只是指着左腿说不上话,撕开裤腿后发现小腿上一片红肿,但看着比王宇的症状轻一些。
“是毒血,什么时候?”云志紧张地问。
“没什么事,可能只是溅到裤腿上了,没有像王宇那样严重的痛感。”陈雨洁虽这样说,但依然看得出她眼神里的恐惧。
众人又是一片紧张,陈教授更是难过到说不出话,白珊立即过来查看伤势,随后云志果然在陈雨洁的裤子上发现一滴血迹,好在皮裤的渗透性差一些,中毒不是很严重。接着和给王宇治疗的步骤一样,吃药涂抹放蛊,陈雨洁全程和云志有说有笑地面对,和某人哭爹喊娘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中毒不深,白珊只用了一只蛊虫就将毒素全部清理干净,只要蛊虫还活着,回去后找到解毒的办法中和掉蛊虫体内的毒素就可以重复利用。
“你休息吧,我和张晨去探路,野狼,你留下保护大家。”随后云志又埋怨地说:“你呀,怎么说都是个姑娘,有我在你就别逞强了。”
陈雨洁一向争强好胜,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言语刺激,当场就表示不服要站起来,蜈蚣的毒虽然已经被清除,但造成的机体伤害并没有痊愈,还没起身就又坐倒在地。看着云志离开的背影,陈雨洁也意识到这几年自己一直都是身先士卒,但自从云志归队后,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一份久违的安全感,虽然曾对他产生过怀疑,但只要有他在地方,就一定能绝境逢生。
陈教授看出了女儿的心思,道:“云志说的对,你现在好好休养就是。”
陈雨洁点点头,脸上也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陈教授看着女儿不禁红了眼,又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次的事儿结束了你就退伍吧,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才继续这项工作的,但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希望能看到你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爸爸,你说什么呢?”陈雨洁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的眼里,这些年父亲的要求一向都很严格,甚至想让自己继承他的事业。
陈教授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滴:“你母亲走的早,而我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和培养你成为优秀的战士,但忽略了你的生活和理想,是我的错。每次看到你出生入死地去战斗,我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如今有那个人帮你分担很多,我也看得出你内心的那份欣慰和踏实,所以……”
“我知道了,等我完成这件事再说。”陈雨洁了解父亲的心意,这些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理想。
白珊一直听着这父女两的对话,自己也为之所动:“姐姐,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我们寨子里住一段时间吧,享受一下那份安宁。”
柳傍一听立即附和道:“对呀对呀,苗族人很热情的,生活环境优美,方式也朴实无华,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把我一起带上吧。”胡爷也来了兴趣:“我可是早就想告老还乡享受生活了,是不是啊老陈?”
野狼也举起手说:“还有我,我最适合那种乡野生活了,可以帮你们打猎。”
此时王宇睡得像死猪一样,鼾声连天让别人都没法休息,野狼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这才消停点。
云志之前根据王宇吼叫的回声判断出这里大的离谱,此时和张晨两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断崖,下面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沿着断崖一直走到与山壁的交界处,这里有一条盘旋向下的阶梯,但下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什么,两人不敢贸然下去,只能先回去与陈雨洁商量再做定夺。
两人回去发现除了野狼其他人已经睡熟,过了将近两个小时,陈雨洁已经无恙,王宇的手臂也感觉不到酸软疼痛。众人打起精神来到断崖处,野狼打出一发照明弹,面前是一个直径大约百余米的圆形深坑,四周的岩壁上挖出许多两米见方的壁龛,里面各有一具干尸,尸体全部双手交叉在胸前呈跪拜状面朝深坑,头顶还放着一个开着盖的石坛。深坑底部站满了穿着藤甲的将士,手中拿着长矛,所有将士都面向正中央的一具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