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队八人在树下发现一块儿刻着蛇的石头,这也意味着他们正式进入苗族部落的领地范围。王宇本打算给石头拍个特写,却惊奇地发现这东西似乎在动,野狼贴近查看,石头却动得更厉害,众人立即举起突击步枪严阵以待,哪曾想一群手指粗细的红色蜈蚣突然从石头下钻出。
蜈蚣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到处乱窜,尤其是在接近几人时更加明显,王宇被吓得跳起老高,白珊射出匕首砍断一条蜈蚣,然后拿出一副黑色手套带上道:“大家不要惊慌,它们是受到香包的气味刺激才会钻出来,只要把香包带在身上这些小毒物就无法靠近。”说完就捡起被砍断的蜈蚣闻了闻。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蜈蚣,这要是泡酒一定是大补。”胡爷到处搜索蜈蚣,看样子还真想抓一只过来。
“能不能补不清楚,但这东西一定能要了你的命。”白珊将半截蜈蚣放入装蜘蛛的瓶子里,不消片刻蜘蛛的身体就开始融化。
“这么强的毒性。”云志感叹道,其他人也感到后怕,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不死也得残废。
白珊看着瓶子皱紧眉头:“这不是普通的蜈蚣,这是引蛊,有些高级蛊虫的制作需要另一些蛊虫来喂养或者作为引子,就像我们治病的药引子一样。而且,不管是蛊虫或者引蛊,都不可能在外面独自生存,必须依赖一种蛊宿才行,不然活不了太久,就像人必须依赖食物。”
陈雨洁听懂了意思道:“就像黑虫离开宿主就会融化成黑水,所以司马懿养的虫子实际就是一种蛊虫?”
“有可能。”白珊翻起石头,发现底部密密麻麻布满了小孔,随后用刀柄将石头砸碎,一朵鲜红的花朵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花?怎么会生长在石头里?”云志惊奇地问。
白珊摇摇头道:“没见过,但这里的苗族恐怕不好对付,这朵花也是引蛊,用来喂养蜈蚣,而真正的蛊宿,是这块石头。石头养花、花养蜈蚣,蜈蚣再养上一级的蛊虫,和我们的食物链一样,越往上级就越厉害。”
陈雨洁捡起一块,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石头,而是类似于石膏的东西,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花的根须:“那蜈蚣用来养什么?而且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在荒郊野外?”
“养什么只有蛊虫的主人知道,而且一般养蛊人都会把蛊虫放得离自己近些,这样方便时刻观察,而在这里恐怕只是想威慑外人不要进入吧,毕竟这样的蜈蚣谁看到也会感到害怕。”白珊又去附近走了走,发现隐秘的地方还放着不少这样的石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棵树后,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人悄悄观察着云志一行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猎枪在不断瞄准,但看到对方装备精良便收起枪准备离开。正当其转身时,脚下踩着的枯叶发出轻微声响,张晨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动静,指着此人的方向大喊:“谁在那?”
话音刚落,野狼就如同一只脱缰的猛兽般冲过去。那人见被发现,不管不顾地转头就跑,轻盈的身体在树林中不断穿梭,陈雨洁刚举枪瞄准,对方就不见了身影,野狼的动作虽然迅猛,但对地形的陌生导致无法施展身手。
“不要再追了,小心有陷阱。”云志大喊。
野狼顿时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半步,其他几人也追了过来。陈教授问:“那是什么人?徐乾?还是净世会?”
云志道:“不是他们,这么熟悉地形,应该是本地苗寨的居民。”
“大家警戒,张晨,集中精力观察周围动静。”陈雨洁转身又对白珊说:“依你对苗人的了解,他们会怎么伏击我们?”
“放毒、放蛊、利用地形打游击战,总之如果他们动手,那我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此话一出众人心凉了半截,白珊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罐子,打开后里面套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瓶口是敞开的,一条黑色的毛虫静静地趴在里面。“这是我自己养的蛊虫,叫寻蛊,见光才会活泛,它周围如果有人中了蛊术,身上的毛就会竖起来,但也不是每次都灵验,我们还要自己小心。”
张晨问:“这虫子一定要我们中了蛊才能发现么?就不能提前预防下?”
“还没听说过有那么高级的蛊虫。”白珊刚说完,毛虫抖了两下身子,身上的毛逐渐竖起,看起来像个海胆。
众人面面相觑,白珊也不知所措,胡爷低声道:“按你刚才的意思,现在我们之中有人中了蛊术?”
“不会吧,我们才刚进来不久,而且那人也没有下手的时间。”陈雨洁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
张晨颤颤巍巍地说:“你不是说这毛虫也不是每次都灵验么,说不定是判断失误。”
白珊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人体如果被蛊虫寄生,两者结合后会散发出一种很微弱的特殊气味,人是闻不到的,而白珊喂养的蛊虫就是专门用来辨别这种气味。“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有人施蛊,但它……你们有谁感觉身体有异样马上告诉我。”其实白珊更为相信蛊虫的判断,她可是家乡苗族中最好的蛊师。
“大家都听到了吧,千万别大意。野狼,你能不能追踪刚才那个人?也许我们能找到他们的寨子。”陈雨洁问道。
“没问题,除非他是飞过去的,不然就逃不过我的眼睛。”野狼常年在野外作战,追踪是必备技能,人在行动的时候难免会留下痕迹,脚下踩过的青苔泥土、身体碰过的树叶枝干等,追踪高手能通过总总迹象来推断出对方的行动路线。
“大家排成一列跟着野狼前进,那人走过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陷阱,白珊你来留意有没有蛊师偷袭,张晨注意观察周围动静,胡爷殿后,云志、云志……”
云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白珊手中的蛊虫,完全没听到陈雨洁叫自己,张晨走过去在其眼前摆了摆手这才回过神儿。“叫我么?什么事?”
“我在安排任务,你想什么呢?”陈雨洁似乎对云志刚才的行为很不满。
云志挠挠头笑着说:“我还在想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另我们中了蛊术。”
“放心云队,如果有的话我会发现的。”白珊将装寻蛊的瓶子挂在腰间以便随时观察。
“那就好。”云志此时心绪不宁,他怀疑寻蛊的反应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脑中的虫子。
“好了我们出发,云志你跟在野狼身后。”
随着陈雨洁的命令发出,众人排开队伍都跟在野狼后面,此时正值中午,树林中如同蒸笼一样闷热,众人此次出征携带的装备比上一次多了不少,再加上担心有毒虫噬咬,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汗水从裤腿下流出。白珊拿出些消暑药给陈教授和王宇,其他人则早已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
野狼要经常停下来分析痕迹,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陈雨洁下令原地休息半小时补给。“怎么样野狼,那人还好追踪吧。”陈雨洁问。
“放心吧,还在我的掌握中。”
白珊看了看寻蛊,竖起的毛不知在何时瘫软下去,也许那会儿真的是误判,云志看到也松了口气。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八人再次出发,此时云志发现远处的视线开始变得略微模糊,似乎有一层薄雾,没走出多远,雾气越来越大,陈雨洁担心有毒,下令众人带上防毒面具。
白珊用力吸了几口气道:“没必要陈队,我可以通过嗅觉来判断毒性,这只是普通的雾气,森林中很常见。”
很快五十米左右的树木已经无法看清,在这样的能见度下行进速度严重受到影响,好在野狼还能追踪到痕迹,再配合上胡爷的罗盘,辨别方向也不成问题。又走了一阵,野狼停在原地迟迟不肯前进,陈雨洁以为是因为雾太大的原因,可万万没想到野狼突然告诉大家现在兜了一圈又走回了起点。
云志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石道:“野狼说的没错,这是白珊敲碎的那个蛊宿。”
考古队在司马懿墓中经历过一次环形楼梯,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些抵抗力了,野狼和白珊也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遇事沉作冷静是最基本的作战素质。
陈教授问:“野狼,是那个人走了一圈?还是我们跟错了?”
“每一点痕迹我都分析过,绝对没有跟错,也许他在带我们兜圈子。”
“我这里有问题。”胡爷看着罗盘:“这一路每次野狼确定方向的时候我都会定一次方位,绝没有走过回头路。白珊,你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你敲碎的那个蛊宿。”
白珊很确定地点点头,这就奇怪了,方向没有错,但却走回了原点,陈雨洁立即下令停止前进,叫过众人商量对策。云志分析了一遍眼下的形势,排除其它不可能后,最后大家认为是胡爷的罗盘受到某种磁场的影响,从而导致定位出错。但胡爷却极力反对,受到磁场影响后指针会飘忽不定,或者只会指向一个方向,而现在整个罗盘都显得很正常。
讨论了半天最后也没有结果,陈雨洁无奈只得下令按原队形再小心前进。野狼看着满地八人走过的痕迹直摇头,胡爷仔细观察罗盘依然没有发现蹊跷,这次速度快,四十分钟后众人又走回了原地。
“还是没发现什么么?”陈教授气喘吁吁地问。
“雾气太大,估计就算有什么也发现不了,也不知道这雾什么时候散。”王宇受不了闷热劳累,直接靠着树坐下。
“什么时候散说不准,有时候很快,有时候会持续好几天。”白珊的话让众人又捏了一把汗,雾气的存在需要另队伍时刻保持警惕,现在不光要防着毒虫,还要担心有没有人搞伏击。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难道一直等到浓雾散去?”张晨刚说完,一阵破空声从远处传来,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家,一支箭钉在一旁树干的高处。
云志拔刀朝着箭飞来的方向飞奔去,野狼套上指虎紧随其后,但浓重的雾气严重影响视线,跑出去五十多米不仅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回头时连自己人都看不清了,两人怕这是调虎离山,立即折返回去,陈雨洁已经下令摆好战斗队形,好在没出现其它意外。
这一箭的威慑力太大,不仅让考古队明白浓雾中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还清楚自己会被这些人随时射杀。野狼利用指虎很轻易地爬上树取箭,发现箭身是木质的,箭头上铸有倒刺并呈黑色,白珊闻了闻道:“上面有毒,但不致命。”
云志道:“是当地人,这一箭和那些蜈蚣一样,只是为了警告,真想动手的话,早就发动进攻了。”
“我们得想办法找出他们沟通下,不然这样没法前进。”陈雨洁正要下令行动,又一支箭从雾中射出,云志判断出方向猛然跳起白刀一挥,箭被劈成两半,接着又是几支,但皆被挡下。陈雨洁象征性地朝雾中开枪点射,示意队伍并不会就此罢手。可能这一行为激怒了对方,张晨此时听到周围似乎有很多人在移动,陈雨洁打出手势让众人摆出战术阵型,再看周围,一个个身影逐渐出现在浓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