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牙狱招式狠辣、攻势凌厉。
流云逐渐上手。
越发来劲。
直到夜幕。
此刻的白墨渊,才是名符其实。
黑暗的渊,白色云雾围绕的巨柱顶部土地。
红蚁趴在石凳子之下,暗自修炼。
这东西眼下失去同伴,每日除了修炼便无他事,也曾试图找寻回去的路,但四周均是悬崖。
眼下已经适应,不再试探。
单独一只红蚁,并不能成什么事。
但只有蚁后才能孕育后代,即便找来再多普通红蚁,也终归不是根本之法。
将长枪插于地。
流云开始散出阴灵力匹练。
在归墟极境的最后时刻。
流云阴灵力无限接近于极境,那掌控天幕、睥睨大地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重温那感觉。
流云阴灵力匹练时而猛烈、时而柔和。
宛如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吐丝。
极。
意念最强烈、目的最单一、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凝一物,无视万物。
我,以一己之力,敢与天地分个高低。
周身灵力暴动。
全力释放心境,再无丝毫克制。
杀心也好、顾虑也罢。
总有留不住的、总有恨不得的、总有不顾一切的。
冲击悟道境。
何为道?
不知道。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
修道,我身为道,我意为道。
流云此刻灵力已经在暴动中枯竭。
这一瞬的放开,导致完全失控,灵力自发散出。
流云也从修炼中恢复。
刚才那份冲动当真有些后怕。
归墟极境留给自己的除了极境的强悍,也提示了那份极端的后果。
道岂会是匹夫之勇!
神魂。包含了修行所持的信念和一切的记忆,也许是悟道境的关键。
流云化现一丝阴灵力游动于手心。
一路走来,此物是我最大的依仗。
流云试图放它自由。
将附在其上的神魂之力撤走。
成为无主之物的阴灵力慢慢变得稀薄,随夜风而去。
原来一切都是强求。
失去魂力的控制,灵力便不再认我为主。
这便是悟道境之下。
没有对道的领悟。就无法形成自己的灵力与领域。
释放三千寒彻域,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没有神魂的控制,寒彻域也消散了。
看着离自己而去的雪花,消融在月色之中。
莫名的失落惆怅在心头发芽。
既然如此,那便放你们自由吧!
这一路,有劳了!
散去灵力。
这在一般人看来,疯狂、愚蠢之极的举动。
流云已经淡然释怀。
强行掠夺天地灵力,却反过来讲道。
可笑至极!
流云正在走一条与众不同、非比寻常的道!
道有千千万,每个人都可以走出自己的道!
道也有深浅之分。
而流云的道,已经流淌向更深处。
散灵,整整耗时一夜。
清晨。
毫无灵力的流云重新感受到了做凡人的苦乐。
除了非凡的肉身充斥着力量以为,流云不再有其它能力。
绝地指环无法运用,噬牙枪也提不起来。
现在,看着那只非凡境的红蚁都有些担忧。
莞尔一笑。
流云从凡人做起。
制作了锄头。
刨了野菜种子,在石屋前开荒。
昨夜自己琢磨水灵力留下的积水,眼下成了救命水。
刨了一个水坑,将之聚拢。
口渴之时,手捧饮之。
响午之时,已经多年未曾有过的饥饿出现。
刨了几个长在地下的野果。
没有火,只能生吃。
响午时分,打了个盹。
醒来便四处琢磨着生火。
白墨渊多风,黄昏之后便逐渐寒冷。
凭着非凡境的肉身。
流云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在石桌之上硬生生搓出了火苗。
起火,下菜。
石缝间长的蘑菇、野菜啥的。
许久没吃了。
小时候在弗兰镇,娘亲常做,滋补身子。
人有长情,爹娘再三叮嘱万不可再学做人。
可流云忘不了做人的滋味,幼年的记忆,终究是最简单纯净的。
打扫石屋。
平躺在石床之上。
寒风呼啸。
流云起身,将石屋后面几根大树杈放到了石屋周围,阻挡寒风。
渐渐入睡。
月光无声拂照。
一股灵力自石屋中升起,聚而不散。
将流云笼罩其中。
这么多年过去。
石头前辈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有缘人。
流云神魂中的昙花与莲花坐台,微微旋转。
没有任何灵力。
这改变的是流云冥冥中的一些命运。
或者说是完善流云本源。
无声的力量总在流云醒来之时隐藏不动。
第二日,流云醒来时,除了充沛的体力,并没有发现昨夜的异常。
凡人的日子,首先考虑吃喝。
简单煮了一碗菜汤。
吃过后。
流云便抗起锄头,倒腾菜地。
偶尔会再想想为啥自己就把灵力给全散了。
不过,苦笑一二,便不再作设想。
因为想多了,貌似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