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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说过，r市的庭院案吗？我想，关于这起案件，虽然警方有意进行了消息封锁，但毕竟最开始发现现场的是群众。所以，这案件的消息，多多少少会流传在外。”


    曾凯稍微回忆了一下，然后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知道。


    齐旌有追问道：“那么，你应该听说过，关于这起案件的一些超自然力量的传闻吧。你觉得，你遇到的那名女子，当时身上是否有表现出独特的气质，让你联想到类似的事情？”


    曾凯连续眨了两次眼，表示否认。


    齐旌失望的摇摇头：“的确，怎么能指望这种事情。”


    听到这里，道天青已经对齐旌的身份来历，有所怀疑了。并不是他怀疑对方警察的身份是否作假，而是，对方和他弄出的那些诡异案件的关系。


    道天青眯了眯眼，改变了思想钢印的计划。


    道天青并没有急着解决曾凯，而是将目光转到了齐旌身上。在齐旌离开医院的时候，道天青和海空也一起跟着。


    按理来说，作为老练的警官，齐旌的感知应该很敏锐，尤其是第六感。第六感敏锐之人，被跟踪时，绝对能感受道一丝不对劲。


    但第六感这种东西，毕竟也不是什么超自然力量。说到底，就是人的潜意识，在表层意识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收集和分析周围环境的所有细节信息，总和出来的结论。比如被跟踪这种事情，环境中你目光所能看到的部分，可能存在的反光物体。还有跟踪者或多或少会发出的脚步声，以及气味、温度等等细节上的异常。


    这些信息在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说不定已经被你强大的潜意识收集总和，计算出了你可能被跟踪的结论。然后，这种结论，便会以自我心理暗示的形式告知你。具体表现就是，你会感到不安，心中冒出我身后是不是有人这种怀疑。


    而道天青跟踪齐旌，之所不会引起齐旌的第六感的警觉。便是因为道天青的隐藏太过完美。


    无论是光学视角、温度，还是气味、声音、生物磁场，这些道天青都统统利用符文的力量，进行为伪装。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人类，就算是自然界中感知更加敏锐的诸多动物，也识破不了道天青的完美隐身。


    道天青一直跟踪着齐旌，来到了对方家中。齐旌开门进屋，道天青并没有立即跟上去，毕竟对方开门进屋和随手关门的动作太快，他没有在不接触到齐旌或门的前提下跟着挤进房里的机会。


    不过，这自然也难不倒道天青，他故技重施，拿巫力当钥匙打开了房门。他还特意在齐旌进去一段时间之后，再动的手。这样被对方撞见房门莫名再次打开的几率性较小，当然，就算撞见了也无所谓，反正道天青有信心瞬间控制住对方。


    当房门打开后，他果然没有看见齐旌。玄关和客厅都空无一人，对方显然进入了某个房间里。道天青一个一个，去试探，打开一扇扇房门，里面房间都没有人。直到，他打开第四个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一间书房，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放着需多刑侦类的专业知识书籍。最奇特的还是，打开房门后，正对着的那一面墙。整面墙挂着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就像各种刑侦类影视剧那样经典地，用彩片磁铁挂着许多照片，各自之间还用粉笔绘制了交错复杂的线条，表明了各自的关系与推论。


    而原本，齐旌就在这面黑板上，摸着下巴，沉思着什么。只不过，此时，他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吸引，转过了头，一脸的警惕。


    看到房门口空无一人，齐旌皱了皱眉。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下一步动作，道天青就已经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了。席卷而出的巫力包裹住了齐旌，让对方无法动弹。


    原本，齐旌身上，有诸葛令给予的保护。如果受到其他攻击，这层保护会触发保证齐旌不受伤害。但，这一次对其动手的，却是道天青，是诸葛令的宿主。这没办法，虽然这在诸葛令看来，有点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意思，但相较之下，他是会有限帮助自家宿主。所以，面对道天青时，齐旌身上的保护也就没有触发生效。


    道天青自然依旧不打算杀了对方，他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一个【监控种子】，以及一个【梦幻契约】。


    【梦幻契约】说是契约，但实际上，完全可以由精神力更强的一方，单方面对精神力弱的一方强制施加。道天青对齐旌使用了【梦幻契约】之后，不仅可以随意翻阅对方记忆，还可以对其记忆进行一定修改。


    当然，普通人翻阅他人记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这种观察记忆，并不是以第三方视角，像看电影一样作为局外人进行观察。这个查看记忆的过程，是当事人第一视角，包括当事人所有的感官体验，甚至当时内心想法都包括在内的。


    这样的观察过程，已经不能称之为观察了。更准确来说，完全就是亲身体验一番他人的人生。在这样的过程中，由于观察者会体验当事人的所有的思想，所以会在不知不觉间认同当事人那些想法，并将其带入自身。带来的后果就是，除非达到诸葛令这样非人的境界，否则一般人哪怕心智再坚定，也就或多或少被那些记忆体验影响自身思想、性格。


    这种影响，在体验越久的情况下自然就越强。如果让一个十恶不赦，哪怕做出各种天怒人怨的恶事也不觉自己有错的人，去完整体验一个善良正直的正义之士的所有记忆，就相当于让其投胎重生体验一番后者的人生。这样体验一遍的后果就是，前者会从一个坏人变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可能坏人会变得和后者一样善良正直，也可以因为其前后思想的矛盾碰撞，导致自我认知混乱，精神崩溃。


    总而言之，【梦幻契约】的记忆体验功能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性，使用起来必须万分小心谨慎。道天青知道自己虽然精神力已经超过了普通人，但还没有达到能完全免疫这种记忆同化，认知侵染的副作用。


    但他必须冒险一试，不然他掌握的信息不足，会非常吃亏。为了保险起见，他只翻阅了从他开始搞事情的时期开始，到现在的这一段记忆。好在这一段记忆时间并不算多长，道天青的意志也还算坚定，没有忘记自己是谁。


    尽管，可能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受到了潜移默化，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影响。但也无所谓，反正齐旌这人心理性格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根据齐旌的记忆，道天青知道了针对自己弄出的那些超自然案件，有一个引起了国家最高层关注的重点专案组的事情。这到也没什么，因为这种发展并没有出乎道天青的意料，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匪夷所思，会引起多大的反响。甚至于，引起官方高层关注这种结果，才是他最开始就希望达到的目标之一。


    只不过，令他后怕的是，齐旌曾经好几次的猜测都接近了真相，好几次行动都差点能成功捕捉到他这个幕后黑手。


    这不由让他心生一种紧迫感。


    “我必须掌握主动了，看来计划只能提前了。”道天青下定了决心。


    原本，道天青的打算是，查看完齐旌的记忆，确定没问题后，修改对方记忆，让其忘掉刚才他所遭受的意外情况。同时，用思想钢印，让对方的思维偏离正确答案。


    但现在，他不打算那么做了。之前，他就想过最后肯定还是会与官方接触的，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认为自己的实力还要再强大一些，才能在于官方的交涉中，保持自主。


    但他一直以来的谨慎，让他似乎不管怎么变强，都还达不到有绝对信心的那一步。


    可这一次，他决定不管那么多了，他的实力要自保的确是够了的。何况，官方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凶险，他何不试着更加信任官方一些呢？


    更何况，再这样拖下去，他每拖一天，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官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真正聪明的人才，可能是他都想象不到的可怕。所以，就算他的手段再保险，也难免没有那万一失误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主动出击，与官方接触，便能吸引官方的注意力，减少被追查出马脚的可能性。


    更别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只要能给官方足够的好处，同时展现一下自己的强大，震慑住对方，官方就没有和自己翻脸的理由。


    利益太大，威慑太小，会让对方起贪念。而威慑如果太强，又会让对方太过警惕恐惧，从而同样会翻脸。


    所以，道天青需要帮把握好其中这个度。好在，这一点，他很有经验了。


    道天青看向面前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齐旌，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那么，就从你开始吧，今后，你就是神明与官方的纽带了。”


    道天青带着海空离开了齐旌的住处，他并没有立刻在齐旌面前展现神明的形象，来招摇撞骗。毕竟，海空还在旁边呢，他不能暴露了。


    突然，道天青脚步一顿，面色变得有点呆滞。海空奇怪地停下看着自家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道天青回过神，苦笑着要求说：“没事，没什么。”


    然后，他就带着海空继续前进。


    他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他刚才复盘自己此次的行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出现‘或许官方没那么可怕，我应该试着更加信任官方’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显然不符合我原本的性格。看来，这就是查看齐旌记忆的副总用了。齐旌是官方的人，他的信念中，就是对国家官方绝对的忠诚。所以，我在体验了对方的记忆之后，细想也潜移默化的受到了这种觉悟的熏陶吧。”道天青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梦幻契约】的记忆查看功能，相当于给自己上思想钢印啊。”


    虽然道天青意识到了自己思想的不对劲，但他就是没办法否认这种不对劲的想法，他无法控制自己，无法从最根本的层面去否认这种外来的思想。这种侵染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劲，但就是无法改变。就好像，你明明知道不能成天宅在家中，摊在舒适的沙发上一边吃各种不健康的高油、高盐、高糖、高热量的零食，一边刷手机。你明明知道，要坚持锻炼，健康饮食对身体更好。但你就是做不到！


    在《三体》中，思想钢印让一个正常人认为水有毒，哪怕他曾经的记忆让他明白，这种想法不对，水不仅没有毒，他还曾经喝过无数杯。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思想钢印的原因，才会误认为水是有毒的。但他就是无法克制这种想法，他就是无法让自己否认这种荒谬的想法，他就是无论从心理还是身体上，都对水有毒这种事情，产生了狂信徒对待自己的信仰般的绝对的认同。


    道天青所受到的思想侵染，还没有达到这种可怕的程度，毕竟他自己的精神强度还摆在那里。他之所以还是认同了那种外来的想法，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反感这种想法。这或许是源自于，原来的那个道天青对自己国家的热爱与信任。


    只不过，原本道天青的那份对祖国的热忱，被青川的人格思想所压制了一部分。而现在这次的思想侵染，则是抵消了青川的那份压制，让原来的道天青对自己祖国的那份热衷又还原了很多。


    其实，现在的道天青，是之前的道天青和青川两个人格彼此融合，所形成的全新自我认知。这种自我认知本身就有一个潜藏的缺陷，那就是不稳定性。一旦原本两个人格各自成分的平衡被打破，那自我认知的矛盾将再度给道天青带来人格撕裂的痛苦。


    就比如这一次观察齐旌记忆副作用带来的思想侵染，让原来道天青那一部分的观念得到了强化。这种扰动必然是会打破已经稳定的平衡，造成两个融合人格的再一次认知矛盾。


    好在，现在的道天青有诸葛令在。这种程度的小麻烦，诸葛令随便就解决了，都没有让道天青感觉到异常。