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练想得头疼，就对着天大喊道：“柳无用，你的明心本性到底在哪呀？”这一吼天空突然变得忽明忽暗极其不稳定的样子，美莎见状气的就想骂人：“你能不能安分点，无用的意识能量已经很微弱了，你再刺激他万一这里崩塌了我们也别指望出去了！”


    负练刚想分辩，一下子好像想到什么，很激动地对美莎说道：“你记不记得柳无用是怎么昏迷的？”


    美莎不知道负练想表达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那时候抓捕球紧追着我们，柳无用让我们先走，他努力定住抓捕球为我们争取时间，最后才会被迷幻光束照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瞬间他是为了我们才留下的，那就是他的明心本性！”负练很肯定地说道。


    说到这里，意识世界的环境似乎又稳定下来了，天空也不再忽明忽暗，美莎也赞同负练这个想法：“你就算你说的对，那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那瞬间的他呢？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记忆瞬间一定就在意识的某一处，由于当时事态紧急，柳无用肯定把他封存在了意识深处，不会像其他记忆场景那么随意就出现。”负练现在的分析能力已大有长进。


    美莎喃喃自语道：“意识深处。。。哪里是意识深处呢。。。”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先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玄机。”负练说话就拉着美莎往前走，刚才柳无用救美莎的场景已经消失了，往前看是一望无际的蓝色。


    两人尽量加快脚步，生怕夜长梦多，越往前越看的清晰，那是一片深邃的海洋，也就预示着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在柳无用的意识之海里，没有船只，没有波浪，宁静的氛围有点渗人。


    美莎苦笑了一下，两手插腰，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负练的眼神却突然亮了起来，他指向正前方的海平面对美莎说道：“你快看，海上是不是有什么在转动？”美莎顺着负练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地好像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坑，而且这个圆形正在越变越大！


    负练终于看真切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回事？难道柳无用的意识世界要崩塌了吗？”


    美莎也观测到了，但是她并没有很焦虑，反而安慰负练：“先观察下情况再说，你不能用普世的眼光来看待意识世界，照我看这很有可能是个通道。”


    “通道？你别开玩笑了，这么大个漩涡，看着头皮都发麻了，你敢进去？”负练知道这是意识世界，但是眼前这特效也太逼真了，毕竟人都是会本能的想保护自己远离危险的。


    美莎轻蔑地看着负练道：“你真是白瞎了之前的试炼，好好想想，柳无用的意识一定会本能的抗拒外来者的入侵，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明心本性，所以他越想吓退我们，我们就越是要迎难而上，这个漩涡可是大有玄机的，懂了吧？”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呢？这里又没船，难道你飞过去啊？”负练最后的倔强都在这死鸭子嘴上了。


    “就是要飞过去！”美莎说完一把抓住负练后背的衣服瞬间腾空而起，直向着巨大的海面漩涡冲去！负练还没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已经被美莎揪着瞬移到了漩涡中心上方，近距离看，海面上就像个巨大的漏斗一样，所有海水都顺着一个方向旋转着被吸入海底深处，声势何其磅礴，看得人直颤心房！


    美莎稍稍停顿了下，立刻屏息凝神，带着负练朝漩涡中心俯冲下去！负练眼见是避不开了，大叫着：“柳无用你这杀千刀的，搞老子心态是吧，等你醒了老子跟你没。。。”这个“完”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漩涡中心的吸力“嗖”地一下吸进了海眼里。


    原本以为自己睁眼就在海底了，但是负练却一点感觉不到呛水，还能自由呼吸？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和美莎居然在一个次元空间里！这个空间就像个万花筒一样不停变化着形态，就好像是天地间各种元素交织在一起，五彩斑斓变化万千。负练和美莎就漂浮在这个令人头晕目眩的万花筒空间里。


    美莎看着不停变幻的图形，一时间也整理不出思绪来。


    负练却灵光一闪，好像感应到什么，对美莎说道：“这是柳无用的内在世界，出现这么多千变万化的图案肯定有某种含义，比如说他那人最厉害的是什么，不就是全视之眼嘛，可以随意调动，重组天地间的各种元素为他所用，就像是这个万花筒的次元空间，怎么组合任凭他的意念！”


    美莎对于负练这个想法有些惊讶：“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复杂的空间律动被你这么一解释确实有点对味儿了。我刚才一直在研究，这里虽然层层叠叠的图形让人眼花缭乱，但是正如万花筒一样，再乱也是有个原点的，我刚找到那个原点，在那里。”美莎边说边指给负练看。


    负练被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绕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才看到美莎说的那个原点，乍一看倒像是一只没有全然睁开的眼睛！负练这会儿眼神倒是好使了，他看到那个半睁不开的眼珠子里好像在放电影一样，一直有画面在动。


    负练拍了拍美莎，让她看眼珠子，美莎努力地想要靠近眼珠看的更清楚些，负练紧随其后，两人看到眼珠确实像个屏幕一样，映衬出的是柳无用正在梦境里和幻像打斗的场景，眼见他已力竭，难怪柳无用的意识世界能量这么低了，他快撑不住了。


    细心的美莎此时却有了更重要的发现，她指着那一半眼珠对负练说道：“你看这屏幕下方是不是好像有个人坐在那里？”


    负练刚才注意力也都被这眼珠里的画面所吸引，并没有发现这半睁的眼眶里有个打坐的人影。两人于是又努力往这个人影方向靠近了一些，发现又是一个柳无用在那儿一动不动地静坐着。


    负练看到柳无用就忍不住来气，冲着打坐的身影吼道：“辫子男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快说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明心本性，是就点点头。”


    美莎对着负练头顶就一个盖帽：“点你个大头鬼，靠你吼两嗓子就能解决还用得着我出手吗？”


    谁料负练吼完，眼珠画面里的柳无用居然停止了打斗，好像被惊到了，正在四下寻找声音来源。美莎看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负练得意地说：“看吧，有时候还得靠我吼两嗓子才管用！”打铁要趁热，负练又对着眼睛喊道：“辫子男你快醒醒，那些都是梦境里的幻像，你别瞎折腾了，省点力气吧，等我们找到解幻剂你就能清醒了。”


    梦境里的柳无用竟然回答道：“是谁在说话？什么梦境？”


    原来可以沟通啊，负练心想这下总算有机会说服柳无用了，于是回答道：“还能是谁，你的好拍档负练，咱们在九渊时可是过命的交情，一起闯过具灵垣的，原来你这人记性这么差。”


    “你胡说，自从师傅走后我便再也没有朋友了，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哪来的过命交情！”梦境里的柳无用好像只记得原来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这下可把负练气坏了：“你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看我怎么修理你！”说话间就要扑向那个正在打坐的柳无用，美莎死活拦住了抓狂的负练，边劝慰道：“他这不是迷失了心智嘛，如果他脑袋瓜子清醒还需要我们去找解幻剂吗？而且你我还逗留在柳无用的意识世界里，我劝你安分点，真惹恼了他我们出不去就麻烦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确认这个打坐的是不是他的明心本性！”


    “好，我这就确认！”负练边说边脱下一个鞋子朝着打坐的柳无用就扔了过去！这眼明手快的美莎都拦截不住，鞋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柳无用的正脸，在这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42码鞋印！


    坏了！美莎只觉得后脑勺发凉，这下要怎么收拾残局？！


    只见静坐中的柳无用慢慢睁开了眼，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向负练和美莎发难，而是转向了眼珠，只见他对着梦境中的自己回答道：“你并不是一个人，你是有朋友的。”


    梦境里的柳无用此时已然虚脱，一下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挣扎道：“真好笑，你了解我吗，我向来独来独往，从来没人在意我的死活，我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静坐地柳无用依然气定神闲地回答道：“你就是我，我是你的本心。从你离开那个分崩离析的世界开始，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前行了，你真的没有朋友吗？还是你放不下以往的保护壳，不知道其实已经有朋友可以代替你的保护层？”


    负练和美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柳无用内心和自己的对话，梦境里的柳无用就像是曾经那个孤军奋战的他，遍体鳞伤只为了存活下去。。。他不愿意也不能去相信任何人，卸不下防备的他带着那层厚厚的保护壳走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听到了本心的声音。


    迦叶娜正焦急地看着她的朋友们，现在只剩嘟卡陪在她身边，医疗舱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停止了！嘟卡在空中扑腾着叫道：“他们醒了！迦叶娜，他们醒了！”


    迦叶娜还来不及转身，负练和美莎几乎同时睁开了眼，嘟卡飞到美莎的头顶上，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


    美莎舒了口气对负练说道：“以后你千万不要再跟我一起行动了，幸好我抗压能力够强。”


    负练站起来不屑地答道：“要不是我，你能这么顺利地找到辫子男的明心本性吗？”


    迦叶娜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斗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小白练你真的好吵。”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医疗舱那边，柳无用居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